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真的羡慕谷映尘,此生得一如此爱侣,死而无憾。”

“既玄王答应借道,那齐颜就此别过,只望玄王莫失信约。”

刚退后两步,但齐颜就被快速欺上来的骆天涯一把拦住。

“颜不躲?”骆天涯收回手。要是适才他出招,齐颜此等不闪不躲的姿态,已经被他制服了。

“论武功,本相此时未必在玄王之下,不躲闪仅是相信玄王高洁罢了。”大大一顶帽子扣在了骆天涯头上。“玄王还有何事?”

“两国盟约,颜不该先付些定金?”

话音未落,下一秒齐颜便已在骆天涯怀里。

薄唇精准地吻上欲滴的红唇,辗转吮吸,骆天涯不餍足地用灵舌撬开的齐颜唇齿,欺身与他的小舌嬉戏。他将他的舌渡到自己口中,反复吮吻逗玩,直到双方几欲窒息才不舍地放开。

齐颜退后一步,目光清冷,唯有酡红的面色泄露了他适才一刻的动情。手背拭过红唇,让红肿的唇瓣越发娇艳,齐颜缓缓笑起。“多谢玄王成全。”

直到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雪白身影自视线中消失,骆天涯俯身拾起适才齐颜动情时自手中滑落的酒壶,酒洒在地上,散发出浓郁的梅香与酒香。

右手大拇指缓缓拭过唇角,骆天涯缓缓笑起。

齐颜,他一定会驯服他,全部……

齐颜……

伏羲国史料记载,清帝七年,千日国二十万雄狮借道伏羲直逼西楼边防薄弱之地,半月后以势如破竹之势逼近西楼帝都绿沙城。伏羲国与千日国缔结盟约,史称“天泽会盟”。

千日国大军一日夜行三百余里,于距官州不到百里之处安营。自此,千日国对西楼国形成了包夹之势。西楼南方大漠无路可退,玥海碧波无垠,唯有击退东北压境之军才可安身保命。

官州守城之将为前镇国大将军之子,靖远大将军王钦云。这是绿沙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最后一道!

齐颜本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无敌战神,此战更以用兵以奇险制胜,手段阴狠毒辣,对待西楼战俘更是毫不心存慈悲。此前西楼东北边城一战,凡为生物,千日军丝毫没有手软,边城血流成河。

军营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齐家将与千日国王师本来就是自战场歃血而归的勇士,如今横扫西楼大军,军中士气高涨。对他们来说,齐颜不止带领他们领略了胜利的美妙,更是让他们迷恋上了屠戮。

“此乃硬碰硬的生死战。”齐颜兵甲未除,银白的战甲上仍溅着血污。

辛逸头戴青丝纶巾,身着一袭青色儒衫,态度较之齐颜更为从容不迫。“此战关乎西楼国生死存亡,王钦云治军严明,定是搏命相抗。少将军所言极是,此为硬碰硬的生死战。”

齐颜用棉巾仔细擦拭染血的银枪。“先生有妙计?”

“妙计不敢言,兵家常言,兵不厌诈,若少将军不嫌低鄙,辛逸倒有一计,削西楼将士大半士气。”

闻言,齐颜笑起。“在本将军眼中并无胜之不武四字,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只要能将战局引致胜利,本将并不在乎过程有多肮脏。”

“那就请少将军给我轻骑兵两百,再给我两日时限。辛逸愿立下军令状,此计不成,辛逸愿受军法处置。”辛逸踌躇满志。齐颜并非刚愎自用之主,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帮之论,为治世能臣,乱世奸雄,能够跟随这样的主公,是他辛逸的福气。

“先生言重。”齐颜笑言,却不拒绝辛逸之言。

辛逸本是山野贱民,得此两极一展满身才华,定是不遗余力。

“什么声音?”守在官州城墙上的一名士兵突然高喊。

“是行军的声音。”士兵们面面相觑,那如雷鸣般的声响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天地一线之间缓缓出现一片炫黑的流云,铁蹄震动地面的声音如穿耳的魔音,更像死亡的前曲,奏响了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场战役的华丽开篇。

“弓弩兵列队!去禀报将军,敌军来袭!”只是短暂的震慑,西楼军立刻恢复了原有的镇定。

大漠中无垠的绿洲,这里曾经水草丰美,可是此刻这片丰美的土地却被铁骑踏平。冬季的北方格外寒冷,枯黄的草地上甚至还凝结着冰霜,肆虐的狂风夹杂着细沙,抽地人脸颊发疼。

千军万马,行军的脚步声似将大地震碎。一望无垠的玄黑镶金边军旗在狂风中舞动,发出震人耳膜的声响。

鼓声紧密地敲起,千日国军队于城前两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下,震破山河的喊杀声骤然响起。

古代战役与现代战役不同,在现代战役是高科技并且毁灭性的,而古代,拼的是血肉,靠的是毅力。

要攻进城必须以巨木叩开城门,可是城墙上的弓弩兵蓄势待发,若要强攻,恐怕未靠近城门就已被射杀。西楼国倾全国之力对此一战,其物资不容小觑,而他们也再无办法潜进官州城去烧毁粮草兵器。如此,还是只能对峙,强攻。

强攻!以他千日国二十万血肉之躯!

他的二十万雄兵铁骑,绝对不能被挡在这官州城墙之外!绝对不可以!

齐颜眯眼凝视着城墙,红颜白发在猎猎寒风中更显诡异。他挥挥右手,辛逸见罢会意,调转马头与身后两名士兵往军队方阵外行去。

“少将军……”司修祁自然是知晓齐颜意欲何为,他犹豫,不知此番作为是对是错。

齐颜不发一语,远远地望向远处屹立于城头观战的铁甲男人。如果沙场是两军将士的厮杀,那么至少在这个眼神的较量中,他绝对不能示弱。

“修祁,如果那日你与我一般看着少阳他们被万箭穿心,死无全尸,今日就不会踌躇不前了。”战旭亦冷冷地注视前方,周身弥漫着的杀气如修罗地狱而来的催魂使者。

木轱辘转动的声音在静谧的战场上尤为刺耳。自千日军方阵右方,缓缓推进数十架木车,而车上,十字木桩上或绑着白发老妪,或绑着无知稚儿,或……

千日将士不解地对望,队伍中传来窃窃私语。而这数十架木车给城墙上的西楼士兵造成的震撼更大。

这是他们的亲人……

“娘!”一名小兵激动地看着城下。

“将军!”王钦云左手边的将领盯着其中一架木车,惊讶地高喊。

王钦云神情冷漠地挥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请夫人来城头,见少爷最后一面。”

话音未落,城头士兵一片哗然。凝神望去,被绑缚与正中央的赫然是西楼国有“少年神童”之称的靖远大将军王钦云之长子——王传之。只见少年神色淡然,定定地与城墙上父亲对视着。

齐颜淡淡地笑着,右手高高举起。千日国大军顿时寂静了下来。

“以西楼大军之鲜血,血祭我千日国亲人弟兄之亡灵!”

“喝!”千日大军齐声应答,战甲铿锵作响。

“此,战之罪,如有天谴,齐颜一人担之。”

作者有话要说:必看补充:

“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的原句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系《三国志》中形容曹操之语。此文尊刘贬曹,此句中的“治”和“乱”在是动词讲,意思是说曹操是一个治理世界的能臣,也可以是一个混乱社会的奸臣。表面是讲曹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凭借个人的力量可以动摇整个社会,但是《三国》在这样写的时候,就明显表现出来了对曹操的贬谪。

墨极其崇拜曹操,所以并不苟同《三国志》对曹操的刻画。文中引用“治世能臣,乱世奸雄”一句,这里引申意义为,在太平时期会有杰出贡献,成为有政绩的能臣,乱世则能自成气候。“奸”字原想换成“枭”,但为了声援曹操,故引用原词。在墨看来,“奸”有时候反倒是一个褒义词,非大奸大恶之辈,适当的“奸”反倒说明以为英雄的睿智。周瑜、诸葛亮不“奸”吗?其实他们也“奸”,只是形容词用的不一样而已。

再让我啰嗦几句。

汩汩宝贝还些天前的留言,一直忘了要回复,

你说这孩子,怎么总能说到我心坎儿里去~~

对架空的文也算情有独钟,因为可以架空一切,自由制造历史。

可是还是要遵守某些规律不是,世界上没有万能的人,成吉思汗再是战功赫赫也拗不过时间,

我不喜欢太过万能的人(当然,能力强势的主角必不可少,谁又愿意来看一个什么都干不成的窝囊废),我的每一个主角,都有自身的缺点,性格上的缺陷,环境的制约等等。神的形象太过抽象,只有走下神坛,笔下的形象才能丰满,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也是这样做的。——墨的文笔无法企及很多人,所以只能采用这种方法。

PS,适才心情很好,恩,在《繁花落》看到一“讨伐”的长评,看得我心情忒好忒好,你说,连事情是啥都没弄清楚就来质疑我,不就是对我变相的承认么~

哈哈~

其实看那长评,墨自己觉得,那文写的还是有点成功的。

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四章

“吾儿传之,死,亦得其所。”城墙上身形柔美的妇人,望向木车的眼中无泪。

“娘!孩儿不怕死!爹!不用管我们!我们不怕死!”王传之高喊。

城墙上一阵死寂,似有一种无名的气氛缓缓弥漫开来,撼动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忽地一响弓弩绷至极致后急速送放的声音,黑色的箭矢呼啸着,以冲破千山的气势朝其中一架木车射去。适才高呼娘亲的无名小兵,手中弓弩甚至还在颤抖。“娘……孩儿一定为您报仇……”眼泪模糊了沾染风霜的眼,年轻的脸庞,那一瞬间突然成熟了起来,瘦小的身躯也似乎一下子变得高大威武。

缓缓有人举起弓弩……

千日大军前,突然没有哭声,然后也没有了呼吸声……

王钦云取过手下手中的强弓,黑色长箭直指阵列最中央,幽冷的箭头在阳光下散发出幽冷的光芒。妇人定睛看着阵列中央的少年,眼中饶有哀戚,但坚毅的脸颊上却没有一丝哀求。

银芒破空。

不管此举将大大打击西楼军的士气,抑或是让他们义愤填膺一致抗敌,其结果对千日国都不会是坏事。若打击士气固然好,如若适得其反,即使他们强忍伤痛,也定然变得没那么沉得住气,急于打败他们的结果最好是冲出城门与他们决一死战。

千日国士兵亦是看着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被人在眼前千刀万剐,有的甚至找不回全尸。死的都是亲人手足,他想要看看,同样的愤怒下,到底谁更强大。

齐颜淡淡地看着前方上演的一幕幕生死别离,眼中寒意不减。他需要的是时间,仅仅只是时间而已。

他的二十万铁骑,绝不会被挡在这里!

帅旗高高扬起,那铁划银勾的“齐”字在猎猎寒风中愈显得肃杀,随着一声震岳山河的冲锋声,战役终于拉开序幕。

黑甲士兵迅速在阵前摆出阵型,手中厚盾围成了一道刀枪不入的屏障。饶是你弩兵再是精准强悍,这历经半年用万吨玄铁打造而成的强盾,不是区区铁剑能够刺穿的。除非,他们杀出来。

以血肉交换的时机,是他给王钦云的最后一次机会,亦是给自己的。

相差了千年的智慧……

王钦云点头,他身边的副将立刻举起手中大刀。“兄弟们!咱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战鼓雷鸣。

城门下的情状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盾牌方阵已经撤到后方,先锋千人与自城中冲出的千人钢刀肉搏。城门自这千人出来便迅速关上,这些人,根本没想着要活着回去。

城前双方人马皆占半数,因顾及伤到自己人,西楼的弓弩兵并未发动攻势。没有了弓弩的威胁,攻城之战也随之展开。

云梯搭在城墙上,先锋部队黑压压地往伤扑,他们不畏死亡,不计一切后果想要爬上城门,面对城墙守兵的面目是狰狞的。守城之兵的面目同样狰狞。他们手脚并用地推落云梯,弓弩兵更是在副将的调度下就近向着靠近城墙的千日兵发射箭矢。

长箭齐发,密密地射向城下欲攀爬的士兵。长箭破空的声响异常刺耳,哀嚎声此起彼伏,有的士兵被射中手脚,有的被射中肩腹,有的被长箭贯穿头部。但即便如此,没有人有时间去注意倒地的同伴一眼,他们前赴后继地向上攀爬,爬在前头的士兵从云梯上跌落,身后的士兵立刻补上。即使有士兵通过层层箭雨顺利爬上城墙的,立刻会有数十西楼兵围上堵杀。

可这就是攻城之战——用鲜血杀出的破军之路。

城下尸体越堆越多,鲜血淋漓,断肢随处可见。

在这样的战争中,没有人会看见一个人的生死,有的只是成王败寇,所以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他们在争取任何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想要在战场上活下去,就只有杀人,不停地杀人,一直杀人,杀到没有人杀得了自己为止。

厮杀血战已近五个时辰,千日军一浪接着一浪向前冲锋,没有想着能活着回来。西楼国的士兵一批接着一批涌出城门,无几人能还,为了不殃及官州城的百姓,他们将战火挡在城外,不论胜败,不计生死。

握着红枪的手臂鲜血淋淋,黑箭直直贯穿了她的肩胛,可是齐嫣然好似完全没有知觉一般,她的眼中只有头顶的城墙。

“修祁,将她安全带回来。”齐颜定定地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前方不知疲倦,没有畏惧的千日大军。胜利是由白骨堆砌出来,可是他还是有不愿意失去的人。

“是。”司修祁长腿一夹马肚子,箭矢一般飞窜了出去。

这是他手下最凶悍勇猛的将军,而他坚信在他们的帮助下的齐家将是所向披靡的。

跟随司修祁攻向城门的是武功高强的齐家将,其中更不乏顶尖的轻骑兵。数十道身影跟着司修祁如闪电般迫至城门下,脚尖轻点着云梯便轻松登上了城楼。

望着城墙上挥舞的几十支齐家枪,齐颜双眼微眯,抬头望着日头,面色不由凝重起来。即使说“古来征战几人还”,但是他还是希望他们无恙,尤其是那个人。计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该到了……

与城下相比,城门上战况的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城下。

齐家将能以一敌百,是自小接受系统训练的缘故,而参加军队的大部分士兵只是受过基本训练,于是一交手就强弱分明。纵然王钦云及身边副将武功高强,但是也只是极少数人,面对几十位在武林中亦是一等一高手的搏命者也显吃力。

为何……面对着凶悍无比、势不可挡的齐家将,王钦云脑海中闪过一丝一样。

明明有如此骁勇的齐家将,为何还要倾尽兵力,不计时间,不计代价地攻城?为什么……

与城墙上的酣战不同,城中街道空旷而冷清,甚至连乱窜的猫狗都不曾见到半只,此时街道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自南城门而来。

“报——南城门大军迫近,唯恐空虚失守,请求援军!”城门下的骑兵勒紧缰绳,高声对着城墙喊道。

闻言,原还在城墙上血战的齐家将立刻收手向后退去,城门下的士兵也迅速撤了回去,只剩下血淋淋的战场,尸横遍野。

原来……

鏖战近一个白昼,不想竟只是拖延战术。

王钦云握着滴血的钢刀,目光所及是一片血腥漫天的屠场,其中还有,他的儿……他突然不懂,为何对面那个白首男子能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收回阵型的千日大军正杀得眼红,不知何人先开始的呼喊,不时,大军中便有人齐齐高喊着“屠城”二字,然后雄浑嘹亮的呼喊震地大地微颤。

“屠城!”

“屠城!”

这是战之罪,血骨堆出的胜利。没有战争能避免血腥,王钦云想保全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他一直被拖累住脚步。所以他永远都无法站在与骆天涯,与齐颜相同的高度,因为他没将自己看成一个征服者,因为他学会了一种征服者不该有的感情——不舍。

冬日的大漠是死亡之地,人以为他借道伏羲国是为了避开沙漠,所有人都认为他带上了二十万雄狮,但事实上他还是选择了沙漠这条路。他带领十二万大军直接向西楼东北正面进攻,而李硕安和楼丞带着他的八万大军,自边境向北穿越茫茫大漠,长途奔袭近2000多公里,奇袭官州接应南下的大军。

此计,他的目标并非一站一战南攻,不是只有官州城,还有驻扎在绿沙城东北的十五万西楼国王师。楼丞以五百轻骑兵兵团带领大军深入西楼国腹地,实施大纵深外线迂回作战,其距离的深远是西楼人难以置信的,这就是为什么那支八万人的军队能横扫西楼王师,攻势凌厉的原因。而西楼王师也被突入其来的敌人吓懵了,他们来不及作防御,即使作了准备,但军队却偏偏出现在他们尚未防守的地段,那些地段他们认为敌人是无法前来偷袭的。

那八万大军原可挥军直逼绿沙城,但是对齐颜来说,胜利的果实要亲自采摘才够美味,所以八万大军自背后围向官州城。

之所以采用借道伏羲,而后有挥军迂回大漠的战略,就是基于西楼国在第一次交锋中遭受重大打击之后,重兵布防于南线的态势。借道东北奇袭,西楼大军挥师北上,南线疏于布防,再由北袭大军大胆的出奇兵,穿越北部沙漠后,在西楼大军的背后捅上至命的一刀。

只是看到齐嫣然受伤那一刻,他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所以适才齐家将登上城门。若楼丞带领的这八万大军葬身大漠,那他就继续攻城,直至官州城破,然后他继续带着十二万大军挥师南下,以血祭奠葬身大漠的八万雄狮。若八万大军即使赶来,他便退军慢慢与王钦云戏耍。

视人命如草芥吗?也许。这个时空不是他所在乎的世界,这个世界中他仅仅在乎的人事,或消失了,或此刻正在竭力守护中。不是他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说件事儿~~

出去旅游啦,所以跟大家请个假。

= =

虽然我知道我平时很懒了,基本上请不请假一个样儿,但还是弱弱地保证一下会在旅游回来后努力更新啦。

额……

对我的速度彻底死心了的孩子,弃坑吧!(泪奔走……)

第四十五章

简陋但温暖的帐内,浓浓的药味甚至没有冲散一日来未曾消弭的血腥味。

掀开帐帘,齐颜望着榻上双眸紧闭的齐嫣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二哥。”自官州城一役后便昏睡至今的齐嫣然第一次醒来便看见齐颜直立在帐门口,表情深沉而凝重。

“终于醒了。”齐颜如释重负地展颜一笑,随即上前。换回一身白衫的齐颜儒雅清逸而绝尘,让人完全联想不到这是在战场上视人命为无物的战神。

“官州城……”她想问破城了没。

齐颜摇头,在齐嫣然床头坐定。“未破城,想等你醒来,带你一起登上官州城楼。”

闻言,齐嫣然笑起。“果真如大哥所说,二哥着实任性。”

齐颜挑眉,不知可否。

“此次妹妹冲动了,下次再也不会如此了。”齐嫣然道。

“嫣然倒是知晓哥哥担忧什么。”齐颜淡淡地瞥了齐嫣然一眼,嗔怪地笑起,顿时山河失色。“只是,破了官州,便回帝都吧。”

齐嫣然脸色一僵。“是因为那个人来了吗?二哥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坏了二哥大事的。”

齐颜安静地听齐嫣然说完,莞尔一笑。“妹妹也说二哥任性,还有人比二哥更随性子行事?”

“那为何……”

修长的手指抚上齐嫣然的脸颊,齐颜温柔地笑着。“齐家有后,二哥自当竭力保护,妹妹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