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少爷来了?”睁开迷蒙的眼睛,风月笑得傻乎乎的:“多谢啊。”

安世冲颔首,目光落在这两人身上,看破也不想说破。可旁边的徐怀祖是个大嘴巴,张口就道:“师父怎么这么厉害啊?不回头都知道风月姑娘要睡过去了。”

风月一愣,扭头看他,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她打?,我听见了。”

谁打?啊?!风月怒了,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还要赔笑,她没扔下他一个人在这儿,已经是很顾念他心情了,不识好歹是不是?

…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啊。

深深地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风月抹了把脸,委屈地道:“奴婢实在太困了。”

“那徒儿们就不多打扰了。”安世冲拱手道:“明日还要去校场,恐怕不能送师父了。”

“无妨。”殷戈止深深地看他们一眼:“你们能将为师留下的东西好生研习,就算对得起为师了。”

两人手里一人拿了一本新的谱子。是殷戈止亲手写的武学要领和每日要练的功课。安世冲和徐怀祖纷纷点头,朝殷戈止跪下,磕了三个头:“师父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谱子上最后一句话,好生领悟,能省去你们不少的纠结。”殷戈止送这两人出门,拉着门要关上的时候,微微笑了笑:“等读完的时候再看,现在看,你们也看不懂。”

两人怔愣,被自家师父这一笑给晃花了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

安世冲是个守规矩的,师父说读完再看,他就读完再看。可旁边的徐怀祖不羁惯了,当即就翻到了最后一页。接着月光眯着眼睛看上头的字。

“将者,为国而战,国乃道义,其余皆可抛。”

啥意思啊?徐怀祖挠头:“这话说了不跟没说没两样?”

安世冲也有些茫然,将军为国而战。的确是这个道理,可为什么要留在最后一页,特地嘱咐他们好生领悟?

关上门回到主院,殷戈止一侧头,就见个没规矩的丫头靠着旁边的院墙。流着哈喇子睡得死去活来的。

灵殊站在她旁边,想把她叫醒,又不知从何下手。

“我来吧。”走过去,殷戈止优雅地撩了撩袖子。

灵殊立马惊慌地摇头:“不用劳烦殿下了,观止说您爱干净。主子身上蹭脏了…”

话音没落,面前裙摆一扬,自家主子已经被人抱进了怀里,在墙上蹭的灰统统蹭到了殷戈止的玄袍上,这位殿下却好像不怎么在意,压根没有观止口中的暴怒。

噫?不对呀!小灵殊想不明白了,先前殿下穿白衣的时候,观止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溅了点茶水在他身上,殿下那脸色可难看了。分明是极为爱干净的表现。如今主子这一身脏兮兮的,他怎么就不黑脸了?

殿下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啊!

痛苦地捂着小脑袋,灵殊决定不想了,看自家主子有着落了,立马回自己的屋子去睡觉。

马上回去,风月以为自己会失眠,会紧张,会激动。然而事实证明,殷戈止的凉玉席实在很舒坦。她一觉睡到第二天出发前的半个时辰,惊得浑身冷汗,一蹦老高:“我的行李!”

甩手就将一个包袱砸在她脸上,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已经收拾好了。”

“怎么不叫醒我?”嗔怒地抱着包袱,风月连忙下床。拎着灵殊进来给自己梳了个发髻换了身衣裳,然后拎着她准备出门:“一切都准备好了?”

观止在门口套车,雇佣来的车夫正蹲在门口闲聊。殷戈止表情冷淡地道:“不用你担心。”

“那…那您能在城郊等等吗?”风月干笑:“还有些人可能要与咱们一同上路。”

还有些人?殷戈止点头,想着不过就是她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结果到了城郊。看见对面的人,殷戈止震惊了。

满满两马车啊!还不是正常搭载,一个车上至少塞了八个人!

对面车上的人也很震惊,看着他们这边,压根不敢下车过来。

风月笑眯眯地挥手:“秋婶。尹叔,大家都过来行个礼啊,一路上还要靠殿下照应呢。”

殷戈止皱眉,心想我堂堂皇子,哪能那么随随便便接受百姓见礼?

但是。当看清那群人的长相之时,殷戈止脸色铁青。

“参见殿下。”

一堆脑袋埋下去,分明穿的都是普通百姓的衣裳,瞧着却个个都眼熟!

“尹将军、罗副将、秋夫人。”咬着牙,殷戈止一个个名点过去,赫然失笑:“三年前众多将领失踪,我还以为是被奸人所害,没想到各位竟然是另寻了出路。”

尹衍忠叹息:“吾等愧对殿下。”

愧对,却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关大将军被枉死,朝野有人一手遮天。他们难救一代名将,也对魏国皇室灰心,一收到风月的消息,就义无反顾地弃了官职,跟着她远赴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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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不爱吃兔肉

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殷戈止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怪不得关风月像是有神助一般,消息来往快又隐秘,就算他知道了糕点铺,也挖不出她的关系网,原来魏国这一批人,统统在她手上!

他气吗?他当然气,毕竟这些人受魏国朝廷俸禄,是该为魏国效忠的。然而,关家一出事,他们竟然统统弃了官职,举家离开澧都,离开魏国。

父皇如此忌惮关苍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风吹,衣摆动,气氛凝重。

风月见这站着的跟一群跪着的都不开口说话了,便“哎呦”一声笑着上前打圆场:“都愣着做什么啊?等着人家发现响玉街不对劲,追着咱们一锅端呐?快上车吧。趁着时辰还早,天黑之前咱们最好能赶到下一个大城。”

殷戈止收了目光,转身就上车。他一走,下头跪着的人也就松了口气,纷纷站起身。秋夫人一把将风月拽过去,小声道:“少主。您可只说有法子带咱们回魏国了,没说是让大皇子带咱们回魏国啊!”

这也太可怕了,虽然他们对魏国皇室有意见,但对大皇子那绝对只有愧疚啊,毕竟也是个认真带兵有谋有略的,也曾带他们打过胜仗。当初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也没跟大皇子说过什么。如今再见…实在太难为情!

风月干笑:“夫人,我也不想的,但是咱们这一群人的脸都很难顺利过关口,有大皇子在,不是更方便么?他恰好也要回国!”

“您心怎么这么宽呐?”史冲凑了个脑袋过来。畏惧地看了那头殷戈止坐着的马车一眼,然后低声道:“关将军的死与大皇子脱不了干系!”

笑意一顿,风月垂眸:“我知道。”

“那您还…”

“形势所迫。”耸耸肩,风月扫了扫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人,认真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四周众人的眼神里都满是担忧,秋夫人叹着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自个儿多当心,咱们也会替你多留意的。”

“好。”

殷戈止坐在马车上,微微侧头,就能从翻飞的车帘间隙看见外头的场景。

一群昔日的大将围成了一个圈儿,像她家一群亲戚似的,朝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风月乖巧地点头,小身板站得直直的,总算是有了一丝硬气。

然而也就只有一丝,武功卓绝的女将军,现在是个毫无内力手筋全断的废人,背挺得再直,也回不去从前了。

手微微收拢,殷戈止闭了闭眼。

风月上车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格外谄媚,让他看得不舒服极了。

“殿下。”她道:“这些人都是潇洒惯了的,也曾忠君爱国,就是后来累了,才会跟我一起来吴国。”

这话是在给他找回点面子,还是那句话,皇室的颜面很重要啊很重要!总不能让他觉得在这些人心里,魏国皇室不值得效忠吧?

虽然他们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眼的震撼慢慢散去,殷戈止的表情又十分平静了,从面儿上看,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来去是他们的自由。毕竟没签卖身契。”他道。

风月更忐忑了,咽了口唾沫问:“您这样说,就是不会同他们为难了,是吗?”

斜她一眼,殷戈止嗤笑:“你觉得我会怎么为难他们?一进澧都就让人把他们绑了关进大牢?”

风月连连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点完,发觉有点不对劲,连忙又摇头:“您千万别这么做!”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殷戈止觉得,反正就算自己想当好人,这人也不会相信。那不如,就当个坏人好了。

给了她一个很坏的眼神,殷戈止冷声道:“我要不要那么做,就看你的表现了。”

表现?风月一愣,脸上顿时有点愁苦。赶路已经很辛苦了,她还要表现?

不过看在他一向说话算话的份上,她咬牙想,表现就表现吧,反正也经常跟他献殷勤,都习惯了!

于是接下来的旅程中,众人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风月以万分狗腿的姿势跑前跑后。殷戈止要坐凳子,她先拿帕子擦干净。殷戈止要喝水,她双手奉上。在林间夜宿,殷戈止嫌衣裳包起来做的枕头不舒服,她就贡献了自己的大腿,一边给他扇风,一边打着呵欠哼小曲儿。

罗昊一把将尹衍忠拖去打野味,边走边道:“这什么情况?少主看上大皇子了?”

“嗨,先前在魏国,只要是个姑娘家,谁没看上大皇子啊?少主当年虽然勇猛。可到底也算个姑娘家,看上大皇子很正常。”

“可是…”罗昊担忧至极:“先不说大皇子看没看上少主,就说关将军的事,大皇子一向维护皇室,恐怕…”

说起这个,尹衍忠也很惆怅,他们都是看着关清越长大的,这姑娘实诚又死心眼,遇上这等难题,要怎么做啊?

他们对大皇子倒是没什么成见,毕竟平昌一战他们也有不少人在,很能理解大皇子的心情,虽然他也有错,可大错在魏国圣上,在廷尉,在那些煽风点火要立马处死关将军的人身上。

但是,大皇子太乖顺了,一向都很听他父皇的话,哪怕表面上叛逆一两次,心里也还是偏着自己父皇的。再加上他从出生起就居东宫,虽未封太子,可皇帝分明就是一直把他当太子对待的,让他参与朝政、统领大军。如此厚待之下,就算大皇子德心仍在。也不可能为着一点证据也没有的冤案,与皇帝作对。

两人都长叹了一口气,一个感慨地望天,一个忧伤地看地,然后两支箭射出去,天上落了只鸟,地上倒了只兔。

殷戈止睡醒的时候,烤肉的香味儿就已经满溢在四周了。

秋夫人就坐在对面烤兔子和鸟,看见他睁眼,便想张口喊风月。然而,殷大皇子竟然抬手,示意她别吭声。

坦白说,这一路上秋夫人是不太待见大皇子的,毕竟她很疼风月,看他这么折腾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满。谁都知道殷沉璧风流满澧都,从未对谁上过心,更是对迎回去的侧妃不闻不问。甚至在离开魏国之时将人全部遣返回家。这样的男人,风月贴着做什么?

然而眼前,风月靠在树干上睡得口水直流,殷大皇子缓慢地撑起身子,竟然往旁边放了一个衣裳做的枕头,伸手到她脖颈后头。轻轻一搂就将人从树干上揭下来,放在了枕头上。

四周都是半睡半醒的人,只有秋夫人睁大了眼,错愕地看着殷戈止那难得柔和的神色。

他动作不是很温柔,甚至有点粗暴,难得风月没被弄醒。靠在枕头上舒服地吧砸了一下嘴。

这画面,怎么说呢,有一种诡异的温馨之感。

“殿…殿下。”回过神,秋夫人低声道:“兔子烤好了,您要来只腿儿么?”

殷戈止回头,有礼地颔首。接过兔腿,优雅地吃了起来。

天亮的时候,众人纷纷醒来,嗷嗷叫着脖子痛背痛。风月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就见半只香喷喷的兔子递到了她眼前。

“啊呀,有肉吃?”惊喜得眼睛都亮了,她接过来就打算开吃,雪白的小犬牙都露出来了,然而抬眼一瞧见面前神色清冷的殷戈止,她一顿,讨好地将兔子递过去:“您先吃呗?”

“我不爱吃兔子。”嫌弃地看着她,殷戈止别开了头。

于是风月心安理得地就一个人啃了起来。

之后继续上路。风月意外地发现秋夫人神情古怪,像是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

“怎么了?”休息的时候,她去抓着人就问。

秋夫人看着她,轻叹一口气:“没什么,觉得兔子肉挺好吃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月一脸茫然,看她不想再说,也就没追着问,继续跟在殷戈止身边,好好地表现自己。

眼瞧着要出吴国边关了,鉴于一路都很顺利,众人也就稍微放松了些。

没想到。刚一放松,刺客就出来了。

过了这么久了,他们离开吴国的路线定然是被人摸透了,再加上随行的护卫到了边关附近就返回不阴城了,带着一群“普通百姓”的殷大皇子,就很像一只嗷嗷待宰的小肥羊。

先前说过。吴国很多人是对魏国不友好的,他们不希望吴国与魏国联盟,更不希望魏国能重振河山。于是一商量,决定在边关设下五十人的大埋伏,等人一到,立马刺杀。

风月这两日被殷戈止折腾得晚上都睡不好。不是要起来给他倒水,就是要半夜给他做菜,所以白天赶路的时候,她是一直在睡觉的。

马车陡然停下来,外头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吵什么,躺在殷戈止大腿上的风月皱了皱眉。想伸手捂耳朵,手上却睡得没力气。她半梦半醒间默念,老天爷给她生两只不用力气的手来堵耳朵就好了。

刚想完,耳朵就被人捂上了,宽厚温热的手,瞬间将嘈杂隔绝在了外头。

眉头松了。风月舒服地蹭了蹭,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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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魏国澧都

马车里头像是个世外桃源,而外头,是人间炼狱。

五十个刺客很是牛逼地在这几辆马车周围站着,手里的刀剑明晃晃的,为首的人看一眼车上的“老弱病残”,冷笑一声,表情很不屑地道:“就不用咱们亲自动手了,你们自尽吧,省得回去还要擦刀。”

车上众人都沉默了片刻,相互看看,?刷刷地下车。

刺客头目心想,还挺听话啊?也不大哭大叫惊慌失措的,跟普通的愚民完全不一样!

然而,下一瞬,他就看见这些听话的人手里拿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人拿着打铁的铁锤,有人拿着烤猪用的长钩,还有拿着算盘和藤条的!

“怎么。想反抗?!”语气嘲讽地问了一句,那头目挥手就道:“兄弟们,上,让他们知道是咱们的刀快,还是他们的破铜烂铁厉害!”

四周响起一片吼声,五十个刺客同时冲了上来。

什么叫瞎子不怕悬崖高。什么叫出生的牛犊不怕虎,尹衍忠感叹啊,真是人靠衣装啊,要是换一身铠甲在身上,这些个瘪犊子还敢冲呢?

罗昊倒是激动了,毕竟当良民太久。都快忘记沙场喋血的味道了。虽然这不是沙场,不过有人要来送死,他们不能不接着啊!

秋夫人温柔地打着算盘,一脚踢飞了冲到她面前的刺客,优雅地道:“揍他们丫的!”

于是,五十个胜券在握的刺客。就被这一群“老弱病残”疯狂地反攻了回来,那使着铁锤的人力气之大,一锤就打晕一个人,“咚”地一声声闷响,听得旁边的人都忍不住伸手捂着脑袋。本来想着女人好对付吧,可那穿着秋香色袍子的夫人脚劲贼大,一脚踹上来,再强壮的人都心口闷痛,眼前泛白。

“傻犊子嘿,再跟爷爷起来打啊!爷爷的长钩是破铜烂铁!”

“让你丫说大话,让你丫说大话!”

头目傻眼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头的命令说,这一路也就二十余人,还都是些不顶用的,他们五十个武功不凡的人,怎么可能打不过?

观止抱着灵殊躲在旁边看热闹,一边看一边感叹:“宝刀不老啊,嘿,真厉害!”

灵殊皱眉,不太喜欢这血腥的场景,埋头到观止怀里,不看了。

刺客折损太多,也终于明白了这些个所谓的“普通百姓”都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有机灵点的,直接让同伙掩护,自己提着刀就冲向大皇子的马车。掀开帘子,打算一刀捅进去,结果了他!

然而,帘子掀开。他对上的是一道冷若霜雪的目光,接着又觉那人容色不凡,跟神仙似的,咋这么好看呢?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殷戈止不耐烦地抽出一只手,一记飞镖送在他脑门上,将人一脚踢飞出去,落在不远处“嘭”地一声响。

少了只手捂耳朵,风月正要嘟囔呢,那手又飞快地回来了,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继续替她阻隔外头的嘈杂。

目睹过程的观止唏嘘,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半死不活的刺客,低声道:“旁的人你都打不过,还想去动马车里的?想什么呢?”

刺客抽搐着身子,没一会儿就闭了眼。

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观止朝尸体行了礼,然后继续兴致勃勃地看那边的打斗。

风月睡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行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她问:“还有多久到魏国边关啊?”

殷戈止淡淡地道:“连夜赶路,明日一早就能过边关。”

点点头,风月掀开车帘看了看其余人。这一路上他们好像都挺沉默的,大概是跟大皇子一路,有点压抑吧?她是不是该想个什么法子,让他们放松一下?

正想着呢,跪坐在车辕上往后面一瞧,风月下巴就掉地上了。

罗昊那叫一个兴奋呐,踩在马车顶上蹦蹦跳跳的。秋夫人打着算盘唱着山歌。其余人脸上也满是笑意。

看得震惊莫名,风月扭头就问马车里的人:“我睡着的时候,他们捡到银子了?”

殷戈止摇头:“没有。”

“那怎么这么高兴呐?”

目光转向别处,殷大皇子一脸冷漠地道:“可能是今天天气好。”

眯眼看了看他,又伸头出去看了看阴沉沉的天,风月挠了挠头,心想随他们吧,反正肯定没发生什么大事,不然他们一定会同她说的。

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是进了魏国的边关,殷戈止提前将吴国写的国书传回澧都,顺便附带了亲笔信,问安自己的父皇。

东西传回澧都,魏国朝野一片震惊,谁都以为大皇子去吴国再难回来,怎么这么快,又这么毫无预兆地就带着吴国国书回来了?

魏文帝紧张不已,一边让人准备迎接大皇子回宫,一边满脸为难地去东宫找人说话。

“终于回来了啊。”远远看见城楼上的“澧都”二字,风月笑着深吸一口气,眼里神色莫名。

其余人也都很感慨,三年前仓促离开的地方,如今繁华依旧呵,也不知留下来的那些老朋友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