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之后,江年锦刚发动车子,就见听溪转过脸来问他:“能不能不让静竹面对媒体?”

江年锦转了一下方向盘,挡风玻璃前光影明灭,他的瞳仁也变得深邃难懂,江年锦没看她,只是问:“心软了?”

听溪点了点头:“我来加安之后,没什么朋友,她一直都很照顾我。”

江年锦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许了,他说:“我会想办法的。”

江年锦一回到家里,让听溪先上楼休息,他自己就进了书房。

听溪给陈尔冬发短信,问她“在干什么?”

陈尔冬过了一会儿回过来,说:“在和普云辉喝酒。”

没一会儿她又补过来一条,问听溪要不要一起。

听溪说:“不了,怕挨普云辉的揍。”

尔冬回过来一串笑脸。

听溪想,如果没有伤害,这也许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可是偏偏,伤害那么明显。

听溪躺在被窝里,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出神。江年锦从书房回来就径直走进了浴室,他冲澡很快,没一会儿,也跟着钻进了被窝。

“听溪,困了吗?”他冷不丁的又问。

此情此景昨天刚刚上演过,听溪自然不会再中他的圈套,她立马点头,说:“又困又累。”

江年锦伸手过来将她拥进臂弯里,往她额头落下一个浅吻,妥协道:“那你睡吧,明天再说。”

说?是说?不是内什么…

听溪埋首在江年锦的胸膛上,几乎被自己羞死。

“你要说什么,你说。”

江年锦低下头来看她一眼,忍不住揶揄:“不是又困又累了么?”

听溪将脸埋的更深:“说的力气还是有的。”

“那什么力气没有?”

“江年锦,你不说算了。”

听溪从江年锦的怀里脱出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自顾自的睡觉。

江年锦笑起来,笑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特别爽朗。听溪将被沿一拉,遮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等了一会儿江年锦不说话了,可是她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之后决定再凑过去,问他:“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江年锦将双臂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下,想了想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想和你谈谈莫向远。”

莫向远?

听溪的心“咯噔”一下。一直以为莫向远这三个字从此都会成为她和江年锦之间的禁忌,没想到有朝一日江年锦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主动提起。她觉得有些沉重,又有些释然。

“你要谈什么?”

江年锦侧了身,枕在雪白的靠枕上,看着听溪的眼睛。

“说说他对你多重要。”

听溪也看着江年锦的眼睛,两人的目光轻轻的相遇,这一刻谁都没有带着防备,好像过去已经变得如此纯粹和坦荡。

“曾经的莫向远和此时的江年锦一样的重要。”

江年锦眨了一下眼。

听溪凑上去吻了吻他唇:“我这样说,你不会吃醋吧?”

“吃。”

听溪笑:“那你还谈什么?”

“我还吃得下,你说。”

即使玩笑话江年锦也说的一脸的正经,听溪忽然也不敢懈怠。

她拥着江年锦的胳膊,晃晃悠悠的说起和莫向远的那一段过往,从相遇到相爱,无一遗漏。

江年锦听得很仔细,既不插嘴也不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听溪说到动容处,他还会伸手过来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末了,听溪收拾干净自己错综复杂的情绪,也抹去眼里的泪花,云淡风轻的说:“莫向远曾占据了我最美好的一段年华,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江年锦不置可否的点头,他将她抱得很紧,是要把她揉进骨血的力道。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了他们清浅的呼吸声。江年锦的心在他的胸腔里跳的也格外的平静。

都过去了吧,都过去了。

听溪回抱住他,睡意惺忪也不忘问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莫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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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逐峰旋6

江年锦松了松手,给听溪留了更大的空间,让听溪在他怀里睡的更舒服些。

“不为什么,就想吃点醋调和一下身心。”他说。

听溪忍着笑,仰头一把捏住了他歪斜的嘴角。

江年锦扬手摘掉了听溪的手,紧紧的握住掌心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苏听溪,你为什么爱上我?”

听溪一怔,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问她这个问题。静竹也问,江年锦自己也问邾。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城市的回答:“没有原因。爱了就是爱了。”

江年锦轻笑一下,他特别满意苏听溪的这个答案。既然没有原因,那么这个原因就永远都不会消失了,那么她就会永远爱着他了,是这个意思吧犍。

嗯,一定是的!

听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沉默还以为他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凑上去圈住了江年锦的脖子,撒娇似的蹭了蹭,问他:“怎么了?不满意?”

“没有,挺满意的。”

听溪松了一口气:“那你不说话干什么?”

他低头:“再想怎么奖励你。”

听溪下意识就飞快的摇头:“我真的又困又累。”

江年锦笑起来:“那把奖励留到明天。”

他说罢在听溪唇上轻轻的一啄,然后温柔的安抚她入睡。

困意袭来,听溪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一整夜无梦,她在他身边总能睡得那样安然。

第二天醒来,加安城内的头条新闻又借这次的抄袭事件大做文章。原因是文森特太太正式像苏佩尔布盛典的主委会提出要取消Beauty和陈尔冬的比赛资格的决议。

是的,是文森特太太,她不再躲在暗处借力打力,而是光明正大的挑起了战火。

但是苏佩尔布盛典主委会还没有接受她的决议,主委会判决结果之所以悬而未决,是因为被抄袭方Modern还没有在媒体面前明确地表明自己最后的态度。

听溪一早看到新闻就火冒三丈,江年锦却在衣帽间慢条斯理的哼着小曲更衣,还不忘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听溪没有搭理他,只是说:“我得再给静竹打个电话,她一定得出面指证Modern,难道这个黑锅要让Beauty和尔冬一直背下去吗?”

江年锦走过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挺拔又英气逼人,看得听溪顿了顿。

他俯身过来按住了听溪握着手机的手。

“你只要想早上吃什么就好了,其他事情我会解决。”他还是这样波澜不惊的语调。

听溪想,千军万马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的气度和自信可以这样云淡风轻。

听溪忍不住从床上站起来,“你怎么解决?”

江年锦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回眸看了听溪一眼,纯白的吊带睡衣松松垮垮的遮掩着她白皙的皮肤,裙摆的长度只到腿根,她那两条又白又直的大长腿不动都能勾起他一大早的欲、火。

江年锦折回来,走到床沿边二话不说一把将听溪扛了起来。

“诶!你干什么!”听溪挣扎着蹬了蹬腿,可是江年锦的两条大铁臂钳制着她,反抗根本没有效果。

江年锦一路将她扛进了衣帽间,买好气的说:“快穿衣服,我今天很忙。”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很忙,没时间和你干坏事。

听溪会意,快速的从衣架上抽了一条印花的连衣裙,转身去催赶江年锦,他还倚在衣帽间的门口,看着她。

“走开,我要换衣服。”

“我只是想帮忙。”江年锦瞟了一眼裙子后背上的那条长拉链。

听溪摇头:“我自己能行。”

江年锦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走了过来。他的掌心里已经带着火苗了,他一触到听溪的皮肤听溪就感觉到了。

江年锦不动声色地卸下了听溪肩头的吊带,丝质睡裙倏然在她身上滑落,听溪连忙用手里的裙子挡住了自己空落落的胸口,江年锦揽过了听溪的腰,手又开始不安分的东碰碰西碰碰,听溪缩在他怀里身子渐渐变得酥软,他滚烫的吻开始毫无章法的往下落,听溪招架不住,推搡渐渐变成了热烈的迎合…

“吧嗒”一下,他的皮带松开的声音。

听溪按住了他的手,喘息着问:“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昨晚的奖励不能不给。”

“不要,你要迟到了。”

“你乖一点,我们可以速战速决。”

江年锦说罢,已经将她抵进了衣帽格子里…

完事儿之后,江年锦把她抱去浴缸里放着,她洗澡他就对着镜面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今天会去找一下莫向远。”他忽然说。

“你找他干什么?”

听溪看着他,镜面里的江年锦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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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越想越窝火,觉得得去找他打一架。”

听溪“嗤”的一声,江年锦已经从门口绕出去了,只听到他在走廊上说:“管家今天不在,想好吃什么了吗?我很忙…”

莫向远今天没有上班。

阿府一路将江年锦送到了莫宅的门口。江年锦下车的时候阿府问他:“江先生,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进去?”

江年锦笑:“怎么?真以为我是来打架的?”

阿府抿了一下唇,嘟囔一声说:“苏小姐让我看好你。”

江年锦“啧”了一下嘴,不满地问:“阿府,你到底谁的人?”

阿府嘿嘿的笑,下车给江年锦拉开了车门,说了一句:“那我在这里等你,有任何事情记得叫我。”

这语气,还真像是苏听溪安在江年锦身边的保镖。

江年锦扫了一眼莫家大宅,无形之中显出一点萧条。

出乎意料的是进门没有受到多大的阻拦。

更出乎意料的是,莫向临也在。

莫向远不知何时已经把莫向临从疗养院里给接了回来。莫向临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对着窗户傻笑,看到江年锦进门,他咧嘴笑得更欢。

江年锦嘴角耷拉一下,对他扬了扬手。

莫向远在楼上,仆人上去通知他,他立马就下来了。

“江总,真是稀客。”

莫向远穿的很居家,看来今天一天都不打算去公司了。也是,今天早上的新闻出来之后,Modern必定已经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还是躲在家里避避风头比较明智。

江年锦笑了一下,对莫向远也扬了扬手。

莫向远已经从旋梯上下来了,他先走到莫向临身边,想让仆人把莫向临推走,可是莫向临像小孩子发脾气一样哭喊着不愿意走。莫向远没法,只好让他继续坐在那里晒太阳。

“坐。”莫向远绕过来,指了指沙发。

江年锦看了一眼瞬间变安静的莫向临,坐下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莫向远开门见山。

江年锦也不周、旋:“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一下,抄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莫向远倚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江年锦淡漠的表情,一时还猜不透他的来意,他故作镇定的扬了扬嘴角:“我想我在媒体面前说的很清楚了,我会保留我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就这样?”江年锦笑了。

“不然江总还想怎么样?如果你太过咄咄逼人,我会立刻把这件事情交给我的律师去解决。你也知道,现在苏佩尔布主委会就在等我一个答复。”

“所以?”

“所以江总你别一副盛气凌人、胜券在握的高姿态来和我说话,陈尔冬和Beauty的生死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上,你今天上门来,应该是来求我的吧?既然是来求我,那就放低你的姿态。”

江年锦摸了一下下巴,目光又往落地窗边一扫:“莫向远,你还真是和你哥哥一样的荒唐。”

莫向远眉头一皱:“江总,如果你今天不是来求我的,那你可以走了,我哥哥不是很喜欢见到你,我也不喜欢。”

江年锦点了点头:“真巧,我也不喜欢。”

“那你请回吧。”莫向远示意仆人过来送客。

江年锦稳稳地坐着没有动,话锋一转。

“莫向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主动公开承认,Modern的设计稿是你抄袭Beauty陈尔冬的,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莫向远看着江年锦深邃的眸子,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

“江总,你是不是把状况搞反了?”

江年锦不说话,更悠然的翘起了二郎腿,随手从大衣的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扔在了茶几上。

“静竹,现在你可以说了,是你把设计稿给莫向远的?”

“是,是我给他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是为了钱?”

苏听溪和房静竹的声音一前一后从录音笔里飘了出来,中间还不时飘出一阵一阵的哭声,房静竹几乎是哽咽着坦白了她爱上莫向远和偷出设计稿的经过。

莫向远仔细的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年锦气定神闲的坐着,他又看了一眼莫向临,莫向临不知何时已经背对着他们了,他看不到莫向临的表情。

“江年锦,你什么意思!”

莫向远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拂落了茶几上的录音笔,录音笔掉在地上,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你听后的意思。你觉得我还要不要求你,嗯?”

莫向远冲过去,一下捡起地上的录

音笔“啪嗒”一声折成了两段。

江年锦依旧稳若泰山。

“莫总,你不会以为,我没有备份文件吧?”

莫向远扶着太阳穴,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江年锦,你想怎么样?你今天是特地跑上门来向我示威吗?”

江年锦耸了耸肩:“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