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不容易才接进来,他岂能轻易的让她离去,幸好自己来的及时,不然这丫头搞不好就溜掉了。

乐陶不知道他转的什么念头,就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就再没理她。

“太医今天可是来了,说了什么没有?”

“孔太医每天都过来请平安脉,今个说一切正常,安胎药可吃可不吃,殿下啊,我不吃好不好,很难吃的。”

婉婷娇媚的软糯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很开心。乐陶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很无聊。

太子只顾着陪着婉婷说笑,问婉婷的起居,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太医又说了什么,看来很期待这个孩子。好像不记得屋里还有乐陶这么个人了。

乐陶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她看婉婷自是全副心思都用在讨好萧太子的身上,那里顾得上她。而夏荷又被叫去梅阁布置,一时回不来。

可怜她早上只是简单的喝了几口粥,折腾到现在又累又饿。乐陶以手支头,看着地面发呆,渐渐的朦胧迷糊。

“婉馨,怎么不说话啊,殿下问你话呢。”婉婷拉了一下乐陶的衣袖说道。

“什么?”乐陶猛然惊醒,茫然的看着婉婷问道。

“殿下,婉馨还小,初次入宫,不熟悉,有些紧张,您别怪她,我这个妹妹,自小就养在外面,我也没能尽到姐姐的本分,这回我终于有机会照顾她了。午膳就让厨房给加几个菜吧,改天再好好的为婉馨妹妹接风。”婉婷起身笑吟吟的对着萧子卿说道。

原来是问她午饭吃什么,乐陶笑笑说道。“民女不挑食的。宫里的想必都是好的,能吃到御厨做的菜,这是民女的荣幸呢。”

萧子卿早就用发现乐陶神游天外,酣然入梦的样子了,他心里好笑,这样的场合,亏她没心没肺的竟然能迷糊,要不是怕她跌倒出丑他还真不忍心叫醒她。

听着乐陶言不由衷的话他也不计较,只是笑道,“好吧,今天就这样,婉婷啊,你叫他们好好的用心的做,孤可担心这里的饭菜入不了你妹妹的眼呢。”

“殿下这话,让民女汗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最好的自然是在皇宫里的。”乐陶故意做出惶恐的样子紧张的起身回答。

婉婷笑着看着她和萧子卿,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吩咐下去。这时恰好夏荷进来了,乐陶可算找到救星了。

她低声问“收拾的怎么样?”

“回姑娘,都安置妥当了。”夏荷看着她神色复杂,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之后站在她的身后。

乐陶忙着对付萧子卿也没注意她奇怪的表情。

这时宫人也准备好了午膳,一时无话,前去用餐。

即使说是简单的午膳,大约也有几十道菜,盘盘精美,碟碟精致,看着卖相都很好。

只是,萧子卿即使在吃饭,眼睛也是总时不时的瞄过来一下。他不停的给婉婷布菜,可是又时不时的提点乐陶那个菜好吃,那个点心味道特别。

婉婷娇笑着的同时也会时不时的看乐陶一眼,然后也会说“妹妹,尝尝这个,妹妹多吃点。”她那眼神让乐陶如坐针毡。

乐陶不知道,婉婷究竟知道多少她这两年的去向和事情。对于萧子卿想要纳她为妾的事情,徐府应该是不能瞒着她,她想必早就知道了吧。

看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看不出对此事的看法。乐陶想如果是真正的婉馨,能做未来皇上的妃子可能会很开心吧。她会很用心的讨好婉婷吧。

乐陶真想大声的告诉她,自己不会进来和她争夺丈夫的,不要这样看了,再看我就吐给你看。

乐陶终于吃完这顿奢华的午餐,刚刚回厅坐下,就有太监传话,说外面有事找太子殿下。

“婉婷,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身体,需要什么就派人来说。和妹妹不要聊时间长了劳神,晚上我再来看你。婉馨,你就安心的在这住着,多陪陪你姐姐,缺什么就和你姐姐说,不要委屈了自己。”萧子卿闻言起身,说完后匆匆离去。

婉婷因为怀着身孕,支撑到现在也现出疲惫的样子,何况萧子卿走了,她和乐陶也没什么话好说,两个人相对无言。

沉默了一会后“婉馨,折腾这半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回头我再找你说话,明天我带你去拜见太子妃,你好好的休息。”

“那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婉馨告退。”乐陶随着夏荷由小莲带路去休息。

第二天,婉婷带着乐陶在一群宫女婆子的簇拥下,来到何卿然所住的朝阳殿。她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些人在了。

“娘娘,婉月殿的婉侧妃娘娘过来了。”一个侍女走到坐在上首正位的身穿大红正装的女子面前行礼回道。

“婉婷妹妹来了,快请进来。”

“妹妹给姐姐请安。”婉婷上前躬身施礼。

“打住,快扶你们娘娘坐下,这可不行,都说了,你有孕在身,不用行礼了。怎么老是不改,要是伤了肚子里的孩儿,那我可怎么和殿下交代?”何卿然笑盈盈的起身扶住婉婷。

“这位就是你家的四妹吧,哟,这模样长的可真是好,昨个就听说你宫里来了个神仙似的妹妹,你要是不来,我也会过去瞧瞧的。”何卿然亲热的拉着乐陶的手。

“民女婉馨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愿娘娘万事如意,青春永驻。”

乐陶在婉婷的示意下不情愿的跪了下去,这个鬼地方,这么一天,她都跪了多少次了。

“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用闹那些虚礼,还不扶起你们四姑娘?”

乐陶知道人家这是客气,不能当真的,还是磕了下去,果然她磕完头,旁边的人才扶她起来,而夏荷早被挤到后面去了。

“来,这个妹妹我喜欢,今个我亲自给你引见,以后可要好好照顾我这个妹妹。”何卿然拉着乐陶对着屋里的女人笑着说道。

“姐姐的话,我们那里敢不从,自是会好好照顾这个妹妹的。”大家都笑着奉承。

何卿然拉着乐陶挨着她坐下,乐陶不肯,“让你坐就坐,今个你是客人,按理是该这么坐的。”

“这位是你吴姐姐,她啊一向活泼伶俐,又会讨喜,最是得我们太子爷的欢心,你以后要离她远点,呵呵,这是小醋坛子。”何卿然指着坐在她下首的那个长的小巧娇俏的女子说道。

乐陶起身“给吴娘娘请安。”

“不敢不敢,连娘娘都不受你的礼,我那里敢,恕我身子不便,就不起身了。”吴可人摆着手说道。

“姐姐这话我不依,我那有那样,好像我是猛兽似的。”她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稚气的样子,可手却一直护着腹部。

乐陶已经被灌了一脑袋的太子宫中的信息了,知道这位叫吴可人,是户部御史的女儿,今年年方十七。也有身孕了,比婉婷小两个月份,不过才三个月左右。

“这位是刘氏,是瑾儿的生母。”何卿然指着一个身着淡蓝色褙子的,月白色长裙的女子说道。

通过何卿然的指点,乐陶一一的给各个娘娘行礼问好。闹了半天,终于可以安坐了,她听着这些深闺里的人谈谁家的女儿要出嫁,那家的脂粉更好用,心里很闷。

扫视屋里的这些人,要从长相上看,婉婷要胜出一筹,她那种美是牡丹花一样耀眼的美,即使怀孕了,也还是风韵不减。

吴可人是芙蓉花一样的清丽娇艳,天真活泼的样子让人看了可喜。那几个侍妾和有名分的大丫鬟,也是个个娇艳,位位婀娜,都是正值青春年华,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分胜负。

乐陶想起一路行来看到,那些还在稚龄的小侍女们,那些都有可能成为萧焕的妃妾。

上位坐着的这位女子,面色白晰,眉眼平常,身体微微丰满了点。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美艳,那么有气质,但是眼神精明,雍容沉稳。

就看刚刚那一出,就知道是个狠角色,是个伶俐剔透的人,不然太子宫如何会如此井然有条,表面看和乐融融,一派祥和。

“婉馨妹妹,这身段,这容貌,竟是只有咱们最美丽和最妩媚的婉娘娘和吴娘娘可以想比拼了,像我这样的就只能去厨下偷着哭了。”

乐陶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有人提到她,她一看原来是那个生了谨儿的刘氏正和何卿然笑着指着她说道。

“都好,不过是各有特色,婉馨妹妹胜在天然了。”何卿然笑着说道。

“妾那里能和婉姐姐的妹妹比,妾就是一个烧糊了卷子,人家可是殿下心尖上的人,我们可是连梅阁的边都碰不到的人。”吴可人一出口就是一股酸意,她说完,满屋子人的脸色都变了。

“吴妹妹,你此话何意?”婉婷脸色一沉。

“不可胡说,还不给妹妹陪个不是。”何卿然轻斥了一声。

“她啊,就是口无遮拦惯了,偏殿下就爱她这点,纵的都冒犯到客人面前了。婉馨妹子不要见怪才是。”

“的确是胡说,我与殿下从不相识,何来此话?我好好一个闺中女儿,不过是来看望家姐就被这样说,以后要如何自处?难道娘娘们的妹子就没入宫过,入宫就是殿下的人了?”乐陶做垂泪状。

“听她胡说,还不过来给妹妹赔礼。”何卿然拉着满面泪痕的乐陶好声抚慰。乐陶心里却是再想,这辣椒面可得少洒点。

“好了,是我错了,徐家妹子,我是个粗人,胡说惯了,你别见怪。”吴可人过来草草的道了歉。

只是乐陶的眼泪止不住,婉婷也就借此带她回去,“妹妹,别委屈了,都怪姐姐无能,不能护住你,让你受了委屈。”

“娘娘,你看你这都挺好,我今个就回了,免得娘娘被我连累。”乐陶拿着帕子擦眼睛,好家伙这真够辣的。

“说那里的话,你不能走,走了就落实她的话了。她不过是个粗人,平时就仗着这个,可殿下偏就好这口。”婉婷恨恨的说道。

“可是我的确是该回去了,来的时候也没说要住下的,怕父母挂心。”乐陶无奈的说道。

“你现在就走,可不是证实你的确是生气了?回去好生歇着吧,回头我打发人家去说一声。”

这天乐陶正一个人闷在卧室里,她看着面前那一箱子衣服和两匣子首饰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发呆。

她本就没打算过夜,不过就是带了一套应急的服饰。谁知道不止是过夜,还没有让她回去的迹象。

梅阁里盥洗妆奁都一应俱全,可是衣服就没有了,总不能穿夏荷的,何况她也只带了一套。乐陶出不去,就和夏荷商量联系晨旭给送一些过来。

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知道梅阁里的谁告诉了太子阁下,结果就是婉婷送过来这么些的物品。

“姑娘,侧妃娘娘派人过来了。”夏荷进来打断了乐陶的思绪。

“请进来吧。”婉婷的另外的一个陪嫁丫鬟名叫玉兰的笑吟吟的进来。

“给四姑娘请安,我们娘娘今个晨起就不是很舒服,太医扶脉后说让静静的休息,娘娘派我和姑娘说,姑娘身子也不好,就不用时时的过去看视她了,有什么事情会派人过来请姑娘的,请姑娘自己好生安歇就是。”玉兰给乐陶先行了礼,然后说道。

“没能好好的照顾娘娘,反倒让娘娘为我操心,婉馨甚是不安,你和娘娘说,我一切都听娘娘的。”乐陶淡淡的说道,她还不高兴了,自己才闹心呢,想走都不能走。

“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奴婢告退。”夏荷把一个荷包塞给玉兰并一路引着玉兰出去。

番外,风住尘香 好梦由来最易醒

乐陶打量了一下那个牌匾,“风驻尘香”这家咖啡店老板还挺古典,取这么个名,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宋朝女子李清照的《武陵春》中的一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只不知此风驻是否为彼风住。

乐陶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七月的天,热情似火,好在此间空调大开,冷气很足,室内阴凉如秋,隔绝了外面炎炎热气。

正琢磨着,忽然感觉有人过来了。乐陶转过头,呵,好一个时尚的摩登女郎啊。啧啧,全身上下那真是色彩斑斓。上身米色的紧身吊带,下面一条短短的炫蓝色牛仔裙,短的只可刚过臀部,脚上一双细带的金色约5寸跟的凉鞋。手里银色的皮包。头发挑染成亚麻带金。脸上妆容精致。

应该就是打电话约她的人呢。只是这眼神,不可思议,有点恶狠狠,羡慕,妒忌,渴望,什么都有一些呢,让人心里不舒服。

乐陶还是晃着那杯冰冰的水,低头看看她自己,还是老样子啊,一件白色真丝缎的无袖唐装,黑色同质料的唐装长裤,黑色秀百合的平底真丝麻面布鞋。长发盘起用根乌木的簪子随意的挽住,她的脸估计也没什么问题,还是那个疏眉淡眼,素面朝天的乐陶。

看着她走过来,到了面前,乐陶点头示意她坐下。

“摩卡咖啡加冰”。她对过来的服务的服务生说。

乐陶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也在看她,乐陶不说话,只是拿着那杯冰水晃晃,很快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说了声,“请慢用,”就退到一边去了。

乐陶还是不说话,那女子就是一个劲的打量她。

“你知道我是谁吧。”她捺不住了终于开口了 。

“哦,你是谁?”

唉,年轻啊,沉不住气,乐陶当然知道她是谁,不然能让她坐下吗。

她又如何能不知道她是谁,倪雅,易超的新任22岁的女秘书,当时录用的时候还是乐陶点的头。

“我是倪雅,易超的秘书”。

“知道了”,乐陶微点了一下头,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而我怀孕了,所以我没办法才来找你。”倪雅急切的说道。

乐陶微低着头,晃着那杯已经不凉的冰水,她看乐陶没反应。

“你不好奇这个孩子是谁的吗?我和他是两情相悦”。

乐陶继续晃那杯有些温度的冰水,“不好奇。你和谁两情相悦,那是你的私事。”乐陶看着她那鲜红,墨黑,五色斑斓的指甲然后抬起头说道。

“你,你,可是易超是孩子的爸爸,我希望你能放弃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她大声的说道。

乐陶冷冷的笑了一下,虽然她还能保持表面的冷漠淡然,可是乐陶的心却狠狠的痛了一下,感到很悲凉。

种种的风言风语,看来,眼前的女子并没有骗她,看来他终于背叛了誓言。他们是两情相悦,那么她呢,她和他算什么呢。

什么是彼此的唯一,什么完美,打破了,不过是一堆稻草一样不堪一击而已。

“为什么要放弃,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婚前风流,逢场作戏很正常的。孩子,嗯,这是个问题,如果你能证明这个孩子是易超的,那我认了,呵呵,你想生也可以,只是生出来我来养如何?”

乐陶笑嘻嘻的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小女人。熟悉乐陶的人都知道,乐陶就是这样,越生气笑得越灿烂。

“别急,别急,要不来杯水,有了孩子是不能喝咖啡的,不然会畸形啊,那样你生了,我可不认呢。”乐陶灿灿的笑着对那个挑战她的女孩说。

那个女孩用好像看怪物的样子看着乐陶,乐陶笑着可是心里其实已经怒火冲天了,竟然不止是上床,而且还有孩子了。可是她如何能示弱呢。人家要抢的是她的未婚夫,虽然从现在起他已经不是。

她只是愣了一会,就笑了,挑了挑描绘得细致的眉毛,气焰嚣张的对乐陶说。

“难怪易超不要你,看看你老气横秋的,连他和别人的孩子你都肯养,你简直是丢女人的脸。哼,超说,他只爱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噢”。老气,的确没有面前五颜六色的女人青春。丢脸,可能,现在做小三的都不丢脸,因为没脸没皮吗。难怪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接着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生气了,生什么气呢,如果是真的就是气死又如何,如果不是她岂不是白气。

乐陶收起笑容,漠然的用带着怜悯的神色,看着那个青春灿烂的小女子,年轻好啊,胆子大啊,做小三都可以打上门来了。

“我要给他生孩子,我要和他结婚。他离不开我。”小女子愕然的说道。

可能被乐陶忽然变冷淡的神情给弄糊涂了。有点迷糊,难以理解吧,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和撒泼呢

“其实,你找错人了,我和他,虽然有婚约,但是还没结婚,你这些应该和他说,而不是我。你也请放心,我对别人的孩子也没兴趣。你是易超的秘书,那就更该知道我也很忙,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乐陶拿起手包,的确是有个销售会议要开的,安静的看着这个为情所困的女子说道。

“你没什么说的吗,他不喜欢你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要走,你是怕了吧,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激动的说。

乐陶重新坐好,怜悯的看看她,之后拿出手机,熟练的播出一串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我,乐陶,马上到我这来一下,接你未来的老婆孩子,百年老街的风驻尘香咖啡屋。”

乐陶清冷的嗓音在这个夏天里一如既往。“你不明白,我更不明白,她说她叫倪亚,你的解释该给她不是我,而且我什么都不想听。”

放下电话,接着看向窗外,外面是阳光灿烂,花红柳绿,乐陶的心中却是一片荒芜,冰天雪地。慢慢的喝着那杯变温的水,听着小女子的手机铃声,听着她撒娇的语气,她的声音散在风尘里,很近却是听不清。

乐陶不想回头,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到那道得意的目光。知道到了她到了该舍弃的时候了,无论为了他还是她。

只是为什么脑海里还回想着易超的话 :“世间繁华,红尘万丈,我会与你永远相依为命。”

为这一句话,十年来,千难万难,乐陶都没舍弃,与他纠缠至今。没想到不过只是出差到另外一个城市去了半年,回来后迎接她就是这种局面。相依为命,只能是两个人的事,多了个人还怎么能靠到一起来。

骄傲自信的她也会有今天,也明白了那些个熟识的人都明的暗的暗示,只是自己从来都不肯相信,呵呵,乐陶不觉低笑起来,看着倪雅惊诧的眼神,乐陶却什么都不想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来时,一如平常一样的儒雅,看着娇俏阳光的女子,大声的打着招呼并扑了过去。看着他紧张的推开那个女子,日常温和带着凌厉目光,现在却满脸尴尬的看向她,

乐陶就彻底明白。即使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么一切也都成了过去。

乐陶知道自己的眼睛很娇嫩啊,何止是容不了沙子,即使是一粒灰尘也会使她泪流满面,可是今天这么大的一颗女沙子,却让乐陶朝他微微笑了笑。

一笑,了却十年的牵绊。一笑,了却万千恩怨。

“乐陶,别听她胡说。我们回家,我给你解释,你要相信我。”那双她牵了十年的手,紧紧的拉住乐陶的胳膊。

乐陶轻轻叹口气,忽然间觉得这世间一切的执着都没有了意义。父母早逝,身世飘零,一直以来冷眼看世间一切,多年坎坷的经历使她变得冷淡无情。如今唯一最亲的人选择背叛了,想来是命里注定自己就是个孤魂野鬼的命。

无论什么原因的背叛,她都无法接受的,还是好聚好散吧,何必伤人伤己。乐陶下了决心拿起包,掏出百元放在桌上,对那个男人说,“这餐我请了,你的问题自己解决,我下午还有个会,走了”。

“陶陶,不是那样的,听我解释”,易超拉着乐陶的胳膊,慌张的说道。

乐陶尽量保持平静,“这么多年,难得看你这个样子,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其实你该明白,凭你我的感情,只要你和我说一声就好,何必让她来找我,我有如此不堪吗?”

乐陶挥掉他的手,轻轻的掸了掸那不存在的灰尘。乐陶心里真的觉得他的手很脏,摸了别的女人的手啊,有想吐的感觉。

保持优雅安静,只为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转身离开,不再回头,听他焦急低喊和恼怒的低斥,听到那个小女子一声惊呼,听到他安慰着让小女子慢慢的坐到椅子上,听他叫“乐陶等一等,”却没有追上来,乐陶的心终于沉到湖底。

走出风驻尘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那个武陵春的下半阙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五十四 人隔千里 悠悠朗夜故人来

乐陶懒懒的窝在太师椅里,整个人都缩成一团。那天吴可人撒泼让她很郁闷,后来听夏荷说,吴可人被萧焕罚了闭门思过,她的头更大了,平白的就成了靶子,她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本就喜静,如今要陪着婉婷说话,还要见那些来看婉婷的贵人,每天小心谨慎的说话,她真是又烦又累。

一想到很烦,还得摆出笑意盈盈的很欢喜的表情,她就闹心。想赶紧出宫,婉婷就是不吐口,她又谁都联系不上,这实在是一种无言的折磨啊。

现在萧焕又因为衣服让婉婷对她也不满啦,如今是安静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的安静,怎么能让人安心呢。

发了半天的呆,然后自己躺下了,让夏荷也早点睡,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别的人她都不在意,可是婉婷是晨旭的亲妹妹。婉婷与她,本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萧焕提议,以她们本身的身份地位,一定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

现在她看不到萧焕,如果可以,乐陶很想暴揍萧太子一顿,他是真脑残啊还是故意的,这样一来,就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了。

太子宫中的人明面不说可私下来窃窃私语的可不少。如今连婉婷都对她有了敌意,他可真够狠的,想这么闹成事实,她再也不能嫁给别人。

萧子卿根本没提食疗的事情,由此也看出,那不过是他把她弄进来的一个由头罢了。

这几天每天早上乐陶都准时过去给婉婷问安,然后陪婉婷聊天,下棋,见萧子卿的各色女人。

而萧子卿可能是真忙,她们白天匆匆见过几面,却连话都没说几句。即使这样,不过是准备一些衣物就让婉婷恼了。

乐陶相信要是她处婉婷的地位,以她的心力,早就死翘了,这里的女人放到现代社会,那绝对都是谍报处的精英。

乐陶合目躺着,脑海中回想夏荷的话。夏荷听打扫的丫头说,梅林是早就存在的,可是这个梅阁却是太子两年前建的,里面的所有的布置都是太子亲身挑选,阁内的布置都是太子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