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主子压根就不会念陛下的好啊!灵殊皱眉。

回头看她一眼,殷戈止淡淡地道:“你家主子脾气冲性子直,当真温温柔柔地对她,她会被宠得无法无天得寸进尺。”

现在就刚刚好,一切都恰到好处。

脑子里灵光一闪,灵殊突然就明白了帝王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人,这个人…

“知而不言,才是大智慧。”深深地看她一眼,殷戈止转身,龙袍微扬。

灵殊怔愣地看着地面,伸手捏住自己的嘴唇,原地向后转,乖乖地回去照顾主子。

魏国新帝登基的消息传到吴国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叶御卿抱着忘忧看着手里的信件,轻笑了一声,眼神深邃。

“这才过去多久,宋国收到易将军身亡的消息都还没发兵,他倒是先登上了皇位。”

忘忧抿唇:“殿下这回该知道奴婢不是要跑,是当真想回魏国去看看了吧?”

“看谁呢?”扫一眼怀里这人,叶御卿抿唇:“新后吗?”

“是。”忘忧颔首:“她于我有恩,如今似乎有轻生之意,奴婢怎么也该去看看。”

眼里有些暗色,叶御卿松了信纸,伸手捏着这人的腰,温柔地道:“本宫总觉得。放了你,你便不会回来了。”

背脊一凉,忘忧勉强笑了笑:“怎么会呢?”

没理会她这话,叶御卿站起来,将她放在一边:“魏国新帝登基,国中正是大乱之时。”

这个时候联合抗宋,他们到底能出多少力呢?要说先前魏文帝在位之时,与魏国联合,叶御卿觉得自己有把握将整个魏国都拿捏在手里。可现在,殷戈止为帝了,他从前的打算,可能要全部推翻。

眯了眯眼,叶御卿叹息着问旁边的冯闯:“你说这是命数还是什么?先前本宫还说过殷戈止那样强劲的人,幸好永远回不去魏国了。可没多久,他就回去了。一个月前本宫还跟你说。幸好魏国是魏文帝当政,结果现在,他登基了。”

冯闯沉默,垂头。

听着他这语气,忘忧突然有点不安。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殿下…”

轻轻收手,叶御卿挣开她,温和地道:“你还是好生留在这里吧,魏国不是很太平,本宫会担心你。”

心里一沉。忘忧睁大了眼:“可…”

“就这么定了。”温柔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握着,叶御卿笑道:“你乖乖听话,可好?”

“…是。”忘忧垂眸,心口紧成一团。

她回不去了,只有断弦还能回去。那至少得想个办法。让她带个信!

魏孝帝登基的头一件大事,便是筑兵西北,以挡宋军。易国如薨逝的消息已经传遍列国,宋国屯兵在吴国的边界,隐隐有欲动之势。吴魏两国联盟已立,殷戈止整合了一支十万大军,把兵符交到了尹衍忠的手里。

“屯兵之处有八,将军从这条路往西北去,路上可以会师六七,剩下的人会在边境与将军汇合。粮草和兵甲。朕都会准备妥当,绝不会耽误战事。”

有个当过将军的皇帝就是好啊,知道怎么打仗,也知道打仗需要什么。尹衍忠拿着头盔行礼,郑重地接过了兵符。

“还以为陛下会御驾亲征。”罗昊在旁边笑道:“当皇帝的都喜欢搞那个,那可麻烦了,带着皇帝最不好打仗!”

“罗将军!”秋夫人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啊?面前站着的这个就是皇帝!

察觉自己失言,罗昊连忙道:“当然,要是咱们陛下那肯定不一样,您会带着咱们打胜仗的!”

“这回朕就不去了。”殷戈止满脸严肃:“已经登基为帝。实在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国不可一日无君。”

众人纷纷点头,是这个道理!

旁边的观止垂了眼睑,心想哪儿是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分明是主子放心不下皇后。生怕她摔着碰着!要不然,他早飞去打仗了,那偃月长刀和银龙甲都不知道擦了多少回了,还非得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陛下!”营帐外头有以前跟过他的内侍兵进来,一看见他便激动地磕头行礼:“卑职见过陛下!”

“牛子藏啊。”一看他。殷戈止还是很熟悉的,挥手便道:“免礼了,这回西北大军的内务也得靠你效力。”

“卑职遵旨!”笑嘻嘻地站起来,牛子藏感慨地看着面前这人的鞋面。

战无不胜的大皇子回来了,可惜当了皇帝。不能再带他们一起打仗了。

“对了陛下,先前退役的很多士兵,听闻您登基,都纷纷回来了。”想起这事儿,牛子藏连忙道:“都是您当年亲自带的兵。一个都没少。只除了那个一顿吃三碗饭的小兵,估摸着是回家娶媳妇了。”

以前他的营帐里是有那么一个小兵,个子矮矮的,总是低着头,给他扛过旗,也给他洗过刀。他没怎么注意过,对那小兵唯一的印象就是吃得多,一顿能吃三碗。

轻笑一声,他道:“回来了就是好事,能回家去娶媳妇,也是好事。都归队吧,等整理好了,一并交接。”

“是!”牛子藏应了,扭头就让人去传令。

低头继续看地图,殷戈止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当初那个小兵,是怎么选进来的?”倏地,他问了一句。

伸着脑袋在营帐外说话的牛子藏缩回头来,眨眼道:“您忘记啦?关将军那边送来的人啊,说是谁家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想跟着您见见世面。”

最后一更18点(??∀?)?

第187章 曾经的心思5250钻石加更

谁家的小少爷,既然与关家有关系,那用得着千里迢迢送到他的军营里来见世面?

眯了眯眼,殷戈止敲了敲桌子:“叫什么名字啊?”

牛子藏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小兵感兴趣,不过他安排的人,自然是知道底细的,当即便道:“关家二少爷亲自指派的人,叫关清,跟了您几个月,没什么地方不妥的吧?”

关清?脸色一?,殷戈止闭了闭眼。

哪儿是关清啊,分明是关清越!他就觉得奇怪,关清越与他可没什么交集,就算三年前有过半月欢好,也不该那般了解他的习惯和想法!敢情那人还在他身边潜伏过几个月。他压根就没注意到?

好家伙,怪不得每次看她吃饭吃三碗都会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原来是她!

“陛下,关于西北边防之事…”

“你们先商量。”将手里的地图一放,殷戈止笑了笑。温和地颔首:“朕有事先回宫一趟。”

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震得头皮发?,营帐里的众人都傻了眼,殷戈止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翻身上马便往皇宫的方向狂奔。

“陛下!”禁卫在身后吓得魂不附体:“您慢些!”

哪有皇帝自己骑马狂奔的?万一有刺客咋办!

嗯?等等,刺客?

这么一想。禁卫们反而不紧张了,刺客在这位皇帝面前,压根没用啊!

于是殷戈止就这么潇洒地一个人冲回了皇宫。

风月正踮着脚尖去拿放在柜子上头的梅干罐子,那柜子不高不矮的,搭个凳子吧。没必要。自己去拿吧,又总是有点费力。

勾了半天也没将罐子拿到手的皇后娘娘生气了,一跺脚一扭头,却刚好瞧见皇帝闯了进来。

“哎,您来得正好。”指了指柜子上的罐子,风月两眼冒星星地看着他:“替臣妾拿一下呗?”

气息未平,殷戈止扫她一眼,轻松伸手将罐头拿下来塞进她怀里:“朕有话问你。”

打开盖子塞了梅子在嘴里,风月一边吧唧一边问:“怎么啦?”

“你是不是在我?下当过兵?”

一颗梅子差点卡喉咙里,风月心虚地别开脸:“您说什么胡话呢?臣妾听不懂。”

然后抱着罐子就想溜!

殷戈止眯眼,伸手将她的梅子罐儿抢过来,重新放回了柜子上头,然后抄起手往柜子旁一靠,有一种“你今儿不说就别想我把梅子给你拿下来”的意味。

哭笑不得,风月问:“您贵庚啊?”

深深地看她一眼,殷戈止道:“我总觉得,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陛下,您已经是帝王,请自称为朕。”风月打趣:“用平称可不妥当。”

“自称为‘朕’,是帝王为了显得与众不同、高高在上。”伸手捏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扯,殷戈止淡淡地道:“但我与你没什么不同,也并不打算高高在上。”

微微一顿,风月睁眼,耳朵贴在他心口。很清晰地便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我只是想知道,三年前的关清越,为什么会来我的?下,甘心当个小兵。”他闷声道:“那时候的你,是怎么想的?”

风月沉?,抓着他的衣襟,认真地回忆起来。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压根就什么也没想吧,扑在关清穆的背上,撒着泼打着滚儿:“我不嘛,我就要去大皇子?下!”

“傻丫头,你可是将军。”脸上满是无奈,关清穆摇头:“去当个内侍兵,父亲不会同意的。”

“二哥瞒着他就好啦!”双手合十,关清越可怜巴巴地道:“帮个忙呗?”

拗不过她,关清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趁着大军休整,将她送去了不远处的大皇子军中。

其实去的时候她压根没多想,就是听人说这大皇子年纪轻轻就多厉害多厉害,有些不服气又有些好奇,打算跟着去仔细看看。可是当真到他身边的时候,关清越傻眼了。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银甲长刀,威风八面,战场上所向无敌,卸甲之后却又是翩翩儿郎。眉目之间都是出尘脱俗的清冽之气。

喜欢上一个人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一瞬间之中,殷戈止一箭射穿了敌军将领的脑袋,魏军万人齐呼,声音震天。跟在他马侧的她,突然就觉得心口一跳。

少女的情窦初开,不在花前月下,倒是在那?沙漫天的战场上,在偃月刀滴下来的鲜血里,在那人没有情绪的眉眼间。

她不是会贸然糟蹋自己身子的人,当真是很喜欢、很喜欢他,才会在即将成亲之前,夜而奔之。不过她也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不会一点点地说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大军归朝前的那个晚上,还是四年前最后的那一场缠绵,她都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殷戈止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那一段满是铁锈味儿的回忆。

风月抬眼,看着这眉目如初,气息却亲近了不少的人。调皮一笑:“你问,我就要答?”

不悦地看她一眼,殷戈止道:“你可以不答,但你不答,我便当做是你害羞。”

“害羞怎么了?”风月挑眉:“我脸皮这么薄的人,当然会害羞了!”

郁闷之气顿消,殷戈止神色柔和下来,睨着她,眼波流转。

被这无边的美色迷了眼,风月脸上微红,恼羞成怒:“你想什么呢!”

伸手将柜子上的梅干罐拿下来放进她怀里,殷戈止淡淡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答案很好。”

他的皇后,虽然粗鲁狡诈又别扭,可一旦害羞。那眼里的水光滴溜溜乱转,当真是煞为好看。其实原因稍微一想也能想到,他不过是想听她亲口说。她要是不愿说,那也就罢了,就这害羞的模样便足矣。

指尖一挑。从她下巴尖儿上划过,殷戈止直起身子,悠然地道:“随朕一起送尹将军出征吧。”

这话跳跃得也太远了!风月皱眉,嚼着梅子道:“陛下当了皇帝,就不想自己打仗了?”

目光从她的脸上一路划下去。落在她尚还平坦的肚子上,殷戈止心情沉重地道:“你一向不让人省心,我得看着你胜了这一仗,才敢上真正的战场。”

“啥叫我不让人省心啊?”风月怒了:“我带的兵,压根就没有过败绩!”

“可是前天你吃饭打碎了碗。昨天睡觉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沉了脸色,殷戈止眯眼看着她:“今儿一大早还企图偷酒喝!”

刚积攒起来的怒气瞬间就没了,风月有点怂地缩了缩脖子:“那都是意外…”

“别意外了,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吧。”冷着脸,殷戈止道:“要是违背,军法处置。”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处置不了你,灵殊替你顶着。”

脸一垮,风月捏着帕子捂着眼睛就开始哭:“陛下!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陛下!说好的宠着臣妾,尹将军他们还没出发呢。您就要卸磨杀驴了?”

“鸟飞弓藏,兔死狗烹。”佯装凶恶地瞪着她,殷戈止咬牙道:“你给朕老实点!”

说罢,扭头就抱了折子去软榻上批改。

灵殊和观止站在外头,冷不防就听见皇后娘娘打开窗户对着外头唱:“秋末树枯?呀——凄凄凉凉!负心薄情郎呀——使我哀伤!当时说得好呀——情意绵长!可怜我肚子大呀——被抛下堂!”

一时间宫中震惊,听见声音的宫人都急急忙忙地过来围观,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好歹是入主中宫的娘娘啊,这才多久,怎么就一副怨妇的模样了?

瞧着四周人越来越多,风月兴奋了。捂着假哭得更加卖力:“我的个心呀——我的个肝!遇人不淑啊——悔青了肠!”

这声音之凄惨,见着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外头的小宫女都忍不住低声道:“这是怎么的呀?皇后好歹还怀着身子,皇上怎么能这般对她?”

“你知道个什么?”旁边年纪大的宫女哼声道:“都说咱们新帝为人风流,定然是不会只立一个皇后,令宫中空着的。这不。肯定是要纳妃了,皇后才会这么伤心。”

“纳妃也正常呀,至于这么哭么?咱们陛下那万中挑一的模样,想当皇妃的人定然会挤破头,到时候前朝大人们施压。宫里可不就会新添人么?”

“我倒是觉得,皇上很宠爱皇后娘娘,应该不会这么快纳妃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最后竟然因为意见不同吵了起来,声音都盖过了风月的哭喊声。吓得她缩了缩肩膀。

屋子里捏着折子听了半晌热闹的人终于起了身,走到窗台边,面无表情地问:“想下来吗?”

“想!”乖巧地点头,风月伸手就搂住了这人的脖子,笑嘻嘻地借着他的力道下了窗台。

清冷的目光扫一眼窗外。殷戈止低头,轻轻在怀里这人的头顶上一吻。

“朕不会纳妃。”他道:“你也成不了怨妇。”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外头的人都听个清楚。风月眨眼,扫了扫外头匆忙跪下的众人,歪了歪脑袋问他:“陛下,您这是…在给臣妾找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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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心疼他一下吧

知道你还问?殷戈止没好气地道:“不,朕这是稳定人心。”

那可真是太稳定了!看一眼外头长跪不起的宫人,风月直咋舌,都稳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你刚唱的是什么东西?”挟持一般的拖着人往内殿走,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就你这样子,要不还是在宫里待着,别去给尹将军他们送行了。”

“那怎么行?!”风月瞪眼,立马甩开他:“我这样子怎么了?”

还怎么了,这哪里是皇后娘娘啊,分明是个市井泼妇。真这么大大咧咧地去在百官面前送行,估计第二天他桌上的奏折就全是参她的了。

“您放心啊,臣妾绝对不添乱!”拍着胸口保证,风月道:“要是添乱了,您只管罚观止!”

躲在旁边都挨刀的观止哭笑不得:“娘娘,为什么是罚属下?”

“陛下说的啊,我犯错,罚灵殊。”风月扭头看着他:“你说说,灵殊那小身板怎么扛得住军法?不还得你来么?”

有道理。但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看皇后娘娘这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他心里凉得慌。

殷戈止摇头,转身回去继续看折子,没再理会她,心里其实还是不放心。

可没想到,等到要亮脸盘的时候。风月还真能挺扛得住场面。

一袭金银缎绣鸾鸟拜凤朝服披身,六支鎏金瓒凤钗压头,柳眉重扫,朱唇点绛,风月双手交叠身前,挺直腰杆一步步地随他走到杨柳台上。下头的文武百官瞧着。皆微微颔首,眼带敬意。

殷戈止有点意外,睨着她这端庄大方的模样,忍不住低声问:“谁家妖精附身到了朕的皇后身上?”

抬起袖子挡着点脸,风月瞪他:“臣妾这也是给您挣面子呢!挤兑的话回去再说成不成?”

微微勾唇,殷戈止颔首:“成。”

于是。尹将军等人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风月以极为标准的礼仪姿态在皇帝身边站了半个时辰,到皇帝授旗的时候,她还恭敬地接了旗子,迈着礼步,微微颔首递给了他们。

“此一去,便是男儿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之时,还望将军们保重。”她抬眉,眼神坚毅,颇有英气,不似宫中女娇娥,倒让尹衍忠想起当年战场上的真绝色。

感慨万分,尹衍忠伸手接过战旗,跪下行礼:“谢主隆恩。”

末了,小声加上一句:“娘娘保重。”

风月笑着颔首,看着他们起身,??往后退上五步,然后转头,整?地往前走。

“你的人都走了。”殷戈止瞧着,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朕若是欺负你,你也找不到地方告状了。”

惊恐地看他一眼,风月眼珠子乱转,顾着仪态,低声问:“陛下,臣妾现在跟他们一起走,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一脸惋惜地摇头,殷戈止伸手,捏了她的手腕便摆驾回宫。

风月这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时不时看一眼殷戈止的侧脸。都说帝王心思难测,喜怒不定,伴君如伴虎啊!她这阵子活得那般肆无忌惮的。会不会惹怒了他而不自知,然后现在他才来算总账?

察觉到自己捏着的人在微微发抖,殷戈止眯眼,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你在害怕?”

“陛下。”咽了口唾沫,风月侧头看他:“您都说那样的话了,臣妾都不能害怕一下?”

对上她认真的眼神,殷戈止沉默,垂了眸子,好生反思了一番。

是不是他对她好得不够明显,总是藏着掖着的,所以她当真以为,他会翻脸不认人?

太医说怀着身孕的人不能情绪起伏太大,不能担惊受怕,那他先前的策略,是不是就该变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