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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乔也根本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顾衍会不会太忙了。来不及吃早饭,不然梁特助回去看看吧……”

“……”梁特助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真想摇着汾乔的肩膀,告诉她,这世界上吃饭最需要人担心的就是你好吗?

汾乔低落地自言自语在突然抬头的时候戛然而止。远处,一行人正装往大礼堂的方向走,中间那人被众星拱月,身材高大挺拔,五官深邃,面部线条硬朗,汾乔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花了,为什么为首的那个人越看越像顾衍呢?

她偏头,扯了扯身边昏昏欲睡的梁特助的衣袖,“梁特助,那个人长得怎么这么像顾衍,是我看错了吗?”

梁特助猛然被汾乔叫醒,打了个激灵。再看向远处时,人已经进了大礼堂。

汾乔不高兴,拿出入场券又看了一遍时间,“梁特助,我们先进去吧。”

“时间没到,现在也进不去呀,等时间一到我们立马就进去。”梁泽拿汾乔这个小姑奶奶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好说歹说哄着。

“汾乔?”身后传来喊声,这声音倒是很熟悉。

回头,果然是潘雯蕾。

“汾乔,原来你也在崇文,都没听你提过。”潘雯蕾几步追上来。

她的长发扎成马尾高高束在脑后,运动装,单肩包,举手投足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利落帅气。

假期里学游泳,潘雯蕾传授给汾乔许多经验,汾乔虽然不爱说话,却还是对她有了几分好感。潘雯蕾性格外向大方,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并不在意汾乔的冷漠,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在崇文读书这件事倒不是汾乔故意瞒着,她总觉得自己实力不足,崇文现在把她招进来,以后说不定会后悔,不好意思往外说。潘雯蕾一问,她面上就有了几分内疚,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潘雯蕾手一挥,也不在意,“没事,那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同校了,我听说崇文的游泳馆设施先进,咱们俩倒是可以一起去体验了。”

说到游泳,汾乔脸上的隐隐有了期待,她点点头,对潘雯蕾露出笑意。

汾乔很少笑,乍一笑起来,潘雯蕾都有些不习惯。无它,汾乔的桃花眼实在是杀伤力强大,眼尾弯弯的,睫毛上翘,还有精致的卧蚕,眼眸中泛着星光般梦幻迷离的色泽。

潘雯蕾身为女人都忍不住心口怦怦直跳了两下。

她忍不住开口:“汾乔,你妈妈是得长什么样才能把你生得那么好看……”

话音还未落,梁泽面色就大变,潘雯蕾察觉气氛不对,停下未说完的话,汾乔已经收起了笑容。

潘雯蕾并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却还是及时道歉:“对不起,汾乔,是我说错话了吗?”

妈妈这个词对于汾乔来说是一个不可提的禁忌,可潘雯蕾确实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心情不好,但汾乔也不会随便迁怒。

“没有关系的。”

这番一打岔,礼堂里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进人了,汾乔也和潘雯蕾一道进大礼堂。

礼堂非常大,汾乔的座位靠前,可以把台上看得清清楚楚。

坐好后汾乔就开始低头走神,反复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人影。

直到礼堂坐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汾乔才往台上看了一眼,这一看。汾乔却惊呆了。

☆、第二十一章

直到礼堂坐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汾乔才得空往台上看了一眼,这一看。汾乔却惊呆了。

台上的人身材修长高大,五官深邃,眼神幽深,看不到底。面部线条刀削般硬朗,气质稳沉而冷静。身上的正装严谨而一丝不苟,一丝褶皱也无。明明年纪并不大,他的气场却总让人忽略年纪与长相。

汾乔听到身边有人窃窃私语起来:“看起来好厉害,历任做开学演讲的荣誉校友有过这么年轻的吗?”

“的确很年轻,我听说去年开讲的中科院院士都已经九十多岁了,只在讲了半个小时就退场了。”

“这么年轻应该没有毕业多少年,”女生的眼中生出一丝向往,“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被崇文邀请回来做开学演讲呢。”

汾乔偏头,瞪大眼睛,低声问梁泽,“顾衍怎么会在这?不是在工作吗?”

梁助理一脸笑意,也压低了声音回汾乔:“顾总也在崇文毕业,往年的邀请顾总都推拒了。我想今年,是因为汾乔小姐来这上学,为了给小姐你留下一个难忘的开学典礼,顾总才同意的。”

梁泽顿了顿,接着道:“为了抽出行程,在来之前,顾总确实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

台上崇文校长已经开始致辞,介绍到这一届荣誉校友,“……08届崇文毕业生,今年六月正式开始担任顾氏集团董事长,第十七届政协常委,同时也是崇文大学史上最年轻理事,也许有的同学在新闻里见过他,没见过也没关系,因为在未来你会经常见到。”

校长的话音未落,台下已经是学生们阵阵倒抽的冷气,以上任何一项头衔拎出来分量都是沉甸甸的。更何况那男人还这么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汾乔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坐在台下听别人介绍顾衍。她从不知道顾衍身上有着那么多的头衔,可是并不妨碍她在听到他人夸奖顾衍时候与有荣焉的感觉。

台下的私语在顾衍开口讲话的一瞬间停止了,每个人都开始屏气凝神。

顾衍说话就是有着这样吸引人的魔力。

“我是顾衍,非常高兴今天回到母校……”

“在社会跌宕起伏与剧烈变动的时期,一个人许多时候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但完全能掌控自己的灵魂……”

说话的那声音是清朗的,旁征博引,典故信手拈来,句句带着不容人辩驳的气势,与冷静的神情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未来当你们回到母校的时候,你们可能会说:这些年,我没有发财、出名、做官,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在剧烈变革的、不同价值观激烈碰撞、真善美与假丑恶交锋的社会转型期,恪守道德底线,清清白白做人,为社会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

“我想,听到这番话,母校的师长一定会张开双臂欢迎你。坚信每一个微小的动力都将汇聚成影响和推动社会前进的力量。”

汾乔专心看着台上的男人,在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屏上的顾衍,他的头发是修的很短,统统梳在脑后,露出饱满的天庭。神情始终是冷静而睿智的,鼻梁高挺,睫毛很长,那深深的双眼皮褶皱帅极了。

汾乔突然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她突然想起一年前在滇城第一次在病房见到顾衍的时候。那时他对汾乔的神情也是像这样冷峻的,距离如同天堑,让任何人也不敢接近。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衍会低头温和地和她说话。做错了事情虽然也会板起脸斥责她,却决不会扔下她。

汾乔想起在滇城那炎热烦闷的考场外,顾衍握住她的干燥的掌心;想起冯家年会外的小花园,背她时候让人充满安全感的宽厚的背脊;还有她最压抑绝望的时候,顾衍用温柔的声线说出抚慰的话。

这样的顾衍是她的。

她心里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涨涨的,却又暖暖的。

顾衍的演讲并不长,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大礼堂里掌声雷动,校长回到台上说结束词。

顾衍对台下微微行一礼。抬起头的时候,台下的光线昏暗,但顾衍还是一眼认出了人群中的汾乔。

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神情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他。顾衍的面上眉眼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也回给汾乔一个带着零星笑意的眼神。

汾乔抿着的唇瓣立刻勾起来,大眼睛是弯弯的,任谁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意。

顾衍回到车里的时候,汾乔已经早早坐在车的后排。

一见顾衍,她惊喜地出声:“顾衍!”

顾衍无奈,上车坐定,关上车门:“梁特助说你今天早上又不吃饭。”

汾乔小脸塌下来,“我吃过早点了,那时候又还不饿。”

“汾乔,并不是上学了就可以松懈,不好好吃饭我就把公寓装修回原来的样子,”顾衍神情认真严肃,“梁特助!”

副驾驶上的梁泽立马递过饭盒。

饭盒里是张仪做好的午餐,保温盒的功效极好,打开时还是热气腾腾的。

汾乔不情愿接过饭盒,磨磨蹭蹭夹起来,几粒米数了又数才肯往嘴里送。汾乔边吃饭,梁泽就开始在旁边善意提醒:“汾乔小姐,崇文明天开始就要到部队上去军训,你这样吃饭到那会被训晕的。”

军训?汾乔眼睛立刻瞪大了。

军训对于汾乔是段惨痛的回忆,初一时候军训,汾乔的脚上全部是被磨起的水泡,汾乔为了怕大家觉得她娇气,只能强忍着痛楚继续训练。天气又热,还差点发炎,最后还是汾乔爸爸帮她请了假,带回去看医生。

但也因此,汾乔错过了和同学建立关系的最好时间,比起其他一起经历过军训的同学,总像隔了一层隔阂,少了些亲密。

到现在为止,汾乔对于军训的记忆仍然是那满脚丫子触目惊心的水泡,一走路就钻心的疼。

还需要去部队上,一定是比初中时候来的更严厉。虽说练习了一段时间游泳,汾乔的体力和耐力好了不少,可一想到要在火辣的太阳下训练,汾乔的小腿都忍不住抽了抽。她是最怕被太阳晒的,太阳下她的脑袋就开始嗡嗡的生疼。

顾衍假装没有看到汾乔脸上惧怕的神色,“崇文不军训没有学分是没办法毕业的,就算大一请了假,大二也逃不过去。”

顾衍也是崇文毕业生,崇文军训的流程他再清楚不过。并非是他想让汾乔去军训受苦,汾乔确实不适合部队那样的训练,可她更需要接触人群。如果从一开始就缺席军训,汾乔的圈子势必只能像以前一样小,或者干脆继续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开学第一天的晚上,崇文各班还要例行举行班会。

汾乔被录取到人文科学院,分到了人文科学实验一班。

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换上了崇文的校服。不同于时下正流行的欧美或日韩款式,崇文的校服是中规中矩的,却并不丑,相反,校服的剪裁精良,穿起来极有精神气。

夏装的上衣是白色和淡蓝色相间的短袖衬衫,裤子是深蓝色的七分裤。汾乔暑假长高了不少,领的校服也大了一号,衬衫的收腰处宽松不少,却清爽而闲适,七分裤露出纤细的小腿与脚踝,搭上白色的球鞋,格外好看。

及腰的黑直发被束成马尾,走起路来在身后一甩一甩,多了几分精神。前面没有刘海,露出精致的美人尖,桃花眼波光流转间如同会说话一般,往来的人都忍不出侧目几分。

走进教室,座位已经快要坐满了,汾乔环视左右,一个小虎牙的漂亮女生冲她招招手!冲她说了什么,汾乔认出她的口型,她说的是:“坐这!”

小虎牙女生的身边确实空出了一个位子,那也是汾乔最喜欢的靠窗的位置,没怎么犹豫,汾乔便朝她的方向走去。

汾乔一走进,还没坐在位子上,小虎牙女生便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叫罗心心,你叫什么呀?”

汾乔有些不习惯别人的热情,但还是中规中矩地回她:“汾乔。”

“是哪个汾?”罗心心还没听说过这个姓氏,不由好奇起来。

汾乔环视左右,没有找到纸笔,只能用手指在课桌上一笔一笔写起来,罗心心却突然又开口道:“汾乔,你的手好漂亮,好白!手控肿么破!”说着,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放在汾乔旁边一对比。

其实罗心心的手也很白,有点胖乎乎的,还有手背上小漩涡,看起来很可爱。

“你的手也很好看。”汾乔忍不住回她。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手胖的就像个包子。”罗心心一提到这个,脸一塌,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汾乔却是真的很喜欢罗心心那样的手,认真道:“我不是在安慰你,是真的很可爱。”

罗心心看着汾乔专注认真的眼神,被汾乔的神色哄得心花怒放。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汾乔的手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你特别亲切,还好我刚才朝你招了手!”

罗心心的手抓的太紧,汾乔抽了还几次也没抽开,干脆放任她抓着。汾乔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热情地对待过,罗心心的手软软的,圆圆的眼神热情真挚,小虎牙也特别可爱。

初到陌生的环境,其实汾乔心中很是焦虑紧张,只是罗心心一打岔,汾乔紧张的情绪也少了几分。

☆、第二十二章

预备铃响过之后,便没人再讲话了。能上崇文的学生整体素质是极好的,偌大的教室里顷刻安静下来。

教室前门走进了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瘦高个,头发全都梳在脑后,戴着眼睛,文质彬彬,颇有几分前朝时进步人士的样子。

进门后,他把文件往讲台上一放,微笑环视教室一圈。

崇文有三大特点,特别古老的建筑,特别的教室造型,特别个性的老师。

彰显底蕴的古老建筑就不说。崇文的教室是六边形的,据说是这样的教室氛围更能容纳突出学生的个性,也容得下那些别的地方装不下的学生、老师、言论、想法。崇文的老师更是崇文最大的财富,不仅有水平更是有个性。

进步人士模样的老师笑眯眯推了推眼镜,开说话了:“我是夏准,如果没有意外,我将带领你们走过在崇文的四年。”

汾乔听到罗心心低声八卦:“咱们老师据说可是崇文历史组的大牛,什么都敢说,许多听过他课的崇文,再听老师的历史课都一个劲的翻白眼呢。”

天南地北侃一侃,寥寥几句话,夏准已经和台下的同学们熟悉起来。距离都拉近了一大截,然后也不再多说,就让同学们自己开始自我介绍。

崇文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自我介绍的方式也五花八门,充满了特色。教室里的笑声从未停下来过。

轮到汾乔时候,汾乔的手心都湿了,她的内心焦虑而紧张,大拇指紧紧握在手心里。她一步一步镇定走上台,面上丝毫不显,一派冷静。

“大家好,我是汾乔。”她拿过粉笔在黑板上方正地写下“汾乔”二字,众人只以为她还有下文,却见汾乔行了一礼,直接下了台。

“这么短,这么酷!”汾乔听到背后有人低语,却没人知道汾乔的手心已经紧张得全湿了。

她安静地回到座位上,抬头,却见夏准鼓励地看着她,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紧张。汾乔悄悄拿了张纸巾把手心擦干净。

每个班的学生并不多,介绍完一圈,夏准开始布置军训的事宜。军训共有半个月,需要到部队进行。行李自带,第二天七点就在学校操场上集合,坐大巴出发。接着,夏准让前座的几个同学从讲台上的两个大箱子里拿出迷彩服分发。

迷彩服是按入学时候每个人填的尺寸领回来的,领完迷彩服,班会也就结束了。夏准笑眯眯温柔叮嘱了一句:“大家今晚千万要好好休息。”

那笑容让众人浑身一个寒颤,对军训更多了几分恐惧。

……

第二天汾乔很早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穿好迷彩服下楼,还不到六点。

没办法,一想到军训,汾乔就忍不住有些焦躁。军训不止要训练,还要在部队里和几个陌生人一起住上一个星期,而且还不能见到顾衍。

客厅还是安静地,只有厨房有些声响,是佣人在开始做早餐了。等来等去还是不见顾衍下来,汾乔干脆又咚咚咚跑上楼,跑到顾衍卧室门口,开始敲门。

“顾衍……”汾乔叫了两声,无应答,汾乔锲而不舍再敲,“顾衍!顾衍!顾衍!”

这次卧室门被猛的拉开了,顾衍还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浴袍内隐隐露出精壮的胸膛。汾乔的海拔只到顾衍的胸膛,那景象就刚好撞进汾乔眼睛里,汾乔鼻孔一热,赶紧仰起头看顾衍的脸。

刚洗过澡,顾衍长长的睫上还挂着水珠,鼻梁高挺,唇角紧抿,深深的双眼皮致命的性感,汾乔还从未看过顾衍不修边幅的样子。她印象中的顾衍总是把正装一丝不苟地扣到最后一个扣子,严谨而自持。

汾乔自知理亏,低声唤道:“顾衍……”

“什么?”顾衍无奈地按了按眉头。

“你今早还不起床,我怕你忘了今天要送我去学校。”汾乔的声音低低的,手也紧张地背在背后,迷彩服的衣摆被□□地不成样。

“汾乔,现在还不到六点。”顾衍的声音带了几分好笑,“你见过我食言吗”

那倒是没有,可是这一去就一整个星期不能回家了,一想到这,汾乔就忍不住焦躁不安,想要早一点看见顾衍。

“好了,”顾衍哪能不懂汾乔的心思,“跟我进来。”

汾乔还是第一次进顾衍的卧室。卧室是极其简单的后现代风格,整个房间只有深蓝、白、灰三个色。

顾衍进了更衣室,汾乔便坐在顾衍的公文桌前等待。即使是在卧室,顾衍房间最大的还是公文桌,堆满了文件,却都按照分类摆放十分整齐。

公文的日期都是最近的,最厚的一沓日期还是昨天,汾乔觉得那应该是顾衍昨天夜里才批复的。一摸桌上的台灯,果然,台灯还是热的,很显然,刚关了不久。

汾乔突然愧疚起来,顾衍这么忙,自己却还总是给他添麻烦。军训明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的……她低头,扭着自己的手指,心中摇摆不定。

顾衍就在这时候走出来,见小姑娘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公文桌旁,看起来情绪有些低沉。

“怎么了?”他放柔声音,声音清朗好听,诱导着人回答。

“顾衍,我一个人去学校吧,不用再送我了……”汾乔低头。

顾衍已经穿好了正装,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谨,头发极精神地梳在脑后,不见一点疲惫。如果不是刚才看到的,汾乔根本不会相信他一夜没睡。

顾衍收拾文件的手一顿,抬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汾乔的鼻子一酸,“我总是给顾衍带来麻烦,顾衍明明这么忙……”

“汾乔,”顾衍哭笑不得打断了她,“没有你我就不忙了吗?你并没有增加我的工作量。”手轻轻地抚摸汾乔的发旋,“以后有什么直接问我好了,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汾乔还是低着头,顾衍无奈,微微蹲下来,平视汾乔的眼睛,“汾乔,看着我。”

那眼神是极为深邃幽深的,汾乔却能看到其中的认真。

“你觉得自己是麻烦吗,汾乔?”

汾乔鼻子一酸,不是吗?她本来就总成为累赘啊,总是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不是的。”顾衍定定看着她,那眼神极有魔力:“家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付出,你觉得家人会成为你的麻烦吗?”

顾衍的神情严肃认真,汾乔几乎要被说服了,她咬唇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汾乔。”

……

去崇文的路上,汾乔一想起这句话来,胸腔还是忍不住涨涨的,满满的。

“顾衍……”

“什么?”顾衍正低头看文件,清晨的光线带着暖意打在他菱角分明的侧脸,面部轮廓都柔和起来。

汾乔突然玩性大起,起身双手猛地蒙住了顾衍的眼睛。

“汾乔!”顾衍板起脸威慑。

汾乔却知道顾衍没有生气,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继续捂着顾衍的眼睛,眼睛弯弯带着笑意:“顾衍!老师说车厢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顾衍失笑,“老师还说小孩子不可以挑食,怎么不见你照做?”

汾乔嘴一撇,无趣地放下掌心。

车厢却在这时候猛地一颠,顾衍的车减震功能极好,很少出现这么大幅度的颠簸。汾乔一个没坐稳,直直跌进了顾衍的怀里,额头撞在了顾衍的下巴上。

距离很近,汾乔闻到了清新的须后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