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什么,陈尔冬和沈庭欢不过是一丘之貉。既然沈庭欢讨厌你了,你就休想再从陈尔冬那里得到任何机会。”

沐葵打断了听溪的话,她的冷冽,终是藏不住了。

听溪笑起来“我不需要什么机会,我只是需要一份简单的工作。谢谢沐小姐的厚爱,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听溪说着,就转了身。

沐葵站在原地冷笑一声,没有开口拦她。

听溪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在原地站停,回过头看着沐葵“还有,刚刚在T台上,谢谢你扶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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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千衢8

一色点头哈腰的将看秀的嘉宾一拨一拨的送走。

江年锦还坐在原位,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看戏人儿似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指“一色,过来。”

一色在原地跺了跺脚,故意绷着脸过来在江年锦身边坐下“我说锦少爷,没看见我都要忙死了嘛!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年锦挑眉,偌大Beauty,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就一色一个人。他总是可以掐准他的情绪,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

“一色,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江年锦眯起了眼,表情凛冽。

一色笑起来,愈发大胆的抬肘撞了一下江年锦的胳膊,撒娇似的道。“别这样,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知道江年锦说的是哪件事。

把苏听溪放到台上实属无奈之举,他自己也是捏了一大把的汗。好在没出什么幺蛾子。

江年锦这会儿应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态度,所以他才敢嬉皮笑脸的。

“为什么是她?”

“嗯?”一色抬眸。

江年锦手里的打火机“噗嗤噗嗤”的闪出火苗,那蓝盈盈的光,将他的表情比衬的更加无法琢磨。

一色忽然有些心慌,对于这场秀而言,的确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对于擅自用了苏听溪这个人这件事,他忽然有些吃不准算不算踩到了江年锦的地雷。

最近这几天,外面疯言疯语多的很,难不成,这苏听溪和江年锦…真是不同寻常的关系?他抖了抖。

“别紧张。”江年锦的嘴角舒展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随便的人。苏听溪…她就你的视角而言,有什么特别。”

一色想了想。

“今天的确是事出有因,但要说到苏听溪,她的特别,还真不是一点两点。”

江年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在听。

“我这人有职业病,看见美女就喜欢多看两眼。”

“这不算病。”江年锦打趣他。

一色放松的笑起来,接着道“打从苏听溪第一天进Beauty,我就注意到她了,这姑娘瘦而不柴,腿长头小,身材比列完美的让人伸手想去…”

江年锦扫了他一眼。

一色连忙收住自己兴奋失控的语调,他轻轻的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最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还有…”一色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前,两眼不自觉的放了光。

“还有?”江年锦顿了一下。

一色几乎把能用上的好词汇全都用上了,从来没有听他这样对一个女人不吝赞美,当初沐葵刚来的时候,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评价。可竟然,还有?

“你知道的,我是出了名的魅骨族。这苏听溪平日穿的严严实实,今天衣服一卸下来,我嘞个乖乖,她的锁骨,她的骨架…啧啧。”

一色抹了一把下巴,最后总结道。

“苏听溪,她天生就是个衣架子!”

想来想去,今天再给大家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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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千衢9

听溪换下衣服又自己简单的卸了妆,换装间里静悄悄的。

一色跑进来说江先生晚上请大家吃饭,一时间整屋子的人都沸腾着涌了出去,她被落在了最后。

那闹哄哄的场景,她想想,也不愿意去。而她不去,正合沈庭欢的意。

听溪随手将自己的长发绾成马尾,往镜面里瞧了一眼自己。

那光秃秃的脖子,她摸了一把,有什么不对劲了。

她定了定神,凑近了一点,她的链子呢?

听溪胡乱的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阵,各个口袋都搜罗了一圈无果。

这轻细的链子,每天挂在那儿都觉不出重量,这会儿忽然不见了,倒显得她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她挤着自己的眉心在原地旋了个身,目光丈量着自己刚刚走过的路线。她的东西今天经了多少人的手她已经不记得了,哪个环节被遗落都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人要,那么,如果还在里外也逃不出这个地方。

听溪哈着腰低头仔仔细细的将这个化妆室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她的链子。

心里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觉醒的时候,她才清楚的明白,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失而复得的,人也一样。

听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不死心的扶着化妆台蹲下去…

“你在找什么?”

江年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抱着臂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听溪的视线低,顺势看了一眼他的鞋。黑亮的皮鞋,那底看着也不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竟可以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敲了门的。”

江年锦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往后一挪,指了指门,原本敞开的门,这会儿被他给合上了。

听溪站了起来。

“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江年锦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原来你知道。”

听溪感觉被抓了现行,一下子无言以对。

”丢东西了?”他又问。

听溪点了点头。

江年锦看着她暗了光的眸子,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与刚才台上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很贵重?”他问着,四下望了下,“我让安保过来…”

“不是那样的贵重。”听溪有些惶恐,连忙打断了江年锦的话。“不用兴师动众的。”

“兴师动众?”江年锦扬了扬嘴角,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怎么就这么绕?在这之前,他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在他这里,只有理所当然。他退了一步,“那不如,我帮你找?”

听溪冷不丁的抬眸。

这是,在逗她吗?

听溪立马摆手,也不管江年锦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笑了“江先生,劳烦你,那可是比兴师动众更大的阵仗。”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儿,星星点点的瞳仁干净明亮。

纵然江年锦见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却在这一秒怔忪晃神。

秀目流盼,美眸灵动,巧笑嫣然。

一色说她是倾城之姿,他才算是懂了。

原来,她是对他笑少了。

江年锦忽然这样沉默的看着她,听溪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过放肆。脸忽然就烧起来了,她抬手摸了摸。

“脸还疼?”他的手伸过来。

那干净的指尖,好像让空气都带了电。

听溪躲开了。“早不疼了。”

江年锦缩回了手,其实,也没打算碰到她。

“谁打的?”他脱口而出。

明明,从一色那里知道了全部。可是他就是想听听她自己会怎么说。他从来不会这样主动的给女人向他告状的机会。那撒娇耍赖、哭哭啼啼的样子,他见不得。

苏听溪,他却好奇的很。

“听江先生的口气,这是要给我做主吗?”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一个圈儿。

“我说是,你就说?”江年锦不自觉的来了兴致。

“不,你说什么我都不说。”听溪答。

沈庭欢是什么人物,她也不是不清楚。先不管她和江年锦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就单凭她现在Beauty的地位,江年锦也不会轻易动她。

这点自知之明听溪还是有的,她还不至于傻到这样不自量力。

江年锦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那丝狡黠,更觉有趣“

灯火千衢10【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灯火千衢10【万更】

出了一趟远门就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工作的劳顿加上晕机的不适,听溪回到加安就病了一场。ai悫鹉琻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失落总是在生病的时候最让人无所适从。

她请了几天假。躲在这个还称不上是家的小小空间里,才稍微有些安全感。

陈尔冬来敲门的时候,她正躺在那方窄窄的沙发上晒太阳。这两天都是这样过来的,暖洋洋的阳光煨的她整个人懒散的动作都变缓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陈尔冬,她才彻底打起了精神。

陈尔冬一身香奈儿千鸟格套装,侧身进屋的时候屋子都亮了几分。蓬荜生辉,大抵如此罘。

她总是这样,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精致万分。

听溪请她坐下,转身进厨房泡茶,她这儿的茶叶还是陈尔冬当初送给她的,借花献佛,还是本尊,总错不了。

听溪端着茶杯出来的时候,陈尔冬正打量着整个屋子飓。

因为空间不大,几乎扫一眼就可以看全,可是陈尔冬却看了一眼又一眼。

听溪布置的简单,温馨的细节却是不少,她的品味和她的人一样,静雅无边。

这样待着,舒服的很。进来的时候,她多怕打不开手脚,可是这会儿却忽然觉得,小屋子也有小屋子的好。

“看来,小日子过得还是像模像样的。”陈尔冬笑着,伸手接过了听溪手里的杯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当初多亏了你给我找了这样一个经济实惠的好地方,你看我收拾好了都没有请你过来坐坐。”听溪说来惭愧,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你倒是敢说,好在我脸皮够厚,还能够自己寻上门来。”陈尔冬开着玩笑,气氛活跃了不少。

动静皆宜,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哪怕单单是以女人的视觉,陈尔冬都充满了魅力。

听溪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样紧巴巴的端坐着,没一会儿脖子就酸了。

这几天过的太过懒散,懒散到成了习惯。

“尔冬姐,你今天怎么想到要过来?”

“当然是催你上班。”陈尔冬眸光亮亮的,说的真的似的。

听溪笑起来,“你又说笑了。”

这偌大Beauty,谁都不可或缺,可独独她苏听溪可有可无,她什么都没有,自知之明却是一丝都不少于别人。

“其实,我是来探望病员的。”陈尔冬的声音和眼神都温柔下来,她看着听溪,眼里似乎还有歉意“让你跑了一趟巴黎,也让你受了一趟罪。”

“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了两天完全没事了,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听溪舒展了一下胳膊,就差没跳起来证明自己的健康。

她瞧不得陈尔冬这样内疚的眼神,让她内疚,她自己也会觉得难受。

“听溪,我不是说这个。”陈尔冬的手伸过来,按住了听溪的胳膊。

听溪对上她的眼神,脑海里有零碎的片段闪过,她大概猜到了陈尔冬在说什么。

“庭欢只是脾气不好,其实她人并不坏。”陈尔冬叹了一口气。

听溪点了点头,并没有做过多的辩驳,她说“尔冬姐,沈庭欢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看到了个大概,至于她的好坏,我不会因为挨了她一巴掌就轻易判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该是比我了解她。”

陈尔冬沉默了。

——————

眼前的这张脸沉静温和,成全了她曾经的所有想象。可是这会儿,她却无端的有些惆怅,因为听溪的乖巧,懂事。

“听一色说,这次你去巴黎,帮上了大忙。”陈尔冬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手机,那表面装饰的花里胡哨的手机,屏幕背景也是简单的黑色,与江年锦的如出一辙,听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陈尔冬并没有注意,她点开了相册,轻触着屏幕将一张照片放的更大些“这是巴黎传回来的,你的台风,完胜了很多专业的模特儿。”

听溪回神低头,看到被放大的那个部分,就是自己。

画面里的她目视着前方,神情坦然,这样一眼看着,竟真觉得台上的自己有些…悠然自得。

明明那一刻,她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这样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了?”听溪笑着。

纵然陈尔冬敢这样说,她也不敢这样坦然受之。自己的斤两,她比谁都要清楚。

“怎么,还怕我偏袒了你?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说。”

陈尔冬指尖一滑,又闪出一张照片,这一次是听溪的特写。

她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不知道这样珍贵的镜头为什么会捕捉了她。

听溪傻了眼。

陈尔冬看着听溪犹疑的目光,翘了一下腿,把手机收回了掌心里。屏幕黑了回去。

“苏听溪,我记得我问过你,这个华光笼罩的圈子,对你而言到底有没有诱惑?现在,一色已经在我面前明确了他的意思,他有意收你,你若是愿意,我也不会留你。”陈尔冬神色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绪。

她愿不愿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问她这样的问题了。

听溪侧了侧脸,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她的心却在这一刻蒙上迷雾。

她又想起那晚化妆间里江年锦似笑非笑的表情和他深不可测的眸子。

他说“苏听溪,不如,我给你这个机会。”

听溪当时不懂,没有收敛住好奇急于反问“什么机会?”

“进入时尚圈的机会,与超模并驾齐驱的机会…拥有一切的机会。”

江年锦靠近了她一些,他干净的气息在她周围流窜,目光却是复杂的并存了温柔循诱和咄咄逼人两种极端的情绪。

听溪抵住了化妆台才没有往后躲退,她直视着江年锦问他“江先生,你能确定,你所说的一切和我所要的一切是一样的吗?”

江年锦只一秒的怔忪,就将眼里的情绪全部放空,他上前一步长臂拢过来往化妆台上一按,拦住了听溪唯一的去路,将她桎梏在自己臂弯里无路可退。

他说,“我没有要你马上回答我。”

听溪倔强的很,瞪着他陈述的铿锵有力,“再过多久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江先生你能给的机会永远都不会是我想要的。”

江年锦的眼里有了笑意,可是听溪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他的笑意带着审度,让她无端的抗拒。

她不喜欢他这样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是看着猎物,看着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