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他刚刚高喝到这里,耿忠的身后,一个声音大叫道:“快看那边,那边是哪个队伍来了?”

这话一出,耿忠等人齐刷刷转过头去就在他们转头的那一瞬间,站在他们后方只有二十来步的几十个黑衣人,同时拿着大竹筒朝着他们吹了起来

“不好!”耿忠暗叫一声,他还来不及反应,从竹筒中飘来一阵烟雾,恰好被他吸了进去只是吸了一下,他脑中便是一阵晕眩,然后扑通一声摔下了马背而在他摔下的同时,他带来的百数士卒也纷纷中招,扑通扑通不断地摔下了马背

看到刚才还气势悍勇的耿忠等人齐刷刷栽了,卢萦猛然转过头来看向那俊雅青年

恰好这时,那俊雅青年也在看向她迎上她的目光,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慢腾腾地唤道:“卢,咱们又见面了”

面对着这个人,一向镇定自若,从来脸色不变的卢萦也变了脸,她徐徐唤道:“黑龙水匪王楫?你不是在水道上横行吗,怎么改截起道来了?”

这身着黑衣的俊雅青年,正是与卢萦有过两面之缘,却给她留下无比深刻印象的黑龙水匪的首领,昔日乱了西汉江山的王莽的幼子王楫!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真会落到王楫手中的卢萦,这时脸色大变,掌心冷汗涔涔她清楚,落到了阴氏一派手中,凭着阴澈地安排和耿秉的颜面,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这王楫就完全不同了他与刘疆是死敌,他又对自己露出过觊觎之意落到了他的手中,那就意味着自己遇上了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险关了

似是觉察到了卢萦的恐惧王楫朝着她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然后转过头朝着四下命令道:“把姓耿的和他的属下扔到前方的旷野中去派几个人守一下,别让狼把他们给活啃了去”

说到这里,他回头冲着卢萦明亮的一笑,高兴地解释道:“这厮叫耿忠吧?这人可是耿府的重要人物了,他又不是小白脸儿,郎君拿了无用,干脆弃了算了哎,这家族有权有势就是好啊阿你看郎君要弃一个人,还得防着狼把他叨走了…”

他在那里絮絮叨叨,卢萦这边终于平静下来黑暗中,她注视着这个一向不掩饰对自己兴趣的男人,徐徐说道:“你们早就知道了耿忠的这次行动?”说到这里她认真地盯着王楫,问道:“便为了卢,王兄动用了这么大的架式?”

王楫灿然一笑,说道:“非也非也,你可不是区区卢,你那是刘疆的心上之人,更是闻名洛阳的风流人物”

说到这里他朝卢萦上下打量了一眼,双眼亮度惊人,“郎君也是见识过天下女人的,可如你卢这样的还真没有见过哎,自黄河一别后,便对卢卿辗转反侧,思之难忘念之断肠啊”

他以一种戏谑的,似有几分认真又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说了这句话后,见到众黑衣人已把耿忠等人拖走,便翻身上马,吹了一下口哨后,和众黑衣一起簇拥着卢萦,朝着前方官道走去

众人簇拥着卢萦,呼唿声声地朝前走去对着策马赶在卢萦身侧的王楫,一个黑衣人脱下面巾,露出一张不过十六七岁的脸,叫道:“大哥,这小白脸儿便是你念念不忘的卢?”他转头朝卢萦打量了一眼,嘀咕起来,“大哥明明不好男色,这小子能让你转了性,还真是了得”

王楫闻言咧嘴一笑,他敲了一下那少年的额头,哧声道:“你懂个啥,滚一边去”

骂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卢萦对上黑暗中,卢萦那双盯着他的,乌黑的眼,他还极温柔地说道:“阿别的,你与我这一起,就没有必要这般警惕忧愁了”

卢萦想道:正是与你在一起,才应该警惕忧愁

这时的她,想起了阴澈对王楫这个人的形容说是这个喜怒难从脸色上看出,十句话有九句难信

刚寻思到这里,她马上警觉到:不对,我现在不是忧虑的时候,我得冷静下来,我得想辙,我要想辙

忖到这里,她慢慢闭上了双眼

见到她闭上眼不再理会自己,王楫哈哈一乐,他倒也没有再逗趣卢萦,只是回过头不停地下令众人加速

当转入一个山道,上千人四分而散,最后当卢萦发现,王楫领着二三百黑衣人化身为一个大商队的成员时,才惊愕地看了他一眼,忖道:原来他并不是在这附近有立足点

知道不会在附近汪,自己要随着这个伪装的商队前行后,卢萦放心了一点

这样一来,至少这两天她应该是安全的

…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这会是真恐慌了她怕王楫欺负自己,污了她的清白,令得她无颜面对刘疆,她也会王楫一个恼怒之下杀了自己,令得刘疆伤心而相比这这两点,她倒宁愿王楫以她为质,去向刘疆勒索些什么至少那样一来,她也罢刘疆也罢,会有周旋的机会和时间

在这种心态下,卢萦安静下来

商队在官道上走走停,等到快天明时,卢萦给迷迷糊糊睡去隐约间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什么人,睡梦中的卢萦大惊,在腾地冒出一身冷汗间,她睁开眼清醒过来

这一睁眼,她瞬时与一双直贴到了脸上的眼睛相对!

卢萦刚想叫唤,却又紧紧闭上了唇她冷着一双眼看着对方

两人鼻尖对鼻尖地相视一会,王楫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戴着一个儒生冠的他,理了理身上的青袍,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阿醒了?可有饿了?”他献宝似的从塌下掏出一个散发着油香味的陶碗,指着被油布盖着的陶碗说道:“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可是天食楼最吃香的水煮鸡,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人间美食,你饿了很久吧?尝尝?”

卢萦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当真伸手接过陶碗,她扯开上面的油布,望着那白中泛着金黄,香味四溢的鸡肉吸了一下后,拿起放在一边的箸,慢慢享用起来

看到她这么一转眼间便变得动作优美,表情自如,王楫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叹息声中,他喃喃说道:“刘疆还真是好福气不但得到了你的处子之身,还得到了你全心全意的倾慕…”语气中,实是不无妒忌

他这样的妒忌,提到刘疆时的语气,顿时令得卢萦不寒而栗

看到她白着脸一口一口地强行吞食着,王楫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长叹一声

直到卢萦把那一大碗鸡肉连汤不剩地吃了个干净王楫才徐徐说道:“明明吃不下,还强迫自己吃完…卢,你到了现在,还在想积蓄体力逃走不成?”

卢萦垂下眸直过了一会才抬眼向他,淡淡地唤道:“王家郎君”她掏出手帕,动作优美地拭着嘴,静静地说道:“卢虽是贪生却也不至于贪生到能委曲求全…刘疆对卢情深义重,卢这次落到了王郎手中怕是无法求全了”

直过了良久,一直嘻笑着的王楫才冷着声音说道:“阿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萦慢条斯理地向后一倚,静静地对上他的眼,慢慢说道:“我想与王郎做个交易…我呢,家财过万,产业众多,这点王郎是知道的你们现在前往的是建康,能否请王郎改道前往成都或武汉江州?卢愿将产业全部奉上,并送上五千两黄金,只求郎君在这一路间,放过卢一马,让卢得以保存清白,到了地头后,又能放卢归去”

她盯站他,慢慢说道:“我知黑龙水匪现在失了对长江黄河水道的控制,日子已不比以前怎么样?价值超过万两黄金的产业再加上五千两黄金的现金,别人或许能看不能拿,我想以王楫郎君的事,定然是可以一钱不剩地全带走的”

她的声音低沉,轻缓,动听,带着一种勾人心神的诱惑

王楫定定地看着她

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卢萦慢慢一笑,她静静地说道:“卢说得很明白了,王楫郎君,我现在只想留着清白之身,以及大好性命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可以统统交给郎君这买卖,对于郎君来说,应是划算的吧?”

王楫直直地看着卢萦

他一瞬不瞬地盯了她片刻后,突然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轻轻说道:“难道阿还以为,我王楫是个没见过钱的?”

见到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的卢萦脸色微变,他高兴地向后一仰,双手抱胸,懒洋洋地说道:“刘疆取起父皇留给我的宝藏,杀了我无以计数的部下,把我赶得东走西藏无法容身,还借我的名字大肆兴风作浪卢,你觉得我与他之间的仇恨,是黄金能消的么?”

说到这里,他咧嘴灿然一笑,微微弯腰,他的手指轻抚上卢萦的唇,留恋的,温柔地说道:“至于你…虽然卢氏阿萦已不是清白身子了,可我还是欢喜艾这叫我怎么办?难道那些阿堵俗物,就能替代得了阿萦在我心上的地位?阿萦,你可真是小看我了”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滑动,卢萦慢慢抿紧了唇

随着他越靠越近,那粗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随着他的手指渐渐下滑,令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生平第一次,卢萦在心里无助地唤着:阿疆,你在哪儿?你怎么不来救我?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刘疆来了(求粉红票)

王楫慢慢地凑近了她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刻意压沉的低语声令是她耳中瘙痒不已,“阿萦,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翱其实呢,你到现在,也才被刘疆一人碰过吧?其实男人是不一样的,尝试一下,说不定你就会知道,你更爱哪一个”

他的声音低沉,轻软,带着陌生的男性气息,沉沉地笼罩着她

刹那时,卢萦有一种感觉,仿佛她已陷入了一张无法挣脱的蛛网,再睁眼时,一切都会物是人非

王楫的呼吸声还在靠近,靠近,隐隐间,他的唇,似乎都触及了她的脸颊

感觉到这陌生的,带着她所不喜欢的男人浓烈气息的靠近,卢萦闭上了双眼

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直以他游移在她唇上的手指,转向她的下巴,玉颈,卢萦才低哑地开了口,“王楫”

她也不睁眼,便这么静静地说道:“那些财富,是我仅有的…你宁愿求一夕之欢,哪怕第二天拥着的是一具尸体,也不愿意得到那么一笔足可解你数年之忧的财富?”

王楫抚在她脸上的手指一僵

过了一会,他变冷的声音传来,“你便这么坚贞不屈?”声音含着嘲弄

卢萦睁开眼来

她静静地迎上他的眼,轻轻地说道:“不是坚贞不屈,我只是害怕,刘疆对我如此之好,我却以被玷污之身伴他,他不嫌弃,我却再难自得…王郎可能不知道我的性情,我这么骄傲的人,岂能由着我的心上人对我日渐疏远与我欢好之时总有不平之意?”

王楫盯着她平静中带着漠然的脸,盯着她认真的眼,慢慢的,他的手移开了她的脸,他坐直了身子

重新端坐在塌上,王楫一言不发地盯着卢萦

他的目光沉静,似是若有所思,也似乎冷漠,更似乎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他便是这样冷冷地盯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一笑,低语道:“有意思”他掀开车帘,纵身跳到了地面上,笑道:“有意思!”

卢萦盯着他,暗暗想道:他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此时已是白日

商队行走在官道上,不时与队伍擦肩而过,好几次,卢萦正在打量那些经过的人时,一转头,便对上了王楫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的目光与刘疆的完全不同,刘疆的目光中还有温暖可他的目光中,笑容是,是无底的冰寒,直冷得卢萦打了好几个哆嗦

感觉到他眼神中的警告卢萦也不敢张望那些路过的人了再说,守在她马车旁的黑龙匪,个个身形悍勇高大强壮,如果不是有十全地把握卢萦也不敢激怒这个全是悍匪,全是男人的队伍

到得傍晚时那个黑衣少年朝着王楫哄叫道:“弟兄们,今天晚上可是咱们头儿的洞房花烛夜啊有谁去卖个灯笼的什么回来没有?”

他的声音一落,众黑衣人笑闹起来另一个黑衣人冲着王楫叫道:“头儿,小七这话说得有理这夜长就梦长,你今晚把这小白脸儿拿下吧”

众黑衣人同时叫道:“拿下吧,拿下吧!”

哄闹声中,又有人叫道:“头儿到底好不好男色,这还是个问题我说头儿你今天晚上是得提枪上马,不干的话,你怎么知道对着这个小白脸儿,你也硬得起来?”

这话一说,又是一阵哄笑声传来

于这震动了整个官道的笑闹声中,王楫跟着众人的说笑声浅浅而笑仿佛知道卢萦正在看他,他转过头来盯上她

这一眼,直让卢萦不寒而栗,它太亮太直接,仿佛一头狼正在对着自己的猎物虎视眈眈,令得卢萦来放松了些许的心,这一下又重新提了起来

她慢慢抿紧了唇

指甲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掌心,卢萦暗中想道:阿疆,救我…

她用那么大的利益都不能诱动王楫,这时的卢萦,真有点绝望,真不知自己要怎么做,才可以脱身,才能保持自己的清白

闭着眼睛,她避开王楫的目光,和众黑衣的笑闹起哄,一次又一次地念道:阿疆,救我!

绝望的卢萦,这个时候除了念叨着刘疆的名字,她已束手无策!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人到了绝境,到了走投无路时,会是这般滋味!

于众黑衣人的哄闹中,前方出现了一排树林王楫叫道:“过了这树林就是一处旷野,大伙在那儿扎营吧”

“好”哄应声中,一人叫道:“头儿,今晚要不要给你备好热汤,准备红烛灯笼?”

王楫定定地盯了卢萦一眼,咧嘴一笑,慢慢说道:“行,你们去张罗吧!”

几乎是他这句话一落地,数百匪众同时哄笑起来哄闹声中,王楫一直含着清雅的笑,一直定定地,瞬也不瞬地盯着卢萦

而卢萦,则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目光无波无澜

转眼间,队伍冲过了树林

车队退下来,在夕阳西下间,一顶一顶的帐蓬竖立起来

卢萦站在马车旁,她抿紧唇看着那些黑衣人给那中间的帐蓬上挂上大红灯笼,看着他们烧好热水,一桶一桶地朝里面抬去

她看着王楫沐浴过后,穿了一袭绣着黑龙的玄金袍,缓缓走向她

她看到王楫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朝着帐蓬中扯去

…原来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感觉,竟是如此让人绝望?

帐蓬中,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在角落,上面热气腾腾,还洒满了花瓣

帐蓬的另一角,给摆好了一张巨大的塌,塌旁点燃烧了两对蜡烛看着这卢萦恍惚地想道:阿疆与她成婚,都没有点这种蜡烛呢…

帐蓬外,不时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混合着压低的笑声,隐隐有人在说,要听壁角什么的

就在卢萦都有点恍惚迷离间,王楫大步向她走来

他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定定地盯着她

他的目光在这一刻,竟是极为罕见的,出乎意料的,有着一抹温柔

迎上他的目光,卢萦垂下眸子淡淡问道:“今晚我逃不过了,是么?”

王楫轻叹一声,他优雅地朝她一礼,轻声道:“夫人,在为夫面前,何必说逃?是喜乐之事,何必用这种口气说话?”语气中带着欢喜戏谑

卢萦静静地看着他

王楫迎上她的目光他眸子中涌出一抹欢喜叹息的笑意,轻轻伸出手,便这般向着卢萦搂抱而来…

就在这时!

已经昏暗起来的大地上,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

那响声沉沉而来因来得太多,都令得大地震荡起来

王楫放在卢萦脸颊的手蓦地一僵

不等他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几个商人打扮的匪徒冲入了帐蓬,朝着王楫惊惶地叫道:“头儿不好了!东南方向来了大队兵马从引起的地面震动中看来,对方至少也有数千之众!”这人白着脸急急说道:“这方圆数百里都是城池,也无事故冲突,头儿,这些人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王楫脸色微沉,他盯了卢萦一眼后,转头说道:“走,看看去!”

转眼,他匆匆脱下身上绣了黑龙的袍服,只着一袭白色儒裳,便与众匪如一阵旋风一样卷出了帐蓬

他一走,卢萦便退到角落处,她警惕地透过各个缝隙,朝四下打量了又打量

就在卢萦观察着地形和人手安排时,那一边,几个商人策着马急驰而来一冲到王楫面前,一人便低声说道:“头儿,刚才从山坡上看了,来者少说也有千数人对方队列森严,扬起的烟尘丝毫不乱,只怕是朝庭精兵”顿了顿,他沉声道:“对方明显是骑兵,按道理,他们这么多人过来,应该早就引起地面震荡,令得我等警觉了可直到现在离我等不过五六里才为我们发现,定然是一直包着马蹄,直到刚才才放开!对方如此计算周全,难道是耿国等人带着兵追过来了?”

王楫寒着脸喝道:“慌什么?我们不是商人吗?”

一句话喝得众人齐齐噤若寒蝉后,他手一挥,沉声命令道:“都退下去,扎营地扎营,睡觉的睡觉,该说话的给我说话!”

“是”

就是他沉着脸连下命令,使得众匪按住心中的不安,继续各就各位时,那支骑兵的队伍,渐渐出现在视野尽头了

这支出现在视野中的队伍,扬起的烟尘弥而不散,马蹄声也是整齐一致,光从这点看来,来的这支队伍,果然精良!

就在王楫朝着那队伍望去时,一个少年匪徒颤声道:“真,真的是朝咱们这儿过来了!”这二年间,他们实是被朝庭追得厉害,成日里东逃西窜的,已成了惊弓之鸟,所以,这会光是看到这场景,便有人吓得话也说不转了

就在这时,一个眼睛最尖的匪徒叫道:“头儿,快看到旗帜,上面写了一个‘刘’字头儿,是刘疆,是太子刘疆杀过来了!”

这段时日,他们都被刘疆赶成了过街老鼠因此,随着这匪徒声音一落,人群中牙齿叩击声响成了一片。

第三百二十章 重逢(求粉红票)

王楫定睛一看,脸马上一沉,只听他寒声命令道:“把卢带过来!”

“是!”

“等等,给她戴上一顶斗笠再过来!”

“是”

卢萦在听到王楫命令把她带去时,脸上灿然一笑随后她腰背一挺,直觉得失去了的力道,在这一瞬间全部得到恢复

伸手接过斗笠,她自发戴在头上,便跟在一匪徒身后,朝着王楫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刻,王楫正站在官道旁,也戴了一顶斗笠…事实上,前方这样的阵仗,他们这些人如果是真的商旅,定然会上前查看要真是所有人都按兵不动,那才最是可疑就这点而言,王楫考虑得很周到,而此刻,在他命令下站在一侧探头探脑的,也着实有不少

不一会,卢萦便来到了他身侧

王楫回头瞟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他便脸色微沉扯了扯唇,他笑道:“阿很开心?”

卢萦眯着眼睛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队伍,以及那飘摇在漫天烟尘中的“刘”字,她静静地说道:“你畏了?”

王楫一笑,他慢慢地说道:“不过是面旗帜,刘庄也来了,说不定还有别的刘姓人呢阿,你这样欢喜,可是会激怒我的”

他这话一出,卢萦闭紧了唇

虽是闭紧唇,可她站得笔直的身姿,却有着与刚才完全不同的闲雅仿佛光是看到这面旗帜,那从她身上消失的力量和自在,便又重新被她打回

那支千数人的骑士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此时,天空已完全黑暗下来,黑沉的天地间那千多根火把照亮的大地,与天上圆圆的明月相辉映那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的骑士们,身影沉凝,仿若巨石

就在这时!

一匪徒颤声道:“头儿,他们减速了”

那匪徒的声音刚落,另一匪徒则叫道:“不好,不是减速,他们停下了!郎君,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火光中,众匪徒脸色齐刷刷一片苍白

王楫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盯着那支渐渐慢下来的队伍,盯着数十个高大的骑士从那队伍中越众而出,盯着在对方扬起的烟尘渐渐消散时那直朝着他们急驰而来的骑士们,一双双眼睛毫无感情地打量着自己等人

陡然的,王楫晃了晃头,而随着他这一晃头,四下刚才突然消失了的声音放慢了的一切都重新恢复了原状当下,他急声命令道:“把卢带下去,记着,看好她,堵着她的嘴别让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