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取了一百两银票,“早前在拱璧服侍过我的丫头、婆子们,你各赏她们五两银子,就说我辛苦她们了。剩下的,你留着买零嘴吃。”

又能多得一些,初雪咧嘴笑了。

云罗又另拿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萧众望:“父亲外头应酬多,拿去花使吧。”

萧众望依是接了,轻声道:“你小心将养,原想接你回去,可听侍卫们说,太医留了话,要静心养病。明儿,父亲送你入宫。”

云罗含笑点头。“我再见见叔父一家吧。”

好似她要死了,所以现在所有人都赶来见她。

萧众望在花厅坐着,有大客栈的丫头服侍茶水。

萧众敬领着朱氏又两个儿子进去。

云罗各拿了五万两的银票,给萧元甲、萧元乙兄弟二人一人一张,又单给了萧众敬一张十万两的。云罗轻声道:“听说,蔡婆子从屋里出去,路上碰着叔母身边的朱婆子了?”

朱氏一听这话,就是另有意思,“有…有这事吗?”

一样的,云罗与蔡氏说话,朱氏便立在一边偷听,这会子初雪和蔡氏也在一边听。

初雪低声道:“我就说有鬼,定是被朱婆子给挑唆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害得蔡婆子到娘跟前胡说八道,太可气了!”

萧众望见她们母女偷听,正在训斥,却见初雪一脸怒容,蔡氏的一张脸也是气得不轻。

262 不留

云罗勾唇浅笑,“都是一家人,不该有二心。我知道叔母有叔母的难处。”又给了一张五万两的给朱氏,笑道:“叔母拿着吧!”

云罗与水仙示意了一下,水仙道:“二老爷、二太太,后面还有姨娘、小姐们要见呢。”

二房的人出来,蔡氏铁青着脸,直勾勾地瞪眼着朱氏:“真是好谋划呀!是呀,我哪是你的对手,你随便转转脑子,就能让我丢盔弃甲!”

“大嫂这话什么意思?”

“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蔡氏拉着萧初雪扭头就走。

萧初雪回过头来,愤然道:“叔母,你真该好好管管朱婆子。”

出了院门,朱氏觉得蔡氏有鬼,蔡氏觉得自己被朱氏狠狠地算计了一把。出来一趟,他们就得了二十五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天下掉馅饼的事。

水仙走到院门口,“姨娘和爷、小姐们都进来,说话低声些,公主怕吵。”

几位姨娘牵着各自的孩子,静默立在花厅上。

水仙道:“大房的先进去。”

春姨娘走在前头,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初真唤声“二姐姐”就开始哭了,而初疏更是泪流满面的,哭得甚是伤心。

云罗对初疏道:“虽说母亲待你仁厚,可你也过得不易。我给你银票,你自个回头置些田庄、店铺,将来也好风光出嫁。我瞧你身边的奶娘,待你倒是极好的。”

初疏很少听到这么温愋的话,立时哭得更伤心了。

袁小蝶兑了银票进来,喘着粗气,一把递给了云罗。

云罗拿了张一万两的,“虽说不多,但你可以置座三四百亩的田庄,又再在京城所属各镇上置些铺面,精明的商人们把京城、各县的生意都抢了。你别置太大的,就学春姨娘那样,置些看着实在,又能稳赚的。你现在年纪小,不必做生意,买下铺面,赁给别人。”

初疏点头,低低地应着,眼泪扑簌簌地流着,在府里就她一个没有亲娘照拂,日子过得艰难。

云罗道:“春姨娘,你帮衬她一把,就帮忙把她把这一万两银子置成田庄、铺面。母亲是个厚道的,自会由她自己拿着,就算是我这个做长姐的尽一份心,给你的嫁妆了。”

初疏一听,“哇”的一声。抱住云罗就开始嚎啕大哭。

春姨娘应道:“二小姐放心,我会照拂着五小姐的。”

云罗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其实你比我好,你至少是在府里平静长大的,别瞧着姐姐光鲜,健康平安可比富贵荣华珍贵得多,我是有钱。可我这个病身子,谁也说不准,某天突地犯病就丢了性命。我再多给你几百两银票,你自个存着,将来出嫁的时候备些绸缎、首饰,别让婆家轻瞧了你。”

云罗多数了三百两银票另给初疏。

初疏抽泣着接过。

初真见初疏一哭。就能多得银子,也学着她的样,一下扑在云罗腿上,扯着声音哭,不想云罗却莞尔一笑:“你呀。干吗学疏儿!”初真一下就不哭了,一脸尴尬,涨得脸通红,元武也觉得很丢脸,装哭都装不像,还被人一眼识破了。

云罗又取了两张一万两银票的,“真儿和武儿的,一人一万两,春姨娘替他们收着,你是个能干的,知道怎么安排,我就不多嘴了。”

秋姨娘携着两个孩子,云罗亦给了两万两银票。

夏姨娘只一个孩子,云罗给了一万两银票。

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财了。

水仙道:“你们可以先出去了。”

几个姨娘带着自己的孩子,唯有冬姨娘因是刚进门的,又没儿女。

云罗照例给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安心过日子吧。”

但凡育有庶出子女的,云罗也一人给了一万两银票,除了初疏是给她本人,其他都交到她们的亲娘手里。

冬姨娘欠身道:“谢公主。”拿着银票退了出来。

初疏留在那儿不肯走,抽泣着道:“二姐姐正病着,让我留下来给你侍疾吧!只要二姐姐好,怎么样都成。”

云罗迟疑着。

初疏却“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二姐姐,你就留下我吧,我愿意呆在你身边,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成。”

“傻话!”云罗想着。

初疏哭着道:“早前来时,我怕二姐姐不给我银票,这会子给了,我还是害怕。”

云罗微怔:“你怕什么?”

初疏流着泪,“府里都说,二姐姐是天下最聪明的女子,疏儿怕什么,二姐姐不是能猜到么。”那眼泪儿越发淌得厉害了,如同断线的珠子。

袁小蝶瞧着她也怪可怜的,亲娘一死,初疏过得胆颤心惊,讨好主母,巴结初雪,就是比她小的初真也能耀武扬威地欺负她,虽是五小姐,比丫头也强不了多少。

袁小蝶压低嗓门道:“疏小姐的意思是说,你给了银子,让她置嫁妆,可真有了,她也不踏实,只怕有人掂着会害她。”

初疏拼命地点头,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可袁小蝶都替她说了。

“这样可好,我找人给你置田庄、铺子,这些个东西,先不搁到你那儿,等你出阁的时候才来取。如何?”

初疏点头,很快又摇头,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留在云罗身边,她都瞧见,云罗对身边的人很亲厚,这可比她留在家里整日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强。再则,云罗有才名,如今又封了公主,只她好好服侍着,一定比在府里当庶女强。

“就让我跟着二姐姐吧,我知道二姐姐是真心待我,比府里任何人都待我好,你就留下我吧,就当是身边多个丫头…”

云罗指着她道:“她不仅是想保命,更想为她自个谋个好前程。”她笑着吐了口气,“我身边的规矩多,你未必适应得来。你跟着我,就得与小蝶她们一样学本事,我身边可不留没本事的人。且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明早想好了,再来见我,要是跟我,你身边就不能有服侍丫头、奶娘,只能是你一个人。”

没有服侍的丫头,那她还算什么伯府小姐。

初疏好不纠结。

云罗勾唇笑道:“还有个法子,听说金记钱庄有一项特殊的生意,就是替人保存物件,你将地契、房契搁到他们那儿,可以签下一纸契约,就说要是你遭遇不测,这些东西就归金记所有。这契约的特殊之处,便是你若真不测,金记钱庄的人,会风光厚葬你。契约上可以写明,必须得由你本人去取,年限几何,全由你来订。”

袁小蝶几人面露异色,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生意的。

初疏惊道:“真的吗?”

云罗点头,“你存在那儿,还可以让他们的伙记帮你打理田庄、店铺,到了年底,只有人寻你交接,只是你需要付出收益三成的酬银,虽然赚得少些,但最为稳妥。”

初疏道:“可是我不认识他们。”

“这不要紧,你可以找百乐门的大茶楼的大管事帮你,他会带你去。”云罗与袁小蝶使了眼色,袁小蝶从一个锦盒里取了半片纸,但见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差事”二字,又写有编号,上面还盖了一枚“云五公子”的印鉴,袁小蝶撕成两半,道:“这一半,我会送到大茶楼大管事那儿,他见了这个,自会帮你。你可得收好了!”

初疏这才起身,接过另外一半,觉得他们行事当真与众不同,拿半块纸就能让大管事跑腿帮忙。

云罗道:“你放心,小蝶会告诉大管事你要签什么契约。回去吧,把银票收好。”

初疏欠了欠身,这才离去。

袁小蝶轻声道:“公主,为什么不将她留在身边?”

云罗道:“她和你们不同,她虽然年纪小,却学会了算计,那眼里都写着阴谋二字呢,只怕留下也不是个甘于安份的。罢了,她本就是萧家人,我没想留在身边。不过是我顶了个名头,有些事不得不做罢了。”

水仙站在门口道:“该见梅姨娘、周姨娘了。”

云罗摆了摆手,对袁小蝶道,“给每个孩子一张二千两的银票,我不见了,送他们出去吧。”

袁小蝶应了,拿了几张银票,分别递给几人,道:“公主累了,歇下了,你们先回吧。”

大房、二房的亲疏分明,大房的庶子女每人一万两,二房的就改二千两,大房嫡子女一人十万两,二房的却只得五万两。

萧家人正要离去,袁小蝶又抱了几样东西出来,对蔡氏道:“公主说,既然大太太喜欢这些,就都给你了。”

那里面是玻璃坠儿、琉璃坠儿等几样,也值些银子,蔡氏接过了。蔡氏想着自己被人算计的事,挑唆着她去闹,朱氏却从中下了手,她这回真是亏大了,回头指定得跟朱氏把银票讨回来,她可是贴了三百二十万两呢,一定要朱氏拿出来,否则她也不是好惹的。

送走了人,袁小蝶回到屋里。

水仙、海棠看着一边的银票,竖着姆指道:“还是公主厉害,这样一来,我们平白得了一笔不说,还让他们互相生疑,只怕这一回,萧家后宅越发难以安宁了。”

云罗出手大方,除去给萧家人的,她自己还白得了近二百万余两银票,还让萧家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263 妯娌反目

云罗道:“你们三人,每人领赏银一万两。剩下的钱,小蝶将整数交给副门主,让她盯紧新建西市、城南大戏院的事,这些银票许是够了。”

三个人都乐了,她们也能分一万两银票,这可是额外得来的。

“公主,我去大茶楼兑银票的时候,大管事问我,早前说京城、江南的百乐门要转卖个人,现在还卖吗?”

“你回他们,这事让他们自己决定。他们想买,我就转卖;他们想承包,我也转包,每年只收承包银子,还和以前一样。只要是他们决定的,户部和朝廷那边,我来争取。让他们几个大管事和堂主商定了再回我,江南那边也这样。”

袁小蝶令命,去寻大管事回话。

水仙好奇地问:“公主,早前袁师姐藏起来的锦囊里,究竟有多少银票?”

“二十万两。”

海棠想起这事就乐,换作旁人,谁会想到反过来栽赃一下。

云罗道:“装了一日的病,又酸又痛的,我练会儿功,你们先歇下吧。”

二女正要歇下,却有侍卫来禀,说慕容祎求见。

他午后得了消息令郁枫来打听,听说云罗昏迷未醒一颗心一直揪得紧紧的,刚才又听说萧家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百乐门大客栈探病,想到许是云罗醒了。

海棠问:“公主,见吗?”

“不见!就说我已经累极了,这会子睡得正香。”

与慕容祎订亲到底是不是对的?

云罗迷糊着。

继续练功,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又是一个大周天,浑身的酸乏,方才轻减了许多,倒头便睡,一觉睡到次日辰时。

袁小蝶与海棠、水仙三人早就起来了,收拾妥贴。

大客饯院门外。慕容祯领着侍卫已经候在那儿了,不远处站着萧众望父子三人,个个都骑在马背上。

云罗继续装病,海棠、水仙拿着东西。她由袁小蝶扶着,整个人似要依在袁小蝶身上。

萧众望跳下马背,迎了过来,微蹙着眉,这么没劲,脸上依旧苍白着,“云儿”,她微微一笑,“昨晚我给五妹妹了半页信物,是想让大茶楼的大管事帮忙打理她自个的嫁妆铺子。听说府里的生意不好?不如让娘跟五妹妹一想,找金记大钱庄的东家帮忙,有他们帮忙打理,虽不至赚大钱,却能稳赚不赔。如此,家里也能过得好些。”

萧众望眨着眼睛,心头犯酸,“昨儿的事,让你受委屈了。你母亲回府后就拷问了蔡婆子,确实是她受人挑唆胡说八道。朱婆子已被杖毙了,只是你母亲气病卧床了…”他摇了摇头。这一回两房的太太算是撕破脸面了。

蔡氏认定是朱氏算计了她,害得萧家丢了颜面,而朱氏又觉得蔡氏在算计她。

事情原是这样的…

昨晚,萧家一行人回到府邸,一路上众人都是欢喜,可一到二门。蔡氏越想越急,突地回过头来,“弟妹随我去一趟上房。”

朱氏领着丫头跟在后面。

萧初雪也憋着一肚子火。

萧众望瞧着有些不对,问:“怎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蔡氏大声道:“我告诉过你,我没拿云儿的银票。那银票是弟妹拿的,你却让我背了黑锅,我手头的银票全是十万两一张的,为什么她拿给云儿的就变成二十万两的,还有五万两的。”

朱氏一听,“你倒打一靶啊,那明明是你给的银票,怎的就成我给的了?蓝底绣君子兰的锦囊,我怎觉得眼熟呢,在内室的时候,我好像确实见过那么一个,可回头就不见了,不是你搜了去,到哪儿去了?”

两房太太还没到上房,就先吵开了。

萧众望倒记得蔡氏喜欢君子兰,她用的锦囊就是蓝色的,道:“你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

蔡氏掏了出来,大声道:“你瞧清楚,我这个都用旧了,用了两年啦!”她吞了一口唾沫,“我在云儿的屋里,也瞧过那样一个锦囊,这个我有印象的,不是她拿了,去哪儿了,那锦囊装的可是三百二十万两银票…”

蔡氏跳着脚,此刻也红了眼,与朱氏撒泼相比,丝毫不逊色:“这么些年,你就会欺负我,拿我当杮子捏,如今又挑唆着蔡婆子胡说八道,急得我去与自己的女儿为难,回头还讹我一百万两银票!朱氏,你还我银票!还我!还有你从云儿那儿拿走的三百二十万两,也得一并拿出来,是我女儿的东西,凭什么被你得了去。”

朱氏也不服输,“明明是你得了,还说是我拿了,定是瞧见那个锦囊是你喜欢的式样,你就收起来。我又不喜欢君子兰,我拿它做什么?”

“就是你拿了!你别不否认,要不你为什么让朱婆子堵在路口等蔡婆子,回来的路上,我可问过了,蔡婆子承认了,你身边的朱婆子确实说了一堆难听的话,要不是她挑唆,蔡婆子为什么会胡说八道,编造一大堆,气得我失了理智与自己的女儿为难…”

两个太太也顾不得体面了,你扑我,我扑你,两个纠缠成一团,你抓我的发,我挠你的脸,萧众望兄弟俩看着两个人,以前那样好,为了银子,居然都失了理智。

萧众敬大喝一声:“大嫂,那银票过了我的手,我瞧过的确张张都是十万两的。”

“我给的也是十万两,我眼瞧着小蝶数的呢,怎么就变成二十万两、五万两的,分明是你们得了钱,故意瞒着我!”蔡氏气得不轻,她到底年轻些,按住朱氏的头不撒手,“你是她丈夫,得了笔三百二十万两的银票,自然帮着她,就你们俩,我还不知道么,到了手东西会承认吗?”

萧众望也迷糊,当时就萧众敬数了一遍,刚折叠好,就被他夺走了,他甚至都没看,心想着自家兄弟也不会骗了他去。

三百二十万两,毕竟不是小数目,对于萧众望这可是一笔巨财,他从未见过蔡氏发这么大的火,一向也处是得体、娴静的,她既然说没得,那只是大房的人,毕竟蔡氏一人只带了萧初雪,而朱氏可领了她的两个儿媳。

萧初冰的心里乱成了一团,身边的小冬轻扯了她一下,“四小姐,当时你也在啊,你可瞧清楚了?”

萧初雨道:“听她们一说,我当时确实好像…见到那么一个锦囊,可我着实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那锦囊什么时候没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娘拿箱子的时候,确实没在里面。姐姐屋里丢了这东西,那也是事实,否则不会气成那样。那箱子里的锦囊那么多,我也没留意呀…”

蔡氏大吼着,拼命压住朱氏的头,用脚踹着:“把银票交出来,我便饶了你这回,你就想着为自个的儿女,我也有儿女要顾,你不能两头得便宜,交出来!我不要多了,你好歹还我二百万两!听到了没有。”

蔡婆子垂着头,知道惹了祸,轻声道:“我亦瞧见过,当时还觉得眼熟愣了一下,后来才忆起,大太太喜欢君子兰,用的都是那样的锦囊、香包…”她用力地想着,很用心地想,突地蔡婆子大叫一声,“啊!奴婢想起来了,好像是…是…”

萧众望振臂一喝:“住手!”

萧众敬又将朱氏给拉开,两个太太衣衫凌乱,头发也乱了,朱氏脸上还有几道用手指掠过的划痕,她抬手轻抚生疼的脸颊,愤然瞪着朱氏。

萧众敬追问:“是什么?”

蔡婆子道:“确实有这么一个锦囊,是从公主内室衣柜里搜出来的,后来被奴婢丢到了箱子里,我们搜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二奶奶还拿了一下,以为她是在看上面的花,也没太注意。”

朱氏和蔡氏傻眼了。

蔡氏厉声道:“你能确定。”

蔡婆子又回想了一片,努力地想,肯定地道:“奴婢能确定,二奶奶确实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当时大家都忙着搜东西,也就没太注意。”

萧初雪也跟着回忆道:“我也确实瞧见过,可后来姐姐说要拿药丸,打开的时候并没有那个锦囊。”

朱氏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扫把星,偷拿了东西不支声,害得我们在这儿大打一场。”她扭头就走,蔡氏追在后面,拽着她道:“我可告诉你,你们不交回二百万两银子,我和你们二房没完,今儿那银子,可都是我们大房的!你们二房可不能把什么便宜都占尽了!”

朱氏气哼哼的,走得极快,回到北苑,立成就令人把王氏唤了来。

萧元乙低声道:“你是不是拿了个蓝底绣君子兰的锦囊?”

王氏微愣。

萧元乙道:“若是拿了,就拿出来,别惹母亲生这么大的气。”

王氏道:“当时就觉得那锦囊眼熟,我就看了一眼,我正看着,大嫂就接过去了。你们不信可以问大嫂,她还说了一句‘大太太就喜欢这种花式的锦囊’。”

萧元乙问:“你可记得里面装的什么?”

264 谁拿了银票

王氏想了一阵,“我只看了上面的花式,没打开看,里面好像是装的是纸,我当时还纳愣呢,被大嫂夺去瞧,然后就我看到妆台小抽里有没用过的百花坊胭脂,就把那胭脂给顺手丢到箱子了。”

萧元乙舒了口气,王氏比不得高氏,王氏没娘家,要是她犯了错,朱氏就会借故将她降为姨娘,最近大半年朱氏提了不止三回了。“母亲,她不会说谎。再问问大奶奶。”

高氏夫妇也被唤来了。

高氏见一家子追问那个锦囊的事,心头就犯嘀咕,嚅嚅地道:“是我拿了。”

朱氏长吐了口气,“既是你拿了,就交出来,那里面可是三百二十万两银票呢。”她摆了摆手。

高氏一听立即就傻眼了,“银…银票…怎么会,那里面明明是…是…”

萧元甲急了,“是什么?”

“是一叠草纸!”

王氏跳了起来,“大嫂,你编个谎话也要大家信啊,谁把一叠草纸装在锦囊里,还藏得那么好。回府后,母亲和伯母为这事还打了一架,你快拿出来吧。”

指定是见财起义,明明是银票,也要说成是草纸。

朱氏道:“快拿出来。”

高氏急得想哭,她也是拿走后才觉得奇怪,一直想不明白谁把那东西装在锦囊里,可这会儿明白了,分明是有人用的计,可也不对啊,谁会想到她因着那花式特别,会突地将锦囊揣到自己腰包,那样的颜色和花式,应该是大太太最喜欢的。

这事还没睡明白,大管家领着两个管事婆子过来了:“奉伯爵爷之令,要拿朱婆子问话。”

朱婆子站在路口,是奉了朱氏之命打听情况,大家都念着云罗身上的银票。要是云罗同意给,能给多少,朱氏就想与蔡氏平分,就说了那几句话。就成挑唆了。

蔡婆子怕惹祸上身,推了个干干净净,还道:“朱婆子,要是公主不肯主动交,就得想办法自己拿,那么多银票带入宫以后就成别人的了…奴婢听她说了这些,当时也是糊涂了,见了大太太就说了一堆胡话。”

朱婆子只觉气急,她的确说了这些话,可没想竟成了挑唆蔡婆子。

萧众望厉喝一声:“挑唆主子。搬弄是非,杖毙!”

一晚上,两房人都不得安宁。

大房的朱氏审高氏,要她交出来,可高氏就交出一只空锦囊。气得朱氏第一次冲着她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