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很不好,从什么时候起,这个贵人竟把自己当成了所有物?

原来她所有的算盘,都落了个空处。

认真地说到这里,卢萦盯了那贵人一眼,粉唇抿紧,面无表情地说道:“郎君,这情况一点也不好,你得改!”“………”

“噗哧”两个笑声,也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不过这个时候,贵人也罢,卢萦也罢,都没有心神关注谁在发笑。

贵人死死地盯着卢萦,越发地眯起了双眼。

而随着他这种威压弥散开来,匍伏着的美人连脸都贴到地板上了。

…他当然知道这情况一点也不好。事实上,自上次与卢萦下了一盘棋,又听她读了一会经文后,贵人觉得她的话说得有些道理,隐约有了放手之意。他之所以继续关注卢萦,不过是觉得她有点有趣,也对她的诸般行事,有点好奇罢了。

发展到现在,他也觉得不好:他对这个小村姑,太用心了。

可这些卢萦是怎么知道的?这女子,怎么每次都扣着自己的心思说话?

卢萦像个旁观者,像个长者一样,语重声长地提醒了贵人“你得改”之后,又抬头看了贵人一眼。

然后,她朝着他再次一揖,朗声道:“郎君有事要忙,卢氏阿昀告退。”……你还是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身为上位者,身为你这样的上位者,收一个乱了自己心的女人在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要是这女人是个普通柔弱的也就罢了,不过是多宠一些。可这女人偏偏不是,她阴谋众多,还心狠手辣。所以,你还是多想想吧。

丢下一句话后,也不等贵人发话,卢萦缓缓后退。一直亭台外的玉娘身侧,卢萦歪了歪头,提醒道:“郎君不曾决断之前,还是别让消息外泄的好。”

外泄的话,会给她惹上太多麻烦的,如,她是身着女装被贵人接进府中的,如,贵人还曾亲自喂酒给她吃,如,她身上的衣裳鞋履都是贵人赏的。

看,这些事何等麻烦?实在是大麻烦啊!

说出这句似是警告也似是劝谏的话后,卢萦娉娉婷婷而去。

玉娘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身影,暗中惊诧:这小姑子一眼就判断出自己是这个怡园主管内宅的,当真好眼力!

☆、第七十一章 平因哭了

嬲卢云一推开家门,便看到姐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抿着唇,面无表情地对着远方发呆。

“姐?”卢云小心地靠近,不安地问道:“姐,发生了什么事?”

“阿云回来了?”卢萦转过头,看着弟弟,她低声说道:“过阵子,我们可能会离开汉阳。”

“离开汉阳,为什么?”卢云睁大了眼。他现在在学堂里,先生很看重他,他也交好了几个同窗,连平氏那么大的麻烦他姐姐也不怕,为什么突然说离开。

何况,离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人推荐,就不能随便入学。

甚至连居住都是大麻烦。

对上弟弟不解的眼神,卢萦寻思了一会,才说道:“今天在街市中,你看到我不见了,是么?”

“姐,那不是你先回家了吗?”

“不是。”卢萦说道:“记得怡园那个贵人吗?我被他接过去了。”

“什么?”

这个消息不管放在汉阳哪个家族,都是让人震惊的吧?卢云不敢置信地瞪了姐姐好一会,才哑声说道:“姐,他会给你名份吗?”

说到这里,卢云突然愤怒起来“姐,你这么好,他会给你名份对不对?呸,他要是不给,我就跟他拼了这条命!”

“这什么话呢?”卢萦失笑,她摇头道:“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顿了顿,卢萦把刚才在怡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蹙眉道:“不过我感觉到,他似是真对我感兴趣了。我怕他到头来还是会把我带在身边。

真到那时,我就换上男装,等到了成都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直接对外人说我与你是兄弟,你没有姐姐。”

卢萦抿了一口茶,低而清冷地说道:“我的生活,得由我自己来安排,所以阿云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他的婢妾或枕边人!”

说罢,卢萦抬头看向弟弟。

对上姐姐乌黑坚定的眸光卢云是完全相信了,他兴高采烈地说道:“那也好嘻嘻,等姐姐相中了喜欢的人,再换回女装不迟。”

卢萦哑然失芜卢云却没有笑,他认真地看着姐姐很是质朴地说道:“反正我就知道姐姐会有办法。

姐姐不想的事,谁也难不住姐姐。“这小子什么时候起,这么信任自己了?卢萦哑然失笑。

不过被卢云这么一说,卢萦心中也宽快起来。现在的她,也就是隐隐感觉到,贵人如果离开汉阳,说不定会带着他们姐弟一起走,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等到了那时候再想法子。反正,如果要她做那贵人身边的枕边人,她宁愿穿一辈子的男装当一辈子的男人。

,人生最可悲的莫过于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纵在手。说实在的,她对以后嫁人生子的日子,于内心深处有着恐惧。她实在不想自己的一生,被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或男人的家庭男人的母亲所操纵。

与弟弟说开后,卢萦心情已是大好。她换了一袭衣裳提着篮子出了家门。

刚刚来到市集中,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阿萦!”

卢萦转头。

她对上的,是一脸憔悴不堪的平因。这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平因,虽然还是一袭华服,妆容精致,可那嵇粉再厚,也掩不去她苍白的脸色。

卢萦朝她身后看了看,平因不是乘驴车来的。平氏应该没有倒得这么快啊,她的驴车呢?

在卢萦的沉默中,平因走到了她面前。

然后,她停下脚步,扁着嘴,又是委屈又是怨恨地瞪着卢萦。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身边的人每个人都不高兴,怎么这个阿萦还是这么精神,甚至比上次见到又美了些?

正处于发育成长年龄的卢萦,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的方向进化着。

瞪了一会卢萦后,平因突然有点说不出的难受,她忍着泪水,侧过头说道:“你现在得意了吧?”

她得意了?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她要得意?

卢萦狐疑地看着平因,盯着她尖尖的下颌,和那婴儿肥不再的双颊,卢萦心神一动,突然说道:“阿因,曾府又想退婚?”

她这话一出,平因脸色刷地大变。她腾地转头盯着卢萦,尖声道:“你果然知道!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恶妇!”

她才叫骂到这里,突然手腕一紧,却是被卢萦扯着朝一个巷子走去。

平因正要挣扎,却听到卢萦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喜欢被人看热闹?”

一句话提醒了平因,她朝四下看了一眼,见好些人都朝这里盯来,连忙咬着牙,跟卢萦进入了一个偏静的 巷子中。

进入巷子,卢萦放开平因的手,蹙眉说道:“曾氏是不是准备举家搬到成都去?”

“你怎么知道?”平因一惊,疑问脱口而出。

卢萦冷笑起来,她哧笑道:“曾长志与我退了婚,现在又要退了你,如果他还留在汉阳,还会有人嫁吗?”

看来曾父在成都已经稳住了根,这样子,他们搬到成都去,也情有可原。而且,曾长志只要不是举孝廉,也就没有多少人会刻意调查他的过往。看来,曾父是想给儿子在成都另谋一门中意的婚事了。

想通了这些,卢萦抬起头来。

她看着脸白如纸,薄得像个纸片人一样的平因,看着责日娇美活泼的女孩儿,如今一副脱了水失了魂的憔悴模样,看着她眼中的绝望,突然低笑道:“阿因,你悔了吧?”费尽心力得到的如意郎君,不惜抢也要抢来的好夫婿,却原来是这样的人…

这话一出,平因刷地抬头看向卢萦。

她先愤恨地瞪着她,可是瞪着瞪着,一阵难以形容的悲恸却涌上心头。

慢慢的,平因捂着头蹲下,等卢萦蹙了蹙眉,准备问她两句时,却听到平因哭了起来。

平因抱着头,不停的哭着。悲伤中,她还记得这里会有人出出入入,因此极力压制自己的哭声。

听到平因哭得这么伤心,卢萦怔了怔。等她哭声稍息,卢萦蹙着眉,不耐烦地说道:“阿因,你来找我,不地是为了当着我的面哭一场吧?”

这话一出,平因的哭声又响了几分。

在卢萦越来越不耐烦时,她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见你。阿萦,我知道我错了。你们一起长大,他明明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家贫而嫌弃,那时我就应该知道,他这人靠不住。可我就是被蒙了眼,就是任性着想,我比你好97ks.,他当然会选择我而不会选择你。”

抽噎中,平因的吐词有点模糊,思路却很清晰。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掉在地上,娇小的身子也瑟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像被抛弃的小

猫一样,说不出的可怜。

卢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平因也不知怎的,今天知道曾府有意退婚后,她在大哭了一场后,第一个想见的,便是卢萦。

,也许,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心中不安的吧?也许,她想借这个机会,向这个曾经把自己当成姐妹,后来又成仇人的表妹倾诉一些对着别人说不出的话。

平因还在哽咽,还在说着“阿萦,你告诉我怎么做好不好?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像你那个时候一样,把他放开,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这么恨,这么恨…”

因为那个男人,自己名声已经败坏,可到头来,她还是不能嫁他。

他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她怎么办啊?

,整个上午,平因都如行尸走肉,那时候,她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个死字。

她不知道,除了死,自己还能怎么样,她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记起了卢萦。记起当时卢萦也是面临着与她同样的境地,可她当时怎么就那么潇洒呢?

于是,她就过来了。她就是想问问卢萦,她该怎么办。

听着平因语无伦次的话语,卢萦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有点想笑。

卢萦她勾了勾唇,冷冷说道:“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正如你说的那样,他既然能因为贫贱弃了我,自然也能因为你家里出现不顺而弃了你。阿因,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悔。我相信这世间比曾长志还要差劲的男人,应该没有几个。你以后的夫婿,肯定比他好。”

说到这里,卢萦笑了笑,她摇了摇头,怜悯地说道:“说起来,这世间的女人就是蠢!一个一个的,只看得到眼前的这么点小事,只看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在一起时,也只处得这个样子,明明知道,他也就只有这么好。可就是舍不得放手,就是以为,没了他自己就没了一切。哧!固执地守着那么一小角天空,怎么都不愿意去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这种日子就这么有意思?切,真是可怜可悲!”

卢萦可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她说到这里后,已经对哭哭啼啼的平因不耐烦了。当下丢下一句“可怜可悲“之后,她衣袖一振,转身就走。至于平因还哭不哭,还有被外人看到了怎么办?她肿着脸怎么回去?这些通通与她无关。

她只知道,反正她这一生,永远也不会落到让人怜悯同情的地步!

☆、第七十二章 离别

打发了平因,卢萦也没有急着回去,她转到市集中,准备买几样菜回去。

在她弯着腰挑挑捡捡时,听到阳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萦啊?”

卢萦连忙回头,见阳婶只是独自一人,身边并没有跟着她的儿子,不由放松下来,她微笑道:“婶子也来买菜?”

“婶子哪有阿萦这么多钱?婶子的菜啊,都是自个儿种的,少了,就到野外摘些野菜。”阳婶打量着越发气色见好的卢萦,凑上前说道:“说起来,阿萦你们姐弟的日子,比以前可是好太多了。你看看你这样子,跟以前可不能比啊。阿萦,你可真有本事。”

卢萦笑了笑。

阳婶瞅着她,越发凑近了“阿萦,你现在找到夫婿么?”

见卢萦笑而不语,阳婶小声说道:“这个,我有一个表妹,她家那儿子还与我家卢云一样,也是在学堂读书的。前两天瞅中了你,托婶来问问。”砸着着嘴,阳婶又道:“阿萦也知道,你婶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不过那娃儿真的不错,人又上进,家里还有十亩良田”卢萦打断她的话头,笑道:“婶,我列在不想说这个。”

阳婶回头看着她,叹息…声,道:“阿萦,就你这长相,原本嫁到好人家也是易事,不过你应该知道你以前…”

卢萦再次打断她,她笑道:“婶,我真是不想说。”

哪有这个年纪的姑子不想嫁人的?分明是不中意农户人家啊。阳婶叹了口气,也不再说。只是心中未免嘀咕几句卢萦心眼太高。

与阳婶告别后,卢萦提着篮子继续向回走。

刚刚来到巷子里,卢萦一眼便看到,昨天那个个子瘦长的少年王柯出现在前方。

见到卢萦走来,王柯双眼一亮,不过转眼他又耸拉着脑袋。

卢萦走到他面前。

王柯抬起头来,他支吾半晌,才开口说道:“阿萦,昨天我母亲,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其实很喜欢你,真的,你相信我,她其实很中意你。”王柯说得结结巴巴,也说得认真无比。他看着卢萦的脸上带着几分焦虑,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拭着汗,看起来十分鼻张。

卢萦“恩”了一声,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她越过王柯,继续朝前走去。

王柯大喜地追上她,急声问道:“阿萦,你不怪她对不对?你,我明天再让媒婆过来好不好?、“不好!”卢萦停下脚步,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王柯,淡淡说道:“王家郎君,这提亲一事就此打止吧。,…

“为什么?”王柯脸色一白,他呆呆地看着卢萦,好一会才涩着声音说道:“你,你不是没有人要吗,怎么”话没说完,他还是知道自己说得不妥,马上闭了嘴。

卢萦蹙眉,她静静地瞟了王柯一眼。这一眼,极冷漠,也因为冷漠,而显得居高临下。

这种眼神的杀伤力极高,王柯彻底地白了脸,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卢萦远去。

卢萦进入巷子,刚刚来到自家门外,便听到旁边一个侧门吱呀一声,有几人走了出来。

她也没有在意,径自弯腰开门。而这时,身后隐隐有说话声传来“她就是卢氏阿萦?”“就是她。,…“你这么关心她做甚?”“你不知道,那天我侄儿特意找到我,问起那个在市集中着红裳,肌肤雪白的美貌姑子是谁家的。听到她没了婚约,现在一天到晚在闹着我姐上门提亲呢。”“有这事?”“原来不是个省事的”

听到这里,卢萦一愣,她不由想到今天阳婶的提亲,还有王柯刚才的特意拦路,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已沾惹上了一些桃huā了。

想到这里,卢萦笑了笑,推开房门走入屋中。就在她跨入屋中的那一瞬,有一个隐约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中“她还勾引我们少郎君呢…不过严郎君现在走了,她想勾引也是白搭。”

什么?

卢萦一僵,半晌半晌才转过头。她怔怔地看着阴府那扇摇晃着小

门,突然间整个人空洞起来。

这种空洞,与这浮躁的春日一般,明明一切都好,可就是让人心堵得慌,让人情不自禁止难受着,孤寂着,

呆了半晌后,卢萦胡乱把饭菜准备了一下,便走到那片围墙下。

仰着头看了一阵,她搬来塌几,掂着脚站在了围墙这头。

围墙那边,桃红柳绿着,明明鲜亮鲜亮的春色,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瑟。

呆了一会,卢萦转向左侧。伸手搬开两块砖头后,她看到了一个放在油布包里的金色的锦囊。

锦囊十分精美,布料是卢萦从来没有见过的,握在手中如水般轻软。她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块玉佩和一根竹简和一块手帕。

玉佩很眼熟,似是在阴澈身上看到过。而那竹简上,只有寥寥几句,可能写的人赶得急,那字迹有点潦草“心乎爱矣,遐不谓矣,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手帕湿湿的,上面用凌乱地笔迹写着“与卿别后,从此明月凄凉箫声苦绝。”最后几个字,墨迹晕染开来,显然写字的人写着写着,已是泪如雨下…

原来他真的走了!

卢萦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帕子,一时之间神思恍惚。

以往,她对曾郎有情,那是她知道他是她的夫婿,她对他有期待,知道自己应该喜爱他。可后来一清醒,断了也就断了。也许,那喜爱根本是她强加上去的吧?

算起来,她真正起了少女之思的人,也就只有那个总是抿着唇,水黑渲染出的双眸总是那么定定地看着她的少年。那少年,曾坐在这墙头,这树荫下,曾在那明月中吹着箫,曾望着她流过泪。

她无法否认心中的悸动,甚至,她曾幻想着,也许,也许有十之一二的机会,他的家人会同意她…

梦末醒,人已不在,原来便是这般滋味!

不知不觉中,卢萦伸手掩住自己的脸。

……原来,她还是渴望过的!

原来,她总总有意无意地朝墙头望来,是在期待着。

原来,那清俊冷冽的身影,只是一场最短暂的幻梦罢了!

原来,这就是生离别,明明活着,却不得不离别,别后各自天涯,也许终其一生,也无相见之期。

卢云回来时,只见姐姐一动不动地缩在塌上。他吓了一跳,连忙凑近问道:“姐,你没事吧?”

卢萦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卢云显然有点不信,他盯着姐姐瞅了半晌,伸手拿在覆在她脸上的衣袖。

衣袖下,卢萦清丽的面容平静无波。

卢云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走到〖房〗中,见饭菜已做好,便一边摆着碗筷,一边朝着姐姐说道:“姐,今天先生又夸我了。他说我聪明过人。”说到这里,卢云凑过头,神秘地说道:“姐,先生说,可能会向一位长者举荐我呢。”“恩。”听到卢萦的声音怏怏不乐,卢云小声问道:“姐,你真没事?”“我没事。

这一晚,卢萦一直翻来覆去没有入睡。吹着从窗口透过来的凉风,透过纱窗看着天空闪耀的星星,莫名的,她就是眼中发涩,就是有一种说不出,形容不尽的孤独。

这事很奇怪,明明那人在时,她也不见得如此动情,怎么别后,

却又如此惆怅难受?

第二天,送走卢云后,卢萦一直还胸口闷闷的。闷到了极致,她就翻开那些书简反反复复地诵读,也没有琢磨其中的含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诵读出声。仿佛这样,能够渲泄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躁。

如此反复的,不停地诵读着,卢萦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渐渐嘶哑。

直读得嗓子沙哑得不成调了,卢萦才停了下来。

这一停下,她便觉得无比的空虚。

胡乱在院子里走了一阵后,卢萦从井里提起一些水,开始打扫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