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享受这种被她崇拜的感觉,享受得甚至有些昏了头。

以至于两人回医院取了身份证,走到银行门口才发现…

银行已经下班了。

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傅城铮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反正脸上滚烫,臊的。

怕在顾灵槐面前丢脸,还妆模作样地说了句:“啊,真是光阴似箭,时间过得好快啊!”

顾灵槐倒没笑话他:“唔…要不我们明天早上再来?”

“不行,万一那老妖婆爬起来,把你姐卡里的钱都取光了怎么办?”傅城铮说着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放下手机后,他告诉顾灵槐:“行了,我们先去附近吃点东西,行长一会儿就来。”

因为时间不够,来不及去餐厅吃,傅城铮便就近买了俩煎饼果子。

折腾了一下午,两人都饿坏了,拿到手就开始吃。

傅城铮被烫得龇牙咧嘴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往旁边一瞅,顾灵槐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大口大口地吃着,真是令人羡慕。

“我要是也像你一样,没有痛觉就好了。”腾腾热气里,傅城铮眼泪汪汪地说:“从小我爸就老揍我!”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羡慕,顾灵槐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那么好。”

“怎么说?”

顾灵槐却突然脸一红,不说话了。

其实刚刚她想到的是…有关月经的事儿。

听说很多女孩子来月事之前都会不舒服,可顾灵槐完全感觉不到。

虽说不会痛经是好事,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就搞得顾灵槐完全不知道她的亲戚什么时候来了。

而且她的时间又特别不规律,没办法提前做准备。

以至于那几年,她每次来月经的时候,都会弄得一裤子血,搞得她特别狼狈。

或许是因为这样,后来顾灵槐发现自己那个好久没来的时候,反倒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傅城铮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脸红,也不好意思追问,于是自个儿瞎琢磨起来。

不会疼…

不会疼…

那是不是初夜的时候,也能比别人顺当些呢?

想到这个,傅城铮忍不住抿起嘴笑,好像已经默认了顾灵槐的初夜一定会是跟他一样。

一边笑着,还用身体轻轻撞了一下顾灵槐的手臂,有点儿害羞地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明明是好事儿啊。”

顾灵槐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傅城铮在傻笑个什么劲。

吃完煎饼果子,喝完一杯豆浆,他们等的人便到了。

一个四十来岁,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

肖行长一边看着工作人员开锁,一边对傅城铮笑着说:“早知道您没吃饭,我就在‘夜色’定个包厢了,街边小吃实在太委屈您。”

夜色是H市当地最出名的夜总会,傅城铮以前兜里有钱的时候时不时会请朋友去那里吃个饭,唱唱歌,不过现在不常去了。

因为他穷。

不仅穷还要面子:“天还没黑呢,去夜色干啥,凑合吃口得了。”

肖行长敬佩地笑了笑,感觉傅家家教真好:“傅少,您真是我见过最接地气的富二代了。”

傅城铮配合地微笑,心里却在吐槽——废话,他兜里又没钱,能不接地气吗?

许是因为傅城铮看起来好说话,肖行长帮他们办手续的时候还多叨叨了几句:“按说本人没到场,我们是不能给办挂失的…”

顾灵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傻乎乎地问:“我姐在医院住院呢,我把她身份证拿来了呀,这样也不行吗?”

虽说顾灵槐穿着土气,但她可是跟着傅城铮一起来的,肖行长不敢看轻她,还特别和气地回答:“小姑娘,不行的哦。”

顾灵槐信以为真,下意识地看向傅城铮:“那怎么办啊?”

一查才知道,顾香茉卡里还有一万多块钱呢,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赵家。

傅城铮却是不慌不忙,了然地笑了笑:“肖行长,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敢当不敢当,”肖行长笑眯眯地说:“能帮傅少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有些该走的程序呢还是要走。麻烦这位小姑娘的姐姐打个电话过来,核实一下一些信息。等她出院了,本人再来一趟。”

顾灵槐连忙点头照办。

走出银行大门的时候,顾灵槐兴奋地说:“学长,肖行长人真好!”

傅城铮好笑地说:“你没事儿也往他们家银行随便投个几千万,保证他一直对你好,比对他老婆还好。”

其实对于银行而言,一般的私企并没有那么牛逼。肖行长这样敬着他一个小辈,主要还是因着他爸爸在政界的关系,以及傅家长期以来在当地的影响力。

顾灵槐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傅城铮得意地看她一眼,还凑近了些小声跟她显摆:“这还不是全部,我跟你说,我家里钱可多。你要是跟了我…”

“可以天天吃煎饼果子吗?”

傅城铮:“…”

他险些忘了,他现在也是个“穷逼”。

“咳咳,偶尔也可以下顿馆子,改善一下生活。”

顾灵槐很有信心地说:“哦,那我自己也可以做到。”

等她念完书,不用交学费了,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感觉自己不被需要的傅城铮,很是挫败地看着她。

看来,他也得想办法挣点钱了。

回到医院之后,顾灵槐惊讶地发现,顾香茉的病床上,竟然躺了另外一个人。

顾香茉不见了。

她的心脏一抖,顿时慌了:“我、我姐呢…”

说着就要跑去护士站问。

傅城铮拉住她,气定神闲地说:“别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这个礼物,从他得知顾灵槐的姐姐住院后就在准备了。

跟着傅城铮坐电梯上楼时,顾灵槐心里没底,还在担心:“学长,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我姐该不会是被赵勇给带回去了吧?!”

“不会,他子孙根都要被我踩爆了,哪儿还有那个力气。”

顾灵槐着急地说:“那我姐人呢?她要是出去了,不会不告诉我的…”

当初顾灵槐上大学,本来是不想买手机的。是顾香茉说要和她保持联系,硬要给她买的。

可以说她的手机,主要就是用于和顾香茉联系。

见顾灵槐担心成这个样子,傅城铮都不忍心再吊着她了:“姐姐在2201。”

电梯门开,顾灵槐回过头狐疑地看了傅城铮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来到2201门口她才发现,这一层的病房装修得都十分豪华,和底下的多人病房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要不是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顾香茉”三个字,顾灵槐恐怕都不敢进去了。

“姐?”

看到正在被护工喂着吃水果的顾香茉,顾灵槐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香茉一脸忐忑地看向傅城铮:“应该是小傅安排的吧…真是太麻烦你了。其实我原来的病房就挺好的,这里,这里一定很贵。”

单人病房,独立卫生间,还有电视、空调和一张陪护的小床,看起来就跟酒店似的,不贵才怪。

但她们姐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干部病房,并不仅仅是有钱就能进来的。

顾灵槐转过头,一脸惊讶地说:“啊?学长,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给姐姐提供一个好的休养环境,不是很好吗?你们放心,我都和医院说好了,还按照普通病房的价格收费。”

这病房是给他爸留着的,他爸又没病,用来造福老百姓正好。

顾灵槐有点不安地问:“这样行吗?”

毕竟医院又不是他们家开的。

傅城铮信心十足地说:“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顾灵槐用眼神表示,还真是不怎么放心。

傅城铮无奈地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既然上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你姐还要住好几天呢,你还能天天坐着睡觉?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自个儿身体当回事儿。”

顾灵槐心中一暖,情绪翻涌,竟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要不是她身上没什么可图的,她都要以为傅城铮是个长得好看的骗子了。

傅城铮恨恨地说:“你说呢?”

见她低头不说话了,傅城铮着急,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顾灵槐心中一震,沉默半天,终于闷闷地说:“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这么好我还不要你,心里委屈的不行呢?”

傅城铮眼前一亮:“顾灵槐,你终于开窍了!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咱俩真是太心有灵犀了哈哈哈哈!”

顾灵槐摇摇头:“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我不行的。”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傅城铮说完,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吃惊地捂住嘴巴。

难道顾灵槐她…是个x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狗的特质就是~脑补太多←←对了,说我短小的同学们,请你们先留下粗长的评论!不然全部反弹!(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哀其不幸

第十五章哀其不幸

好像…真的很有可能哦。

傅城铮以前没觉得顾灵槐这病不好,现在看来,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还真得想办法治一治。

就从现在开始吧!

说干就干,傅城铮突然伸出手去,挠了挠顾灵槐的脖子。

顾灵槐怕痒,下意识地低头耸肩,奇怪地问他:“你挠我做什么?”

“你这不还是有感觉的吗?”傅城铮不懂了,“算了,我也整不明白你这病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趁着年纪小,早点治啊!”

顾灵槐不知道傅城铮的思维怎么跳跃得那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自己那方面有病的,但又不好追问他一个大男人,只能小声说:“我现在没那个闲钱…也没有时间。”

傅城铮握住她的肩膀,弯下腰来平视着她说:“那你答应我,等你姐离婚的事情解决了,一定要去治病。钱不是问题,知道吗?”

顾灵槐乖巧点头:“知道。”

倒不是她对傅城铮言听计从,只是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等有条件了,就去治病。

不然再拖几年…可能就真的没希望了。

和傅城铮商量好治病的事情后,顾灵槐回到病房,要给二姐喂水果。

顾香茉见他们回来就说:“小槐,时间也不早了,你和小傅都回学校去吧,我这儿挺好的。”

可顾灵槐不肯走,她怕晚上顾香茉有需要,又不好意思喊人,坚持要留下来。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可以恃宠而骄。

顾香茉和傅城铮两个都说不过顾灵槐,只能依了她的意思。

送走傅城铮之后,顾香茉就笑着对妹妹说:“小傅喜欢你。”

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语气。

顾灵槐见她这样笃定,不由问道:“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顾香茉温和地笑着,摸了摸顾灵槐的头发,“他看你的眼神,很专注,很温柔。”

顾灵槐脸红了,把头埋在顾香茉的病床前,闷闷地说:“可是姐…我不想结婚。”

“为什么?”顾香茉有些诧异地说:“是不是,是不是姐姐的婚姻不幸福,影响了你?”

顾灵槐摇摇头。

她现在还没办法说出自己生病的事情,不然顾香茉知道了,肯定连院都不肯住了,就要拿钱给她治病。

顾灵槐想等以后自己赚钱再去治病,她不想让命运多舛的二姐再替自己操心。

顾香茉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这么说。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顾灵槐就被顾香茉撵着回去上学。

顾灵槐在班里的成绩本来就不算好,缺了几天的课,心里头也发虚。于是就没再坚持,听话地回了学校,说好中午再过来。

上午下课后,顾灵槐是和宋轻轻一起来的医院。

宋轻轻手头钱不多,但还是硬塞给了顾灵槐二百块钱,让她给顾香茉买点好吃的。

顾灵槐不肯要:“你是想吃一个月的泡面吗?”

宋轻轻大大咧咧地说:“哎呀你不要管我,以后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当减肥了。”

顾灵槐感动地看着她,打算一会儿跟二姐好好说说,她交到了一个多么好的朋友。

结果还没进病房,经过护士站的时候,顾灵槐就被叫住了。

值班的责任护士面色沉重地告诉她:“顾灵槐,你姐出事了。”

顾灵槐闻言,只觉得耳边响起轰隆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我姐…我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