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原来不过以为他和自己个性相投，而且承诺了十一郎哥哥，才会对自己照顾有加。进了荷苑，无意中听到了一句话，给乐陶解了惑。就在今天她从西苑回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爷这么生气，会不会迁怒到我们头上啊，从没见过王爷对谁这么上心过，以后对那个主子可得小心些。”
“你怕什么，咱们王爷无非是想安全的把他送回京城，毕竟那位是王爷将来的主子。”
“胡说什么，你不要命了，赶紧找人去，让人听见你我都得没命。”
乐陶当时不知道她们话里的那个他是谁，听声音好似是在她院里停留一天的秋冬二女中的一个。
因为想着和自己无关，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后来知道大张旗鼓找的是自己，她就明白了，知道那话里的他就是她，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的前程。
可笑她还自作多情以为这位是对自己有意思呢，简直就是个笑话。还异想天开的想在洛阳找房子常住。那怎么可能，她岂不是掉入狼窝里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现在和外界基本断绝关系，早知道还不如和徐三相认回家也好过这样，想起这个就更恨自己，难怪当时萧霆紧张，难怪他帮着蒙骗婉馨的家人。
乐陶披衣起身，睡不着，开始打点自己的行囊，乐陶不擅长拿他们那种包袱，以前在洛阳时候就自己用棉布简单的缝制了一个背袋。
把从一郎哪里搜刮来的各种伤药，还有那把精致匕首都放进一个一个椭圆形的黑色的荷包里面，基本无论什么时候这些都是放在袖袋里不离身的。
日常用的散碎银两都放到一个荷包里面随身携带，摸摸自己的胸口，大头的还乖乖躺在那里。
又把自己常穿的两套衣服和用品放入那个背袋，弄好后把背袋放入床下，暗袋放在枕下。全部弄好后，乐陶虽然累但还是坚持做了套瑜伽才睡。这个时代她可生不起病，身体必须强健。
第三十八章 忽闻噩耗 辗转兄妹终相认
这天午后，她无聊的躺在荷亭里。天气燥热，府里都逛差不多了，出府想都不要想。
别看身边没人，看不到的地方人多着呢。她知道萧霆一直都在暗处派人看着她呢。
乐陶百无聊赖的看荷花，正看得头发晕，刚要迷糊睡去，只见夏荷匆匆过来。
“公子，王爷请您去前厅，说是有人要见您。”夏荷急急的说道。
“什么人？”乐陶心里一惊，是谁会要见他，难道是太子府来人了。
“奴婢不知，不过据来传话的人说是个年轻的公子。”
夏荷自从乐陶为春兰求情后对她的态度大为好转，只是萧霆终究怕上次的事情再发生，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让春兰回来，只是答应不会再处罚她，而把春兰调到西苑去了。
“那好，收拾一下，咱们去看看。”该来的一个都落不下，躲是躲不了的，乐陶起身回房。
回到房间后，夏荷觉得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皱了，就又给她找出几套来，最后她选中了一套月白色的娟纱长衫，外罩粉紫的冰纱长袍，衣服换好后，把她摁住梳妆台前梳头发，把头发用紫玉玉冠束住。
“公子如果肯做女装打扮，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夏荷一边帮她整理，一边说。
“夏荷真爱说笑，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我这长相给人提鞋怕都不配呢。”乐陶笑笑说道。
“您说的是西苑里的美人啊，她们啊美是美，可是没有小姐这份灵气。何况王爷从不对她们施以颜色，主子这次回来几乎就没去过呢。”
“好丫头，难为你主子怎么□的，这么会为你主子说话。也不用替你主子解释，我都清楚。”
“姑娘，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王爷回来一直都很忙，府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需要王爷处理。”夏荷一脸急色的说。
“呵呵，是是，夏荷说的都是实话。大人们事不需要我们来关心，我们关心一下自己就好。”
“姑娘说的是，这样行吗？”夏荷最后给乐陶整理一下额发。
“好了，这样就好。”乐陶起身摸了夏荷的脸蛋一下，唔很滑腻就像剥了壳的鸡蛋，眉清目秀的小佳人，呵呵看美人养眼啊。
“夏荷不止人长得很清秀干净，说话也是爽快利落，难怪你主子如此看重你 ，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九了，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夏荷给乐陶整理衣服有些奇怪的问道。
“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呵呵，十九，多好的年龄，比我大几岁，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夏荷如果你相中了谁，告诉我，趁着我还能在你们王爷那说上话，我可以帮你和王爷说。”乐陶拍了她的头一下，说道。
“公子，我才不嫁呢，我说的是真的。您还不信，您就拿会拿我开心。”夏荷的小脸已经红彤彤了。
“呵呵，那好，那我就问问春兰喜欢不喜欢刘明，我就不信，我们刘明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子，还愁找不到好媳妇了？”乐陶调笑道。
她早就看出夏荷和刘明的心意。看在刘明细致入微的保护和照顾看守上，她怎么也得在自己走的时候把他和夏荷的事给定下来。
“那就谢谢乐陶公子了。”夏荷倒是出乎乐陶的意料的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个礼。
“好，呵呵，不害羞了？”乐陶起身哈哈大笑的走出去，夏荷满面通红的跟在后面，而刘明则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两个。
“小公子怎么了，这么高兴？”小声的问夏荷。那个夏荷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一言也不出。
“她啊，那是害羞呢，你还问什么。”乐陶看着更是笑不可抑。这么一行人，说笑着很快就来到前厅。
一入会客厅，看到厅里坐到人，乐陶就愣住了，原来找她的是徐晨星和上官若水两位。
“乐陶见过王爷，王爷日安。乐陶见过二位公子，二位公子日安。”乐陶拱手施礼。
“免礼”萧霆打着王爷腔调看着她说，“什么事让乐陶这么高兴。”
“没什么，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已。”乐陶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乐陶太客气，几天未见，小公子越发的神采飞扬了。呵呵。”上官和晨星都给她回礼之后说道。
“那里，那里。”乐陶顺着萧霆的手势，坐在萧霆的左下首，上官和晨星坐在他的右下首。
“今日到访，主要是此间事了，我和晨星马上要回京城，过来和王爷辞行，本想到乐陶的府上辞行，听王爷说乐陶在王府就冒昧的请见了。”上官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拿茶杯微笑着对着萧霆说道。
“回来这些天，处理积压的府务，也没时间请两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给本王个面子，吃顿便饭，就当给两位送行了。”萧霆对上官说道。
“回去还请替本王给徐御史大人恭喜，呵呵，听说你家的三小姐已经怀有身孕了，太子府就要添人进口了。”萧霆笑着对晨星说，之后却扫了乐陶一眼。
“多谢王爷，路上因为有所不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王爷恕罪。”晨星起身行礼。
“坐下，来我这就是我的客人，从你姐姐处，我们还算是亲戚呢，乐陶你说是不是啊？”萧霆看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上官，眼神有些冷厉，马上就把话题抛过来。
“王爷说是就是，又岂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驳斥的吗。”乐陶淡淡的回到。她喜欢看谁就看谁，装这样情深有什么意思。
“敢问徐兄，家里都有什么人。”乐陶不再理睬萧霆，转向晨星，她想知道他对婉馨是否还有印象。
“家里上有父母高堂，下有两位兄长，一个弟弟，两位姐姐，三位妹妹，因离家日久，其他也可能有我不知道的变化，这次来洛阳是为了寻找失散的一个妹妹。”晨星看着乐陶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否找到？”乐陶接着问。
“没有，这位妹妹是二娘的小女儿，小时候甚是可爱，与我很是亲密，只是我离家时她还小，后由大姐抚养，实不相瞒，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寻找她，没想到的是我要回来，她却不见了。”晨星有些伤感的说。
“你都不知道她的长相，茫茫人海，何处找寻。”乐陶闲闲的说。
“自小婉馨妹妹就和大姐面容相似，如果没意外，她长大了应该和我大姐差不多模样，因为她们姐妹都像她们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二娘。”晨星忽然紧紧的盯着乐陶的眼睛看她说。
“这样啊，此处没找到，还找吗？”乐陶心里七上八下，原来婉馨和晨星很熟，他真是为了婉馨而来，却不是因为家里的命令，而是自己要找的。他这么看着自己，难道是怀疑自己吗。
“家姐因小妹失踪，伤心不已，至今卧床不起。前日姐夫却飞鸽传书，说小妹有了平安信，本来我还要在此等候一阵，只是同时也催我速归，说姐姐身体日益不好，怕我见不了最后一面。唉，找不到妹妹，我有什么脸去见姐姐。”晨星直直的盯着她说。
“什么，你说谁病危？”平安信，她从没报过平安，乐陶顾不得想这些，听到病危，她噌的站起来。
“乐陶，你…”萧霆没想到晨星能说出这些来，可是想拦住已经不可能了。
“徐晨星，你说，什么是见不了最后一面，婉华姐姐怎么了。”
乐陶真是急火攻心，虽然婉华不是她的亲姐姐，就算她再冷情，可是婉华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无私无畏的人了，她再狠心，也不能不顾她的生死啊。
“乐陶公子，如此关心，在下很是感激。家姐因生产后回京时得知小妹失踪，一直自责不已，继而一病不起。半年前得知小妹在洛阳，身体已经逐渐好转，只是后来小妹又失踪，病情反复导致恶化。姐夫急痛下给家师来信求药，同时希望我下山帮助寻找并看望家姐。只是最近虽有信息，但因为不见人，姐姐身体并未见好转。我小时和小妹二哥都是由大姐照顾，所以没找到小妹我无颜见家姐。”晨星忧郁的看着她。
“王爷，乐陶一直对王爷有所隐瞒，还请王爷见谅。”乐陶起身对着满面冷意的萧霆深施一礼。
“晨星哥哥，你早就在怀疑我了吧，是，我就是婉馨，此间种种，回头我再慢慢告知三哥哥，今日我就同你一同回京见姐姐。”无论真假她都必须回去，也趁此可以摆脱这里。
“乐陶，你，我看你的面相和大姐以前一样，只是你总是身着男装，上官兄还说过你有可能是女子，我还不信呢，原不过只是猜测而已。呵呵，太好了。这下姐姐有救了。”晨星高兴的起身拉住她。
“恭喜你们兄妹相见，这都是我的不是，没想到你要找的人就在本王的身边，来我们去庆祝一下，也算给你们送行。”萧霆忽然笑了，拉着乐陶的手，对着上官和晨星说道。
“乐陶，想不到你就是那个徐府的小公子啊，当时匆忙一见，一年过后，呵呵，连我都瞒过了。”
“乐陶很是抱歉，此间缘由，还请见谅不能告知，我不是有意相瞒。”这个家伙，又打什么算盘呢。那张脸好像变色龙，可是不管如何，先应付过去，让他放行才是。
“今日天色已晚，乐陶还得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一早，我送各位出城。”萧霆还拉着她的手对着上官和晨星笑眯眯的说道。
“谨遵王爷钧命。”上官和晨星都躬身施礼回道。上官看了看萧霆拉着乐陶的手，眼神暗了暗，事情恐怕已经出了那位的预料了。
乐陶用力掐了萧霆的掌心，萧霆猛地一顿，却依然不肯放开，“这算什么，王爷请自重。”乐陶恼恨的低声说道。萧霆想了想放开了她的手，引导着他们一起往饭厅走去。
来到餐厅，他在主位坐下，乐陶做他左侧，上官在右面，晨星在上官下首。看着菜一道道上来，让乐陶想起刚来时的样子，现在身后还是立着一群侍女。
萧霆看看她，等菜上完后，挥手让那些侍女都退下。乐陶淡淡的看了一眼，其实现在她无所谓了，多少人都不会在影响她的胃口。
“来，为庆祝你们兄妹相认，本王敬你们一杯，乐陶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回去后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她。少了一根毫毛，本王可是会找你父亲算账的啊。”萧霆举杯说道。
“草民感谢王爷对小妹的照顾之恩，王爷也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家小妹的。”晨星起身淡淡的回到。
那个哥哥听到这种话都不会高兴，好像虐待了自己妹妹一样。乐陶给萧霆满上酒，又给自己倒满。
“王爷，乐陶感谢王爷多日的照顾，无以回报，仅借王府美酒敬王爷，愿王爷，事事如意万事顺心。”说完，乐陶一口喝干。
就这样，你一杯，他一杯，大家其实都各怀心事，菜也是稀里糊涂的吃。总算是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送别宴，乐陶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回去会什么样子也不清楚，也许会受到家法的处罚，也许会被打包送礼，无论什么她都只能应着。
因为她怎样都放不下婉华，那个为了妹妹，禁食祈愿的温婉女子。也好，这次回去就彻底做个了断与徐家。
饭后，萧霆借口她得整理行李，把上官和晨星打发走，拉着乐陶就往他住的院子里走。
“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乐陶使劲掰他的手。可是这回根本就弄不动，她气得脸色通红，拉住身边的一个柱子不走，身边来往的仆人都被他们两个的样子吓得连安都不请就飞奔而去。
“别吵。我们回去再说。”萧霆还是阴着脸，看她站着不动，干脆就把乐陶抱起来，飞奔回院。
“王爷，请你自重，我好歹也是官家女儿，你这个样子对我，传出去可没什么好处。”
乐陶被他抛在床上，即便是被褥柔软，那也很疼啊，她爬起来看着手腕都被萧霆捏的发青了，乐陶恼怒的揉着手上的瘀青。
“好处当然有，那就是你不用回京了，你说我就以这个理由不让你回京城如何？”萧霆靠在窗前看着外面根本没理乐陶的挑衅。
第三十九章 针锋相对 筝萧合奏夜私语
“好啊，王爷高高在上，在洛阳，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我的生死不过是你一念间罢了。”乐陶不再看那淤青，气恼的看着萧霆讥讽的说道。
“乐陶，我何时以权力压制过你，到底要如何，你才会相信我。好比今天，我不是阻止你和你家人相认，可你总该和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的。就如现在我知道我再没有理由留下你，可是你总得给我交待。”
“真是好笑，王爷要我给您什么交待，可是这段时间的费用，那好说，王爷说个数，我身边不够，还有三哥，三哥的不够，还有家姐，和姐夫…”乐陶冷冷的问道。
“你闹够没有，都胡说什么，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萧霆被乐陶气得脸色铁青的说道。
“呵呵，我闹，我胡说，好吧，王爷，请说什么事情是我能为您做的。”
“回去后不要听信传言，相信我，等我的消息，有事情解决不了让人传信给我。”萧霆缓了缓，神色平复后沉吟了一会说道。
“传言不可信，我明白，我更懂得了权力是个好东西，人人向往，平安信是王爷传的吧，王爷早就知道家姐病危吧，呵呵，王爷要置我为无情无义之人，王爷可曾想过我的心情。也是，王爷是什么人，又怎么理会我这样的小人物的心情。”
“乐陶，我不是，你听我说。”
“王爷要说什么，呵呵，王爷要我等什么呢，难道王爷是想亲手把我献给你那太子弟弟，呵呵，王爷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心，没算得家姐在我心中的地位。王爷也许又算错了，小女子与太子殿下不过是两面之缘，如今太子身边美人众多，你说他可还记得我否，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们同出一父，想必思维都是一样的，你说我这颗棋子能有多大的用处，怕是会让王爷失望了呢。”
乐陶讥讽的看着萧霆，让她相信，她就是信了他才到这一步。她再难忍受，怒意滔滔不绝。看着他的脸上由黑变红，由红变白，最后青灰色。一大段话说完，心里总算是畅快了些。
实在是受够了他的假惺惺做戏的样子，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青年，就这么虚伪，把她一个奔三的女子玩弄于掌心，真是让她忍无可忍。
“乐陶，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我怎么舍得做伤害你的事？”看着萧霆一脸苍白懊恼的样子，乐陶心里更舒服了。
“我想王爷什么样不重要，王爷敢说王爷不是这么想的，不是这么做的，不是还在犹豫什么时候把我送给太子才合适，王爷没说，可是王爷让人看守我，幽禁我与王府隔断我与家人的消息，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王爷的心意乐陶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王爷想要的我做不到，我要王爷也做不到，还请见谅。”
萧霆看着面前像一只小兽一样张开身上锋利的刺并刺向自己，他知道如果这次他解释不清楚，他和乐陶此生再没了机会。
这个女子，生性坚韧又重情，目光犀利，只怕自己说了一句假话，她都会掉头而去，再不相见了。
难怪她最近都是淡淡的，客气而疏离，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有些怪异，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她猜出了自己的最初，可是自己没想到自己掉进去了，乐陶她没猜出结果，他现在实在是烦。萧霆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做到床边的踏脚上。
“乐陶，这些话我就说一次，我希望你能信我，最初的确是因为四弟我才留意你的，去山东也是因为他的请求。可是那次你醉酒后，一切都变了，你生气是应该的，我本有错在先。不放你离开，我只是怕你一转身，我就再也见不到你。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你总有一天发现会生气。”
“您是王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乐陶讥讽的看着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请你信我。藩王不奉诏不准进京，不准随意离开封地。就是去山东，也是奉旨巡查山东各省漕务。我是收到你姐姐生病的消息，也一直关注，路上我私下里给她报了你的平安。我只是怕你回到了京城，我就再没了机会，你父亲他，如何会舍了给你三姐增加筹码的机会。这也是我不愿你和你三哥相认的原因，我只是想多守着你一些时间，等父皇寿诞时候一起进京，然后我去求父皇，把你许配给我。我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萧霆平静了面色，正视着乐陶。
“就算王爷说的都是事实，可是王爷可曾顾虑到我的感受，别的都不说，我只想问，王爷想如何安置我，为妻为妾还是做个通房丫头。”乐陶听了他的话是很震颤，一时间也难辨真假。
“无论什么，我最宠爱的一定是你。”
萧霆一愣，他没想到她会直接提出名分的事情。可转念一想，提出来才是她的风格。
她不会像那些闺阁女子，扭扭捏捏的，以前她不止一次说过不能与人分享丈夫。自己能做到吗，想到府里的美姬，他额头都有汗意了他还真没考虑过名分。
可用脚趾头想，父皇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娶她一个四品官的庶女做王妃的。他一直都在世家大族里给自己挑选，希望自己多一些助力。
“我不需要，如果做你的妾，你说我是不是还是服侍太子的好，将来混好了还可以弄个宠妃当当呢。换言之，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请王爷尊重乐陶，不要轻视乐陶。今日的话还请王爷忘了吧，看着我们相交一场的情分上，还请王爷放手不要再为难乐陶。”
乐陶就知道这个男人从没考虑过，宠爱，那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她简直是出离愤怒了。
“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另想办法。只是希望乐陶能等一等我。”萧霆好似没听到她冷冰冰尖刻的话语，只是盯着乐陶的眼睛问道。
“王爷，今日不知明日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如今话都说开了，王爷如果不介意，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朋友的关系好，你想夫妻还有离弃的，兄妹还有反目的，可朋友不会啊，可以想见的时候就见，可以一生都有联络的。”
乐陶真是很头疼，今天太多事，她一时很难消化。刚刚的大发脾气事后自己也怕，万一这个王爷发起疯来真就不让自己离开，可如何是好。
退一万步，即使萧霆是真心，可是他身边的美人如云，作为一城之主，如果他想要，天下还有什么绝色是得不到的。美人总是会迟暮，那时的凄惨是不可想象的，疯了的自己才会去凑一脚。
乐陶决定等回到京城就加紧把自己嫁了，小门小户的，简单平淡其实就是好。
“乐陶这是原谅我了吗?”萧霆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说。
“放开手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不是你常说的吗。你说是就是吧。”乐陶甩掉他的手说。
“我要回去整理东西了，王爷，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的感谢你一路来对我的照顾。”乐陶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你我不用这么生分了，我陪你回去，走吧。”萧霆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说道。
回到听雨荷苑，看着这个住了近半个月的院子，真有些舍不得。萧霆看着她眷恋的样子，忽然笑了。
回到房间，他把丫头都打发出去了，“乐陶，我有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他坐在床上说。
“说说看，如果我能做到的，我就会答应。”乐陶谨慎的看着他那狐狸一样的笑容。
“我只是想看你着女装的样子，还想听你抚琴。”他认真的看着她说。
“我当什么事呢，你又不是没看过，这没什么。只是你想听什么曲子？”
乐陶疑惑道，不明白他怎么会提这么幼稚的条件，可是她现在想要顺利的离开，就不能再惹他。
“夏荷，去把为姑娘准备的衣服拿进来。”萧霆朝门外说道。“还有我的萧。”
“是你弹的就好，很久没听你弹曲了。”他那种深情宠溺的眼神乐陶真有点承受不了，人虚伪到这个地步真是无药可救了。
很快夏荷就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王爷，都准备好了。”蹲身施礼说道。
“给姑娘梳妆打扮。”他一拂袖出到外厅去了。
乐陶任由夏荷和那两个丫头在她身上，头上，脸上，一顿忙活。也就一刻钟，就打扮好了。
夏荷端着铜镜，“姑娘简直漂亮的像个仙女了。”她啧啧称奇道。
乐陶撇撇嘴，要是仙女她还遭这罪，早就云游四海去了。她看了镜子一眼，她这一看也呆住。
那个烟波盈盈，肤白水嫩，樱唇如蜜，云鬓如云的女子是她吗，乐陶自来这个世界就从没好好打扮过。遇见萧霆后基本都是男装，如今这一身淡淡的蓝紫色纱衣，内衬月牙白中衣的女子，眉眼灵动的女子真是自己吗。
“兰心慧质清丽脱俗，北方有佳人，一笑倾城。和我想的一样。这些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我想你穿起来一定很美。”萧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赞叹的说着。
“多谢费心，这么好的衣服，谁穿了，都不会难看，人靠衣服马靠鞍吗。”乐陶一笑起身掩饰着说道。萧霆一愣，也不再说什么。
乐陶也不再说什么朝琴台走去，这两年，她的古筝弹得越发熟练，连字都写得好多了。没办法，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即是没机会回去，她就得努力融入这里的生活。难怪古人的琴棋书画都那么厉害，可能都是无聊的结果。
她看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很快就散到空中，这是她喜欢的荷花香，“王爷，乐陶弹一曲出水莲如何？”
“嗯，好。”
萧霆倚靠在窗边，乐陶这才发现他的衣服也换了，月白色外氅，蓝紫色的中衣，有点意思啊，两个人的衣服很般配啊，倒似现代的情侣装。可见这人还是有可取处的，很会哄女人。
调好琴弦，乐陶微微颔首，手抚琴弦，指尖滑动，一曲清丽，典雅悠闲的曲子从指缝中流出。这曲子不是很长，乐陶其实弹的不是很好，她只是想着自己住在一个荷苑，比较切合场景，才选了这个。
“弹的不错，恍如看到一池莲花出水而来的情景。”一曲毕，萧霆轻笑着说道。
“承蒙夸奖，乐陶愧受了。”乐陶听出他话里有话，她垂头敛目“王爷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要求不敢，只是想和你合奏一曲。”萧霆手持玉箫说道。
“好说，不知王爷说的是那首曲子，可是乐陶熟悉的？”
“我们第一次合奏的那曲。”
“好。”乐陶只想快连的打发他离开，不过是个曲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