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帆听着电话那边乔莉的声音有些不对,而且似乎还有乱七八糟的音乐声,“你在哪儿?你喝酒了?!”

  “你知道今天我去公司了吗?”乔莉说,“我去公司,去拿何总给我的雪茄,然后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

  “何总给你雪茄烟?”陆帆心头一阵焦灼,“你在哪儿?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你先听我说,”乔莉打断了他,“我听到一个人在打电话,但是我没有听出是谁,他说他会盯牢我和晶通电子,只要有证据,他就能一把扳倒何总。他说,他要把你们全部掀翻!”乔莉哈哈笑着,“老板,你知道我听了之后觉得我是什么吗?我就是那个问题的突破口,所以,他会盯紧我、盯紧我,晶通电子的销售,乔莉,安妮……”

  “你看到他了吗?”陆帆沉声问,“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乔莉说,“我看不见他,但我告诉你,不是施蒂夫,不是李俊超,我不知道他是谁。”

  “你现在在哪儿?”

  “就算当初是我要当销售,可我只是想用我的努力,换到我的未来。我想挣钱,这有错吗?我想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挣钱,我为公司卖产品,公司发我奖金,我想在北京有个家,我想向我的父亲证明我自己,我被他们养育了二十年,受了中国大学的教育,所以,我想向这个社会证明自己,我,可以活着,而且可以活得很好!”乔莉越说越激动,旁边的那个女孩惊讶地看着她。“我也想向你证明我自己。”此言一出,她突然硬咽了。

  “安妮,”陆帆说,“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想向你证明什么,但我想向你证明我自己。你是我老板,你问我卖软件和卖冰棍的区别,我就想找到这个答案。”她觉得有泪从眼角滑下来,可她不想管,只想说话:“可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拖入这七个亿?这是你们的战争,不是我的。我只想要自己的一个家,自己的一条路,弗兰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帆披着一件薄棉浴袍,站在阳台上。阳台上的信号好一些,但这里没有暖气,夜晚的气温冰凉如水,他不知是气还是冷,觉得腿、背、手,连他的牙齿都打起战来:“你到底在哪?”

  “我在一个酒吧,”乔莉迷迷糊糊地说,“他们说,今晚女士免票。”

  “你听着,”陆帆说,“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告诉我你在哪儿。如果你不知道,就去问旁边的人,你旁边有人吗?”

  乔莉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女孩,“请问,我在哪儿?”

  “你在夜色。”那个女孩似乎见惯了这样的事情,无所谓地说。

  “她说我在夜色。”乔莉说。

  “一小时之内,你不许离开那里。”陆帆说,“我现在要挂电话,十分钟之后我会再打过来。”

  “你不能挂我电话,”乔莉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安妮,你听着,”陆帆说,“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现在人在石家庄,但是我明天就会回北京,我们明天见面聊,我现在找人来接你。”

  “不,不要明天,”乔莉坚持,“就要现在。”

  陆帆狠狠地挂上了电话,转身回到了屋内。暖气的热度让他乍然难以承受,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用座机拨通了云海的手机,“杰克,你在哪儿?”

  “我在家,”云海笑道,“什么事?”

  “你听着,你现在马上去夜色酒吧,乔莉一个人在那儿喝醉了。”

  “什么时候?!”云海立刻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就是刚才,她告诉我她听到有人打电话,说要盯紧晶通电子和她。”

  “是谁?”

  “她不知道。”

  云海没有说话。陆帆说:“你现在赶紧去接她,我每隔十分钟给她打一次电话,确保她还能够清醒。但是你越快越好,我不知道她的手机还有多少电。”

  “我现在就出发。”云海说。

  陆帆挂上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夜里十二点半。他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回北京。他回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冰凉的身体,然后拿着手机,看着时间。十分钟后,他打通了乔莉的手机,乔莉“喂”了一声,他就把电话挂断了。他只想确认,她是否还能接电话,手机是否还有电。但是乔莉开始拨打他的手机,他只好按了接听键,“安妮,你听我说,你要保持手机有电,你现在把电话挂掉,不要跟任何人打电话,杰克一会儿过来接你。”

  “杰克?”乔莉咯咯地笑了,“他不是去创业了吗?不是组建个公司和你做生意吗?为你提供技术服务,你们真是好兄弟,好搭档。”

  “谁告诉你的?!”陆帆厉声问,“谁?!”

  电话断了。陆帆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乔莉怎么会知道成立公司的事情?还有,谁要借此扳倒何乘风?!他越想越不安,这觉是没法睡了!他想了想,索性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收拾电脑。半小时后,他提着行李箱下了楼,来到停车场,发动了汽车,趁着乌黑的夜色向北京进发。

  他盯着汽车上的时间,每隔十分钟就给乔莉打一个电话。乔莉似乎醉得更厉害了,开始还能够清楚地说话,渐渐就口齿不清了,最后,电话没有人接了。陆帆心急如焚,不知云海为什么还没有赶到夜色。

  而此时的云海,已经站在了夜色大厅中。扑面而来的音乐声和五颜六色的人影震得他晕头转向。他沿着大厅开始寻找乔莉,不放过任何一个小桌,任何一个角落。然后,他又转到了大吧台,沿着正方形的吧台寻找乔莉,还是没找到。他打乔莉的手机,没有人接。云海拉过酒吧的一个服务员问:“我来这儿找人,除了大厅和吧台,还有什么地方?”

  “你说什么?”服务人员大声吼道。

  “我来找人,”云海高声叫着,“我找不到她。”

  服务生想了想,高声喊:“女厕所。”

  云海顾不上其他,又寻到了女厕所。他站在女厕所门前,见三三两两的姑娘们或坐在门口,或在门口进出。云海自出生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境况。他见一个女孩看上去像个学生,便上前问道:“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情?”女孩替惕地看着他。

  “我有一个女朋友在这里喝醉了,”云海说,“我担心她在厕所里醉倒了,你能帮忙看看吗?”

  女孩点点头走进去,几分钟后出来了,“里面没有醉倒的人。”

  “你能确认吗?”云海说,“这样吧,我打她手机,你再进去帮我听一听。”

  女孩点头走了进去,云海拨打了乔莉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不一会儿,女孩走了出来,“里面没有电话铃声。”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你去存包处看看吧,那儿有个长沙发。”

  云海点了点头,往存包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电话响了,是陆帆,“杰克,我刚才打安妮的手机,已经没有人接听了,你找到她了吗?”

  “我还没有找到,我现在去存包处。”他上了二楼,一眼便看见存包处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云海过去一看,对着电话说:“弗兰克,我找到她了。”

  “安全吗?”

  “安全,”云海苦笑一声,“一个人在沙发上睡觉呢。”

  “你送她回家。”陆帆说,“你认识她家吗?”

  “认识。”

  “好。”陆帆挂上了电话,加大油门向北京驶去。

  凌晨三点,陆帆开车到了乔莉所在的小区。车停下来,他才想起来,乔莉醉酒,应该在家中熟睡,他打电话上去只会惊动她,只有到明天再说了。给云海打电话,好像也太晚了。他有些不放心,把车停下,朝小区里走了几步,来到乔莉的公寓楼下。整个大楼一片寂静,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陆帆觉得异常寒冷,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转身刚要离去,忽然发现云海的车停在公寓楼的旁边。陆帆一愣,拿出了手机,准备给云海打电话,他摁了八个数字,想想又取消了。他几步走到小区门口,上了车,朝自己家默默驶去。

  与此同时,云海正从拐角的一个药房往回走。她醉成这样,明天肯定会头痛。云海心里有些内疚,要不是为了七个亿,她也不至于折腾成这样。希望她只是一时的失态。如果她不能承受这些压力,状态越来越不好,那么何乘风一定会把她替换出销售团队。到时候,她就得不偿失了。他默默地走着,回到了乔莉住的小区。

  乔莉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从朦胧中醒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穿外套,只穿着毛衣和长裤,睡在沙发上,身上还多了一床被子。沙发旁边还放着一个盆,估计是为她呕吐准备的吧。她是怎么回家的?她努力地想了想,发觉记忆是一片空白。她觉得难受,勉强坐起来,立刻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这时,她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杯水,水杯下压着一张纸。她勉强伸出手,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安妮,我帮你烧了开水,买了芬必得,如果头痛,可以服用。祝春节愉快。落款是:狄云海。

  乔莉开始有点意识了,昨天晚上她好像在酒吧,碰到了一个很像陆帆的人,她说她出去打电话,让他帮忙看座位,那这个人最后有没有帮她看座位?她想了半天,这才慢慢地把思绪凝聚起来。难道她给陆帆打电话了?陆帆又让云海来接她?是云海送她回来的?

  乔莉百思不得其解。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大衣旁边,翻出手机,打开了通话记录。天,手机里有几十条来电记录!不是陆帆就是云海,不是云海就是陆帆,其中还有两条是周雄的。她的脸一阵发烧:她都干了什么?

  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陆帆,她连忙接了起来,“嗨,弗兰克。”

  “你睡醒了?”陆帆没好气地说,“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酒吧去撒野。”

  “我没撒野,”乔莉忍着头痛,“我只是去玩了会儿。”

  “你这是玩了一会儿吗?半夜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陆帆的语气不善,“你这样胡闹,会让大家担心的,你知道吗?”

  “弗兰克,我不是有意的,我可能喝多了,而且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谁需要你的保证?”陆帆说,“幸好昨天你打通了我的电话,杰克又在北京。你做事不考虑后果吗?”

  “那你考虑后果吗?”乔莉被他说得心烦意乱,“你不是也把我拽到晶通电子里面了?”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不用埋怨我,”陆帆没好气地说,“你没有加薪吗,没拿奖金吗?”

  “弗兰克,”乔莉说,“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想冷静一下。”说完,她挂上了电话。

  不一会儿,陆帆的电话又进来了。“刚才我语气不好,我不对,”他的语气完全变了,“我只是担心你,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什么时候回杭州?”

  “我明天上午的飞机。”乔莉说。

  “几点?”

  “八点半。”

  “明天上午我来送你。”陆帆说。

  “不用,我自己打车走。”

  “你今天晚上准备干什么?又出去喝酒?”

  “没有,”乔莉哭笑不得,“我没安排。”

  “那你好好在家收拾行李,休息休息。”陆帆说,“明天一早我开车来接你,老地方,六点半。”

  “谢谢,”乔莉说,“真的不用。”

  “我送你,”陆帆说,“正好和你聊聊晶通电子。”

  乔莉听他说到晶通电子,不觉有些过意不去,“弗兰克,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埋怨你,这个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但你一定要坚强。”陆帆说,“我昨天一夜没睡,又受了凉,现在必须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开车的劲都没有了。”

  “你受凉了?”

  “对,”陆帆说,“我在石家庄的公寓信号不好,昨天我一直在阳台接你的电话。”

  乔莉的脸腾地红了,“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今天晚上别出去折腾就行了。”

  “不会了,谢谢。”

  电话挂了。乔莉头痛欲裂,几步走回沙发边,一下子栽倒在上面。不知为什么,昨晚这么一折腾,她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该说的话说了,该掉的泪也掉了。现在,她得面对现实了。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肯定是赛思公司的人,而且,职位应该不低。可是多么陌生的声音啊,她确定以前没有听过。

  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发过来。她拿起一看,发信人是云海,只有三个字:“醒了吗?”

  “醒了,”乔莉连忙回复,“昨天谢谢你。”

  “没事,”云海回复,“好好休息。”

  乔莉撑起身体,服了一颗芬必得,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她给周雄打了一个电话,周雄的手机没有人接,不一会儿,回了短信:“我还在开会,昨天晚上打你电话没有人接,你都好吗?”

  乔莉回复:“挺好的。”

  “我明天项目就结束了,一结束就电话你。”

  “好的,”乔莉回复,“等你忙完。”她放下手机,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在昏昏沉沉中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陆帆正躺在家中的床上,他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去年春节感冒,不会今年春节再感冒吧。丁零丁零,手机响了,他拿过电话,是欧阳贵。“弗兰克,你回北京了?”

  “对,现在在家。”

  “我今天晚上回北京,我、你、杰克一起去老何家。”

  “是聚会吧?”

  “是晶通的事情,”欧阳贵沙哑着声音说,“你到了就知道了。”

  陆帆一阵头痛,一点睡意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出了什么事?”

  “你来了再说。”欧阳贵挂断了电话。陆帆立即给云海打电话。

  云海正准备休息,接通了电话,“嗨,弗兰克。”

  “欧总打电话了?”

  “刚打过,晚上去何总家。”

  “什么事情?”

  “他不肯说。”

  “昨天晚上安妮没事?”

  “没事,只是醉了。”

  “晚上见。”陆帆挂上了电话,觉得自己虽然异常疲倦,但根本睡不着。他翻来覆去,到了中午,起来吃了一点东西,索性也不睡了。给家中的父母打打电话,又安排春节期间的一些事情。直忙到下午五点,又洗了澡换好衣服,收拾得整整齐齐,这才驱车朝何乘风家赶去。而云海,则从上午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在饥肠辘辘中醒了过来,随便吃了几片面包,胡乱梳了几下头,也往何乘风家赶去。

  傍晚六点左右,陆帆与狄云海先后来到了何乘风家,被阿姨带到了书房。欧阳贵已经和何乘风坐在了书房中。欧阳贵头戴咖啡色礼帽,穿着一件咖啡色羊绒T恤,看起来十分精神。何乘风在书桌旁的小吧台上煮着咖啡。云海穿着一件休闲羽绒服,一件格昵衬衫,一条牛仔裤。陆帆虽然气色不佳,但穿了黑色的小西服,外面罩着黑色的短大衣,打一条银灰蓝色领带,显得十分精神。

  四个人围坐在沙发旁。云海把咖啡端到了茶几上,陆帆第一个拿起来,喝了一口。这时阿姨把做好的菜送了进来。云海笑道:“好啊,我都快饿死了。”

  陆帆笑了笑,其实他更饿,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他只吃了一包陕餐面。何乘风说:“大家边吃边聊吧。”

  欧阳贵拿起筷子,也不说话,只是闷头吃饭。何乘风给他倒了杯白酒,他就一边喝一边吃。陆帆与云海第一次见欧阳贵这副模样,都心想不知出了什么事。而何乘风就像他不存在似的,只劝陆帆与云海吃菜。陆帆不觉有些担心,吃了半饱就不动筷子了。云海可不管这些,先吃饱再说。等三个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何乘风叫来阿姨,收了饭菜,又重新煮上了咖啡。

  陆帆坐在沙发一角,慢慢地喝着咖啡。何乘风说:“欧总,说说晶通的事吧。”

  “我们晶通外包的股东除了晶通集团、赛思公司,另外还有省里几家大的公司。但是有一家公司规划不大,这次为了赶挂牌,我没有追得太紧。”欧阳贵的下巴朝下收着,脸上的光影拉得又细又长,“这些天,总算查清了他们的底细,这家公司里面,有个股东和汪洋关系不一般。”

  陆帆微皱起眉,没有接话;云海也看着欧阳贵,没有吭声。

  欧阳贵说:“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我起了疑心,让他们接着查,结果查的兄弟回来说,SK(Siltcon Kilo)在晶通会有大动作。我昨天夜里搞定了集团的副厂长,他说了一件事情。他说,SK(Siltcon Kilo)要和晶通电子做一家合资公司。”

  陆帆还是保持着沉默,云海也不出声。两个人都还没有听明白欧阳贵的意思。什么叫再做一家合资公司?

  “王贵林这个浑蛋,真够阴的!”欧阳贵说,“他先利用我们,拿了晶通外包的项目,在当地拿开发区的地、拿银行贷款,倒回头,SK(Siltcon Kilo)他也没放过。”

  “欧总,”陆帆忍不住问,“他们做合资公司,做什么呢?”

  “SK(Siltcon Kilo)要做一个适合中国市场的产品,由这家公司来做。”欧阳贵转过头,陆帆这才注意到,可能他的眼睛发炎了,红中有点肿,看起来格外丑陋。陆帆不觉朝旁边挪了挪。欧阳贵接着说:“然后,他们要海外上市。”

  “海外上市?”云海问,“牵线的券商是联欧国际?”

  “不错,就是那个杨列宁!”

  “这小子!”陆帆冷笑一声,“本事不小啊。”

  “我们帮了王贵林那么大的忙,结果他居然又搞出一条船来!”欧阳贵看着何乘风,“老何,你说怎么办?”

  “你别生气,”何乘风说,“现在晶通电子就是一个壳,有我们第一步在先,这个壳就盘活了,下面的人装什么都可以。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这家公司什么时候成立?”

  “已经迫不及待了,”欧阳贵说,“如果顺利,春天就能上。现在集团内部正在操纵这个事,就瞒着我们赛思的人。”

  陆帆伸手挥了一下脸,心想,还以为他们拿出一个强势的方案,汪洋与付国涛会就此作罢,想不到,他们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跟进。他之前只想到了付国涛的“快”,却没有想到,汪洋的“慢”是如此的惊人。他看着何乘风,“何总,这事SK(Siltcon Kilo)能做成吗?”

  “以晶通集团目前的机会,加上SK(Siltcon Kilo)本身的影响,应该有可能。”何乘风苦笑了一下,“关键是,王贵林现在有钱,SK(Siltcon Kilo)有概念……”

  “钱是我们的!”欧阳贵恶狠狠地说,“他凭什么?!”

  “欧总,”何乘风说,“我看王贵林这样做,也有我们的原因。”

  “什么原因?”欧阳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