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撅嘴挑眉,露出不屑的神情!原来这老头比那流氓更加没用啊!那流氓上次都痛得要自杀了,这次也只不过是吓得晕倒而已,再看这老头,才这么两下,他连一个手指都没动他呢。他自己就已经吓破胆了!这下还有什么好玩?

唉,妈咪说过不能闹出人命。好吧!他不得不说这老头应该庆幸,他遇到的实在是一个心地良善,又听话的好孩子。现在这个好孩子只不过是想跟他玩玩。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心不甘情不愿的,宝宝举起小手掌在温老头胸膛上重重拍下一掌。

“噗…”温老头喷出一口堵在他咽喉的凝血。“呼!”一口气滑进到他的肺里,令他那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松弛。温老头虽然不至于立死,可是他的内出血,再加上宝宝刚刚那稍微重了一点点的一掌。他嘴里面的血就吐得个没完了。

宝宝讨厌见血,更不喜欢闻那股腥臭味。所以,他一直觉得用他们家的独家针法比较好。那样既不见血,又能达到很好的教训效果。就不明白,妈咪干嘛不让他随便用呢!现在好了,他什么功都没用,这老家伙就自己吐血了,望着地上那滩正在扩散的鲜红。宝宝在担心呆会他要怎么向妈咪交待?

都怪这死老头,他皱着漂亮的小眉头,捏着鼻子,伸手点了他胸前几外大穴。暂时止住他的血。然后一脸厌恶的撇清关系道:“你自己内出血,可不关我的事。你有心要害我,而我去救了你。所以,怎么算起来,都是你赚了…”

“宝宝!宝宝!”云妈妈和云爸爸大叫着冲了进来。“宝宝你没事吧?”

“外公,外婆!”宝宝背着小公主飞扑到外婆怀里。

“呜呜…”

“哇!…”

兄妹俩像约好似的,同时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凄惨哭声!

当飞雪他们飞车赶到门口时,正好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哭声!“我的孩子!”不等车子停稳,飞雪就已经冲下车了。紧接着温玉和第二次亲眼目睹了她瞬间转移的功力。再接着,他觉得白影一闪,车子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待温玉和跟着跳下车时,立刻便被随后追来的交通警察给堵住了。

“天啊!那个人怎么了?”交通警察惊讶的指着门口伏在地上的那个人。温玉和顺目看过,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正是给他通风报信的女人。

“快叫救护车!”他冲过去,欲将地上的女抱起来。“别动!”随后赶来的另一拔警察大声喝止了他的动作。温玉和怔怔望着一个警察跑过来试了刘秀丽的鼻息,确定她仍有气后,才将她抱上了最后面的一辆110警车。然后车子退了出去。往医院开去。

另一个警察却在检查现场,他带上手套,拿着地上的罪证——球杆仔细看了看。然后自然的从腰带上取下一副闪亮的手镯为温玉和带上。

直到感觉自己手腕上传来了冰凉的感觉,温玉和才猛然醒神!

“干什么?你给我带这个干什么?”他本能的问道。

“这话你留到警察局去问吧!”年青的民警冷冷的回道。随即又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你下手也太狠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将女人的头当球打…”

“你以为她是被我打的?”温玉和愕然的望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民警察。

“不是吗?我们刚刚接到一个女人的报案就赶来了。而你正好在现场。”警察理所当然的回道。

他想说那个交警也在场。可是当他转头看向那个与他同时下车的交通警察时。却发现他正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根本就没有打算帮他澄清的意思。温玉和立刻放弃了找他做人证,他淡淡的道:“真正的罪犯在里面。你们最好赶快进去看看。”虽然白雪夫妻两已经进去了,可是他仍然担心父亲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错事来。而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对刘秀丽下此毒手。

“你还有同伙?”警察意外的惊呼。然后就见他用传呼机呼叫总部派增援来。

他的同伙?温玉和更加是哭笑不得。如果真是他的同伙,他怎么可能会提醒他们呢?他开始有点怀疑,这警察的那身行头是不是花钱买来的。连最简单的逻辑常识都不懂也能当警察吗?这碗饭也太好吃了吧?

年青警察搬完救兵后,便不由分说的将他铐起来,并拉着他一起进了门。而那个看戏的交通警察也自觉的跟了进去。

……………

“宝宝,小公主!”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飞雪激动得泪光闪闪。“谢天,谢地!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随后跟进来的白慕寒猿臂一揽,将母子三人一起捞入了怀中。

云爸爸和云妈妈静静的望着他们一家人相拥半分钟后。才开口打破他们一家人的温馨。

“雪儿,现在要怎么办?”云爸爸指着那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仇人道。“他好像吐了满多血,再这样下去,不会死在咱们家吧?”

“什么?”飞雪与白慕寒同时应声看过去。然后再同时回眸看向怀中的儿子。大手松开,白慕寒将小公主从宝宝背上取下来。然后抱着她离开这个有血腥的地方。

“宝宝,怎么回事?”飞雪独自搂着宝宝,蹙眉询问。

“宝宝都已经吓得发抖了,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云妈妈立刻帮外孙回道。“哼!他竟然敢对我外孙下手。他这就叫报应。”云妈妈瞪着那个姓温的完全没有一点同情。

宝宝则心虚的用眼眸偷窥妈咪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发怒。才诺诺的用只有妈咪能听得到的传音功将事情进了一遍。当然,内容肯定是以过加工的。只有他无辜受害的部分。

“…不信妈咪可以给他们验伤。那个自称是爷爷朋友,却想要绑架我的老头。真的是吓破胆的。而那个流氓则是吓晕了。”妈咪不相信他,宝宝知道。可是妈咪也验不出伤不是吗?宝宝报着侥幸的心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是因为发现事情败露。所以被吓成这样的?”飞雪不急不缓的确认道。

宝宝不敢答应,只是低着头不敢抬起。因为他知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妈咪的眼睛。

飞雪双手捧着儿子的小脸,望着他的眼睛“臭小子,撒谎都不会。你也不想想他们要是事情败露了,第一个反应不是该杀人灭口吗?你要怎么跟人解释他们非担没有将一个小孩给灭口了。反而被一个小孩子吓得胆子都破了?你觉得这种事有人会信吗?”

宝宝立刻摇头。

“对了,你知道没人信就别乱说。呆会儿警察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他太知道了。所以他先前才会在外公外婆面前尽毁男子汉形像,表现成懦夫嘛!

“妈咪,您不怪我?”听到妈咪的提醒,宝宝不禁又惊又喜。妈咪竟然没有责怪他,反而要帮他圆谎。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傻孩子,妈咪为什么要怪你?在面对恶人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你完全可以再狠一点也没关系!”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担心他们兄妹俩。

宝宝开心的笑了。他就知道选错,他果然算是自卫。当然,他现在必须把故意放他们进来那部分给烂在肚子里,打死也不能说出来。

“这里是怎么回事?”警察带着人犯出现在厅门口,打着官腔问道。

云妈妈和云爸爸立刻迎了上去。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刚刚是我报的警。”云妈妈激动的上前拉住警察的手。指着地上那两个人犯道:“这两个人擅闯民宅,意图绑架我的两个外孙…”

“爸!你这是怎么了?”温玉和惊见自己的老爸正在倒在血泊中,血缘天性使他无法不露出关切之情。哪怕他的父亲是杀人犯,他也是他的父亲不是吗?

“快送他去医院!”他祈求的看向那个警察。

“你叫他做爸,他就是你的同伙?”警察瞪着眼望着温玉和。他果然没有抓错人。然后又转过头来看向云妈妈“是你报的警?门口被人打晕的那女人是谁?也是你们家的人吗?还有,他们是怎么进来?又是被谁打得吐血不止…”

一听他提到外面那个女人,云爸爸和云妈妈面色瞬间由青变白。飞雪是从墙头飞进来的,根本就不知道门口有什么女人。可是她看见自己父母的神色邃变,心里多少起了些警觉。

“警察先生,如果您想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我劝你最好先把这两个当事人送去医院。”飞雪冷冷打断警察的询问。“如果晚了这原本是绑架未遂的案子,就该变成命案了。”

警察闻言一怔。随即醒神。他转头对那位交通警察道:“兄弟,能不能麻烦你在这里看住现场等增援?”

“没问题,这里交给我好了。”交警拍着胸膛打包票。

“我先送他们去医院。”警察转头去扶地上的温老头。“你们都谁也不可以离开现场,在这里等着别的警察来给你们录口供。”警察非常认真的说完才带着疑犯离开。

飞雪看得直摇头,这种警察,真是令人无语。

“刚才那个飞车的人是谁?”民警走了,该到交警发威了。

“是我。”白慕寒抱着女儿从卧室出来。丢给交警一个驾驶证。“我急着回来救孩子。要扣,要罚随便你。车在外面没有上锁,你们随时可以开走。”

这人好跩!这是交警唯一的感触!

139

一周后,在双方律师和警方的协调下。云、温两家人进行了至飞雪出事大半年以来的第一次和平会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双方达成共识的会谈地点竟然是温玉和与飞雪曾经的小家。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位原本是亲家的女人一见面立刻便掐了起来。

“我一定要告到姓温的进监狱。”云妈妈望着墙上笑嘻嘻的女儿,双眸含泪的坚持。她会同意和谈,完全是以为雪儿的劝说。可是,当她再一次进入女儿的家,看到女儿的照片时。她的仇恨与愤怒也再度达到高点。

“彼此,彼此。姓云的也必须为他的作为付出代价。”温母同样不依不饶。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温氏没了,钱没了,儿子有跟没都没区别。现在连孙子也要被人带走。而这一切都是云家人害的。

“哼!我不怕告诉你,我老公打了那个女人最多只能算误伤。”事实上当弄清楚那个女人就是间接害死她女儿的帮凶后,云妈妈和云爸爸一点也不后悔挥出了那一杆。哪怕云爸爸要为此吃牢饭也无所谓。“而你老公是意图绑架勒索,并欲杀害我的小外孙。”云妈妈冷笑。

“你也说我老公只是意图了,那就表示他并没有付诸实施不是吗?你那不知从哪里骗来的外孙不是毫发未损吗?你拿什么告他?”温母故意将骗来的外孙说得又重又长。明显是在暗讽云家的女儿根本生不了孩子,哪来的外孙?“说到底,他也只是一时怒火攻心跑到你家去想找人理论。结果,也不知道你们用什么东西刺激他,令他肝胆俱裂。至今仍在医院的高危病房里住着。”

“那是他应得的报应,从你们联合起来害死我女儿那一刻。你们的报应就已经在因果簿上记下了。”云妈妈厉言相驳。

都知道两位母亲需要宣泄心中的怒气,所以大家只是听着并没有人开口劝阻她们。任由她们互相含枪夹棒的打着口水仗。知道两人都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发哑了,温玉和送上茶水。

“妈先喝点茶润润嗓子。”他只是习惯性的先递给云母。因为在他看来,岳母毕竟是客。却不知因此得到一顿亲娘的怒骂!

“你这个不孝子,你妈坐在这里没死呢?你叫谁做妈?我养了你三十年,简直是连养条狗都不如…”

温玉和尴尬的将另一杯茶放到母亲面前。“妈!您也请喝茶!”语气有点重,不然完全无法打断她的怒骂。哪知又惹来温母的一番炮轰。

“你只是什么语气?这是一个儿子该对老娘说的口气…”突然她的话像被人从中间掐断似的停在了半空。因为她的目光瞥见云妈妈正在咧嘴看他们母子的笑话。让人家看笑话可不是她要的结果。哼!她瞪了儿子一眼,决定将所有的怒气留到背后再与儿子算账。

“两位夫人请听我说一句。今天我们之所以会坐在一起,就是想将你们之间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以免下一次再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调解人之一的民警赵志伟起身说话了。对于云,温两家的恩怨从那次打砸事件之后,他便了解得一清二楚了。这一次的案子,也是他主动请缨从新同事手中接过来的。

身为资深民警的赵志伟说出的话,声音不大却是相当的摄人。见没有人反驳,他接着说:

“对于云先生伤人之事,当事人刘秀丽小姐已经表示不予追究…”

“她真说不追究?”温母激动的打断警察的话,明显不相信。

“是的。我们有刘小姐亲自签名的文件。”赵警察非常肯定的点头。由不得她不信。

温母的脸色顿时乌云密布,眨眼直接她的双目中已是雷鸣闪电。如果刘秀丽在场的话,估计会被她当场给劈了。她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骂: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不干脆一杆打死她算了。他们对她母子那么好,她不但给人通风报信的出卖他们。现在还敢私自放弃一个这么好的复仇机会。

正所谓母债子偿,不由自主的,温母喷火目光瞪向了那个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的可怜孩子。

“奶奶!”小孩被她吃人的目光盯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并讨好的叫道。

“别叫我!我不是你奶奶!”她不带感情的冲孩子吼回去。

孩子的鼻子一抽,双眸立红,如泉的泪水眼看就要决堤而出。可是他的小嘴却抿得很紧,非常坚强的不令自己哭出来。

“别给我摆出那副死人脸,要哭去哭你那没心肝的老娘去。”温母已经气得有点丧失理智了。完全忘了她吼的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而是她最疼爱的“孙子”。

孩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可是他仍然紧咬下唇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在坐之人都对温母的这种迁怒孩子的做法不耻,可是一时之间大家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特别是温玉和,虽然他决定不再管天天,可毕竟他也叫了他那么久的爸爸,见孩子被无辜斥责。他对自己老妈的行为简直无奈到极致。他正想叫老妈住口,令一个稚嫩的声音却先一步帮他解了围。

“温叔叔,我可以跟这个小弟弟玩吗?”同为孩子的宝宝见不得那个像老虎似的老女人欺负小朋友。

“当然可以。”温玉和毫不犹豫的回道。同时他惊诧于宝宝的胆量和聪明。看宝宝与天天年龄相仿,可是竟然不畏奶奶的怒气,敢在这个时候插话救人。孩子不问自己的父母,却开口问他。可见孩子知道问他这个主人才是最有效的。温玉和指着健身房说:“你们可以去那个房间玩。”

“谢谢叔叔!”宝宝开心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拉着可怜的天天就走。看见这个长得很像东方叔叔,个子又与忘忧一样胖呼呼的小孩,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与他亲近。

温母想要阻止,可是她没有张口就被赵警察给先发制人了。

“温太太,大人的事情请别迁怒孩子。别忘了孩子们除了受家长的保护外,更是受法律保护的。”严厉的警告她要是再乱对孩子发飙,他随时可以告她虐待儿童。

被警察当面教训,温母面色更加不愉。不过介于对方是警察的身份她不得不罢休,不过她无处可发的怒气。自然的又回到了云家人身上。她恨恨的瞪着云家二老。

云家二老自然也不会任由她瞪。四双利目以更加强势的目光反驳回去。顿时,空中又激起一阵无声的火花。

为免他们再一次吵起来,身为调解员的赵志伟连忙走到他们中间,隔开他们的视线,接着说:

“温太太你也不用太紧张,因为白先生和白太太已经撤销了对温先生擅闯民宅,意图绑架等罪名的控诉。”

话落,几道不敢置信的目光同时射向白姓夫妇。

温氏母子是惊讶于他们竟然撤销了控诉。云家夫妇则是惊讶于雪儿他们的自作主张。

“雪儿,这是怎么回事?”云爸爸沉声问道。“如果你是因为我打伤人的事,我记得我早就表明态度,我愿意一力承担。决不能将姓温的事混为一谈!”他就算拼着跟那老东西一起坐牢,也不能放过想打他云氏接班人主意的温老头。

“云爸爸。您先别激动。”飞雪连忙安抚心灵受创的老爸。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知道跟他们说了,他们连坐下来谈的机会都不会给。“我虽然撤销了控诉,但是仍然保有追究的权力。所以,您不用担心他们会再耍花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的你还想反悔…”不等飞雪说完,温母再一次火爆的打断她的话。

“妈!你够了!”温玉和用更加大的声音同样叱断了他老妈的话。不等他老妈回过神来回斥他,温玉和接着大声的叫道:“你们都别在争了。都怨我!所有事情皆因我而起!我害死了自己的老婆,害的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他跪到了云爸爸和云妈妈面前。神情坚定的道:

“爸妈你们有什么仇,有怨都朝我身上发吧!哪怕是将我剁了喂狗,我也没有半分怨言…”深吸了一口气,他痛苦的闭上眼“事实上从飞雪离开我后,我就一直盼望着,盼望着有谁能帮我脱离苦海。说老实话…”他沮丧的伏下头,声音开始轻颤“我想追随她去的。…真的好想。可是…我没用…我不敢寻死…我怕追上去她不原谅我。”温玉和终于将埋藏在自己心灵深处的懦弱,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当众表达出来“…更怕见到鲜血淋淋的她…”

他的这番肺腑之言令在场之人无不震撼!

温母只觉心里一阵绞痛,她从来不知道儿子竟然有寻死之心!这是事情发生后,她第一次为儿子心痛。她含泪将儿子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为了那个不能生孩子的女儿?值吗?显然,她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

云爸爸和云妈妈虽然没有因此而感动到原谅他,可是他们至少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伤害了他们宝贝女儿的男人,后悔了!这样他们的女儿是不是也该瞑目了呢?

做为旁观者的律师和警察们则对这个男人深表同情!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同时他们也决定要引以为戒!

震撼最深的当然是白慕寒夫妻。飞雪一直知道温玉和肯定会后悔,但是她没想到他的悔悟会有如此之深。原谅他吗?似乎从她接受寒那一刻起,她就将他完全放下了。不过,在灵魂深处,就算伤已痊愈,可是疤却已无法抹灭了。

白慕寒则是诧异于这家伙竟然会当众将这种事说出来!他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的话,就算后悔也该自己躲在暗处去慢慢品尝不是吗?不由自主的他探臂将身边的老婆拉入自己怀里。两道寒目更是愤怒的刺向了地上那个小男人!

“哼!”冷哼一声,不屑的嘲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虽然大家都奇怪这个惜字如金的寒先生会突然发表评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除了温母以外的所有人都赞同他的这个观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温玉和苦涩的重复。突然他站起来,做了两个深呼吸。打起精神慎重的道:“我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做个解释,顺便做个了断。”他回头冲自己的老妈深深鞠躬,认真的道:“妈,对不起!儿子不孝,让您老操心了!”

“不,玉和…”强势的温母面对儿子的道歉,终于是心软了。可是温玉和没有给老妈表达母爱的机会。他接着抛出一个足以令他老娘粉身碎骨的超级炸弹。

“妈,请听我说完。事实上天天真的不是我的儿子!”

当然,被这个炸弹的余力波及到的是在场所有人。不过只是一秒钟,大家就从这震颤中苏醒过来了。然后一致用奇异的眼神望着他。那只是像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说那孩子不是他的儿子,鬼会信吗?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事实上在刚认识天天的时候,我自己都以为他是我与哪位前女友生的儿子呢!”温玉和自嘲的苦笑“可是,当我见了孩子的妈后,就非常肯定那孩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呃!儿子,妈知道你也恨刘秀丽。你可以不承认孩子他妈,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天天叫你爸爸,你怎么可以说他不是你的骨肉呢?”这回反过来轮到温母急切的为孙子说话了。

“妈,你忘了是你和爸爸逼着我认他的吗?而我之所以会容忍他叫我爸爸,完全是因为我喜欢孩子。我的意思是说我和我老婆一样喜欢任何孩子。并不是因为天天长得与我像我才喜欢他。”

“我可是记得某人最讨厌孩子的吵闹!”飞雪情不自禁的脱口戳穿他的谎言。话一出口,她的腰上就传来了一阵痛楚。其实不用老公这样提醒,她也后悔了。特别是温玉和那炙烈的目光炯炯的射向她时,她已经恨不能将吐出的口水再吞回去了。“我是从飞雪的日记里面看见的。”她谎不择言的圆谎。

这就叫此地无银吧!

“是吗?”温玉和炙烈的目光不减,反而更具深意。他无视那双欲将他刮死的寒目,紧紧的锁住那个他越看越觉得神似自己老婆的女人。漫不经心的道:

“可是据我所知,我老婆是从来不写日记的。因为她非常自负。觉得她的大脑就有着强大的记忆,根本无需借助任何工具来记事。最主要是,她一向觉得日记就算隐私的代名词。既然是隐私那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而什么秘密一旦写出来了。那也就不再是秘密了。请问,白小姐您又是在哪里见到她的日记的呢?”

飞雪被他问得呼吸一窒!该死!她的嘴怎么那么贱呢!没事去接他的话干嘛!这个曾经与她相处多年的男人甚至比老爸老妈更加了解她的习惯不是吗?最不可原谅的是,她在接了腔后还傻傻的说出让他抓住把柄的话来。这简直是自找麻烦!

事实上她并不在意温玉和的想法,她在意的是…目光偷偷瞥向老爸。毫不意外,她收到了老爸质疑的目光。飞雪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她骗老爸说对飞雪的了解全是来自她的私人文坤。现在老板知道他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私密文坤…这下要怎么收场?思及此,她不禁冷汗直冒。

温玉和当然也注意到了云爸爸的反应。他的目光更显深邃,不等飞雪喘息过来。他接着又道:

“事实上我老婆不光对自己的隐私是这样的态度。同样的,设计到公司,同事的隐私。她也从来不会让秘书归纳如公司机要库的。所以,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白总经理。希望白总不吝赐教!”

不吝赐教!说得多诚恳啊!她已经能猜到他要问什么了。心知他是故意在火上浇油,飞雪恨不能将他的嘴给缝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她会毫不留情的点他哑穴。

握在她纤腰上的大手,轻轻给她按抚,示意她沉住气。她抬头看向老公,凤眸中有不甘,也有难得一见的委屈。没想到她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都说撒了一个谎,势必会用更多的谎话去圆前面的谎。现在她可是深有体会了。

白慕寒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扬起眉梢冲她眨了眨眼,将担子接了过来。

“温先生,你跑题了!”白慕寒淡淡的一句话,打破了温玉和意图逼供的阴谋。

“是啊!温先生刚从说要解决误会不是吗?”赵警察附和道。

事实上这里除了两个当事人和云爸爸,白慕寒外。别人都没有听懂他们俩在说些什么?什么日记公司的与他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关系吗?

“你刚才说到我和你爸逼你认天天。可是你怎么解释他跟你长得一摸一样?”温母终于在无意间做了一件令飞雪满意的事情。将话题引回到正题。

温玉和不禁暗叹,他是不是前世与老妈有仇。所以这一世才成了她儿子,让她有机会报仇。

“他为什么会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无法解释。”孩子又不是他生的,叫他怎么解释。“不过,据刘秀丽说。那个抛弃她的男人似乎与我长得很像…”

“什么长得像,她说的分明就是你。”温妈妈再一次抢过儿子的话,如鞭炮似的噼噼啪啪就算一通:“她说你当年非常青涩,不像现在这么成熟稳重。但是你的书卷气仍在。对了,你好像连真实姓名都没留给人家。还骗人家自己姓什么东西…不,是东方。”

“东方?”飞雪与寒相视一觑!不会那么巧吧?不可能,肯定是不可能!飞雪极力否认。白慕寒比她更不想相信。可是他的心却抑不住的汹涌澎湃起来。从看了温玉和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并非飞雪口中所诉之人。他相信他们之间肯定有误会,只不过是,他私心的希望他们之间的误会永远无解。

“她有跟你说够那男人姓东方吗?”温玉和激动的问老娘。

“你自己做过的事不记得吗?”温母非常不爽儿子竟然质疑她说的话“你知不知道为这事,你老爸差点找你算账。竟然敢随便改姓!”

他是不是终于得以沉冤得雪了?温玉和兴奋得有点不能自已了。他热切的望向白慕寒“白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把我当成那个东方了吧?”

他哪有?白慕寒剑眉紧蹙,不理他。

“不是吗?我记得当时你非常愤怒的瞪着我一言不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平反的机会,温玉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而且,你家小逸凡开口就叫我东方叔叔。”说着他冲过去将正玩得起劲的小逸凡给拉了出来。

“小逸凡,你认识东方叔叔吗?”

宝宝刚刚出来不知前面的事,也没有看到爹爹抛来的警告眼神。毫不犹豫的答道:“认识啊!”并自觉的奉送另一条免费信息“温叔叔跟东方叔叔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温玉和几乎是痛苦涕零的将宝宝抱了起来,远地转了几个圈!颤声叫道:“逸凡!你可是叔叔的恩人啊!你终于帮叔叔我洗清了跳进大海也洗不清的冤屈!”

“你要不要那么夸张啊!”飞雪残酷的打破他的梦幻“就算这世上有一个姓东方的人跟你长得一样。也不能排除天天不是你的儿子。因为那个人比你更加不可能是这孩子的父亲。”她觉得他实在没有必要再逃避现实了。

“不,我有证据的。你们忘了这世上有种东西叫亲子鉴定吗?说老实话,我早就去做过亲子鉴定了。事实证明我与天天更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连我老爸都只信自己的眼睛。而不信那纸鉴定文书。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当时真的是非常的无奈。“现在,只要让天天与那个姓东方的男人再去做一次,结果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他非常有信心的说道。

“你说真的?”温母的脸色已经变成纸一样白了。“你真的做了亲子鉴定?真的有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好姓东方?”她的声音在打颤,她的瞳孔失了焦距。她无法接受自己疼爱有加的孙子并非亲生。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认定了那对母子是他儿子的责任而起的不是吗?如果她没有见过这对母子。如果她没有追上去认孙子,如果她没有强硬的将她们留在温家,如果她没有以死要挟儿子与那孩子亲近。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那么她的媳妇不会出车祸,儿子也不会因此变得萎靡不振,更不会与亲家结仇。不会丢了公司,金钱,地位。她的老公也不会走上罪犯之途,也不会住进医院…这一切的一切,她原本认为只要是为了孙子都值得的事。因为温家三代传…可是,现在…叫她怎么面对?

温玉和因为太兴奋了,并没有发现母亲神情有异。“再做一次也无妨!”他只是坦然以对。却不知他的这句话,就像是加在沙漠中那匹疲惫的骆驼身上那一根稻草似的。将他老娘这只猛虎给压倒打败了。

“噗!”温母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妈!”温玉和惊呼一声,急忙抱着缓缓倒下的老妈“妈,妈您别吓我!”

“快叫救护车!”云妈妈惊叫。

“不,直接送医院更快!”云爸爸理智的道。

“你抱着她别动!”飞雪厉声叫道。“寒,把这桌子搬开。”她的话音未落,就见面前的玻璃茶几已经移到沙发后面去了。“快将她平放在地毯上。”飞雪帮着温玉和将晕迷的人抬到地上。“去拿急救箱来。”她镇定的吩咐,同时一手掐住温母的人中,一手搭上她的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