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紧紧抱着,身体宛如缠在一块儿,渐渐地交~撞之处的奇异水声占领了一切,她身不由己地夹着他的腰,任凭他狂风骤雨般地进攻。

凤涅的神智渐渐地竟飞到九霄云外,腰也不由自主地扭动了几下,换来他更加凶狠地挺~入,她的身~子被撞~得颠簸不已,眼前,那轮月也不停闪动,渐渐化作白光一片,柔弱的身体也好似在光芒之中散成片片,呢喃不清地叫道:“别……啊……”双腿无力地垂落。

他仿佛听到,又好像置若罔闻。

她的手无助地在空中一动,不期然碰到了旁边的一朵花枝。

那正开放着的粉红色的紫薇花儿,被纤纤玉手一撩,花枝低垂,而后又极快地挺立起来,朵朵粉色小花,枝头上娇颤颤地,月光之下,花影缭乱,暗香浮动,似乎连花儿也按捺不住这尘世欢喜,而翩翩然舞了起来。

凤涅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了凤仪宫的,总之当康嬷嬷来扶她之时,她踩落地上的双脚,已经虚浮的不似是自己的,浑然无力。

浑身酸软的几乎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然而身上沾染着某人的味道,却更让她难以安眠,到底是吩咐康嬷嬷准备了沐浴之物,被扶着进了浴桶之内,勉强地泡了会儿,本想要出浴的,却竟扛不住身体的虚弱,不由自主地竟睡了过去。

康嬷嬷见她合着眼睛睡着,也不敢打扰,便出外叫了子规进来:“娘娘睡着了,如何是好?”

子规看一眼浴桶之中那人,微微歪头靠在浴桶边上,脸色娇红,唇瓣微微肿起,长睫无力垂落。

如此明晰眉眼,带一抹娇弱疲惫,不知何故,格外动人。

“不如……”子规垂眸,“拿干净毛巾来,将娘娘包住……我抱娘娘回去歇息。”

康嬷嬷低声嘀咕道:“如此倒也好,只是别惊醒了娘娘,可怜见儿的,……不过是陪着陛下走了一圈儿而已,竟累得这样,娘娘这身子还是要好好地养呢。”

子规却皱了眉,望着凤涅颈间那一丝几乎看不出的轻红,心中冷笑:“陪着走了一圈儿而已?那人……倒真是用心良苦之极……”

第三十八章

水没过全身,热气蒸腾,凤涅浑身酸软,昏昏沉沉地睡着,朦朦胧胧中只觉得有人轻轻扶着自己肩头,继而有什么裹了上来,身子被抱着,腾空而起。

凤涅觉得热,模糊间略睁开眼,却见依旧是子规熟悉的眉眼,淡黄色的烛光之下,眉清目秀的安静模样,就宛如她初来乍到,睡在冷宫殿外,月光之下被他抱着回去歇息一般。

“子规……”轻轻地唤了声,换来他眉睫微动,明亮的眼睛默默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仿佛等她说什么,她却扛不住那疲惫困倦之意,头靠在他的胸前,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次日凤涅早早地便醒了,手在额上一抹,身子猛地抖了抖,回想起昨夜之事。

脑中浮现种种癫狂浪~荡情形,一时简直要抓狂。

她抱着头,脸红心跳无地自容:深深觉得昨晚上的自己一定是被色~魔附身了。

除去那些不堪的记忆,又依稀记得完事之后,那人仔仔细细地替她整理衣裳,半扶半抱着回来。

凤涅竭力回顾,似有他一句:“皇后身子仍是弱得很,走了会儿就累了……”诸如此类的……

隐约是一副严肃正经的口吻。

实在是古往今来第一腹黑。

凤涅也只能当哑巴吃了个黄连:她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他的恩宠,这悄无声息的一宗虽然叫人难受,但总比起顶起“专宠”的名头、从而先成为六宫的众矢之的要好得多。

因此凤涅虽然不喜朱玄澹“偷袭”,但对于他将此事“秘而不宣”遮掩过去的做法,倒也松了口气。

何况,她一想到昨夜晚自己那副模样,匪夷所思……简直是恨不得以头撞墙,或者立刻患了失忆症才好。

而今日是太后的寿辰,自不能怠慢。

凤涅好歹打起精神来起身,幸好睡了一夜,身子舒缓过来,下了床动了几下,觉得没什么大碍,暗念一声侥幸。

凤涅咬着牙做了几式瑜伽,觉得身上微微出了汗意,精神也好了许多,才又照样沐浴更衣。

坐在梳妆台前,宫女们捧了宫衣,首饰等上来,康嬷嬷喜滋滋看着,道:“今日喜气,娘娘打扮的鲜亮些才好。”

凤涅看了会,被那宫衣的繁复华丽惊了一惊,又看旁边的头冠,华丽辉煌,镶嵌宝石,明珠,翡翠之物,就算在室内也觉得耀眼。

如果穿上这一身再戴上这头冠,估计跟那开屏的孔雀有得一比。

凤涅便摇头道:“本宫现如今是去拜见惠太后……太后是礼佛之人,且这也算是家宴问安,端庄足以,太过张扬了反而不美。”

康嬷嬷一听,也是这个理,道:“娘娘说的极是,那就换一套……”

她凝神想的功夫,旁边的思且低声道:“嬷嬷,奴婢记得娘娘似是有一套天蓝色的冠服……很是素净雅致,先前并未曾穿过的。”

康嬷嬷隐隐约约记起这个茬儿,当下叫思且带了两个宫女去尚衣局取来。

片刻功夫,思且已经回来,跪地呈上冠服。

康嬷嬷上前抖了开来,凤涅看一眼,见是淡蓝色白云纹锦缎宫衣,上头用金线绣出小云龙金凤纹,又是素雅,又是尊贵,凤涅便一点头。

凤涅里头穿着的是素纱中衣,轻薄之极,此刻着了宫衣,倒也不觉得怎样热。

腰间玉带刚刚扣好,康嬷嬷捧了一顶双凤翊龙冠,比先前那顶要顺眼简约的多,除了零星几颗小小地宝石,旁边垂了几颗珍珠璎珞之外,而后只冠子正中镶嵌了一块粉白色的温玉。

凤涅斜着眼睛看了会儿,却也戴上了。

后又取了一个白玉镯子戴了,凤涅已经觉得极为隆重,康嬷嬷却兀自觉得太过素淡。

惠太后是个不喜热闹之人,先前一连修了半月的佛,虽同懿太后同天生日,却也并未露面,只是开了宫门,意思是皇帝同皇后去见个礼就罢了,一些妃嫔之类,竟是全都不见。

因此凤涅便早早装扮好了,要赶在清早去拜一拜这位深居简出的太后。

将要出宫门之时,却是跟随朱玄澹的一位公公来传旨,说要皇后前去正阳宫,同天子一块儿前去长春宫给太后见礼。

凤涅应了,带了康嬷嬷子规两个,并数个宫人一块儿往正阳宫而去,此刻天色尚早,空气清冽的很,行走寂静宫墙之间,凤涅望着天边那一线微红,太阳将出未出,一刹那,有一种彻夜守候等待清晨这一刻拍戏的感觉,不由微微一笑。

悠悠远处,传来数声钟声,一群鸽子呼啸着从头顶天空飞过,清晨的阳光升起,皇宫屋顶上金光耀耀,威仪万千。

进了正阳宫,方一抬头,就见有人自里头出来,身形矫健如龙,看的凤涅一怔。

原来今日,朱玄澹身着一袭金黄色的常服,上头亦是绣着银白色的团云纹,只有胸前用暗金线绣出飞龙盘旋之态,腰间是十八连环扣红玉带,腰侧垂着一枚玉佩。

他所着的赭黄袍,并非是云袖般宽大,而是比较精练地收袖,袖口更是用锦纹缎束了起来。

这一身打扮,更是显得此人身形挺拔,猿臂蜂腰,矫健无匹。

他也只戴玄色纱纹翼善冠,顶上是金色二小龙抢珠,整个人俊朗威严,令人无法直视。

康嬷嬷一见,心头暗喜,原先还担忧凤涅打扮的太素净平常了些,如今见了天子才知道,原来天子心意也是如斯。

且两人的装扮,处处透出几分相衬契合,若不是跟随凤涅,还以为帝后两人商量好的呢。

凤涅只看了朱玄澹一眼,便垂头行礼。

心中气闷,实在很难把现在这个意气风发顾盼神飞的尊贵帝王、跟昨晚上那个在殿外就将她强上了的家伙形象重叠在一起,然而却又心知肚明:这人不过是深藏不露罢了。

凤涅道:“参见陛下。”

朱玄澹已经大步流星地到了跟前,双手一扶将她扶了起来,道:“皇后来的好快。”

凤涅道:“臣妾怎敢怠慢。”

朱玄澹低头打量她的脸,道:“皇后今日的气色极好……太后见了也必定欢喜。”

凤涅心头窘然:“怎么能说差一点儿被折腾的起不来?”只好做含羞低眉状:“多谢陛下。”

朱玄澹轻笑数声,同凤涅一并出了正阳宫,便往长春宫而去。

长春宫果然宫门大开,早有宫人等候,当下迎了两人入内。

凤涅边走边看,见这长春宫十分简朴,并不似是懿太后长宁宫那样儿华美舒适,到处一派沉寂,横着一股沧桑落寞之气一般。

朱玄澹倒是熟视无睹,同凤涅入了殿内,果然见上头端坐着一位身着身形瘦削的中年女子,一头乌发简简单单地挽起来,在发顶心上绾成一个圆形发髻,用一枚白玉钗子别住。

穿一身墨蓝色的素服,凤涅的打扮同她相比,赫然竟显得华丽起来。

而惠太后身旁,也只有一个年长的嬷嬷,一个半老太监伺候着,那半老太监,凤涅是在冷宫里见过的,当日朱安靖出事懿太后命人找事之时,便是他去传旨解围的。

朱玄澹上前行礼:“儿臣给母后问安来了,恭祝母后千秋,福寿如意。”

凤涅也行礼道:“臣妾给母后问安,恭祝母后心有如意,福寿绵长。”

惠太后本正半闭着眼睛,闻言便睁开双眸,先看了一眼朱玄澹,又看向凤涅,望着她一身打扮,略停了停,淡淡道:“你回来了?”

凤涅垂头道:“是,太后。”

惠太后忽然道:“你今日的打扮,比去年要好许多。”

凤涅虽不知何故,却仍垂着头轻声道:“多谢太后夸赞。”

惠太后不再言语,沉默片刻,却又道:“你方才恭祝我心有如意,是何意思?”

凤涅道:“只是臣妾一点浅见,心有如意,手握智珠,终有得幕天籁,风清月满之境。”

惠太后一挑眉,垂眸看向自己手中,原来她手中握着一串极为圆润的白玉珠子,似是佛珠,大概是经过极长时间的摩擦,因此显得格外润泽。

惠太后微微一笑:“你很好。”

凤涅垂着头不再做声,却也能感觉身侧某人那肆无忌惮的目光。

此刻惠太后道:“你们两个,也是有心了,我素来不喜欢那闹腾腾的场面,倘若我在,恐怕也坏了众人的兴致,因此索性不出面也罢了,大家都得自在。”

朱玄澹道:“母后说哪里话……切勿如此想。”

惠太后并不理睬他,只是淡淡说道:“你不必同我如此客套,是真心假意,我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也省得去面对那些假惺惺的笑,暗地里却龌龊不堪地,落入眼里,这心头也不得清净……如此倒好,只见我想见的。在旁人看来,或许我如此做是不循旧例,但只要我的儿子媳妇不这样想,我心里也得一二宽慰。”

朱玄澹忙道:“儿臣自是极为尊重母后决定的,只不过想到前头宴席之上,母后不在,到底是心里不安。”

惠太后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只怕你是担心别人说三道四……我本来就跟你们不是一道路,不必多想,你能同皇后早早地来给我行个礼,我已经觉得很好。”

朱玄澹便只规矩应承。

凤涅偷偷扫向朱玄澹,见他前所未有地低了头,她心中暗暗想道:“这厮好像很怕惠太后……”心中顿时涌出无数个念头。

惠太后说罢,又道:“复又老了一岁,也不知还能过几个寿辰……我啰嗦两句,你便听着就是了,省得以后想听都听不到了。”

朱玄澹闻言,一撩袍子便跪在地上:“今日是大好之日,母后何故出此不吉利的话?莫非儿臣做错了什么?”凤涅也急忙随着跪地。

惠太后望着两人,慢慢道:“有些话,虽是实话却不中听,你怕什么,我一心修佛,就算是去了,也是善始善终……倒是好事,——王喜苏嬷,还不将天子同皇后扶起来?”王太监便同苏嬷嬷上前相扶。

惠太后的声音转了几分慈和,道:“我说两句罢了,又非是训斥你,你也太多心了些。”

朱玄澹道:“儿臣不敢。”

惠太后又道:“嗯,我瞧着皇后气色,比先前要好上许多。……皇后,你过来。”

凤涅被扶了起身,闻言便答应了声,迈步往前。

一直走到惠太后身旁,惠太后抬手握住她的手,双眸细细地在她面上看过,看了一会儿,才道:“果然很是不错,你去了遭儿地狱,倒得了正果了。”

凤涅听了这话,心头一动。

惠太后却一笑,道:“这样我也放心了,外头那些闲言碎语的,不用听……身子养好了,尽快地有个一子半女,也算是你日后的倚靠。”

凤涅道:“多谢太后。”

惠太后看着她,又道:“这耳朵上戴的是什么?”

凤涅道:“回太后,是无意中得来的。”

惠太后道:“你浑身素净,这红玉坠子,倒是给多添了几分精神……你今日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苏嬷。”

那老嬷嬷躬身行礼:“太后。”

惠太后道:“去把我那金丝攒八宝的项圈拿来。”

苏嬷领命而去,凤涅道:“太后,这怎么敢当……”

惠太后道:“总要有点见面礼,你不嫌弃便是了。”

极快地,苏嬷取了东西回来,乃是在一个偌大锦盒之内,缎子垫着放的,惠太后取了出来,道:“这原是我年轻时候戴的,早就用不着了,也找不到合眼缘的给,如今你拿去吧。”

凤涅急忙行礼谢恩。

苏嬷将盒子盖起来,递给康嬷嬷,康嬷嬷双手接过来,惠太后才道:“好了,耽搁了许多时间,你们回去吧。”

朱玄澹无奈,依旧行了礼,同凤涅两人才退出了长春宫。

两人出了长春宫,朱玄澹走在前,凤涅在他身旁一肩处,朱玄澹脚步悠悠,忽然道:“太后果真很是喜欢皇后。”

凤涅道:“太后乃是爱屋及乌。”

朱玄澹双眉一挑,转头笑眯眯看她,凤涅最为头疼他的眼睛,便只规矩垂眸,却听朱玄澹道:“方才皇后说如意那段,实在让朕刮目相看。”

凤涅咳嗽了声:“是臣妾一时口快,恐怕贻笑大方……让陛下见笑了。”

朱玄澹摇头,轻笑道:“朕是真的很喜欢皇后这番话,大有禅机在内……”

“如意”,乃是佛教法器之一,而“智珠”,在佛教说来,乃是人之本性智慧,因此有“智珠在握”的说法,便是说斯人拥有大智慧,可以解决任何之事。

这样双重“奉承”,对于修佛的太后来说,听了自然悦耳之极,比一万句“福寿绵长”还要顶用。

朱玄澹望着凤涅:“怪道太后对你一见如故。”

凤涅总觉得“一见如故”这个词听来有几分刺耳,却又不知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便抬头看他。

朱玄澹凝视着她,忽然一笑:“昨晚上……”

凤涅一听,顿时又不自在起来,就将头转了开去,生恐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来。

却不料朱玄澹道:“昨晚上皇后对朕提起之事,朕想过了。”

凤涅眨了眨眼,总算是想起何事,大概是她对他相求说要回范府省亲之事吧。

果然,朱玄澹道:“皇后既然思旧心切,朕也不好就不成全,那么,就准皇后回范府省亲……三日,如何?”

这简直是开了天恩了。

第三十九章

相比较惠太后的清朴,懿太后装扮的格外雍容华丽。身上穿着的是尚衣局特意为寿辰赶制的湖水蓝五福团鹤吉祥云纹吉服,头戴凤冠,额前底下,是珍珠点缀绣小金龙纹的皂落额子,珠排耳坠,端庄华美。

虽然是四十开外,但保养得极好,在众后宫佳丽面前毫不逊色。

懿太后的兴致显然也是极佳,笑影频频,同旁边伺候的梅仙、嬷嬷们谈笑不停。

懿太后旁侧,坐着的便是凤涅,先头她从长春宫出来之后,又回了凤仪殿,特意将先头那一身衣裳换下,取了更为正式的蓝色吉服换上,这一番来回,身上微微地见了汗,略在凤仪殿内歇息了片刻,才往畅春园去。

太后的寿诞宴席,便摆在畅春园,畅春园内殿宽敞,寻常庆典之类,要动用宫廷乐籍众人,便会将宴席摆在此处,此时,殿内两侧,几个乐工分列坐了,弹奏敲打起来,刹那间,雅乐飘飘,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监礼司在清晨开始忙碌大殿陈设,一干物事准备妥当,如今将近正午时候,人也差不多到齐了,连秦王朱镇基也在场,朱安靖更是坐在太后身旁,时不时地去瞅凤涅,大有跑过来同她近乎之意。

凤涅只当“不认识”他,免得另生事端。

只是满殿内其乐融融地,却少了个最要紧的,皇帝陛下竟没有来。

不过这似乎并没有打扰到懿太后的好兴致,搂着朱安靖问长问短,说了会儿话,才转头看凤涅,道:“皇后,天子怎地还未到?”

凤涅道:“回太后,大概是外间有些事情耽搁了,不然该早就来了,太后不必担心,赶在午宴之前定然是会来的。”

朱安靖坐在太后身旁,见状便道:“阿靖进宫之时,看到几个老臣往御书房去了,必定是他们又缠住了皇叔!”

正说话间,却听外头有人扬声道:“陛下驾到!”

旁边梅仙目光一亮:“太后,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懿太后也笑了数声,此刻众人纷纷起身,乐工们也都停了演奏,皆退避旁侧恭迎圣驾,凤涅不免也起身恭候。

朱玄澹却还仍旧是着那一袭赭黄袍,大步流星地入内,先向上拜了一拜,道:“儿臣来晚了,给太后问安,恭祝太后寿比南山,福体安康。”

懿太后道:“天子快快请起。”欠身将朱玄澹虚虚一扶。

朱玄澹也自起身,便入了座,懿太后在正位上,帝后左右而坐,朱玄澹身旁不远便是朱镇基,朱镇基旁边,又是朱安靖。

其他妃嫔,皆在下方排列。

太后见人到齐了,看看周遭,便道:“皇后说今日准备了好玩儿的,如今天子已到,或许开始了吧?”

凤涅道:“太后说的是。”

此刻康嬷嬷递了个折子过来,凤涅看了一眼,又递给懿太后,懿太后低头看了会儿,面上略微露出笑容,便给了站在旁边的梅仙,向着范梅仙一示意。

梅仙领会,握着折子转身,轻声道:“请陛下过目……”

凤涅从旁斜睨,见朱玄澹抬手将折子取过来,面色倒也祥和。

他们传递折子这功夫,监礼司的掌事太监便出门外,轻轻地一拍掌。

这厢鼓乐重奏之中,外头十几个舞姬碎步而入,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懿太后看着歌舞,便道:“这些完了,就是苑婕妤的春江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