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跃并不知道短短两秒钟里她心里这些翻着花样的心理活动,还站在那催。楚千淼一咬后槽牙决定摊牌

忽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又白又平滑。楚千淼分出0.01秒的思绪想,这可是只什么神仙手哟,怎么这么好看。什么东西被它一摸都好像变得高级起来了。

比如此刻被那只手端起的酒杯,透明杯壁被那手一衬,简直剔透出了价值连城的感觉。

楚千淼眨眨眼,发现那只违价值连城的酒杯原来是自己的刚刚任炎把手伸过来端起了她面前的酒杯。

她撇头看任炎,任炎正对余跃说:“余总,我杯里没酒了,先用这杯敬您一下,后面的上市辅导还得有劳您安排好对接工作!”

余跃豪爽地说没问题。两个人伸着手臂清脆一碰杯,把酒干掉了。

楚千淼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任炎放下酒杯,看着他转头看向自己,看着他挑起眉梢问:“发什么愣呢?你就只有嘴巴会说,眼睛里看不到该干点什么活?”

楚千淼立刻找来分酒器,把任炎面前的空杯满上。

后面又有几个高管过来,敬酒进程没等到达楚千淼这里,就都被任炎给截胡终结了。楚千淼兢兢业业地给任炎倒酒续杯,恳恳切切地赞美他:“任总你可真能喝!”

这句话不知道是戳中了任炎的气点还是笑点,他扭头看着楚千淼,眼底带上了点又气又笑的意味。

楚千淼发现老天爷真是厚待任炎,别人喝完酒脸红脖子粗,他喝了酒就跟没喝似的,面容还是那么从容英俊,除了眼睛变得比平时少了几分犀利、多了一点迷离。而这一少一多之间,是被酒精蒸腾出来的满满的男性荷尔蒙。

那双盛着荷尔蒙的眼睛半眯着,眤着楚千淼:“你就故意气我吧。”

楚千淼给那眼神一蒸,感觉自己也跟喝了酒似的。

“啊?”她端着分酒器,一脸无辜,“我没气你啊!”

任炎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说我能喝,那我问你,我为什么喝?”他摇摇头,“真没良心。”

楚千淼吞口口水。帅气男人喝完酒这么似笑非笑地一笑,原来可以这么刺激,排卵期似乎都要给他笑得提前。

任炎从她手里拿走分酒器,给她面前的酒杯也倒满了酒。然后他回去端起了他自己的酒杯,又转过头来,微眯着眼,轻挑着唇角,对楚千淼问:“你算没算我一共替你挡掉多少酒?你是不是应该单独敬我一杯?”

茅台好酒把他的声音劲润得磁性十足。

楚千淼眨巴着眼睛,看着任炎。

这一刻他似乎带着点醉意,又似乎一点没醉。

而她明明滴酒未沾,却有了微醺感。

心头一热,她端起酒杯,感觉自己能说一车话,但出口时却只有三个字:“敬任总!”

任炎往自己身前收了收手臂,拉开和她杯子的距离,不给她碰。

“对着别人举的酒杯,舌灿莲花似的那么能说,怎么一到我这,就只有这三个字了?”

原来他是对这敬酒词不满意。

秦谦宇凑过来笑嘻嘻地看热闹,看得满眼都是带醉的起劲儿。

楚千淼连忙真诚极了地说:“任总,我跟您说实话吧,别人的脸能让我保持清醒冷静会思考,但您的脸实在有点过分帅了,现在它又离我这么近,我真清醒冷静思考不了,啥也说不出来!”

秦谦宇在一旁又是竖大拇指又是鼓掌,一个人起哄出十个人的效果:“千淼你这还叫啥也说不出来吗?!你这又是一段十级满格的马屁啊!真的千淼,要不是有桌子挡着我,我现在都想给你跪下拜师!你这马屁道行太厉害了,你要是在我们那你能横行金融街!”

楚千淼一脸的戒骄戒躁:“秦哥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任炎用他那碰什么什么变得高级的好看手指叩了叩桌面。

楚千淼立刻转头,一脸虔诚,双手举着酒杯往前送:“任总,敬您!”

她敬得诚心诚意。

感知到她的诚心诚意,任炎忽然一笑,那笑容有点拽拽的邪邪的味道。

“算了。”他笑了一下,说。

他的笑和他的话都来得有点没征兆,不只楚千淼,连秦谦宇都发了愣。

“啊?”楚千淼看到任炎又把酒杯放回去了,她忍不住发出疑惑。

又不喝了吗??

她心底纳闷地想着。

“会开车吗?”任炎忽然又发声提问。

“会的……”楚千淼不明所以地回答着。她感觉自己一个没喝酒的人,思绪好像被酒给煮过似的断断续续,她完全在被一个喝了酒且还没少喝的人牵着走。

这功夫余跃又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正好看到楚千淼冲着任炎端酒杯,他立刻“呀哈”一声说:“哎?!小楚律师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我敬的酒你一口没喝,结果你偷偷跟任总一个人儿喝!”

任炎不动声色地伸手过来,手指搭在楚千淼的手腕上,一压。她端在手里的酒杯被顺势放回了桌子上。

“她就别喝了,我和小秦都喝了酒,没法开车,等会我得请小楚律师当回代驾。”

余跃想了下:“您那车是得开走,搁这放一宿别说您,我也不放心,万一让哪个喝多的给划一道子呢!”他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说辞,再一次放过楚千淼。

楚千淼低头看着自己手腕,有点心猿意马。

刚才被任炎按的地方,天啊,她觉得那里的皮肤好像变得高档了呢。

吃吃喝喝地又过了一个小时,酒席终于散了。大家例行的用酒言酒语彼此寒暄后,各自告别,各踏各的回家路。

秦谦宇自己打车先走了。楚千淼也想打车,却被任炎叫住。

任炎把车钥匙往她手里一丢:“不是说了让你做代驾吗?你真当我只是说说?”

“……”她还真当他只是说说。

任炎先上了副驾。楚千淼于是也跟着上了车。

楚千淼坐在驾驶座上,动来动去动来动去,调了好一会座椅距离和方向盘高低,调得都有点神经质了,她才终于对任炎说:“好了,任总,可以出发了!对不住我处女座,调不到最舒适那个值,我就浑身难受没法开车!”

任炎斜睨她一眼,嫌弃很无声。

“任总您住哪?”楚千淼忽略那份嫌弃地问。她小人不计大人过。因为计也计不过。

“就往你家那边开吧。”任炎说,“我顺路。”

???

您知道我住哪啊您就顺路。

“您是说往丽泽桥那边走,您顺路是吗?”楚千淼问。那是上回和余跃吃饭那次,吃到很晚之后,任炎开车把她捎回去的地方。但上个月那房子到期了,房东一个开心就把房租价涨得巨猛,她和谷妙语扛不住,已经搬了家。“任总那什么,我不住丽泽桥那边了,我现在住洋桥。”

任炎转头瞥她一眼,语气轻淡:“那就往洋桥那边走。我也顺路。”

“……?”

您到底住哪啊,我去哪您都顺路?您这样到处迁就我的住地我可要想入非非了我跟你说!

楚千淼心里噼里啪啦地闪着胡想乱猜的小火花。

任炎看着她,一眯眼,像个消火栓似的开了口:“我房子多。”

“……………………”

楚千淼觉得自己一天天的心可真大想的可真够多。

作者有话要说:500个红包包!【基本上15字2分好评都能有】

下章,只有俩人的车上,往过去在学校的时候唠唠?

内什么,九哥逼逼两句噢

这个文刚写到十章时就有人说太慢太慢俩人赶紧在一起……天辣才十来章就在一起,太可怕了……别催了,搓手求求了!没那么快在一起哈~~

老读者都知道,我喜欢暧昧的时间多一点,因为在一起之后腻歪久了也就那么回事,没有暧昧动人。

然后不是男女主角非得明确地说了“我喜欢你”这才叫感情进展,细细品一下他从来不送别人回家却送她。他从来懒得在意别人的话但能被她给气笑。她说跟着他喝茶是学品味他公文包里就自带着茶。她受打击了他第二天特意过来溜一圈看看情况,这些难道不是感情暗潮不叫进展吗…

明晃晃进行的感情有时候真的没有暗潮涌动给劲儿。暧昧最动人的地方就是“让你猜,猜着品”。么么哒~~

☆、重新认识下

《服不服》第十七章:重新认识下

楚千淼又虚心地问了任炎一句:“任总,您说个具体地址?我先把您和您的车安全送到地儿!”

任炎默了两秒钟后,说:“就先往你住的地方开,等到了那里再说。”

“得嘞!”楚千淼也不再追问,准备开路。

她想任炎应该是很宝贝自己家庭住址的那类人除了爹妈和快递,谁也别想知道他住哪。一般这样的作风都是防异性防出来的。

楚千淼准备启动车子前,搞了一套很隆重的动作: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把两手编在一起,前撅撅后撅撅,又把编在一起的手拆开甩啊甩,再把一手压在另一手的关节上,咔咔地按出响……整个流程很像准备和人动手干架之前的热身。

任炎本来目视前方,后来没忍住瞥了她一眼。

“紧张?”任炎微微一皱眉。

楚千淼嘿哈一笑:“不紧张,就是头回开大奔,我隆重一点也算是对它有个起码的尊重!”

任炎嘴角微微一挑。

楚千淼往方向盘旁边歪歪头,研究怎么打火。

但第一次,她居然打火没打着……

任炎微皱的眉变成了正式皱:“楚千淼,你确实有驾照吗?”

回应他的是车子轰轰轰被打着了火的声音。

在发动机的哼哼声中,楚千淼转头对任炎一笑:“当然!”她话音一落,一脚油踩下去,车子跟加了掺了兴奋剂的油似的,呼地蹿了出去。

任炎整个人被惯性顶得用力朝后压向椅背。

“嘿,大奔就是不一样,这推背感,绝了!”楚千淼打着方向盘,顺着停车场的弯道往地上爬。

轮胎在停车场地面上擦出滋滋声,像小耗子被捕鼠夹夹着了尾巴一样。

车子爬到地面上,爬进夜色里。这是北京难得拥有好夜色的一个晚上,没雾没霾,月明星亮。

楚千淼扒拉着方向盘,指挥着车子从辅路冲进主路。

并好道,她又加了一脚油门。

任炎终于忍不住又叫了她名字一声。

“楚千淼。”

“啊?”楚千淼看着前面的路,应答着。

“我年薪高,命值钱,你慢点开。”

“……哦。”

她把车速降了下来。但没过一会,就一脚油又把速度踩了上去。

任炎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抬起了右手臂,手肘支在车窗棱上,手掌撑住额头,挡住了眼睛……

忽然他被一声喇叭惊了下。他马上发现这声喇叭响是楚千淼制造的。

他转过头,看向楚千淼。他想告诉她已经半夜了,别按喇叭。

但没等他开口,楚千淼先怒气冲冲落了车窗,冲着车窗外并排的一辆车喊:“大哥你双黄线上也随便掉头?你自己倒是方便了,害别人撞车怎么办!”

任炎一时看愣了。在他印象里这姑娘一直嘻嘻哈哈的,从来没这么冲过。

楚千淼随后升起车窗,呼呼喘气。

任炎瞥着她。

气居然还没消呢。

蓦地车子猛地一停,随后他又被“啪”的一声吓了一跳。

这回是楚千淼把车紧急踩停在十字路口,因为前方的黄灯跳成了红色。

他给震荡在安全带和座椅靠背之间。他现在有点后悔没叫真正的代驾了。

他听见她生气地拍了下方向盘之后说:“前面那人怎么红灯还过马路,太不注意安全了吧!怎么拿自己命这么不当命?哎呀好气!”

任炎瞥着眼前的楚千淼,他感觉像看到了她的另一种人格。

红灯变绿,楚千淼松刹车踩油门,把车子开出了速度。

“前边那车过分了啊,并道不打转向灯!这些人也不能因为是半夜开车就这么放肆吧?交规又不是一到半夜就失效!”楚千淼看着前面的车怒气冲冲地说。

任炎忍不住了,他叫了一声:“楚千淼。”

“哎?”楚千淼一边看路一边应着。

“你是不是有路怒证?”

“……”楚千淼愣了下,怒气冲冲的气势软了下来。“不,路怒症太局限了,我是怒症!我……我到哪里都路见不平一声吼!”她强行狡辩。

任炎却哧地轻笑出了声。

楚千淼扭头去看右侧的后视镜,顺势她瞄到任炎把手搭在领带扣上,一左一右轻轻地拉松了它。他把第一颗衬衫扣子解开了。他脸上的笑痕还没有退干净,微眯的眼睛有一点迷离和慵懒。

月色太美,夜色太温柔,他笑得太突然,样子太性感。楚千淼手一抖,把车开得也一抖。她赶紧收回眼神看前方的路。她的路怒症不见了,被那噗嗤一声笑给治好了。

她能感觉到任炎随着这一抖在转头看她。

“你是不是要逼我酒驾?”

她看着前方的路连声保证:“任总!不,学长!你放心啊放心!我肯定能给你全须全尾全乎身地送到家!”

任炎听到那声“学长”,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树影倒流,月明天高,真是个景色不错的夜晚。他嘴角轻轻抬了抬。

“楚学妹”。他突然开口,叫得楚千淼浑身过电似的一愣。

“记着你打赌输给我一个赌注。”

楚千淼知道他在说之前他们在狄冲杜然曾强三个人身上打的那个赌。谁输了,谁满足赢了的人一个要求。

“哦。”她回答得乖乖的。“那你提要求吧,求别太难办到……”

“我现在还没想好,先存着吧。说起它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忘了有这么个事。”

“……哦。”您可真是忙得日理万机都一点不带忘了让自己别吃亏的。

又是一个红灯,楚千淼把车踩停。她飞快瞄一眼旁边的任炎。他靠在椅子座背上,慵懒地微眯着眼。

他平日里和人保持距离的那道无形结界好像给这夜色融掉了不少。此一刻的他变得似乎可以容人接近了。

楚千淼心念一动,脱口说:“任总……其实……我在大学见过你,学长,”她观察他的表情,“不只一次。”

任炎轻轻撩了下眼皮,看向她:“嗯,不稀奇。在学校时见过我的人多了。”

楚千淼:“……”

真臭屁喔……

她决定换种说法。

“学长,我是说,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咱俩有好多次交集呢,你还记得不?”她转头看着任炎问,眼睛比外面的星星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