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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忍说下去,打听来的消息都说皇后疯了,皇上把她关在冷宫,却是至今不废。

疯了吗?卫云兮是为了殷凌澜才疯的吗?卫云冲心中难受,忍不住红了眼眶。

卫国公看了许久,慢慢道:“一定要救出云兮。”

卫云冲重重点了点头。

永巷的夜,寂静无声。只有远远传来宫殿中的歌舞声声,飘渺的歌吹悠扬动人,把睡梦中的卫云兮悠悠唤醒。她起了身,披了外衣走出屋外。今夜有月,明亮的月光把院中的积雪照得雪白几分,柔和了白日所见的脏污,看起来多了几分幽冷的凄美。

她跟着那隐约的歌声轻轻地唱着,空荡荡的院中渺渺的歌声悠扬清淡,那是南楚最有名的一首“水调歌头”,她唱着唱着,眼中渐渐有了泪。不知什么时候,一盏忽明忽灭的宫灯悄悄而来。

一抹披着浓灰狐裘的身影看到院中唱歌的卫云兮忽地顿住脚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卫云兮。月色很明晰,照出她的面容,纤毫毕现。她的眼角带着泪,清淡悦耳的歌声飘渺动听,她的美,胜在空灵清澈,如天上降下凡间的玄女,不染世间一点尘埃。

歌声继续,他仿佛受到了蛊惑,也缓缓向她走去。

“云兮,你喜欢唱歌?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不要在这里,你跟我回去,我天天听你唱歌…”他的声音颤抖,门边的阴影覆在了他的脸上,令人一时辨认不出他的面容。

卫云兮猛的怔住,她呆呆看着月下走来的阴影,忽地喃喃道:“凌澜,凌澜…你来了?”

她猛的一哆嗦,飞快向他跑去,哽咽难言:“凌澜…凌澜…”她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热泪滚落,顷刻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凌澜,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静夜寂寥,寒风也仿佛停止了吹拂。飘渺的歌吹继续在夜空中飘荡,传向不知名的远方。半天,她猛的推开眼前的人,脸色如雪煞白,踉跄退后一步:“你…你不是凌澜!”

月光洒在他的面上,浓灰狐裘下是明黄的龙袍。他的面目显露在月色下,刚毅俊美,熟悉得令她憎恨。他一步步向她走去,面容沉沉带着无尽的悲伤与不甘。

“你一直在等着殷凌澜回来。可是他不会再回来了。”他脱下身上的浓灰狐裘披风,忽地嗤笑,随手丢在雪地上。不过是一件寻常披风。只不过因为那人惧寒,日日披在身上,她便以为是他来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在卫云兮眼里,也许他还比不上殷凌澜一件披风。

卫云兮怔怔看着地上的披风,慢慢地反驳:“他会回来的。”

她没有疯,她不过是相信殷凌澜不会死。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她疯了,她依然坚信着。

慕容修听了轻轻地笑。卫云兮盯着月色下的他,他的笑令她遍体生寒,无法抑制的从骨子里冷起来。

“他不会回来了。”慕容修笑完,盯着她的明眸,声音缓慢低沉:“你要怎么才相信他死了?”

卫云兮一声不吭,只是抿紧苍白的唇。

“给你看看这个如何?”慕容修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他的眼帘低垂,令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卫云兮,看完之后你是不是该醒过来了?”

他张开手掌,一声脆响,两件小巧的铁器铿然掉落在地。月色很亮,亮得荒凉。雪地上,两件玄铁指套颓然躺在冰冷的地上。

卫云兮猛的睁大双眼。她忽地找不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只能定定看着那雪地上的指套。耳边慕容修的话无情地传入她的耳中。

“朕当天就派了两千人前去找他。可是搜了三天,追了水流三十里都找不到他的尸体…”

“卫云兮,他死了,死在了深渊涧底,尸骨无存…”

“只有在涧水岸边找到这两枚指套…”

“他若活着,这个时候也逃不掉毒发…”

“殷凌澜死了!全天下都知道他死了,就你还不肯相信他没死!”

卫云兮慢慢跪在地上,慕容修说了什么她都不听不见,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把那雪地上的指套拢在手心,可是一只明黄的靴子毫不怜惜地踩在上面。

卫云兮惶惶抬头,她仿佛哑了,傻了,想要哀求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伸手想要搬开他的脚,可是慕容修微微一用力,那玄铁指套就深深的被他踩在了冻硬的土中。

她看着那冷酷无情的靴子,哀哀叫了一声,他踩的不是殷凌澜的指套,是她仅剩的希冀。统统都没了,都没了…

慕容修蹲下身,伸手钳制她精致脆弱的下颌。她在颤抖,美眸中滚滚落下泪来,满眼都是绝望。他的眼底汹涌着不知名的阴郁,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他知道她终于“清醒”过来了。

两人沉默对视,再也看不清各自眼底到底在恨着什么又到底是在绝望着什么。

“你满意了?”她笑,泪水簌簌滚落:“他死了。你不就是想要告诉我,他死了。他再也回不来。”

她的泪蜿蜒成河,仿佛不会终止。

“然后呢?”她轻轻地问,“然后呢?慕容修,然后呢?…这样不忠的皇后、前朝的公主、犯上作乱的逆贼,你要怎么处置?”

她问得他无言以对。慕容修忽的起身,转身大步离开。

卫云兮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癫如狂,在静夜传得很远很远…

黎明,微光。永巷中微微笼着一层薄雾。

她跪在冰冷的庭院中一点地用手指挖出被慕容修踩入冻土的指套。土那么硬,挖得她十指鲜血淋漓,她的发上结了薄薄的冰凌,眉眼处皆是雪珠,可是她仿佛没有察觉到冷,只是反复地重复动作,直到最后一点也被她挖出。

苏仪站在院们边,看着那庭院中被冻成雪人的卫云兮,久久不语。终于她看见卫云兮挖出那比珍宝还要宝贵的指套,珍而重之地放在贴身的怀中,冻得乌青的唇角溢出笑容,天真明媚,比初升的太阳更耀眼。

“吃点东西吧。”苏仪慢慢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拿出帕子为她拭去脸上早就结成冰凌的泪痕:“今早早朝,皇上下了圣旨——要废后。”

她美艳的脸上皆是倦色,仿佛那废的不是卫云兮而是她一样。苏仪看着犹自笑着的卫云兮,也不管卫云兮是否有没有听在耳中,慢慢地道。

“我想你我姐妹一场,虽然称不上姐妹,但是我应该来看看你。”她说着又从院门边接过丫鬟的手中的漆盘。

卫云兮静静注视着苏仪的动作。

苏仪端着一整副皇后凤冠凤服,慢慢地道:“我父亲死了苏家也倒了。我苏仪什么也不是了。昨夜我想了很多,也许你今日的结局就是我明日的结局。可是你总是比我幸运,今日有我来送你。”

卫云兮静静开口:“废后之后呢?”

苏仪淡淡道,“或者一杯毒酒,三尺白绫,谁能知道呢?”

卫云兮嫣然一笑:“好,那就请苏妹妹帮我梳妆打扮,与他了断最后的一切,我就是原来的卫云兮。黄泉路上我也不必再与他相见。”

苏仪看了她一会,终是点了点头:“是,只是这一世,你解脱了我还在这宫里。”

卫云兮脸上的笑意渐渐荒凉,她看着远远漫无边际的宫阙,淡淡道:“你我都是可怜的人。”

正在这时,有宫人来到院中,手上拿着明黄的圣旨,正要宣。

卫云兮忽地开口:“我要让慕容修亲自来传旨。”

夫妻三载,终于走到了今日的山穷水尽。她要他亲口废了她,亲口还她一个自由身。内侍们为难。

苏仪冷笑:“都聋了不成?还不快去传话?”

内侍无奈,只得匆匆前去。

香汤洗凝脂,过分瘦的身躯套上这身繁复凤服,看起来竟那么苍凉诡异。长长的头发盘成凤髻,十二支沉重凤簪依次簪上,犹如凤凰的冠,灿烂耀眼。苏仪在旁边为她抿平鬓角的乱发。铜镜中映出卫云兮倾国倾城的面容。她苍白的脸颊也许因为热气泛出淡淡的桃红。

在破败的房中,只有两人在沉默忙碌着。

苏仪看着渐渐妆成的卫云兮,忽地道:“你到现在还信我能就救你出宫吗?”

卫云兮淡淡一笑:“已经无所谓了。这样的结局很好。被废,或者就这样被一杯毒酒赐死。与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她转头,看着苏仪。她淡淡道:“你苏家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苏仪忽地自嘲一笑:“我的父亲…罢了,他死了,说这个已无用。”

卫云兮一笑,轻叹一声。此时的恩恩怨怨都已经没有了计较的必要。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长长的唱和声。卫云兮要出去,胳膊上忽地一紧,苏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慢慢道:“你我今日一别,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这一杯,就是你我的诀别酒。”

卫云兮看着清澈的酒水,苏仪的手很稳,面容太过平静。这酒水——有毒。

卫云兮一笑,接过酒水:“多谢你送我一程。”

她说着仰头一饮而尽。再也不看苏仪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苏仪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水,慢慢地倾倒在地上,酒水淹出一大片水渍。她颓然坐在一旁的椅上,喃喃道:“卫云兮,出了皇宫之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破旧的庭院,垂首恭立着宫人,有寒风簌簌吹过庭院碎叶,卷起一地荒凉。慕容修端着圣旨,终于开口:“废后。”

跪在地上的卫云兮缓缓抬头,妆后的面容倾国倾城。她一如既往那么地美,娴雅沉静,在这破败的永巷如尘埃中开出的莲。她静静地道:“谢主隆恩。”

她伸手欲接过圣旨,触手却觉得那圣旨纹丝未动。她冷冷看着他,等着他的放手。

“你没有话对朕说吗?”慕容修声音嘶哑,一夜未眠的眼中皆是赤红。

“有。”卫云兮淡淡一笑:“你我夫妻近三载,我想对皇上说…”

“慕容修,但愿你我来世相见不相识。”

慕容修听着她最后一句,手颓然松开。相见不相识…她和他早就走到这一步,恨已是奢侈,恩断情绝,成了最后的陌路。

卫云兮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圣旨,缓缓起身,手一扯,头上的凤冠重重掉在地上,身上华美的凤服颓然落地,她冷然转身,留给他一去不回的背影。

慕容修终是挥了挥手,倦然道:“传朕的旨意,三日后押废后卫氏入天牢。”他说完转身,挺拔的身影竟有几分佝偻。大批的宫人随着圣驾匆匆离开。

卫云兮对冷冷看着,回头对苏仪淡淡一笑:“多谢。”

第88章 风云变色(2)

“不用谢。”苏仪拍了拍手,从门外走来一个宫女,面容熟悉,竟是被她拿住的罗尚宫。罗尚宫见到卫云兮,语未开,泪已流。卫云兮一惊,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仪。

苏仪妆容美艳的脸上掠过萧索的笑意:“所有事宜我都告诉了罗尚宫,她宫中熟悉,只有她有能力带你离开这里。你放心吧。这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沉睡两个时辰,就如死了一般。”

“你入了天牢就等于死路一条。皇上他终究是皇上。他不会为一个没有丝毫悔意的女人破例。出了宫,你就可以去寻找殷凌澜,毕竟生死不见尸,总还是有一丝希望。”她说完,转身平静地走出房中。

“等等…”卫云兮心绪激荡。苏仪在门边顿了顿,却并不回头。

“谢谢。”这一声谢,真心实意。

苏仪一笑,声音已转凉:“你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走得远远的。”她说罢举步飞快地走出,一会便消失在门口。卫云兮眸光复杂,终是流下泪来。

罗尚宫看着她,含泪道:“公主,放心吧。奴婢会把你带出皇宫。”

卫云兮慢慢依在她的怀中,药力似乎开始发作,她只觉得所有的疲倦涌上四肢百骸,心也开始跳得慢了下来。她轻叹一声,唇边带着笑意:“是啊,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凌澜,父亲还有大哥…”

卫云兮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有人在远处说着什么话,迷迷糊糊听不清楚。她身上盖着薄布。她猛的直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心跳得很快,应是药力的作用。

她痛苦地捂住心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身下是冰冷的木板,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四周,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一星半点的轮廓。

这…这是哪里?她到底出宫了没有?秋姑姑呢?卫云兮满心的疑问却得不到解答。她浑身冰冷,脚僵硬得走不动。

“真是晦气啊!”门外有人跺着脚含含糊糊地说道。

“是啊,死了就死了呗,还要明日来验尸。这不是折腾人么?”有人跟着抱怨。

“…”

卫云兮侧耳倾听,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换成了素色的凤服。那规制…她心中一惊,她还未出宫?

正在这时,门外忽地响起两声闷哼。有人打开门,焦急地摸了过来。卫云兮陡然见起了变故,急忙从床上下来,躲在帐后。

“人呢?”那人对着身后人急忙问道:“人怎么不见呢?”

卫云兮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一亮,急忙扑出,声音哽咽:“大哥!”

那黑影一惊,等认出卫云兮的声音这才又惊又喜地接住她:“云兮!”

紧随卫云冲前来的秋姑姑更是欢喜,她急忙道:“公主,快走吧。事起了变化。”

“秋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卫云兮顾不上与卫云冲叙别后事情,连忙问道。

秋姑姑不安地向外张望,终是言简意赅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公主假死之后,奴婢本以为能趁皇上不注意的时候把公主偷运出宫,淑妃娘娘也给了奴婢令牌。但是正当奴婢要把公主带出永巷的时候,皇上处忽地派来御前公公,说要给公主验尸!所以公主就到了这个地方。”

卫云兮一惊,心中冰凉,她急忙问:“那淑妃现在呢?”

秋姑姑与卫云冲对视一眼,均茫然摇头。

卫云兮心中凉如冰雪,她缓缓坐在床上,颓然道:“糟了!”

重华宫中,灯火通明。

“啪”的一声脆响,苏仪已被重重扇倒在地上,身上的宫装凌乱,雪白的脸上已有五指印。

“你给卫云兮吃了什么药?!”慕容修的狂怒已几乎要淹没理智,“朕知道了你今天早上就在永巷里,那一身凤服凤冠,都是你带给她的!你和她到底在密谋什么?”

苏仪擦着唇边的血迹,冷冷道:“臣妾恨她入骨,所以给她吃了毒药。”

“你!”慕容修的手高高扬起,脸上的铁青已遍布,十分骇人。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要遮掩!

苏仪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扬起愤怒的脸,美眸冷厉:“皇上都废了她,难道还想让她活着不成?!”

“你!…”慕容修气得几乎想要杀了眼前的苏仪。

苏仪冷笑着站起身来:“怎么?臣妾坏了皇上的好事了?”她笑得冰冷,“皇上想要做什么?想要利用押解卫云兮出宫的时机将乱党一网打尽?”

慕容修深眸一眯,一把捏住苏仪白皙的脖子,脸上已微微狰狞:“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苏仪被他捏得无法呼吸,只是眸底是不息的讽刺:“臣妾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看见皇上扣下了卫云兮的尸体,臣妾才知道,原来皇上…另有所图…”

慕容修狠狠一把把她丢在一旁,苏仪终得喘息,忍不住捂住喉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一边咳一边笑:“慕容修,你好狠!连心爱女人都不放过!…”

慕容修转身,声音冰冷毫无一丝波澜:“朕的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卫家不除,始终是祸害!”

他冷笑:“朕不信你给卫云兮吃了毒药。你若真的要毒死她,早几日就下手了。苏仪,朕是不是该佩服你们姐妹情深呢?”

“就算是一个‘死’的卫云兮,也可以请君入瓮!等朕铲除乱党,铲除一切阻挡朕的,卫云才会真正属于朕!永永远远的,只属于朕一个人!”

他说着冷笑着走出了重华宫。苏仪看着他决然的身影,终是颓然跌坐在地上…

是计!

若不是慕容修的授意,她早就出宫了!卫云兮心中乱纷纷的。卫云冲已在一旁催促:“赶紧走吧!此地不可久留,父亲还在宫外接应我们!”

卫云兮眼中通红,心中涩然,她推了卫云冲一把,冷声道:“大哥先跟秋姑姑走吧,我从另一条路走!”

卫云冲怒道:“不可以!我今日进宫就是要带你离开!”

卫云兮正要说什么,屋外忽地亮起了点点火把,慕容修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了!”

屋中的人陡然一惊,卫云冲跃到了窗边,果然看见屋外密密麻麻都是御林军侍卫。果然中计了!

卫云兮靠着秋姑姑,眼中的泪滚落:“姑姑,我们都逃不了了!”秋姑姑搂着她,声音却平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公主,这都是命。”

卫云冲提起剑,俊眸中皆是决然,他定定看着她:“我一定会护你出去!”

卫云兮已说不出话来,无声的泪落下,她拼命摇头。卫云冲忽地一笑,在昏暗中,他的笑意模糊柔和:“云兮她若长大也定如你这般漂亮。”

“哥哥!”卫云兮哭着扑入他的怀中,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卫云冲轻抚她的发,摇头:“不,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爷的错,这一切都是慕容家犯下的罪孽。”

“云兮,哥哥永远会保护你…”

他说完,猛的推开她,提了剑冲了出去。卫云兮只觉得身边一空,踉跄一步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发现他早就冲入了御林军中。

刀光,剑影。

他冲开一条血路。卫云兮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夜,眼前挥舞的是明晃晃的火把,秋水似的寒光,处处飞溅起的是鲜血…秋姑姑拉着她随着卫云冲冲了出去。她辨不出方向,泪水早就迷蒙了眼前的路。秋姑姑的手那么坚定,毫不放松。

忽的,卫云兮眼前寒光一闪,她下意识尖叫一声,不由闭上了眼睛。“扑”的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那么清晰,她的心猛地一跳。手上的力道忽地松开,卫云兮睁开眼,只见挡在自己跟前的秋姑姑胸口已插了一柄剑,剑身没体,她缓缓的倒下…

“不!…秋姑姑!”卫云兮凄厉尖叫一声扶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秋姑姑的胸口鲜血已汩汩流出,她竭力推开卫云兮,嘶哑地叫道:“走啊,公主,离开这里,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在前面冲杀的卫云冲回头,他身上已染红了鲜血,杀得眼中赤红,他一把拉起还在哭泣的卫云兮,怒吼一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