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颜轻轻拭着千紫嘴角的污渍,嘴里缓缓说道:“你是想要试一下,是你的头硬,还是这里的墙硬吗?”

“不不,我不想试…”大汉惊得赶紧解释。开玩笑,他可不想做移动人肉活靶。

“姐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您了!”他极是别扭地低下头,鼓起勇气叫了出来。

千紫闻言,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放下小盏,从袖中夹出一枚紫褐色的解丹,三指一弹,朝那大汉飞去,嘴里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骨头越硬,断得越快!”

大汉接过药丸,满面欣喜之余又有些尴尬,低声道了谢便溜走了。

“紫姐姐,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啊?”月齐绣不解地问,“我怎么没看到?”

刚才她可就站在千紫一旁,只看到她夺过了烟斗,却委实没看到她中毒。

千紫笑盈盈道:“要是被你看到了那还得了,其他人不全都看见了?”

月齐绣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对千紫好不膜拜!

千紫则冲君月颜勾了

tang勾唇,无声地说道:“你给我的毒药外人果真查不出来。”

君月颜得意地一扬眉,唇语说道:“那当然,本人制作,还能有次品不成?”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与桌上的小吃战斗,待吃饱喝足后出了云雾楼继续逛,一直到天黑才兴尽回宫。

第二天,月齐睿便带着月齐绣向君澜风与落云曦告辞离去,同行的还有君月颜和千紫两人。

浅腥的海风中,大船平稳有力地行驶着。

君月颜站在甲板上,眯眸望着天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定下储君吗?端木亮,你配吗?

天夜的储君,当然需要端木皇族正统的血缘来驾驭,岂能任人嚣张?

想到这,他感到肩膀上一暖,低头一看,两只柔荑提着一袭银白长衫披在了他身上。

“外面海风这么大,也不知道加衣吗?”千紫含娇带嗔地抱怨道。

君月颜心中一暖,抓住她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她带进了怀抱,笑道:“千紫,这一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一切都听你的。”千紫轻轻将脸贴在他胸前。

端木亮回到天夜皇宫后便不再是她的师哥了。

难怪师父说,送他下山后,他将不会再回来,他也不会再有这个徒弟。师父就是师父,早就看出他隐藏住的皇家血腥和不单纯的本性。

那是为了上位,不顾一切,哪怕自己师妹的安危。

她想到那天被端木亮软禁时他说的那些话,字字含锋,不讲情面。

千紫冷笑了一声。

长话短说。足足一个月后,君月颜才带着自己手下精兵十万抵达了天夜国。

将兵士一分为二,五万埋伏,五万跟随,君月颜开动着大部队直抵夜都。

他,端木家的嫡系子孙来了!

天夜朝堂,风云诡谲,变化多端。

早朝会上,端木奇静静坐在龙椅上,听着群臣讨论立储君的事,默然不语。

“我觉得端木亮皇子在紫云巅学到了一身本事,完全适合。”

“可现在皇帝还年轻,谁知道将来有没有自己的孩子,若立了养子,自己的孩子怎么处?”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端木亮的手下自然是振臂高呼,支持自己的皇子。

端木奇膝下无子,只有这一名养子,所以立端木亮为储君的声音越来越响,眼看着就要全部站在统一战线了,金銮殿的侧门珠帘却被一只手挑了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众人一看之下,脸上露出尊敬之色,齐齐叫道:“太上皇。”

太上皇端木镜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冲端木奇说道:“刚才吾皇征求立储君的意见,孤也有个人选。”

大家一呆,还有人选?还能选谁?

端木奇缓缓地从龙座上站起来,深深望着太上皇,点点头。

端木镜傲然回身,冲着朝臣们大声说道:“孤要说的就是中山王世子君月颜!”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

“皇上,万万不可,中山王只是异姓王,怎么能立储君,这也太胡来了吧?”

“就是就是,太上皇,您是在开玩笑吗?”

“我坚决不赞成,亮皇子才是天夜国的储君之选,将来的九五之尊!”

看着殿下一片反对之声,端木镜眉宇间划过一抹狠戾。

若是当初,他要立君澜风,这些大臣们谁敢反对?可现在,虽然他手上还有权势,但到底风水轮流转,他想要君月颜回归正统,压力还是不小的。

番外(84)

不过这些压力,他现在还能顶得住。端木镜双眸寒凉,一如当年坐在龙椅上决策天下之时,身上透出的气势令整个金銮殿都有些沉冷。

“君月颜他不止是中山王世子,他更是端木家嫡亲的血统,是现在能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他不紧不慢地说完这句话。整个大殿有片刻的呆滞,而后如同炸了锅一般,众人面露震惊,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什么意思?”谷丞相是两朝老臣了,颤着声音询问。

端木镜宏亮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孤也不多说,但君月颜他确实是孤的孙子,如果不信,孤将和他进行滴血认亲。赘”

在古代,滴血认亲还是比较可信的方法。

对于往事,牵扯到君澜风的,端木镜并不欲多说。他深知君澜风有多么不想提起这事,所以,他也就匆匆带过。

只要君月颜是他亲孙子就好。

他的话,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傀。

所有人最终都把目光投向了高座上的端木奇。

他们操心什么呢?虽然说立储君很重要,但其实也不过是皇室家事而已。皇上还没表态呢,他们先旁观一下再说。

端木奇见到这一幕,眼光微瞥,落在殿角站立着的端木亮身上。后者一直没有作声,却在听到端木镜出来说话时一张脸变成了惨白,身子微微摇晃着,好似快要站不住了。

他轻叹一声,不忍再看,开口说道:“是的,君月颜是太上皇的亲孙子,朕的亲侄。”

皇帝的承认,无疑推波助澜,大家“哗”地一声闹开了。

端木亮扶着盘龙柱的手猛然攥紧,瞪大双眼看着端木奇,身体先于理智冲了出去,叫道:“父皇!”

父皇怎么能承认这件事?他才是父皇养在膝下的儿子,这皇位理应给他的啊!

“君月颜即便是端木家嫡亲血统,可他到底是风云王世子,将来要继承风云岛的,怎么能任天夜的储君呢?”端木亮急切地说道。

他说的很有道理,一下戳中大家的心。

“是啊!他将来可是风云岛的王呢!”立即有人附和道。

“对,中山王早就是风云岛的人了,咱们天夜立储君也跟他们扯不上多大关系了吧?”

众说纷纭中,一声清悦的笑声乍然响起。

珠帘挑开,一抹淡蓝色身影昂头挺胸地跨了进来,一袭墨发用一顶玉冠束了,脸上笑容张扬而自信。

君月颜迈着轻快的脚步进来,高声说道:“风云岛是选贤选能,未必就是本世子登位。而天夜讲究的却是血统。从先皇继位以来,无一血统不尊贵万分,怎能在我辈手上给混淆了呢?”

大家万万没有想到君月颜也会在内室,看到他出来,双眼都染上不可思议的神色。

“本人不才,正是端木家最纯良的血统。”君月颜一点也不避讳地谈到自己的身份。

“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言不语,将眼光投向端木奇。

端木奇看看脸色难看的端木亮,酝酿着说些什么,一道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报,圣上,风云岛来信!”

君月颜表面不动声色,心却“突”地一跳。

来天夜竞选储君,他可没经过父母的同意,难道,他们写信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端木奇当场命那太监拆了信当众宣读。信是君澜风亲笔所写,信中如实道出了他和太上皇的关系,证实自己儿子和端木家的血统。

君月颜听了后心里暖暖的。

他瞒着父亲,心里却也知父亲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而他揭了父亲最大的隐私,父亲不仅没有怪他,还写信来给他支持。一股深深的愧疚自心底延生出来…

寂静的大殿上,又响起一阵不合适宜的笑声:“谁说我端木家嫡系没有子孙了?”

清润如月的声音被风吹进来后,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摇着折扇从正门走进大殿。他生得无比好看,墨发飞舞,面色如玉,柳如眉,唇似涂丹,

这一回,大多数人都在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那男子龙行凤步,伟岸多姿,不是别人,正是端木离。

大家一时忘了端木离现在已经是风暴之心岛的岛主,纷纷叫道:“离王爷!”

端木奇也本能地站了起来,惊喜地叫道:“二哥。”

一声二哥,含了多少世事变迁的意味在内。

“嗯。”端木离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君月颜那里,哈哈一笑,说道:“颜颜,舅舅来给你镇场子来了!谁说你不是我端木家的人?谁说你没资格继承天夜万里江|山?”

端木离的出现以及他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回答令君月颜心中又是一暖。

诸多大臣面色怪异。

这时,又一名太监冲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张牛皮信纸类的东西,高声叫道:“皇上,边境八百里加急!

tang”

众人的心都是一提。

这个时间,怎么边境好端端飞来急书?

端木亮也是惊疑不定,望着君月颜那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他总觉得,君月颜嘴角的笑与狐狸相似,带着奸诈与设计。怎么感觉这事与自己也有关系呢?

“宣!”端木奇一挥大手,脸色紧张。这会儿他是连口气都不敢喘的。

太监扯开封漆,抽出一张宣纸展开,用尖细的嗓音喊道:“耀星国前不久遗失几车天蚕丝,而亮皇子也正在数月前从紫云巅下山回夜都,与天蚕丝丢失时间相吻合,现耀星已咬定这车天蚕丝被皇子所夺,拉拢了和月国,两国二十万人马直奔夜都。”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惊慌起来。兵临城下,要他们能有几分镇定和强悍呀!

“果真如此?”端木奇脸色一沉,立刻吩咐身边人各自行事。

“是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补充,“而且现下市井上传得厉害,说的都是亮皇子怎么抢夺了耀星的天蚕丝!那些百姓的嘴封都封不住。”

端木亮气得脸色煞白。

他没想到,君月颜会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同时给了他致命一击!他可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大臣们个个面色不安,端木奇紧拧着眉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沉声问:“亮儿,可有这事?”

端木亮沉着锅底般的黑脸,一口否定:“当然没有!那批天蚕丝是中山王世子君月颜抢走的,栽赃在儿臣身上,儿臣竟不知为何被王世子如此痛恨了?”

说着他直直地看着君月颜,眼光流露出锋芒,点清了自己的受冤之事。

君月颜轻哧一声,说道:“不用狡辩了,现在两国士军联手,要你的命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应对办法吧!偷盗天蚕丝,侮辱耀星国,端木亮,你若为帝,这天下岂不是都要被你给掀翻了!你以为,耀星帝能放过你吗?放过天夜吗?”

他的话,如同银针,一根根扎在了人们的心中。

他们在听完君月颜的话语后,已经意识到了,端木亮盗了耀星国的天蚕丝,已经成为耀星帝的眼中钉骨中刺了。若是他登基为帝,耀星帝怎么会放过他?整个天夜的领土每天都处在崩溃的可能中。没有人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危险里,没有人愿意将江|山与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品德无法保证,名声扫地的人!

那些大臣们心头的天秤开始有些移动了。

端木亮看出来了,牙关紧咬,“咯嘣”声直响。

好一个君月颜,竟然在背后如此阴人!

什么叫为他人作嫁衣赏他今儿可是真真正正明白了。他为君月颜设计的陷阱,结果绊倒的是他自己!

“报!八百里加急!”又一人冲了进来,高声禀报,“耀星与和月的军马速度飞快,只需几日功夫就要兵临星都了!”

众人心惊胆颤,纷纷拿眼光去瞧端木亮。

端木亮虽然气得够呛,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过程,沉怒地一扬眉,喝道:“父皇,让儿臣带兵去抗拒!”

“二十万军马,你确定你抗得住?”一旁的端木离勾起薄唇,一点也不给他情面地问。有意思,颜颜玩的这招很有意思!

所有人心头又是一震,整个天夜的卫军加起来也没有二十万啊!

端木亮一咬牙,看向君月颜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愤恨,这一切不都是这人给他招来的吗?

番外(85)

谷丞相又在这时进言道:“皇上,千万不能起战事。三国并立这么多年,互相牵制,彼此没起过冲突。可若和月耀星二国联手,天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对上了,就只有被瓜分的后果了。到时候,天下局势都会改变,对一些小国来说也许是好事,但对我们来说,有害无利!”

端木亮恼了,横眼扫过殿下群臣,气宇轩昂地喝道:“谷丞相,你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打仗重在运谋,以少敌多,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

不得不说,他的正义凛然叫不少人面色一缓。

君月颜轻笑一声,插言道:“亮皇子这话说得轻巧。天夜最多十五万人马,对付二十万大军有没有胜算是一回事,耀星与和月难道就仅仅出得起二十万?你惹恼了他们,四十万人马也朝你开过来,你挡得起?”

众臣心中一紧。谁都知道耀星和月这几年的昌盛。而天夜恰恰相反,在经过一场血雨腥风的夺帝之争后,势力早已所剩无几钯。

这一对上,殊胜殊败,还用说吗?

端木亮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面色紫胀。

端木奇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耀星国的天蚕丝你也敢盗?伴”

端木亮大冤,跪下道:“父皇,真不是儿臣,真是君月颜,这件事,儿臣的师姐也能做证的!”

“你是说本世子的世子妃吗?”君月颜弯唇一笑,“本世子若真做出那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师姐她会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个小人吗?”

端木亮气得嘴都歪了。

君月颜又淡淡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交出那几车天蚕丝,再好好向耀星帝赔个不是,这事才能化干戈为玉帛。”

端木奇及众臣眼睛一亮。

“亮皇子,那批天蚕丝就交出来吧。”一位大将军赶紧出声说道。

“是啊,到时候说是个误会,想必耀星也能理解。”

“亮皇子,你可要顾全大局啊!”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端木亮,端木亮当真是有口难辩。

“只怕晚了。”端木离在这个时候悠哉悠哉地道出一句,一双漂亮的桃花目中不见任何忧色。

“怎么说?”谷丞相等几位重臣立刻看向这位天夜皇朝曾经俊美无俦的离王爷。

端木离缓缓一笑道:“三国存立多年,谁不想打破这个格局,只是互相猜忌,又对其他国家的势力有所忌惮,没有人敢先动,也没有人敢轻易结盟。而这次,耀星和月没打半声招呼,便一齐杀来天夜,显然是蓄谋已久了,当真是来讨这一次的天蚕丝的债吗?”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心上犹如压上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来气。

端木奇也满面肃重。

他虽然在皇位上历练了这么久,政治敏感度却天生不比端木离。他承认,端木离这话有道理。

若真只为了天蚕丝的事,何必还没有对质就气冲冲地杀过来,还有意隐瞒两国联盟的事情?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刹那时,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日光也似乎黯淡了下去,好似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气氛沉重可怕。一股滔天巨浪将会在天夜的上空掀起,到那时,将会是怎样一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没有人敢开口,他们尽量压低呼吸,却还是让重重的低喘声溢了出来。

就在这一片死寂中,君月颜沉声开口了:“皇上,不如给小侄一个带兵出征的机会吧!小侄手下有十万精兵。而且,和月国此次出战的将军与小侄有些渊源,看在小侄的面上,应该不会过分为难。”

他将称呼自动改为“小侄”,不过此刻的朝臣们不会再注意这个了。

众人想起的是和月国和风云岛的姻亲关系。

算起来,和月国那个铁血无情的皇帝应该是君月颜的舅舅,亲舅舅,听说和风云王后的关系相当不错。

早如此,他怎么一开始不说?现在倒说起来?

但朝臣们明白,现在的中山王世子已经不是天夜的臣了,他是风云岛尊贵无比的世子,他若不想打通关节,谁能逼得了他?何况权势起浮,别说舅甥了,就是亲父子也可能会提刀相见,他为什么要为天夜国出这份力?

端木奇没有说话,目光幽深。

他不蠢,明白得很,一旦将这个机会交给君月颜,就等同于将整个天夜交付给了他。

当初这皇位是君澜风扶持他登上的,端木奇本身对权力并无多大***。但人都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他习惯于某个位置时,便会不习惯将它让给外人。

端木奇脸色沉重。

这时,端木离轻笑一声,拍了拍君月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别急,你离舅舅还有十几万的人马,不够数的话你就带出去挥霍吧,别说和月那小子让着你,就是不让,咱们也把他们两家一锅端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英挺的身姿在这一刻迎风而立,好似一根银光闪烁的长剑,好看,却又犀利无比。

他说得豪迈大气,说得气势磅礴,又说得嚣张无比。

可是,没有人敢轻视他的话,都在心里倒抽了冷气。

西海,这是要逆天的节奏了吗?

端木奇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

端木镜看了看端木离,又看看君月颜,眼神复杂。

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孙子,这些人,都是他端木家族的人。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手上,端木皇室的人居然还会在外头当君主,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如果天夜的开国老祖宗知道这件事,不知该作何感想?

良久,沉默的大厅内,端木奇站了起来,金色的长衫贴着他伟岸的身姿,将那张粗犷的脸庞衬得越发庄重。

他缓慢地说道:“君月颜是端木皇室的嫡系血亲,朕将立他为天夜储君,谁有异议?”

端木亮脸色煞白,没有作声,只是立即转过头,锋利的眼光一寸寸扫过列成两队的天夜臣子。

在触到他的目光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没有人站出来表示异议。

他们之中,有忠臣,有奸臣,也有官场上混久了的人精。谁都看得出来,天夜这次真的处于生死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