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写什么?”他凝着她好奇的问道。“你心里已经有了可取的战略部署了吗?”下午他们在商量战略方针时。她一直只是认真的在听,从始至终都没发过一句言,他就觉得奇怪了。因为这实在不符合她的个性。不过一回来,她就往书房走,他就猜到她有主意了。所以,不等她动手,他先为她研墨。

“你当我是无所不能的女超人啊!”飞雪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回道:“我在那边也就是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里,二十多岁,长得比别人聪明一点,漂亮一点,运气差了一点的女商人。我既没当过兵,打过仗,也没有经历过战争。你说我能对战争有什么好的见解呢?”

白慕寒不自觉的颔首赞同。她说得对。打仗本来就是男人们的事。或者是因为她给他们的惊喜太多了,所以他不自觉的就会产生了不该有的希望。事实上不知从何时起在他的心里,她就是无所不能的!当然他刚刚知道了她不通韵律这一项,这说明她或许真的是一个普通女人。思及此,他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愉快和安心。

“不过,我们那边怎么也有了几千年的历史的积累,里面也不泛有各种时期留下的精典战役和策略。我只能将我所能记住的一些有关战术的知识写出来给你们做参考。至于有没有用,要不要用,要怎么用那就要靠你们结合实战去分析了。世上不可能有两场一模一样的战争发生,所以咱们能借鉴先人的经验,却不能借鉴别人的战略布防。”

飞雪缓缓道出她的目的,她能为他们做的也仅此而已,说完,她摊开宣纸,提笔飞毫急书。他一边研墨,一边认真阅读。她写一句,他就读一句。有不懂的新奇词汇,他问,她答。

他们下午已经商量好分工计划。因为暂时干戈未起,敌方并未正面出动。所以稳定民心就是当下的一大任。他们一不可以有太大动作的军事调遣。二不能让现在的局面有太明显的变化。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

云堡主身为南王,理所当然由他调云家军做好海御的防范措施。

事实上二十年前他们已经与南临交过手了。当年就是玉虚子与云堡主曾经合力对付他们的。不过除了知情的玉虚子外,别的人都以为那只是一伙非常强势的海盗。而那伙海盗最强之处,就是他们有一支夜间出动。令见识人肉眼看不见的鬼军。

毫无疑问,那只鬼军就是南临王手中的王牌。所以能捉小鬼的玉虚子自然不能离开云家堡。

皇帝自然是要回到金殿掌控大局的。

白慕寒当然也要尽他西王的职责,集合西部的队伍前来听云堡主的调遣。

身为大将军的墨翌涵当仁不让的成了统军主帅。不过他得先赶回去集结兵马,然后暗中将队伍开过南方来。

金元留下做调度。也就是调和各方势力的工作。本来这工作是飞雪要争取的,可是他们都不要她留在前方,所以一至给她否决了。

飞雪则只能担负起粮草及军需装备的重任。也就是后勤工作。这点对于她这个已经掌握了天依国大半经济命脉的人来说,并非难事。难的是,她必须得跟那些朝堂上的大臣打交道了。因为事关国事,她就算是要以私人的名义出钱出粮。可是也得通过正规的渠道才能将粮草运往边疆。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扣个意图不轨,私通敌国的大罪。这种冤案历朝历代举不胜举,她自然不会重蹈覆辙,给别人留下马脚。

除了玉虚子和金元留下来了之外。其他 人天亮后都要离开云家堡,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各斯其职了。因此飞雪才会趁着有时间将她有限的知识默写出来。尽她最大的力量来帮助他们备好这场战。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一个钏,两个钟…直写到半夜,她已将她脑海里面储存的有关海战攻防方面的知识,具无细腻的全部写了出来。

看着那洋洋洒洒几十米长的巨著。不光白慕寒瞠大了双眸,就连飞雪都盼大了凤眼。她自问一身不太关心军政历史那些事,可是却不知她的大脑中竟能搜索出这么多有关战争的东西。

她放下笔,轻轻转动酸软的手腕,非常自豪的点头自赞道:“不得不承认,我的大脑似乎真的很好使!”

何止好使?白慕寒望着她所写的那些东西惊愕又激动的问道:“雪儿,你们家一定是将门世家吧?”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如果真如她所说她只是普通商人,而她竟然能在短时间内默出如此多的精辟战术。那么他只能说她是神,非人!他敢保证,就是墨老将军看了她的这些东西,也会将他当神来参拜!

“不是,我们家世代经商。”飞雪很肯定的回道。知道他无法了解,她好心解释道:“你没去过我们那个世界,所以无法理解。在我们那里,早已没有所谓的世家传承。像这样的知识只要你想学,又有足够的记忆力,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的。包括下田种地的农民。”

是吗?真有那样的世界吗?白慕寒不相信的轻轻摇头接道:“你也会种地,可是你并非农民不是吗?”

“哈哈,你真聪明!”知道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世界,无论别人怎么解释,他也是无法了解那里的情况。所以她放弃了。“你觉得这些东西有用得着的吗?”言归正传。

“当然,太有用了。”白慕寒肯定回道。他兴奋的指着就近的几处方案道:“像这个海事防御措施,还有这种海上做战术…这些都是我们现在可以借鉴的。”

“有用就好。”见他那万事皆淡的面上,呈现出如此激动的表情。就知道他所说非假。她也欣喜的笑了。“你把它卷起来,明天我们离开前交给我爹和师伯吧!”

白慕寒看了一下窗外,都已经四更天了。习惯早起的人都该起床了。

“我现在就拿去给他们,有些新鲜的用词虽然你已经做了注解,不过我觉得口诉可能更清楚。”他从墨迹已干的那头小心的卷起。

“也好!那我先回去洗洗睡了。”飞雪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眼睛转身离开书房。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她得赶紧睡一觉。不然明天就没办法赶路了。

…………6

“咚咚…三小姐!三小姐!”

谁那么讨厌啊!她才刚刚睡着就被人吵醒了。

“吵死了!”某嗜睡的懒女连眼都没睁,怒吼先出。门外的声音猝然停止,某女转个身继续睡。

三十秒后,门口的叫声再起。

“三小姐!老爷让奴婢问你是不是跟姑父一起回京?”丫头鼓起勇气将话一次说完。她想小姐肯定能听见吧!

回京!惺忪的眨眼猛然睁开。她真是一躺在床上就什么也能忘啊!翻身跃起,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足够保暖的衣物。然后就着刺骨的冷水洗漱了一番,前后总共花了不到两分钟。是平常的三分之一时间。她顺手拉过一件披风,开门冲了出去。

“现在什么时辰了?”

门口的丫头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小姐,怔了一瞬才回道:“晨时刚过,姑爷他们已经用过早点,在书房等小姐一人了。”

某女脸色立变。死定了,她最讨厌扩浊迟到,以前为迟到的事,她可没少惩治那几个不知道守时为何物的师兄。这回她自己迟到了,被他们罚回来事小,最主要的是她丢不起这个人啊!

“小姐这是您的早点,你要现在吃吗?”

飞雪看了一眼丫头手中端的点心“给我就行了。”说着她已经从她手中接过来了。“你去跟他们说一下,我随后就到。”说话的同时,她的嘴里已经包满了点心。转身进屋,随手将早点放妆台上。

嘴里嚼着东西,双手开始动手收拾包袱。原本以为他们要在云家堡住上三五天,他们之间才能达成共识。却不曾想,只用了一天时间,问题就解决了。早知道他们的效率那么高。她根本就不用将包袱打散了。

丫头刚离开,白慕寒就到了。看着屋内那手忙脚乱的女人,白慕寒眼睛都笑弯了。他就知道她会这样,在卧龙山庄住她的隔壁时。每天早上听宝宝叫她起床那感觉简直就是一种享受。那时他就在想,如果没有人叫醒她,她会不会一直睡到天黑呢?

这个答案在他们来锦江的一路上,他已经得到证实了。在马车上那几天,除了吃喝拉撒外,别的时间若不是他硬接着她说话聊天。他想她会一直睡,一直睡的。如果说她一直是个嗜睡的人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最奇怪的是,当她忙起来的时候。她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会叫一声累!就像昨天夜里,她一直在书写。若不是写完了,她估计就算是写到天亮也不会想到要睡觉这事上来。

她就是这样一个无法令你不注意到她,无法不为她心动的女人!轻叹一口气,他推门进去。

“雪儿,好了吗?”

“嗯!”嘴巴及双手都不得空的人只能点头应和了。他抢过她手中的东西,代她收拾。“你坐那边慢慢吃,他们正在研究你写的那些海战实录。没那么快抄完。”

“呃!”咽下嘴里的早点,瞪着眼问“刚才那丫头怎么说你们在等我?”

“你爹估计是想留你多住几天吧!”

“是吗?”害她白操心一场。

云堡主和老狐狸看了她写的那东西后,那惊讶的表情幸好没看见!不然这丫头一准会吓得逃跑。很显然她想要保留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云堡主是耿直,但他可不傻。他那成天被关在笼子里一样的女儿能写出这样的怪呢!

如果他不主动问,他们自然不好告诉他。可是既然他开了口,他们也不能再骗他。因为他是主将,让他知道全部事情的真相,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过云2堡主不愧是令他佩服的世家之主。他知道真像后并没有因雪儿的身世而对她有所埋怨。相反,看他的神情。他似乎更加珍惜这个失而复得,来之不易的小女儿了。

“云夫人和云思雨已经被送走了。你想怎么做?”

“这么快啊!”她还想着再去吓吓云思雨呢!

“嗯,你想好要让她们受什么刑了吗?”再在就算要给云思雨上凌迟之刑也没关系了。因为他们不必担心云堡主会找她要人了。想想刚才如果不是老狐狸拉住,云堡主在听到云轻雾体内已经是云思雨那一刻,就已经下令将她处死了。

“受刑?”这个词她怎么听都觉得残暴又血腥。不自觉的她耸起了鼻梁。“我只想让她们受到惩罚,不用见血,也不要鞭打的那种。你有什么好建议?”

“不见血,不鞭打的惩罚?”他蹙眉摇头。恕他无能为力。他惩罚人的办法一向干净利索,一剑了事,永决后患。可她不喜欢血腥和屠杀。

“嗯,我觉得那种没创意的虐人方式,不足以令她们赎罪。”她阴沉沉的说道。

那语调,那神情差点没让白慕寒晕倒。害他都要以为她是不忍心下手呢!却不知道她比他想的更邪恶。突然想起当初她对会邵家那恶妇时所想的办法,那也的确是比单纯的鞭打的要狠上许多。当时他们可真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不丢她们去妓院?”他想对女人最狠的莫过于此了吧!却不知他的话音没落,立刻收到一记白眼。

乍听从他口中吐出妓院两字,一股莫名的怒火犹如隐藏已久的火山一样瞬间喷发了!“哼!”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怒道:“你是不是经常去那种地方,所以张口就来啊?”

被岩浆喷到的白慕寒似乎连避难都忘了。就那样愕然瞠眸的盯着火山。眼神里面充满了茫然与无辜!他不是在帮她出主意吗?那火怎么引到他身上来了呢?好半晌,他才为自己辩护:“我没有经常去!”显然这样的解释不如不解。

“没有常去?那就是说偶尔会去了?”声音越来越冷,语气越来越凌厉。一向冷静的她,现在明显失控了。自然也没在意为何以前不会这样?她只知道她现在想到他跟别的女人滚在一起,她就恨不能咬死他。

白慕寒明知她误会了,他想解释,可是她却不给她机会。

“哈,我这不是废话吗?”突然她冷笑一声,嘴角一撇讽刺道:“像你们这样的男人,哪个不是从小在烟花之地滚大的呢?”

看来不光男人有独占欲,事实上女人的独占欲一点也不比男人的弱。现在就是典型,不知道是谁当初让人家娶十个八个回去生儿子的呢?如今只因她认定他是她的了。所以,连前帐都要翻了。

“雪儿,是在吃醋吗?”显然白慕寒并不笨。而且反应还相当的快。他立刻就找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并喜滋滋,乐呵呵的问道。

晕,她刚才在干嘛?脑子里面闪过刚才那些激烈的言辞。老天!那些话真的是她说出来的吗?她什么时候变成怒妇了?“呃!扯远了。”某女急忙转过身去,掩饰自己无意间泄漏的感情。

“哈哈,雪儿放心。虽然你屡次建议为夫多多娶妻纳妾。但,我可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的哦!”从她身后轻轻拥她入怀。某白姓男人终于搬回了一局。原来以为她只是贪念他身体的温暖,受不了他的屡屡挑逗才会松口接受他的。却不知原来她已经开始在意他了。这怎么能不叫他又欢又喜呢?

“真的?”虽然不信,可是她依然要确认一下。以前他不是她的,所以他爱娶妻纳妾那是他家的事。她当然管不着。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陷进去了。同样的错她决不会犯第二次。

“雪儿觉得我会骗你吗?”他的问话很轻松,同时也显示出了他的真诚。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拿出她最大限度的宽容“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了。”也追究不了。“可是从现在开始,你的周围三尺之内最好别给我出现雌性生物。不然…”不等她说完,他伸手捂住她的嘴。“没有不然,雪儿以前在我的周围三丈之内发现过除了你以外的雌性生物吗?”

“我是说在我没看见的地方也不行!”拉下他的手,她不给他偷换概念的机会。见鬼!她自认胸襟宽阔如海,可是一遇到这种事,那如海的胸襟怎么就突然自动萎缩成毛细血管了呢?她想不明白?

她有点怀疑那个云小姐的娘,是不是真的如她猜测的那么爱云堡主?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后,真的能做到将男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去吗?这个问题真的值得深思。

知道不给她解释清楚,她的心里终会有根刺卡在那里。而他当然不容许有任何东西隔在他们的感情中间。

“以前为了谈生意是去过青楼。可是那些女人身上的味道令我非常讨厌,那些主动粘上来的女人被我用内力震伤过几次后,她们看见我就会自动躲得远远的了。”此时的他非常庆幸当初没有因为她的刺激,就真的跑去娶妻纳妾。如果真那样做了,那他也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这么抱着她了!

“我答应你,以后就算是不做生意,也再不踏足那种地方。”

哪个女人要是听到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要还说不开心的话,奸肯定是骗人的。

飞雪也是女人,虽然她固执了些,聪明了些。可是总的说来她也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女人。更何况面对的是她已经交付真心的男人。这叫她如何不感动呢!

“我相信你!”她将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郑重说道。他反手握着她的小手。将他的爱意从手中传送给她。“我决定了,咱们回去后就结婚。”反正师傅他们已经为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

“不用经过宝宝那关了吗?是不是宝宝不同意,你也嫁给我了?”白慕寒兴奋得已经语无论次了。

宝宝会不同意吗?飞雪挑起眉梢,损他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顺着他的意,点头应声“嗯!”

“那还等什么?”将她的包袱往她怀里一塞,抱着她就走。

“喂,我刚才不是在商量事情吗?”

“那种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像她们那种过惯锦衣玉食的人,自然最怕的就是吃苦了。”

“咦,你现在怎么那么聪明了?”

“心情好,思维也就活跃了吧!”

是哦!合着那些各种各样酷刑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想出来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让她们吃苦还真不容易。凭着云轻雾的姿色,和云思雨在青楼的经历。我敢保证只要有男人的地方。肯定就会有人主动帮她卖命。”

她以为所有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吗?有了前车之鉴,他虽然不赞同,可是他也不敢乱说话。以免引火烧身。他随口回道:“那就将她们放到一个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地方去。”

“除了女子监狱,有这样的地方吗?”她兴致勃勃的反问。

“有,我记得在西部临近蛮区有一个村子,里面住的全是霜居的寡妇。她们一切都是以自给自力为主,听说她们与外界联系都是通过一根榄绳。每到特定的日子,里面的人将她们生产的东西从绳上放出来。然后写下她们需要的东西,外面的人根据她们的要求给她们换。”

“呃,真有这种地方啊!那些寡妇与坐牢又有何区别呢?”寡妇有罪吗?

“小姐,咱现在讨论的不是那些寡妇吧?”他真的是要败给她了。

“好凡将她们送到那里去。事实上云思雨不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寡妇吗!”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老爹,他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吧。还有那些无辜的女人,她们将要忍受这对母女的摧残了。不过相信她们那么多人,肯定能对付得了那对刁钻的母女才是。最多到时适当的报答一下那些寡妇们就好了。

“你觉得那里的习俗有可能更改吗?”

“你指什么?”他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

“就是寡妇不能再婚的习俗,你觉得有可能更改吗?”

“那里并不归我管,所以很难。”就知道她会同情心泛滥,他不好直接拒绝,唯有推托。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回报她们吧!反正那是后话。关键是要将那对母女改造好。

“你记住了让送她们去的人跟那边的人说清楚,不能让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帮她们。如果她们自己煮不了饭吃,就让她们饿死好了。”想想她们在卧龙山庄的所做所为,飞雪已经可以预见她们将要受的苦了。

一百一十章

一直趴在白慕寒怀中讨论着整人之策的飞雪不经意瞥到周围的环境有异。她连忙提醒:“喂,你走错路了吧?”“没错。”上方传来的答案干脆利落,脚下已然生风似的走得更快了。

没错吗?再扫了一眼四周“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云家堡有这样的地方呢?”

“因为我们已经出了云家堡。”回答仍是那么自然。

“你不是说他们在书房等着吗?难道他们在码头等?”

白慕寒不置可否。深幽的黑眸中一抹讦滑忽闪骤隐。哼!让他们在书房等着吧!

“我怎么觉得阴谋的味道呢?”飞雪仰望着上方那张越看越俊美的脸似笑非笑的问道。

“雪儿猜是什么阴谋呢?”他垂眸与她对视,嘴角微抿出一抹自然的微笑。

真有阴谋啊!

“你不会是想甩掉那师兄弟俩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别的。

“哈哈,咱们真是心有灵犀,雪儿也觉得我做得对吧!”白慕寒笑得无比灿烂。

灵犀个鬼,白痴也能猜得出他的小心思吧!

飞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过这男人笑起来真的是该死的好看。或者是因为很少看他这样灿笑的样子。害她几乎移不开视线了,“咕!”她的喉头竟然不自觉的咽去了一下。

“你真讦诈!”她连忙以相反的语言来掩饰自己的花痴形像。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以前他在她眼里也就是稍微过得去而已吧。

白慕寒将怀中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淡笑不语。就算他真的讦诈,那也是被他们逼的。

开玩笑,他又不傻。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可能让那两个对他老婆心怀窥觊之心的师兄弟再有接触到她的机会。万一她在路上被他们两一闹,心一软又改主意怎么办?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经不住那万一。聪明人肯定会直接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杜绝在外。等到拜完堂,成了亲。他们到时爱怎么样闹都无所谓了。

“雪儿想跟他们一起回京吗?”

对于跟那两个师兄分开走,她是没意见。

“可是这样连招呼也不打,似乎很对不起我爹!”

“没关系,云堡主能理解的。”他安抚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让云堡主拖住那两个家伙,他们哪里能脱得了身呢!

他们很快到了码头,他抱着飞雪跃上了一艘早已等河边的快船上。“开船!”丢下一句话,他抱着人径自往船舱里走。船没靠岸,本来就是保持着随时起启状态的。因此,他的话音刚落,脚下的船已经开始乘风破水而行。

“连船都准备好了,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到了舱中,他仍然紧紧抱着她。对她的话也只是挑眉一笑。不做辩解。

事实如此,也无须做解。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他的手不累,总这个姿势她的腰已经麻了。像是看穿她的心理,他双手一换,将她调了个头重新抱着。“这样好些吗?”“你…”她相当无语。

“你不是想这样一直抱着我回到京城吧?”

“有何不可!”回答得理所当然。

飞雪猛翻白眼,这男人真是没得救了。不过心底却情不自禁的涌过一股暖流…

船在他们寄放马车的港口停下,两人换水路为陆路。

一匹雪白如云的龙驹奔驰在行人密实的官道上。路上行人过客纷纷闪避承让,紧接着一匹血红似火,比之更国健壮高大的神驹紧随而至,呼啸而过。

道路两边还没从脱离马蹄的险境中回过神来,立刻又被那红马上的骑士的姿势给惊得目瞪口呆。竟有人倒着驾马赶路?显然前面那匹白色的马竟是开路先锋。这样的景观,让人无不感叹,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喂,这又是干嘛?”这人越来越古怪了。为了不让那师兄弟俩跟上,他弃车骑马她也不反对。可是干嘛要倒着骑马?而且还让追黑跑得跟飞起来似的。她敢肯定一路上看见他们的行人不会被这诡异的画面给吓傻才怪。

“这样你就不会被冷风吹到。”沉稳的声音中充满怜惜。“你放心,沁雪和追风不会有分寸的。它们不会伤路人,更不会让咱们遇险。”

沁雪和追风的本事她自然了解。只是,他的第一句话,简直比七月的太阳都要炙烈。令她的心肝竟然像小姑娘似的狂跳不已。转过脸,吸了一口冷气。将那燥动暂时压下去。

“来的路上,你去找马车之前也是这样抱着我赶路的对吧?”

“嗯”他轻应一声。嘴角轻轻晃动了几下。想当初他可是非常担心,她醒来后找他算账呢!想不到,事隔半月,他们在历经生死之后,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进展。这绝对是他当初始料不及的。

而他怀中之人,此时早已笑得眉儿弯弯,眼儿细细,面若桃花,唇角抽颤了。她的一颗经过缝合的芳心,给了一个如此贴心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现在是白天,我穿得也够多。你让我自己到沁雪那去。晚上你再这样抱我赶路!”虽然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过老是这样他也会很累的。

“可是我答应了你,要抱着你回京的。”固执的话语中充满了揶揄。

“可是我没答应啊!放我下来!”不容置疑的命令声猝起。

“唉,追风停下吧!”幽怨的吧息,追风闻声止步。前面的沁雪也不知是有顺风耳,还是后脑勺长了眼眼,没人叫它。它也乖乖停下来了。

至此,这段惊心动魄的行程变得正常些了。

与此同时,云家堡的书房内,墨翌涵和李欣瑞师兄弟两终于将飞雪的那份手稿给抄完了。

“云堡主,能不能将雪儿的这份原稿给眹收藏?”

皇帝的威风都耍出来了,人家能拒绝吗?

“当然可以!”云堡主十分不舍的将那份在自己手中还没捂热的手稿递了出去。又小心的收起皇上与大将军合作的手抄本。虽然内容同样,可是相较起这霸道刚径的字体而言。他还是喜欢看女儿那手绢秀中透着洒逸的特殊字体。

“雪儿怎么还没起来?”墨翌涵看了看窗外的太阳都快到正中了。

“老夫再叫人去催一催…”云堡主的话没说完,皇帝已经开口了。“她昨晚默书至天亮才睡下,就让她再多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