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像住常一样在这个时间去成衣铺,没想到刚刚出门就碰上这么一出。

“你怎么了?”苏绛决定问候一下,毕竟是在自家门前,不问问好像有点失礼。

刘成轩看着苏绛温婉贤淑的面孔痛心疾首,“我原道你们两姐妹一个端庄大方、一个开朗活泼;想不到其实是一个阴损、一个暴力。简直不是女人!”

苏绛愣了半天。她自认今天还没使过什么阴招来害他,这怎么上来就骂人呢?苏绛看着刘成轩,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地朝前凑了凑,“刘公子,你地眼睛怎么了?”

“眼睛?”刘成轩伸手要去摸。

苏绛连忙拦下他,“别动别动,你闭上眼睛,我看看。”

刘成轩似乎忘了自己刚给苏绛的评语。顺从地闭上眼睛,口中还一个劲地问:“怎么了,没事吧?她刚才打我鼻子我就觉得眼睛酸酸的…”

苏绛伸出两手,固定于刘成轩的两侧太阳穴上,用拇指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眼眶,“有感觉么…”

“嗯…挺舒服的…”

“是吗?”苏绛笑了笑,拇指暗中加力突地一按…

“啊!”刘成轩惨叫一声,只觉得眼前发黑天眩地转,转了几圈才稳住身子。

苏绛拍拍手。“舒服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刘成轩护着眼睛,“泼妇泼妇,都是泼妇!”

苏绛这才走到车厢旁敲了敲车厢。“没事吧?”

苏络喘着气掀开车帘子,朝她摆摆手,“打得太激烈,岔气了,歇会。”

苏络又歇了一会才跳下车来,朝刘成轩道:“你别太得意,下次见着你还打!”苏络说着晃了晃拳头,刘成轩连忙改为护住鼻子。苏络捂着腰间走进郡主府,还不忘回头交代,“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苏络走得没影了,苏绛才好奇地道:“什么事?”

刘成轩因为置气拒绝回答,苏绛也不着急,反正回去一问苏络就都知道了。她突然又指着刘成轩的鼻子,“刘公子。你鼻子怎么了?”

刘成轩闻言立刻跳上马车。“鼻子没事!”说罢催促车夫快点开车。

车夫回头一看…

“公子…你鼻子怎么了…”

刘成轩也终于觉得自己地鼻子真的好像不太正常,手背一擦…

“啊!流血了!那丫头手真狠…调头、调头。先回家去上药、上药!”

这边苏绛也不急着去铺子了,她又回了郡主府,找到苏络问清原由,大为吃惊地道:“怎么会这样?这件事一旦闹大,就算罪名不重,以后秦怀在京城也都是寸步难行了。”苏绛说着又叹一声,“恐怕现在就算让你入宫见了皇上,也阻止不了这件事。”

“是啊。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刘成轩!”苏络恨得咬牙切齿,“刚才还是打轻了。”

苏绛想了想,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官场不同商场,不是出个损招或者用钱砸就能解决事情的,况且如果万历真的决意拿这案子来试验新科进士,那更是想砸钱都没地方砸去。

“如果子茂还在京城就好了,他身在官场,起码能帮忙想想办法。”

“估计他在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这么说,苏络却马上找出笔纸,写了两个字便揉了纸,将笔交给苏绛,“写信,给李如松,看看他能不能回来,就送洛阳军校去。”苏络站起身子,“我还是去秦府去一趟,她们肯定都急坏了。”

到了秦府,苏络把事情和秦夫人说了说,秦夫人一个劲地低泣,边哭边数落秦情,“你这丫头从小任性也就罢了,偏在这种时候上来倔劲,现在把你二哥连累进了大牢,咱们家的天都塌了。”

秦情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听着秦夫人的话,任由她发泄,苏络见状更加难受,与秦夫人劝道:“秦情只是涉世未深,才被万燕归骗了,她心里比谁都难过。”

秦夫人悲戚万分,拉着苏络的手道:“但是我们该怎么办?使点银子成吗?”

苏络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秦夫人又嗫泣起来。秦情突然站起来,不发一言地朝外走。苏络叫住她,“你上哪去?”

秦情的声音带些沙哑,“找万燕归。”

秦夫人冲过狠狠地推了秦情一把,“你还嫌害你哥害得不够吗?”

秦情踉跄一下,扶住门框稳住身子,“我去求他,求到他答应放过二哥为止。”

秦夫人看向苏络,“行吗?只要他说放过怀儿,怀儿就能没事吗?那、那我也去。”

苏络万分为难地拽住她们,在顺天府地时候或许还有和解的可能,但如果像刘成轩所说转到了大理寺,那就算万燕归不再追究,案子也得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苏络的摇头让秦夫人最后一点希望也宣告破灭,看着她地样子,苏络只能说:“这次的事情不算严重,发到大理寺那边,一定是得公正处理的,就算真的判了刑期,也不会太久。到时候等秦怀回来,咱们就一起离开京城,回朱仙镇去重新开始。”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秦夫人跌坐在椅上,久久不发一言,秦情就那么靠在门边上,面无表情地让人无法接近。

“什么时候能去看他,我再来通知你们。”

两人还是维持着原状,苏络叹了一声,让管家好好照看她们两个,出了厅堂,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一下,随即消失。

苏络连忙追过去,秦奇,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都忽略了他,这个小男子汉,恐怕才是此时最伤心的人吧。过节啦,祝大家节日快乐,每天开心

最近的章节字数都不多,圆子会挑几天两更地,这个月....嗯嗯....会有的.....希望大家继续关注圆子!

第188章 被期盼的报复

“小奇?”苏络追到花园里,遍寻不着秦奇的身影,喊了几声,秦奇才低着头从角落里走出来。

“小奇。”苏络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跟我回家吧,你姑姑和奶奶的心情都不太好。”

秦奇的眼圈红红的,下唇上一排清晰的小牙印,“我还能见到爹爹吗?”

苏络今天第一次松口气地发笑,她摸摸秦怀的头顶,“当然能,不过可能要晚一点,几个月…最晚不超过一年。”

秦奇的眼眶越来越红,嘴角向下抿着,极力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我还没跟爹爹认错呢。”

“你没错。”苏络把他揽进怀里,“一点错也没有。”

秦奇的肩头抖了两下,跟着全身都抖起来,终于哭出了声音,“要不是、要不是我说了那些话,姑姑就不会跑出去,爹爹也不会出事了。”

苏络一惊,“谁告诉你的?”

“财叔和水姑他们都在说,奶奶和姑姑吵架的时候也说了,爹爹是因为打了小舅舅,才被官府抓走的。”

“你个小傻瓜。”苏络拍拍他的脑袋,“你才这么点个小人儿,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件事和你完全无关,我不会骗你的。”

“但是爹爹…”

“这样。”苏络向秦奇保证,“过两天我带你去见你爹。让他亲口告诉你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好不好?”

苏络并不想在第一次去探秦怀地时候带上秦夫人和秦情,她得先去确定一下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让她们和秦怀碰面。而秦奇,苏络不由自主地便答应了下去,这个孩子心里装了太多地事,必须要有人给他一个最中肯的肯定,这个人就是秦怀。

苏络带秦奇回了郡主府,交给苏氏照看。回头就要再去找刘成轩。刚出了郡主府就停下,她真是晕了头,现在刘成轩在宫里出损招呢,上哪儿找去?

苏络转身想回去,又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可做什么呢?苏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了好久,终于决定再去顺天府看看,如果旨意还没下来,那么她就有可能在移交之前见上秦怀一面。

苏络赶到顺天府的时候刚过了中午。她说要探监,正打听着探监要走的程序,便见万燕归从府衙大堂出来。苏络立刻上前拦住他,“你来做什么?”

万燕归绕过她继续朝外走,“验伤兼取证。”

苏络跟着他一直走到顺天府外,突然住了脚步,扭头就往回走。万燕归有些讶异,他觉得苏络应该缠着他不放或者指着他的鼻子讲道理才对。

苏络的想法却很简单,“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私怨了,就算你同意不再追究。也帮不了秦怀。”

万燕归笑着点点头,“知道就好,再过两天就放榜了,你不如去打探一下谁最有希望入主三甲,提前结交结交,届时说不定会给你行些方便。

苏络背对着他,没有回身。轻叹一声。“你何苦如此,害了秦怀。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万燕归声音骤冷,“他难受,就是我的好处,要怪就怪他自己不开眼,非要撞到京城来。”

“他那是想解决和你之间地恩怨,他想让你原谅他!”

“我也是在解决和他之间的恩怨啊。”万燕归的笑容有些飘忽,“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公平吗?当年的事你万家就没错吗?如果你爹开诚布公地说出实情,秦怀还会执意娶你姐姐吗?对她而言不管是秦怀,或者是秦怀的大哥,都是一样的,她还是会抑郁而终,因为她身边的不是她的爱人。”

“但她不会怨!”万燕归的面目忽地变得有些狰狞,“如果是秦慎,我姐姐虽然不开心,但她会认命,因为那是她从小许配地丈夫。可他秦怀凭什么?我爹的确没有说出实情,但他是秉承做人的诚信本份,而秦家呢?毫无诚信可言,为了一已私欲毁了我姐姐地一生!我不能怨吗?不能恨吗?难道我还要自我反省,反省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万燕归绕到苏络面前,微俯下身子,小声说:“错了就是错了,别找借口。由始至终,你只是在为秦怀开脱,可是你想想,他为什么执意在京城开设秦记?他明知道在这里斗不过我的。”

苏络的目光闪了一下,万燕归的嘴角微微扬起,满是讥讽,“别傻了,他心底是希望我报复的,这样,他也能解脱了。”

苏络顿时怔住,耳边不断回响万燕归的话,是么?这就是秦怀的解决之道?苏络轻轻地靠到府衙大门上,缓缓地滑坐下来。秦怀明知道来京城发展秦记不是明智之举,他却依然那么做了,恐怕他早已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秦记因万家而生,便要由万家而死,原来秦怀早已准备用秦记来一偿万燕归之夙愿,这是个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游戏,只是因为突然牵扯到秦情,事情才开始变得失控。

如果这就是秦怀想要的结果…她便无需再做什么,只要静待结果,那就行了。

苏络扶着大门站起来,午后的阳光晃得她有些眩晕,她抬手挡去阳光,摇摇晃晃地离开顺天府。

希望这件事过后,所有人都能得到解脱。

两天后,春闱放榜,皇榜之上,洋洋洒洒数百个人名,而皇榜之下,怕不围了上千人看榜。

以前说过,科举制度非常复杂,得经过院试、乡试和会试三级考试,通过会试者,才有资格进入金銮大殿,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皇帝和大臣会根据考生表现划分三甲。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一甲只有三个人,叫进士及第。

一甲的三名进士及第也就是我们都知道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皇榜之上,最显眼的当然就是这三个名字。

崔宏、王新祥、周崇文。

周崇文,万历十七年殿试头甲第三名,中探花。

注:万历十七年进士第一名也就是状元有据可查,名为焦,是个老有才地人了,明代晚期著名思想家、藏书家、古音学家、文献考据学家,著作N多。此处写作“崔宏”是圆子编撰而来。

请大家支持孤钵新书<谁主金屋>,P榜上能看得到啦,很好看地书,请大家粉红票票支持

第189章 探监

入了三甲的考生是可以直接封官的,不过官职一般不大,状元也就能封个六品的翰林修撰之类的差事,其余二甲、三甲的考生能封个八品的县丞就已经不错了,只相当于副县长,还不够县太爷级别。

放了榜,万历心血来潮的想法也即将得以实施,主要目的为测试头甲三名的工作能力,而刘成轩给他推荐的案子也正好符合万历心中的目标,于是双方一拍即合。此案移交大理寺审理,头甲三名主审,大理寺、都察院陪审。说是陪审,其实就是观察这三名头甲的表现,负责打分的。

会审是难免了,不过这么一来也有好处。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一个能给皇上留印象分的差事,谁也不敢胡弄,不敢徇私,也就间接杜绝了万燕归从中再动手脚的可能。

知道周崇文中了探花,苏络虽然高兴,可因为秦怀的事心里总是沉甸甸地乐不起来,但心里总归是放松了些。这也是苏络心里有底,她打听过了,这件事万燕归也不全在理上,言语间又有调拨之嫌,所以秦怀的罪名绝不会太重。

刘成轩在放榜后的第二天找到苏络,要带苏络去见秦怀,完成他的承诺。

苏络也言而有信地带上秦奇,秦奇这几天消瘦不少,小身子更显得单薄了。

刘成轩见了秦奇怔了好大一会,“秦怀的儿子?”

苏络点点头,刘成轩又笑起来,想摸秦奇的头。秦奇闪身避开,刘成轩不以为意地笑笑,“想不到居然这么大了。不过让他也去?合适吗?”

苏络拍拍秦奇地肩膀,“小奇已经不小了,对吗?”

秦怀仰起脸来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刘成轩也没什么理由反对,一合折扇,“那就走罢。”

天底下的大牢都一个样,大理寺的也就是把守的官差更多一点。

刘成轩和牢头交涉一番。又给他看了件什么信物,牢头就让狱卒领着苏络和秦奇,进了大牢之中。

牢房的内部结构基本差不多,就算是大理寺的牢房,也就是比苏络曾经住过的县级牢房大了一点,没什么本质不同。顶多就是犯人素质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这里的犯人都很安静,大都靠在墙角闭目沉思,不过也有在牢房里吟诗作对地,自娱乐的本事相当高明。

几天没见秦怀。秦怀的精神倒还好,衣裳也算整洁,只是脸上不见了温暖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然的恬静,让苏络好不适应。

“你别告诉我你在这住得很开心。”苏络见着那样的神情便郁闷得想呕血。

“不开心,但是很平静。”秦怀细细地看过苏络,“我娘他们还好吗?”

苏络低下头去,难过地道:“你在这里他们怎么会好。”

“替我照顾他们。”

“我会的。”苏络咬了咬下唇,“你已经知道会审的事了吧?”

秦怀点点头,勾起唇角。“这样不错。”

“这就是你想得到的吧?”苏络突然有些疲惫,“希望这件事之后,你能放下,万燕归也能放下。”

秦怀勾起地唇角慢慢平复,轻叹一声,“但愿…能放下罢。”

很奇怪。没来这里之前。苏络积了一肚子话想和秦怀说,现在见了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身后有人轻扯了她的衣角一下,苏络笑笑,闪身让出身后的秦奇。秦奇一直躲在苏络身后,又因为牢中光线昏暗,故而没被秦怀第一时间发现。秦怀的身子僵了一下,“小奇?”

秦奇一直低着头。语带颤抖地喊了声:“爹。”

秦怀目光复杂地望着秦奇。慢慢蹲下身子,“对不起。让你看到爹这个样子。”

秦奇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憋得通红,上前两步跪在秦怀面前,“爹,小奇错了。”

秦怀隔着栅栏拉起他,拍了拍膝上的尘土,“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说到错,是爹不该迁怒于你。于你来说,你的想法没有错,全是爹恼羞成怒,才罚你跪了那么久。你会原谅爹吗?”

秦奇终于按捺不住,把手伸进栅栏里抱住秦怀,放声大哭,“小奇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这或许是这对父子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秦怀明显不知所措了一下,秦奇也只是借着今天的场合才做出这种举动,换做往常,就算他再想,也是不敢地。

秦怀缓缓地伸出手,拍了拍秦奇的后背,眼底划过一丝暖意,最后轻轻抱住秦奇,“我一直害怕见到你,见到你,就会让我想起你娘。”

秦奇仰起泪痕交错的小脸,仿佛不明白秦怀为什么不愿意想起他娘。

“你娘跟爹在一起的时候,很不开心,后来她死了,你小舅舅很伤心,所以一直不喜欢我们,我跟你奶奶、姑姑也很害怕见到你小舅舅。”

这么复杂的故事实在不是一个孩子所能理解的,不过“喜欢”与“不喜欢”他还是听得很清楚,秦奇咬咬下唇,像是经过了极力地挣扎,才说出口,“爹,你能不恨小舅舅吗?”

秦怀怔了半晌,“你知道什么是恨吗?”

“就是不喜欢。”

“不。”秦怀摇摇头,“恨是一种很极端地东西,是不喜欢的十倍,百倍,所承受的痛苦也更多。有人恨你,你痛苦;你恨别人,会更痛苦。小奇,爹希望你这一生只用到不喜欢,而不要有机会去恨,好吗?”

秦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秦怀站起来,拍拍秦奇的头顶,“爹不恨你小舅舅,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现在是爹错了,所以爹在承担。”

秦奇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眼带期盼地道:“那,爹爹什么时候能回家?”

“快了。”秦怀笑道:“爹不在的时间里,你要照顾好奶奶和姑姑,好吗?”

秦奇马上用力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压制自己不住的抽咽,又用袖子擦了擦脸,朝秦怀道:“小奇先出去,爹和苏姑姑说话吧。”

秦怀看着来路的昏暗阴森,不禁问道:“不怕吗?”

秦奇摇摇头,“我是男人,还要照顾奶奶和姑姑,男人什么都不怕。”

苏络和秦怀都笑了,秦奇走到带他们进来地狱卒跟前,“大叔,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爹和…和我娘有话要说。”

那狱卒错愕地望了苏络和秦怀一眼,他们刚刚地话他都听着呢,听那意思这小子的娘已经死了,难道闹鬼了?

在刑狱之地待久了地人大都不惧鬼神,这狱卒就是奇怪,他娘不是在这大牢里死的吧?怎么也能来这儿吗?

狱卒挠着头,却也不过分为难,朝苏络道:“我先送这小公子出去,一会再回来接你。”

苏络正因为秦奇的称呼有些窘迫,听狱卒这么一说连忙点头,“有劳这位大哥了。”说着她解下腰间的钱袋,整袋递了过去,那狱卒摆摆手,笑道:“这案子要上达天听的。”

苏络也不勉强,收回钱袋,“还请大哥这些日子多多照看,改日送上几坛好酒,请大哥品尝。”

“要得要得。”

那狱卒转身领着秦奇走了,苏络收回视线,却始终不敢往上看,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络儿…我想抱抱你。”

秦怀温润的声音让苏络的脸上有些躁热,她仍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上前一步,下一秒已被秦怀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