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水是知道自己哥哥没什么本事,可是她之前也都没有想过,沈若林一个青壮年的男子居然会被阮安然一脚踹成那样!刚才过来的时候沈若林是什么样子,沈若水也是看到了,心中除了怨气和嫌恶实在是生不出来第三种情绪。

在利益不相冲突的情况之下,沈若水当然乐意给自己这个哥哥他想要的东西,反正沈家是在她手里的,她跟沈若林又没有什么死仇。可是这一次,沈若林的疏忽大意可是将沈若水的计划彻底弄糟了,沈若水怎么还能对沈若林有什么好气儿!

这些人听了主人的吩咐,虽然有点犹豫,但是也默默遵从了沈若水的命令,扛起已经昏倒在地的沈若林,同样离开了这里。

一时之间,本来混乱又拥挤的空间之内突然就空旷了起来。

“真好…”沈若水手上的刀又压阮安然压得用力了些,“现在只剩下我们了。原本就是我们之间的私事,闲杂人等就应该都滚才对。”

喻令延盯着沈若水手上的那把刀,仅存的理智几乎要燃烧殆尽。

喻令延真的想冲上去直接解决了沈若水。

反正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喻令延的身手根本不是沈若水能够比的。

可是喻令延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这一冲动。

…他不敢赌。

那毕竟是阮安然。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风险,喻令延都不敢赌。

警|方|应该也快赶到了,可是阮安然就在沈若水的手里,他们是否到达对于喻令延来说区别其实不大。

喻令延闭了一下眼睛:“你想要什么。”

他得尽量稳住沈若水。

“令延哥哥问我想要什么?”沈若水被这个问题逗笑了,“令延哥哥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沈若水的语气悲愤又凄凉:“我想要你啊!令延哥哥,我这么爱你,你就不能稍微也爱我一点吗?!”

情绪一激动起来,沈若水的肢体动作幅度也大了起来。阮安然白皙的脖颈上被沈若水手里的刀划出了一条血痕,不在最致命的地方,却也触目惊心。

阮安然努力在这种情况之下保持着清醒,她的视野里现在是模糊又摇晃的地面和墙角。

阮安然:“…”

对了!

这里可是豆腐渣工程的区域!

阮安然拼尽了全力,带着沈若水一起,砸向了旁边的墙壁上。

沈若水挟持着阮安然,这么一下子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坚硬的墙壁。还不等沈若水惊呼出声,这间房子居然就在这一撞之下,明显地抖动了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等级不低的地震一样。

沈若水不过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成年女性体质,在下盘不稳的情况下,很轻松就被阮安然挣脱开来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一瞬间内,喻令延第一个反应过来,马上冲上去就要接应自己的未婚妻。

就在喻令延即将碰到阮安然的时候,沈若水却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声,爆发出了惊人的体力,一把将阮安然扯了过来,完全发了疯一样推着阮安然就往刚才她被撞的地方狠狠砸去。

“你砸我?!”沈若水的声音好似厉鬼,“让你砸!让你砸——!”

阮安然本来就被沈若水箍了半天还压了好一会儿的颈侧大动脉,体力和精神有些不支。在沈若水不要命的攻击之下,阮安然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轰——!

猝不及防地,这一片墙壁竟然就被沈若水这么砸得彻底破开,沈若水使出去的力气还没收回,阮安然这次感受到的不再是那一面墙壁,而是…一片空气!

阮安然:“…!”

阮安然就这么被沈若水推出了这座大楼!

“安然——!”喻令延此时的声音里面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冷静,他一脚踹开刚把阮安然推下楼而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沈若水,让沈若水滚了好几米吐出了一大口血来,喻令延自己则是毫不犹豫地也跟着阮安然一起,从这个破裂的洞中纵身跳了下去。

失重感将阮安然彻底包裹了起来,阮安然已经没有哪怕是睁开眼睛的力气了。

…这一世,难道就止于此了吗…

可是令延…

还不等阮安然胸腔中的不甘生出来,阮安然就突然感受到自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死死搂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失重感消失了。

阮安然睁大了眼睛抬起头,她发现,现在是喻令延正在死死把她抱在怀里,而喻令延的另外一只手扒在这栋废弃大楼的一个窗沿上,喻令延凭借一己之力支撑着他们两个人,岌岌可危。

阮安然的脸色白得没了任何血色。

在他们两人的脚下…是起码十几层楼高的虚空。

虽然阮安然很清楚,夏犹清他们离开之后肯定第一时间就做了他们能够做的一切,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发现她和喻令延的状况,并且和赶过来的警|方以及救护人员在楼下设置好安全措施,可是…

可是喻令延还能支撑多久?!

喻令延能够把阮安然从空中抢过来,并且找到一个能够暂时挂着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已经是超出极限的不可能了!

像是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惶恐不安,喻令延极为罕见地对着自己的未婚妻露出了一个笑容,哑声道:“别怕。闭上眼睛。”

第146章

喻令延的面容上一向没什么表情,就算是面对着阮安然, 也鲜少会出现这样生动的样子。

就仿佛是冻结了数万年的寒冰, 一朝消融一般。

但是好不容易看见一次喻令延的笑, 阮安然此时此刻心里却根本生不出来半点暖意。

阮安然对于喻令延的种种细微的情绪变化再了解不过了, 她现在很清楚,喻令延分明是抱着要牺牲他自己来换得她平安的心思的!

喻令延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他方才观察过了,在离他们两人脚下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有一扇大敞开的窗户, 喻令延估算了一下,自己拼尽全力的话, 能把阮安然抛送去那扇窗户里面。

同时喻令延手中的支撑自然只能不堪重负地破裂,但是这样,就只需要死他一个人罢了。

喻令延心甘情愿。

搂着阮安然的手臂十分有力, 哪怕是在这种稍不注意就要万劫不复的情况之下,阮安然被喻令延这样死死抱在怀里, 都能够产生出一种令人无比安心的安全感。

后来两人曾经聊到过这件事,喻令延顿了顿,然后在自己的妻子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珍而重之的吻:“那个时候,我怀中就是我的全世界, 怎么能不稳妥照料。”

而现在, 阮安然心中已经再没了什么佛系淡定的样子,阮安然非常急,她害怕万一喻令延出了什么事!

前后两世加起来,阮安然都没有为什么人什么事什么东西如此心焦如焚、如此担忧害怕过, 哪怕是前世燃烧尽了自己的全部法力,得知自己即将陨落的时候,阮安然都是很淡然很从容的。

因为是喻令延…因为对方是喻令延啊!

她两辈子就遇见了这么一个舍弃不了的人!

可是目前的现实警醒着阮安然,她必须要尽最大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否则一旦情绪激动起来了,肢体动作也会相应的有所表示,让已经悬在半空中岌岌可危的他们两个人更加危险。

阮安然控制住了自己肢体上的颤抖,可是心脏的狂跳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突然有碎石坠落的悉索声响起。

是喻令延握住的窗沿,上面的材料碎裂了一些。

喻令延握着窗沿的手已经在这样过重的负担之下绷得没了血色,手掌上更是被磨出了血。

喻令延心中咬牙。

…他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

喻令延能够感受得到,他抓住的这一处窗沿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

喻令延又唤了一声:“安然。”

喻令延的声音比前一次还要温柔沙哑,几乎带着些乞求的意味:“闭上眼。“他不想让自己的未婚妻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阮安然却好像根本就听不见喻令延在说什么一样,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然后,阮安然的眼里忽然之间就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沉淀下来了。

“令延。”阮安然的声音轻轻的,“放手,我们一起,会没事的。”

刚才是她关心则乱了。

早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阮安然就曾经动用过自己许愿的能力,让一辆出租车不可思议地刹住了车。

前世修行了数万年的锦鲤仙子,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阮安然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了,在距离他们脚下几十米的地面上,已经有一个面积相当大的救生气垫摆放好了。

他们是有可能一起安安全全落地的。

可是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喻令延怎么可能会同意。在喻令延听来,阮安然这话完全就是准备和他一起殉情的意思。

要是什么别的事也就算了,一旦事关阮安然的,喻令延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任何的让步。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喻令延手下的窗沿产生了非常明显的断裂。

喻令延:“…!”

喻令延看着自己怀中的未婚妻,阮安然仍旧在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喻令延:“…”

看着阮安然这个样子,喻令延到底还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产生了轻松安宁的感觉。

不止是喻令延能够带给阮安然安全感,反之,阮安然对于喻令延来说,也是最好的安定剂。

从当年见到刚刚回国的阮安然第一面起,喻令延就发觉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总是覆盖着一层淡薄却也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倦意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万般皆可抛的轻松惬意。

不用去惦念那些与生俱来的作为喻家独子的责任,不用去在意那些身为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的骄傲,不用去费心考虑那一页一页累积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机械化的日程。

只要呆在阮安然的身边,看着阮安然的面容和微笑,就可以了。

一切的烦恼在遇见阮安然之后,全都能够在喻令延的胸腔之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喻令延此时也终于收起了那些因为担心自己未婚妻安危而产生的焦虑和不安。

喻令延的瞳孔颜色比一般人要深上许多,是一种完全看不透的墨黑色。喻令延的瞳孔里面此刻映照着的全都是阮安然。

喻令延有些艰涩地闭了一下眼睛。

…算了。

既然是安然的要求,他奉陪。

对于阮安然,喻令延是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

哪怕是现在阮安然想要让他放开手中唯一能够吊着他们两个人姓名的窗沿,下一秒便在这几十米的高空中随时都可能会粉身碎骨。

他信她。

赶在手中那块窗沿最终不堪重负之前,喻令延松开了手。

耳边是仿佛被撕裂一般的风声,以及一缕似有若无的琴音。

下一个瞬间,阮安然全神贯注地许下了两人毫发无伤落地的愿望。

下一个瞬间,方才被喻令延握在手里的那块窗沿彻底破裂,擦着喻令延的肩膀坠落下去。

下一个瞬间,喻令延死死抱紧了自己怀中的人,用自己的躯体将阮安然尽可能地护得密不透风。

阮安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片雪白雪白的天花板。

她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阮安然很快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安然!”一道沙哑又难以抑制激动的声音从阮安然的耳边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是躺了多久,阮安然动作稍微有点凝滞地扭过了头,看见了床边喻令延的脸。

一张满是疲惫、眼里全是红血丝、甚至还有点胡茬的脸。

阮安然:“…”

不愧是她男朋友,都这么狼狈如果忽视掉了颜值还是这么能打。

一瞬间的念头之后,阮安然心里更多地还是涌现上了心疼和甜蜜。

看喻令延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醒来之后就一刻也不曾停歇地守在她床边才对。

阮安然的手指动了动,想抚|摸一下喻令延的脸,可是身上的知觉渐渐恢复,阮安然发现自己竟然两只手上都插|着东西,有输液管有连通仪器的管子,总而言之就是根本不方便动作。

甚至连喉咙都一时无法发出声音说话。

阮安然:“…?”

阮安然还以为顶多就是在输液罢了,结果她这次居然伤得这么重吗?挂不得刚才她扭个头都那么吃力。

不过想想也是,在昏迷之前那几个小时里,阮安然已经连续两次尽全力动用了自己的能力,还每一次除了对自己施加之外又带上了一个别的人,负担是可想而知的重。虽然从结果来看两次许愿都非常灵验,可是阮安然自己本身到底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倒是喻令延,因为阮安然有意无意地对喻令延比自己看重许多,喻令延本身又没有什么会反噬的地方,再加上喻令延的体质比起阮安然来说好了许多,几乎在抱着阮安然落地的几个小时之后,喻令延就能够行动自如了。

然后,喻令延就一直守着自己的未婚妻。

喻令延看着自己未婚妻有些苍白的脸色,眸光闪了闪,像是有些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一样。

半响,喻令延才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轻轻地在自己未婚妻的脸上触碰了一下。

像是怕一碰,阮安然已经醒过来这个美好的梦境就会破碎一样。

阮安然:“…”

她好像理解出来自己男朋友的意思了。

于是阮安然眨了眨眼。

眼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不是梦,我是真的醒啦!

后来阮安然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得有些过分的喻令延,这次会在她面前如此失态。

因为她已经昏迷整整一个月了。

在这整整一个月里,喻令延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在照料着阮安然,就连公司里面的事务都是守在阮安然床边,抽空挑着最要紧的处理的。

确认了自己的未婚妻真的醒过来之后,喻令延呆滞了一下才马上叫了医生。一番检查过后,喻令延才终于从医生口中得到了一个让他心头大石落定的结果——阮安然身体一切指标都非常正常,正常得简直不像是一个昏迷了一个月的人,只需要稍微留在医院里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阮安然自己也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一结果,能力过负荷的惩罚已经在阮安然昏迷的那一个月里面全部完成了,从阮安然苏醒过来还没到半天的时间内,她就可以正常开口说话乃至正常下地行走了。

搞得这座世界顶尖级别的医院里面同样世界顶尖级别的医生都巴不得来好好研究一下,阮安然这逆天的恢复能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到底是阮家的大小姐和喻家的当家夫人,医生们就算是再蠢蠢欲动也只能默默地咽回去。

同时在心里扼腕叹息——要是能研究明白阮安然这恢复能力怎么回事,那得是多重大的医学成果啊!

对此阮安然本人表示…她本人没什么好表示的,这都是个人体质问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仅此一例,就怎么研究也是研究不出来个一二三四五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的。

阮安然被喻令延搂在怀里,脑袋靠在喻令延的胸膛上。

阮安然这会儿身上乱七八糟的仪器都撤掉了,喻令延也去收拾整理了一下,如果忽视掉两个人周围的环境是在医院豪华单人病房里面的话,这样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还是非常温馨的,一派岁月静好的味道。

阮安然在昏迷期间也被喻令延照顾得很好,她去病房里面的洗手间照过镜子了,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没血色之外,阮安然看起来和平时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喻令延就不一样了。阮安然抬了抬炎就能看见,昔日里一丝不苟的喻令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许多。

阮安然心疼地摸了摸喻令延的脸,喻令延的一只手便覆盖到了自己未婚妻的手上,与之十指纠缠。

阮安然都不敢想象,在这一个月她昏迷不醒乃至生死未卜的时间里,喻令延究竟是怎么一日一日地熬过来的。

在自己的未婚妻终于苏醒过来之后,喻令延也是一反常态地话多了许多,虽然还是和以往一样字字句句要多精简提炼有多精简提炼,但是已经把这一个月内发生的大大小小阮安然会关心的事情全都说给自己未婚妻听了。

孟忠学趁着自己出事的时候搞了一手黑的,这点倒是没怎么出乎阮安然的预料。出乎阮安然预料的是,就在孟忠学吩咐好了一切,在自己办公室里面喜气洋洋地等待着下属汇报上来好消息的时候,孟忠学接到第一个电话,眼角眉梢全都是意气风发的惬意,结果电话那头却响起了一个阴森得让孟忠学差点没能握稳手机的声音。

“孟忠学。”阮以和一字一顿,像是要把每一个音节都化作实铁砸到孟忠学脑袋上一样,“好自为之。”

孟忠学发誓,自己这辈子还真的没听过这位阮家当家人可怕到这种程度的声音。

直到阮以和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孟忠学都久久没法回过神来,额头上和后背上满满的都是冷汗。

在孟忠学的印象里,阮以和一直是个相当温和的儒商式人物,就算是前段时间被沈若水对着阮以和最宝贝的大女儿一翻泼黑水,阮以和显露出了年轻的时候不羁的性子,也远远不可能与现在这种情况相比。

毕竟,上一次阮安然只是被泼了随手就可以加倍反泼回去的脏水罢了,而这一次,阮安然的性命安危都受到了威胁。

前者会让阮以和动怒不已,后者则会让阮以和下定了必然要让对方万劫不复的杀心。

阮以和在刚刚接到喻令延告知这件事的消息之后,脑子嗡地一声,几乎是一片空白了。

阮以和这辈子就出现过两次两次这样的情况。第一次是发妻班怀雁死亡、大女儿阮安然降生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阮以和在那一瞬间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亲自去找安然!

可是这一次,阮以和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只凭着一腔孤勇便敢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阮以和终究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喻令延都已经亲自出动了,就算再加上他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喻令延必然会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报得阮安然无忧的。

比起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地一同凑上去,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阮以和来亲自处理。

——阮以和可不相信,千秋集团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会有想要浑水摸鱼从中谋利的小人蠢蠢欲动。

最终,阮以和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但也相当果断的决定——找回阮安然的任务就交给喻令延了,他则会坐镇在后方,帮着自己的大女儿和大女婿处理掉一切可能出现的隐患。

于是,孟忠学等来的不是下属向他汇报的喜讯,而是阮以和亲自对他发来的致命通知。

在原著的剧情里面,阮家的戏份实在是有限,无非就是被一笔带过的喻令延已故的未婚妻和一个暗恋着喻令延的恶毒女配阮桐罢了。所以就算是阮安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这位父亲要是豁出去了,会有着怎样恐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