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救他,但是眼下怎么办?”武僧就是武僧,他们不是那些受过戒的僧侣,他们吃白肉关键时刻更会杀人。

柳婵回头看了一眼,随后道:“你们真的不救他?”

“不能让他再害人,这是净土寺,不容孽畜撒泼。”一个稍年长的武僧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下了决定。

弯起唇,柳婵点头,“既然如此,我有个法子。只不过,我可能要稍稍受些罪。”

“女施主,你要做什么?这回不用童子尿了吧。”一空仰脸看着她,若是要童子尿,他有。只不过,可能没那么多。

“你的童子尿已经不管用了。哪位师父有匕首?或者锋利一些的东西?”柳婵将手里的木棍丢掉,一边道。

十几个武僧互相看了看,“我们手中只有哨棒。”他们是不用刀剑的。

“我这里有铁尺。”一个武僧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铁尺来。这铁尺是用来清理香灰的,显而易见他今日清理香灰来着。

“凑合用吧。”走过去,柳婵将铁尺拿过来,看了看,便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较薄的一头。

攥紧,同时另一手抽出铁尺,她手心一痛,温热的血顺着指缝间流了出来。

“哨棒拿过来。”夺过武僧手中的哨棒,将自己的血涂抹其上。

“将他困住,然后敲打他的天灵、后腰、肚脐、脚底。各打七下,不要多不要少,开始吧。”随意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一条捆扎住流血的手,柳婵便后退至最外围。

拿着一头染血的哨棒,那位最年长的武僧当先一步,“一空负责一会儿敲打他,其他人跟我把他困住。”话落,他便脚下一踮跳了出去。

其余武僧立即跟上,他们武功高速度快,残影一一闪过,他们便上了房顶。

然而,那一直倒挂在房顶上的人速度也不弱,可不似昨日那般只是扭动,他身体柔软的好似没了骨头,嗖嗖的朝着茅草屋后方爬了过去。

十几个武僧立即追上去,眨眼间他们就跳到了茅草屋后面。

一空握紧了手里的哨棒,脚下一动打算过去。

“各打七下,不要忘了。”柳婵看了他一眼,叮嘱。

回头看过来,一空点点头,随后又道:“女施主,你懂捉妖啊?”上次她也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第二日他的身体就好了。

笑,山下的灯火光亮从她身后照射过来,她的脸有些看不清,“我不会捉妖,我只会治病。”

茅草屋后,十几个武僧辗转腾挪,一直从屋后追到了左侧的树林里。

那个人就好像一条蛇,他不用双脚走,一直都在爬,并且爬的特别快。

除却他们的追赶声,整个后山没有一点的杂音,虫子不叫,夜莺也没了声音。

他在爬,并且明显被激怒了,朝着每一个奔他过来的人仰头咝咝叫。披头散发,但是却不阻碍他人瞧见他的脸。那张脸扭曲着,满是愤恨,好似要吞掉眼前的一切。

蓦地,一个武僧跳出来,以手中哨棒敲了一下他的腿,他立即身体蜷缩,并发出微痛苦的咝咝声。

见有效,其他武僧也随即跳过去,用手中哨棒不轻不重的打在他身上,他整个身体开始弯曲。

围成一圈,十几个人将哨棒染血的一端抵在他身上,除却抽搐,他便再也不能爬了。

“一空。”一人高喊,下一刻矮小的人钻进来,手中哨棒花式翻转,然后他便分别击打那地上人的天灵、后腰、肚脐、脚底。

连打七下,那蜷缩抽搐的人就身体一松,没了动静。

一空缓缓收回哨棒,又扭头看了看其他师兄,“他死了?”

众人缓缓的收回哨棒,那人果然不再动了。

一人蹲下,将手放在他的脸前试探了下,“还有气。”

“阿弥陀佛,没死就好,我还不想杀人。”一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虽说他觉得恶人就该死,可是他从没伤过人。

“把他抬下山去。一空,把女施主也请下山,接下来怎么办还得询问她。”他们不知该怎么做,所以还需要柳婵指示。

两个武僧轻松的把地上的人拎起来,趁着夜色,快速的下了山。

一空跑向茅草屋,刚刚柳婵所在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几步跑到茅草屋房门前,一空咳了一声,“女施主,您在么?”

“进来。”里面传来柳婵的声音,以及细细的哭声。

一空随即推门进去,拐进了卧室,便瞧见柳婵坐在床边,她怀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穿着单衣。

一空随即背过身去,“女施主,师兄请您下山。接下来要怎么做,师兄不知道,所以还得请女施主做主。”

“你先下山吧,待天亮后我就下去。”柳婵拍着玲珑的后背,她还在哭,真吓着了。

“哦,小僧告退。”一空握着哨棒,随后便转身往外走。

“等等,那有毛巾,你在毛巾上撒泼尿。”柳婵忽然叫住他,命令道。

刚迈出去几步的一空停下来,“要我撒尿?”他小脸儿皱起来,不太好吧,眼前这俩人都是女子。

“叫你尿就尿,你脱光了裤子我们也不会看,即便看到了也不会稀奇。”柳婵皱眉,人不大,顾忌的倒是不少。

一空眨眨眼,小脸儿却莫名微红,“好吧,我尿。”

拿过毛巾,他想了想跑到外面,当着女子的面脱裤子,他做不到。

“行了,别哭了。那人只是被上身了,他又不会吃人。”说的简单,但想必任何寻常人见了都会害怕。

“小姐、、、你要一空小师傅撒尿干嘛?”哽咽着,玲珑却想知道这事儿。

“还能干什么?你吓着了,一会儿睡着了我要把那毛巾盖在你头上,童子尿不仅辟邪,还能压惊。”柳婵将玲珑推倒在床上,悠悠道。

“啊?”玲珑立时忘了哭,把尿盖头上?

008 闹事

天气阴沉,将太阳都遮盖了起来。

晨钟响过,之后便是木鱼和诵经声,此时即便暴雨倾盆,也不会让人觉得烦躁。

一身黑裙,长发垂坠在脑后,随着走路,长发摇摆,恍若黑瀑。

玲珑睡了,柳婵将那一空撒过尿的毛巾盖在了她头上,确定她不会被熏醒之后,她才出门下山。

看了一眼天空,柳婵发出若有似无的叹息,“还知道悯人?假惺惺。”

下了山,寺中僧人的早课还没结束,木鱼声和诵经声无端的让人心境平和。

武僧不做早晚课,一个小身影站在下山必经的路上,拿着哨棒双手负后,一副村长的派头。

“一空。”看见他,柳婵不由得弯起唇角,以前都觉得小孩子很吵很烦,不过这一空倒是有意思的紧,尤其他装老成的时候。

“女施主,你来了。咱们走吧,那个人他还昏着呢,接下来怎么办啊?”一空快步走过来,仰脸儿瞅着柳婵,眼睛很大,睁得圆圆的。

“不怎么办,通知他家人,把他带走。”抬手在一空的小光头上拍了下,手感还不错。

一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女施主,我是和尚,你不能摸我。”

“摸你?人不大,毛病不少。我姓柳,叫姐姐。”不大个人,一口一个女施主,听得她都觉得自己要出家了。

眨眨眼,一空点头,“柳姐姐。”

“嗯,这回听起来顺耳多了。”柳婵满意了,果然啊,她的心态还是很年轻的。尽管多活了一辈子,但不代表她已经老了。

那个男人现在被放在药房,武僧都在,他们不知该怎么处理,而且又担心他会忽然的蹦起来,再到处爬。

一空带着柳婵走进药房,十几个武僧随即过来,“女施主,接下来怎么办?”

“让他家人把他接走,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更糟了。”柳婵走过去,绕着那躺在桌子上的男人转了一圈,随后抬手欲揭开他的衣襟。

“柳姐姐,你做什么?”一空抓住她的手,后又忽的松开。别看人不大,但男女有别这句话却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低头看了他一眼,柳婵又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我能干什么?占他便宜。”

“啊?不太好吧。”一空张大了嘴,哪有女人占男人便宜的。

不再搭理他,柳婵微微扯开那人的衣襟,脏兮兮的衣服下,他的胸口露出来,却是不同于寻常的皮肤,因为他的皮肤上居然长了一层灰色的细小鳞片。乍一看很慑人,但是若细看就会发现,这鳞片和蛇很像。

“怎么会这样?”一空翘脚一眼看到,不禁皱起脸,太恶心了。

“因为他把一窝蛇都吃光了。”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低沉平稳很好听。

转眼看过去,门口,一袭青色的僧衣先进入视线当中。衣角摇摆,恍若踏风而来。

“长修师兄。”一空几步走过去,仰脸儿看着他,笑眯眯。

“嗯。”长修低头看了他一眼,虽是面上依旧淡然,但是看得出他和一空还算亲近。

柳婵看着走进来的人,不怪玲珑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和尚,她也从未见过。这和尚就好似带着圣光,然后又载着无限的冷淡,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不过,其实想来和尚就应该是这样的,尤其是所谓的得道高僧,更应该如此。

但是,瞧他这一身僧衣,头上也没有戒疤,显然他不是已经受戒的僧人。

“你们将蛇灵封在这位施主体内,导致他一辈子昏迷不醒,作孽。”长修走过来,随着他走动,他身上青色的僧衣也微微摇摆,而且散着一抹淡淡的檀香味儿。

十几个武僧一愣,后果如何他们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这位大师,你的雄黄法子若是管用,他们也不会大半夜的追到山上去。”柳婵看着他的眼睛,这种颜色真特别。

“一条性命。”长修看也没看柳婵,他抬手,转着挂在手中的佛珠,开始默念往生咒。

柳婵无声的哼了哼,假慈悲。

“长修师兄,我们也是没办法了。那么多的雄黄他都跑出去了,根本就困不住他。柳姐姐说,唯一的法子就是杀了他,但是现在最起码他还喘着气呢,没死已经很幸运了。”一空却不这么认为,不能因为这个人把净土寺闹得不可开交。而且,湛圆大师都因为他去世了。

“长修大师德高望重仁心仁德,哪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比的了的。”柳婵哼了一声,随后举步打算离开。

然而,她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外面的声音吵得停下了脚步。

众武僧也快速移到门口,然而下一刻也不由得让开,因为冲进来一群人。

他们衣饰不寻常,显然家庭条件很好,虽比不上达官贵人,但比那些普通的百姓要强得多。

当先的是一男一女,年约六旬。进来后便直奔那躺在桌子上的活死人,甚至把那正在念往生咒的长修都推开了。

“儿啊!”妇人扑上去,随即便哭叫起来,原来这是她儿子。

那男人也以袖子擦拭眼睛,瞧着躺在那里毫无动静的儿子,可见真的很悲痛。

后退几步,柳婵看着他们,一边缓缓扬眉,这一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男人因为将一窝蛇都吃了,两条大蛇显然已修炼有了灵气,这般不畏自然,和他这父母有着直接的关系。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把他送来是驱邪的,不是送命的?”

“我的儿啊!”

夫妻俩一前一后,整个药房只有他们俩的声音。

一空看了看长修,又看了看其他的武僧师兄,随后弱弱道:“他救不了了,保住他一条命还费了我们好大的劲儿呢。”

“你说什么?这是净土寺,就是救人驱邪的地方。你们、、、你们这是杀人的地方么?”那老爷立时瞪大了眼睛,头上戴着帽子,帽子上的翠玉亮的刺眼。

“你说的什么话?为了救他,湛圆大师支撑不住已经圆寂了。哼,这若不是净土寺,你以为我们有功夫救他?”一迟脾气暴躁,当即反驳,光头上青筋凸起。

“你、、、好啊,枉这净土寺一方净土,竟然残害人命。这净土寺大雄宝殿的佛像还是我花钱建的。你们、、、好好好,叫你们方丈来。”那老爷怒上心头,跟着他来的人立即吵吵嚷嚷,一副要打仗的模样。

一空人小,这种阵仗他没见过,一时间慌了神儿。

“长修师兄,怎么办啊?”不善言辞,吵架也吵不过,而且这个人的确为净土寺捐了许多的善款。

长修垂眸看了一空一眼,并没有说话,显然他也不善争辩。

柳婵双臂环胸,冷眼的看着眼前吵闹的一切。

片刻后,一行僧人走进了药房,净土寺的方丈,以及寂言大师,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高僧,这小小的药房瞬间被占满了。

一瞧方丈出现了,那夫妻俩更是气急,直直的将方丈也逼退了好几步。

柳婵挑高了眉尾,这整个净土寺居然没一个人能打嘴炮。方丈大师也就算了,那些武僧也一样,根本不善辩驳。一个个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关键时刻根本不顶用。

整个药房吵闹的要翻了天,那一家人主子加上仆人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将一群僧人都逼到了墙角。

“不要吵了!”蓦地,柳婵大喊一声,那边的吵闹被瞬时截住。

放开双臂,柳婵走过来,虽是一副柔弱的外形,但她明显不耐。

“吵什么吵?这是净土寺,这是寺庙,是吵架的地方么?你们夫妻爱子心切我们都明白,不过,你们还是先看看这个吧。”说着,柳婵直接走到桌边,一把将那人的衣服扯开。

半个胸膛露出来,上面不是正常的皮肤,而是附着了一层灰色的细小鳞片。

“啊!”那妇人随即尖叫一声,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看清楚了?那一窝蛇大大小小数百条,它们来讨债,便是神仙来了也不好使。为了救他,湛圆大师去世,我的手也险些断了。这个瓶子里,便封印着那两条大蛇的蛇灵,显然它们现在还不满足,要把害死它们以及它们孩子的人通通都杀了赔命。”说着,柳婵拿出一个瓷瓶来,盖子盖得紧,但是她托在手里好似还很费力气。

众人立即后退一步,恍若看着野兽一般的盯着柳婵手里的瓷瓶。

弯起红唇,柳婵将那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这人和这两条蛇灵你们都运回家吧,这本来也是你们家的事儿,净土寺并没有责任帮忙。你们捐给净土寺的那些善款,我想方丈大师也愿意归还,从此两不相欠。只是可惜了,净土寺的大师们一身本领无处可用,本来能供奉超度这两条蛇灵的,但想来做不了了。”

那一家人面面相觑,再看向那桌子上的人满胸腹的鳞片,和那诡异的瓷瓶,面露难色。

009 对症下药

“这、、、”

“抬走吧,净土寺一方小小寺庙,僧侣潜心修行,根本不是这位老爷的对手。”柳婵双臂环胸,淡淡道。

“大师、、、大师您看这、、、这两条蛇灵,还得劳烦大师供奉超度啊!我们、、、我们凡夫俗子,哪里懂得怎么超度。”那老爷脸色一变,随即朝着方丈大师鞠躬作揖。

方丈白胡子一大把,手上挂着佛珠,刚要说话,那边寂言大师却先开了口。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这蛇灵若是跑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岂止不堪设想,它们想要谁的命,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好使。”柳婵弯起唇角,就知道是这样。人啊,果然都惜命。

“大师,大师您可一定得救救我们啊。您看我们一家老小,家中还有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您不能不救啊!”说着,那老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瞧这场面,不止方丈,寂言大师也愣了,变脸速度太快。刚刚一副要烧了净土寺的模样,现在却跪地祈求。

“当然了,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供奉超度这两条蛇灵并非诵经就行的。它们怨气重,起码得建一座经楼给它们,让它们知道你们忏悔的诚意。再诵经念佛,直至它们怨气消散。”柳婵开口,她算看明白了,这整个净土寺没一个能打嘴炮谈判的,只有她了。

“好好好,经楼没问题。只要它们不出来,不来找我们,怎样都行。”那老爷点头如捣蒜,一家子性命重要。

“这是净土寺,佛门清净之地,还希望这位老爷往后不要带着大拨人冲进来吵闹。湛圆大师为救令公子旧疾复发,最终圆寂升天,现在所有僧人都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这位老爷这般吵闹,只会使得湛圆大师无法顺利登上极乐。”柳婵长叹口气,语重心长。

“姑娘说的是,是我们唐突了。这样吧,明日我便派人为寺中各位大师送来新的僧衣芒鞋以示歉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老爷站起身,连连作揖。

“这位老爷有心了。这两条蛇灵,我们会尽力供奉超度的。”说着,柳婵将那瓷瓶拿起,看起来那瓷瓶好像很重,她拿的很费力气。

“好好好。快快,把少爷抬走,快。”瞧着柳婵手里的瓷瓶,不止那老爷,他身后的仆人都眼露惧怕。尤其一瞧那少爷身上的鳞片,更是满身鸡皮疙瘩掉下来。

速速的把那活死人抬起来,仆人们一溜烟的跑出了药房。

“哎呀,它们在挣扎,这瓷瓶怕是要关不住它们了。”柳婵手腕忽然一抖,她整个身体都要倒了。

那老爷立时瞪大眼睛,连连拱手作揖后,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一时无声,药房里众人面面相觑,这就走了?

“切,不见棺材不掉泪!”扬手,瓷瓶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滚了几圈,最后躺在了那里。

“哎哎哎,轻点轻点,两条蛇灵啊,会要了我们命的。”一空立时跳过去,小心的把瓷瓶扶起来,小脸儿上皆是谨慎。

斜睨他一眼,柳婵懒得理他。

“没有蛇灵,那只是个空瓶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正是长修。

“啊?空瓶子?那柳姐姐,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一空睁大眼睛,这也可以?假话随口就来。

“若不是那些假话,你觉得那一家人现在能走?而这位大师你还能在这儿说风凉话么?若是诸位大师觉得不妥,现在追下山还来得及。”柳婵冷哼一声,顽固不化。

一空闻言立即点头,“柳姐姐做的没错,他们欺人太甚了。师公圆寂,都是因为驱邪,不然现在他老人家一定还在。”

“一空,休得胡言!阿弥陀佛,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女施主。”方丈大师抬手,终于承认柳婵是帮忙了。

“还是方丈大师讲道理,不似某些大师,关键时刻不出声,人家走了马后炮的劲儿倒是足。这空瓶子还是保存着吧,估摸着过两日那位有钱的老爷就会送钱来。盖一座经楼,造福大众。”双手负后,柳婵举步走出药房。

一空把那瓷瓶拿在手里,分别看了看,然后送到了方丈大师前。

“师父,这瓶子,保存着?”一空认为柳婵说的有道理。

方丈大师稍稍沉思,随后点头,“先保存在药房吧。”

阴沉的云彩终于要撑不住了,细细的雨点落下来,浇的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