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夫人给您的!”

姑姑给的?白優澜好奇地接了过来。

“这是?”看着手心里躺着的翠玉金琉璃项圈,她不禁惊讶的睁大的眼睛。

“夫人说了,您身上有孝不宜带太过艳丽的首饰,而这项圈颜色既淡且清,看上去也大方,小姐今日带了正好”。

白優澜心思一转,就明白了白氏的意思。她身上虽带着些首饰,但大都是银饰这在普通人家自是贵重,但与她们这种门户,却显得寒酸。白氏这是在为她撑场面呢!

心头泛起暖暖的感觉,白優澜甜甜地说道:“澜儿要亲自去向姑姑道谢!”

翡翠笑着摇了摇手:“夫人吩咐了,叫您用完了早膳直接去老夫人那就行!”白優澜听后,也不强求,只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副雪娃娃般的可爱样,立时又把翡翠给萌住了,免不了又被搂在怀里,好一阵的搓揉。

宽敞华丽的马车缓缓向前行去,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平缓且规律。而此时车中的气氛却恰恰相反充满了凝滞与火药味。白優澜微微转过头瞄了眼满脸怒火,胸口极剧起伏的齐美芸。又看了眼泫然欲泣却满脸倔强模样的齐美彩,最后又苦笑地看了看自己红红的手背,不禁在心里狠狠地、狠狠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去崔国公府赴宴,众女眷分两车同行,本来齐美芸是要和母亲、姐姐坐一辆车的。但奈何,这小姑奶奶不知发了什么脾气,非要座第二辆,无奈之下也只能顺了她的心。

但可就苦了这辆车上的白優澜和齐美彩二人了。本来好好地一顿车行,却非要忍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乱发脾气。白優澜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成年灵魂,见她这样也只当小孩子闹脾气,自是不会在意,反而津津有味的当戏看。但齐美彩就不同了,一样是府里的小姐,你凭什么给我脸子啊!再说三太太无子无女,三房只有她一个孩子,齐美彩的心气自是别比的妾生子足上那么几分的。

于是仿若天雷勾地火、彗星撞地球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掐上了。那齐美芸不愧是个小霸王,见说不过齐美彩,竟一手就抓起车中小几上的茶盏,想也不想地就向齐美彩砸去。

幸是白優澜反映快,手一挥,在半截腰就把茶盏打了出去。只不过那茶盏里的热水,却有一大半洒在了她的手上。

“二姐姐”好半晌过后,白優澜向着齐美芸淡淡地说道:“我们都是府中的姐妹,即使有些口角,关起门来自己说说就罢了,怎么连在车里也不能消停,莫不是你忘了老夫人交代过的话?”

齐美芸毕竟只是个六岁多的孩子,先前脾气上来烫着了白優澜,此时正是心虚的时候,再一听她的吓唬,终是收起了脾气,哼哼唧唧的不说话了。

白優澜见她这样也不再理,身旁的齐美彩这时却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袖。“澜儿妹妹刚刚多谢你!”

“不用!”白優澜微微笑道。

“你的手很疼吧?都肿了!”

“不碍事,那茶水其实没那么烫!”白優澜刚刚也只是条件反射的挡了一下罢了,幸好那茶水只浇到了手背,没有淋到衣服上,否则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哼…是你活该,谁要你愿意去挡的!”一旁的齐美芸嘟嘟囔囔地说道。

齐美彩立即怒目而视,就在两人又要再生口角时,白優澜只感到马车微微一晃停了下来。

“二姐姐、三姐姐、想是到了,咱们快下去吧!”白優澜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乖巧的笑容,声音甜甜地说道。

13崔国公府

崔国公府的一屋一檐、一墙一物,皆显得精制奢华,漂亮无比。不单是白優澜就连自小长在京中的齐美芸、等人,也被这繁景迷倒眼花缭乱,一双眼睛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

白優澜随着众女走进了铺陈绮席的暖厅内,抬眼一瞧,便看见了围坐在一起,正笑意盈盈看着她们的几位夫人。

“丽鑫,这便是府上的几位小姐吧!瞧瞧,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说话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几岁,圆脸、肤白,看上去很是富态的夫人。肖氏听见她的话后,忙上前几步,笑的那叫一个亲切,只听她说道:“亏是姐姐下了赏花帖,我便厚颜领着这几个丫头前来见识、见识”。

如今崔国公府,老公爷和老夫人,早早就不在了,当家的便是这位国公夫人刘氏,当今皇后的亲嫂子。

“这是我们府上的几个丫头”肖氏转过头指着几女笑道:“这是美华、美芸、美彩和優澜”。感觉到打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们几个忙上前几步,向着崔国公夫人和其他几房的夫人们问安。

刘氏的目光在她们几人身上一转后,立即就定在了齐美华丽身上,只见她招了招手,满是亲昵的说道:“好孩子,快到我这来,瞧瞧这么秀美的姑娘,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呢!”

齐美华听到刘氏的话后,粉脸立马红的通透,她微俯了□,便一脸羞涩的坐到了刘氏身边,白優澜心中明白这场百菊宴真正的主角是谁,见状,不禁在心里微微一乐,因为这个场面不就是以前曾在电视中看过的,所谓的“见公婆”吗?想必大姐姐现下一定既快乐又紧张吧!

一时之间,这暖厅里变得极是热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差没把齐美华夸出朵花来。白優澜在来的齐府女眷中,年纪最幼,长得又如小兔子般那样可爱不免也招来了许多关注。

就在她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装乖、装纯时。只听刘夫人左下座的一位年轻妇人笑着说道:“这位是你们府上哪一房的闺女,长得真是可人儿!”肖氏一楞。她看了眼白優澜,随后同样笑着说道:“这是二嫂娘家的孩子!”忠勇伯府二太太无子寡居之事,在座的都心知肚明。心思一转便大致明了白優澜的出处。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那妇人长叹一声,总结般的说道。白優澜可以明显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极具减少,而且在极尽的距离下,她可以听到身旁的齐美芸那一得意的轻哼声。

对于自己的出身白優澜从不觉得有任何需要自卑的地方,所以,见此,也不怯弱,仍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只不过在心里悄悄感慨一下,这些人的势利罢了!就在暖厅中一派喜气洋洋,热热闹闹之时。一个头戴银饰,穿着体面,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俯身禀报道:“夫人,怡心亭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崔国公夫人刘氏听后,转过头笑着对众人说道:“走吧!咱们就去那赏赏花、望望景、乐呵乐呵吧!”说罢,便当先站起了身子,她身旁的齐美华立即乖巧的扶着她的手臂二人,边说边笑的笑着外面走去。

众人自然也跟着起身,一行人并着一大堆丫鬟、婆子。沿着蜿蜒回旋的游廊向着东边走去。不过片刻的时间便来到了一座八角形的亭子前,崔氏自是坐在主位,齐美华挨着她左边做了,而肖氏则坐在了她右手。崔国公府今日陪客的女眷有二房太太柳氏,三房太太赵氏、四房太太罗氏,和刘夫人两个看上去极年轻的儿媳。这几人自是依次坐了下来,而白優澜、齐美芸、齐美彩,和崔府三个年龄也不太大的小姑娘则坐在了一起。

此次宴会既取名为“百菊宴”,此时以赏菊为主,白優澜抬眼望去,只见这怡心亭四周已经被摆上了各色各样的花卉,其中不单有菊花还有许多白優澜连听都不曾听过的花,当真是姹紫嫣红,芬芳缭绕。

“早就听闻崔国公府的花房乃是京城中最好的花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瞧瞧居然连寒霜腊月才会开的梅花都有”肖氏语带赞叹地说道。听她一说,众人的目光不禁向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真在盆霜菊旁边,一簇腊梅开的正艳。

“忠勇伯夫人有所不知啊!”说话的是崔府二房的太太柳氏,也是刚刚问白優澜出身的那个妇人。只见她一甩手中的秀帕,娇笑着说道:“当年咱们皇后娘娘还未出阁时最爱摆弄这些花草树木,老公爷见女儿喜欢,这才命人建了这座花房,没想到这么些年下来,因匠人们伺候地精心,反到得了些名头出来!”

“原来如此”肖氏听后脸上笑意更浓,不着痕迹地又狠狠吹捧了一会儿皇后娘娘“怜花惜草”的美好情操。且不说大人们在那里欢欢喜喜地说着话,单说白優澜这边,她身旁坐着的齐美彩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在耳边小声地说道:“澜妹妹,我想去解手”。

白優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笑着点了点小脑袋:“那我陪三姐姐去吧!”“我也去、我也去…”齐美芸像是逮着机会般,也在一旁连连说道。有那机灵地小丫鬟,自去禀明了肖氏,她身边的刘老夫人自是也听见了,便笑着让身边的丫鬟给她们领路。

这崔府果真够大,若非有人领着还真容易在里头迷了路,她们姐妹三人跟着那丫鬟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解手处。白優澜看着眼前精制的仿若姑娘家绣房的“厕所”不禁再一次对古代权贵们的奢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齐美彩、齐美芸,依次进去解手,白優澜在外面等着她们。不多时两人就出来了,齐美彩拉了拉她的手小声的说道:“澜儿妹妹要不要去?”白優澜想了想后,笑着点了点头。

“呐…你快点啊!别让我等太久!”齐美芸挥了挥小手,一副你怎么那么麻烦啊的样子。白優澜也不理她,迳自向着里面走去。穿过挡在门口的绣竹屏风白優澜环视一圈,立即便看到了一个黄木梨制的脸盆架子,架上的银盆装满了清水,两侧还有玫瑰味香皂,柠檬香片、薄荷粉,毛巾、等物。白優澜走上前去,先是把盆里不多的水,倒入架子旁的木桶中。又从存水的地方,到出了些新水进去。

挽起自己的衣袖她小心的把左手泡了进去,直到冰凉的水没过了手背,她才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声。马车上她挡下的那杯茶,虽没有把她的手烫的起泡,却也疼得厉害。反反复复轻拍着自己的手背,直觉得那火燎燎的痛感,微微减轻些,她才把手拿了出来。

就在白優澜弄好出来后,却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等在门口处的齐美彩,齐美芸二人全都不见了,不单如此,连领着她们几人来的丫鬟,也不见了踪影。这下白優澜可真是急了起来。这崔府这么大,她根本就不记得来时的路了,这下可该怎么回去啊!

白優澜心中焦急,却也不敢乱走。只盼望那两个丫头只是想“恶整”自己一下,等看过热闹,便会出来。但好一会儿过后,这解房门前,还是只有白優澜孤零零地一个人。

看来她们两个是不会回来了,白優澜心思电转,想着为今之计还是随便找一个丫鬟问明道路,速速回去的好。幸亏她还记得今日赏花的地方叫做“怡心亭”。

沿着回廊,白優澜凭着模糊的记忆,向前走着。这解房地处幽静,看来她还要多走几步才能看到人。

14辣手摧花

“是不是走错了啊!”白優澜焦急的四下回顾着,然而入目的却是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她脚步一停暗想自己走了好一会了,按理说也应该能碰见个下人什么的啊!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往回走时,忽然听的有些许的脚步声响起。白優澜心中大喜,立马抬起头,左右寻找着。果然,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斯样的背影,在匆匆向前走着。

白優澜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丢不丢脸了,只听她大喊道:“那位小哥、那位小哥”但大约是那小斯走的太快,所以没有听到她的叫声。白優澜心中大急,这好不容易才看见个人影,可不能让他走了。

“喂!喂!”她提起自己的小裙子,就像是一只小鸭子般边叫边摇的追着。那小斯一路急走,不一会儿,只看他脚步匆匆地就进了一座阁楼之中。待白優澜追到门口时,他早不见了身影。

“累、累、累死我了!”两只小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白優澜弯下腰,累的上接不接下气。她抬起头快速的巡视四周。当下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圈楼”白優澜气喘嘻嘻的喃喃自语道。其实这阁楼并不叫什么圈楼,只不过那鎏金牌匾上的第一个字,是个笔画超多的繁体字,她不认识,故而用圈代替罢了。

白優澜心想那人状似小斯,既进了去,恐怕其主子十之八九也在里面。这时代小姐、夫人们用的下人多是丫鬟、婆子。只有男人们才会用小斯做随从。自己是外来客,又是个小姑娘,若是这么冒冒然然进去了,万一撞见了什么,岂不坏了名声。就在她犹犹豫豫的转个不停时,却并不知道自己那“无限纠结”的小模样,正被某人津津有味地欣赏着。

“主子,奴、奴才把这盆新罗拿过来了”小斯平安气喘吁吁地放下手中一直捧着的花盆,对着半个身子靠在窗边的少年说道。

“主子?”平安又小心地叫了一声,犹豫了下,这才大着胆子继续劝道:“主子,您可千万别忘了皇后娘娘的嘱咐啊!…虽说圣上和娘娘都挺中意那忠勇伯府的姑娘,但要娶妻的人是您啊,您也得用用心才是啊!”

“行了,爷知道你忠心”那窗口处的少年,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却突然招了招手,下巴微抬的问道:“那是哪家的小姑娘?”

平安赶忙上前两步,同样勾着身子,向下看去。

“回主子,看上去似乎是忠勇伯府上的姑娘”。那少年一个折扇拍在他脑袋上,一副你废话呢的样子。

平安颤颤了两下继续说道:“爷?要不奴才宣那小姑娘上来?”

那少年听后却摇了下手,一双剑眉若有所思的微微皱起,总觉得那个小姑娘好像在哪见过,到底是在哪呢?

白優澜在楼下本是想看看能不能等着个丫头、小厮什么的出来。可是一小会儿过后,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算了!还是走吧!就在她心情沮丧地想要重新找路时,忽然感到自己的脸上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

“疑?花瓣?”白優澜看着手心里面淡紫色的瓣状物,还在暗暗纳闷这是从哪里飘来时,又一片落了下来,这次是粉红色的。而后,仿若下起花瓣雨一样,五颜六色的花瓣,从她的脑袋上撒下,瞬间沾满了她的全身。

“这、这…”白優澜目瞪口呆的立在那里,简直无语了,这种仿佛是新娘结婚时被撒花的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砰…有东西砸到了头顶上,白優澜吃痛地轻叫了一声,她眼角抽抽地看着脚旁那朵硕大的菊花花蓬,心里面那本就憋的一团火,唰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她抬起头,几乎用着要“吃人”的目光,狠狠向上看去。

霎时,一张令日月都要失辉的俊美脸蛋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2B!”白優澜在心中尖声叫道。

“喂,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那男人,不,准确地说是那少年一边继续揪着手里面几白两银子一盆的龙脑,一边好整以暇的问道。

死死咬住欲要脱口而出的惊叫,白優澜半眯了下眼睛,各种念头急速转动了起来。看这2B的样子似乎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也对,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这个死执绔,怎么会记得自己这个擦点被他害死的小丫头。

“这位少爷有礼了!”尽管心理如火山爆发般,白優澜小脸上仍旧绽出一抹甜甜地笑容,只听她乖巧的说道:“小女乃是忠勇伯府上的姑娘,此次来府上做客却不慎与姐姐们走散了,还望公子为我指一条回去的路,小女在这里多谢了!”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这小小的女孩儿。

只见这小丫头不过五六岁的大小,刚刚她低着头没有看清楚相貌,这下抬起来后,才让人看了个清楚。少年看着那小小的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也不得不暗自赞叹了一声,长得倒是漂亮。

“你还没回答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白優澜”她声音甜甜地说道。妈了个儿球的,你总往下扔什么花,有病啊!白優澜一边手忙脚乱地躲着噼里啪啦往下砸的花蓬儿,一边保持着自己“优雅乖巧”的形象。

“爷,您还仍啊?这些可都是崔国公夫人一会儿赏宴用的啊!”平安满是心疼地看着地上那一盆盆只剩下秃枝儿的花儿们。就在刚才它们还是名叫龙脑、新罗、都胜、御爱、玉毬,非黄、的名花啊!

“哪那么多废话,去——把桌角的那盆紫火拿过来”。

“爷,您说的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要赏赐给齐姑娘的那盆吧?”

“嗯?”不悦的疑问声。

“是!”

“公子、公子”白優澜仰着头说道:“请问怡心亭怎么走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少年脸上露出调笑之色,满脸不正经的说道。白優澜笑着的小脸霎时一僵。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咬牙切齿。

“哪里有不平?本少爷怎么没看到?”少年手撑棚状,一副到处寻找着的样子。

白優澜可以绝对肯定这个“2B”正在耍着她玩儿。心中的小火苗哗啦啦地响着,只见她怒极而笑,更加甜美非常地说道:“原来公子也不知道去怡心亭的路,真是的!害人家白期待一场”。

少年看着她全然一副小女孩天真烂漫的样子,心下那种疑惑却不减反涨起来。

“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少年眉头微皱的问道。

白優澜两只小手突然捂住自己的脸颊,满脸通红“羞涩”地扭捏道:“公子真是的!人家还只有五岁唉!”

少年——顿时僵硬了。

活该!白優澜心下解气,再狠狠地丢给那少年一个特大号白眼儿后,转过小身子就要离开这里。

“呵…呵呵…”突然地,那少年大笑了起来。

平安看着他家主子,疑惑的问道:“不知爷为何发笑?”

少年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楼下白優澜渐渐消失的身影,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高挺的鼻子,语带莫测,危险至极的说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15干架

大约是白優澜的倒霉劲儿终于过去了,在离开那“2B摧花男”后,不一会的功夫她便看见了几个丫鬟而更巧的是这几人正是要往那“怡心亭”送果酒的。白優澜便跟着她们几个,一路上,她想了无数种可能要面对的情况,但偏偏没想到会是这种——。

随着几个丫鬟刚进了亭子,便发现此时此刻,亭中的气氛很是不同寻常只见齐美芸、齐美彩、齐云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小胖子,这四人正站在众人身前。白優澜见大家都没发现自己回来了,也不声张,只悄悄的站到了一边。

看这架势似乎是这几个小萝卜头们惹出什么祸事了,白優澜有注意到齐美芸一副害怕怯懦,却强装无事的样子和齐美彩满脸苍白、哆哆嗦嗦的样子。

“娘…”白優澜不认识的那个小胖子一边指着齐美芸,一便对着崔国公夫人,大声嚷嚷着“都是她,她不但弄坏了本少爷的纸鸳,还把六弟推倒在地,让他受了伤,都是她的不是!”

“是、是你先推我的,所、所以,我、我就…娘!”齐美芸既委屈又害怕地把目光转向了大太太身上。

“住嘴!”肖氏轻呵一声,只见此时的她满脸尴尬之色。对着旁边的崔国公夫人说道:“小女失礼了,还望姐姐勿怪”。

“夫人,妹妹年幼,冲撞了令公子,美华在这里替她向您赔不是了!”

看着深深俯□子的齐美华,崔国公夫人和蔼地笑道:“小孩子有些摩擦,不碍事的,说不上什么过失,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齐公子给我们几个说说”。

瞬间亭中所有人的视线,皆转到了齐云霄身上。

齐云霄脸色一红,颤颤地看了眼妹妹,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和庭哥、威哥、在临波水榭玩耍,庭哥突然说自己有一只鹰鸳,要给我们看看,我们几人就随他去取鸳,取完后,就近找了个宽敞地放飞,不想今日无风,这鹰鸳飘飘荡荡地就是飞不起来。在一次落在地上的时候,正好被路过的芸儿妹妹和彩儿妹妹捡到。”说道这里齐时云霄的声音微微踌躇了一下,他垂下眼睛,有些躲闪地接着说道:“…芸儿妹妹捡到了鹰鸢,心下喜欢便想要玩一玩,但庭哥不肯,两个人就抢了起来,不慎就将那鸢弄破了。庭哥一生气就推了妹妹一下,妹妹气不过也还了手,所、所以…”。

“对,哥哥说的没错!本来就是他先推我的”齐美芸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冲着那小胖子直嚷嚷。

“娘!”那一身肥膘的小胖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见他蹭蹭几步就蹿到了崔国公夫人身边,一双不大的小眼睛充满怨毒的直瞪着齐美芸:“这个死丫头不但弄坏了我的纸鸢,弄伤了威哥,她——她还骂我是死胖子!”

“是你先骂我贱人的!”齐美芸眼眶红红不甘示弱的吼道。

眼看这两人越说越下道,崔国宫夫人啪的一下狠狠拍在桌子上,霎时间这怡心亭里寂静无声。

白優澜垂下眼睛,老老实实的站在众人身后。听完刚才这几人的话后,她心思一转就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是她们两个在等自己解手出来时,不知怎么地看到了那个小胖子在放纸鸢,齐美芸好奇之下便拉着齐美彩去看,结果就像霄哥儿说的那样,两人之间发生了些口角,那小胖子,一身肥肉,腰板厚实,齐美芸被他推了个跟头,心下肯定怒极,可她又弄不过这小胖子,便把气撒在了和这小胖子一起的那个叫威哥儿的孩子身上。听齐云霄的意思,那孩子似乎还受了点伤。

“姐姐,都是我平日里把这孩子宠坏了,才让她性子如此鲁莽”大太太肖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齐美芸,心中真是一万个后悔。今日来崔府是为了什么,她心知肚明,若因为这丫头的莽撞而得罪了崔国公夫人,到时候她在皇后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那她的美华——。

肖氏看了一眼满目苍白摇摇欲坠的大女儿,咬咬牙,站起身来对着崔国公夫人便跪了下去。

“妹妹,这是做什么!”刘氏赶忙使了个眼色让身旁的丫鬟扶起肖氏,只听她声音温和地说道:“说起来我那庭哥也有不是,他是我幼子,自小就娇惯了些倒,再说他们都是小孩子嘛!有些磕绊也是难免”。

肖氏见她脸上并无怒色,那颗惴惴不安地心不由略微放下了些,只见她转过头对着底下的齐美芸说道:“还不快给庭哥儿道歉”。

齐美芸见她娘一副“欲要吃人”的眼光,心下也是极怕的。只见她一双眼睛中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着眼泪,哽咽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对着那小胖子说道:“是、是我不好…对不起!”

“哼…”那名叫庭哥的小胖子,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那样子可真是臭屁的不得了。

“好了、好了”崔府三房太太赵氏见状笑道:“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说开了,大家亲亲热热地才好呢!”她转过头对着崔国公夫人又道:“大嫂,你看看咱们芸姐都快变成个小花猫了,还是快快让她下去梳洗一下吧!”

见有人圆场,刘氏自是笑着说道:“是极、是极,金玲、银玲,你们两个丫头领着芸姐,彩姐下去梳洗吧!”

大太太肖氏目光一转,瞬间就落在了白優澜身上,仿佛有所感一样,白優澜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呜呜…呜呜呜…”刚一进了屋,齐美彩就先哭上了,她一手拉着白優澜的袖子,不停地抽泣着。

“三姐姐莫哭!”白優澜递给她一方绣帕,安慰地说道:“崔国公夫人不是说了嘛!不碍事的!”

“呜呜…澜儿妹妹你不知道,都是芸姐不好,她非要那纸鸢又弄伤了威哥儿,呜呜呜…她一点都不听我劝”。

看着明显一副“委屈冤枉”样子的齐美彩,白優澜好声好气地说道:“好了,好了,二姐姐若有什么不是,待回去后自有老夫人处置,你就先收收眼泪,莫要人笑话了去”。

“呜呜…这、这是我第一次出门做客…是我姨娘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可、可是…呜呜…都是齐美芸的错”。

白優澜见她这样,不由又安慰了好一会儿,待她平静了一点儿后才问道:“你们说的威哥儿是谁啊?他受了伤?严重吗?”

“威哥是崔府二房太太的孩子”齐美彩哽咽地回道:“齐美芸推了他一下,他倒在地上,磕了腿!”

白優澜一想,怨不得刚才没看见那柳氏呢!

“三姐姐,不必心急,我看威哥儿应是无碍的,许是膝盖破了些皮,养些日子便好了!”齐美芸年幼能有多大力气,顶多摔上一跤,受些皮肉痛罢了!

白優澜看着她梳洗完后,两人相谐着走出了房间,恰好这时在隔壁房间换衣裳的齐美芸也走了出来。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与齐美彩只是稍稍梳洗了一下不同,齐美芸是全身上下都换了一个遍。来时穿的那套宝红霞烟百褶裙,已经换成了一件淡黄色的娟丝裙。看着她头上别着的玉兔珍珠发簪,白優澜这时才后知后觉地现齐美芸今日并没有带昨日选的那支“凤凰钗”。怨不得这丫头今天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呢!感情原因在这呢!

“哼…”齐美彩梗着小脖子,也不和两人说道,当先向前走去。白優澜与齐美彩自是跟在了她身后,三人由那两个丫鬟领着,沿着回路,没一会儿功夫就重新回到了怡心亭。

然而,大约上天就是不想让白優澜消停些。此时此刻地她并不知道有一只“积恨已深”的猫,正磨爪霍霍地等着她这只“小老鼠” 自己送上门去呢!

16临波水榭

晴天霹雳是什么感觉,白優澜此时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几个小姑娘也是贵府上的?”2B摧花男折扇一摇,眉眼一挑,好一片倾城佳公子之态。

大太太肖氏面色恭谨,神态间却有着一股抑不住的兴奋。只听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回殿下的话,这几个丫头却是我们府上的姑娘”。

“芸儿、彩儿、澜儿,还不快快拜见秦王殿下”。

白優澜大约是被这“晴天霹雳”给批的有点狠,弄得现下脑袋中一片空白,大太太的话传进耳中后,她反射性地和着身边的人一起跪了下去。

“小女参见殿下”不光是白優澜,连着齐美芸、齐美彩二人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全部都是一片颤颤巍巍的表情。

白優澜把头深深埋在自己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