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卢萦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与田老三过了这么一招,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如其防不胜防,不如接受他们这邀约在寿辰之前,他们不会滋事”

“是,下臣这就回复去”

管事刚提步,卢萦突然说道:“对了,顺道查一下,田夫人和田老三他们的府中,这阵子有什么活动”

“是”

那管事退后不久,令一护卫来报,说是今天傍晚,田夫人在府中举行秋日宴,请了耿邓阴氏众多少年少女参加

听到这个消息后,卢萦摸着自个的下巴,喃喃自语道:“秋日宴翱听起来很有意思”她头一抬,命令道:“准备马车,我要赴宴”

“是”

不一会功夫,一袭白袍,浑然浊世佳公子的卢萦坐上了马车,驶入了阴识的府第

这一条街道,卢萦以前来过,不过都没有怎么在意此刻看着街道两侧如潮水般的人流,看着门庭若市的店面,卢萦心下明白,这一整个街,虽然由不同的人打量,其实它们全部属于阴识!

说来说去,还是皇帝偏心太过啊

马车稳稳地行驶在街道中,不一会,马车晃了晃停下,一个护卫在外面唤道:“郎君,到了”

“恩”

应过之后,卢萦缓步走下马车。

第二百九十章 给你‘面子’

她人才何等出众?再加上又着实是风云人物,这一出现,刷刷刷刷,顿时无数目光都向她看来待得那些人认出了卢萦的身份后,又更加热切了

卢萦整了整衣袖,脚步一提,风度翩翩地朝着阴识府的大门走去而在她的身后,是着装各异,却神情凛然的十个护卫,以及四个手里拿着包袱的仆人

卢萦径直来到门旁,那门卫看到她走来,连忙站了起来唤道:“郎君,不知可有贴子?”

他的话音没落,卢萦已淡淡地向他瞟了一眼过来这一眼如此傲慢,生生地把早就认出她身份的门子给噎住了

在门子一怔间,卢萦淡淡地说道:“我也要请贴?”

丢下这一句话后,她不再说第二句,脚步一提,便步履优雅地步入大门

那门子虽然在阴识府中守门多年,早就养成了逢高踩低的习惯,卢萦那气势全放出来,实在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直到她走出十几步,那门子才陡然想到,你卢文一庶民,到堂堂大权贵阴识的府第,难道还要不得你的贴子?

只是他现在想到这话,已经迟了

卢萦踏入了阴识的一个偏府中

刘秀对于阴丽华的兄弟,都十分的优厚这种优厚,与对郭圣通众亲人中,所谓的传说中最为亲厚的郭况,那金钱来打发的性质完全不同他对阴氏众人,那是赏识其才,给予重用,允许他们结成势力网有所谓大丈夫爱权,小丈夫爱钱刘秀对阴氏众人,都是给予他们大丈夫的待遇让他们有权,而向来节俭的刘秀,对郭况大把大把的金钱赏赐,令得整个洛阳都在传说郭况府是“金窟”,说陛下对他最是优厚时,何曾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轻视?

阴识的这个偏府很大,布置十分大气这府第,现在的主人是阴识的夫人阴田氏阴田氏虽是阴识正妻,不过她年纪已大又是农妇出身,阴识有了如今这样的权贵,身边便是一妾,也比阴田氏有修养,阴田氏在主府中呆得不痛快便跑到这偏院长住了

卢萦一路走来,引得无数人回头向她看来

就在卢萦缓步而来时,那一侧,一个仆人急急跑到花园中,凑近正端坐在中间,享受着众小姑吹捧逢迎的贵妇,然后他低低说了一句什么话

仆人的话音一落,贵妇已腾地站起,惊道:“什么?”众女还在错愕时,她又重新坐下雍容地品了一口酒后,贵妇冷笑起来,“不请而入?这厮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她转过头问向一侧,“听说卢文还没有娶妇?”

“是”

贵妇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命令道:“阿秋呢?你过来,去找到阿秋跟她交待一些事…”

听完贵妇地交待,那个清丽的婢女却惊讶地说道:“夫人,听说那卢文眼界很高的,听说都有公主喜欢他的…他那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娶阿秋这个婢女为正妻?”

婢女的质疑声中,众少女齐刷刷惊呼出声贵妇也无心理会这些小姑们或羡慕或心动或妒忌的表情,沉着脸轻斥道:“他什么身份?一个场中的人,他还有什么身份?你转告阿秋,只要事成,我立马收她为女儿,奔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卢文”

说到这里,贵妇沉着一张脸,阴冷地想道:打了我弟弟不说,来我的府中说也不说一声便横冲直撞?卢文啊卢文,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当市集监察司令,险些成为范阳卢氏新族长的卢文吗?呸,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进了这门,就别想轻易出去!

这贵妇,自然便是阴识的夫人田氏田氏细细地寻思着自己的计划,一张显得极长,虽然脂粉擦得浓,却面目着实平庸,明显有了老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时,卢萦已来到了院落外,光是站在这里,便可以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少年少女们的笑语声

她侧过头,凝神听了一会后,目光含着笑,却隐带锐利地说道:“有意思,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出面呢,真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客人了这田夫人,不简单啊”

说罢,她负手而立

看着她白袍飘扬,人却站在原地不走了,一个护卫凑上前,低声说道:“郎君,不进去吗?”语气中,竟有着消卢萦抽身后退的想法

当然,他们也是想不通,在她刚刚扇了田老三十个耳光,塞了他一嘴的泥,还令得田老三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的她,此行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众护卫如此想来的时候,只听卢文负着手悲天悯人地叹道:“你们说,如我这样的人落入超有哪一点最可怕?”

场中还有可怕之人?

众护卫一个个瞪大了眼

卢萦优雅地踱出两步,笑容好不温厚,“我这样的人,名动洛阳,举手投足便受人瞩目,一歌一曲,便能被乐坊模仿…田夫人想作践我,她实在是选择错了对象”

丢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卢萦朝后唤道:“拿琴来”

她的声音落下后,四个仆人立马上前,他们解开包袱,从中拿出几样东西不一会,卢萦的面前便摆了一个塌几,一张琴

卢萦非常风骚的从一侧仆人端上来的水盆中,就着水净了净手后,缓步走到塌上坐下,然后,双手按在了琴弦上

正如卢萦所说的那样,她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瞩目的焦点她这一路走来,表面上看时无人理会,实际上盯着她的人很是不少现在她这举动一摆出,那些人全部怔住了,疑惑了

就在众人有意无意地向卢萦围拢来时,卢萦素手一弹,一缕优美动听的琴声便飘荡而出随着琴声同时传出的,还有卢萦清冷中带着微微沙哑的高唱声,“久闻夫人大名,文一直无缘拜会刚才得到消息,夫人责令卢文在夫人大寿之日,率醉梦楼诸妓为夫人排舞相贺…”

在卢萦琴声传来的时候,里面不停的有议论声脚步声传来而在她高声说出这通话时,正喜玩乐,正值年少的少男少女们,已一个个嘻闹着凑了过来因此,卢萦说到这里,四下便是一静

…不管如何,卢文还是太子信臣,他刚才朝堂下才退下多久?便被阴田氏这样使唤了,的的确确,是大不妥当因此,卢萦声音清悦地道来时,一双双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阴田氏看去有些对卢文怀倾慕之心的少男少女,还对这个长辈隐隐有了责怪之意

卢萦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朗笑起来随着她的笑声,她手下的琴弦,发出一连串流畅的,清悦的,铿锵有力的清鸣声于乐间中,卢萦说道:“然,需请夫人见谅的是,卢文诸事繁忙,怕夫人寿辰之日难以准时到场今闻夫人在府中设宴,便备良琴,焚清香,净手洗心后,为夫人奏一曲《富贵辞》,还请夫人勿怪责怪卢文唐突”话声一落,她专注地低下头,双手抚动,开始专注地弹奏起来

卢萦此刻弹的,的的确确是时人常弹的,用来贺寿的〈富贵辞〉,她的表情,也真的非敞注恭敬可随着她弹奏,在婢女地扶持下雍容走来的阴田氏,还是一脸沉怒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卢萦自己的生日明明还在半个月,这卢文却突然在这个时候跑来贺寿,说他不是砸场子故意让自己难堪,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可这难堪也就罢了关健是,随着卢文那一番话落地,四周的小辈们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

被她邀请来的小辈,多是与阴府来往密切,有的还是需要仰仗于阴府的,这些人,平素里见到自己,那是何等的恭敬小心?这卢文只是两句话,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而这种来自小辈的责怪,实是让阴田氏恼火

然而,这还只是其次,今天这么多人看到这一幕,只怕到了明天,整个洛阳的上流社会都会知道,卢文在她举行秋日宴之时,跑到她院子外弹琴,而她阴田氏,太子还在位上呢,就欺凌起连皇帝也夸过的,对太子有忠义之名的卢文…这是跋扈吧?

阴田氏沉着脸听着,直到卢萦一曲终了,四下重新变得安静之极,她才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卢文有心了”说到这里,她朝一侧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淡淡地说道:“今日本夫人设宴,原是相请诸位少年,卢文也是年少这人,不如进去喝一盅?”

在她说完话后,那婢女已退了下去,不一会,便端着一斟酒走来

卢萦这时已然站起,她微微颌首,示意仆人把琴塌等带下后,微笑地看着阴田氏,双手一拱,客气有礼地回道:“夫人有礼了不过卢文诸事繁忙,怕是不便,告辞…”

她才说到这里,阴田氏便朝那婢女瞟了一眼,然后向卢萦拉下脸,淡淡说道:“怎么?卢郎特意赶来为本夫人奏曲贺寿,却连本府的酒水也不沾一下难道以为本夫人会给你下药不成?”

语气已一改刚才的温和,变得很不客气了

而随着阴田氏的话音一落,那美婢已捧着酒,扭着细腰走到卢萦面前,朝她杆福后,这个唤阿秋的婢女温婉中透着淡淡妩媚地朝卢萦唤道:“卢家郎君,请饮一盅!”

第二百九十一章 连环

说罢,她玉手轻持,动作极为优美地给卢萦斟了一盅酒后,双手捧起,媚眼生波地看向卢萦,乖巧地把酒盅向她奉去

这个阿秋,若论姿色,那是上上之色,虽然比不上陈嫣那等绝色美人,却也是少有的美人了

而且,她肌肤极好,白嫩得仿佛有莹光发出,随着她这一奉一送地动作,那高耸的胸脯便似不经意间送到了卢萦手前…

这样一个美人儿,只怕罕有男人能不加理会的

可惜,卢萦就是那个例外中的例外

她微笑地迎上阿秋,在对上她的眼波时,她也眼睛一抛,扔了一个媚眼给她在令得阿秋脸孔开始泛红时,卢萦优雅地接过了她奉上来的酒只是在接酒时,她的双眼,一直有点着迷地紧盯着阿秋的眼

在阿秋的眼中捕捉到那一闪而近的羞喜时,已经接过酒盅的卢萦,却洒然一笑,只见她把那酒盅朝着阿秋端起的托盘上一放在阿秋刹那间失望与愕然交织的眼神中,卢萦转向阴田氏,笑吟吟地施了一揖,道:“夫人的美意,阿文愧领了…不好意思,阿文身有不适,这两日饮不得酒”

毫不在乎地直接回拒后,卢萦也不管阴田氏拉下来的马脸,风度翩翩地转过头,朝着众护卫笑道:“走罢”

声音一落,她已提步就走来时浩浩荡荡,去时也浩浩荡荡,转眼间,便这般潇潇洒洒地走出了阴田氏的院门

阴田氏一直看着她离开,她一口牙齿都咬碎了,却半晌半晌,没有叫停卢萦…以卢文今时今日的名声就算是中人了,她也不敢直接把她扣留

转眼间,卢萦便回了府郭允进来时,一眼便看到她好整以暇地翘着腿,足尖一晃一晃间,好不悠然自得

看到她这个涅,想到自己被操劳得像狗一样,突然之间,郭允哀怨起来

他瞪了卢萦一眼后把手中的卷帛朝几上一放,哼哼道:“听说你今儿跑到阴识府中去闹场子了?”

卢萦抬眸看向他,笑道:“消息挺灵通的嘛”

郭允哧地一笑,道:“你这厮行事,从来是唯恐不够高调你那举动刚才有人向陛下上奏了”打量着卢萦,他嘿嘿乐道:“现在不止是朝堂,我这一路走来,便连酒家青楼,也有人议论此事真没有想到,你卢文还成了洛阳人关注的重点了这不,你这里才出了阴府的门外边便流行开来了我看那醉梦楼里的头牌,都没有你影响力大”

听到这里,卢萦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这小子不舒服,很想刺她几句所以也懒得计较

郭允见她不回嘴,有点失望,闷闷地说道:“陛下虽是轻描淡写地说了阴识一句,可我看他那意思也有点不高兴听说阴识一下朝被便阴后叫到宫中去训斥了你这厮说起来还真了得,明明回到洛阳后阴氏众人对主公客气得很,可被你这么一整,便让众臣有为主公愤慨之意…”

他站着说了这么久,也有点累了走到一侧自顾自倒了一点浆喝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卢萦的对面一边扔一块糕点到嘴里,他一边含糊地问道:“对了,主公要我来问你,你扔给执三的,那些圈过的内容和人名,是怎么察觉端倪的?”

卢萦挑眉看着他,慢慢坐直,小声说道:“真有问题?”

郭允点头,他咽下糕点,抿了一小口酒后,也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有问题执三把你圈出来的东西重点查了查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对阴氏等人的资料,向无巨细地都收集成册你点明的那些,执三下面的人都没有起过疑心可这一对照着查了后,吓!才发现别的出现了问题的人事,都只是小虾,这个才是应该看重的!”

他再向卢萦一倾,压着声音严肃地说道:“你圈出来的东西,应是阴氏的盐矿所在,以及一部份盐的运输情况…具体的还有查,直到现在,执三也就查明了其中一个管事负责的一处位于东莱郡的盐运输情况他怕你有急用,便让我拿来了”

卢萦从他手中接过卷帛

看了一遍后,她慢慢说道:“本月二十五,会有五十条大客船抵达洛阳这些客船全都有问题?”

“是从信息中显示,这是阴氏近大半年来最大的一次动作看来主公仍然还是个太子,对他们压力很大”说到这里,他凑向卢萦,悄声说道:“截不截?”

此事归根究底,是卢萦发现的,所以他特意前来问有过她

卢萦垂眸浅笑,轻轻说道:“截,当然截!不但要截,还要截得光明正大,要把这些精盐全部截下,再由太子呈于陛下面前”

郭允一怔,转眼他明白过来,不由低声说道:“你想让陛下彻查此事?”

“不错”卢萦冷笑道:“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干干净净的大家族!我不但想让陛下彻查此事,我还想让阴氏见到这么秘密的行动都被截了,对自己人产生怀疑!我还要借他们的手,杀掉几个商业大才!”

郭允听了,当下点了点头,认真应道:“好,我这就去办此事”

说到这里,他又好奇起来,“卢氏,这资料到你的手也不过几日,你怎么就看出那些有问题了?这点主公也很疑惑”

卢萦一笑,她低声道:“我向来六识过人有时一愣神就觉得不对了”

这回答等于没答,郭允虽然心下痒痒,也只得作罢

不一会,他便离开了

而郭允一走,

卢萦令人上酒,与耿六喝了一会酒后,耿六提议到街道上走一走

卢萦也正有此意,当下,两人都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边并骑而行,耿六一边伸出头,凑近卢萦的马车感慨连连,“阿文艾你这人一天到晚折腾出这么多事,害得我家那帮子人,老要我离你远一点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洛阳人,哪个不知道你卢文的?哪个敢不承认你卢文是个人物的?还有我那几个妹子,现在也对你倾慕有加了,一个个直说你敢作敢当,行事无羁,远比一般的世家子有性格有才华,也有趣得多”

卢萦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的洛阳城,算是一天最安静的时候不过最安静时,街道中也是人来人往的因此走到街道中后,两辆马车便不能并排而行了走着走着,两车马车已一前一后,相隔了个七八丈

一刻钟后,卢萦的马车驶入一个巷道中

耿六还伸着头四下张望时,陡然间,巷道中发出了一声惨叫伴随着那惨叫的,还有一个凄厉的,直是震得四下一静的声音,“杀人啦——卢文杀人啦!”

什么?

耿六一惊,他连忙令驭夫停下,三不两下便冲入了巷子里

与他一道冲入巷子里的路人也有几人

耿六急急冲入巷子,刚冲到卢萦的马车前,便看到那里躺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少年,那少年胸口正中一剑,鲜血流了一地,显然是活不了了此刻,那少年正瞳孔放大,他伸手指着卢萦,那手指不停地哆嗦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的样子

而在少年的旁边,还有几个人,那凄厉地叫声是从一个瘦小的女孩那发出的,此刻那女孩正瞪着一双大眼还在凄厉大叫尖叫中,她指着卢萦反反复复地惨叫,“杀人啦——卢文杀人啦!”

而卢萦这边,除了她的马车和她的几个护卫外,便再无旁人!

四周议论声纷纷而起

在外面越来越兵荒马乱中,耿六连忙走到卢萦身侧,急声问道:“阿文,怎么回事?”

卢萦这时转过头来,她眯着眼睛看着耿六,冷冷笑道:“我掉入陷阱了”她蹙着眉,“在这巷子里弄出这事,让我身边除了护卫,再无他人可以做证又一口就道出我是“卢文”,如此算来,便是人证物证齐全了?看来自杀的这个少年是个死士!我的仇家都发动死士来弄我了,是想把我弄到监牢?还是这事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连环套?”

耿六没有想到,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冷静地分析对方的动机和接下来的动作,她都不像常人一样忙于替自己辩解

耿六朝那女孩旁的人瞟了几眼,想道:难道跟这些人辩解不成,现在辩解是完全无用

此刻,女孩还在凄厉地叫着,尸体旁的另外几个人,不是瑟缩成一团,便是大哭不已,或者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巷道两口,已被围观的人堵得满满的,不远处,正传来官吏们地喝叫声,“哪里出了命案?这里?”“让开!快快让开!”

于热闹非凡中,卢萦似是想通了什么,只见她负着手,朝着那尖嚎的女孩猛然暴喝道:“闭嘴——”

她的暴喝声突然而来,如同炸雷,那女孩吓得一个哆嗦,马上给闭了嘴

这时,卢萦冷着脸喝道:“马上带着这些人冲出去!不管任何人阻拦,都要冲出去带齐这人证,尸体,把他们全部放到马车中马上带走!我不能落到别人手中,由他人来决定有罪无罪!”

“是”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了结

护卫们齐刷刷应了后,八个人全部出动,转眼间,那尸体被扔到了马车上,地面的血迹被人擦干,而几个旁观者,也被堵住了嘴扔上了马车

护卫们做完这事后,便赶着马车速度地冲了出去,至于卢萦,仍然是一袭白裳,她风度翩翩地站在原地,负着手,与耿六等人一道,静静地等着那些官吏地到来

官吏们来得不可谓不快,可他们来得最快,也只看到了现场的最后一幕,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马车已经横冲而出再加上卢萦一直就在原地,他们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卢萦,犹豫了一下后,才兵分两路,一路追向马车,一路朝着卢萦大步走来

这一幕说起来兵荒马乱,实际上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耿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马车冲出去了,他才嗓子动了动,半晌想问,“阿萦,你不是只带了四个护卫吗?怎么又多了四个来了?你有暗卫?”不过现在时机不对,这话他终是没有问出口

转眼间,五六个官吏冲到了卢萦面前

他们瞪着卢萦,厉声喝道:“你就是卢文?”

卢萦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却是不答

另一个小吏大声喝道:“大胆小民!问你话呢!”

见她还是不答,先前那人沉着脸喝道:“你杀了人?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不但敢杀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尸体弄走,想来个死无对证?”

直到这人的声音落下,卢萦才开了口

她负手看着这些人,昂着下巴冷冷地说道:“你们一来,便说我杀了人?有谁亲眼见我杀人了?还有,你刚才说‘光天化日之下,不但敢杀人’,这么说来,你们是审也不审,问也不问,便判断我已经杀人了?你们连人也没有见到,便能判断我杀人,我卢文倒想问一问”她声音陡然一提,暴然喝道:“你们是何人派来陷害于我?”

卢萦的暴喝声又沉又响,直是震耳欲聋一声喝令逼得众官吏齐刷刷闭了嘴后卢萦扯着嗓子冷笑道:“我卢文身为太子信臣,虽辞去了官身,却也不是普遍庶民,你们要诬蔑我,可得睁大眼了!”

她这话虽是对着众官吏说的,却也是警告旁边的围观者的免得有人被小利所诱,出面作伪证陷害于她

不过,她的声音刚落下,那为首的官员便喝道:“卢文,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巧言免罪?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声音一落,两个小吏甩着锁链朝着卢萦逼来

耿六旁观到现在,心下却不忍了虽然他一直知道,卢文来历大有问题,也一直知道,身为耿氏子的自己是应该与太子一派的卢文有点距离可他就是情不自禁啊

当下,他挡到卢萦面前站定冷盯着众官吏,他沉声说道:“卢文是何等样人?你们想抓就抓?要抓他也行,把人证物证都弄齐了,到卢府去擒拿!”高声说到这里,他转向卢萦,“阿文,上我的马车离开吧”

卢萦点了点头,她轻蔑地瞟了那些官吏一眼,衣袖一振转身就走

看到她要走,一个小官急了,他高声叫道:“耿家郎君,这事与你无关!”

耿六喝道:“卢文今日是被我邀约出来的,不管出现何事,都与我有关再说,我与他一直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杀人你们想擒他,拿证据来吧”

说罢,他扯着卢萦的手,大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而他的护卫则站在他的后面,挡住了那些官吏

不一会,两人便上了马车,在耿六不耐烦的斥喝声中,马车迅速地朝回驶去

一上马车,卢萦便垂着眸,慢慢地敲击着车壁,不一会,她突然问道:“耿轩,你说如果是你对我出手的话,先诬我杀人后,第二步会如何做来?”

耿六寻思了一会,说道:“诬你杀人,是可以把你困在牢里,以你的身份,这案子必会报给太子听”刚说到这里,他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卢萦,想道:他与太子走得这么近,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了,可直到他弃官出走,我们才知道这些阿文,始终没有与我交过心啊

压着心下的酸涩,他继续说道:“有太子参与,光凭这案子,是冤枉不到你的如果想对付你,还得继续用力”

他寻思了一会,摇头道:“用力的方向有很多阿文或许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到时当众甩出,才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