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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芊芊顿时领悟,连忙靠着卫云兮,病恹恹地向山下走去。卫云兮领着她走到山门边,不远处,王府的马车就在那边。那几个打手看过,扫过卫云兮的脸,不由看得出了神。卫云兮扶着李芊芊,仿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等等!”身后有打手叫道:“前面脸上蒙帕子的停下!”

卫云兮顿住脚步,身边的李芊芊已吓得腿在簌簌发抖。卫云兮握了握她的手,回头神色镇定地看着奔上前来的打手们,冷声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敢拦本妃的路?”

那些打手们见她身上衣着华贵,气质清冷,像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先是犹豫了几分。卫云兮扶着李芊芊,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往前走。

打手们见她就这样要离开,心有不甘,拦住她的去路:“这位夫人,我们在找一位逃奴,你身边的小姐让我们看看是不是…”

他还未说完,小香就站了出来怒道:“你们是哪里来浑人!我们可是建王府中,怎么会有你们什么逃奴?”

卫云兮回头对蒙着半面的李芊芊道:“妹妹,你别理他们,到时候让建王殿下知道了,他自会好好教训这一帮人。”

那帮打手们听到建王府,不由胆寒。他们想要离开,又想起万一找不到人回了阁中恐怕还是会被责罚,于是几人拦着也不知该是进还是退。

卫云兮见他们犹豫,冷声怒道:“滚开!再不滚开,本妃就要喊人把你们这些贼人捉到官府中去!”

正在这时,山道上马蹄声声传来。卫云兮抬头看去,只见一队玄衣铁甲骑兵飞驰而来,当先一人竟是慕容修。慕容修身上甲胄未除,脸上现出一丝焦急。

他上前来,皱了剑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些打手见慕容修来,吓得连魂魄都要飞了,连忙跑了。

卫云兮看着他还带着汗珠的面容,低了眉:“妾身与观中师傅多聊了一会,所以晚了。”

慕容修看到一旁蒙面的李芊芊,疑惑问道:“她又是谁?”

卫云兮见那些打手已跑远,松了一口气:“这位是李姑娘,是从流芳阁中逃出来的。还望殿下能相救于她。”

慕容修皱起剑眉:“流芳阁?”

李芊芊见他面露犹豫,连忙跪下泣道:“殿下,民女是身不由己被卖进去的,还望殿下行行好,让民女有个容身之处啊。”

慕容修看着卫云兮沉静的面容,剑眉不展:“你当真要救她?”

卫云兮扶起李芊芊,叹了一口气:“李姑娘在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了。若是不救,实在是于心不忍。”

慕容修手一挥:“既然如此,就帮了她。”他看着天色已暮,拉过卫云兮:“走吧,今日刚好出城整顿军务,听闻你在此处就一起回府吧。”

他的手上还套着骑马用的皮套子,她的手握在他掌心立刻没入无影踪。卫云兮柔柔一笑,依在他的胸前:“多谢殿下前来。”

李芊芊看着眼前男子俊美英武,女的倾城倾国,两人犹如一对神仙眷属,看得都呆了,半晌才惊喜回神跟上。

慕容修带着卫云兮往王府中而去。正在半道上,忽地,有一骑从身后追上拦在慕容修的跟前。

那是个面容清秀,身材修长的少年,背着一柄朴实无华的剑,在马上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给人犀利如剑的感觉,他抱拳道:“我家公子有请。”

慕容修只觉得他眼熟,问道:“你家公子是…”

那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符在他眼前一晃。慕容修顿时了然:“本王这便去。”他说着对马车中的卫云兮道:“你先回府,本王有事要办。”

卫云兮在马车中柔柔应了一声,悄然掀开车帘,只见慕容修跟着一骑疾驰离开。那当先马上的少年那么眼熟。她猛的想起,这少年竟是殷凌澜身边的护卫华泉!

她微微皱起秀眉,难道殷凌澜找慕容修有重要的事?

慕容修跟着华泉走,到了夜幕降临终于到了殷凌澜的别苑中。他上次犹记得别苑中清清冷冷,可是今日却见苑子大门前挂上大红灯笼,里面歌舞笙箫,热闹非常。华泉一路领着慕容修从别院侧门而入,七绕八拐,终于到了一处暖阁之中。

慕容修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子,不由皱了皱眉头。如今已经是炎炎夏日,殷凌澜居然还住在暖阁之中?看来传言是真的,殷凌澜常年病体支离。可没想到他竟也能带病独自一人支撑了整个日渐庞大的龙影司。

他步入阁中,终于看见歪在了软榻上的殷凌澜,他面容雪白,鬓发如鸦色。只是神色看起来恹恹。他正在饮酒,手中金盏泛着烛光熠熠生辉,那杯中的酒竟是盈盈的碧色。

这样的酒色衬着这样俊美清冷的人,令人有些惊异。

慕容修撇了一眼,原来是上好的绿蚁。

他一笑,不请自坐,坐在殷凌澜的对面。笑道:“殷统领好雅兴。天还未黑透,便一人独自饮酒。”

殷凌澜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过了明日,恐怕建王就笑不出来了。”

慕容修神色未动:“到底是什么急事?”

殷凌澜唇角一勾,看着杯中的酒水,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司得到消息,明日御史台大人联合诸位朝臣一起要参奏建王殿下,罪名是拥兵自重,战事已定却还不交出兵权,其心可诛。”

他顿了顿:“殿下也知道皇上疑心神重,这其心可诛这一条听在皇上耳中,恐怕殿下就麻烦了。”

慕容修一怔:“这消息可真?”

殷凌澜看了他一眼,反问:“殿下可是在怀疑龙影司的消息来源?”

慕容修哑然失笑,是,他可是龙影司的统领。

暖阁之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花厅那飘渺悦耳的歌声隐约传来,依依呀呀,百转千回,前厅的热闹越发衬得这暖阁中孤寂凄凉。殷凌澜惧冷,这阁中还有保暖的功能,慕容修热得汗流浃背,扯了扯领口,微微烦躁:“殷统领有何高招?”

殷凌澜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把头埋入领中,淡淡道:“本司消息已带到,接下来看殿下的便是。”

慕容修看着他事不关己的神色,冷笑一声:“莫非殷统领说的要助本王都是假的?”

殷凌澜抬眼看着他,深深狭长的眼眸映着明亮的烛光,看起来妖异而冰冷,他忽地嗤笑:“本司只助有能力之人。殿下若是甘愿做本司的傀儡,大可一应事务都交给本司来做。既然如此,本司何必选择殿下,太子殿下温和恭谦,自然更容易把控。”

慕容修看着他唇边的讥讽,心中恼火却又不能发作,于是抱了抱拳:“那既然如此,这次便由本王自己解决。”

他说罢转身便走。

殷凌澜低了眼,看着杯中的酒水,慢慢饮下。挽真见慕容修走了,这走进阁子,低声道:“人都抓到了,正关在地牢中,不需刑讯,他们便一五一十地招了。”挽真说道。

殷凌澜定定看着眼前的金盏,许久才道:“委屈她了,不过也好,孩子没了便没了。慕容家的孩子不要也罢。”

挽真又道:“今日卫小姐还去了水云观。”

殷凌澜眼神微微一闪,许久冷声道:“去查。水云观与她有什么关系。”

挽真不明所以,说道:“听说卫小姐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是水云观的观主为她施针用药,也许因此卫小姐与水云观中有了香火之情。”

殷凌澜摇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关系,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相信这些表面的东西吗?”

挽真心头一凛,连忙应声退下。

暖阁中又恢复安静,殷凌澜看着一室清净,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卫云兮…你怎么还是那么傻呢,傻得留下这么一个把柄…

第17章 佛前血色(1)

卫云兮回到府中。她带来一位美貌女子的事很快传遍了王府。周燕宜正解了禁足,听得这消息,只气得心中暗恨,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却不好再向卫云兮发难,只能冷眼看着。

李芊芊听得府中流言纷纷,不禁惶惶:“娘娘,千万不要赶我走。”

卫云兮微微一笑:“不碍事,李姑娘就安心住下吧。等以后再寻出路。”

两人正在说话,却见慕容修面色沉沉而来,李芊芊等见他神色不善,慌忙退下。

卫云兮这才看出他眉宇间的烦恼,挥了在一旁的丫鬟,握了他的手问道:“殿下今日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事不顺心了?”

她的手冰冰凉凉,奇迹一般令慕容修翻涌的怒火沉静下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卫云兮,不由反手握住她的手:“也没什么事,就是朝堂上一些人要准备参本王。”

卫云兮一怔,问道:“要参殿下什么?”

慕容修看着她的明眸,想要呵斥她女子干预朝政,但是看着她关切的面容,心中一暖:“参本王手中的兵权。”

卫云兮心中一惊,周皇后的动作这么快?慕容修才回京三个月不到,她就着急要夺了他的兵权?

她心中沉吟不决,慕容修看着她禁皱的眉,不由一笑,搂了她:“不必为本王担心,这种事本王自有主张。”

卫云兮靠在他的胸前,忽地慢慢道:“殿下若是不怪妾身鲁莽,妾身倒是有一计,定能让殿下安稳躲过朝臣的非议。”

“是什么?”慕容修微微眯起眼来,看着怀中素白的卫云兮。

卫云兮微微一笑:“殿下赶紧连夜写一封奏折,对皇上说自从边关回来,旧伤发作,整顿军务实在是力不从心,愿皇上收回兵权,让殿下回府安歇便是。”

慕容修闻言不由大吃一惊,深眸中掠过浓浓的怀疑:“这样岂不是任人宰割?”

没有兵权的他就如没有利爪的狼,在这暗陶汹涌的朝堂,他岂还有反抗之力?卫云兮轻轻摇头:“殿下不必担忧,皇上一定不会让殿下轻易卸了兵权,若是皇上忌惮殿下,当初在殿下得胜回朝之时早就让殿下交出兵权,如今圣意迟迟未决,肯定是还相信殿下。”

慕容修放开了她,深深打量眼前的卫云兮,忽地冷声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卫云兮脸色未变,轻叹了一口气:“殿下,如今朝堂之上一半的朝臣都是向着皇后娘娘的。妾身真的为殿下担心。”

慕容修眸中一紧,这计策他也想到了,只是当局者迷,再加上自己手中的军队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若说一时半刻想要放弃,真的是十二分的不舍。

“殿下,为今之计是在京中站稳脚跟,消了皇上的戒心,以后才能徐徐图之。”卫云兮劝道。

慕容修沉吟一会:“那皇上会不会把本王的兵权交给周皇后。”

卫云兮微微一笑,烛光下,她容色灼灼,说出的话令慕容修不得不重新刮目相看:“皇上是武将出身自然深谙兵权的重要,周皇后若有心想要夺,反而会触了皇上的忌讳。所以殿下交出兵权,百益无一害。”

慕容修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他不由哈哈一笑,搂了卫云兮入怀:“本王真没想到你居然懂得这么多,实在是本王的一大贤内助。”

卫云兮靠在他的怀中,幽幽地道:“殿下在京中安稳了,妾身也会跟着好的。”

慕容修看着她不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卫云兮吓了一跳,一怔看着他。

“不许想别的。”他的深眸犀利地盯着她,容不得她神游天外。卫云兮低下眼:“妾身没有想别的。”

“以后只能想着本王。”他在她耳边霸道地说道。

卫云兮微微一笑,婉转吻住他的唇,低喃:“好…只想着殿下…”她的唇冰冰凉凉,带着似花非花的芬芳,清冽悠长,令人深深地迷醉其中。

慕容修只觉得心头悸动,不由加深了这个吻,怀中的她那么娇弱,如霜打过后的百花,稍一用力便能揉碎。她已经和以往不一样,收敛了一身的铮铮傲骨,折服在他面前。可是,分明又有什么不对,他也说不上。

“殿下又在想什么?”卫云兮放开他,美眸盈盈,仿佛含了无尽的幽怨。

慕容修一笑,猛的把她打横抱起,芙蓉帐落下,烛光透过帐子,一切迷迷蒙蒙,恍恍惚惚,再也看不分明。她在黑夜中眼神那么亮,亮得犹如天上掉落的星子。

他抚上她窈窕的曲线,声音暗哑:“在想你身子可好些了吗?…”

卫云兮吻上他的眉眼,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精壮的腰,低喃:“殿下…”

油灯中黑色的芯在夜中轻轻摇曳,迷醉了这一夜…

第二日一早,慕容修写好的奏章呈到了御案之上。金銮殿中,慕容拔端坐御座,听着底下群臣滔滔不绝,言辞中尽是建王慕容修如何居功自傲,拥兵自重,如何不尊皇上…

他冷眼看着底下群臣,轻笑一声,问道:“还有谁想要参建王?都站出来吧。”

底下群臣面面相觑,精明之人听出皇帝的不麻烦,顿时都噤声。

慕容拔看了几眼,冷冷一笑,转身离开,留下满满的文武朝臣。

中宫之中,周皇后听着内侍的禀报,不由一动,宫女手中的青黛在她精致的眉弯上一挑,刹那间精致的妆容毁于一旦。宫女慌忙跪下,战战兢兢低头谢罪。周皇后不耐烦一挥手,怒道:“滚下去!”

宫女内侍连忙低头退下。周皇后面上怒气深深,在殿中来回急走:“皇上当真什么都不说半句?”

那禀报之人深深伏地:“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只冷笑一声便走了。”

“那建王也称病未上朝?”周皇后又问。

“是!”内侍压低声音:“好像建王殿下呈上了一本奏折,皇上看了沉思许久。”

“好你个慕容修!”周皇后狠狠拍上案几,美丽的眼中迸出森然的冷意:“给本宫去探个究竟,他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内侍听得周皇后怒喝,慌忙退下。正在这时,有宫女上前禀报:“启禀皇后娘娘,相国大人觐见。”

周皇后平了平心中怒气,道:“宣。”

不一会,中宫殿前匆匆走来一位年过五旬的男子,他身穿重紫朝服,面容瘦削,一双三角眼中精光四射,十分精明的样子。

他跪下拜见周皇后,这才起身低声道:“参见皇后娘娘,这几日可还安好?”

周皇后挥退了宫人,隐忍的怒气又忍不住爆发:“安好?本宫没死就算好了。相国大人,你看看你做的事居然事倍功半!皇上还是偏袒了那个贱种!你以后让本宫怎么再相信你?!以后云儿若是继承了大统,你又有什么本事辅佐了他?”

她的声音尖利,刺得苏相国不由皱了稀疏的眉。他等着周皇后发作完,这才上前低声道:“皇后娘娘息怒。微臣以为,这可能是我们操之过急了。上次出游行刺建王不成,却反而令皇上猜忌了皇后娘娘,此时又有人针对建王殿下,皇上难免不会把这两件事想在了一起。”

周皇后面上一紧,冷哼一声:“又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宫做的!皇上也只是怀疑本宫罢了。就凭本宫手下一个死了的内侍的口供,还有几个来路不明的刺客就能治了本宫的罪吗?笑话!”话虽如此说,但是她声音却没了先前的底气。

苏相国见她已恢复冷静,再上前一步:“皇后娘娘和皇上那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皇上的性情?他向来是疑心病甚重,再说建王从小就被皇后娘娘不喜,这也是皇上知道的。这事是微臣没算好,太急了,若是等那一次行刺风头过了,也许皇上就能听进群臣的话了。”

周皇后皱紧秀眉,涂了鲜红丹蔻的十指轻轻把玩着衣袂上挂着的一方翡翠玉佩,她沉吟半天,忽地道:“可是本宫听到消息,今早在上朝前慕容修竟给皇上递了一本奏折,上面写了什么,竟会让皇上在早朝时对御史台那么反应冷淡。按理说,皇上就算是怀疑是本宫在背后指使,也不会那么生气才是。”

苏相国眼中掠过疑惑,不由问道:“难道说建王知道我们要参奏他?”

周皇后美眸中掠过冷色,狠狠盯着苏相国:“你做的事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让那慕容修的人知道了?上次出游,皇上明明只想试试云儿的武艺,那慕容修竟也能打探到这个消息,要不是本宫机灵,将计就计,他万一在皇上跟前出了风头,那云儿身为一国太子岂不是脸面全无?”

苏相国顿时语塞。宫廷之中,谁是谁的心腹,谁是谁的亲信,谁又能忠心一人,谁又是脚踏多条船,背后主子又真正是谁,这种事真的是永远也说不清楚。

周皇后见他面上为难,冷笑一声:“按本宫说,你这相国当的真的是无能,朝堂上不但不能全盘掌握,就连皇上对你也不过是半信半疑,偏偏那殷凌澜这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小子,皇上信他竟比信了你我这一开始就跟着打下江山的人更多。”

苏相国精明的眼中掠过一丝恨色:“说起这殷凌澜简直是目中无人,他仗着皇上的宠信,居然把文武百官玩弄在股掌之间,微臣看再过不久,这龙影司就骑到了我们头上了。上次御史台的霍刚一案,龙影司只凭着一本什么札记就灭了他全家二十几口人。群臣们纷纷上表参他龙影司,居然反而被皇上责备。”

周皇后想起那病恹恹但却谁也不买账的殷凌澜,不由头痛地扶了额依在一旁的美人榻上:“这殷凌澜也不知是什么来路,他那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本宫简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相国眉头皱得更深。刚开始龙影司只不过是剿灭前朝余孽的一个小小谍探暗卫组织,殷澜也不过是其中不闻一名的年轻侍卫,可是随着龙影司做的功绩越来越大,那殷凌澜以凌厉狠绝,干净利落的手段横扫诸多潜藏在民间的前朝余孽,获得慕容拔的赏识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短短五六年,龙影司就迅速壮大,以前还只是查查案子,现在竟隐隐有了监视朝臣的苗头。只要对当今皇上心存不满的朝臣,过几日龙影司便能罗列网织罪名,把他们拿下,最不济也能让那些朝臣丢官弃职,贬谪出京。到了这两年龙影司更是嚣张,竟连罪名都懒得编了,一句“犯上作乱”就能将犯事的朝臣满门立斩。御史台霍刚就是其中一例。而对于这一切皇上慕容拔视而不见,对殷凌澜越发言听计从。

都说是人就有弱点,也有喜好。可是殷凌澜此人软硬不吃,除了皇上谁都不理,也不曾听闻他喜欢什么。只知他常年惧冷,一袭浓灰重裘不离身,更是经常足不出户。若说他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一人自饮自酌。

这样的男人,如何能拉拢得来?周皇后与苏相国想到此处各怀心思,各自烦恼。

周皇后打破沉默,咬牙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拉拢殷凌澜为我所用!”

“若是不能呢?”苏相国问道。

周皇后眼中掠过森然的杀气:“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宫不信这殷凌澜能有三头六臂,泼天的本事不成!”

“是!”苏相国精明的眼中咕噜一转,应了下来。

做了决定之后,周皇后眼神稍松,看向一旁的苏相国,缓和了语气:“苏仪这孩子不错,只是让她有空多多进宫来,一来可以陪陪本宫,二来可以见见云儿。”

苏相国得意:“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微臣这就回去把话带给小女。”

他顿了顿,探问道:“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让皇上给太子赐婚?如今小女年纪也不小了,明年恐怕就太大了点…”

周皇后点了点头:“这事本宫自然放在心上,若是云儿成亲了,皇上也会觉得安心吧。毕竟成家立业,成了婚的太子就是长大成人了。”

苏相国眼中喜色一掠而过,他的女儿若成了太子妃,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国丈了!

一辆华贵的鎏金马车停在山脚下,被周皇后与苏相国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的殷凌澜就站在山下。

挽真上前问道:“公子真的要上去瞧瞧?”

殷凌澜看着满山盛开的杜鹃花,空气中带着山间清新的气息,令人迷醉。点了点头。他回头看着挽真娇俏的脸,忽地问:“这事是你亲自查的?”

挽真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吧,所有的都是经过奴婢的手,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知道奴婢要查什么。”

殷凌澜苍白俊魅的脸上掠过一丝冷淡:“如此甚好。切记,这件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说完他慢慢向山上走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观前,殷凌澜看着这藏在山中的百年庵门,缓缓走了进去。许是今日天早,庵中并无什么香客,一位穿着白麻缁衣老尼坐在佛堂前默默诵经。

殷凌澜走了进去,轻咳一声,打断她的念经问道:“请问这里的观主是谁?”

那老尼缓缓转过身,双手合什:“请问这位施主尊姓大名?”

殷凌澜抬头,看着那慈眉善目的观音金身塑像,缓缓道:“龙影司统领,殷凌澜。”

那老尼微微一怔,随后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观主,法号圆慧。”

殷凌澜看了她一眼,年约五旬左右,慈眉善目,观之可亲。他淡淡抬起手,那庵中的观音堂殿门忽地被人从外缓缓关上,把阳光隔绝在外。窗外的天光透过窗棂打在他的脸上,白如冠玉的面容,鸦色的发,俊美妖娆的眉眼如墨画描摹而出。他清清冷冷站在观音堂中,似从修罗道中幻化出的魅罗,俊美如斯,身上煞气亦是暗地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