“你不是妖女,有我在,他们杀不了你。”端木离清润的嗓音带着男人的磁性高低起伏,却是叫她无比安心。

似乎有他在,真的什么危险都不会再有了。

她紧紧不放地搂住他,将身体紧紧贴住端木离,生怕被他甩下。

那些人越来越遥远,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变无。

她也沉沉在端木离怀里睡过去。

蓦然,头脑一片清明,蓝水睁开了眼。

直接爬坐起来,她抓紧了盖在胸前的一床薄被,眼含戒备和紧张地向四周看去。

“醒了?”端木离就站在床前,低声问道。

蓝水怔了一怔后,全身猛然松懈下去,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还好,是梦,只是梦。

她又缓缓将那口气吐掉。

噩梦中惊醒,让人越加感觉到世界的美好,蓝水有着真切的体会。

“现在什么时辰了?”蓝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顿时又大惊起来。

“傍晚了。”端木离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已经帮你向学院告了假,说你身体不适,学院很宽容,叫你明天也不用去,好好休养身体。”

“身体不适?”蓝水看向他的眼神划过一丝躲闪,忍不住问道,“我刚才有说梦话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可是已经一片汗湿。

番外(25)

更新时间:2014-3-16 22:12:09 本章字数:3389

端木离深深看着她,漩涡般迷人的桃花目中流溢出一丝复杂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真没有?”蓝水有些怀疑。

她满头大汗,双颊红润,还未从梦魇中醒来。

端木离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绸帕,轻轻贴在眼前那张布满汗水的额上。

见她没有拒绝,他便主动为她擦拭了几下,淡淡说道:“能说什么梦话呢?眇”

蓝水缓缓出了口气,拂开他的手,翻下床来,说道:“我要回去了。”

不管明天去不去学院,现在,她肯定得回家了。

“我给你开了几副安定的方子,叫人抓了药在熬,喝过了再回去。谅”

端木离在后头不无担忧地说了一声。

蓝水回过头,嘴角生出些许笑意:“不出世的神医为我开方子,我如此荣幸。”

风暴之心的离王是神医九云的师兄,也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这在龙廷大陆已经默默传开了,但在西海,却是件相当低调的事。

蓝水居然会知道。

“你对我的了解倒很深。”端木离哈哈一笑。

蓝水留了下来,在窗前贵妃榻上坐下,一旁端木离陪着她说话。

多半是端木离在说,蓝水很安静地倾听着。

端木离并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可面对蓝水,他却极是放松,什么话都说。

从幼时的王宫说到现在的风暴之心,从一界皇子说到经商大业,语气中透露着人世间起伏挣扎的辛酸与伤感。

说到最后,他自嘲一笑,目光投向高空闪烁的群星。

他并没有打算得到蓝水的认同或者感慨,他知道,这个女人有着一颗冰冷的心。

他只是倾诉而已,单纯的倾诉。

蓝水听了他的过往,眼中露出一抹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稳坐风暴之心王权大位的离王,命运会这般坎坷。

难怪他说他孤独寂寞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信任她?

蓝水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端木离低头一笑,伸手解下腰间的玉笛,看向她清澈淡然的双眸,很自然地说道:“合奏一首吗?”

蓝水的眼光滞留在他手中的白玉笛上,心中一动,表情也若有所思起来。

端木离见着她发呆,也没打扰,信手拈笛放在唇前,看着月光静静吹起来。

他的母亲,梨婷妃,当年天夜国三朵雪莲之一,有着梨花落雪的倾城容貌。

可是,对于这个“母亲”,他没有什么印象。

他只知道,她母亲深爱着的并非自己的父皇,而是京城才子君非如,也就是君澜风的父亲。可皇帝将杜兰芷赐做了中山王妃,母亲则被秦太后一手安排进了皇宫。

母亲不幸福,终日在后宫垂泪,后来便撒手人寰,抛下他和奶娘相依为命。

端木离知道,就算母亲能如愿进中山王府,也不会幸福,因为那个男人眼里心里只有颜容倾,不会有他的母亲。

没有人是错的,错误的是命运。

那一份忧思被他吹进了笛声中。

蓝水的目光随着他的眼光看向天空,那里星光沉浮,美妙极了。

夜色渐渐迷蒙,夜风也微微凉了,绵长的笛声悠扬着情思,徐徐吹向天际。

被乐声所感染,蓝水也取出自己的笛,闭上双眼,吹了起来。

笛声相融,交织在一起,出奇的和谐。

突然,其中一道笛声戛然而止。

端木离弃笛于地,站起身,仰天长吸一口空气,笑着叫道:“做什么这么发愁?人生很美好,走,我带你去玩。”

说着,他便硬生生地拽起蓝水,不由分说地朝院门处走去。

蓝水并没有拒绝,跟着他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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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皇宫内,主卧房的外室悬着一株硕大的夜明珠,透过屏风,映得内室一片朦胧。

书案上,摆着一副遒劲有力的书法作品,每个字都龙飞凤舞,整体却十分协调,有如泼墨而就。

落云曦坐在桌前,右手握着中等狼毫,正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描摹这幅书法。

宣纸上才落下一横,虽然只有一笔,和原作品比较起来,连神韵都相差无几。

她歪着头,眼光并不在书法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右手一空,毛笔被人从身后抽了去。

“我家曦儿在想些什么,竟然毛笔都握不住?”君澜风自后头探过脸来,打趣地问道。

落云曦一侧脸,便看到男人满含揶揄的笑容。

“谁说我握不住了,你偷袭!”她耍无赖地骂道。

“是吗?”君澜风扬起筋骨分明的手指,在她如花的容颜前比划,作势要在她脸上写字画画,嘴里还说道:“曦儿,我给你画个乌龟王八吧,上次你缠着我下棋,可是输了,说好愿赌服输的,结果赖到今天。”

落云曦抽了抽嘴角。

尼玛这都多久的事了他还记得。

自从成婚过,每每下围棋,她还是下不过君澜风。这厮不肯让她一子半子,她开始耍心机,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画可以。”落云曦按住他的毛笔,扬起脸道,“画好后,你得亲九下,要是不亲,下次就不让你亲了。”

说着,她得意极了,好心地说道:“其实墨水很好吃的…”

想到满嘴黑墨的样子,君澜风浑身打了个寒噤,这丫头够狠,居然敢威胁他!

不过,谁又叫他每回都被她吃定了呢?

落云曦见他犹豫不决,不由得捧起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君澜风扔了毛笔,一手将她拉进怀里,趁她没防备,一连的吻落了下去,大亲芳泽后,不甘心地说道:“下一回趁你睡着了,我一定要下手!”

落云曦才不怕呢,在他怀里打着滚,很是舒服,半晌闹停下来,问道:“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知道。”

君澜风紧紧搂住她,享受地卧在太师椅内,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君澜风拂开落云曦额前的碎发,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映下深深一吻,心满意足地说道,“你怀疑蓝水。”

“嗯。”落云曦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还记得头一回见她时,她曾说过,她来自长生州。”

蓝水来风云国没有多长时间,她不是风云国本地人,也情知瞒不过,实话说了。

风云国本就广纳英才,不问出身,所以她来自长生州也好,来自利顿州也好,这不值得成为一个问题。

但现在,问题却严重了。

许夫人的死和长生州神秘宗派有关系,而蓝水正是长生州人,蓝水和许夫人有仇,在案发时间内又见过许夫人一面,一切证据那么吻合。

“我已经叫九煞去长生州神秘宗派调查了。”君澜风沉声说道。

“还有。”落云曦脸色郑重,“不管事情是不是这样,蓝水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对许夫人痛下杀手,总之,不能再让颜颜接近她了。”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君澜风勾唇一笑,一脸淡定:“还没告诉你,刚才学院里副院长来说,蓝水身体不适,请了两天假,我已经批了,我想,她这段时间都可以不用来了。”

落云曦眼前一亮,一掌拍在君澜风胸膛上,喜道:“好机会,既然她身体不舒服,学院方面也该人性化一些,给她放个年假,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如果蓝水真和神秘宗派有关,那么她来到风云国的目的便值得考究了。

这个消息传到蓝水耳里时,她正在一张宽大的金丝楠木床上睡大觉。

昨儿晚上,她和端木离跑到外头的一家酒肆,叫了两壶杨梅酒,抱着酒壶对灌,结果都醉成烂泥样。

她也不怎么记得了,好像出了酒肆后便牵住了端木离的衣角,跟随他到了附近的一所大客栈,推开了一间门就躺了下来。

耳边分明听到弦歌若有若无的禀报声:“主子,学院那头极为照顾蓝先生…已经批了蓝先生半年的年假…”

蓝水睁开一只眼睛,还有些头晕,可却听得清楚,弦歌说话的位置怎么会在自己房间的屏风外,对着自己禀报呢?

(忘了今天加更,先更三千,不知道下一更何时出来,亲们不用等了。)

405、番外(26)

更新时间:2014-3-16 23:27:15 本章字数:3427

蓝水正一头雾水之时,一道尚还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如道惊雷在身边炸起。

“知道了,出去。”

熟悉的声音因浸了酒精而变得磁性慵懒,加之睡意十足,低沉地吐出来有着致命的诱惑。

只是,这诱惑对于现在的蓝水来说却是一个噩梦。

她“蹭”地一声夺过整条被子,将自己从脖子以下全部盖好,这才转头朝身边看去眇。

端木离双手抱头,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床外侧,因天热,脱得只剩下一个大裤衩。

蜜色的肌肤充满了弹性和力量,腹肌明显隆起,通身看不见一处赘肉,修长健美的大腿一只斜斜吊在床沿外,一只则随意弯曲着,英俊过分的脸庞此时看起来却充满了男人的野性美。

那床被本来两人一人盖了一半,被蓝水全部夺过去后,端木离只得裸|身在外了谅。

感受到忽然袭来的凉意,端木离的宿醉几乎全醒了。

一偏脸,入目的便是蓝水惊恐的眼神。

他赶紧坐了起来,已然忘记自己没穿衣服了,一头柔顺得有如缎子般的乌黑长发垂落到肩头,俊美的脸庞添了几丝妖艳。

而全身的肌肤也因他这一坐而更加富有男性曲线,一张一弛都散发着浓浓的男性气息,令人血脉喷张。

蓝水也不例外。

“你怎么在我这里?”她的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只好抬起来盯着床板问。

端木离好生奇怪地随着她抬头,床板处空无一物,他镇定了一下解释道:“昨晚喝醉了,我也记得不太清,这是我的客栈,离得不远,就住进来了。”

“你也记不清了?”蓝水一惊,眼光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生得妖孽啊!

“虽然记不清具体,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端木离举起右掌,有如发誓般地保证道。

他的自制力向来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蓝水轻松一口气。

她也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衣服虽然有些凌乱,可内衣却没有动过的迹像。

若说原先对端木离还有什么偏见,现在,却是全部烟消云散了。

这个男人倒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你,要么先把衣服穿上?”蓝水生涩地问出一句。

端木离瞪着她的眼睛猛然睁大,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他真是形象尽毁啊!

退到房外的弦歌暗暗一笑。

他可知道,自家主子平常很少真刀真枪地上酒场,但一旦将自己灌醉了,那酒品,可是不敢恭维!

端木离赶紧跃下床榻,右手一挥,浅灰色撒花床帐飘飞起来,待落下时,正将床榻掩了个结实。

他这才捡起昨晚因为醉热而胡乱脱去的衣服快速穿起来。

他以为蓝水不会看得见。

而蓝水,的确看不清楚,可透过略显透明的纱缝,还是能模糊出一个端木离的身影。

只见那身影利索地穿起衣裳,颀长的身姿在一举一动间将男人柔韧的力量美展现到了极处。

蓝水破天荒地没有移开眼神,一直看着…

直至端木离磁性中略带着嘶哑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再多睡一会儿,等会儿起来了再出去。”

蓝水轻轻“嗯”了一声。

她哪有心思再睡,只是嗓音也哑得不成样了,说不出话,只能哼一声。

脚步声出去了,她赶紧掀开薄被,迅速整理起衣装来。

而这时也有丫头送了洗漱水进来。

半个时辰后,蓝水衣装整齐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她梳着一板一眼的传统发髻,用了一支木簪簪住,身上的深灰色衣衫灰扑扑一片,一如以往的古板深沉。

弦歌端来早膳,两人用了膳,端木离便带着她上了马车。

许是由于昨晚和今早同床共枕的事,马车内多了一丝尴尬的气氛。

“这是去哪儿?”蓝水对着窗外发了半天呆后,开口问道。

“到了。”端木离透过狭小的帘缝望了眼路旁建筑,回答道,而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蓝水跟着他进了路旁一间挂着成衣店招牌的屋子,四壁挂满了男女老少的服饰,颜色各异,琳琅满目。

“我要的衣服选好了吗?”端木离径直询问迎出来的掌柜。

“主子,选好了,您要过目吗?”掌柜的满脸灿烂的笑容,哈腰问道。

“不用了,相信你的眼光,拿出来,叫姑娘去试。”端木离并不怀疑这名资深老掌柜的眼力。

做这一行的,审美观多多少少都是不错的。

蓝水愕然,敢情他带自己到这里竟然是为她买衣服?

“我有衣服——”蓝水对此事并不是很热衷,刚想说什么,被端木离轻轻打断,“你接下来半年都不用去学院,穿这老掉牙的衣裳干什么?”

不容反驳,他将蓝水推进了屏风后的角间。

隔了一会儿,屏风被推开,蓝水走了出来。

一袭淡黄色对襟薄衫,浅蓝镶玉丝轻纱长裙,将她整个人衬得灵动了七八分,一头青丝也挽得低了些,很是随意,却极是大方,倒衬着这一身。

即使,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不错!”端木离满意地点头,对掌柜的说,“再包上几件新衣给我送去。”

又对蓝水道:“不用脱了,就这套,走。”

“又去哪?”蓝水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转头便瞧自己换下来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扔了!”端木离看出了她的想法,简简单单两个字便堵住了蓝水一切想说的话。

马车朝郊外方向驶去,晴空万里无云,沿路花香四溢,风景宜人。

蓝水上马车后也没再问端木离去哪里,她知道,问了也白问。

反正她也无事,就这样耗耗时间也是不错的。

懒懒地在座垫上翻了个身,蓝水望向窗外,眸光中划过深思。

学院好端端给她放半年年假,表面上确实是因为她的身体缘故,可王后向来细心,如果真是担心她的身体,也应来看过她之后才会做此决定。

而且听弦歌早上说话的意思,王后并没有召见她,单方面下了旨意。

那么,这年假是不是有些蹊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