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没动,老人摆了手她才上前抽了支烟给迦南,点了火。迦南抬起眸,近距离下宁微的睫毛纤长,若不是那半张脸,其实是个美人。

宁微退回原地,迦南指间夹着烟没有抽,只是将灼烧的烟头摁在乔立言的签名上,然后弯下腰。

下一瞬,一束强烈的探照灯光在落地窗外掠过,直升机几乎是要贴上窗户,徐洛蹲在打开的直升机门前,咬着烟拉开机关枪的防护栓,枪子弹穿过隔音玻璃啪啦啪啦直射过来,横扫整间会客厅。

一整扇玻璃裂化破碎倾泻而下,琳琅满目,直升机机翼旋转和引擎发动的巨大声响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骤然的劲风吹乱窗帘。

混乱中女子身形如烟,一招撂倒了离她最近的一个打手,熟稔抽出他的枪,众人纷纷开枪那个瞬间的当儿,她已经用这个打手做肉盾挡了数发子弹迅速行动,数个身高马大的打手被她一枪击毙。

宁微倾身而上,迦南抽身躲避,几个回合下来,她的枪口已经极近地指在老人脑门上。

来回之间仅仅只是一晃神的事情。

身后一支枪指着迦南的脑袋,宁微握着枪,眼眸盈盈,含着几分笑。

会客厅里对峙一触即发,僵持着仿佛连灯光都变得污浊,直升机呼啦啦响着,穿着行军服的徐洛和几个俄罗斯人拉起绳子跳过来。

会客厅狼藉一片,迦南隐约听见了警报器的声音。

老人处变不惊,在她的枪口下稳如泰山,料定她不会开枪。

“哦呀,好快的小姑娘,真令人吃惊呢。”宁微微笑,“不放下枪的话会被射得很难看的哦。”

“在此之前,你的老板一定死得比我通透。”迦南没有回头,声音静静,盯着老人又对他道,“放开乔立言。”

老人笑得腮边肌肉发颤,说了几句俄语,一边受到惊吓抱头躲避的秘书战战兢兢用中文翻译,“老板说,你杀不了我,你杀了我,乔家就完了。”

“我知道,谁也不能动教父,何况是走灰色生意的军火商,但问题在于,”迦南声音冷冷,“你真的是教父?”

其实他是谁她无所谓,只不过这个人如果伤害乔立言半分,她不会放过,生命固然重要,她只是自私地想留住她最珍惜的。这一场明显早有预谋,何准提供的情报属实,迦南去只会令人感觉是调虎离山之计,A的大部分手下遍布在酒店四周,保护A的是远处高楼埋伏的狙击手,不过已经被做掉了。

老人身形徒然一顿,迦南对老人眯了眯眼,“放了乔立言。”

此时徐洛他们跳上来,迦南察觉到身后已经没了气息,一回头,宁微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大门开了一半。徐洛一看一怔,条件反射地揣起枪对准老人,“这就是头儿?”

迦南说:“季荣在下面,你先去救他。”

徐洛本想再说什么,迦南扫了他一眼,他咬咬牙带着人清理掉会客厅里残活的人去。

归于平静后迦南重新对老人说:“如果在疑惑其他人为什么不来,因为这个楼层的打手已经被替换了,下面的人回来,不过要过会儿了。”

教父果然是假的,连这点都无法察觉,顿了一顿,迦南淡淡道:“放了乔立言。”

老人哼了一声,“小姑娘,你还不懂录像带么。”道上很多的确是把人质录下来,杀了再播放,制造他还活着的假象。

迦南另一只手瞬息朝老人放在桌子上的手落下去,咚的一声,老人喉咙里挤出战栗的惨叫,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来,刀身整个地将老人手掌钉在桌子上,血细细地流。

乔家情报网至今没有找出乔立言的具体位置,时间已经不多,迦南低头盯着他的眼睛,“在哪里?”

老人的眼珠颤颤地乱转,迦南朝他第一次转动的方向望去,对房里一角紧闭的房门开了枪,大口径子弹笔直而精确地穿过锁孔,嘣地一声就这么被砸开,摇晃的门间,乔立言坐在里面房间的椅子上,一旁的守卫一梭子弹扫过来。

迦南闪开身,拔出插进老人手背里的刀,嗖地甩了过去,正中红心,守卫身子晃了一下便倒下。

迦南站起来,心想,果然还是是直播。

莫斯科到处都是乔家眼线和对手的人,最安全自然还是放在身边,定时炸弹只是障眼法,谁都晓得远程遥控。

老人握着自己被贯穿的手,疼得抽搐,额上青筋暴起,紧紧抿着唇。

【二九章】

空气中弥漫开淡淡血腥味道。

还有逐渐靠近的,他熟悉的气息,太过于熟悉,深深镌刻在感官中勿需去铭记。

绳子被解开,紧接着蒙住眼睛的白布被拿下来。乔立言抬起眸,水晶灯光芒璀璨如钻,女孩的脸颊沾了些灰,她迅速解下剩余的绳子,然后起身就这么直直捧住了他的脸。

“乔立言,有没有哪里痛?”

她的手冰凉,微微的颤,不像一双能够握住枪的手。她的眼睛很漂亮,黑黑如润泽珍珠,止不住的细微感情剖开了波澜,徐徐荡漾在漆黑眼睫下。

他看着她什么也没说,蓦然觉得她的耀眼,如同十几年前宁微在教堂下的笑容。只不过面前的女孩子,平常神情清冷,如今满眼的担忧,盛满细细碎碎的光芒。

原来某些地方道上小有名气的Cannan,也会担心害怕,明明已经什么都结束了,仍然害怕到双手发抖,因为他。

那已经是多久远以前的事情了,如此轻易重叠在一起。

又一次被救了么,乔立言微微眯起眼。

“季荣的位置找到徐洛去救了,莫加里吉亚摩家族已经在下面包围了大厦,乔立言,一切如你计划。”

教父是假的,否则怎可能如此容易令她得手。莫加里吉亚摩家族首领如今有望被推崇为新的教父,自然不会放过与他竞争的人。

乔家提出合作情报交换,自然是好的,何况在此之后又得知了不少秘密。

乔立言笑笑起身,的确是计划,只不过他没有想过主角由她来演,“A在哪?”

“外面,晕了,”迦南停了停,那个刀疤女人的去向他不会主动问,于是自己补充道,“那个中国女人走了。”她的雇主是A背后指使他的人,何准那边的情报,乔立言一定知道。

会客厅紧闭的大门在嘭咚嘭咚响,有人开始撞,迦南没有多说拉着乔立言往外走,客厅里全是玻璃碎片和血迹,尸身横七竖八歪着,窗外的风呜呜呜卷进来,老人晕在沙发上没了声息。

等黑手党手持枪械冲进来时,直升机轰啦啦在窗外刮起强烈的风,刺眼惨白的探照灯光芒下,他们看见女孩与人质从这六十楼纵身跳出窗外,抓住了直升机挂下的悬梯,随着远去的直升机融进莫斯科玲珑的夜色中。

椅子上定时炸弹滴的一声,轰然炸响。

直升机上风大吹乱了迦南的头发,她回过头,远处豪华而雄伟的大酒店高层楼一阵闷响,橘红而明亮的巨大火花如瞬间盛放的牡丹翻卷而出,爆炸如同天边的惊雷,隆隆碾过城市上空。

季荣在一旁拉上舱门,徐洛抱着枪在副驾驶座上大声调笑,“跟咱们斗?这可是美利坚AH1眼镜蛇武装直升机,所以说嘛,不要招惹军火商。”

直升机里还有几个武装男子坐着,乔立言坐在末端,季荣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热咖啡递过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乔老板,里面怎样?”

机舱里没有开灯颇为昏暗,震动的声音微微颠簸着,乔立言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笑笑,“发现了意外惊喜。”

言下之意日后不再风平浪静,徐洛吹了一声口哨。

迦南坐在乔立言身边,低着头披着外套,耳边是他和其他部下交谈的声音,她耳朵有些蒙听不清楚,双手交握在一起,心有余悸,她在努力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

乔立言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女孩的手背凉凉的,依旧在颤,他的指尖无意抚到她指间的戒指,停了一停,结束了对他人的对话转过头去,视线里女孩只露出了一部分白白的耳廓。

“迦南。”他轻唤了声,俯下头去,热热的呼吸靠近,按住她发颤的手,“迦南,我没事。”

迦南扭过头,吸了好几口气才说话,字句咬得很清楚,这是他们数天没有见面获救的情况下,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乔立言,我很生气。”

乔立言眨眨眼,耳边其他人交谈的声音远去了。

迦南犹豫了一下,决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她的生命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暧昧去猜测,“我在房里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迦南抬起小脸,黑色的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约莫真有些不满的模样,“明明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你了,你不在我身边,乔立言,这样好差劲。”

乔立言先是一怔,耳边引擎的声音嗡嗡作响,他静了片刻,眼底有什么沉重而柔软的东西慢慢沉淀下来,末了男人挽出了浅浅的一个笑,低头用鼻尖蹭蹭她微凉的脸颊,“我道歉,对不起。”

迦南睫毛颤了颤,他的鼻尖也挺凉,这样在部下面前亲昵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好在其他人没有回应,依旧个聊各的。

迦南莫名其妙有些心跳,眸光乱闪,乔立言瞧着她神情的变幻只觉分外可爱,是她主动说出那些话来,到头来无措羞涩的又是她,他贴住她的额头,声音低低,分外地柔,“以后每天迦南醒来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你说好不好。”

就算是奸商,信用也是在道上混的最基本要求,乔老板说到做到。

往后一段日子迦南每天早上,直到睁开眼便会在房里张望到他的身影,四月份的俄罗斯才算是真正回暖,五月份迎来旅游季和节日的高峰,春天即将过去,阳光一点点明媚起来。

迦南醒的时候,乔立言往往坐在房内桌前看书,窗帘了拉了一角,他手握一卷书随意坐着,袖子挽起来露出苍白的手腕,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桌上一杯茗茶散发袅袅白烟。

她有了动静他便会抬头望着她,窗外微光落进他鸽灰色的眸子里,仿佛墨玉的那层温润的光。乔立言对她微笑,静谧而柔软。

“迦南。”

亦或者是坐在床边,亦或者是,躺在她身边,仍穿着睡衣,锁骨明显,她睁开眼,就看见他对她笑,睫毛上沉甸甸的漆黑。

这样对迦南来说,是一种细碎的满足感。

而实质上因为之前那一系列案件,莫斯科黑白两道十分动荡,教父之名虚实不清,多方都出现了暗杀与火拼,毒品与军火的走私迅速变得频繁起来,其中牵扯的利益过多,甚至有中东地区领导人的参与。乔立言被绑架时似乎在内部得到了不得了的情报,一时间又令莫斯科那边局势越发岌岌可危,辉煌繁华的古老城市中潜藏着杀机与无数人的阴谋。

乔立言信守承诺,每天早晨一定会来见她,可也只是见面而已了,他待她醒了,一起用过早饭,便离开处理事务,持续到深夜见不到人影。第二天她醒时,他又不知何时在了,有时甚至大衣都没有脱就来看她,整个人被潮凉寒冷的湿气笼罩。看了她,又走了。

迦南拉住他衣袖,“我想我可以帮忙。”

乔立言收回手,摸摸她的脸,笑,“这些小事还不足以让迦南出手,”停了停,他凑近,风尘仆仆的气息靠拢过来,如此轻易地亲了她的眼睛,嘴唇也是凉凉的,“乖,吃胖一点,等我回来。”

徐洛在门口等得不耐烦,见老板这样掐住脖子做被恶心到的呕吐状。

这般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俄罗斯她本不熟,迦南只能在新闻报纸和何准的口中探知一二。

“乔老板最近是陷得深了些,毕竟别人都找上门来,教父是假的,幕后是谁,以他那一本万利的性格定是不会留情,其中又牵连出不少势力,有的能碰有的不能碰,乔家人不可能没有表示,他本不喜欢这种争斗,嘛,也不是不喜欢,应该算是克制吧。”何准含着烟解释,望着窗外,“这种事情,会上瘾的。”

杀戮的背后是巨大的权力与财富,谁不曾沉醉其中,陷得深了,终有一天会被吞噬埋没。

迦南没有说话。何准用余光看了看她,又简洁说:“你被卷进去,他更是麻烦。莫斯科如今正在洗牌,其中死多少人谁都查不出来,报纸你也看到了,那画面记者取得还算人道。”

迦南说:“我不怕。”

“乔老板晓得你不怕,”何准笑笑,最后一句说得云淡风轻,“他是免得你看清楚他是个什么样子,怕他。”

【三十章】

夜深,庭院雕花大门缓缓从两旁打开。别墅里就只有客厅里亮着,四周静静的隐约有了虫声,何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看报纸,首先推门进来的是徐洛,湿淋淋的扛着枪,一进来打了大大一个喷嚏,“我次奥,冻死了。”

乔立言走进来,阿修随在其后,徐洛站在门口就不进去了,估摸还有乔立言吩咐的事儿去做,何准对乔立言站起来对乔立言点点头就去门口望了望,庭院里好几辆车都还是亮着的,不少人下车站在外面抽烟。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儿,直接冲着BOSS来了,连货船都炸,我次奥,这个天了海里冻得要死。”徐洛不停擤鼻子,乔立言一眼扫过去他又不吱声了,下了台阶和其他人汇合在一起,说了几句,数辆轿车扬长而去,灯光随着道路蜿蜒一点点朦胧消失。

屋里静下来,何准含着烟走回沙发,“这终于算是办完了?不是说今天下午就能结束么,我等了你老久,”停了一下,“你的小杀手也一直等你,现在睡了。”

何准说着把茶几上打印好的文件递过去,“喏,药物检测分析,就是莫小姐自己带来的白色药片,原封不动放回去了她没发现。”

乔立言接过低头,何准正准备又吸一口烟,一个瞬儿烟就被男人不留痕迹抽走了,乔立言掐掉烟扔进茶几旁的竹篓里,眼睛一直落在文件上。

何准耸耸烟,他差点忘了,乔老板的小杀手是闻不得烟味的。

“如你所见,私人医院研制的药物,不过可惜了不是什么特效药,只是一般的强力镇痛剂而已。”何准声音淡淡,“正好莫斯科那边乱子你都做干净了,挑个时间全面检查,她身体具体什么情况得细查,之前报告显示她挺健康的,估计问题也不大,乔老板,她什么都没说过?”

乔立言沉默。

要隐瞒也不难,毕竟身为杀手早已具有相当的忍受能力,她就算再痛装作若无其事也不是不可能,可连乔老板都难以发觉,这病症估计来的蹊跷。

何准看着乔立言的神色,他只是看着药物分析报告,没有多大表情,一行一行,何准觉得他连看黑手党的合作合同都没这么细心过。

后面附有莫迦南第一次体检的报告,他看完了递给何准,径直上楼,说:“天色不早,你先回去罢。”

何准嘴角抽了抽,这么晚了,这大老板就为了这份资料令他在这儿恭候到深夜,就算为了和未婚妻过二人世界需要这么赶人走吗?

她什么都没有说过。

其实那种脑内的疼痛,因为环境的舒适已经不再频繁,就算发作了,忍一忍就过去了,不一定再需要服用镇痛剂。

迦南抓着床被,疼痛正在缓缓褪去,她终于可以正常呼吸,轻喘几口气,翻了个身,摸摸自己的胸口,热热的,有心跳,这很好。

至少自己还可以活到和他结婚的那一天吧。

房门咔嚓轻响一声开了,外面的光旋转着张开落了进来,迦南背着门口,感觉到有人走进来,是她熟悉的气息,又带了几丝陌生的漆黑味道,仿佛从战场中走回来一般。

那个人把门带上,去了卧室里的盥洗室,迦南模糊听见了花洒打开的声音,隔得很远。她迷糊了一会声音又没有了,门被打开,有人踩着拖鞋细软走动,声音轻而浅几乎没有声息,那是曾经杀手曾经受过的训练对他而言十五年过去了,有些依旧保留下来。

迦南装睡没有回头,被子一动,床一边一沉,带着沐浴后湿气和香气的身躯靠了过来,躺在她身后,一只手臂伸过来抱住了她的腰。

迦南身体差点都僵硬了,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心里乱跳一阵,又静了下来,男人的呼吸扫过她的脖颈,背后热热的,是他胸膛的温度。

他这算是,不会再走了吗。

迦南睁着眼睛,内心天人交战,犹豫着是否该转过身回抱他告诉他她还没睡,还醒着,想和他说话。

此时男人搭在她腰上的手一动,竟然掐了掐她腰间的肉,力道不轻不重。

迦南没理,男人又掐了掐,她回头一瞪,落进他鸽灰色的眸子里,黑暗中点点亮光,似笑非笑。

他知道她在装睡,迦南被他这么一望有些哽住,过了好半会儿重新背过身去。

她的头发长了些,腰上的肉…似乎也多了些。

总比之前那一把瘦骨头要好,她还是乖乖在吃饭长胖,乔立言嘴角有了些笑意,凑近与她说话,闻着她身体上的馨香,“迦南。”

他总想说些什么,这般的场景,他想念已久。

说什么。

她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这样的话,能说么。

“迦南。”

他最后仍只是将她唤了一声,没有下文,单单念出她的名字。

干净低沉的嗓音,迦南缩了缩身子,才转过身来,默默往他怀里窝去。她这么蜷在他怀里,女人的温软熨着胸膛,他又什么没说了,因为没有必要,这般相拥在一起已经足够。

“明天还忙吗?”迦南斟酌一番才小声说。

乔立言摸摸她的头,“陪你。”

“…后天呢?”

“陪你。”

“忙完了?”

“嗯。”

看起来没有受伤,迦南松了口气放下心,男人下巴抵在她额头上,隐隐地笑,“迦南不问呢。”

“问什么?”迦南刚脱出口又明白了,如今尘埃落定战局过去,她从来没有问过乔立言的过去,也没有问过那个刀疤女人是谁,想了想,还是摇头,“不问。”

“不问…”男人咬着她说出口的字音,埋下头,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属于他的男子气息也摩挲她脸颊的肌肤,尾音微微提起,一点点小邪恶,“那就做点别的,嗯?”

迦南怔了怔“做什么?”

她难得有这般狐疑的表情,眼睛睁大,像个真正的小姑娘,他微笑地凑近在她耳边吐出那个单词,她的脸颊如他所预想那般飞快绯红。

迦南心砰嗵跳,他、他竟然那样直白地说出来了,忍不住往床外挪挪一拳轻打过去,乔立言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捞过她细细的腰肢,身子压上去就这么吻住她。

他吻得又深又重,轻轻触到她娇嫩的唇瓣便如干旱十年的沙漠旅人逢见清凉甘露,狠狠地吮吸吞咽,迦南整个身子都热了,有些扛不住,这样的乔立言不像平时那个儒雅斯文的商人模样,掠夺得急切而浓烈,手往下,睡衣扣子噼噼搫搫如数崩断落下了,他极轻易地捏住她胸前的一只丰挺开始微微粗鲁的抚摸,手指掐住顶端的嫣红,迦南吟了一声,敏感得身子直颤。

迦南遗传母亲,身子骨小看起来瘦,那块儿却是一点没怠慢,以前迦南跑单子时曾经嫌过自己那里太重行动起来不方便,如今乔立言把她养好了些,胸前更是春意盎然美景一片,漂亮水滴状的胸型十足丰满,轻轻一晃几乎要男人的命。

他含住她的胸情`色地吮`吸,手指撩拨她的身体。这样的乔立言很陌生,可她偏偏抵挡不住,甚至有些被吸引。

情`事她除开在游轮上的第一次,便是紧接着的在床上的一晚,那已经距离一个多月了,况且初夜是在她迷糊不清的状态下完成的,这种事情如今才算是真真正正地体味,她有些紧张,可他一摸她就软,心口热得越发厉害。

“迦南,”乔立言一边亲吻她的脖子一边安抚,“是我,别怕。”

迦南脸红红的,乔立言做什么她都抵抗不了,他的手掌和赤`裸的精壮胸膛贴上她的肌肤,她就像化了似的,软乎乎地难受,胸前胀胀的,他捧住她双`乳缓慢而性`感地爱`抚时男人发出了惬意的叹息,迦南更羞了,喘不过气地推他,“不要…”

男人一手握住她两只手腕扣在一边免得碍事,俯首,濡湿舌尖卷住她翘起的奶`尖儿,吸了一口。

“唔嗯…”女人叫了一声,颤得出水。

很软很甜,芬芳的香,他压抑不住一再侵略品尝,含住软软地舔吸。女人的声音便含了几分娇媚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