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三少。就算你父亲现在从皇城返回,他也不可能日夜赶路啊,所以肯定咱们快。”瞧柳婵一副担忧的样子,一空也不禁小声安慰道。

“尽快吧,反正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就没好日子过了。说不定,立即被带回帝都,然后扔进关戍梁那个死鬼的陵墓里给他陪葬。”单单是想到这种可能,柳婵就不禁瞪眼,那恶狠狠的样子像是随时要去杀人。

长修眉峰微动,“不管怎样你是柳侍郎的女儿,他不会让你去守灵的。”

“哼,谁知道。那关戍梁狗屁不是,但他爹是个大人物啊。大司马,手握兵权,难对付的很。”柳婵哼了哼,有个好爹真是了不起。

一空也不禁跟着叹气,似乎他都感受到了事情有多难办。

尹逸飞的速度十分快,很快雇来了马车。

酒楼里三个人走出去,尹逸飞站在马车旁一一拱手告别,“希望到时柳三少和长修大师能去青州,让在下有机会报答二位的救命之恩。哦,还有一空小师傅,也欢迎你。”

“你若无事也可以去净土寺玩儿,尽管那儿也没什么可玩的。”柳婵也像模像样的拱拱手,顺便客气一番。

“在下若是有空闲,定然去叨扰。”尹逸飞笑的明朗,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我现在时间珍贵。”柳婵也不想拖沓下去,只想赶紧回去。

“请。”尹逸飞抬手,动作几分潇洒。

三人上车,车窗打开,柳婵在里面朝着尹逸飞挥挥手,下一刻马车便快速离开了。

尹逸飞雇的是好马好车,马儿的速度十分快,眨眼间就离开了小镇。

柳婵又拿出一些银子来,让一空给车夫,交代日夜赶路,时间太紧了。

夜半时分,天地黑暗,山间的路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前行。因着黑夜,马车上挂着两盏灯笼用以照明,在这黑夜里乍一看几分诡异。

终于,马车缓缓停了,驾车的车夫从车辕上跳下来,然后将马车的竹帘打开,“大师,净土寺到了。”

马车里,唯独一人屹立不倒,那就是长修。再看其他两人,一个躺在对面的横榻上睡得流口水,另一个靠在他肩头,亦处于深眠之中。

“醒醒,咱们到了。”微微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从她睡着之后靠在自己身上为止,长修便没有动过。

听到了声音,柳婵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幽暗的光线之中,瞧见的是睡姿奇差的一空,而且视线倾斜。

缓缓回神儿,柳婵随后才发觉不是视线倾斜,是自己倾斜了。

坐直身体,她扭头看向长修,“谢了。”睡着睡着又睡到他身上去了。

长修微微晃动了一下被她靠了一路的肩膀,几分僵直。

“终于到了,我这心算是平静下来了。一空,起床了。”直接一脚过去,一空瞬间被踹醒。

三人陆续下了马车,那车夫随即便驾着马车离开了。那时还有他马车上的灯笼照明,随着马车离开,这里彻底漆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几分困倦,柳婵忍不住打呵欠,一空更甚。拿着哨棒,背着包袱,但是他睁不开眼睛。

“走吧。”长修的声音响起,这如浓墨一样的黑暗,似乎对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

“走,赶紧上山睡觉去。不过我看不见,我得抓着你。”柳婵是真看不见,连长修的轮廓都看不清。

“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之后长修的手就伸了过来。

很精准的,他直接抓住了柳婵的手腕,没有一丝偏差。

柳婵也反手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去抓一空。先是摸着了他的光头,然后又顺着他肩膀抓到了他的手,“这样我们三个就不会失散了,走吧。”

一个扯着一个,缓缓的朝着上山路走去。

黑夜寂静,山里更是,虽不时的有鸟叫声,但不会将人吓一跳。空气中有香火味儿,好闻的不得了。

长修在前带路,并且越来越费力的扯着柳婵。柳婵困倦,用不上力气,而且一空这小子好像又睡着了似得,将大部分的力气都分摊在了她的手上,她还得扯着他。

于是乎,长修边带路,还得费力的扯着他们两个人。

折腾了许久,一些光亮进入眼睛,柳婵眯着的眼睛才算闪光,“终于到了。”

“时间太晚了,先将一空送回禅院,我再将你送回山上。”到了山门,长修看了一眼大半个人都靠在柳婵身上的一空,这小子的确累了。

“多谢长修大师惦记了,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能上去。把这小子挪走,累死我了。”别看年纪小,可是真重啊,这一路可把她累死了。

看着一空那马上站不住的样子,长修微微摇头,走过去将他身上的包袱拿下来递给柳婵,随后单手拎起他的背心,下一刻一空就双脚离地了。

拎着自己的包袱,柳婵的视线从一空的背心处挪到他的脚下,不禁皱眉,“我说你能不能改一改这毛病?拎着我是男女有别,一空又不是女人。”

“回去休息吧。”长修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看了她一眼,便拎着一空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柳婵不禁撇嘴,不能和他四目相对,否则那些尴尬的事儿就又重回脑子里了。

拎着包袱,她快步上山,大半夜的,可累死她了。

玲珑睡得沉,柳婵回来她都没听到声音。

脱了衣服睡觉,可是稀奇的是,柳婵躺在那儿却睡不着了。

睁着眼睛看着床顶,鼻息间的呼吸都是香火味儿,宁静幽然,可是她心里却不甚平静。

在山里那种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可是她却能十分安然。但是如今回来了,却发觉一切都不自在。

缓缓眨眼,柳婵无声的叹口气,一旦得到了自由,再想把自己圈起来就不容易了。就恍似脱缰的野马,再想像以前那样强迫自己佯装享受没自由的生活都根本装不下去。

若是现在让她回帝都,她估计她会发疯。

只希望这次柳承昭若是来的话不要提把她带走的事儿,其实现在想想,若是关家能一直找麻烦也挺好,那样柳承昭就自顾不暇,没心思管她了。

不然,她就真的断发出家,削掉这一头长发换来自由,也未尝不可。

貌似长修眼下就是这个情况,他不想回大梁,所以宁愿躲在这寺庙里。尽管心里根本不像个和尚,可是为了不回大梁,他也要强装自己是和尚。

看来,到时若是没办法,她也只能用这招了。

抬手拿起落在自己身上的长发,发丝顺滑,这头发长得特别好。若是剪了,的确有些可惜。但是和自由比起来,牺牲这头发也就牺牲了,不算什么。

这整个后半夜柳婵都没睡着,脑子里都是这些事情,转来转去,转的她也头疼不已。

天色亮了,那边玲珑也起床了,大概心情不错,还在哼着小曲儿。

不过片刻,她转到了柳婵这房间,打算今日换一身衣服,毕竟扮演柳婵,就得穿她那‘守孝’的衣服。

在柜子里拿起衣服,玲珑转过身,一眼瞧见坐在床上无表情看着自己的人,把她吓得差点蹦起来。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抓着衣服,玲珑直接蹲在地上,她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抿嘴笑,柳婵看着她那小样,“这样就把你吓着了?你这胆子实在太小了。把衣服给我拿来,我回来就不用你扮我了。”瞧着那白色的裙子,一点花纹都没有,纯白的,难看至极。

抚着自己的心脏,玲珑走过来,一边深呼吸,“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奴婢了。”

“半夜就回来了,你睡得像头猪,我就没叫你。”柳婵的眼睛有些红,显然没睡好。

“奴婢还在想这次小姐又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呢,不过你的脸怎么了?受伤了?”把干净的内衣拿来,玲珑不眨眼的盯着柳婵的脸。

站起身,柳婵把身上的中衣以及裹胸布都解下来扔到一边,随后换上内衣,她又恢复了女儿相。

“无事,小伤而已,马上要好了。”提起这伤,柳婵还得想想办法说个谎,若是到时柳承昭来了闻起来,她得能说过去才行。

“这不会留疤吧?小姐,你两次出去都带着伤回来,什么时候能不带伤啊。”看着柳婵的脸,玲珑边说边摇头。

“别操心了,我饿了,去山下取饭。”拿起药膏,柳婵直接走到窗边,那里有铜镜。

拿起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细细的伤口结了痂,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拧开药盒,柳婵自己涂药,一边心里想着怎么撒这个谎。就说在茅屋旁的林子里散步不小心摔了,然后树枝刮蹭的。

这理由虽牵强,但估计柳承昭能信,再加上玲珑作证,天衣无缝。

这边柳婵心里惦记着柳承昭可能随时会来,结果晌午一过柳承昭就真的到了。

玲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因为要帮着柳婵撒谎,她就更紧张了。

“瞧你那出息,把我的话记住就行了,其余的也用不着你。”柳婵倒是淡定,晃动着肩膀让自己重回那端庄柔弱的模样,自由了这么些日子,她实在太恣意了,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馅。

没用多久,一行人就上了山,听到动静,柳婵与玲珑走出茅屋,站在茅屋前等待。

不过片刻,一行护卫簇拥着一袭官服在身的柳承昭走了上来。柳承昭还是那个模样,满身的严肃之气,一看就是个官儿。

柳婵步伐柔弱,好似踩着莲叶在行路一般,几分摇摆。

“父亲。”屈膝,她依旧还是那模样。

“嗯,起来吧。这脸怎么了?”看着柳婵,柳承昭微微偏头,一眼就瞧见了她的脸。

“前几日无聊,就去旁边的林子里转了转。不想被绊倒了,树枝太锋利,刮破了皮肤。不过没什么大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柳婵微微垂着头回答,那声音亦是温婉如水。

柳承昭倒是没什么怀疑,只是微微严肃的点头,“自己小心些,姑娘家的脸自然是最重要的。”

“是。”答应,柳婵的表现十分乖巧。

“进来吧,为父有事要交代于你。”话落,柳承昭绕过柳婵便走进了茅屋。

站在原地,柳婵心里不禁砰砰跳,她可不认为柳承昭说的是好事。

转身走进茅屋,之后护卫守在了茅屋前,连玲珑也退到了一边去,似乎,那两人说的是什么秘密。

从晌午一直到接近傍晚,柳承昭和柳婵才从茅屋里出来。柳承昭看起来也没有很多时间,最后交代了一句让柳婵安心等待后便下山离开了。

柳婵站在茅屋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承昭下了山,她才转身走回茅屋里。

玲珑随即跟进去,瞧着坐在窗边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的柳婵缓缓皱起小脸儿,“小姐,你怎么了?”

“给我找一把剪刀来。”柳婵仍旧盯着一处不动,忽然道。

玲珑不解,不过却听话的去隔壁,随后回来,手上拿着一把剪刀。

拿着那把剪刀,柳婵随即起身,快步下了山。

玲珑站在原地心脏砰砰跳,她不会拿着剪刀下山杀人去了吧?

思及此,玲珑赶紧跑出去,直奔山下。

拿着剪刀下山,柳婵本是想直接去找寂言大师的,却不想下来之后居然碰到了正好路过的长修。

看见了她,长修便走了过来,青色的僧衣穿在他身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不染纤尘,载着圣光,让人无端的仰视。

“这是做什么?”视线从柳婵的脸滑到她的手上,那剪刀还在她手里呢。

“我要出家。”柳婵没什么表情,字句坚定。

“为什么?”长修微微皱眉,不解。

看着他,柳婵眸子闪动,“我就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柳承昭把我之后的路都铺好了。他说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去了,而且有一个人要娶我。看他的样子,那个人不一般,估计不会再像之前那三个死鬼那么容易挂掉。我这回,可能真躲不过去了。”她静静的说着,可是那语气之中却渗着无限悲伤。

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不知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让她做笼中鸟嫁为人妇,她万万做不到。大不了,她就去做孤魂野鬼!

077 排忧、被狗咬

“所以,你拿着剪刀跑下山来,打算这就断发出家?”看着她手里的剪刀,长修随后伸出手,将那剪刀夺了过来。

“不然呢?我没办法了。柳承昭看起来很奇怪,他一向是个严肃的人,任何的情绪变化都不会在脸上出现。但是刚刚他眼睛里那种意欲,就好像他要做什么大事一样。野心?贪婪?可能都有。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发觉我就像一个货物,只要把我卖了,他就能得到一切他想得到的。我估计,他是有什么计划,或是,和什么人同流合污了,为了表现真诚把我送出去。”看着长修,柳婵一字一句,只要现在想想柳承昭那眼神,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世上,最可怕的果然是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将女儿毫不眨眼的送人。

“你确定?”长修垂眸看着她,浅褐色的眸子恍若琥珀。

“我确定,十分确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没有极大的利益,他才不会那么开心。哪怕当初关桥提亲,他也没什么表示。这回这个人,怕是比大司马关桥还要厉害。”柳婵深深地吸口气,单单是想想,她都觉得可怕。

“这么说,兴许害死你那三个未婚夫的是你父亲?”长修微微皱眉,这柳承昭很可疑啊。

“不会的,你没见过他。若是见到了他,你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谨小慎微,即便有愤恨也会藏在心里,从不会表现出来。他是不可能为了我而去杀人的,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柳婵摇头,这柳承昭为了利益,可以把一切利用的都利用上。

“如此说来,兴许这次的人选让他很满意。而且这个人,似乎也根本不顾忌你之前克死三个未婚夫的事情。那个对你有执念的人,也或许和这个要娶你的是同一个。”长修判断着,声音很低。

天色微暗,柳婵看着长修,她完全看得清他的脸。

“对我有执念的人是你说的,我不确定有这个人存在。反正这次我看柳承昭是真心实意的要把我卖掉,他自己很满意。但是我不想让他满意,所以,我出家。”说着,她伸手要把长修手里的剪刀抢回来。

长修将那只手负在后,一边道:“你不要着急,你父亲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去?”

柳婵哼了哼,“他没说,但我看他那样子,好像也用不了多久。本来我还托寂言大师帮我说两句,让我在这寺庙多待几年。但是我想,现在寂言大师说也没用了。”

“既然没有固定的期限,那么就说明事情或许有转机。若是你可以静下心来等待,我或许可以帮你调查一番。调查一下要娶你的人是谁,若是不错,你错过了也可惜。”长修言语镇定,让人无端的定下心神。

“让我嫁给谁我也不嫁,对于我来说,自由堪比生命。我过了七年笼中鸟的生活,好不容易放出来了,我不想再回去了。”柳婵摇头,单单是想想那七年的生活,她就觉得生无可恋。

“为何是七年?”她这话里问题重重。

柳婵转了转眼睛,“你就当我被气糊涂了胡言乱语吧。”

“我可以帮你调查,知己知彼后,你再想办法。或许断发出家,或许听从安排,那时候再做决定不迟。”长修依旧是这个论调。

“你调查?用你的小喇叭?也好,他们无孔不入,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柳婵叹口气,倒是不知围在长修身边的鬼有那么多用处。

“别管我用什么法子,你目前稳定好情绪,这随时就想断发出家的毛病可不好。”长修微微摇头,似乎觉得柳婵很冲动。

“哼,若是长公主忽然冒出来打算把你强硬的拖出净土寺,然后再给你找一媳妇儿,不洞房就把你关起来看你心慌不?站着说话不腰疼。”柳婵瞪眼,她这是没办法了,她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应对了,出家是唯一的出路了。

“她不会这么做。”长修倒是十分淡然,而且十分自信长公主根本不会逼迫他。

“少显摆,反正我现在很焦躁。要是柳承昭真把我带回去嫁人,我就和他同归于尽。”瞪眼,柳婵那眸子好似带着刀,恶狠狠。

“你要和谁同归于尽?”长修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大概很好奇她说的是柳承昭还是那个新郎。

“当然是柳承昭!看起来一副慈父的样子,但是只要有利益,把女儿卖了眼睛都不眨。”柳婵冷哼,满目鄙夷。

“行了,别瞎说了。天色暗了,快回去吧,你的丫鬟在那儿等你很久了。看她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下山来杀人的呢。”长修微微摇头,似乎叹息于她的冲动。

回头看了一眼,玲珑果然站在台阶上等着呢,满脸焦急的模样。

“那你就先帮我调查着吧,让你的小喇叭都麻利着点儿。让他们跑腿儿,我也没什么可感谢的,大师就帮我谢他们吧。然后到时候,我再谢你。”柳婵哼了哼,没底的心也算落下来了。

实在不行,她到时再断发出家不迟。

“回去吧。”垂眸看着她,长修的话并不多。

最后看了他一眼,柳婵哼了哼,随后转身离开。

与玲珑往山上走,柳婵面无表情,玲珑不时的看她一眼,最后忍不住道:“小姐,老爷到底说什么了?”

“没什么,那些事儿呗。跟着我,倒是苦了你了,这辈子是甭想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了。”她没那个做贵妇人的命,所以身边的丫头自然也得跟着受苦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不管怎样,奴婢永远都是小姐的奴婢。尽管这辈子咱们都得住在这寺庙里出不去,奴婢也会永远陪着小姐的。”玲珑看着柳婵的侧脸,心里猜测大概是因为她们离不开这里了吧。永远都在这儿,大好的年华,唉!

看了她一眼,柳婵抬手拍拍她的头,长叹一口气,什么都不说了。

半个月,这半个月中柳婵没有再下过山,也没见过长修。他所答应的调查之事进展的如何她也不知,但她相信,若是有进展他肯定会告诉她的。

一空闲来无事的上山玩过几次,这小子大概是跟着他们往外跑习惯了,嚷着在寺庙里无聊。

果然啊,这小子六根不净,现在这寺庙都关不住他了。

玲珑倒是能和一空玩到一起去,而柳婵则全无心情,每日坐在窗边,脑子里计算着无数的事情。

但终究是没什么答案,在这个世界,她什么都没有,柳承昭又是这身体的父亲,只能任他摆布。

“小姐,奴婢刚刚下山碰到寂言大师了。寂言大师说,小姐别焦急,一切自有天意。”尽管玲珑不知寂言大师为什么这么说,可是她觉得可能和近来柳婵不开心的事情有关。

“嗯。”柳婵点点头,寂言大师其实倒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只是他也无能为力。

用过了午饭,玲珑便下山送碗盘去了。柳婵喝着茶,打算睡一觉,这几天她的脑子不停的转,转的她太阳穴疼。

“柳三少?”蓦地,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一空。

太阳正好,一空的光头也锃亮锃亮的。

“玲珑下山了,一会儿她回来了再陪你玩儿。”看着他,柳婵没什么闲心和他逗闷子。

“我不是找玲珑姐姐的,是长修师兄,他找柳三少,请你下山呢。”一空甩着哨棒,一边窜到了窗边。

“长修?”柳婵一诧,莫不是他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

转身走出茅屋,柳婵快步下了山。

下山,柳婵径直的朝着长修所住的禅院走去,寺庙里静悄悄的,蓦一时遇上洒扫的僧人。

香火味儿飘渺,柳婵走进禅院,快步走至门前,抬手敲门,“长修,我来了。”

下一刻,门被从内打开,长修出现在视线当中。

他还是那一袭青色的僧衣,整个人几分瘦削几分出尘,干干净净,又满身圣光。

侧开身,示意柳婵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