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你们中原的女人柔弱,出个门不是坐轿子,就是坐马车,怎么连骑马都不会?”李金婵围着林勋走了两圈,“听说她是个大美人,你藏着掖着,都不让人看。我今天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美。”

冷不防地,她就要去掀马车的帘子,被林旭伸手拦住,两个人就在马车旁边动起手来。赵霄眼看事情要闹大,就走到李宁令的身边道:“二皇子快让公主住手吧。父皇极为宠幸勇冠侯,闹到御前去,我也是难逃其咎。”

李宁令笑着搭住赵霄的肩膀:“六皇子就不好奇?”

赵霄一愣,当即明白过来。要说不好奇,那肯定是骗人的。京中贵族圈子里的女人他基本都见过,有点印象的,也就是郭孝严的小儿媳妇朱慧兰,是靖国公府庶出的姑娘,嫁做了正妻,当时在京中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朱慧兰才貌双全,只可惜出身不高,否则配郭允之确实是有点可惜了。

就是林勋的这位夫人,被藏得严严实实的,连衣服角都没有见到过。

林勋让着李金婵,却没想到她得寸进尺,整个人要贴在他的身上。他一个转身躲过,李金婵已经笑着跳上了马车。透墨和一众侍卫被西夏勇士围住,林勋要上前,被李宁令飞身过来挡住:“林勋,我们来过两招!”

绮罗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帘子被人猛地掀开,然后闯进一个人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见是一个貌美的姑娘,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李金婵眯了眯眼睛:“你就是林勋的妻子?”

绮罗稳定了下心神,点头道:“我是。请问姑娘是…?”

李金婵也不跟她多说,伸手抓着她的手腕道:“你跟我下来。”

绮罗被她不由分说地拉下马车,看到外面乱作了一团。李金婵大声叫道:“二哥!”

李宁令分神往这边看了一眼,顿时不动作了。

林勋正恼火着,看到李金婵拉着绮罗,眼中的怒火更甚,再也不想忍让,一招逼退了李宁令之后,冲过去一掌打在李金婵的肩上,把绮罗抱进了怀里护着。

“皎皎,有没有伤到?”林勋抬手捧着绮罗的脸,绮罗笑着摇了摇头。

李金婵知道林勋刚才一直在让她,没防备被他打得踉跄几步,幸好被李宁令过来接住。李宁令的目光还停留在林勋怀里的人身上,久久挪不开。

那个女人很娇小,跟西夏女人的丰满完全没办法比。可是她的五官精美绝伦,皮肤雪白细腻,气质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好像画里描绘的那些神女,原本在天上腾云驾雾,不食人间烟火,一下子坠入了凡间,身上还带着仙气。

赵霄更是震惊非常,他没想到在严书巷里偶遇的那个绝色女子,竟然是林勋的妻子,难怪他遍寻不到。

“林勋,你敢打我!”李金婵气呼呼地要上前,被李宁令一把拉住,“金蝉,适可而止。”他的目光还来不及从绮罗身上收回来,李金婵气道:“二哥,不会连你也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吧?她就是长得好看了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比得上我们西夏的女人?”

李宁令没有说话。李金婵这番话多半是泛酸的。西夏的女人多只会搔首弄姿,新鲜一下就觉得乏味了。这个女人却很不一样,长相明艳却半点不妖媚,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时仿佛会说话,不由得就将人心神都吸引了。难怪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若是自己把这样的绝色美人拥在怀里,肯定也是不许旁人觊觎的。

这个林勋还当真是艳福不浅。

林勋把受到惊吓的绮罗推到身后,挡住了外界的目光。他看到透墨他们还在被西夏勇士围着,声音更是冷酷了几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赵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道:“勇冠侯息怒。我带皇子和公主去马行街,刚好看到你的车驾。二位说与你是旧识,开个玩笑也无妨,他们并没有恶意。何况夫人也没伤到,是吧?不如各让一步,如何?”

绮罗这才知道对方的身份,难怪这么跋扈。她握着林勋背在身后的手,轻声道:“侯爷,算了吧。”

林勋也懒得跟他们多做纠缠,他不喜欢那些男人看他女人的眼光,扶着绮罗就要上马车。这时,李金婵大声道:“慢着!”

绮罗回头看她,先于林勋开口:“公主还有事?”

李金婵推开李宁令,大声道:“我喜欢你男人,他是少数能打过我的勇士。按照我们西夏的规矩,你敢跟我打一架吗?输的人把他让给赢的人,从此再不做纠缠,怎么样?”

林勋眉头紧皱,刚想斥责几句,绮罗却松开他的手,往李金婵慢慢走过去。她穿着毛绒滚边的茜色素底斗篷,大姜牙云鸾白绫做的裙子拖曳在地上,犹如云团似的跟着她,华贵优雅。她在李金婵面前站定,端庄地行了个礼,礼貌地问道:“公主觉得,我把侯爷让出来,他就会娶你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两块玉片相撞发出的声响,只觉得悦耳,能穿透人心。

李宁令忽然觉得,自己的妹妹,一个国家的公主,在这个女人面前,不仅毫无光芒可言,居然显得粗鄙不堪。

“那得让了才知道。你不会不敢跟我比吧?”李金婵不客气地说。这么柔弱的女人,她一巴掌就可以打趴下。她显然是怕了。

绮罗非但不生气,反而轻轻笑起来:“我不会武功,自然不是公主的对手。但如果我说跟公主比吟诗作画,公主会跟我比吗?”

“谁会那种东西!”李金婵恼怒道。

“人就像五指,各有长短。所以公主何必要拿自己的所长来攻我所短?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说您以强凌弱,让众人笑话了。”绮罗话里意有所指,李宁令知道她不光在说跟金蝉比试的事情,也在说两国之后的比试。西夏出的比试内容若是一味地逞强斗勇,哪怕最后胜了,也会被人说胜之不武。

李金婵自然是没有听出来绮罗的话外之音,她不耐烦听这些弯弯绕绕,直接道:“你不跟我比也可以,我自己会抢。”

林勋走到绮罗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对李金婵说:“公主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谁也没办法把我从她身边抢走。”

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低沉如钟。

绮罗轻轻靠在林勋的怀里:“我也不会让的。”

李金婵看着他们夫妻两个情意绵绵的样子,气得直跺脚。那边林勋也不管她,径自搂着绮罗上马车走了。马车从他们面前驶过,李金婵还要追,被李宁令一把拉住:“行了,他都那么明确拒绝你了,你还嫌丢脸不够!再胡闹,明天我就送你回西夏。”

李金婵重重地“哼”了一声,骑上马独自走了。

赵霄还有些担心:“二皇子,公主她…”

“放心吧。金蝉虽然骄纵了些,但也不至于做出太过的事情。何况林勋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吗?”

赵霄想想也是,正要吩咐队伍继续前行,李宁令拉住赵霄,轻声道:“六皇子,我们不去马行街了。现在金蝉走了,不如去你的别院看看?听说藏了不是美人,都是能歌善舞的。”

赵霄有些悻悻的:“若是二皇子没见过勇冠侯的夫人,我别院里的那些倒还是能看的。现在跟她一比,都变成庸脂俗粉了。”

“无妨。也不是人人都有勇冠侯那般艳福的。”

两个人相识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调了个方向,往别院去了。

***

林勋跟绮罗回到侯府,想起来还要向嘉康解释葛氏母子的事情,就让绮罗先回去,他则去往福荣苑。

嘉康已经听说了于坤把葛氏母子送走的事情,正想好好跟林勋说道说道。哪知道林勋说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而是肖副将的。她是空欢喜了一场。

“也好。我还担心朱氏容不下这个孩子。”嘉康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喜欢她,怜惜她,可你年纪也不小了,得赶紧生个孩子,我这心里也安定一些。”

“我知道。二哥又纳了妾室的事情,母亲可知道?”

嘉康愣了一下,摇头道:“怎么?他前几年不是说身边没人照顾,刚收了一个歌女,这回又是什么来历的?所以我说,男人没有妻子在身边管着可怎么行?你托个人把他从外地调回来吧。”

林勋也正有这个意思。尹氏现在不安分,就知道在内宅生事,要是有个人管一管,再添几个让她烦心的人,她也就不会再动别的心思了。于坤年纪大了,再过几年恐怕也要放出府去养老,家里的账目往来也该有个人来接手管。旁人林勋自然是无法放心,自家的人倒是首选。

反正林业在官场之上也做不出什么大的成就来,不如就调回京来,挂个闲职倒也罢了。

跟嘉康说完事,林勋就回了绮罗的住处。绮罗在画画,他便去了后院的书房。过了一会儿,绮罗捧着锦盒来找他。林勋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没有新年礼物?这是送给你的。”

林勋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个笔筒,上面画着一个抱着鲤鱼的胖娃娃,不禁莞尔:“这么可爱的东西,确定是给我用的?”

绮罗定定地望着他。

林勋把笔筒放在桌子上,把她拉到怀里:“孩子的事别着急,你还年轻,嗯?”

绮罗抬手摸着林勋的棱角,轻轻地说:“万一我要是生不了孩子…”

“没有万一。”林勋亲了亲她的脸,“不要胡思乱想。倒是你说的透墨和宁溪的事,你打算让我给什么聘礼?”

绮罗环着他的脖子:“不如…你到时候给他们在附近置办一处宅子?”

“依你。”林勋痛快地说。

说完话,林勋抱着绮罗看文书,绮罗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阳光透过窗子暖洋洋地洒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她竟然有了些困意,揉揉眼睛。

“我抱你回去睡?”林勋低头说。

绮罗摇头,抱着他的腰:“我要跟你呆在一起。”

林勋失笑,还真是跟小白一个样子。刚开始戒备他,熟了之后,就赖上他了。他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宁溪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看到里面的情景,又连忙背过身去:“侯爷,宫里来消息了。说是使臣团把比试的内容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我下个月再奋斗全勤奖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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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下战书

使臣团定的比试内容,前两项一文一武,倒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只这最后一项,倒像是李金婵单独给绮罗下的战书一样,要跟她比舞。

真宗皇帝问童玉:“这李金婵什么时候见过勇冠侯夫人了?”

童玉笑着回答道:“听说是不久前在朱雀巷附近见了一面,那金蝉公主当着面就要抢勇冠侯,侯夫人没松口,这不是较上劲了么?”

真宗皇帝哭笑不得。西夏的女子不仅善骑射,而且能歌善舞。李金婵更是出了名的会舞,林勋的妻子很少在京中的勋贵圈里头露面,有什么本事也不清楚。不知这个重担,她小小年纪能不能担得起来。

“父皇!儿臣有急事要见您!”有人在殿外大声地喊叫。

“什么人在外面喧哗。”真宗皇帝皱了皱眉头。

童玉迎出去,看到是赵仪轩,问道:“公主,您怎么来了?”

“总管,我有急事要见父皇,请您去禀报一下。”赵仪轩着急道。

童玉依言进去禀报,很快太监把赵仪轩领到殿上。赵仪轩“咚”地一声跪下来,哭着道:“父皇,您不能把儿臣的终身幸福押在那朱绮罗的身上啊!”

“你起来说话。”真宗皇帝拿起手边的奏折,也不看她。之前因为答应跟西夏比试的事情,赵仪轩已经来闹过一次了,真宗皇帝被她闹得差点下不来台,心里还是有些恼她的。皇帝被几国使臣团要挟,本来就不是光彩的事情,偏偏赵仪轩身为公主,非但不体谅皇帝的难处,还拼命使小性子,太不懂事了。

这回赵仪轩听说了使臣团的比试最后一项,居然是金蝉公主要跟那朱绮罗斗舞,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滋味。难道自己的命运居然要掌握在朱绮罗的手里?

那个朱绮罗是有点本事,在扬州行宫里的时候,赵仪轩就领教过了,但那小打小闹可以,怎么能拿来跟西夏的公主比?要比也是要挑整个国家里最会跳舞的人才是。

“父皇,您不能同意让李金婵跟朱绮罗比,万一输了,儿臣不是要嫁到西夏去了吗?”

真宗皇帝看了她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这件事他本来就有点理亏,缓和了口气说:“比试是西夏人定的,既然金蝉公主点名要跟林勋的妻子比,这个人选他们自然是慎重考虑过的。你说换就可以换吗?你以为国家大事是儿戏,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儿臣不管!”赵仪轩哭得更大声了,“朱绮罗本来跟儿臣就不对付,她巴不得输了,儿臣嫁到西夏去呢!”

真宗皇帝把奏折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你又来了!你母后真是把你宠坏了。朱绮罗若是这样狭隘的人,林勋能看上她?没别的事就退下去吧,朕还要为国事心烦,不想与你多说。”

“父皇!”赵仪轩还要再说两句,童玉上前来,轻声道:“公主,先出去吧。官家这两天已经够操心的了。”赵仪轩站起来,气愤地跑出去了。

童玉叹了口气,给真宗皇帝拿捏肩膀:“官家,比武的话,我们可能赢不了。比文的话,还是有胜算的,那这第三场比试就至关重要了。输赢关系到公主的归宿和两国的脸面,勇冠侯夫人真的可以胜任?”

“朕心里也没底。你去召林勋和她夫人入宫,朕见见吧。”

绮罗知道比试的内容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再三确认没错之后,她坐在椅子上有点发懵。比试分为三局,按照两国的实力来说,前两局过后,有可能打成平手,胜负就押在她身上了。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面临过这样的挑战。

林勋蹲在绮罗面前,握着她的手:“我进宫去跟皇上说,让他们换人。”

“依侯爷对金蝉公主的了解,她会换吗?”绮罗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林勋被她问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以他对金蝉的了解,她肯定是被激怒了,所以才特意来挑衅,西夏是绝对不会换人的。

“皎皎…”林勋担心地看着绮罗。这样的比试,不要说是她,一般人都会怯场。

“所以我们只能赢,是不是?”绮罗在问林勋,也是在给自己勇气。既然无路可逃,便只有迎难而上了。

这时下人来禀报,宫里传信,皇上要他们进宫。

林勋和绮罗各换了身常朝服,进宫面圣。绮罗第一次进宫,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被迂回高耸的宫墙,恢弘壮阔的阙楼宫宇给震撼了。无论她见过多少繁华的府苑,属于天家的那份气派风度,世间无任何一处可及。

她和林勋走进文德殿,跪在真宗皇帝的面前。她极力保持镇静,可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林勋的袖子跟她的碰在一起,在袖子底下微微握住她的手。

“抬起头来。”皇帝在龙座上说。

绮罗微微地抬起头,眼睛还是垂视地面,可足以让皇帝看到她的真容。纵然皇帝的后宫有佳丽无数,可算是取次花丛,也不得不承认此女的容貌气质乃是罕见地出众。他若是年轻几十岁,估计也会心动。

真宗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看得出来绮罗很紧张,和蔼地说:“朱绮罗,西夏的公主要找你比舞,你可有赢的把握?”

绮罗本来害怕皇帝威严,可听他说话又不像是很难相处的人,便壮着胆子轻声问道:“皇上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没有。”绮罗老实地说。

皇帝笑起来,对林勋说:“她倒是老实。其实朕心里明白,要胜金蝉的确是不容易。不过,我们总得尽人事听天命。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宫里的乐队和舞队任由你们调用,要是有什么别的需要,尽管开口。”

“谢皇上恩典。”绮罗没有想到真宗皇帝如此通情达理,就像一个邻家的老伯,跟民间那些说书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她忽然很想帮皇帝赢下这一局。

“林勋,关于这场比试,你可有什么建议?”

“皇上,据臣所知,武斗西夏肯定会派野利出战。野利天生具有蛮力,骑射的功夫也是独步天下。朝中上下除了臣,只有殿帅勉强能敌。但殿帅有伤在身,又已过而立之年,恐怕也不是野利的对手,若是输了,还有损他在禁军中的威信。既然如此,不如派个年轻些的将领,权当做历练了。”

真宗皇帝若有所思:“朕会慎重考虑的。关于文斗的人选,太子提了苏从修,六皇子提了陆云昭。你觉得朕应该派谁呢?”

林勋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这是借机让他表态站在哪一边吗?他想了想说:“臣会选陆云昭。”

“哦?你是同意六皇子所言了?”

林勋抱拳道:“选陆云昭并不是因为六皇子所言。而是他的才华不输给苏大人,名声在各国远没有苏大人响亮。西夏从前派人跟苏大人切磋过,对他有所了解,对陆云昭却不了解。再加上陆云昭马上要去远兴府办案,若是能在此次的比试上有所建树,对他个人乃至国家,都不是坏事。”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们回去准备吧,后天记得准时入宫。”真宗皇帝欣慰地看向林勋,林勋能摒弃私人恩怨,推举陆云昭,证明了他是一个正直公平的人。他没有看错人。

走出皇宫,绮罗的脚向下一软,林勋连忙扶住她的腰,轻声问道:“怎么了?”

绮罗凑到他怀里轻声道:“你可是经常见皇帝,我却是第一次见。天子威严,腿都给吓软了。”

林勋笑起来,把她抱上马车:“我看你说话与平时无异,还以为你不怕。”

“还好皇上也不是面目狰狞,动不动就要杀人的。”绮罗拍着胸口说,“我以为他要我进宫去立军令状,只许赢不许输的。”

“既然是比试,肯定是有输有赢。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皇上不会苛求你一个小女子的。”

绮罗抱着林勋的手臂说:“刚刚在殿上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向皇上举荐苏师兄,没想到你会选表哥。你真的…不介意了?”

“国家的事情,跟私人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这次比试,陆云昭确实比师兄合适。”林勋刮了刮绮罗的鼻子,“倒是你有什么主意了?时间只有一天半了。”

“侯爷,你先送我去舞乐坊吧。这件事看来还得找月三娘帮忙。”

林勋先派人去舞乐坊说了一声,月三娘连忙把场子都给清了出来,生意都不做了。她听说绮罗要跟西夏国的公主比跳舞,也觉得事态严重,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好的主意来。这种比试跟她们平日在风月场里的表演可完全不一样,既要好看,又不能失了国家的风度。

绮罗让林勋先回去忙,她独自留下来跟月三娘商量。其实她也有些事要单独问问月三娘。

“这么说,你当初来教我跳舞,是他请你来的?你还把我的事情,私下全都告诉他了?”绮罗故意板着脸问。

月三娘不好意思地说:“最开始的确是侯爷请我帮忙,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后来,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好好的。你就说,现在过得好不好?”

绮罗斜了她一眼,月三娘按着她的肩膀说:“我的小祖宗,现在不是跟我算账的时候,西夏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主意?我听说这个西夏的公主被称为西夏第一舞者,而且西夏的舞蹈很讲究技巧,我们很难胜过他们。”

第94章 飞天

“你还记得花月最后在舞乐坊排的那出舞吗?”

“你是说…飞天?”

绮罗点了点头:“飞天的灵感是来源于敦煌壁画,敦煌在前朝的时候是中原的领土,后来党项人称霸河西,统治了敦煌。飞天是前朝的后妃所编排流传下来的,代表了中原鼎盛时期的歌舞技艺,应该不会输给西夏人。”

月三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是要向他们示威呢?”

“也不算示威。西夏本来就是我们的属国,后来武烈皇帝自行称帝,把敦煌一带占为己有,我朝武力稍逊,辽国也打不过他们,就变成了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了。”绮罗说道,“你去把当时跟着花月一起练舞的人叫过来,时间不多了。”

绮罗坐在大厅里,看到月三娘把六个舞娘叫来。那六个舞娘俱是容貌姣好,身材曼妙,当初花月想跳飞天的时候,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来挑选的。只不过此刻她们都无精打采的,互相推诿。

“你们想说什么?”绮罗也不跟她们绕弯子。

其中一个年级大点的,花名叫海棠。她走到前面来,行了礼:“夫人,您要去跟西夏的人比试,我们没什么话说,可您不要拉上我们行不行?若适赢了还好说,输了,说不定会掉脑袋的。我们都是混口饭吃的,不想担这个风险。”

她身后的几个姑娘连声附和,都跪下来求绮罗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