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秀轻轻走出去。关好了容琦地房门。

容琦躺在床铺上。她第一次觉得这空荡荡地房间是如此地寂寥。她拉开软软地被子盖在身上。身体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她脑子里混乱如同浆糊。睡也睡不着。想也想不出什么。

她似乎觉得有人在耳边叫她。那声音和她同出一辙。她在迷雾中寻找。终于找到那个人影。她几乎长着和她一模一样地脸庞。只是细长地凤眼里有着和楚亦一模一样地阴郁。

容琦几乎立即就想到了,眼前这个人是真正的长公主楚容琦,长公主的眼睛十分冰冷,她看着容琦的时候目光几乎带着怨恨。如烟似雾当中,她的声音异常的刺耳,“你凭什么夺走我地一切,你还给我,还给我。明明是我先遇见他,是我在等着她,你本来不属于这里,你凭什么进驻到我的身体里,又夺走本来该属于我的一切。”

“为什么你能改变这些,而我却不能。”长公主的笑容和楚亦一样绝望。“从他救了我那刻起。我就发誓要永远记住他,所以那天在尧骑大营。虽然只看到了他的眼睛,我就认出了他。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想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留下他和他在一起,谁知道…老天待我如此不公。”她忽然伸出手来指向容琦,“都是你,你还我地命来。”

容琦想说话,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凭长公主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嗡鸣,似乎要震破她的身体。

既然她能进入长公主的身体,那么之前的长公主应该早就从这副身体中离开,她不明白为什么长公主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容琦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个景象,她知道那是属于长公主的记忆,这记忆已经深刻地留在她的身体中。

在浑浑噩噩的景象交替中,一切都停顿下来,容琦终于将眼前地所有看清楚。

那是一张漂亮的脸孔,他的眼睛中却有一种恶作剧的眼神,他的笑容像魔鬼一样,漂亮却极尽蛊惑,他蹲在草坪上,穿着淡色的长袍,“女儿,咱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一会儿有人来了,我把你扔出去,你要牢牢地抱住他的腰,记住一定不能放手。”

十几岁的女孩点点头。

那人摸了摸女孩的头顶,“乖容琦。”

容琦看着这个画面,忽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楚辞。只有楚辞会有这样魔鬼地笑容,那么他身前地这个女孩子,一定就是长公主楚容琦。

楚辞似乎受了伤,手臂上沁出鲜血来。但是他依旧兴致勃勃,提起容琦的衣领,将手里地孩子当一个盾牌一样扔了出去。

都说虎毒不食子,谁也没料到楚辞竟然变态到这个地步。

楚辞身前不远处,本来要攻击他的人,不得不因为扑过来地小女孩,而收起攻势,抱住楚容琦。

楚辞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没有任何停顿地,随手扔出带着剧毒的暗器,不管楚容琦是不是也有被刺中的危险,对他来说,楚容琦不过是他扔出去的包袱。

那人不停地躲闪,碍于怀里的楚容琦,他的行动比往常要缓慢许多,更何况他腿上之前已经受了剑伤,那剑上的毒顺着他的血液流窜到他的身体,他本想在毒性发作之前置楚辞于死地,只是如今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可能。

容琦仔细地看着那个怀抱容琦的人,他细长的眉眼因为痛苦而紧缩,可仍旧遮挡不住他那灼灼迫人的光华。

原来他少年时竟然是这般。

是一把锐利出鞘的剑锋,一点不曾收敛,挥洒着他所有的光芒,他傲然天下,带着贵族的优雅和狂妄。

是他,是二少。

若是多年前二少不管不顾一味地要杀楚辞,他怀里的楚容琦多半会因这场决斗致命,完夏国就再也没有了长公主,又遑论她这个半途占了人身体的假公主。

楚辞近二十年销声匿迹的等待不是白费功夫的,他想要东临家的皇位,那是势不可挡,他将所有会阻碍他的人都计算进去,他绝不能半途而废,他按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说来可笑,这伤口竟然是被他自己研制的暗器所伤,“你和我都中了毒,但是真正的解药只有一瓶。”楚辞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直接灌以内力将瓶子摔在地上,液体的解药顿时尽数撒在泥土中,“帮我制解药的人我已经杀了,现在我们就来比比没有解药,谁能活的时间更长。我手里有许多抑制毒性的黑玉花,我年纪大了,总要比你多点优势。”

楚辞露出魔鬼的微笑,“反正怎么都是活着,还不如带着仇恨活着,谁受不了谁就先去死。”

大概谁也不想遇到像楚辞这样的对手,你永远都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不重视任何人的生命,包括他自己。

文静初说,二少少年承受了一个巨大的打击,大概和这件事有分不开的关系。

容琦无法想象像二少那么骄傲的人,面对楚辞给他的打击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带着伤口在山谷里等待生存的一线希望,他活着为了打败楚辞,为了他年少时犯下的错误,他将这一切承担下来,化做淡淡的微笑。

事后楚辞抱着吓的脸色苍白的容琦,在院子里看缤纷的落花,他在伤口上抹了许多黑玉花的药膏,身上的疼痛才稍稍消减,“女儿你有没有记住他的模样?如果他不死早晚有一天会回来,如果那时候我不幸死了,你就烧柱香告诉我,那人回来了。”楚辞的笑容很是漂亮,“他从我手中救走了东临家的其他人,那么他就要成为我新的游戏伙伴。我只和最强的人玩游戏。”

十几岁的容琦抬起头来,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中,已经有了不符合她年龄的阴郁和恐惧。就算是楚辞不说,她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那个伸出手抱住她的人,生命余下的时间她会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重复这一幕。

楚辞道:“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你却不敢确定是不是他,那我告诉你,这世上有一块叫亲缘石的东西,上面沾染着东临家的鲜血,我将这块石头放在楚律那里,如果你有需要,就去他那里取来。”楚辞懒懒地笑,“到那时你就会发现,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第三卷 皇后之路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婚夜真相

画面消失,容琦又重新回到迷雾当中。

长公主再一次出现在容琦面前,“我明知道,楚家和他有着不同戴天之仇,我们两个人永远不会有感情的交集,可是我不甘心。”她顿了顿,“我知道他肯定会回来,我寻找各种各样和他有些相像的男人,可是这些男人都不是他,终于有一天,让我在尧骑大营看到他的背影,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背影,我却认出了他。”

长公主猛然抬起头,“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就算在人群中,中,我也能认出他来。”她忽然低声傻笑起来,“我明知道他是来找楚家报仇的,我却很开心,”她摸着自己的嘴角,“我不相信我竟然在笑,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感受过的幸福。他活着,他还活着,楚辞因为毒伤死了,可是他活了下来。”

长公主抬起头看容琦,“你一定不知道这些前尘往事,所以你并不了解他。你甚至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她忽然笑起来,“他却喜欢你。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喜欢上一个仇人的女儿,我每日每夜为自己是楚辞的女儿而哭泣。可是我没想到…如果我知道会有希望,就不会万念俱灰,就不会没有生存下去的渴望。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死了,我还能活吗?”

“我费尽心机。用了所有地权利想要得到他,我甚至用驸马来威胁他,我换来的不过是他的无动于衷,新婚之夜我心魂俱裂,大喜的日子成了我的死期。”长公主猛然抬起头看向容琦,“而你呢,却偏偏爱上了驸马。我知道你的心思,因为我就在你的身体里,你其实早就已经喜欢上了驸马,因为你觉得是驸马给了你新地生命。但是也却不敢去尝试,因为你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比别人更加小心翼翼。从晋王谋反案到今天,你以为你心里还都是驸马吗?不,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不论是二少还是安定将军。他比驸马更加深入你的生命,已经成了你生命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不管曾是敌是友,他已经进入了你的生命。”长公主笑起来,可是不多久她的笑声中就带着哭声,“我以为我会高兴,虽然我得不到,但至少他喜欢的人必定是另一个我,可我发现我错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即使你占了我的身体,你已经不是长公主楚容琦。长公主楚容琦在新婚当夜就已经死了。”

“我多么想陪在他身边。我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永远都不再有这个机会了。”长公主细长的眼睛盯着容琦,“你不会和我犯同一个错误吧?我现在才知道不论发生任何事。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容琦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预感,她总觉得长公主地话。暗有所指。

长公主道:“你知道二少是谁吗?除了驸马之外他也是东临家的人,金国的开国皇帝东临碧。是他的亲哥哥,你以为东临家的复国重担是压在驸马身上吗?不,是压在他身上,因为他是驸马的肩膀,一个被历史永远隐藏的肩膀。如果复国成功,所有的功劳都是驸马的,如果失败,他就会承担起这个失败的责任。他哥哥东临碧选了驸马做继承人,默许他成为王朝地垫脚石,永远的肩膀。人们只会看站在面前那个光辉的人物,谁去管他背后影子里地人,没人在乎。”

没人在乎。

容琦眼前忽然浮起二少在雨幕中地身影。

所有人都有着自己地责任。有谁不是历史地尘埃。

长公主地身影越来越淡。“容琦。你之前是怎么死地?”

之前是怎么死地?容琦身体猛然一颤。她似乎又回到了死前地那段时光。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地味道。她全身感觉到无比地酸痛。她本来一次次从死神手里逃脱。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厄运。

“容容。你要坚持啊。再坚持一下。”是妈妈哭泣地声音。

容琦只觉得自己在不停地流汗。她费尽喘息着。身上地疼痛如此地真实。不像是在梦中。难道她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病房中?

“快拿巾子来,快点。”是瑾秀的声音。

“公主,公主。”

“御医,公主的烧怎么还不退啊,已经两天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原来还是在这里。容琦觉得自己明明已经从梦中醒来了,只是她的身体犹如千斤沉重,不但睁不开眼睛,连动动手指都十分的困难,让她再歇歇,再歇歇一鼓作气就一定可以…

容琦隐约感觉到有人不停地给她还巾子,她的身体的痛苦在逐渐地减轻,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只觉得手指一紧,“醒来了,醒来了。”瑾秀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容琦不停地眨着眼睛,神智正在清醒和迷糊中徘徊,身体忽然之间被一个人抱在怀里。她抬起头来看,那人秀丽的眉毛,细长熠熠发光的眼眸,恍然之间和她梦中所见的二少叠合在一起。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

这声音,容琦再看,他的眉眼中多了一份从容和优雅,和二少的骄傲大大不同,“原来是你啊。”她的嗓子发紧声音沙哑,心中的话未加思考脱口而出。

临奕的眼神微微一闪,“是我。”

他定是清楚她话语中的意思,只不过不加点破。

容琦咳嗽了两声,临奕修长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这种亲昵的动作他们之前还未曾有过。

“这是在哪里?”入眼的景象都让容琦那么的陌生,显然已经不是那个安静的别院。

“是宫里,你烧了整整四天,多亏御医院悉心调理,才慢慢好转。”

原来她已经进了宫,这短短几日大概发生了许多事,这个宫廷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般。

容琦想着身体坐起来,手刚刚拄上床铺,手腕猛然一阵酸痛,幸亏临奕将她下滑的身体抱住,否则她一定会重重摔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原来她梦中感觉的那种疼痛是真实的,容琦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只是还未细想…

临奕已经将她扶靠在床头,柔声哄着,“你之前淋了雨,又染风疾,身体虚弱需要多调理几天。”

临奕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情流露,她总觉得他是被家族重担所累,自然不会顾及儿女情长,又何况,他是个真正的君主,知道什么是江山为重。

可是这比往常要浓的情感忽然而至,容琦心中一暖,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欢欣,她的心仿佛一大部分已经不能受她控制。

“让御医再给你把把脉。”

容琦点点头,隔着帘子看到瑾秀带着两个宫人在给御医换长衫,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所有人看起来都小心翼翼的,而且房间里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连临奕身上也是。

御医换了衣衫,还被瑾秀用香炉熏了一遍身上,这才进内室来。

医馆走上前来,伸出手来替容琦把脉,细细斟酌了一下,然后看向临奕,“殿下的病疾已经明显好转,只是凤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切忌思虑过甚。微臣这就去开药方,殿下要一日三次不加间断地服用。”

临奕点点头,那御医慢慢退下。

临奕伸出手将被子为容琦盖好,“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其他事交给我。”

容琦点头,临奕身上的衣衫,并没有绣着龙纹,于是抬起头,“准备什么时候登基?”

瑾秀端了药过来,临奕取了药碗,眼睛垂下来,捏起瓷勺搅动了浓浓的药汁,“礼部已经在准备了,就在近日。”说着举起勺子靠近容琦嘴边,微微一笑,“所以那时候你一定要康复,和我一起。”

容琦喝下那勺子里的药汁,那药汁含在嘴里,顿时让她觉得五味杂陈。

第一百三十五章

“瑾秀,扶我到院子里走走。”

瑾秀慌忙摇手,“这可不行啊公主,眼见您刚出点汗,一但受风,那…”

容琦笑笑,这丫头今天怎么了,她只是受了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她却紧张地什么似的,那模样和她前世大病期间好友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她前世得的是红斑狼疮,一但日晒就会病情加重,她住在病房当中更是要少接触外人,因为她比平日更加容易感染其他疾病,那种犹如囚徒般的生活,给她的心底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她比平常人更害怕被圈禁在窄小的天地中,也更加地渴望自由。

她这几日身体乏力根本坐不起来,今天总算感觉好一些,一定要出去走一走。

“让你在床上躺几天,你也会疯掉的。”容琦一边起身,一边去找鞋子,找了一圈竟然发现她的鞋子不见了。正在纳闷,抬起头看见瑾秀拿着她的鞋子在一旁躲躲闪闪,脸上的表**语还休。

容琦还从来没见过瑾秀有这种表情,容琦皱皱眉头看着瑾秀,正要说话。

瑾秀似乎听到有人走路的声响,转头看是平日里向她传话的宫女,便如逢大赦,“公主,你先等等,我看看是不是驸…主子有事交代。”

那宫女端正地向容琦行礼,然后低头向瑾秀说起话来,瑾秀越听越眉飞色舞,打发了宫女,便回来向容琦禀告,“公主,是瑞将军来了。”

容琦扬起眉毛,“瑞将

瑾秀道:“是瑞梓。瑞公子。主子命他继续留在尧骑大营。大家都叫他瑞小将军。”

是瑞梓。虽然前几日临奕已经告诉她瑞梓地情况。可是自从上次一别容琦还没见过瑞梓地面。想到这里她自然抑制不住心里地欢喜。“快让瑞梓进来。”

瑾秀连忙应承。

瑾秀这丫头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准备。容琦等了半天才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响。她抬头向外望去。看到了一身深色官服地瑞梓。他看起来比前几日稍微消瘦。那原本清冷地眸子闪烁着灼灼地光芒。他那已见成熟地脸上少了以前那种直白地表情。薄薄地嘴唇紧抿。不再是那个青涩地少年。

瑾秀撩起珠帘让瑞梓走进内室。容琦立即从瑞梓身上闻到了相同于她室内地那股浓烈地味道。

有点像是她买过地那种藏香。带着浓烈地草药味有点刺鼻。最近几日十分奇怪。凡是进出她屋子地人。身上无一例外都是这种味道。

瑞梓靠近她床边坐下来,细细地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生怕几日不见她就少了一块似的。容琦不禁被他那目光看得有些别扭,正不知道要说什么,瑞梓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容琦。

容琦看到这块玉佩一愣,上面的龙纹图案几乎让她一颗心涌上喉口。

这是楚亦平日里佩戴地龙佩,他经常将这块玉握在手心细细摩挲。

如今这块龙配完整无缺,是否就代表楚亦的人也…

容琦抬起头看着瑞梓。“那他…”

瑞梓道:“公主放心。一切都按照公主交代地安排好了。”

容琦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心脏犹自快速跳个不停,这般景象几乎像是在梦中一样。“我在宫外听到爆炸声响又看到火光,我还以为…”她侧头询问。“到底是从哪个宫殿…”

瑞梓漠然片刻,“是那专门为公主修葺的长生殿。我也没料到他会选择这么做…差点就酿成大错,若不是之前已经有人洞悉他的想法,关键时刻将他救出,恐怕我…”

容琦道:“救他的人是谁?”

瑞梓摇头,“当时宫中混乱,并没有看清楚。”

容琦仔细思量,想到那人地时候,眼眶一热。是他,是二少,一定是他,他说的那些话并非是宽慰她,而是,他真的在此之前已经安排好人手,关键时刻救了楚亦一命。否则今日这块玉佩也不会完好无损地躺在她手

“这件事有几人知道?”

瑞梓道:“极少,都当他已经葬身火海当中。”

容琦的手指挛缩起来,这件事虽然已经足够瞒天过海,但是决计骗不了临奕,就算他当时没有查清楚,掌控宫廷之后他也必定早就知晓了一切,他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是否还会继续追查下去?楚亦毕竟手里沾满了鲜血,临奕能不能放他一马?

就算她将楚亦藏的远远的,只要临奕想要找,就一定能找到。

“潇悦呢?”

瑞梓道:“潇悦说,按照他和公主的约定,只要做好这件事,他就从此自由不再受楚家驱使。”

潇悦告诉过她,凡是身边地暗卫都是主子亲手所选,楚容琦当年从数十人中选了潇悦,本是要他一生忠诚不离不弃,楚容琦原本要在完夏王朝覆灭之时才能掌握自己地暗卫,可到了这时,真正的楚容琦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她也不能用这个约定绑住潇悦来永远效忠于她,所以她便在这事完成之日解除这个约定,还他一个自由。

倒是瑞梓,容琦没想到他会继续留在尧骑大营,他更适合做一个浑身充满文气地文官,而不是整日操练劳苦的武将。

容琦看着瑞梓,瑞梓地目光复杂,在他心底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她看不透的秘密。

送走了瑞梓,容琦正要和瑾秀旧事重提,就发现瑾秀这丫头避她如避虎,借着送瑞梓地机会竟然迟迟不归。

容琦看着窗外的阳光,一双鞋实在挡不住她想要出门呼吸新鲜空气的**。脚脏了可以再洗,人憋久了可要憋出问题来。

想到这里,容琦提起裙角光脚踩在地上,然后缓步向前走去,谁知她刚刚撩开珠帘,外面的宫人变吓得面色苍白,齐齐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苦苦哀求,“殿下,请殿下躺回床上修养。”

容琦看着眼前这骇人的架势,眯起眼睛,她的目光不停地变幻,几乎能从这些宫人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她正要再向前踏出一步,从门外透进来的阳光顿时被人遮挡去了大半,容琦抬起头来,看到了那淡淡的身影,逆着阳光,飘然立于门前。

在阳光的罅隙中,他抬起头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模样,不由地轻笑了一声,“我听说你觉得屋子里憋闷想出去走走。”

她的神情顿时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