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者说,是感情吗?苏络问为什么,苏氏眼含泪花地说:“这是命,娘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和小绎能够认祖归宗。”

苏络舒了口气。她没办法了,就这样吧。于是她对云朗说:“你回去吧,我要住下。”

云朗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苏络哼了一声,她总不能看着名义上的老娘和弟弟在这里任人欺负。先留下吧,以后再做打算。她就不信凭她的实力不能让苏府的人再一次把她们赶出去。

苏络住下了,在西跨院门口立了个贴着纸地牌子,上面写着:苏童与狗不得入内。

为此苏童破天荒地发了脾气,过来撕了牌子上的纸,苏络不慌不忙地让苏绎再写一张贴上。苏氏两边都不敢劝,馒头大娘和一双儿女冷眼旁观,苏络依旧我行我素。

这件事没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苏府,二伯母连忙借串门子的机会来参观,大伯母也过来远远地瞅了一眼,随后把苏络叫过去,说这太不像话。苏络挖挖耳朵,点头附和,“对,太不像话。”

大伯母:“…”

如此过了两天,苏络白天就去自己店里,晚上回苏宅,那块牌子就一直立在那里,苏童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次见着苏络都迎着笑脸,苏络就当没看见。

到了第三天晚上,馒头大娘把苏络叫过去,态度居然十分平和,盯了苏络半天,最后长叹一声,“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回来。”

苏络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说恭喜你,你终于明白了。

馒头大娘继续叹气,说我也不想你们回来。

苏络还挺佩服馒头大娘这种一是一、二是二地精神的,比她老爹强多了。馒头大娘继续说但是你们又必需留下,接着又问,你跟秦记的东家是什么关系?

苏络呵呵一笑,她就知道大伯父死乞白咧地让她们回来是有所图的,没想到图的不是她地小店铺,而是她身后的大老板。

“你能把你爹介绍给秦老板么?”馒头大娘的脸色有些灰白,“做为交换,我会对你娘好点。”

“你可别对她好。”苏络连忙制止。开什么玩笑,对她娘好以后她们更走不了了。不过苏络也想明白了,大伯父找她回来图地是这个,显然现在馒头大娘也想把这个资源利用起来,让自己先把苏童介绍过去,以加重苏童以后在家里的地位。

苏络这时才弄明白,锦泰轩虽是祖上留下的产业,却是在苏竟手里形成规模,又在“商业神童”苏绛的参与下逐渐做大,长房二房都有贡献,唯独三房,老爹不争气,儿子也不争气,到现在也只是个吃股份的,没有实质性地参与到家族产业中去,眼看外地的分店一家家地起来,怎么能让他们不急。

明争暗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三兄弟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这馒头大娘的眼光差了点,与其寄希望于馒头老爹,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

苏络把这话说了,馒头大娘将信将疑地,“你…真地肯帮绚儿么?”

“无所谓帮不帮,我可以把他介绍给秦怀,以后还得看他自己。”苏络撇撇嘴,“只要他以后别开口闭口的小贱人,我就谢谢他。”

说帮他们,其实也是帮自己,苏络巴不得秦怀现在就在眼前,让她马上能完成任务,最好苏绚真能不负他娘之望的坐大,那么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劝着馒头大娘再把她们娘儿几个赶出苏府去。

不过现在秦怀还不知道身在何方,而且在那之前,苏络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TV大赛的事情众商家已经合议得差不多了,日子定在正月初十,公投地召开地点正是薛胖子的花柜,包子兴这两天正急着让苏络赶快运作下一步计划呢。

秦记,看来她还真得去一趟。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章 一起,过大年

苏络去秦记,是找合作去了。秦记的掌柜因为得了秦怀的关照,自然配合,又对苏络说的方法大感兴趣,琢磨着是不是也能跟其他商号合作一下,苏络说随便,只要在正月初十前你别把这事漏出去,其他的事随便。又问了问秦怀的下落,掌柜的也不知道,只说现在要过年了,大概是回了南京了。苏络抓抓下巴点点头,看来办完钱柜出售的事她还得去趟南京,找秦怀商量《本草纲目》的事,顺便完成馒头大娘下发的任务。

现在是十二月下旬,眼瞅着过小年了。别看是小年,古代人民也非常重视,把自家灶台上被熏得发黑的灶王爷像揭下来,用稻草扎只草马,在灶王爷嘴上涂点灶糖或是年糕,再把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灶王爷就吃着糖乘着马回天庭述职了。灶神是监督主人家一年所作所为的检察官,因为吃了糖,嘴也甜了,灶王爷就只捡主人家的好事说,玉帝一听,嗯,这家人不错,明年还保佑你平安顺利吧,主人家的目的就达到了。看来贿赂这事,不仅适用于人间,也适用于天庭。

不过这神仙都太好糊弄,一块糖就给打发了。

旧的灶王爷走了,新的灶王爷得新年过后才来任职,于是从腊月二十三到大年三十这段其间,家里是没有检察官的,由于没有灶神的监督,一般人放量暴饮暴食、聚众赌博,放纵自己做一些自己平时认为不应该犯的小过错,反正也没人监督了嘛,不怕告状。这可把苏络乐坏了,因为这,出来寻欢作乐的人凭空多了许多,TV行业的生意也迎来了空前的高峰期,看着每天宾客盈门的场面。她都舍不得把钱柜卖出去了,就求着灶王爷在天庭多歇几天,让这帮劳动人民彻底放松放松。

年是古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尤其像苏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从过了小年开始,下人们整天忙得团团转,苏络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忙什么。反正她是挺闲,每天除了去钱柜看看,就是满大街地转悠,寻思着卖了钱柜后再弄点什么买卖。

中间也少不得去锦泰轩看看,毕竟也是她“家”的产业。关心一下也属正常。

要说锦泰轩离钱柜并不太远,都在朱仙镇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只是以前不知道这层关系,苏络也没留意,现在看看。这规模做得倒也不小,光是门脸就有钱柜的两个大,店内绫罗绸缎一应俱全。还有制好的成衣出售。

成衣这玩意在古代可不是什么走俏的行当,因为针织女红几乎是古代女人必会的东西,做个衣服鞋垫什么地更加不在话下。//.这手艺如果说谁不会,找个婆家都瞧不起你。当然,苏络就不会。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成衣是不好卖的,一般绸缎庄也只是摆着几款最样式简单的,以供出门在外的客人有不时之需。锦泰轩则不然。成衣齐唰唰地摆了上下两排,一排男装一排女装,质量样式各不相同,有部分女装看来还是流行款,还有几件的样式苏络只在南京地时候见人穿过。还没流行到朱仙镇上来。

这些还不是最让苏络惊奇的,她最感兴趣的。是这些成衣,居然还是分了大小码的。

小、中、大、超大。

刚才说了,成衣制品这个行业,在古代没什么市场,各店铺出售成衣都只是做为副之又副的副业,根本不赚钱地,哪有人做这么多样式,连衣码都分得这么精细?重要的,最重要的,那衣服领子里缝地,四四方方一个布标,上面印着锦泰轩的字样,是商标吧?

虽说这年头大家也都讲究做品牌的意识,但顶多也就是在布料的骑缝中盖章画印,以示是本店铺出售,这么明确的商标形式,苏络还是头一回看见。

看着苏络一脸惊奇的模样,暂时在铺子里帮忙的苏红笑道:“新鲜么?这是绛妹妹想出来的,头几年其他地布料行对咱们大规模的出售成衣还十分不屑,这两年怎么样?他们也学着咱们了。”“有那么多人买么?”苏络怀疑。

“原来当然是没有的。”苏红呵呵一笑,“不过店里挂着这么多衣服,一来客人进了店,有更多选择,二来用这些衣服样式刺激那些只想看看的人,有好些人就是因为喜欢咱们衣服的样式,才买地布,三来么,咱们店里的衣服都带着标记呢,谁买了一件,穿到哪也忘不了锦泰轩,这三个字就在他脑子里形成了印象,下次他还来。所以现在啊,成衣已经渐渐被人接受,有越来越多地店铺也开始出售成衣了,我正在向爹爹申请单独开间成衣铺,我相信成衣业的明天,一定是光辉的!”

苏络连忙打断他的美好畅想,指着衣领上的商标,“这个也是苏绛想出来的?”

苏红倒莫明其妙了,“这有什么新奇的?招牌么,各家都有,只是咱们印得小些,直接缝到衣服上了。”

苏络刚才还怀疑苏绛是不是也是个穿的,听苏红这么一说,倒打消了疑虑。对啊,不就是招牌么,中国人民用了成千上百年,怎么就不兴人家缝到领子上呢,怎么就不兴人家衣服分大小号呢?古代人民又不傻!

想到这里,苏络又趁机打听了一下苏绛的事。//.果然跟她想得差不多,苏纪不是二伯母的亲生儿子,是小妾所生,另外两个女儿也都跟二伯母没什么关系,她只生了苏绛一个,因为那时候二伯父很疼爱生了儿子的小妾,二伯母心一横,就说自己也生了儿子,从小把苏绛当儿子养。苏竟一直想将第二代培养成材,所以将家里的男孩子从小带在身边,苏绛也真是争气的,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显出了经商天赋,提的一些建议最开始只是试行,后来就成了店里的主推业务。锦泰轩的生意一不留神就越做越大,两年前还在开封开了分店,俨然成了朱仙镇布料行业中的佼佼者,苏五公子地名号也渐渐传了出去。而随着苏绛在家里地位一天天加重,二伯母的秘密更不敢公开了,直到苏绛十六岁那年,到了娶亲的年龄。不说不行了,这才公开出来,对外就说苏绛从小被神僧看过相,说是得当男孩儿养才养得大,古代人民十分淳朴。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还万分同情苏绛,只有大伯父差点没气出心脏病,听苏红说那意思,大伯父未来是想将家业都交给苏绛的。

苏络倒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笑面虎似的大伯真能公私分得这么清,自己有儿子还想把家业交给侄子。

苏络看出了苏络的心思,摇头一笑。“锦泰轩是祖传的产业,爷爷去世前说过,终生不分家,生意怎么做都是叔叔们和我们地,我跟大哥都不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开间铺子让我们守着可以,说要拓展可就难了,爹爹就是看出了我们这一点。所以一直不让我们打理朱仙镇的生意。”

听到这里,苏络倒佩服起苏竟了,什么祖训不分家,那都是废话,只冲着他这分想把家业做大做强的心意。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这么说苏绛一直不出嫁,是想招个上门女婿?”

“爹爹倒是这个想法。反正绛妹妹地名声已然传出去了,将来就算让她当家,外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苏络恍然大悟,为什么馒头大娘那么急着想让苏绚露露脸。现在的情况是同辈中只有苏绛这么一个出奇冒泡的,如果苏绚突然神力加身地做出一件比苏绛贡献更大的事,苏竟说不定会考虑把家业交给苏绚。

“苏绛都做了什么事,让大家都津津乐道的?”

“以前咱们店就是卖布地。”

苏络看了一圈,“现在不也是卖布的?”

“以前是咱们去布坊收布,回来卖,现在是咱们哪款布料卖得好,去通知布坊,加大供货量,减少其他卖得不好的布匹地存货量,银子周转的余地更大,布料就能及时更新,你别小看布料更新,有些布料江南市面上刚有几天,咱们店里就有了,再加上店里雇佣了两名设计裁缝。”苏红一指柜台后面坐的两位,“谁来买布,咱们问明布料的用处,可以帮着免费设计,什么窗帘被单衣服鞋子,保证不和别家重样。”苏红又笑笑,“其实这些事,布料行业里也未必没人做过,但咱们就做起来了,全靠绛妹妹的坚持不懈。”

苏络点点头,不急于眼前之利,苏绛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以后得多多请教才行。

苏络来这马上一年了,也没交到什么适龄的朋友,这回可算遇到个年龄差不多的、单身的、也是做买卖地,肯定有共同语言,她从第一天见着苏绛的时候就有预感了。

不过她的预感好像不太准,苏绛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这个禀性,苏红却说这已经不错了,以前绛妹妹的话更少,苏络这才释然。

想想也是,一个从小做男装打扮地女孩儿,交不到女朋友不说,对男性朋友也得防之又防,这样的人怎么能有开朗地性子?想到这里,苏络抬臂握拳,解放苏绛,成了她未来一段时间的口号。

又过了两天,腊月二十八,钱柜的生意开始转淡,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了,苏络索性给店里的伙计放了假,把云朗和包子兴接到苏宅来一起过年。

对于苏络接外人回来这一举动,大家都不说什么,唯独二伯母一脸的不愿意,连讥带讽地说了不少话,苏络懒得反击,反倒是馒头大娘反击惯了,拉着二伯母挑个暖和地方打口水战去了,还苏络一个清静。

说起二伯母,苏络觉得她对自己就是不满的,她已经有了个能干的女儿,说不定已经提前打好了做当家主母的准备,现在又冒出一个能做生意的,还颇得苏竟器重,以后发生什么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不过苏络可没空想这些,她忙着和云朗包子兴斗地主,做副扑克牌简单得很,苏红也跑过来凑热闹,四个人就打升级,贴了苏红一脸的纸条。苏红带股子豪爽劲,跟云朗挺投脾气,两个人打了一圈的牌,已经哥哥弟弟的叫开了,西跨院里的笑声传遍整个园子。苏氏手里一边缝着没事找事做的活计一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苏绎就蹲在苏络身后看热闹,苏络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当然,如果换个地方的话她会更幸福。

苏络让苏红去叫苏绛,苏红摆摆手,说苏绛一早就去铺子里了,苏络真真的佩服,这大冷的天,也没什么客人,还这么坚守岗位,真不容易。

听苏络夸苏绛,苏红就像听见自己被夸了似的,这让苏络对苏绛更好奇了。按理说她那么清冷的性子,跟兄弟姐妹间的关系应该淡薄才对,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不仅是热情的苏红,就连苏绚苏绮,对苏绛也是极为服气的。

苏络把手里的牌一摔,说咱们去店里看看,溜达溜达顺便接她回来,大过年的自个待在店里,怪可怜的。

苏红立即响应,云朗苏绎自然也不落人后,几个人在苏氏的叮咛下穿得暖暖和和的,刚要出门,平时总跟着苏红的一个小厮跑进来,先是给苏氏问了安,又请了四姑娘安…咳!苏家是男孩儿排个次序女孩儿排个次序,苏络排下来,正好行四,上面一二三姐,都出嫁了,五妹是苏绛,六妹妹也出嫁了,苏绮是老七。

那小厮问了一圈的安,才急着对苏红道:“二少爷,五少爷受伤了,现在在前厅呢。”

这个五少爷,也是苏绛。苏家有四个货真价实的少爷,再加一个假少爷,反正就是男女堆里苏绛都排老五。

苏红一听马上跳起来,跟着就往外跑,苏络也跟着出去,一边走一边问那苏绛伤得怎么样。

小厮道:“其实也没伤着,就是吓着了,有位公子骑着马差点撞上五少爷。”

苏络一愣,“那公子送她回来的?”

小厮点头称是,“是两个公子。”

差点没笑喷,这桥段听着耳熟,接下来大概就是要共谱恋曲了。一会可得看看那两位公子的模样,能出演这么俗套的剧情也不容易。

到了前厅,二房的人早就到了,正围着苏绛问个不停,苏绛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苏络认为那是让她娘给烦的,而不是吓的。

再看二伯父正和两个人攀谈,看那背影都挺风流倜傥的,苏络见苏绛这边忙着,一时半会也摆脱不了二伯母,就挤到二伯父身边,刚跟那俩人打一照面,差点没呛死。

“老周?秦怀?你们怎么碰一起去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一章 名声

苏章对面站的,正是满面风尘的秦怀与周崇文。

苏络先是惊讶,随后大喜,向秦怀道:“你怎么没回南京?今儿可都二十八了。”

秦怀双眼一弯眯眯笑道:“在洛阳办点事情,反正也赶不回去了,就来投奔你了。”

苏络真是惊喜极了,口中却哼了一声假意埋怨道:“你还说在南京等我,结果让我扑了个空。”

“本以为能回去的。谁料这边的事一忙起来,没时间回去。”

两人在这聊得热闹,未免忽略了周崇文,苏络眼角瞥见他双颊消瘦,一脸的风霜之色,心中竟有些心疼,连忙一左一右地挽住他们两个,就要回西跨院去。

二伯母立刻站过来,对苏络积攒已久的一腔怒气终于爆发,指着苏络的鼻子说这是你朋友啊?这么不长眼啊?伤着我家绛儿你们赔得起啊?

秦怀连忙又道歉,苏绛无奈地上前拉住她娘,“是女儿在街上失神,没来得及闪避,又多亏周公子拉了女儿一把,否则真是不堪设想了。”

其实周崇文也是赶巧,他回到朱仙镇后,到处找不到苏络,便在街上游荡,正考虑着去路虎或是宝马家打听打听,就见街上行人走避,一匹骏马已急驰至眼前,他刚要避,眼角瞄见身边还有个人,便顺手一拽,因此成了救美人的英雄。骑马的不消说就是秦怀,他们在钱柜的开业典礼上是见过面的,秦怀便向周崇文打听苏络的下落,周崇文说我也正找她呢,被救的苏绛在旁边一听,说你们都跟我走吧,你们要找的人在我家呢。

无巧不成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听完救人过程。二伯母地眼睛里几乎能见着火苗了,“拉你一把?拉哪儿了?”她指着周崇文吼道:“看你也是个读书人的样子,怎地这么不知礼法?你碰了我的女儿,坏了她的名声…”

眼看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了,苏绛头痛地捂住她娘的嘴,用眼神示意苏络赶快把人带走,又让苏红帮着她把她娘弄回去。

周崇文的脸色涨得通红。一副想解释又无从开口的模样,出了大厅急忙对苏络道:“我没对她怎么样,我、我只是情急才拉她一把,况且她身着男装,我…”

听他一解释。苏络地头也跟着疼了,至于么?难道事先知道她是女的还不救人了?秦怀笑着拍拍周崇文的肩,“放心,她不会误会的。”

苏络回头白了秦怀一眼,秦怀朝她暧昧地一眨眼。一路看中文网首发WWW.16K.CN苏络哼了一声,说二伯母不是对你们发脾气,是对我。谁让苏络一来就让苏竟另眼相待。让人家感受到危机了呢。

秦怀这才有机会问苏络怎么会住到这里来,说刚才问苏绛时,苏绛只说是失散的亲戚,并未说得仔细。

苏络笑笑,这苏绛还真是细心,生怕在外一个言语不当伤害了她地幼小心灵。如果是苏络真身在这里,说不定会感怀一番的,可现在是升级版苏络。自然对这些人和事没有过多的感觉,除了她还是不明白苏氏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继续留下。

苏络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周崇文意外地气愤,看来他是明白第一代苏络这些年过的是多么地艰辛,在周厮稍显纯洁的心灵里。苏家愿意接她们回去无非是因为苏络的小小资产,故而替她不值。

秦怀却没说什么。只是想了想,又笑了笑,对苏络说我这次回来得是时候吧?

“你真聪明。”苏络翻着白眼把馒头大娘交给自己地任务说了,又嘱咐秦怀务必让苏绚露露脸,也好让自己早点交差,早点离开这个“家”。秦怀笑着答应,苏络又问了问周崇文一路上的情况,知道甘霖平安的到了她姑妈家,也就放了心。

临进黄花园的时候,刚巧碰见苏绮,苏绮看着挽在一起的三人,眼中满是不屑,“净招惹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真是不知廉耻。”

听苏绮这么说,周崇文连忙抽出手来,生怕坏了苏络的名声,秦怀却笑眯眯地看着苏络,等她的动作,苏络向来是懒得理苏绮地,只是一个被家人宠坏的女孩儿罢了,等有一天吃了亏,也就学乖了。

一行三人来到西跨院前,秦怀对门口立着的“苏童与狗不得进入”的牌子大感兴趣,周崇文问明了谁是苏童,大皱起眉头。虽然他很不耻苏童的做法,但他毕竟是苏络地父亲,这么做未免有些过份。

苏络明白周厮心中“仁智礼义信忠孝勇”的行为准则,未免他唠叨,伸手把牌子转了个方向。

回到屋里,众人见了周崇文自然十分亲热,尤其是云朗,见着秦怀后便陷入沉思,最后勾着周厮地脖子进里屋去,众人都莫明其妙,惟独苏络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无非是临走前对情敌的郑重托付加警告,男人都爱搞这一套,也不想想女人愿不愿意。

苏络懒得理他们,又向苏氏和包子兴介绍了秦怀,得知眼前的翩翩公子就是秦记商行的东家时,包子兴佩服极了,连连向秦怀讨教经商之道,偏偏秦怀又是个没架子的,也不藏私,两人坐至一处,没完没了起来。Wap.16.Cn苏络听了听,都是关于营销方面的,秦怀所介绍的经验她都听着耳熟,又不完全像未来的营销讲座,该是秦怀结合了未来和眼前的现实而得出的经验论,让包子兴受益匪浅。苏氏头一次见这么大的人物,有些局促,苏络就坐过去陪她聊天,苏氏瞄着秦怀,小声地问:“秦公子有家室了吧?”

苏络了一下,她娘还真是怕她嫁不出去,见着她和年轻男子在一起总得问一问,店里的宝马路虎,凡是去过她家见过苏氏的,都问过了。

不过关于秦怀妻室的问题苏络还真没问过。应该有吧,也可能没有,毕竟现代人不存在早婚观念,像她,就完全不急嘛。

“娘啊,你不是中意周厮么?又改人选了?”

“不,娘还是中意周厮。”苏氏一脸地严肃。丝毫没留意自己被苏络拐得也对周崇文换了称呼,“周先生人好,对你也好,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走南闯北的,把你交给他娘也放心。你们临去南京之前。娘就跟他提了亲事,他不反对。”

苏络正敷衍地听着,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呛了半天,“娘啊。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没错,她对周崇文是有一定的好感,但是说到成亲。就还太早了。早在云朗做出自己的选择时,苏络就抽空想了想自己的未来,对于周崇文,她只能说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最终结果如何,还得看两人地缘份。

一旁的秦怀和包子兴听到这边的动静,停下他们的谈话,苏氏一脸不同意地道:“你年纪不小了。又出面经商,难得周先生不嫌弃,错过了可再没有周先生这样的好人了,难道你想像娘一样,给人家做妾么?”

苏氏说得挺难过。苏络也跟着难受起来,抓住她娘的手道:“你可以不做小妾的。你都已经离开这个家这么久了,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当年苏童任凭你被大娘赶出门不说,还扔下你不管,这么多年你受了多少苦?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死心塌地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将来碰见有缘的再找一个不是很好么?”

“络儿!不可胡说!”

这番话在苏氏听来未免有点骇人听闻,苏络却继续道:“什么胡说?你今年才三十八,后半生还长着呢,再找一个怎么了?”苏络眼角刚好瞄到包子兴,顺手一指,“老包就不错,今天四十,丧偶无孩,有包子店和住房一套,跟我和小绎也处得来…”

“络儿!”苏氏提高音量喝住苏络,脸上涨得通红,抬起手来竟像要打苏络,可抬起来,终是没舍得落下,只是道:“休得胡说!”说罢转身进到里屋去,经过包子兴身边时,头也不敢抬一下,包子兴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大概因为脸皮厚,所以看不出脸红。

苏氏进里屋不久,云朗和周崇文莫明其妙地出来,云朗问:“怎么了?苏大娘哭了。”

苏络身上顿时被浓重的无力感包围,人都说不要自己为是地替别人下决定,可苏氏的决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错的,苏童,那个大白馒头,到底哪儿好啊?

“到底什么事?”周崇文担心地向苏络道:“还是进去劝劝?”

“不用了。”苏络摆摆手,“我让她改嫁,大概吓着她了。”

周崇文也吓到了,一脸难言之色地看着苏络,“你让你娘…改嫁?”

苏络捂着脸长叹一声,朝着云朗道:“新旧观点差异性太大,很难沟通,离婚么,几百年后是个什么新鲜事!”

秦怀的目光闪了一下,云朗好奇地问:“离婚是什么?”

苏络简要地解释了一下,这下连云朗都不赞同了,指着苏络说你给我靠谱一点,以后嫁了人给我从一而终,少想着什么离婚的事。

“如果婚姻幸福鬼才想离婚,”苏络一脚踹过去,“还没说你呢,遗言交待完了?”

云朗又不乐意了,说我那是临走前对老周地叮嘱,让他对你好一点。

苏络敷衍地点头,“对,他对我不好我就离婚、改嫁。”

周崇文认真地道:“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的。”

真是越说越热闹了,苏络抓狂地把看热闹的秦怀拎起来,想和他找个清静地方说说《本草纲目》地事,刚出了堂屋的门,就见苏童沉着脸站在门口,别说,还有两分威严。

苏络也沉下脸,指着院门口说:“没见着牌子么?”

苏童不说话,秦怀小声趴到苏络耳边说牌子让你翻过去了。

苏络扁扁嘴,“你来做什么?”

苏童是来看男人的,准确地说,是来看苏络带回的“不三不四”的男人。刚才苏绮说他还不信,来了这么一看,好家伙,男人还真不少,便商量着让苏络把屋里的男们人先清空,说传出去不好听。苏络哪听他的,苏童说一句她顶一句,就是看这个馒头老爹不顺眼。苏童今天大概吃了大还丹了,底气足得很,满面红光地叫板——苏络后来知道那是气的。

两人这么一嚷,屋里地人都出来劝架,不过云朗的劝架方式有点奇怪,掰着苏童的胳膊一个劲说别吵了别吵了,叫你别吵了你还吵!

苏童哀嗷着说我不想吵,但是你掰得我太疼了。

苏络差点没笑出声来,苏氏从屋里出来,见着这个场面大吃一惊,连忙从云朗手里解救了苏童,问明了原因,回头对苏络说你爹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

苏络不想看苏氏楚楚可怜的模样,正想进屋,馒头大娘就进了西院。想来是她也听见了这边地热闹,过来一看苏氏和苏童抱在一起,脸上当时黑了一块。苏络指着秦怀道:“大娘,这位就是秦记的东家,我让他来咱们家跟苏绚认识认识,谁想到我爹想把人家赶走。”

馒头大娘地脸更黑了,上前拧住苏童的耳朵,把他拎出苏氏的可接触范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你是不想绚儿有出头的一天!”

苏童自从见着馒头大娘额上就开始冒汗,连连摆手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