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听得唏嘘。她还想说点什么时,秦谦宇的脑袋探进了茶水间,冲她说“哎,千淼,茶好了吗?”随后他看到任炎,赶紧说,“领导,董总说可以继续开会了。”

楚千淼赶紧泡上茶,跟在任炎身后回了会议室。

董兰一边喝着茶一边告诉了任炎她的决定。

“我打算启动内部调查,任总说得对,只有内部查明白了,才能不受外部掣肘。”

任炎立刻说“董总,我认识一位律师,对工程造价方面的司法鉴定很有经验,星期一我让他到嘉乐远去见您,他会对工程造价出份具有法律效力的鉴定报告。”

董兰笑着说好。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后续的操作步骤,达成了一个初步的执行方案后,会议算是到了尾声。

董兰这时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找出两个漂亮的胸针来,一个递给张腾,对他说“张律师上次开会夸我的胸针好看,我记下了,家里刚好还有两个,趁着今天开会带来,不嫌弃的话您收下一个送您太太戴!”随后她又递向任炎一个,“任总如果不嫌弃,就送给您女朋友戴!”接着她又拿出一叠咖啡券蛋糕券,分给楚千淼秦谦宇他们,“大周末的把大家叫来加班,辛苦各位。”

楚千淼一下对董兰有了新的认识。她以前对董兰还……挺反感的,但眼下这一刻,她却感受到董兰其实很会做人,因为周末把他们叫来开会,她觉得过意不去,所以针对不同对象她特意准备了不同等级的礼物。

这一刻楚千淼觉得董兰真是个一眼望不透的女人,一眼瞧不出她的好,多瞧几眼又觉得她不见得那么坏。以前开会时她拿话那么厉害地敲打过她,但现在又可以做到这么体恤这么客气。

张腾收下胸针,难掩开心地对董兰道谢。

任炎却对董兰说“董总,我没有女朋友可送,这个胸针放在我这就浪费了,您还是拿回去。”

董兰不太信地笑起来“任总这么一表人才,怎么还会单身?就算你肯单身那些仰慕你的女孩子恐怕都不肯。”

楚千淼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茶放久了,有点凉也有点浓,带着丝涩苦的味道。

她听到任炎说“太忙了,没空交女朋友。”

茶杯空了,她放下它。这凉掉的茶后劲不错,涩苦之后居然回返出一丝甘。

她听到董兰笑着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当场收回的,想怎么处理这枚胸针,就交给任总你费心!”

她起身告辞,任炎和张腾都出去送。张腾直接走了,楚千淼帮秦谦宇一起收拾会议室。她一抬头间发现那枚胸针还放在任炎的位子前。

任炎送人回来,站在会议室门口对里面的几个人说“收拾完你们就撤,今天辛苦了。”

他说完刚要走,楚千淼叫住他“学长,胸针!”

他很随意地瞧了眼那枚胸针,又很随意似的对她说“挺漂亮的,你留着戴。”

☆、第49章 多一点动心

《服不服》第四十九章多一点动心

任炎告诉楚千淼, 那胸针挺漂亮的,你留着戴。

楚千淼闻声一怔。

她看着任炎转身要走,赶紧说了句“学长!这不合适……”

但她的质疑没能打断任炎转身就走的一气呵成。他走出去两步后, 声音飘过来“那你就随便处理一下。”

这句话尾音落地,任炎消失在他办公室的门口。

秦谦宇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纸杯一边对楚千淼说“千淼,给你你就赶紧拿着,在场就你一个女的,”他抻着脖子往会议室外看了一下,确定安全后继续说,“任总他是条闪亮发光的光棍儿, 这东西给他还真像他说的,没人可送, 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收藏个胸针还显得gay里gay气的。”

楚千淼“……”

她发现中午喝完酒的投行男青年胆儿都有点肥,连gay里gay气这么中英文结合的成语都敢往领导身上用了。

楚千淼最后带着这枚胸针回了家。但她没敢拆胸针外面的透明包装。

吃过晚饭她和谷妙语坐在沙发上一起边加班边聊天。她去包里翻鼠标的时候看到了那枚胸针。

翻鼠标的动作一顿,她把那枚胸针拿在手里摆弄起来。

谷妙语看到了,问了声“谭深送你的?”

楚千淼回了句“不是。”

她赶紧想着假如谷妙语下一句话问她“那是哪个骚男人送你的?”她该怎么回答。

结果谷妙语思维跳跃得不叫人捉摸。

“水水我跟你说,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在那个烧烤小店吃海鲜呢!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家还有海鲜!”谷妙语满脸都是意想不到地说。

楚千淼“……”

说起中午那顿饭,谷妙语顺势又说到了谭深“水水,通过中午的观察, 我觉得谭深这个人还真挺高质量的, 人帅又有趣, 虽然确实能说, 有时候嘴也很毒, 不高兴就撂脸子, 但也不是真的撂,你跟对峙一下他就服软了。而且我看得出,他好像挺在乎你的,很明显有和你再续前缘的意思。我觉得你们俩其实还挺配的,是一对欢喜冤家c了。”顿了顿,她有点疑惑地问,“所以你当初真的只是因为他太能说太吵了,才跟他分手吗?没别的原因?”

楚千淼叹口气,一抡胳膊搂住谷妙语肩膀,说“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她另一只手无意识地隔着透明包装搓着胸针上的花瓣,斟酌着告诉谷妙语,“怎么说呢?他这人,有点没长劲儿,爱新鲜,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尤其对女孩子的喜欢,能坚持到第四分钟我都想给他颁发最佳持久耐力奖。他能坚持像今天这样充满热爱地对我超过三个月,我立刻二话不说敢跟他领证去我!”

“这样啊……那你们当时分手的场景惨烈吗?”谷妙语有点戚戚焉地问。好像她从别人分手的惨烈场景里能预料到自己和邵远分手时的场景一样。

楚千淼说“一点都不惨烈,分得好像在谈天气一样。”

“让我想想啊。”她回想着那时她和谭深分手的场景,回想得都有点费劲。

谷妙语瞧着楚千淼那脸被回忆憋得便秘似的样子,心想看来她和谭深确实没怎么刻骨铭心,否则不会连分手是个什么场景都记不住。

“当时好像是,”楚千淼想起来了,说,“他要出国,问我以后打算出吗,我说我不出我毕业要直接找工作为家里减轻负担。他听了这话可能觉得我特穷,就说让我也毕业出国,他可以给我交学费,就算以后我们在国外分手了也不用我还这学费。我说不用了谢谢。他就急眼了,说怎么的,我这是看不上他的钱呗。然后他就威胁我,说他出国以后可不一定回不回来,外面可有老多性感大波洋气小姑娘了,不差我一个,但我要是跟他分手了可再也找不着他这么帅的了。我说那你也找不着比我好看的。他说他不信,我说不信你试试!然后为了试试他到底能不能找着比我更好看的女朋友,我俩就分了。”顿了顿,楚千淼还挺骄傲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分手了,但我们俩没为这个伤了和气,还是朋友。”

谷妙语“………………”

谷妙语一口气噎得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你们分手分得也太草率了!!!”半晌后谷妙语吼了一句。

吼完她问楚千淼“所以时隔多年以后,你和谭深,现在还有可能吗?”

楚千淼翻过来翻过去地看那枚胸针,随口答着“没可能了。”

“是嫌弃他交过其他女朋友吗?”谷妙语问。

“都什么年代了,我嫌这干嘛。”楚千淼随口答。

谷妙语啧啧啧好几声“你要是嫌弃,说明你嫉妒,那你心里可能多少还有他,但你要是一点都不嫌弃,那你可能真是对他一点都不动心。”

楚千淼闻声转头看她“小稻谷你今晚怎么跟个情感专家似的?来,那你先告诉我,什么样算是心动的感觉。”

谷妙语想了想,说“看不到他的时候想看到他,看到他的时候又假装若无其事。一想起他,你的心跳就加快。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住,都觉得那话除了表面意思以外还有深层意思,但深层意思是只对你一个人说的。”

楚千淼怔怔地看着谷妙语。她有这种感觉。但不是冲着谭深。

她手里搓着胸针上的花,越搓越无意识地加大了力气。

她攥着胸针告诉谷妙语“小稻谷,我对另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但怎么办,我们好像不大有可能。”

谷妙语惊了惊后,连忙问楚千淼这是怎么回事。

楚千淼说“我跟你说过的,我大学时候喜欢过一个人,我把他都排f4前边了,我让他当我的f0。但是这位f0学长没ick我,他后来出国了,我也就把他放下了,和谭深谈了场恋爱。”

“但是后来……后来我又遇见他了。开始的重逢让我觉得我对他很熟悉,但工作起来一接触,我才发现其实是陌生多过熟悉的。他和我印象里是不一样的,更成熟,更有魅力。我和他其实是在重新相处,相处的过程中我好像能感觉到,我在被他吸引。”

这是楚千淼在和任炎重逢后,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始终在逃避正视这份被吸引;现下当着谷妙语的面,她倒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正视它了。

“按说,我的性格你了解,我要是被谁拒绝了,我就会把这人这页彻底翻过去了。可为什么这位f0,我好像没翻过去呢?”

谷妙语听了半晌,突然来了一句“是任炎吗?”

楚千淼手一哆嗦,胸针掉在地上。她捡起胸针,凶谷妙语“闭嘴!没让你猜是谁!”

谷妙语乖乖地点头“哦好的好的,我缺心眼我猜不到是任炎你放心!”

“闭嘴!我打死你啊!”楚千淼更凶了,“少扯没用的,你就帮我分析分析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自己有点当局者迷。”

谷妙语抬手摸摸楚千淼的头,像摸喵猫那样,说“水水,其实很简单,你以前喜欢f0,是追星的喜欢,跟你喜欢f4、刘德华什么的,没啥区别。而你现在的喜欢,才是真正的从心动到喜欢。”

楚千淼消化了一下谷妙语的话后,她认同了谷妙语这个局外人所给出的结论。

“那你说,我该有所行动吗?”她问谷妙语。

她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喜欢了就上,不喜欢了就明说,不会明明喜欢还要矫情地等着别人来追。人生短短几十年,三分之二的时间还在睡觉,剩下的三分之一扣除工作和上厕所,哪里还有留给矫情的富余。

“你觉得他喜欢你吗?”谷妙语问。

“我觉得他对我和对别人不太一样。”顿了顿楚千淼又说,“但我又不敢太确定,你知道女孩子嘛,觉得别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就认为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我其实也担心我是不是感受过于主观,导致有点自作多情。”

谷妙语想了想,问“他单身吗?”

楚千淼回“他下午刚说过,他没有女朋友。”顿了顿,“但他前女友最近从国外回来了,我有一种危机感。”

“要不,”谷妙语说,“你实在喜欢他的话,就行动试试呗?试试告诉他你喜欢他,看他什么反应,反正试试又不要钱!”

“真的……试试吗?”楚千淼又有点怂了。

“不试的话,错过了怎么办?你不是说他前女友回来了吗。你试试的话,万一能成呢。”谷妙语说。

“那万一不成呢?”楚千淼略略有点忐忑。

“不成你这回就彻底把他翻一次篇不就完了!反正你翻起篇来嘎嘣脆地利索,总比现在这么猜来猜去拖泥带水的好,也不耽误你物色下一个对象发展下一段感情。”

谷妙语最了解楚千淼。什么事只要她动了念想,不让她去试试,她永远不会死心。她一定得要自己冲到南墙边上去撞一撞才行,撞过去路就通了。试过了,确实撞不过去,她也不会再拖泥带水,会果断转走其他的路找出口。

她想既然楚千淼对任炎从真正意义上地动了心,那就让她去试试好了,总比这样天天混沌着猜来猜去地强。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就成不成拉倒,谁也别再浪费谁的青春光阴。

楚千淼握着胸针也下了个决心。

“行!等下回我再有对他动心的感觉,我就跟他直说!”

晚上临睡前,楚千淼想了想,把饭钱转了一半给谭深。

谭深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愤怒让他都来不及选择视频通话。

线路一通,谭深就开始诘问“楚千淼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跟我aa吗?一顿饭都要跟我算得这么清?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伤我的心!”

楚千淼赶紧打断他,她怕他逼逼叨一晚上。

“不是,说好了我请你的,怎么能叫你买单呢?我就怕打全款你不收,才打了一半,你说你还气这样。”

“楚千淼,”谭深开始吼,“以前你就不让我给你花钱,现在怎么还这样?你让我给你花点钱能死啊!”

楚千淼跟他顶“喊什么喊,大半夜的,钱多扎手你捐出去,别在女的面前买面子!”

谭深气得要疯“我这是在你面前买面子???我这他妈是想重新追你好不好!!!行楚千淼,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以后一辈子咱俩都别联系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楚千淼也没当回事。反正他就是这么个脾气,顺心眼子时他是个阳光灿烂的小太阳,不顺心眼子了来块云把太阳一挡他就变成一阵大狂风。

她等着看谭深这回的一辈子到底有多长。

结果谭深这回的“一辈子咱俩都别联系了”的一辈子,居然只有两天。他第三天就屁颠屁颠又给楚千淼打了视频通话。

视频里他扒拉着头发耍了个帅,然后咧嘴一笑,笑得给屋里的光线都加强了一档。

他跟失忆了似的,絮絮叨叨说他这两天来的工作情况,说他公司储备了多少项目,说他在公司是个多精英范儿的闪亮存在。

楚千淼“……”

她觉得谭深有一点是好的,自己生气自己能把自己哄好。没人夸他时他能把自己夸上天。

她最后让他给叨叨困了,要挂视频,谭深终于切入了本次视频的重点。

他告诉楚千淼“后天晚上,我们有个海归金融圈的高端聚会,你陪我去行吗?”

他在视频里,一脸祈求,跟个大可怜似的。

楚千淼觉得他像个精分。

“都你们留过学的,我去干嘛呀。”楚千淼靠着直觉做出拒绝。

“你傻啊?”谭深又变了脸,“这聚会上可都是金融圈现在以及未来的大鳄大拿大腕大资本家,谁不想趁机进去多结识点人脉啊!别人跪下想求我带进入我都不带,我主动要带你进去你居然还拒绝,你真气死我了!”

楚千淼一听说这是一场圈内大拿齐聚一堂的盛宴,有点心动了。确实是长见识的好机会。

“我去合适吗?你们这些海归动不动就飚英语。”她有点不确定地问。

谭深立刻说“合适啊!再说你英语四六级不都过了吗,怕什么。”

楚千淼“……”

她想起她曾经把四六级试题拿给一个留学生做,留学生做阅读理解的时候都哭出鼻涕了,他说他愧为外国人,他连四六级都不会。所以四六级过了又能怎么样呢!!!

楚千淼逗谭深“反正你们到时候要控制不住当我面飚英语,我跟你说你别嫌我丢人,我可只能拿手机开有道翻译了!”

“你有谭深翻译要什么有道翻译?有道给你钱了你给它打广告?”谭深说着骚气地扒拉一下头发,冲她飞眼,“这么说,是答应去了?”

楚千淼点头“去。”

去长长见识。见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见识到自己的不如人处,才能一边酸一边眼气一边发愤图强地进步。

这几天,董兰启动了对工程部和季厦的内部调查。

季厦对此反弹情绪非常大。

据券商人类的好朋友,证代安鲁达同志的热心转述,内部调查启动后,安鲁达跑到董兰办公室大闹了一场,闹得走廊里隔着老远就能听见里边季厦在愤怒地咆哮。

季厦控诉董兰不顾及他的面子,不顾及他们的阶级感情,当着全公司人的面下他的脸。

他愤怒极了,说董兰在践踏他的人格,指责董兰凭什么怀疑他。他痛诉这几年他不知道为公司完成了多少工程创收了多少钱,结果他这个辅佐董兰创立嘉乐远的老员工,最终得到的是猜忌、怀疑、打压,这实在是太伤人心。他还威胁董兰,赶紧把内部调查停下,别他妈再打他的脸,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激动起来会做些什么事,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

安鲁达说以前董兰对季厦最是和蔼包容,但这回她也刚起来了,她告诉季厦说,公司展开内部调查也是为了挡住外面人的嘴,如果你没有做错事情你就不要这么激动,也不要怕被调查。

季厦就说,我激动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心虚,我是觉得你在侮辱我人格!精昌百货和石鹏那个王八蛋说我贪钱了我就贪了?我真贪了你让他们告我去啊!让他们告去啊!他们有证据才他妈怪了!

董兰很平静地说,诉讼会影响嘉乐远的上市进程。

季厦心灰意冷地表示,哦,为了不影响嘉乐远上市,你把我脸都卖了!

董兰说你都不怕被告,为什么怕被我们自己人调查?

季厦冷笑,说我宁可外面人来打我的脸,不是你来打!

安鲁达擦着鼻尖上的汗,告诉尽调办公室里的人们“这回董事长和季总是真的闹得很僵,大家私下都说搞不好公司要有波大动荡了,没准这俩人得拆伙,最后要是季总真的被冤枉了,很多员工会替他抱屈跟他走。我心里好怕啊,有种父母离婚作为孩子我不知道以后应该跟谁的恐慌!”

安鲁达走后,秦谦宇把尽调办公室的门关上,展开自己人内部的听后感。

开始时只是楚千淼和秦谦宇孙伊他们几个人在讨论,任炎坐在办公桌前好像出世高人一样对他们充耳不闻。

直到楚千淼有点唏嘘“以前董兰和季厦的关系那么好,结果一下闹得这么僵。我一直有点好奇,董兰周末开会那天下定决心启动内部调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毕竟这也是一次赌博了,万一赌输了,其实季厦没毛病,可能公司都要被拆成两半了。”

任炎突然发了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

楚千淼闻声怔了怔。

“学长,你的意思是说……董兰和季厦不是一下闹得这么僵的?”她抬头,问对面的任炎。

任炎垂着眼看着电脑屏幕,他的长密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楚千淼分了一瞬的神想,男人要这么密的睫毛干什么,像气死女人吗。

“你觉得董兰和人力部的刘总、季厦,她和谁关系更好?”任炎忽然抬头,一下把楚千淼偷偷打量他睫毛的视线逮了个正着。

楚千淼怔了下,回神,回答“嗯……董兰对季厦更特别。”

“更特别不代表更好。”任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