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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立风记事以来,自己给人的印象不说是人见人爱,但也绝对有信心自己不是讨人厌的那一类,父母很少训他,兄弟姐妹跟尊重他,同事朋友也与陆立风相处融洽,偏偏在她面前,陆立风看到最多的就是排斥。

姚星辰用手掌在自己的身体上从上到下比划了一下,说:“烦你还需要理由吗?看见你我的儿茶酚胺就会分泌过量,由内而外的产生异常情绪,这是一种生理反应,就像你闻到柠檬和榴莲就受不了一样。”

陆立风挑眉,上前一步,忽然把她困在死角,脸低低的凑过来,极尽诱惑的说:“你确定,这种分泌物,不是荷尔蒙?”

他的唇凑的很近,几乎一低头就能亲到她,他说话的时候,有清晨刷牙留下的薄荷味,让她的大脑皮层忽然兴奋了一下。

姚星辰几乎是防不胜防的红了脸,想爆粗口,但为了宝宝忍住了,抑制着自己凌乱的心跳,强装镇定的说:“你…你要是再敢调戏我,我明天就用柠檬味的香水,榴莲味的洗发露,然后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陆立风立刻想到那两种味道的混合,整个人都不好了,皱了皱眉,放开对她的禁锢,抽出一条领带来,搭到脖子上。

“会不会系领带?”他问。

姚星辰一下子愣住了,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的站在她面前,笑着问:媳妇儿,你会不会系领带?

那是大学时候的一场辩论赛,肖逸以傲人的口才与强大的气场被院里选中,去参加校级辩论赛,他被迫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一脸不习惯的站在她面前,有些委屈的求助她。

姚星辰猛地从那个场景里回过神来,收了收涣散的瞳孔,聚焦在他的身上。

陆立风看着她,本以为爱贫嘴的她会拒绝,没想到姚星辰面无表情的勾了勾手,对他说:“过来。”

陆立风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立在她面前,低下头。

姚星辰踮起脚尖,把领带在他的后颈上搭下来,交叠穿插,很认真的系起来。

丝绸摩擦的声音传递在封闭的衣帽间里,陆立风低头看着她的眸子,黑亮黑亮的,里面闪着光,而她的唇轻轻的咬着,脸上偷着一股难得的认真。

陆立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动,细小的声响在心脏里炸开,像是被人撒了一层跳跳糖。

姚星辰手上一收,一个漂亮的领带扣便打好了。

她抬头看着陆立风,忽然就变成了肖逸稚气未脱的脸。

“跟谁学的?你是不是给别人打过领带?”阶梯教室里,肖逸挑起眉毛,有些吃醋的问。

姚星辰大咧咧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小时候给我爸打过。”

肖逸松了口气,看她的目光更加灼热:“完了…”

“什么完了?”

“你给我系了这么丑的领带,一会儿比赛,我一定会分心。”

“你分心个屁啊?有这么丑吗?我看看?”姚星辰重新把手搭上去,又调整了一下,却突然被他抓住了双手。

肖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表情变得异常认真,每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姚星辰都会觉得很有压力,就像那一晚,他说要她负责的时候。

“因为我会忍不住联想到亲你的嘴。”

姚星辰有一秒钟的愣怔,推开他,给了一拳:“去你大爷的!”

肖逸邪邪的勾起嘴角,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挥了挥手,给她一个飞吻:“我上场了,太帅不要眨眼哦!”

肖逸说话的时候眼睛忽然变大了一些,有些滑稽有点萌,姚星辰被他的臭屁自恋逗笑了,转身,在观众席找了个位置坐下观战。

回忆只用一瞬,却总是永恒的。

姚星辰总是同病相怜的想,是不是真的有一种喜欢,已经喜欢到了即使得不到也没关系。

姚星辰想起那些画面,那些笑容,第一次隐隐约约的为肖逸感到心疼。

那个曾经扬言说,在医学院,池穆第一,我肖逸愿意第二的“有志青年”,那个在解剖室一呆就呆一天对着“大体老师”吃面包的肖逸,怎么会落魄至此。

陆立风摸了摸被打好的领结,对着镜子说:“不错。”

她温柔起来的样子,其实是很迷人的。

姚星辰心里正感慨万分,有些惆怅,淡淡的说:“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

陆立风转过来看她弱弱的样子,喉咙有些发紧,突然抬手捧上她的脸,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动情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姚星辰惊呆了,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陆立风看着她的肚子,欲盖弥彰:“morningkiss。”

姚星辰什么也没来得及说,陆立风就转身出了衣帽间,仿佛刚才这亲密的吻,是再平常不过的礼节招呼。

陆立风摸了摸领带,穿上外套,拿起公文包的时候,突然就笑了。

如果刚才那样的情景,他吻不到她的唇…

今天一天的工作,都会分心。

到了那家恐怖精神病院,姚星辰把墨镜摘下一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平心而论,这家鬼屋全是姚星辰见过的最负责任的鬼屋了。

为了突出废弃精神病院的恐怖气氛,连楼道里的台阶都被洒了灰土,墙壁上泼着红色的油漆,阴森森的,十分恐怖。

到了门口,“挂号处”的“小护士”正在睡觉,姚星辰把墨镜摘下来,小心翼翼的说:“美女,我想找一个人。”

小护士睁开眼,懒洋洋的说:“到我们这儿来都是找鬼的,没有找人的。”

姚星辰轻咳一声,摘下墨镜:“我是肖逸的朋友,他是不是在这儿工作?我要找他。”

小护士这才睁开眼,懒懒的打量了她一番:“哎?你不是电视里那个…那个…”

叫半天,小护士也想不起名字来,突然打了个响指:“你是不是《妻子的逆袭》里演小三的那个演员啊?叫姚…姚什么…”

姚星辰瞪了她一眼,又把墨镜戴上:“你认错人了!”

“哦…你要找肖逸啊?你是他什么人啊?”小护士的眼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嫉妒和警惕。

姚星辰编谎说:“我是他女朋友。”

“我就知道,”小护士酸溜溜的说:“来找肖逸的都说是她女朋友,我不能都让进吧?亲爱的,我们这儿是收费的!”

小护士用水晶指甲敲了敲玻璃窗上的收费公告。

姚星辰见她这么不好说话,只能掏钱包抽出两张一百的拍在挂号窗口:“给我一张单人票!”

小护士收钱,给她找零,例行公事的说:“温馨提示啊,高血压心脏病孕妇禁止入内。”

姚星辰今天来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a字型的风衣,她的肚子本来就小,这样一藏,又带了一条丝巾,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姚星辰淡定的说:“温馨提示?我怎么觉不出哪儿温馨啊?”

小护士指了指墙上血红的几个大字:“大姐,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您当老年关爱中心哪!我们家的风格就是不温馨,只恐怖,您到底要不要玩儿啊?”

嘿,现在这十七八的小姑娘怎么嘴皮子这么利索?

姚星辰没时间跟她一般见识,拿着“病历本”推门进了鬼屋。打开病历本一看,上面写着:重度精神分裂并伴有被害妄想症症状。

姚星辰摇头,无奈的笑了。

一推门,恐怖的环绕声音效就在耳边响起,姚星辰从小就胆大,是那种看着鬼片都能睡着的姑娘,进了鬼屋,除了觉得有些黑,其他没觉得有什么吓人之处。

一个满脸是血的僵尸凑过来,在她耳边吹气,姚星辰淡定的说:“告诉你啊我手重,不想挨揍离我远点。”

僵尸果然退了回去,干他们这一行的,经常被吓坏的游客拳打脚踢,偶尔碰见个冷静的,觉得特省心。

穿过了恐怖电梯,太平间,姚星辰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在这些群魔乱舞的工作人员中,一个一个的寻找肖逸的身影,走了好多个房间,都没有肖逸的身影。

姚星辰后来才知道,肖逸由于是鬼屋里最不负责最面瘫的“鬼”,被老板安排在了最后一个房间,他只要站在玻璃房的解剖室里低头解剖,偶尔抬头看一眼游客就好,一战就要站一天,保持一个姿势。

这家鬼屋的老板不是没想过不用他,可是总是有好多胆小的游客会被吓晕,或是出意外状况,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因为知道肖逸是b大医学院毕业的,急救常识非常熟悉,所以将他安排在鬼屋里,突发状况发生时他可以帮着解决,所以,肖逸的工资不仅比一般的演员高,而且只要站在玻璃里摆几个动作就好。

“肖逸!肖逸?”姚星辰找了很多房间也找不到他,耳边不时传来小女生们的尖叫声,她不禁有些心烦,失去了耐心,便大声喊他的名字。

“肖逸!我是姚星辰!肖逸?”

她的声音很大,却被恐怖音效隐去了一半。

姚星辰拿着手机,开启手电筒,照着脚下了的路,小心翼翼的走。

一个女生突然在她耳边尖叫。

姚星辰被烦死了,转头看着那个女孩:“叫什么叫!我又不是鬼!”

“啊——”女生再次发出尖叫,突然指了指姚星辰的后面。

姚星辰一回头,一张狰狞的脸猛的凑近,张牙舞爪的冲自己过来。

冷不防的一看,姚星辰也吓了一跳,不禁头皮一紧,倒退一步。

这个“鬼”真的很恐怖,可能是到了最后的关卡,恐怖升级了。

那个鬼瞪着眼就朝姚星辰走过来,姚星辰吓得向后退着,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只假胳膊,脚下一跘,失去了重心。

就在她稳不住平衡要摔倒之际,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姚星辰只觉得自己贴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她抬头一看,正是肖逸。

肖逸搂着她,一抿唇,用力的把那只缠人的“鬼”推开,重重地说了句“我朋友”,那鬼就停住了。

又一只不明真相的敬业“鬼”张牙舞爪的走过来,肖逸一边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一边伸出长臂去推,肖逸可能有点急,力气很大,将那个“鬼”推得一个趔趄靠在了墙上!

姚星辰惊魂未定的趴在他怀里,肖逸拉住她的手,快步将她带离这个工作人员最多的驱逐,推开自己的玻璃房门,将她拉进去,把门关上了。

肖逸在她面前站定,很快的松开拉着她的那只手,插在口袋里,白大褂上依然沾满了血迹,表情严肃的看着她,在绿幽幽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阴沉。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是刻意构架起来的陌生。

第44章 落子无悔

【蝴蝶穿壁,鸿爪印雪。抓住了是淤,扑空了是愚。】姚星辰看了看这个不比一个收发室大的房间,又拿起解剖台上沾着红油漆的假人头,在他面前晃了晃,眯起眼睛:“肖逸,这就是你的手术台?这就是你的病人?”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在这种闭塞的环境下工作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再仔细看看肖逸的脸,他的皮肤,都是异常白皙,甚至比她这个女人都白。

大概是长久见不到阳光的缘故。

姚星辰本来是心疼他的,可深知自己没有资格,不知怎么,一开口就成了嘲讽。

肖逸闻言,脸上有些微微泛红,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瞄了她一眼,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他不理她,姚星辰又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三年的服刑又是怎么回事?”

肖逸有些惊讶,不知道她怎么会获悉自己坐牢的事,皱着眉,站直身子,冷冷的看着她:“跟你有关系吗?”

拒人于千里,肖逸似乎并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

姚星辰吸了一口气,话到嘴边却哽住了:“是没有关系…”

“那你这算什么?关心我?”

姚星辰沉了沉气,说道:“我不关心你,我就想问,关于池穆自杀的事,你是不是知道隐情?”

肖逸忽然笑了,是那种细弱的,翻滚在胸腔里的笑:“还是池穆…”

从前她对他,从来不肯给一丝希望的,并且立场十分明确,肖逸,我不爱你,我也不可能爱你,千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样的表情,一直是姚星辰永恒不变的态度。

因为她深知一个道理,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一分一秒都不要犹豫,这才是对他的偏爱最好的回报。

可如今,面对这样落魄的肖逸,姚星辰忽然不忍心了,心里惴惴的疼。

她的语气软了一些,说:“肖逸,你坐牢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也不会假惺惺的去关心你,因为我没资格,但我只想知道池穆的自杀,你是否知道什么隐情。如果你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

肖逸低着头,没动,眼睛抬了抬,看着她手上攥着的假人头,忽然笑了:“你能不能把人头放下跟我说话?怎么永远都不像个姑娘。”

姚星辰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拎着桌子上的假人头模型。

她赶紧把头放下,又伸手替那个女模特捋了捋头发。捋了捋又觉得不对,她把脑袋往身体上一按,动作笨拙的把人头安回去,却怎么弄都安不上。

肖逸定定的看了看她笨拙的样子,吸了一口气,走过来,拿开她的手,三下两下便将模型按回了身体。

姚星辰吐了吐舌头,自觉有些丢脸,便要面子的嘟囔了一句:“什么破脑袋…”

肖逸转过身,站在她的身边,拍了拍手,视线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几个月了?”

姚星辰随意的说:“五个多月了。”

“男孩儿女孩儿?”

“还没查呢,我自己觉得应该是个女小孩儿,我总是想吃辣的,而且见到漂亮裙子就走不动路。”

肖逸低头,用手轻轻摸着解剖台的边缘:“你不一直都这样?”

喜欢吃辣,见到漂亮的裙子就不走了。

姚星辰眨眨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他们还是在大学,正靠在江边的围栏上吹着江风聊天一样。

他双手向后撑着,靠在解剖台上,不看她,声音沉静的说:“我的事,你没资格管。”

“我知道…”

肖逸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池穆的事,我想,你也应该没资格管。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姚星辰竟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和陆立风之间,三言两语也讲不清。

姚星辰有些烦躁,挺着肚子站了半天,小腿肚有点酸,她四外巡视一圈,没找到椅子,索性很随性的坐在了解剖台上,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说:“肖逸啊,你怎么说我我都觉得是对的,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更多,但池穆哥的事,我一定会管的,我求求你还不行吗?你要是知道什么,你跟我说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肖逸也在解剖台上坐下,随手拿了一个干净的小垫子给她。

姚星辰把小垫子垫在冰凉的解剖台上,坐在上面,低下头,忽然很难受的说:“这些年,我总是在想,做梦都在想,池穆自杀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肖逸,毛峰说你烧了别人的车,你到底烧了谁的车?为什么要烧他的车,那个人是不是和池穆有关?是不是…陆国宝?”

肖逸没说话,几秒的沉默,看不出什么表情,反问道:“如果是我,如果是我害了池穆,你会怎么做?”

姚星辰被他的问题问的一愣,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你这明明没有任何意义的伪命题。”

肖逸怎么可能害池穆?他是他最好的兄弟,池穆自杀的时候,也是肖逸撞了门,才让他捡回一条命,怎么可能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