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扬直接坐在了老夫人的右手边,见此,白優澜才明白原来这位子一开始便是给他留的啊!再想起刘嬷嬷亲自迎在门口的举动,她心中不禁暗想道:“怨不得今日的老夫人看起来格外兴奋”。离家多年的小儿子回来,她能不兴奋吗?

老夫人刚刚骂归骂,但这儿子一座身边,她哪里还能端的住脸,忙把齐四爷的手拉到了怀里,一双眼睛怎么盯都盯不够的看着他。

“四弟,你离家两年,孤身一人跑到凌安去做教书先生,可是想死为兄了,正好我那还有一坛五十年的花雕,等一会儿咱哥几个可是得好好喝一盅啊!”三老爷齐远满脸笑意,挤眉弄眼的说道。

“哈哈…几年未见,三哥还是这般风雅”齐扬笑道:“好好好,今晚定与哥哥一醉方休!”

“醉什么嘴!刚回来就喝酒,也不怕被你侄儿、侄女们笑话!”老夫人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咳咳两声,吊了吊嘴角慢条斯理的问道:“你这次打算在家呆多长时间啊?”

齐扬知道老母担心何事,闻言不禁满是愧疚的说道:“孩儿不打算在回凌安了,书院那边的职务我也已经请辞了,这次回来是想着再参加一次明年的春闺,也不枉读了这许多年的书!”

听见老儿子不但说他不走了,还终于准备要去考个功名回来。老夫人简直是欣喜若狂,只见她连连拍着齐扬的手臂,不停的说道:“好孩子,功名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留在娘身边,让娘天天看着你,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

这场腊八节的家宴便因齐四爷的归家而匆匆落下了帷幕。

白優澜跟着白氏向着羲和院走去,红色的小皮靴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優澜拉了拉她的手叫了声:“姑姑!”

然而,白氏似乎正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根本没留意她的叫声。

“姑姑?”

“啊?”

白氏似乎吓了一跳般,轻叫了一声。

对于姑姑这段时间的“不正常”白優澜全都看在眼里,她心中担忧却不知如何安慰。眼看着白氏脸上又陷入一种怔怔然的神情,她的一对小眉毛不禁皱的更加紧促了。

不知为何,白優澜的心里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进了自己的小屋子,老早就等在门口处的宫嬷嬷忙前前后后的忙活了起来,待洗漱完毕又换好了衣裳后,白優澜一骨碌的就钻进了被子里。

“四爷?”宫嬷嬷坐在床边的绣蹲上,疑惑的问道:“他回来了?”

白優澜缩着身子,只把半个小脑袋露出来,她嗡声嗡气的问道:“嬷嬷也知道四叔?”

“老奴也只听过一点,不甚清楚”。

白優澜想了想后,对着她说道:“嬷嬷,你去给我把碧鸯叫来,好不好?‘

宫嬷嬷听她提起齐四爷,就知道自家小姐想问什么了,虽说她觉得没这个必要,可依旧起身到外面叫了碧鸯进来。

“小姐!”

“嗯,来了!”白優澜看着站在床边的她,动了动身子改为侧躺后,问道:“碧鸯你以前见过四老爷吗?”

大约是齐杨回来的消息还没有在下人们处传开,碧鸯冷不丁被主子这么一问,还真没想起来那所谓的“四老爷”是谁?白優澜不得不大致解释了一遍。

碧鸯这才明白过来,只见她紧蹙了下眉头,想了老半天后才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回小姐的话,四老爷在奴婢正式上差时便已经离开了府中,但奴婢记得小时候倒是见着过他几回!”

白優澜闻言点了点头。

碧鸯知道小姐找自己来肯定不是只想听自己说这些,见此,便开始搜肠刮肚的回忆起来。

“奴婢记得三老爷曾经中过举人,那天整个府里都轰动了,老夫人赏下很多银钱给下人们,府里到处张灯结彩,足足办了三天的流水席”碧鸯的脸上充满了回忆之色,她继续缓缓说道:“但很可惜的是在第二年的春闺时,四老爷却落选了,从那以后他便离开了俯里”。

原来是考场失意啊!白優澜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暗暗想道:只不过失败一次便离家出走这么多年,这四老爷的小心肝儿看起来也不太强壮嘛!

忽地,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只听她犹犹豫豫的问道:“四婶婶她…去世了吗?”

今儿是他一个人回来的,身边不见旁人,白優澜便有了这样一个猜测。

谁知碧鸯却摇了摇头说了声:“回小姐,四老爷至今还未娶妻!”

这一下白優澜是真的吃惊了,在这个十五六岁就能当爹的时代。已是个成年男子的齐扬居然至今未婚…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他可是忠勇伯府的出身,又是老夫人最宝贝的么子,这偌大的京城中怎么也能找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吧!

“老夫人也不管吗?”白優澜极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碧鸯摇摇头,说了句:“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她看了眼躺在被窝里的自家小姐,想了想后,上前一步,微低□子对着白優澜说道:“小姐,奴婢对四老爷的事记的实在不多,除了刚才说的那件外,就还记得一个!”

白優澜卡巴卡巴的眨了眨大眼睛:“说来听听!”

碧鸯抿了抿唇,缓声说道:“奴婢记得在好多年前,那时奴婢还小,娘也在大厨房那帮差,奴婢便整日混在里面帮厨娘们打打下手,跑个腿什么的。有一天,大家都在传,二爷的婚事定下来了,果然,没过多久俯里面便开始热热闹闹的准备上了!”

白優澜听她突然提起“二爷”心里不由忽悠一下。不知不觉的她坐起了小身子:“然后呢?”

碧鸯接着说道:“奴婢只记得那时二爷的身体非常、非常、不好。太医们天天往府里面跑…大家那时都在传,说二爷怕是要不行了!”

白優澜紧紧的闭了下自己的眼睛,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都能知道,伯爵府肯定是想靠所谓的“冲喜”来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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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沙漏与八哥(一)

碧鸯接着说道:“可没想到成婚那日,二爷病的愈加厉害,最后连床都下不了,老夫人无法就想了个招…让四爷顶替二爷拜堂成亲”。

白優澜心里一疙愣,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白氏这段日子的反常。

“因为这事在府里下人们议论了好长时间,所以奴婢也记得格外清楚”。

替婚吗?白優澜想起白氏那副总是寡寡淡淡的样子,心理面突然变得极不好受起来。哪个女人不渴望嫁个如意郎君,哪个女人不渴望能与自己的丈夫幸福美满。可是她的姑姑正当芳华,却是被当作冲喜新娘嫁进来的,她的丈夫甚至连与她拜堂成亲都做不到。

那时的白氏又该是如何痛苦的啊!

“姐儿,莫要难过!”宫嬷嬷看着怔怔落泪的白優澜,忙上前几步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摇晃着:“不哭、不哭啊!”

“嬷嬷!”白優澜哽咽的说道:“姑姑的命好苦啊!”

如白氏嫁的若是个寻常人家,待丈夫病死后,或许还有改嫁的机会。可是她嫁给的是一个重病的伯爵府嫡次子,此生注定是要青灯古佛、孤独终老的。

“小姐莫要伤心,你也看到了姑奶奶在伯爵府,上有老夫人宠着,下有奴才们尽心伺候着苦不着、累不着不比那寻常人好上千倍、万倍啊!”

“可是——”白優澜想着白氏那双总是显得冷淡的双眼:“可是姑姑她很寂寞啊!”

“唉!这都是命啊!”

她白優澜思起伏,好半晌不能从悲伤中走出,一旁地碧鸯见了不禁暗自责怪自己说的太多,徒惹小姐伤怀。忙补充似的说道:“小姐,其实姑奶奶的生活并不如您想的那般糟糕,大约真的是喜气冲走了病气,自打二夫人进门后,二爷的病便开始好转起来,老夫人心中高兴。常与人言道:二夫人是个有福之人。而二爷也对二夫人极好,两人夫妻感情极是深厚,可惜——”

“可惜什么?”

碧鸯长叹一口气,无限惋惜的说道:“可惜好景不长,二爷毕竟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到了成亲后的第三年便再也拖不下去,于一个风雨之夜——离世了!”

白優澜虽早知会是此种结果,但当听到“离世”二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那是为白氏而痛的。

烛台上的红烛噼里啪啦的发出“滋滋”地燃烧声,白優澜靠着宫嬷嬷温暖的胸怀中,心理面翻滚着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思绪。

一夜无眠。

次日午后,白優澜刚刚练完两章大字后,紫鸳就走进来禀告说:“四老爷派人给姑娘送礼物来了!”

白優澜听后,忙说道:“快让人进来”。

不过多时便见一个小斯样的少年躬身走了进来:“禀告表小姐,我家爷命小子给您送件东西过来!”

白優澜老早就注意到他手上捧着的礼盒,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就是这个吗?”

那小斯应了声:“是!”便伸出一只手来,把那盒子打了开来。

“这是?”白優澜惊奇的看着他手中那亮晶晶,似乎都能发出光来的东西。

“回表小姐的话”那小斯恐白優澜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忙笑着解释道:“此物名为沙漏,乃是凌安的一处琉璃场所制,这东西看着有些稀奇,二爷爷便想着小姐们可能喜欢这些小玩意,便命小送了过来,还望表小姐喜欢”。

“我当然喜欢,这真是太漂亮了!”白優澜站起身围着这沙漏转了两圈,一张小嘴不停地发出赞叹之声这沙漏做的确实极为精制,只见它高约半臂,呈长方形,鎏金掐银丝的外框,内置两个玻璃瓶,一正、一倒手指轻轻一推。里面的银色细沙就会从相对的瓶口处缓缓留下,看起来非常漂亮、有趣。

“表小姐喜欢,那二爷就高兴了!”那小斯笑逐颜开的说道。

白優澜对他笑了笑,心思一转,便对着紫鸳吩咐道:“去把我前些日子绣的吉祥香包拿来”。

紫鸳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从内室拿出了个手掌大小的彩黄香包。

“这位小哥”白優澜对着他羞涩的笑了笑,说道:“这香包是我前些日子亲自做的,虽然手艺有些粗漏,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帮我转交给四叔,权当是这沙漏的谢礼”。

“表小姐好手艺,四爷看了必定高兴”那小斯双手接过香包,打眼一瞧,只见这包面上绣着的是一树金叶桔,红色的橘子,黄色的缎面,再加上些采珠、晶串的点缀,看上去倒也十分喜庆。

办完差事这小斯就要告退离开,白優澜悄悄的给紫鸳使了个眼色,紫鸳点头会意走上前去,亲自送了他出去。

“小姐,这东西到底有什用啊?”站在一旁的碧鸳连连看了好几眼,到底没忍住好奇的问道。

“你也听到的,它叫沙漏,算是一种玩具吧!”碧鸯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眼,歪了歪头,不禁喃喃说道:“这玩具可真是漂亮,小姐你看!那瓶还是琉璃做的呢!”在这时代琉璃的价格价格几乎能与黄金媲美,难怪碧鸯看了会惊奇成这个样子。

白優澜是个小姑娘,对于这种亮晶晶又充满情趣的东西,本能的就非常喜欢。她细细的赏玩了好久,才让碧鸯把它放在了八宝阁上与一盆翠紫佛手做了邻居。

坐回暖榻上,白優澜心思转动,想着那个名为齐扬的男子,没一会紫鸳就回来了。

“小姐”

“嗯?”

“奴婢打听过了,齐四爷送给大少爷的是一套石田玉笔砚,送给二小姐的是一团珍珠秀球,送给三小姐的是一只会唱歌的云雾八哥”。

白優澜听后点了点头,略一思索,发现他们几个得到的东西,除了齐美彩外,在价值上倒是相差不多,看来她这四叔对她还算“友好!”白優澜在心中暗暗想道。

自齐四爷回来后,老夫人的心情那是一日比一日好,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对谁都乐呵。

这一天,白優澜照常到“福寿堂”去请安,还未掀开门帘,便听里面传来阵阵“老夫人吉祥、小姐漂亮、老夫人吉祥、小姐真漂亮的”嘎嘎怪叫声。

“给老祖宗请安”白優澜俯身拜道。

“澜儿来了,快起来,看看彩儿的这只小八哥,伶俐着呢!”老夫人乐呵呵的指着翠羽笼中的一只白灰相间的小鸟对着白優澜笑道。

白優澜惊奇的眨了眨眼睛,莫非刚刚那些奇怪的声音是这只小鸟叫出来的。

“来,豆豆,给澜儿妹妹叫两声”齐美彩伸出细小的指尖,满是喜爱的抹着这八哥的脑袋。

“小姐吉祥、小姐真漂亮”果然,这八哥张开淡黄色的小嘴开始嘎嘎怪叫着。

顿时,不止是白優澜和老夫人,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俱都被这八哥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白優澜边笑便上前两步,满是稀罕的对齐美彩问道:“三姐姐,这就是四叔送你的那只八哥吗?”

齐美彩挺了挺小胸脯,骄傲的点了点肖脑袋。

这云纹八哥论价值远不如几人得到的礼物贵重,但若论有趣大概还要胜过白優澜的沙漏。毕竟这是个活物,还是个会说吉祥话的活物。对于白優澜不自觉流露出的羡慕神色,显然很让齐美彩满意,毕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见自己的“宝贝”能如此大出风头,心中自是得意万分。

就在大家围着这八哥,不停教着它说一些好玩的话时,齐云霄领着齐美芸走了进来。

二人给老夫人请完安后,齐云霄立马走到了白優澜身边,对着她叫道:“澜妹妹!”

白優澜看着这男孩亮晶晶的双眼,同样乖巧的答了声:“大哥哥”。

两人站在一起笑着说了些话,白優澜先是再次谢过他送给自己那本“聊松传”而齐云霄则连连摆手说不用谢,但那张俊秀的小脸上不知不觉的又浮上了两层红云,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轻上了两斤。

“你把这只鸟给我吧!”突然地,一道略显尖锐的女童声响了起来。

白優澜心神一敛,转头向那边看去。

果然,说话的人是齐美芸。

“这八哥是四叔送给我的”齐美彩深知齐美芸的霸道性子,见她惦记上自己的宝贝,不禁情急的强调道:“那是我的”。

“那——我用四叔给我买的珍珠绣球给你换好了!”齐美芸看都没看齐美彩,此时她的一双眼睛正不停的盯着那笼中的小小鸟儿。

“豆豆是我的,我不换!”齐美彩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来,用自己的小身子挡在了笼架前。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得了齐美芸望着那鸟儿的眼神。

“我说换就换,你现在就给我让开”齐美芸梗着小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

“呜呜…老祖宗”齐美彩一脸抽动,泪眼蒙蒙,无限委屈的叫道。

30沙漏与八哥(二)

老夫人眉头轻皱,看了一眼齐美芸说道:“二丫头,那是你四叔送给三丫头的玩意儿,你若喜欢我在叫人给你弄来一只便是”。

“不嘛!不嘛!老祖宗”齐美芸一路小跑到老夫人身边,双手抓着她的胳膊,一阵撒娇似的摇晃:“芸儿就喜欢那只嘛!您要是再弄来一只,那就把它给三妹妹吧!,至于这只就给我吧好不好嘛…祖母!”

若说齐府这么多孩子中,老夫人最喜欢谁,齐云霄毫无疑问的当属第一。若问第二,那就是嫁出去的齐美华,而这第三吗?白優澜看了一眼正在泱泱哀求,显得可怜兮兮的齐美芸。

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女啊!

果不其然,老夫人的脸上微微出现了动摇之色。

就在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一旁的齐云霄却上前几步,满是义正言辞的说道:“二妹妹,古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只八哥既然是三妹妹的,她不想给你,你又怎么能强要,这样做实在是有失德行!”

老夫人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那一脸“正气”的神色,那到嘴边的话也不由的转了个弯。

“霄哥所得不错!芸丫头,这八哥是你三妹妹的,你不能要!”

齐美芸听得老夫人的话后,小脸上不由浮起一股愤恨之色。她看了看脸上露出微微得意之色的齐美彩,心中怒火更甚。在这个家中,她从小到大,无论想要什么东西,大家都会乖乖给她。如今不过是只鸟而已齐美彩那死丫头就敢拒绝自己。而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祖母和她的亲哥哥居然也向着她,简直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齐美芸唰的一下站起身子,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向着齐美彩撞去。

“啊——”齐美彩痛呼着倒在了地上。然而,这还不算完,齐美芸撞到她后,立即又把齐美彩身后的鸟架子推到了。那一条腿被银链子拴住的八哥,发出了阵阵凄厉的叫声。

老夫人脸色骤然铁青,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厉声喝道:“芸丫头,你要干什么?”

齐美芸红着双眼睛,也不回话,只抬起一只脚,就往那地上不停痛叫的小鸟身上踩去。

齐美彩见状尖叫一声,竟想也不想的就往齐美芸身上扑来,两个小丫头顿时滚成了一团。

“看着干什么,快把她们拉开啊!”白優澜见满屋子的人都怔住了,忙不叠的大叫了一声。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琥珀和玛瑙听后,忙上前几步,用力拉着两个小姑娘。

“你个死丫头,敢推我,打死你!打死你!”齐美芸红着眼睛,一边尖叫着,一边还使劲的用自己的两只手去抓齐美彩的脸蛋。

齐美彩脸上狠狠的挨了两下,她心中气急,也顾不上其他,也像只小疯子般向着齐美芸打去,眼瞧两人越来越不像话,老夫人的脸色也愈加铁青起来。

白優澜捅了捅身边的齐云霄,二人对视一眼,分别跑上前去帮忙。白優澜可不敢去碰齐美芸,只用了拉着齐美彩的胳膊。

“三姐姐,你冷静一点,老祖宗在看呢!”

齐美彩闻言,那只不停向前挥舞的手臂,不禁微微一顿。趁此机会,几人合力。终于把这两个小丫头分开了。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老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她一只砰的一下狠狠击打在暖榻上,霎时,屋子里的每个人都狠狠哆嗦了一下。白優澜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旁齐美彩那不由自主的颤动,她悄悄的捏了下她的小手,齐美彩抬起那带着两道血痕的小脸,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芸丫头!”老夫人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齐美芸,说道:“前段时间我罚你在屋中禁足,本是要想你收敛收敛自己的爆裂性子,没想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现在竟与与自己的姐妹动起手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有没有家法!”

齐美芸听得老夫人训斥,小身子猛然一抖,她正害怕时,却又听的老夫人提起自己“禁足”之事,想起那段憋屈日子,她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猛然爆发出来。

“你禁吧,禁吧!最好把我禁在房间里一辈子…呜呜…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你们都欺负我!”

“好好好…”老夫人气的冷笑一声:“看来你别的没学会,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纯熟,刘嬷嬷…”她看着齐美芸冷冷地说道:“请家法!”

“老夫人不可啊!”刘嬷嬷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连声劝道:“二小姐年幼不懂事,您教育一下就好,万万不能用上家法啊!”

白優澜虽不知道这齐府的家法是什么,但却知道自己这时应该怎么做。

“老祖宗,二姐姐与三姐姐只是一时之争,您大慈大悲就请看在她们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这一回吧!求求您了!”

“祖母,霄哥也求您了”齐云霄跪在老夫人脚边,不停的哀求着。

“老、老祖宗”说话的是齐彩,她边说一双眼睛里边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都是彩儿不好,请您原谅我们吧!”

“哼…不用你们假好心!”齐美芸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嚷嚷道:“请家法就请家法,您们当本小姐真的怕吗?”

老夫人见齐美芸死不悔改的样子,脸上寒意更浓。

“芸儿,你还不给我跪下!”突然地,一声暴呵从门口处传来。只见一身酱紫色琵琶襟的大太太,满面急色的匆匆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