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已经当了,好歹给家里一些银子吧,也好让家里人过得宽裕一些。上回家里酒宴,吃的、用的就花了不少,各处准备又不少,她粗略算了一下,得有六千两银子呢。还想着回头给萧初雪订门好亲,到时候也照样办上一场,女儿的这样办了,两个儿子的也不能差了去。

蔡氏越想越烦,总觉得处处都是使银子的地方,而她身边就没个商量的人。

蔡婆子到了拱璧楼,云罗正拿着几本账簿,水仙、海棠两个各拿了算盘,直将那珠子拨弄像弹琴一样富有节奏,直瞧得蔡婆子暗暗吃惊,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竟就有这等本事,瞧来都是会读书识字的。

蔡婆子欠身问了安,她虽是一把年纪,可云罗现在是公主,行在外面,多少人都是行礼,“公主,大太太说这几年府里的店铺生意不好,不赚反亏,这些年也不知怎了,听说建兴伯府、定远候府、谢丞相府的生意亦皆不好,从酒楼、客栈、绸缎…做什么亏什么。”

袁小蝶一脸佩服地瞧着云罗,一早云罗和李万财就做好的准备,云罗是行行都了晓一二,又有求上门请她出谋划策的商人,在请她似定《策略》前,自然商人们要将自家的情况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讲过明白,数年下来,竟让云罗对商场之内的事了若指掌。不仅是京城权贵各府的生意,就是各郡、各州官太太们做的生意,也颇受冲击。

257 强夺惹嫌(精彩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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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的嫁妆店铺经营不下去,转卖他人,这倒是情理之中。不仅是这家,只怕做生意的官太太们十之七八的生意都是亏本的。有店铺的人家,索性不自己做生意了,干脆租赁给商人,自己每年收取租金,多少还能贴补些家用。

“前些日子,办了回迎春赏花宴,吃的、用的全是用最好的待客,这一场下来便花了近万两银子。”

云罗面露沉思,“花这么多呀。”似有些意外。

蔡婆子道:“可不就花了这么多。”

袁小蝶笑道:“我瞧着顶多三千两银子呢。”扳着指头粗略地算到:“每年大商会都要办一回拜年宴,那来的人多少,各郡、各州的商人都会云集一堂,好几千人呢,也不过才花一万来两银子,照嬷嬷这么算,那日请的客人也就三百来人,一人得摊三十两银子了…”

蔡婆子噎住,平日袁小蝶不大爱说话,这会子竟与她算起账来。“袁姑娘是说,老奴在说谎话。”

袁小蝶道:“我哪敢说嬷嬷,我只是说府里买的东西都买贵了。应该去西市全家福去买,那一家是专卖吃食的,价格最是公道。”

蔡婆子听大厨房的管事提过,正是去全家福买的,一则货物齐全,二则也实惠,还能买上最好的东西,她明明听大管事说那日的吃食买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可蔡氏却说花了六千两银子,这会子,连蔡婆子也糊涂。但很快她又想,许是蔡氏说了谎话,明明花了一千多两竟说成六千两,而她与云罗说时又变成了近一万两。

云罗含着笑。“嬷嬷别与小蝶计较,富贵人家买东西,自是挑好的,大商会里买的都是中上等的货物,自不一样。”

人越多,摊到人头时花销就越少。就好比,两个人吃饭,你得炒两盘菜,可摊到人头就得几十文,如果是二十个人。十样菜,摊到人头时就减少了一半,以此类推,这人越多,吃用上的花销反倒越少。

云罗不紧不慢。看着打算盘的水仙、海棠,抬手走到花厅里,“嬷嬷是多虑了,这府里有多少积蓄,我可比你清楚。”

蔡婆子面露异色。

“你不信?”云罗坐下,让蔡婆子与袁小蝶也坐下,袁小蝶率先坐下了。蔡婆子方坐下,一坐下才知道,袁小蝶和她不同,袁小蝶是云罗的属下,这就好比皇帝与臣子之间,可她是奴婢。“早年在江南。那样拜萧家为靠山的商人,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头一年有十六个人,统共孝敬银子是一百九十二万两银子。”这其间包括宁国府求到门上,想走云罗的路子与萧府搭上关系。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银子,又云罗又发现了各家权贵的秘密,便让李万财将认识的商人引荐入府。

云罗吐了口气,“这么多银子,各家豪门候府节约的、下人未越过三百人,加上来往馈赠、应酬一年花销十几万;出手阔绰的,下人越过有五百至一千的,主子十几人,最多也就四十万;像咱们府里,一年的应酬、宴请,还有各房、各院的月例银子,至多也就二十到三十万两,就以三十万两,那头年的收入便可够六年的花销了。

蔡婆子,那还是头年,这第二年、第三年…的孝敬、店铺的盈利,可不都攒下了么。所以,你老真是多虑,太太手里头就算没有一千万两白银,这五百万两总是有的,有这五百万两,还不得过极好的日子,往后初雪出阁、元顶成亲,什么都有了。”

蔡婆子原是奉命来苦穷,还没说出话来,就被云罗反驳得哑口无数。她虽在蔡氏身边,可府里收益还真不是很清楚,听云罗缓缓道来,说得有理有据的。

云罗给了一宽慰的笑容,“你老可别再担心,府里的日子还是能过得好的。”

蔡婆子还想叫苦,可又不知道如何说,纠结了一番道:“公主这话原是有道理的,可是二小姐在江南时还好,每年都有拜府中为靠山的商人纳孝敬,可二小姐离开之后,也不知怎了,这些个纷纷选了旁家,多是选了豫王府和广平王府,这三年越发是一家也没了。大太太原想打理好铺子上的生意,没想是做什么亏什么,田庄上虽有收益,收上来的粮食也只够府里吃用的。”

“早前,我义兄李盟主遇上难事,父亲、母亲竟袖手旁观,商人们最重诚信、情义,寒了他们的心,他们又岂有再愿拜萧府为靠山的,自然得新挑有情有义的靠山。”

给送上萧家门的无本赚头都能跑了,这能怪谁呢。

蔡婆子笑道:“二小姐…”说着,她就忘了云罗被封为公主的事,“你与李盟主的交情好,不如再想办法拉几家商人拜到府里?”

云罗摇头,“大商会在洛阳,有大商会以后,商场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因地制宜,取近舍远,重义守信’,想再打这主意怕是不能了。这京城之内的商人,多是拜豫王府和广平王府为靠山,萧家敢与他们两家抢人吗?”

因地制宜,也是因事而宜,根据不同地域界限、不同的事情轻重,可挑选各自不同的靠山,根据各家不同情况而定。

取近舍远,就是生意在何郡,就在何郡选权贵为靠山,所谓官商勾结,如今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重义守信,靠山重义,商人守人,这也是暗喻要是靠山你在关键时候袖手旁观,或是落井下石,商人也不必再守信,可以转投旁人。

各家各府的官太太们生意不好做,都想着法子走这样的捷径,但大多数官太太与外男不得有接触,成功的可能不大,只能仰仗丈夫,看各家丈夫为人性子,有的能认识几个,有的则因为自己出身贵重,不肯与商人结交,反而弄得自家的日子捉襟见肘。这越是人多、名气大的府邸,早就成了一个空壳子。

如谢丞相府,子孙众多,人丁兴旺,府里的下人亦不少,再加上太太、夫人们的生意不好做,就真是一个空壳子了。

倒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吏们,反比这些人丁兴旺的名门要过得殷实,这是因为他们做的生意都是小本的,虽赚得不多,却不会亏,有了赚头除了贴补家用,还能节余一些。

蔡婆子道:“什么抢人不抢人的?这天下的商人多了,只要您一句话,他们还不得排着队来投奔。”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虽是百乐门门主,又有个做大商会盟主的义兄,但我不能害了他们,这得了别人的好处,关键时候就得帮扶得上,若帮衬不上,那就是无情无义,这名气一旦传出去,商人们是万不会再投靠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小事,这事关百乐门的声誉,再则这百乐门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上面有朝廷,下面还有副门主、长老、堂主、大管事,甚至还有跑腿的小二。要是百乐门因我的声誉坏了,往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这是什么小姐啊,就算出去了几年,这萧家可也养了她几年。

蔡婆子一阵气急,这摆明了就是不想搭手,来的时候她就准备了一肚子话来说服云罗,反让对方先叫苦了,“二小姐总是府里的小姐,好歹都得帮一把。”

“我是不是府里的小姐,伯爵爷知道、大太太更清楚。”云罗捧着茶盏,轻呷了两口,“正因为自己的身份,早前在江南,我也是帮了萧府,要不是我,头年那近二百万两银子的赚头,之后几年商人们的孝敬,岂能如流水一样入了萧府的账房、库房。就算萧家养了我几年,那么多的银子,也算对得住萧家,何况,我这病怎么来的,旁人不知,这内里的人都明白。”

蔡婆子怔住,她没想云罗会说出这些话来,摆明了就是不想管。有些不甘心,正转着眼睛想说辞,欲要反驳几句,这话听到蔡婆子耳里,也太无情了,身为女儿怎么能这么算账呢。

楼下,拱璧楼的管事婆子道:“公主,豫王府的小邓子公公求见!”

“有请!”

小邓子被丫头引领到二楼的小花厅里,他哈腰行了礼,笑道:“我家世子让奴才与公主说一声,贵妃娘娘在宫里给公主安排了寝宫取名归鸿宫,明儿公主就要入宫居住。另,今儿早朝后,皇上让户部协管百乐门,到时候会派一位官员任百乐门副门主。世子与皇上争取了,这位副门主的人选,可以由公主至各部挑选。世子说要是一位官员不够,公主还可多挑,回头得与户部交接百乐门的自今年以来的账簿。世子还说,请公主提前收拾一下,明儿一早宫里的护卫、内侍就来接人。”

云罗笑道:“辛苦你了。”与袁小蝶使了个眼色,袁小蝶折入内室,取了张银票出来,“公主赏你的。”

小邓子哈着腰,迟疑着要不要收。

云罗道:“拿着吃茶去,在我这儿倒还客气起来了。代我谢谢你家世子。”

小邓子浅笑道:“公主入宫后,就得说‘本宫’,不可再对一个奴才用‘我’。”

云罗语塞,微微点头。

小邓子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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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抢财

蔡婆子伸着脖颈瞧着,那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一出手就这么阔绰,偏不肯把钱交给大太太。

偏厅里,海棠道:“公主,账簿清对好了。”

云罗冷声道:“蔡婆子可以退下。”

蔡婆子只得灰溜溜地离去,一出院门就怒了,跺了一下脚,“没良心!被封了公主就不认亲爹亲娘了。”

回到上房,蔡婆子添油加醋地将云罗的话说了。

朱氏亦在一边,“这…”

萧众敬昨儿晚上才提云罗积蓄的事,以前的朝廷不会过往,只说从今年开始,那早前只怕云罗就攒了不少钱,谁不知道各郡、各州乃至许多县城都有百乐门,只要有百乐门的地方,就归云罗管,那就是得她的生意,不说旁的,京城白乐门的生意有多好,那可是有目共睹的,看戏得收钱买票,吃茶也得收茶钱,且是全城最贵的,那银子还不得如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到她的腰包里。

说得朱氏也跟着动起心来,想着当年可是她出主意去镇海寺偷的孩子,要是云罗给了大房钱,那也得分她一半。

蔡氏气得紧握住贵妃椅的扶手,“这个臭丫头,竟敢如此猖狂,就顾着自个了,不管爹娘、弟妹的死活。”

朱氏道:“明儿就要入宫了,往后再让她拿点什么出来只怕更不易了…”

总不能什么也得不到,全家上下可都看见的,她回来时带了两个箱子,一箱是她的衣物,另一箱全是锦盒、锦囊,那里面可都是值钱的东西,只怕她的积蓄银票也搁在里面呢。

蔡氏道:“倒与我算起账来,只让她自个过得锦衣玉食,这一家人倒全不管了。”

心潮如波。一浪逐一浪,却又一浪高过一浪。蔡氏气得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她试探过的。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怎么会记得呢,那时候云罗还那么小,既然她记不得,就是她的女儿,当娘的管自己的女儿这是天经地仪。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把以前的积蓄带入宫,她得留下来,得把这些钱留给她的亲生儿女们花用,置嫁妆、备聘礼…

朱氏也想着。要是得了,她就要讨一半,道:“你光生气有什么用,女儿是你的,你管教她一二。难不成皇上还敢说你不是。她能把蔡婆子骂回来,还敢说你的不是?”

蔡氏微愣,“弟妹的意思是…”

朱氏抬头道:“我陪你去拿呀!你亲自去拿,她还敢说什么?”

高氏此刻垂首坐在一边喝茶。

王氏抿着嘴,小心翼翼地看着二人。

萧初雪颇不敢相信的道:“蔡婆子,你是不是胡说的,姐姐不是这种人。定是你说了话刺着她了。”

王氏抬眸,道:“蔡婆子可是行事沉稳的人,应该不会吧。”

朱氏则想着那无数的钱财,“大嫂再不去,回头她们就收拾好了。”还有箱子里稀罕的物件,随便拿出几样。就值不少钱了,这几年萧家的日子没以前好了,究其原由是因为萧众望失宠,就连萧众敬也只谋了从六品的官差就没进步了,尤其王丞相获罪之后。如同断了萧家一臂。

蔡氏心下纠结,咬着下唇,倏地起身:“去拱璧楼!”

云罗正查看最后的账目,海棠上楼禀道:“公主,大太太、二太太到了,大奶奶、二奶奶和四小姐也到了!”

一路上,朱氏与蔡氏说好了,“你进去后,不说多话,直接给她要银票、要东西,你是她亲娘,她还敢不给吗?”

蔡氏拿定了主意,径直进入拱璧楼院门,一路快奔。走到半道上,正遇见萧初雪,她便一同过来了。

海棠欠身道:“大太太!”

蔡氏不见人,快步上了楼梯,领着人就进了二楼花厅,“好你个孽女,家里揭不开锅了,居然说起风凉话,你把银子大把大把地使给外人,却不肯拿出来贴补家用。”

“蔡婆子说家里难过,云罗只是与她细算了一笔账而已。”

“少说废话!把银票、值钱东西都交我保管!你去了宫里,宫里自有好吃好喝好穿的服侍你,快拿来!”

云罗垂着头,“母亲,这些年我对家里的供献也是有的,在江南时走门道为府中收商人入门…”

“是呀!”蔡氏冷笑着,“所以,你就可以不管家里人的死活,不管你的弟弟、妹妹们,不管亲爹亲娘?”

朱氏走近,低声道:“软的对她没用。”

蔡氏道:“都搁在为娘这里,为娘给你保管着,待你需要时,再到我那儿领。”

一旦交出去,要用钱与她讨,岂不是在求她?

云罗无语。

蔡氏压了压嗓门,故作温和地道:“云儿,都交给我保管。”

袁小蝶愤愤地咬着下唇,还敢说亲爹亲娘,云罗的内伤心疾是怎么来的?是如何变成了现在这样,连她在身边服侍,就怕她犯病,一旦犯病就有丢命的危险。

海棠目光流转,看着咄咄逼人的蔡氏,又看沉默不语的云罗。

水仙则是小心地往袁小蝶的身边移。

这是萧家的家务事,她们是百乐门的人,着实不好插手。

蔡氏见云罗不理,又重复了一遍:“交给为娘保管,这家里的日子总得过的。”

云罗不语。

初雪拉着蔡氏道:“娘,你这是何苦,姐姐不拿出来,许有难处的,你别逼她。”

“难处,她有什么难处?她的日子可是这家里过得最好的,给贵妃娘娘送了一枚玻璃珠,我可听说那是价值纹银近一百万两,城西西域坊上,一个波斯便购得一枚,要献他的大王,便花了八十万两银子…照她这样花使,再多的好东西,也经不住她使唤。”

袁小蝶朗声道:“大太太这话差了,就算公主使了,那可不是萧家的东西,是百乐门的东西,更是老门主留下来的东西。”

老门主,这一下突然提醒了蔡氏,她几步走了过来,用极低的声音道:“你要不拿,休怪我将你的秘密张扬出去,要是让禧公主知道,云五、云罗皆是你,你可得想想这是什么后果。”

威胁她!

蔡氏居然地使这一招。

到底没拿她当女儿,也对,她原本就不是蔡氏的女儿。

云罗悲怆地笑了。

而袁小蝶愣愣地看着蔡氏的嘴唇,一张一合间,却已经猜到了蔡氏在要胁云罗,紧握着拳头,怒不可遏,云罗又不欠萧家,相反的,蔡氏欠了云罗太多,当年要不是云罗顶替,蔡氏就被萧众望给休了。

云罗冷声道:“小蝶,带她们进内室,把那只箱子给她!”

“公主…”袁小蝶轻唤了一声,面露难色,“这些年,你所有的积蓄,所有值钱的东西就那么一些东西了,往后这百乐门是朝廷的…”

蔡婆子厉声道:“你这丫头,你家门主都发话了,还多说什么,还不领我们去拿银票。”

海棠垂眸,道:“大太太,门主好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你就不怕…”

要死了才好呢!到底不是也亲生的,她亲生的嫡长女早就死了。蔡氏对袁小蝶道:“还不带路!”

云罗重复了一句:“带她们去拿。”

袁小蝶领了蔡氏进入内室,打开衣柜从里面提出一只箱子,朱氏婆媳三人也跟了进来,仿佛是瞧热闹,而眼里却熠熠闪光,袁小蝶还没握闪,一把就被蔡氏夺了去。

蔡婆子道:“大太太,这屋里不如再搜一遍吧?”

“你…”袁小蝶气急,想要吃人,拿了箱子不说,还要搜屋子。

云罗从偏厅里传出声音:“让她们搜。”

不过是她们四个人的几身衣服。

海棠、水仙愣愣地看着云罗,有心疼,有不甘。

海棠眼睛一红,转身进入内室,“你们也过分了,仗着我家门主的母亲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别忘了,门主现在是皇上赐封的云罗公主…”

蔡氏笑道:“就算是公主那也是我的女儿,就算她再位高权重,我也是她母亲!给我搜,只要值钱的都给我搜出来。”

萧初雪先前几步,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蔡氏竟这般咄咄逼人,为的就是要拿走云罗值钱的东西。

海棠见有人翻她的衣服,为了保险,她们几个人的东西原是放在一处的,想着住不久,也不多少,不过是换洗衣服,随身携带的东西,“那是属下的,可不是门主的东西,你们敢拿我的,小心我报官,把你们欺负门主的事张扬出去,看你们有脸没脸。”

蔡婆子凝了一下,毕竟这是丑事,万一真的张扬出去,怕彼此都难看。

蔡氏这会气红了眼,想到巨额钱财,哪还顾得这许多,大声道:“就算是你的,我也拿!拿走!”

海棠指着蔡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人翻找了一遍,最初只是蔡氏、蔡婆子,很快,连朱氏也加入进来,她又喊了两个儿媳一起收,任是小蝶的,还是海棠、水仙的,但凡值些钱,都寻了出来,一古脑儿地装到箱子里。

袁小蝶站在一边,一个字不说。

水仙则是一眼不动的看着云罗,似乎要陪她一起难受,水仙感同身受,想若是自己的亲娘也这样对待,这心里指不定会如何难过。

259 风波

一刻钟后,几个人出了内室。

蔡氏道:“要是一早乖乖交出来,何至撕破了脸面。”

朱氏则是兴奋不已地想着那箱子一半的财物属于自己。

蔡氏提着箱子想走,云罗冷声道:“等一下,那里面有治我心疾的两瓶药丸,把药留下。”

萧初雪不忍地喊着:“娘,这药又没用,你给姐姐留下吧。”连她都想哭了,觉得蔡氏、朱氏今儿这样对云罗真是太过份了,“你可不能都拿走,回头再给姐姐送些银票,我也听人说了,往后百乐门就是朝廷,姐姐手头没银子,就算入了宫也会被人小瞧的。”

“你倒时时念着她,她可管过家里。”蔡氏没有好脸色,将箱子放在案上,打开后,冷声道:“哪个是你的药?”

云罗走近,看了一眼,取了两只蓝花瓷瓶,“你们怎可以把小蝶、海棠、水仙的首饰、镜子也拿走,还拿了别人的胭脂…”

这胭脂是王氏装进去的,她瞧了一下,见是新的就收走了。

蔡氏看着高氏、王氏。

王氏道:“二小姐与三位姑娘不稀罕这些东西的,百乐门很有钱,你另给她们置备就是。”

除了三面银柄玻璃镜,又有几支发钗、珠花,云罗却意外地发现,竟没有她最喜欢那条铃铛锦带。拿了两瓶药,转身交给袁小蝶。

之前还烦闷,顷刻间云罗面含感激地看着三女。

蔡氏喝了声“走”,提着箱子下楼了。

云罗抓起桌上的茶杯,“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水仙急呼:“门主不可动怒,小心犯了心疾。”

海棠道:“还是先吃药丸吧。”

而蔡氏、朱氏等人却没有停步,唯有萧初雪回眸仰望着阁楼。

萧初雪紧跟在蔡氏身后,“娘,你今天这么做。只怕要寒姐姐的心。”

蔡氏道:“你懂什么,在这之前,她已经寒了我的心。”

云罗一一扫过三女的脸,温声道:“谢谢你们。说吧,你们是不是猜到了她们会这样做,所以才把我喜欢的东西提前给藏起来了。”

水仙面露讶色,颇不好意思地道:“蔡婆子一走,袁师姐进了内室,我看她在小箱子找什么,她说只怕要出事,得把银票给藏起来。我觉得有道理,也跟着挑了些值钱东西藏起来。”

海棠笑道:“我是听水仙说得藏值钱东西,所以就藏了。”

三个人说话。陆续从怀里、袖中掏出各自的东西,有袁小蝶藏起来的一瓶药丸、锦囊,这锦囊里装的都是银票。有水仙藏的铃铛锦带,海棠索性回到自己住的小屋里,提了个包袱出来。

云罗“扑哧”笑了起来。伸过手,“谢谢你们,替我想到这么周全。对了,小蝶,她们拿走的东西大概值多少银子。”

袁小蝶道:“三面银镜子,又有一对白玻璃珠挂坠、琉璃挂坠,再我们几个不值钱的首饰。另外还留了三千二百两银票,统共也就不到一万两银子的东西。”

水仙道:“回头她们瞧了,只怕还要来逼问。”

云罗明白她的意思,道:“收拾一下,马上离府,住到百乐门大客栈吧。”她吐了一口气。“小蝶,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平白被别人欺负,所以,你放出话去。就说她们从我这儿拿走了三百二十万银票,是我所有的积蓄,我要她们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再放出话,说我当时就被气得吐血,害得你们三个立马将我送回百乐门大客栈,所以这戏还得演。”

三个人微微一笑,这样才有意思吗。

海棠道:“可是门主,她…不是你的亲娘吗?”

云罗与袁小蝶示了个眼神,袁小蝶伸手道:“你见过有不顾自己女儿死活的亲娘么?实话告诉你俩,萧家与门主没有丝毫关系,蔡氏更不是门主的亲娘。至于门主的身世,有朝一日你们会知道的。快演戏吧!”

袁小蝶音落,挥手一推,桌子砰的一声倒地,水仙惊叫“门主,门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海棠则回自己屋里取了颜料瓶,挑了红色调成血液的颜色,洒在地上,然后惊慌失措地大叫:“不好了!门主犯病了!门主犯病了…”

一时间,拱璧楼里鸡飞狗跳。

袁小蝶跟大管家要了马车,当即提了各自的行李,又有水仙、海棠扶了云罗去医馆瞧病。

而此刻,蔡氏、朱氏等人刚回到上房花厅。

朱氏斥退左右,笑着道:“大嫂,要不是我,你哪有这么能干的女儿,怎么能得这样一笔巨额,见者有份,你可得分一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