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傅城铮在他爸眼里, 还真是不怎么值得信任。

因为他有过前科。

小时候有一回他踢足球把人家店面的玻璃给砸了,因为当月的零花钱花光了, 他又不敢跟家里说,傅城铮就偷偷从家里顺走了值钱的东西拿去卖。

可是傅家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他拿点苏美瑜的珠宝, 或者傅振雄的字画,拿点什么不好, 偏偏联合几个小伙伴把他家客厅的电视机给搬走了。傅振雄下班一回家就发现电视不见了,听佣人说明情况之后, 立马把傅城铮捉回来一顿胖揍。

现在提起儿时的那件窘事时,傅城铮还忍不住有些脸红。

看着儿子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回了房间, 苏美瑜忍不住埋怨了丈夫两句:“小铮好不容易回来, 你说这些做什么!咱俩就小铮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他的?”

“那不一样!”傅振雄义正言辞地说。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苏美瑜说着说着,突然变色道:“难道说…难道说除了小铮, 你还有别的孩子?你在外面养女人了?你有几个私生子?!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傅振雄:“…”

现在知道他儿子脑洞大像谁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傅城铮回到房间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给顾灵槐打电话, 打到手机发烫才恋恋不舍地下楼吃饭。

饭桌上, 傅振雄故意刺他:“好久没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了吧?研究出哪个牌子的泡面最好吃了吗?”

“谁告诉你我天天吃泡面的?”傅城铮不甘示弱地掏出手机, 给二老看他的相册, “这些都是小槐做的,怎么样,你们儿媳妇厉害吧?”

苏美瑜捧场地说:“哇, 这孩子还会做饭呢?真是难得,你看看咱们院儿长大的女孩子,和小铮差不多岁数的,有几个会做饭的?会煮个面就不错了。”

傅振雄别别扭扭地说:“会做饭有什么用,找老婆又不是找保姆。”

傅城铮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我喜欢小槐!我找她不是想让她给我做保姆!我在她家吃完饭,都是我洗的碗呢!”

“真的?”苏美瑜惊喜地看着他说:“儿砸你还会洗碗啦?等会儿洗一个给妈妈看看呗?”

“洗就洗!”

傅振雄表示不信:“听他吹吧。”

结果吃完饭之后,傅城铮一家三口连带便集体移动到了厨房,放着好好的洗碗机不用,围观傅城铮如何洗碗。

见傅城铮不仅没有摔碎碗,还洗得很干净,苏美瑜点点头,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傅振雄却很嘴硬,背着手走出厨房:“不就洗个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美瑜不服气,替她儿子说话:“那你洗一个给我们看看啊!”

傅振雄选择性耳聋,装作没听见,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振雄照常上班,苏美瑜跟公司说了一声,便带儿子去百货公司置办年货。

按说这些东西都不用她亲自动手买,但苏美瑜喜欢这种过年的气氛,所以每年都要拉着儿子出来大采购。

当傅城铮衣着光鲜地走过自己平时演出的那条街时,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自己是个突然飞黄腾达的暴发户一样。

——等等,他不本来就是个富二代吗?

当了太久了穷逼,他都忘了自己有钱过了…

买东西的时候苏美瑜就发现,儿子变得特别会过日子,不像以前一样随手就买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回家了。

“小铮,你长大了。”苏美瑜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忽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妈妈妈!”傅城铮手忙脚乱地说:“您可别哭啊!”

苏美瑜吸吸鼻子,点了点头:“你平时就在这一片要饭?”

“…妈,是卖艺。”

“和要饭有什么区别吗?”苏美瑜不解地说:“我听你爸说,要是被城管发现了,都会被撵走的。”

傅城铮笑嘻嘻地说:“不不不,破坏市容的才需要撵走,像我这样的是美化市容,应该受政府嘉奖才对。”

苏美瑜笑了笑,没告诉傅城铮,是傅振雄帮他在这一片打了招呼,才能让他这么顺利地在这片最繁华的商业街演出。

在家里混吃等死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的那一天。

傅城铮按照傅家的传统,去他的爷爷家过年。

和家里的长辈、亲戚们打过招呼之后,傅城铮就坐不住了,躲到阁楼里跟顾灵槐视频。

因为他赖在她家的时间太长,没网不方便,年前他已经帮顾家安上了WiFi。

顾灵槐见到是他,很是无奈:“怎么又视频啊?”

“我想你嘛…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说着说着,他还唱了起来,一个人玩得特别欢。

一看就是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顺风顺水长大的孩子。

顾灵槐只要看着他,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变好。

“好啦,再过几天不就能见面了吗?你在家里不要总玩手机,多陪陪家人,知道吗?”

明明她比他还小一岁,却像一个小姐姐一样教他。

“喔…”傅城铮做出委屈的表情来,“可是我好想抱你。”

顾灵槐忍不住笑:“乖,好好过年,回来就让你抱。”

傅城铮趁机加码:“我还想亲你。”

顾灵槐红了脸,微微撅起嘴巴:“不要脸!”

傅城铮被骂了也不生气,还笑得特别开心。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帮姐姐做菜去了。”顾灵槐摆摆手,说着就要和他告别。

傅城铮不死心地亲起了屏幕,羞得顾灵槐飞快地挂掉了视频。

按照傅家的规矩,和往年没什么两样地走完新年的形式后,傅城铮最期待的环节来了——

零点一过,大家互相拜完年后,该发红包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他爸就没给过他压岁钱,不过他爷爷、妈妈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都会给。

从他上大学开始,亲戚们就很少有给红包的了,不过他爷爷、妈妈去年还是给了。

今年嘛…嘿嘿嘿。

傅城铮看着爷爷手里厚厚的红包,装腔作势地说:“爷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再要压岁钱呢?”

傅老爷子坚持说:“没工作的就是孩子!拿着!”

傅城铮生怕他爷爷反悔似的,赶紧伸手去接。当着老爷子的面,他没立马打开。但用手捏了捏,这里面至少有两万。

“你爸不让多给,说是让你学会自力更生。”傅老爷子小声说:“他可真不要脸,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自己没赚过一分钱。”

“没事儿没事儿,够了够了。”傅城铮现在赚钱都是以五毛一块为单位的,能拿到这些就特别满足,更别提他妈妈还偷偷塞给他一万,让他赶紧把欠张律师的钱还了。省得他们父子俩置气,丢傅家的脸。

三十晚上回去之后没睡几个小时,傅城铮一早就被他爸从床上揪了起来,像个吉祥物一样被拖去几个长辈家里拜年。

傅城铮揉了揉酸涩地下巴,埋怨道:“笑了一天,我脸都僵了。”

傅振雄没好气地说:“你不本来就是卖笑的吗?”

这句话刺痛了傅城铮,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露出受伤的表情。

“小铮…”苏美瑜担心地看向儿子。

傅城铮二话不说地飞奔回房间,把三万块钱往兜里一揣,便气愤地跑出了家门。

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考虑,他便来到了顾灵槐家门口敲门。

见开门的是顾灵槐,傅城铮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槐…”

顾灵槐很少见到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的不得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城铮慢慢地放开她,忽然笑了:“看来我还挺有表演天赋的嘛?骗过了你和我妈,应该也能把我爸骗过去吧?”

见顾灵槐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傅城铮就把自己刚才和傅振雄发生冲突的事情说了。

顾灵槐不放心地看着他:“他这么说你,你真的不难过吗?”

傅城铮摇摇头:“你不是说过吗?追求梦想没有错,如果有人因此而嘲笑我,那也是他们的错。我不过是演戏给他看,让他心生愧疚,少折腾我一点罢了。顺便…找个借口早点从家里跑出来,省得明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家里拜年,还要我出去跟个摆设似的赔笑。”

顾灵槐摇摇头,无奈地说:“任性。”

傅城铮不讲理地说:“我就是任性,那你喜欢吗?”

“嗯…”顾灵槐小声承认,“喜欢。”

傅城铮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初春的冰雪一般,融化了。

他瞥了眼卧室的门,低声问:“姐姐在家吗?”

“嗯。”

“你去我那儿坐会儿?”傅城铮实在想和她亲热,又怕被顾香茉看到尴尬。

顾灵槐也想他,便点点头:“那我和姐说一声。”

结果她还没敲卧室的门呢,里面便传来顾香茉的声音:“给你留门,十二点之前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害羞一个偷笑。

出门的时候,傅城铮搂着她说:“这房子隔音可真够差的,等会儿我们得小声一点。”

满嘴跑火车

第四十章满嘴跑火车

两家离得不远, 只隔了一栋楼。

白天下了雪,现在雪还在融, 正是最冷的时候。两人没有在外面多呆,出了门便直接去了傅城铮的家。

一进门,顾灵槐张口正要说话, 就被他一把拉到怀里,压在门板上亲了上来。

顾灵槐被他吓了一跳, 心跳加速,大脑完全不能思考。

她还从没有想过, 人和人之间可以这样亲近…

她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傅城铮察觉到她身子往下滑, 就用手勾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 然后渐渐下滑,轻柔地抚过她小巧的下巴,精致的锁骨…

“啊!”正是意乱情迷之时, 傅城铮突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你没事吧?”顾灵槐连忙拉他起身。

傅城铮却是坐在地上不起来,抬起眼睛委屈地看着她:“你绊我做什么?”

顾灵槐微微红了脸:“谁叫你…谁叫我摸我…那里的。我把你当流氓了。”

提起刚才的事情, 傅城铮也有点脸热:“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像完全是一种本能反应, 想都没想就把手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 还不客气地揉了两下。

顾灵槐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也不好再责怪,只能低声说:“太…太快了。”

傅城铮双手举起, 放到背后:“我保证不摸了,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在他渴求的目光下,顾灵槐没办法拒绝。

她一点一点靠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那柔软的触感叫傅城铮瞬间心动…

身体也立即起了反应。

察觉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某个不和谐的东西后,顾灵槐下意识地往傅城铮胸前一锤,打得他咳嗽不止。

“咳、咳咳…小槐,你是打算以后我硬一次就揍我一拳吗?要是这样下去,我可能会不举的…”

“啊你不要再说了。”顾灵槐听不下去,捂着脸跑开,却跑去了更加危险的地方——卧室。

不同于傅城铮以前的公寓,他现在租的房子和顾灵槐姐妹俩住的差不多大,只有一室一厅。

傅城铮学着电视剧里的大反派一般狞笑着走进房间,一点一点逼近顾灵槐。

“你别过来!”顾灵槐伸出双手挡在身前。

“这是我的床,我为什么不能上来?”甩掉拖鞋爬上床,傅城铮跟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贴在她的身上,“小槐,让我抱抱你。”

顾灵槐警告他:“那你只许抱,不许做别的事情。”

“嗯。”

他答应得好好的,可是男人的劣根性使然,没一会儿就不老实起来,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顾灵槐有些不安地按住他,怕他一不小心越了界。

傅城铮却说:“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还没买套呢。”

顾灵槐听了这话,脸热到快要爆炸。头脑发热的结果就是,她问出了一个羞耻度爆表的问题:“月经不来的话,也有可能会怀孕吗?”

傅城铮忍不住笑:“你这是在邀请我不用套就做吗?”

“我要杀了你!”顾灵槐恼羞成怒,抓起抱枕就往傅城铮身上打。轻重她不知道,反正疼的人也不是她。

傅城铮在床上呜哇乱叫起来:“啊!家暴啦!”

顾灵槐想起隔音不好的事情,提醒他说:“小点声,邻居会听到的。”

傅城铮过足了戏瘾后就不再闹了,而是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和她一起搜索闭经期间xxoo是不是不会怀孕。

两个人都是文科艺术生,生物烂得要命,对这些事情都不是很清楚。

顾灵槐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不正经,查这个做什么?我又不会跟你做什么…”

傅城铮装起正经:“谁要跟你做什么了?我这是在探索科学,这叫求知欲你懂吗?”

顾灵槐往他身下鼓鼓囊囊的地方看了一眼,表示自己不信。

他被她这一眼看得又浑身燥热起来,忍不住扑过去亲她,却被顾灵槐一脚踢开。

“你这里太危险,我要回家了。”

傅城铮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去拿大衣。

“我送你。”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说:“我查过了,不来月经应该就不会怀孕,不过你现在正在吃药,万一突然就好了,没做措施不就糟了吗?所以我们还是要买套。”

顾灵槐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不说这个了!”

为什么她感觉他们确定关系之后,这人就变得跟她之前认识的不一样了呢?满嘴跑火车,污到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