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嘴角扯了扯,干脆侧着头来,静静地欣赏着灯光通明中卢萦的动作。

欣赏了一会,他低沉地说道:“阿萦有时,着实风流。”

卢萦这时已把外袍全部整理好,闻言她抬起头笑了笑,这一笑,她双眼都眯起来了,那双乌黑如透的眸子弯成一线,真如净水长空“多谢主公夸奖。”

她看了一眼火光之下他的脸,微微避开,目光瞟向舱中,转开话题道:“刚才笑声阵阵,也不知那一位的剑舞表演得如何?”

听到这里,贵人笑了,他说道:“阿萦当心,接下来他可没有好脸色给你了。”

卢萦闻言苦着脸“那不是情非得已么?”

说到这里,她侧眸凝视于他,轻轻问道:“主公,阿萦今晚表现如何?”

明亮的夜空中,她这一回眸,眼中波光潋滟,婉转流芳,完全掩去了她惯有的冷情。

贵人一直不错眼地看着,他莞尔一笑“还不错。”信手把酒盅扔到河水中,他又道:“仓促之下,能有急智,已算不错。”

得了他的赞美,卢萦大乐,她骄傲地扬起下巴,高兴地说道:“既然主公认为阿萦表现得好,可有奖励?”

贵人侧头看向他,星眸似笑非笑“没有奖励。”在卢萦迅速塌了的小脸中,他慢慢问道:“阿萦想要什么奖励?”

她要什么奖励?

她的脑子里只是在想着,今晚该怎么过。

可这个话,她还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总不能跟这人说,晚上我与你同睡一房,你不许碰我吧?

这样的话,也许对别人可以说,对这人,她开不了。。

…因为他从来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同样的话,对别人来说是警告,对他来说,也许算得上侮辱。

可他也从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的人啊!

卢萦还在纠结,贵人却一直低着头看着她。

盯着她,贵人唇角一扬,慢慢说道:“阿萦如此聪慧,我还是奖你一奖如何?”沉吟了一会,他认真问道:“要不,今晚允许阿萦侍…”他话还没有说完,心中大凛的卢萦,生怕他把那个“寝”字说出,令得事情不好转圈。心中一急,不由迅速地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嘴上!一只手按了觉得还是不妥,她又迅速地把另一只手也按上。

正在这时,那船主带着两个人大步走来,走在最后的一个少女咋咋呼呼地叫道:“咦,那些大船过去了…”话还没有说完,她便是一哑。

而那船主三人,更是齐刷刷停下脚步。只见那船主陪着笑脸,佝偻着身子低头说道:“这个,这个,小人失礼了。”

目光瞟过四个呆若木鸡的人,贵人慢条斯理地抓住卢萦急急收回的手,道:“与卿郎作日常之嬉而已,不必紧张。”

那船主立马低头应道:“是,小人不紧张,不紧张。”

贵人牵着卢萦的手,淡淡说道:“夜寒风大,叫众人早做歇息。”

“是,是。”

走着走着,卢萦在来到那个船主身侧时,突然清清冷冷地开了。“老丈,可还能腾出舱房?”

“啊?”船主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向卢萦,又看向贵人,一脸的不解:如卢萦这样的贴身人,不就是用来侍侯自家郎君在外的起居,顺便给他解闷解欲的吗?为什么还另外有舱房?

只是朝贵人对了一眼,船主便是一凛,他低头应道:“回小郎君,没有空舱房了。”

“是么?真可惜。”卢萦蹙着眉,一脸不悦地牵着贵人的手朝前走去。

那间腾给两人的舱房越来越近了。

贵人跨入了舱房,他身材高大,进去时还要弯腰,刚一跨入,大半的光亮便被他挡住了。

感觉到眼前一暗的卢萦,抬起毫无表情的脸。她朝舱〖房〗中看了一眼后,松开贵人的手,认真地整理起床塌来。

爬在上面整理了一会,卢萦慢条斯理爬了下来。她一回头,便对上双手抱胸,身躯完全挡住了烛光,黑暗中双眸如芒,正向她静静盯来的那人。

这般背着光,他俊美的五官如切如磋,整个人少了几分白日的炽烈,多了几分温润和神秘。

卢萦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不过转眼,她便朝贵人一揖,声音清冷地问道:“主公可要就寝?”

“唔…”从鼻中哼出的声音,在这夜色中有点锦软,尾音也拖得略长,再加上他声音本来磁沉,直能搔得人心颤动。应了一声后,他懒洋洋地说道:“我还有一些事,你先暖床吧。”

暖床?暖床…

这一下,卢萦再也维持不了面瘫。

呆了一阵后,她哆嗦地从衣襟下掏出那块玉佩,傻傻地问道:“凭着这个,可以赫免不?”

“…”

用他自己的东西来制约他本人么?

贵人再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单手支头,低头笑了一阵后,忍俊道:“卢氏啊卢氏,天下妇人都想近我的身,为何你却畏我如虎?”他还真是不明白了。

听到他的疑问,卢萦特别的义正辞严,特别的理想远大,只见她下巴一扬,很清冷很有志向地说道:“阿萦一直都很怜悯那些闺中之妇,喜怒束于人手,出入不过方寸,真是白来世间一趟。我卢萦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把握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来主宰自己的悲喜!”

她这模样特清高,特粪土王侯,与贵人在洛阳时见到的那几个大才子十分相似。

可是,明明很正气很磊落的话,被她这么姿势一摆一说,却透着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滑稽。

贵人又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他走上前来。伸手把卢萦搂在怀中,他抚摸着软软的黑发,叹道:“你啊…”叹了口气后,他温柔说道:“今天泡了水受了惊,我怎会动你?就伴我睡吧。乖。”服侍过夜的婢仆,靠在主人的塌边入睡,是一种常有的恩赐手段。

说完这话后,贵人又摸了卢萦的头发两下,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半个时辰他再回来时,卢萦正安安静静的缩在床塌的角落里,支着肘撑着脑袋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在寻思什么。看到他过来,她连忙下塌。

走到贵人面前,帮他宽衣脱履,然后看着他睡好,再然后,卢萦吹灭烛火,悄悄地走到床塌角落上坐好,再蹑手蹑脚的,把被夜间的河风吹得冰寒的双脚窝进被子里。

卢萦的脚刚一放入被窝,便碰到了一个温热有力的〖肢〗体,应该是贵人的大腿。当下她吓得一缩,接下来,便这般半坐着缩在角落里也不吱声了。

…以贵人的身份,他既然说了不动卢萦,便是真不动。这个时候,卢萦如果节外生枝,或闹着要睡地上,那行为便是忤逆于他,便会令他不喜。

因此,活了这么大,卢萦一个好端端的黄huā大闺女,这下不但与这人同宿一房,还同睡一塌了。

…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谈清白,已有点可笑了。其实,早在她与他出游之时,便已清白无存吧?更久远一些,早在他亲抚她的脸时,她便没了清白那玩意儿。

坐在角落里,卢萦悲悼了一会后,心下想道:幸好,我从来就不打算嫁人。

黑暗中,卢萦的呼吸声,渐渐转为平缓,而那人的呼吸,则一直是舒缓平静的。

转眼,天亮了。

听到外面的鼓躁声,一直在天明时才迷糊睡去的卢萦迅速睁开眼来。

床塌的另一侧,那人已然不在,卢萦连忙爬起来,舱门外放着干净的水和洗漱之物,卢萦梳洗一番,用一根红色系带把长发扎起,又成了一个光风零月,冷情淡漠的美少年了。

卢萦一走出,便看到了那笔直如树一样站在不远处的青衣卫,她朝四下看了一眼,没有见到贵人,便向那青衣卫走去。

她才靠近,那青衣卫便冷冷地盯来。这眼光可真冷,直让卢萦打了一个寒颤,走向他的脚步也不由停了下来。

见她识相,青衣卫冷冷一瞟,转过头去。

卢萦慢慢抬起下巴,只见她走到那个娇小的,对她有过好感的少女身侧,拦住她严肃地问道:“敢问昨天晚上,我家这护卫的剑舞跳得如何?”

那青衣卫双眼蓦地瞪大,朝卢萦狠狠一剜。

这青衣卫越是恼,卢萦越是忍着笑:小样,仗着自己是个小头头,居然敢在镜园时算计自己,骗自己去劝阻愤怒中的贵人,让他别大开杀戒…这不,四月债,还得快!现在知道气了吧?

一边偷着乐,卢萦一边蹙着眉,很是严肃地摸着自个的下巴,只见她接着认真地说道:“说起来,我也见到他跳过一次,可惜那时只是匆匆一眼,都没有好生欣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一脚

凤月无边vip第一百二十章一脚第一百二十章一脚

那少女朝那青衣卫悄悄看了一眼,脸孔红了红,却是格格笑道:“他呀,他一直握着柄剑,站在那里僵硬得左脚踩右脚,别说跳舞,我们看他那样子,只差没有直接倒地装死…嘻嘻,还是伍三哥上前解了围,给我们表演了一段击鼓乐。”

少女的话说到这里,那青衣卫脸孔一黑,猛然转身,大步离去。

看到他离去的身影,少女显然有点慌了,她咬着唇轻声问道:“他,他是不是生气了?”

卢萦一乐,“他当然生气了。”这时,她看到了那贵人,转身便走。

刚走一步,袖子便是被人一扯,卢萦回头,只见那少女红着脸,双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小小声问道:“他,他叫什么名字?”

“谁?啊,你说那穿青衣的啊,他唤执五。”

“执五?”少女软软地念了两遍,脸更红了,她低着头双手捻着衣角,轻轻问道:“那,他,他有没有成亲?”

敢情是看中人家了?卢萦回头眯起了双眼。

在卢萦的目光中,少女猛然跺了跺脚,娇嗔道:“你做甚么这样看我?”不知不觉中,她与卢萦相处时,已有了闺蜜的架式。

莫非,人家看到她与贵人的相处,把自己当成了姑子了?卢萦先是一惊,转眼她又回过神来:不对,我本来就是一个姑子。

按住胡思乱想,卢萦朝少女点了点头认真回道:“我去问过他吧。”

说罢,她缓步朝着执五和贵人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走近,执五脸又黑了,他退后几步,干脆转头看向河对岸。

而一侧的贵人,正一脸淡淡笑容,负手而立着,他眉头微蹙,也知在寻思什么。在不远处有几个少女都悄悄地朝他瞟来。便是少年们,也大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卢萦晃了一会,直到下午时,才找到那少女说道:“执五还没成婚呢,你放心,我会向主公问一问他的意思的。”

少女明白了卢萦的话,她红着脸朝卢萦福了福后,便小兔般溜得远了。

这天傍晚,红霞满天时,大船来到了江州(今重庆)。

江州是巴蜀一地仅次于成都的大城十分的繁华,客船中,有一家人会在这里下船,船只也得在这里补充物资,因此一入江州境内,客船便慢慢减慢,朝着码头的方向驶去。

驶着驶着,卢萦双眼一眯!

前方的码头处,密密麻麻停满了船,而停在最前方的那船挂着几叶大大的黑帆,赫然便是昨晚遇到的那些!

没有想到那些船也在此地停靠。

卢萦提步走到贵人身侧,此时他已戴上了纱帽。

卢萦凑上前,低声说道:“主公,这些是昨晚遇到的船只。”

贵人瞟了她一眼,扯了扯唇,没有回话。

他虽没有回话,卢萦却突然有一种他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那数十只大船,显然也刚此地不久,船上的东西还不忙着卸下。一只只船便这样漂在河道中而各船的船头船尾不时可以看到走动的大汉。

才看了几眼,卢萦对上了停靠在码头旁的那只黑帆船然后,她对上了昨晚见到的那青年儒生的目光。此刻这儒生换了一袭锦衣,看起来宛如一翩翩郎君。

他正转过头,含笑着亲切地看着卢萦等人,贵人因戴着纱帽,青年只瞟了两眼后,便专注地盯着卢萦。

盯着盯着,他还朝卢萦点头微笑了下。

卢萦一脸漠然地瞟了他一眼,面对他的点头示好,表情有点诧异,不过更多的是不以为然。只见她昂着下巴,一脸傲然地跟在众少年后面,走到了船头。

客船,慢慢地靠在了码头上。

就在这时,前方码头上,一阵喧阄声突兀地传来。

那喧闹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转眼间,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便冲过人群的包围,朝着卢萦等人的方向扑来。只见她一边冲一边嘶声叫道:“你这贱人,你还敢回来?啊,你还敢回来?”

这妇人如疯如癫,转眼便冲到眼前。而这时,客船刚刚靠上码头,卢萦刚刚跟在那少女的身后,走下了跳板。

几乎是她一下跳板,那老妇人便伸着爪子向她一扑而来。

别看这妇人老归老,这一扑还是来势凌厉,卢萦冷着脸,脚步微微一移,头一偏,便躲了开来。

那老妇人见她躲开,一屁股便坐倒了地上。只见她一边拍着自个的大腿,一边嚎啕哭道:“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收了这个贱人啊?老天爷,你把这样的祸害放出来,是不是想逼死我们孙俩啊?”

老妇人的惨嚎凄厉之极,那对着卢萦又叫又骂又是拍着大腿嚎哭连连的模样,引得四周的人不停地向卢萦看来,不停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在众人看来,卢萦衣着得体,气定神闲,相貌更是出众,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翩翩郎君的模样,怎么着,也与这个来自市井的老妇扯不上关系吧?

老妇人还在“老天爷老天爷”的嚎叫痛骂着,四周围观的人则是越来越多。客船上,贵人已停下脚步,靠着船舷,双手抱胸,闲闲地欣赏起这一幕乱象来。

于哄闹中,那个老妇人骂了一阵,开始喘气时,站在一侧负手而立的卢萦,清清冷冷地开了口,“这位老媪,你骂了这么多,还没有告诉我与大伙,你闹事的原因呢。”她声音微提,一双乌黑的眸子明亮无比,“快点说出来听听在下十分好奇呢。”

俨然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这种心态,在这种场景中显得特别古怪,众人不由自主地向她打量而来,而那老妇人,也呆了呆。

不过转眼,得到提醒的老妇人便拍得自个大腿“啪啪”脆响后,嘶心裂肺地嚎道:“你个杀千刀的!你竟然敢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半年前,你来到罗巷西角,你这卖屁股的你勾引了我女儿,弄大了她的肚子转身就走,你,你这畜生啊!”

老妇人的叫声刚落,蓦然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少女凄然地叫声,“奶奶,别说了!”

叫声中,那蓬发垢面,眉目还算清秀的少女衣衫褴褛地冲了过来,只见她猛然扑到老妇人身上。然后,少女紧紧地抱着自家奶奶,抬着泪水横流的眼,朝着卢萦颤声唤道:“阿郎,是我奶奶不知事,是她冒犯了你,你不要怪她好么?阿萝给你磕头了,给你磕头了!”

一边说,她一边挪到卢萦脚前朝着她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而在少女朝着卢萦不停磕头的同时,那个老妇人已嘶嚎一声,“我与你这个贱人拼了!”

卢萦双脚被少女抱住这老妇人猛然一扑,她移动不得,只能向左一歪,虽然老妇人没有扑中,却也撞得卢萦猛然向后跌出几步,令得刚才还气定神闲的她,显出几分狼狈来!

就在这混乱当中,隐隐中有人在叫道:“哎你们两个妇人在这里闹什么?没看到人家小郎是权势人家吗?小心她一怒之下的把你们沉了江!”“是啊是啊,快点回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造孽啊,这些富家子最讲颜面这小郎被这么一阄。只怕明天便会灭了她们满门

“糟蹋了人家还一走了之,真是恶徒!”“亏这人一表人才!”

叫的叫嚷,骂的骂着,一时之间,码头上好不热闹!

在这种喧哗热闹中,卢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清声说道:“你们,真是认错人了。”

“呸——”卢萦的声音刚落,那老妇人便朝她一口唾沫吐来。幸好卢萦躲得快,不然会吐个正着!

这一下,卢萦真的怒了。

随着她脸色一沉,腾的一下,原本如煮沸了的开水的码头中,突然安静了不少,好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地盯来,只等着卢萦发怒或攻击!

只见卢萦沉着脸盯了那老妇人一阵后,右手朝自己束发上一扯,同时,把衣襟向下一拉!

瞬时,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以及没有喉结的玉颈,呈现在众人眼前。

对着一众目瞪口呆的人,卢萦冷笑道:“怎么,还是我强污了你家女儿?是不是她还给我生了一个孩儿给藏在家里不曾带来?”

人头济济中,卢萦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冰冷,而那一步一步朝老妇人逼近的身影,正是寒气毕露!

四周已经没有声息了。

说实在的,自从与贵人上了客船后,为了让人造成我是男儿的错觉,卢萦在她的脸上都下过功夫,整理人五官都显得比平时冷俊些,再配上她比一般南方姑子略高的身型,凛冽的气质,说她不是少年,还真没有几个人相信。

可眼下,她露出喉结,披着头发,众人便是瞎了眼,也知道刚才发生的,是一场天大的闹剧!

一步一步,卢萦逼到老妇人的面前。

见她逼来,老妇人惶急地向孙女爬出几步,她战战兢兢地说道:“闺,闺女,是我认错人了,是老婆子认错人了!”

不,你没有认错!你们祖孙俩便是冲我来的,这人群中,还有刀光闪过呢!

卢萦冷笑一声。

她走到老妇人身侧,冷冰冰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污我毁我,唾我骂我,一句认错人了便可以盖过了?”

她的声音一落,那少女猛然一跪,又朝着她不停地磕起头来。一边磕头,少女一边哭道:“这位姑子,你大人有大量,你就放过我们吧。你发发好心,我们回去就给你立长生牌位。你这么高贵的身份,犯得着与我样这样的人较劲吗?”

“倒是会说话。”

卢萦冷笑一声,突然的,她右脚一伸,朝着那老妇人屁股后面重重一揣,便把她揣得在泥地上滚了几下后落到了河水中。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少女发了一阵凄厉的尖叫,嘶声哭道:“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心狠,这么恶毒?”

“我心狠,我恶毒?算计人不成,仗着自己弱小,便想拍拍屁股走人?世间没有这等便宜的事!”卢萦右脚再次重重一踹,把哭嚎着的少女也踢下了河沿。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火

卢萦这两下动作兔起鹘落,干脆得很,一般权贵人家的姑子,也有手段狠辣的,不过她们的狠辣透着种骄纵,而不似卢萦这般,透着种男儿的风流味道。

一时之间,四周的声音都哑了,一个个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卢萦。

懒懒靠着船舷,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一幕的贵人,面纱下的脸转向执五,无奈地叹道:“你说,她一个姑子,怎么就从来不在我的面前遮掩一下她的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