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莲仰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一派孩童似的“天真”,让人见了只会觉得这孩子心如白纸,即使说了什么不当的话,也是有口无心的。

“秦妹妹放心”白優澜微微一笑,如兰花般静雅芬芳:“王爷好的狠!”

秦芳莲听后立即高兴的点了点头,一片天真烂漫之色。

坐在她对面的王婉儿见了心中愈发瞧不起,暗道:在这里装娇卖痴的有个屁用,谁不知道到了如今也不过是个未被王爷碰过身子的西贝货。白優澜那个贱人就是天下第一妒妇,你想让她容下你,简直就是做梦!死死拧了下袖中锦帕,王婉儿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要说咱们王爷可真真是国之栋梁,日理万机的,特别是前段时间替万岁爷至祭泰陵,那可是太子才能有的地位呢!”

她这边话音一落,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火热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自打前太子暴毙而亡,储位便悬虚至今。而敖烈近年又倍受圣上喜爱,几乎是日日陪在宫中,如此,上行下效,朝中的风向便渐渐开始倒向他这边。府中女人们生死荣辱皆系于他之手,又怎么能按捺的住。

“婉夫人慎言!”白優澜眼睛一眯,正了脸色道:“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这些话岂是你一个妇人可以随意论判的,若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定惩不饶!”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下了脸子,王婉儿气的面色发绿,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就是心中再恨也的忍住。

一时间,因着她的呵斥,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几女来此无非是变着法的想要探听敖烈的消息,现下白優澜表现的如此“不近人情”一个个的都不自在起来,而也就在这时,只听外面震天的锣鼓声突然响起,随后就是一片片即使深居府内也能听到的喧哗声,白優澜心中一惊,猛地从站起了身子。片刻后,平安脚步匆匆的奔了进来,白優澜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平安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呼道:“圣上宾天了!”

“你说什么?”白優澜惊呼道。

“娘娘,是真的!圣上宾天了!”

“那继位的是谁?”

白優澜猛地回头,狠狠瞪了眼王婉儿,都这个时节了,这女人怎地还这样不知轻重?王婉儿却不管那么多,她一双眼睛瞪的通红眼巴巴的看着平安。这句话,大约才是众女心中最重要的事,是以也不管此刻场合有多么不适,也俱都看了过去。

“够了!”白優澜大呵一声,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凝。

众人才未见过她发这样大的火过。心中不禁害怕起来。

白優澜厉声吩咐道:“玉侧妃你与我一同进宫服丧,芙蓉去从库里取出丧衣、麻服,还有紫鸳速速去把皓哥儿抱过来换了衣服一道走……”。

霎时间,整个秦王府中一片混乱,直至两刻钟后。在上百名护卫的护送下,白優澜她们才向着皇宫急冲而去。

“良…”车厢里,皓哥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紧紧地抓着白優澜的衣裳的前襟。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裹了裹他身上的狐裘披风,白優澜安抚的一下下摸着他的脑袋。视线去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车窗,此时皇上宾天的消息已经传开,街道两旁都挂上了白绸、灯笼。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看起了极是荒凉。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门,直到皇上宾天的殿门前才停下。门口处已经跪满了无数人,有大臣、有宫妃、还有一排排手持兵甲相对而峙的兵士们。此刻的这里完全不像有人去世时的悲伤反而充满了一触而发的紧张感。白優澜紧紧抱着怀中的皓哥儿找了个偏角处跪了下去。

她面色苍白,心中大是忧虑。

敖烈那人向来心高气傲,老父在时还好,一旦故去,他是万不可能臣服在什么“手足”之下的,然而自古王位交替,全凭上一代帝王指定,你别管那继承人是否合适,总之这就叫做“名正言顺”,而其他人若是不服想要挣一挣,那就叫“造反“,君不见自古以来有几个皇子成功了?

大多数,还不是被砍了脑袋,祸连家人。

若是那诏书上写的不是敖烈的名字……

白優澜深深的打了个寒蝉,不敢再想下去了。

正在她心思惴惴之时,那紧紧闭合的内殿中却响起阵阵“哐当…”好似重物砸地的声音。已经跪了好久的众人,皆都精神一震向着那处看去。 但见打头的敖烈面色冷峻,当先昂首而出,魏王与赵王尾随在后。

其中,四皇子赵王敖真面红耳赤,一双眼睛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户部尚书邱彦涛是你的人,父皇临终之时也只有你二人在场,凭什么他说的话就可信,他手里的遗照绝对是假的、假的、父皇绝对不会把大位传给你!!!”

此话一出,周围霎时冰寒一片,众人死死的低下了脑袋。

皇位是传给敖烈了吗?

白優澜紧咬了下嘴唇,用力扑捉着每一丝声音。

只听不多时便响起了敖烈那异常淡漠的声音:“四弟若是不信,此刻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后不是还留有父皇的遗照吗?取来便是!”

听得这样自信满满的话,敖真的脸色瞬惨白了下来。

敖烈当即命崔国公、成亲王、礼秦王、并着三位阁老一道去取那圣旨。

片刻后,现今宗室最年长的成亲王,晃着花白的胡子颤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择三皇子敖烈继皇帝位”。

“吾皇万岁问岁万万岁!”

这一刻,大庆国即将迎来它新的主人

108敖烈继位

新皇登基自是诸事繁忙,敖烈忙着主持大局,先是要准备好先帝的遗驾等事,后又忙着向周边附属小国发讣告文书。

整整半月时间,敖烈带着一干亲信忙碌的几乎脚不占地。

而当一切俱都尘埃落定后,登基大典便被刻不容缓的提上了议案,敖烈感伤先帝之逝 ,虽一再延后,但奈不住众大臣“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天天请奏,无奈之下终于在今天一月一日正式登基为帝,年号开元。白優澜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男人一身金色龙袍,在晨曦中缓缓走向金銮座的画面。老实说,那样的他真的很威武、很神圣,充满了睥睨天下的帝王气势,可是不知为何这样的敖烈却让她感到了一丝黯然,似乎有东西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了。

敖烈成了皇帝,他后院女人们的地位自然是水船高涨,白優澜等一干内眷早就迁入了后宫中,只等着内务府颁下名分玉碟和自己所需居住的宫殿。只是这些尚属其次,最让她感到头疼的其实另有原因。那位前贵妃娘娘,没错!就是赵王的生母,那位瞿贵妃娘娘,大约是自己儿子登位落空让她大受打击,整个人都有些性情大变起来。

先皇死后的那几天。她天天在皇棺前痛哭流涕,常常要死要活的。嘴里时不时的还说出些什么,皇上您去的这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让臣妾母子跟您一块去了,省的到时候落个手足相残身首异处的下场啊!……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啊?无非就是敖烈呗!他初登大宝,万不能在这时候因这种事落处个什么不好听的名声。因此现今诸女中地位最高的她不得不担负起这个艰巨的任务。

“瞿太贵妃娘娘”白優澜轻轻吹了吹嘴边的汤药,好声好气的说道:“这是太医开的补药,您这几天身子虚还是趁热喝了吧!”

“咔嚓!”那女人非但不领情反而扬手一挥打翻了药碗,只见此时半让躺在引枕上的瞿贵妃已完全不复先皇在时的艳丽多姿,整个人苍老的十分厉害。她凸着双眼睛超白優澜恶狠狠的喊道:“你想要害死我!”白優澜眉头一皱,越发觉得这人不可理喻起来,四五日的“伺候”也已经让她的耐心到达了极限

“太贵妃娘娘”白優澜看着她不咸不淡的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澜儿怎会做那种肮脏事。倒是您…这一病不起的,岂不是让赵王殿下担心”。听她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瞿贵妃神色一动,脸山神色迅速转换个遍,最终竟变成了哀求,只见她突然扯住白優澜的衣袖哭声道:“我知你一向深受秦王喜欢,就请你在他面前替我儿美言几句,让他放过真儿吧!”是皇上而不是秦王,白優澜幽幽的想到看来这母子二人竟还是不肯死心啊!她就不明白了,往日里看着很聪明的女人,为何偏偏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木已成舟,你再怎么挣扎除了让自己沉的更快外,又有什么用!

“瞿太妃说笑了!”白優澜缓慢而坚定的掰开了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指:“古训有云后宫不得干政,澜儿区区女流之辈,又怎么可能影响到皇上的决断,再说了,陛下他心思仁后常念手足之情,对赵王殿下只有爱护的份,岂来他人相救之说,您可真是病糊涂了!”

听得白優澜拒绝,瞿太妃双眸一竖怒气冲冲的指责道:“狗屁的心思仁厚,他若有半丝顾念兄弟之情,为何要我的真儿去遵化守灵,这是要活生生的折磨死他啊!”

“赵王殿下不过是替皇上尽孝心去了,太妃娘娘多虑了!”

“好、好、好、你就是不肯替真儿求情是吧! ”瞿太妃气的直哆嗦:“枉费我儿对你的一片痴心,你可知他一直都…”。

“够了!”白優澜粉面寒霜的霍然起身,对着她高临下的斥道:“我乃堂堂帝妃,岂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赵王如何,与我有何相干?便是退一万步来说我夫与赵王那狂横之人相比,就如同那天与地、珍珠与鱼眼、被这种人“痴心”又有什么好感激的?” 见这女人竟把自己宝贝儿子贬的如此一无是处,瞿太妃更是狂怒,竟想也不想的就要扑上去撕她的嘴,白優澜灵巧的一躲,瞿太妃噗通一声如落地的西瓜般从床上狠摔了下来。白優澜丝毫没有想上去搀扶一把的心思,毕竟这个女人并不算她真正的婆婆 。

如此,又过了一日。

白優澜竟收到了个意外的消息,据说太后娘娘感念瞿贵妃对先皇的一片“痴情”特准在慈寿宫内修座佛堂于其日日精修。此言一出,无论朝前还是后宫都已明了陛下已经对瞿太妃的“折腾”感到了厌烦,这是要开始着手收拾了,无论如何,这对于白優澜来讲怎么也算是个好事,只可惜的是,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那瞿太妃虽暂时解决了,可是太后又来了。先皇后此时已成了当朝太后,从风澡宫迁居到了“慈寿宫”,先些时候太后因哀与先皇之逝,对于后宫诸人皆是避而不见, 而如今她老人家“心伤愈合”,自当出来好生“镇压”一番才是。

当白優澜领着皓哥儿跨进慈寿宫内殿大门时,屋子里温馨活跃的说笑声,猛然一僵。

她面上不懂声色,双眼却飞快的扫了眼四周。原秦王府后院的女人们来的倒真叫个齐全,连久居“佛堂”多年的齐美华都到了。对此,白優澜心里倒不怎么意外,敖烈如今虽已登基,不过他忙着政事至现在也没有分封后宫,这些女人们为了能在最后关头搏个高一点的分位,自然要某足了劲去讨好上头了,而太后便是最好的奉承对象。除了后宫诸女外,白優澜还注意到前太子妃廖晴和赵王妃竟都也在,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少女,此时这亲热的依在太后身边

“太后娘娘金安” 白優澜并着身后抱着皓哥儿的嬷嬷恭敬地给太后行礼道。

“嗯,起来吧!”太后神色淡淡的叫道。

白優澜一向都知道太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特别是这几年她独霸敖烈宠爱,这便更遭了她的眼,只是因着几年前她曾主动“伺疾”一事,让她心里生出了几许感激,这才没有大肆打压。不过今非昔比,一个王爷后院的宠妾和一个独得帝宠的妖姬,哪个祸害更大,自是一目了然的。太后崔筎若是喜欢她那还真是活见鬼了呢!叫了起后,太后便不怎么搭理她了,只与其它人说笑着。前太子已被敖烈追封为敏南王,是以廖晴的封号便成了敏南王妃。她的身边站着个八、九岁大小的孩子,看上去倒于他那短命的父亲有几分的相似,而且这孩子说话也讨巧,每每都能哄得太后大笑出来。

与此相比,她的另个孙子皓哥儿无疑受到了冷遇。不过那小子正是“无齿”之龄,嘛事不懂,对这些也不在乎,只是——趴在白優澜怀中的他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起来的太早,这时就想睡了。屋子里的女人个个都是人精,眼瞧太后是冷了白優澜,心下不由个个一震,痛快的直想击掌庆贺。很快的,周围的气氛又重新火热了起来。

就在那这边说的兴致勃勃,一片详乐时,殿门外有内伺尖声高呼道:“皇上驾到”。这下,不单是其它人就是白優澜心中也是喜悦的,毕竟她也有很多日子没有看见敖烈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敖烈大步走了进来,对着跪下的众人随意挥了下手。

“儿臣参见母后”

“皇上请起”。

出乎白優澜的意料之外,崔筎的声音显得很冷淡,竟连往日对敖烈的热乎似乎都减去了五分般。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这母子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咿咿呀呀…”就在此时,一阵孩童的叫唤陡然响起,原来是皓哥儿那小家伙看见了久违的“亲爹”乐的直叫唤。

敖烈本来有些黯然的脸色立即开朗饿起来,只见他站起身也不看其他人,直接走到白優澜身前,一下就把小家伙抱进了怀里。

“慢着点”白優澜下意识的说道:“他现在可沉了!”

“朕还能摔了他不成?”敖烈嘟囔了一句,随后一巴掌拍了拍自己儿子那光亮亮的秃脑门。

“臭小子,像你爹了没有?”

“咿呀、咿呀、大大”

“他怎么还不会叫爹爹啊!”敖烈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我小时候也没这么笨啊!这孩子定是随你了”。

许是敖烈如以往般不着调的说话方式,让白優澜终于放下了心中悬着的那根线,竟也忘了此时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就飞了个白眼儿过去,回嘴道:“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嘛,我们皓哥儿才不笨呢!”

109诸妃封位

眼前这如同世间最普通夫妻对话的场景,深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够独得帝宠?凭什么什么自己就要红颜白发,落着个独守空闺的凄凉下场。

不公平、这不公平啊!一瞬间众女的幽怨的眼神刀子般向白優澜砸来。

大约也是感到此时气氛的不同寻常,白優澜敛了敛心情,悄悄向着上位看去,果然太后正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呢!

敖烈却全不管这些,只抱着皓哥坐在了太后身边。

看着他满脸愉悦的逗弄膝上孩子的表情,太后心中一动,开口说道:“皓哥儿如此机灵可爱,难怪皇上喜爱,就连哀家也疼的不得了!”

“哈哈…”敖烈朗声一笑:“朕的儿子自当是极好的!”

太后听了脸上神情越加慈祥和蔼起来:“只是皓哥儿好是好,可是皇上膝下只得这一个,未免太单薄些于社稷传承也有碍,依哀家看,皇上应该广选秀女,充实后宫,延绵皇嗣才是!”

此话一出,众女面色立即大变起来,自己本就不受宠,若是再有那新嫩娇颜进来,岂不就更无存身之地了?当然也有人是幸灾乐祸的,譬如坐在角落中一身素衣的齐美华,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立在那里的白優澜,时现时隐的闪现着疯狂的光芒。只要有人能把这个小贱人拉下来,死死的摔在地上,那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是极愿意的看到的。

而处在众多视线之下的白優澜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她半垂着秀首,脸上依然是柔顺而平和的表情。

“朕登基不久,国事未稳,无心流连于后宫之中,且父皇新去,若此时广纳女子入宫,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朕好色失孝”。

太后一听他把先皇搬出来做挡箭牌,知他心思已定,不由暗生恼怒。

真真觉得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再也不复从前的样样顺心。

“既然皇上这样说了,那选秀的事情就暂时压后吧!不过皇嗣事大,陛下在后宫中也要雨落均沾才是”说道这里她一双眼睛冷冷的瞟向了白優澜“白氏觉得哀家此言可是?”

“太后娘娘说是那自然就是!”白游览俯身声音轻柔而娇软的说道:“只是妾身以为,皇上想要去谁那,那是皇上的自由,旁的人完没有指手画脚的道理,当然了,太后娘娘身为陛下之母,此处定要例外的”。

“你————!”太后瞪大了眼睛,胸脯一起一起的鼓动着。然而,此刻,她的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在皇上面前就敢顶撞自己,正好趁此几乎发作了她,一来可以绝了后患,二来儿子也不至于太埋怨她。

“依依呀呀、依依呀呀…”而就在此时一声声婴儿的呓语声猛地响起。

只听敖烈用着好笑的声音问道:“皓哥儿想要那个?”

太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位美貌佳人正小脸通红,举止无措的立在那里。

“小、小女柳清音见过吾皇陛下”

“柳?你是安亲王府的女儿?”

“说起来,这孩子与皇上还有亲呢!”太后压下刚才因惹白優澜起的不快,强自笑道:“她是清月的族妹,叫你一声姐夫也是当得的!”

“太后厚爱,小女怎敢攀附皇亲”柳清音死命的低着头,那副如小鹿斑可怜兮兮的样子,越加惹人怜惜。

而站在一旁的白優澜则在心里生出股原来如此的感觉,柳清月、柳清音,可不就是一家人嘛!”

“原来如此”敖烈略一点头,对她招了招手:“到朕的身前来”。

柳清音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幸福向她砸来,整颗心跳的几乎能从胸口蹦出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美丽的少女含羞带怯的向着俊美高贵如同天神般的男人走去。

皇上会怎么看我?

会觉得我漂亮吗?

会纳我入宫吗?

会向对那个白氏一样宠爱我吗?”

就在她心跳欲死的胡思乱想时,只听一阵伊伊呀呀的孩童乱叫声响起,皓哥儿站在敖烈膝间勾着小身子,胖乎乎的手上耀武扬威的攥着根水晶簪。那簪通体晶莹,尾处悬挂着两只冰燕,相碰间发出悦耳的轻响,是自己最为喜欢的头饰之一。

”凉、凉、…戴”

白優澜微愣,随即好笑的轻瞪了他一眼,定是这臭小子日日看自己容妆,画眉戴钗的,又看那簪子晶莹反光,便想要拿来给自己戴。

“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也值得向你母亲谄媚一次?”敖烈大笑的点了点儿子的秃脑门。

听见不值钱这三个字柳清音脸上猛地苍白了起来,腿一软,竟忍不住跪在地上。

此间众人哪个不是人精,见此俱都呵呵轻笑出来,这些极隐蔽的、极细小的嘲笑声,听在柳清音耳中却像是装了扩音器般,让她更是无颜的几欲一头撞死在地上。 把那簪子从皓哥儿手中掰下来,敖烈放佛这时才看到跪在地上的柳清音般,玩味的说道:“你既是柳清月的妹妹,又投了母后的眼缘,朕若不赏赐你些什么,倒显得小气了,嗯……朕听说二哥身边最近逝了个侧妃,正有些抑郁,观你容颜音色,想必也是个温柔顺从的女子,朕就下旨把你赐给他,以作吾兄的解语之花”。

柳清音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惊骇欲绝。前次争位,安亲王府弃了秦王转头魏王门下,已算是 背了主子的了,可谁知这主子没背好,以为是潜力股的那个最终于大位失之交背,以为是垃圾股的那个却日日风生水起最终君临天下他们安亲王府明明是新皇真正的妻族,可是事到如今别说是什么封赏了,就连全家人的脑袋都不一定能保的住了。这些怎么不让他们胆战心惊,夜不能寐。而就在这种焦头烂额下,有人提出何不在送个族中女子进宫,哪怕以后并不得宠,起码也向皇上表明了“示好”之意啊。在这个时候,他们想要甩掉贴在身上的魏王标签都来不及,怎会还主动凑上去?

“怎么?”见柳清音久久不曾回话,敖烈脸上神情微收,有些危险的问道:“难道你不愿意,莫不是嫌魏王侧妃的身份辱没了你?”这下,连一旁的太后脸色也急速挂了下来,一双眼睛寒冰刺骨的刮着柳清音的每寸肌肤。

柳清音浑身一个机灵 “…小女谢过吾皇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她一同谢恩的还有在场的魏王妃,她就不明白了太后明明是要给皇上塞女人,怎么塞来塞子去塞进了自家院子里?

敖烈又在此呆了片刻,便离去了。

他一走,太后也没了说话的兴头,挥手让诸女散了。

而当松了口气的白游览从慈寿宫出来时,却意外的看见了正焦急等待的紫鸳。

“主子!”紫鸳的脸上是数不尽的欢喜之色:“您的册封旨意到了!”

白游览其实已经岂不太清楚这个下午所经历的事情了,因为实在太过忙乱。内务府首领太监尖声的畅诺、山呼海啸般的“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总而言之,就是这样的一纸诏书,让时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秦王府白侧妃,有的只是当今天子的枕边人“澜贞皇贵妃”

“玉侧妃封了玉妃,赐住永和宫。婉夫人封了婉嫔,赐住延禧宫、秦美人、张美人封了昭仪,其余几个侍妾也都上了名册,封了才人,哦!还有齐侧妃娘娘…”说道这里时,紫鸳恨恨的磨了磨牙花子,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之色:“她也被封了嫔,静嫔住在冷泉宫”。那冷泉宫位于后宫西边的一处角落中,平日里极是荒凉,几乎算作冷宫的代名词了。

白游览神情微怔,随后轻叹了口气,今日在慈寿宫中期美华充满恶意的视线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再加上她如今有了皓哥儿在身边,更是不能放任这么个危险因素在宫中瞎晃荡,把她拘在一处,倒也算是个办法。

紫鸳深知自己主子爱心软的毛病,见状立马转移了话题。

“娘娘,你被赐住的是景麟宫,那可是离皇上住的养心殿最近的地方呢!”

“就你多嘴!”白游览嗔了她一句:“旨意既然都已经下来,咱们就速速搬过去吧!免得叫人说嘴”。

如此从次日天明开始,花了整一天的时间,白游览终于在这巍巍皇宫中有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有了“家”了,她当晚心情果然大好,沐浴完毕后就躺在暖榻上,边烘着头发,便敷着自己特制的黄瓜牛奶面膜。

正兀自逍遥间,一阵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她以为是紫鸳,没想到却是——

“脸上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敖烈皱着眉嘁哩喀喳的扫掉了那些碍眼的绿黄瓜片。

“折腾些什么!”

110大结局(花开静好)

对于敖烈的不满,白優澜暗地里嘟囔了声土老帽。

下了榻俯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敖烈挑了挑眉敏感的察觉到眼前女子正在闹着某种不知名的小情绪。念头几转,他嘴角一翘的说道:“都多少年了,还吃这种没用的干醋”。白優澜闻言脸一下子就红了露出了扭捏的神色。

然而敖烈说是这么说,但心里是极高兴的。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些微得意的表情呛声道:“现在知道了吧?朕可是有很多人惦记的!”

“那皇上就去找惦记你的那些人好了!来臣妾这做什么!”白優澜脸色唰了撂了下来,恨恨的说道:“那位柳小姐可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皇上若是后悔将她赐给了魏王,收回承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