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她轻轻的吐了口气,倒是没有再去想这些,既然对方打定心思故意不急着出手,那么她就静心等着就是。那些人不就是希望用这样的法子逼得她乱了分寸,慌了手脚,失了心智之际再做下一步的出击吧,不过她当然不能如那些人之意了。

可是,这东西的秘密到底在哪里呢?目光再次落到了手中印章之上,这些天一直无事,她都在研究这方印章,只可惜却还是没有半点的发现。到现在,她甚至于有些怀疑所谓的秘密根本就不在这上头,不然的话,这样那样什么样的办法都试过了却依然没有半点的发现呢?

正想着,壁儿轻轻的走了进来,手中多了一个信封,见叶芸已然抬头看了了她,便上前说道:“小姐,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是刘管家拿过来的,说是有人特意送到叶家让他转交给您的。”

说着,壁儿将信递给了叶芸,顺便着又说道:“送信之人没有说是给谁送的,只说您看过之后就会明白的。”

听到这话,叶芸也没有多问什么,接过信直接拆开来看。壁儿这般一说,她倒是不必看信都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看来等了这么久,那些人终于开始有了下一步的行动了,只不过却是没想到竟然是直接派人给她送信来的。

很快,信上内容便被她一眼扫过,而果然没有料错,这些人果然觉得时候差不多,准备收购向她摊牌了。

没有多犹豫,叶芸便起身收拾了一下,带人出门去了,既然这些人开始出招了,那她自然得接招,好坏什么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约定见面的地方在清益郡一条并不怎么繁华的街道旁,这里两边经营着一些不多也不算少的店面,只不过因为经营的各店面都是一些针对性较强的高端消费品,所以来往人数并不太多,可但凡来这里的人消费能力却都是极为惊人的。

与高端消费相匹配的是整条街道的布置极为清雅而幽静,风景也极为不错,正是投了如今流行的风潮。只不过叶芸此刻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什么,稍微扫了一眼周围后便带着晴儿直接进了进了眼前这家约定好的茶楼。

一进去,热情的伙计便迎了上来,见是两位大姑娘,当下便问是不是叶家小姐,听那语气显然是已经有人提前交代好了的。叶芸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那伙计见状马上请叶芸跟他上楼,说是她约见的人已经来了。

上到二楼,伙计将叶芸带进了一间天字号的雅间内,而后便自行机灵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扰。

叶芸很快便在里头为数不多的三个人中看到了一个较为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月前带着满满一箱子宝贝前来叶家典当行总店要求典当的林姓老人,如此一来,这事却是连想都不必再多想了,而显然,对方也并没有再打算房间隐瞒什么。

只不过,今日那林姓老人一眼看去便知道并非是今日这几人中的老大,而他此刻正与另外一名较为年轻的侍从一并站在屋中唯一坐着的白衣少年身后,神情严肃。

叶芸的目光自然很快便下意识的移到了那名白衣少年身上,此人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八九的样子,相貌一般,不过气度却颇为出众,与身后林姓老人以及另一侍从最大的不同还在于脸上那一抹总是明显显露的笑意,一幅人畜无害般的感觉。

可这样的笑意却不代表着眼前白衣少年当真便是个良善之辈,最少在叶芸看来,肯定要比那个林姓老人来说要难得应付,身份也应该更为高得多,不然的话,此刻坐在那的就不是这白衣少年了。

白衣少年一眼便看向了叶芸,在叶芸打量他的同时也很快将叶芸给打量了个遍,他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也没半句多言,直接朝着叶芸说道:“叶家大小姐,请坐!”

见状,叶芸也没有什么客套,微微点了点头,在白衣少年的对面坐位坐了下来,也没什么多余的话,从容不迫的直入主题:“不知公子今日约叶芸到此所谓何事?”

她当真没有半句的废话,甚至于连此人的名姓都没有问,反正说不说对她来说都一样,哪怕人家说道了真名真姓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她只想知道,这些人今日的目的,是直接逼她交出东西呢还是再费些力气拐多几个弯慢慢来。

听到叶芸的话,白衣少年却是不由得呵呵一笑,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满是兴趣的看着叶芸道:“叶姑娘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光是这份爽快与率性便让在下佩服不已。”

“公子客气了。”叶芸简单的回了一句,而后索性直接将目光重新移向林姓老人道:“林老先生也来了,不会是上次那箱子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吧?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可是更加帮不上你的忙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嘲讽,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怨恨的味道,说到底,这些人也都不过是替人办事罢了,就算有仇有恨的冲着这些人来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林姓老人一听,脸色微微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应该是顾忌面前所坐的白衣少年,所以并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目光略显复杂的看了一眼叶芸后径直看向了别处不予理踩。

而白衣少年见状,却是更加开怀的笑出了声来,也没在意叶芸证据之中的嘲讽,摇了摇头道:“叶姑娘果然心思伶俐,聪慧不已,今日我们前来找叶姑娘见面,还真是有事相商。”

“公子请直言,叶芸洗耳恭听便是。”叶芸知道这白衣少年才是这些人中说话算数的人,而她先前故意对着林姓老人相问为的也不过是想让这白衣少年少说没用的而已。

白衣少年显然对于叶芸的之份心性很是赞赏,点了点头后却是说道:“叶姑娘猜得没错,上一次那箱子东西典当一事的确与我家下人所说并不太一样,东西都是些真东西,但并不是什么将军夫人所藏的私房,之所以出那么低的价想要送到叶家典当行也并非以前所说的那些原因。不过,请叶姑娘放心,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好良居心,只不过是这其中的皆因着实不方便同人说道罢了。但无论如何,那次的事情也的确是我考虑不详,处理得并不恰当,若是给叶姑娘带来了些什么不快的话,还请姑娘见谅。”

叶芸见这白衣人竟然并非自己所想的一般直接说道正事,而是提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件典当之事来,因此摇了摇头道:“公子客气了,那不过是一桩买卖,而且还是一桩没有达成的买卖罢,所以不论你们有没有说实话,或者有没有别的用心,现在来说都没什么多大的关系,所以公子并不需要道歉之类的,还请直说今日约叶芸前来的目的吧。”

白衣少年却是不太赞同的说道:“怎么会没什么关系呢,虽然那些东西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处理,不过那次终究是骗了叶姑娘,所以在下心中一直都有些过意不去,正巧这几天路过这里,又听闻叶家典当行似乎碰上了不小的麻烦给暂时查封掉了,所以这才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到叶姑娘的地方,如此在下也可将功抵过呀。”

“帮忙?”叶芸下意识的笑了笑,倒还真不是嘲讽,只不过如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反问道:“公子这话上叶芸如何相信呢?莫说咱们是连认识都不算认识的陌生人,就算是朋友,只怕也没有几个能够如公子这般热心主动的?”

“叶姑娘这话分明是不信在下的一份诚意了?”白衣公子也不在意,跟着笑了笑,仿佛不论什么事都无法让他动怒一般。

而叶芸则是很快收拢了脸上的笑意,而后满是从容却肯定的点头说道:“是的,我好像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公子的诚意。”

“叶姑娘可知道我是谁?”白衣少年这会神情微微有些变化,似笑非笑的盯着叶芸,目光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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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终于摊牌

可知我是谁?

这样的询问显然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骄傲与自信,尽管白衣男子脸上依旧带着那一抹笑意,甚至于在问题问出口后那抹笑意变得更加浓郁,可是叶芸却是很轻松的便看到了那句询问之中所折射出来的因为身份而产生的高傲之感。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在心中暗自笑着摇了摇头,即使此人身份再高贵又有什么好卖弄的呢?兴许此人问这话的意思只是想让增加信服的力量,不过对于叶芸来说,所谓的威严不在身份,而在人心。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我也并不觉得我应该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今日是你约我前来说有重要之事相商。若公子的来历与今日所谈之事有关系的话,那么公子自当告之你是何人,若无关的话,还请公子直接言明正事。”叶芸不卑不亢的说着,再一次将白衣公子扯开的话题拉了过来。

至于此人的身份,其实大概她还是能够猜得出一些的,但是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她并不需要知晓,同时也没有那个兴趣。

世人都以为名气身份高便可压人一等,殊不知在她心中,一切皆为浮云,对她好的人,哪怕身份再低微,她亦尊敬重视。而对她用心不良之人,纵然身份尊贵无比,亦不能够让她有半丝低头的资格。

叶芸十分不给面子的回复总算是让这白衣公子显露出了几分不满,在他听来,叶芸语气中的嚣张与无视显而易见,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当场拉下脸,也没有再提自己身份一事。

“叶姑娘倒是个直脾气,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耽误。”白衣少年索性如了叶芸的意,不再左拐右拐的,径直说道:“今日约姑娘前来,实际上是想与姑娘再做另外一笔交易,而且,我保证姑娘一定会对这笔交易感兴趣的”

说到这,白衣少年故意顿了顿,似乎是在打量着叶芸的神情变化,不过见面前女子依旧平静如实,并没有对他所抛出的话勾起什么好奇心,心中倒是略显有些郁闷。

来之前,他也不是没有了解过叶芸的一些情况,但今日一见却是没想到除了原先所知晓的外,这性子竟然这般淡漠,到了这种时候还镇定得跟个没事人一般。

他知道叶芸自打看到他的手下后就应该猜出了他们的来历,或者说在更早看到书信前便应该有所想到,可偏偏这姑娘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也不曾流露出半丝的好奇或者不快的情绪,完完全全的让他看不透到底脑子里头想些什么。

叶家如今的情况是个什么样子谁都清楚,不然的话这个女当家人也不可能果断而主动的散财化解与当户之间的冲突。而以这女人的心性,理由不是那种甘心就这般看着叶家倒下的人,所以说叶家的前途她应该及其在意才是,偏生这会明知他们这些人与此事有关,却还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模样,当真是让他不服都不行。

不过,他也明白,这只能说明这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定力与应对能力,同时心性也异于常人,倒还真是不能小视。

见叶芸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甚至于是什么样的交易都没有多问一声,白衣少年却是不由得笑了笑,而后自觉的接着解释道:“我听闻叶家因为卷入到一起案件之中,所以现在弄得所有的店都无法开门做生意,总店更是直接被封,连店中的管事也被抓了。而这些天叶姑娘为了不让叶家典当行的众多当户替叶家背上风险与损失,所以不惜散尽家财,尽数赔偿给当户,姑娘此举当真仁义至极,这样的气魄也让人钦佩。”

“只不过,这一次叶家损失可是不小,甚至于将其他的一些产业都低价贱卖了出去。若我没说错的话,除了那几间无法动的店铺以外,也就只剩下唯一没有卖掉的祖宅了,这样的损失对于叶家来说实在是太大。但,若是叶有这些家典当行日后能够继续正常经营的话,凭着叶家的信誉以及几家店中的资本,你们叶家照样还是能够有重新翻身的机会,并且还有机会能够将叶家的祖业做到更大更强!不知我所说的可否正确。”

“公子所言自然不假,毕竟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是我清益郡的人,随处打人打听一下只怕都能够知晓。”叶芸当然听出了这白衣少年后头还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只不过却并不着急着问,而是等着那人自行说出。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次所谓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不过无论如何却也不想再让这些人那般顺心的牵着鼻子走。

叶芸的漠然再次让白衣少年感觉有种碰了鼻的感觉,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却是在心底终于打消了原先的念头。反正这姑娘心中跟明镜似的,他倒也没必要故弄玄虚,绕来绕去了。

“好吧,叶姑娘,我跟你明说吧,我有办法替你解决掉叶家这一次的危机,而且不但能够让叶家生意可以毫无麻烦的重新经营,并且能够保重日后再了没有任何人能够让找到叶家半点的麻烦,这个便是我要与叶姑娘交易的的资本。”

白衣少年再次露出异常舒服的笑容,继续说道:“当然,只要叶姑娘同意这声交易,叶家不但能够得到这些好处,而且我还可以保证,叶家的典当行可以顺利的将分店开到京城,甚至于开到姑娘想要开的任何地方。不论是本钱还是所需要的人手,我都可以替姑娘一一解决。而且,若是姑娘还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只要我能够做到的,都可以替姑娘解决。怎么样,我这份诚意应该够大了的吧?”

这些话说完后,白衣少年便不再急着说什么,只是笑笑的看着叶芸,也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叶芸这回倒是配合的笑了笑,看向白衣少年道:“公子开出的条件不但正中叶家如今的现状,并且大方得连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实话实说,诚意不诚意的光凭几句话却也看不了来,但有一点叶芸却是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白得的好处。既然公子开出如此高的条件,那么想必我叶家所要付出的代价亦不会低,不然的话,便不是一桩交易了。”

她倒也没有提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正如明明是这些人窥视叶家的东西,却偏偏还装出一幅人模人样的好人来谈什么交易。

“叶姑娘但可放心,这次的交易并不需要叶家付出什么多大的代价,仅仅不过是舍弃一些你们都不怎么用到的东西罢了。”在白衣人心中,叶家那东西对叶家来说真的没多大的用处,反倒不是个祸端,倒不如主动拿出来的发。

“是吗?既然公子这般说,那我也不必故意装着对你开出的条件不感兴趣的样子了,毕竟能够化解叶家此次的危机,正是我最大的心愿,至于其他那些,倒是没必要多想。”叶芸很是自然的沉着气:“公子请说吧,到底想要叶家什么,不论这桩交易能不能做,最少先听听总是无妨的。”

白衣公子拍了拍手夸赞道:“叶姑娘果然是个直率的性子,跟你谈买卖就是痛快。如此,我也直说了,别的不用,只需姑娘将家中那方传家印章拿出做为交换便可,当然,还有与那印章有关的一些特别之处也得请姑娘一并说出。”

听到这些,叶芸却是轻笑一声,只道了声:“果然!”而后便不再言他。

白衣少年见状,对于叶芸的反应也没什么意外的,而是点了点头道:“姑娘所想没错,我这次的确便是为这东西而来,不过姑娘也应该清楚,我所开出的条件绝对不会让叶家吃亏,所以还请姑娘好好考虑一下这次的交易。”

“这就是所谓的怀璧其罪吧?”叶芸再次笑了笑,目光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你们做了这么多事,一次又一次的想方没法算计我叶家,让我叶家走上绝境,为的就是这个吧。既然你们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夺这东西,那便说明这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你们所付出的,对吗?”

叶芸所说的一切本就是事实,也没有出乎白衣少年的意料之外,毕竟以叶芸的聪慧能够看清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一个夺字却让他很是不快,连脸上的笑意都完全收拢了起来。

“叶姑娘不必如此想。”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同样的东西放在不同的地方所起到的价值完全不同。就比如这方印章,放在叶家这么多年不就跟个普通的石头一样吗?再者,有些东西价值越大却越不是件好事,你没有足够匹配的实力守住的话,再宝贝那也只是一个祸端罢了!姑娘蕙质兰心,自然也想得明白我所说之言有没有道理。叶家人倒本也不是什么有野心贪婪之人,何不舍了这等祸端顺顺利利的过平安福足的日子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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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在你,不在我!

白衣少年之话即是劝告理是明摆着的威胁,那样的东西放到任何一家手中都只会是一个天大的祸端,而不可能是什么真正的传家之宝,也就是叶家人向来都还算是清醒,每代当家之人都十分的谨慎也从没有丰那份不应该有的贪欲,不然的话,叶家只怕不知道多少年前便早早的灭门了。

除非是真正拥有着绝对的实力,不然的话还是早早的舍弃那东西才是真!

而这样的道理叶芸固然明白,但是这却并不代表着能够成为这些无耻之人光名正大来抢夺的理由,从实力上来说,她的确拿这些人无可奈何,但是从内心、骨子里她都无比的鄙视。即使她也明白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抢了还要反过来当好人,这样的确太过让人无法不觉得好笑。

“公子的意思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好东西都不应该散落民间,而是应该主动的上交给你们这些人才对,是吗?”叶芸好笑地说说道:“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不不如上交给皇上才对,毕竟普天这下莫非皇土。而你们…总不至于便是代表皇上吧?”

这话一出,白衣少年的神色明显黑了下来,他想过叶芸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却没想到过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敢拿着圣上说事:“叶姑娘切莫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快,这对你,对叶家没有半点好处。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们之间这个交易吧,只需要行或者不行几个字,旁的多说无益。”

他直接将叶芸嘴里的皇上给忽略掉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又如此,难不成以为这般他就会怕了吗?若真怕这个,今日他也不会揽上这等事了!

而叶芸对于白衣少年回复中对皇帝的无视却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心中微微一动,再次有一种极为细微的念头一闪而快,却又偏偏抓不住,总觉得想起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能够真正的想明白。

不过,这个时候倒不是自顾自的想这个的时候,白衣少年嘴里所说的行与不行明显已经表明给出了她最后的选择。

“行又如何?不行又如何?公子今日不妨彻底说清楚也好。”她并没有收拢脸上的笑意,相反那道笑意变得有些冷漠起来:“我叶有如今已经这样了,再坏一步也无非是家毁人亡罢了。你们几年前便开始算计我叶家,曾绍辉的所作所为,叶家生出那么多的事端来,难道不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吗?既然那些手段都使得出来,今日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给我叶家什么选择的机会呢?公子不觉得你们这样的做法当真有些好笑吗?”

之所以提这个,叶芸也并非没有目的,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幕后大人物到底是如何想的。既然先前那样的手段都允许曾绍辉使了出来,那么现在为何反倒是一步步变得更加收敛了呢?

原先她总是觉得这些人是因为曾绍辉的死,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不少,而且怕他们的身份与目的被其他人知晓,从而影响到整个大局。而现在,她突然明白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到现在,她才真正的了解到那幕后大人物的势力有多在,既然如此,要想对付一个小小的叶家又怎么可能需要这般麻烦。如果说以前派曾绍辉时遮遮掩掩的倒还好说,毕竟那个时候连叶家都不曾知晓这些,而现在,自打曾绍辉死后,叶家已经知晓了一切,那些人还有这个毕竟那般小心掩饰吗?

换做是她这样的普通人都知道事情有变后得索性一不做不二休,大刀阔斧的直接将事情快速了结才是最好的方式,而绝对不是如现在这般。她能够想到,那么那个幕后的大人物自然也是不可能想不到的。

当然,即使问了这白衣少年,叶芸也知道肯定不可能从其嘴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可是能不能得到答复与问不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至少,她得让这些人明白,叶家虽然无权无势,但叶家人却并非蠢材。

果然,听到叶芸的话后,白衣男子的神色更加的不好看,与先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潇洒完全不同,他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太耐烦,便却还是压着脾气说首:“叶姑娘,好笑不好笑的你不必问我,我只是来与你谈今日的交易,至于以前的那些事却是与我无关。既然姑娘问我行又如何,不行又如何,那我也不敢瞒姑娘半分。行的话,那么叶家自是万事大吉,平安福顺,从此后家族更是可以平步青云光宗耀宗,这等好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换得来的。若是不行的话”

说到这,白衣男子故意顿了顿,一幅嘲讽不已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行的话,我可以保证三天之内,你们叶家九族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他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杀气,但是却听得出绝对不是吓唬,更不是开开玩笑说说而已:“行与不行之间天差地远,姑娘好生想想,何必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东西而受此大祸呢?之所以现在还给你们叶家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并非是我们顾忌什么,只不过是不想非得弄得这般血流成河罢了,毕竟你们叶家也不是什么该死之家,叶姑娘如今是叶家当家人,就算不顾及自己,也总得为了其他叶家人考虑考虑吧!”

“九族?”叶芸重复了一遍,语气之中并没有任何恐惧之意,相反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笑意:“如此说来,我还真得代表叶家谢谢你们了。公子,虽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并不赞同,便无可否认,这原本便是一个强者说话的世界。而你有句话也说得极好,没有任何东西比人的性命更重要。”

叶芸见对方已经将话都挑明到此,倒也直接说道:“我也不是那种想不通的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用叶家这小鸡蛋去抗衡你们这块大石头。所以说,打心里头我自然是不会给叶家去自寻那等死路,毕竟你们的势力我就算不能完全知晓,但是光所能够猜测到的便已经足够不我九族而绰绰有余了。”

“姑娘能够这般想,那是再好不过!”白衣男子听叶芸如此说,语气倒也稍稍松动了一些,再次笑了笑道:“叶姑娘但可放心,虽然以前我们与你们叶家之间的确有过不少的摩擦,也让叶家有过不小的损失,不过只要这笔交易成功,我可以保证,叶家便如重生火凤,从此无灾无枉,富贵荣华,再无任何人敢动叶家分毫!”

“是吗?如果真能这样的话,我叶芸倒也不贪心,只求日后能够叶家能够平安无祸便心满意足,至于富贵荣华皆浮动,却是不必强求。”叶芸亦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只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次交易能否成功,行与不行并非我叶芸能够决定。”

“哦,叶姑娘的意思是,还得需要回家与家中长辈商议?”白衣少年反问了一声。

叶芸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我如今既然是这叶家的当家人,自然可以做这个主,更何况我叶家人员稀少,如今家中长辈无非父母两人,就算想召开个家族会议商讨却也不可能的。所以九族什么的倒还真是有些抱歉,总共加起来估计也没人家一族的多。”

最后一句,叶芸明显带着几分嘲笑,不过却是让那白衣少年却也无从驳起,她只不过是针对先前那少年脱口而出的威胁罢了。再一次想到那九族二字,看来那个幕后大人物的身份当真不是非寻常几个字能够形容的。

如此一来,白衣少年反倒是没有恼,只要叶芸肯商量那就行,因此也没有先前的不耐,继续问道:“那姑娘的意思是行与不行得由谁来决定?”

“自然是公子你们了。”叶芸也没卖关子,径直回答了白衣少年的话。

“我们?为什么?”白衣少年这一下倒还真是有些糊涂了,完全想不明白叶芸这脑子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样。不过他也没懒得多想,直接问了出来,总之今日这事他是信心满满的,他就不信这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那东西还能够飞了不成。

叶芸也明白此人的想法,所以没有多绕,径直解释道:“是这样的,你们想要我叶家那言传家的玉质印章倒没什么问题,我叶芸随时都可以双手奉上,正如你所说,你一个没什么用的东西换我叶家一门的平安,再怎么样也是值得的。只不过,关于那印章上头的秘密,我却是无能为力,因为我们叶家每代当家人都不曾破解这个秘密,而我亦不例外。所以”

“所以叶姑娘的意思是,东西可以给我,但这东西上头的秘密却是无法奉告对吗?”白衣少年直接接过了叶芸没有说完的话,明显并不相信叶芸,一脸嘲讽地说道:“叶姑娘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打发呀?难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叶家竟然会没人知道那东西上头的秘密吗?”

119 反抗

白衣少年的语气,摆明了是不相信叶芸的话,只当叶芸是在骗他,毕竟祖传之物的话,叶家怎么会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其中所包含的秘密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叶家祖宗还传个屁呀。

而叶芸自然明白白衣少年的想法,莫说是白衣少年,若换成是她的话,其实也是无法相信的。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一点还真是让她颇为无奈。

“我实话实说,并不曾有半点隐瞒,至于公子信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说,今日这块交易,行与不行,不在我,而在于公子你们了!”她一脸的坦然,若是这些人同意的话,她倒宁愿用那块石头去换家人的平安。

与其守着那么一座飘渺而又惹祸的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所谓金矿,倒不如扔下这担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即使她知道这印章与金矿之间的关联与秘密,她也不会起半点的贪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也还是会将东西与秘密交出去的,毕竟,就算她有这个能力找到那金矿却是没有半丝的本事守住,越是大的财富越只会让她与叶家陷入越大的绝境与祸端。

所以只要这些人不对叶家赶尽杀绝,不因此而伤害到叶家的人,这些身外之物她愿意舍弃。识时务也好,没有办法也罢,总之在家人性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只不过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印章上头所包含的秘密罢了。

“叶姑娘,既然你珍惜家人的性命,那就得有点诚意才行,你光将那东西给我却不将其中的秘密道出,这可让我如何交差?”白衣少年显然没什么耐心了,皱着眉头如同最后的劝告一般:“我信与不信根本没有半点的作用,东西与秘密一并交出则交易成,缺了最重要的光拿回东西又有何用,如果是叶姑娘,你觉得这样的交易我能够同意吗?所以有些话我也不想再多说,叶姑娘若是不想让叶家横招祸端的话,便莫再东想西想了,条件已经提出自然便没有更改的可能,我劝你还是别再抱任何侥幸心理。”

最后几句当真是赤 裸裸的威胁,既然都这样了还不愿配合的话,那么剩下的也只能是承受因此而惹来的悲惨下场了。

叶芸心中却也明白这些人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因此神色肯定也不会怎么好看:“公子难道以为,我叶家这么多年来就不曾出过一个贪心这人?若是叶家人真知道这印章其中的秘密,真能够找到你们所想要的那些东西,难道这么一百多年来就没一个人去寻过?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怕明知没有那份势力去守住,但真有人知晓其中秘密的话这东西到现在还能够安好的保留着?”

有时候,叶芸真是觉得人的智力真是个问题,人一旦贪婪起来,哪里还能够顾得上旁的,早就想方设法的动手了,还轮得到现在这些人来索取吗?

“叶家虽说有祖训在,让叶有子孙莫乱打那东西的主意,可是祖训是死,人是活,这么久以来却从没有人动过那东西,只能说明是叶家人对其无能为力,叶家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印章其中的秘密。”她自嘲地说道:“难不成你们还真以为叶家祖祖辈辈的当家人都是完全没有贪欲的圣人不成?即使真有这样的圣人,但好奇心却是不可能都没有的吧?”

“我也好,我父亲也罢,同时包括以往的各个当家人,知道这个印章之事后,有谁不曾细细研究过?可是却没有一人看出过什么玄机来。”她叹了口气道:“若是我知晓的话,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费这么多的口舌?我叶芸是个最简单不过的人,也是完全能够权衡利弊之人,所以我愿意将那印章给你们,只希望你们莫伤害我叶家之人,旁的什么都不要。而那印章所包含的秘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公子能够明鉴,将实情上报给你们能够做主之人,放我叶家一门一条生路!”

说罢,叶芸也没等那白衣少年再开口,直接起身从晴儿手中接过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小包袱,将那里头的玉质印章拿了过来放到白衣少年面前,毫不犹豫地说道:“东西我已经带来了,现在便可以给你们。我能够做的只有这样了,若是你们不信的话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希望你们能够放过我的家人,至于我的性命…你们若要的话也无妨。”

看着面前的东西,白衣少年神色突然变得颇为怪异起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叶芸,片刻后这才喃喃而道:“如先前所言,我还会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

叶芸自然也没对这个并不是真正能够做主的人抱什么多大的希望,摇了摇头后却笑着说道:“三天,三天就三天吧,劳烦公子带一句话给你上面的人,告诉他…叶芸虽为一介女流,也无法与你们抗衡,所以叶家也只能任由你们打击。不过,若是你们敢伤我家人半根头毛的话,我可以保证叶家人出事之际,便是那金矿之事天下尽知之时,到时窥视这份宝藏的恐怕就不止你们了吧?”

这话自然是赤 裸裸的威胁,叶芸的想法很简单,只想保住家人罢了,若是这些人如此丧尽天良的话,那么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这一切,在那次决定将所有家业贱卖发还给当户起的那一刻便做出了果断的决定与安排。

即使她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毫无反抗招架这力的蝼蚁,但她亦不会让这些人顺心顺意。一旦叶家家人被害,那么她可以保证这个消息会传得比什么都快都广,到时管这些人是谁,管这幕后之人权势有多大,也终究抵不过天下人的贪婪与野心,他们的麻烦自然也就大得去了。

而这些话一出,那白衣少年顿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威胁吗?”

看来这叶芸是一早便猜到了今日之事,所以也早早做好了准备,这个女人倒还真是不能轻视,甚至于还敢这般要挟于他们,当真是胆子不小!

“威胁?难道公子以为,我们这些平民小百姓在你们这些所谓的权势手中只能眼睁睁的等死,甚至于连反抗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叶芸轻笑道:“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妥协与让步,也将自己所知道所能够拿出的东西统统都舍弃,若你觉得为了家人性命而做出来的最无奈的安排也是威胁的话,那么…它便是威胁!”

“好、好!你倒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白衣少年神情愈发的复杂,但明显却是被叶芸气得不行:“你以为你所谓的安排就能够真的威胁到我们?就凭你的那一点手段就可以逃过这一劫?真是太可笑了!”

“可不可笑不必由公子评说,我叶芸不笨,许多事这会也已经看明白了。莫以为我不知道赵晋鹏与宋弘文都是被你们提前设法给引走的,为的不过是想让我孤立无援罢了。曾绍辉的事情暴露后,你们不但没有快刀斩乱麻,反倒是采用了更加迂回的方法来逼迫叶家,这更是说明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还得顾忌其他许多方面的影响,不敢让这事被其他的人知晓,不然的话,这会还轮得到我活生生的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有些事情叶芸倒是终于想明白了,因此一脸的嘲讽,继续说道:“我是有许多事情并不知晓,也不知道堂堂的小侯爷甚至于你的父亲到底为哪个大人物卖命,但是我知道若因为我们叶家这几条小命而坏了你们的大事的话,那么只怕连侯爷也无法担起这么大的责任吧!”

这话一出,白衣少年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当真没想到叶芸竟然如此聪明厉害,连他与父亲的底都已经摸清楚了,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知晓他们上边还有更大的人物,这般一来,此事倒还真是不能再拖了!

“好一个叶芸,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不过你以为说出这些来便能够成为谈判的资本吗?既然如此,那你也别忘了是在跟谁做对!三天之内你若是交不出这印章的秘密,那么我自有办法让你叶家人有吃不完的苦头,而你那些所谓的威胁也绝对不会对我们有丝毫的影响!”

这话一出口,叶芸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也不再理会以那白衣少年,朝着一旁的晴儿示意了一下,而后径直转身离去。

这所谓的威胁当真没效吗?不尽然吧,不然的话,你为何会用一句吃不完的苦头代表先前的灭九族呢?叶芸暗付一声,守护家人之心却是愈发的坚定,任谁也无法改变。但她同时也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有一些事她得赶紧回去交代完毕才行。

回到家后,来不及休息,她便直接让人将大账以及几家分店的管理都找了过来,不论如何,她是不想再多连累旁人,得将这些人都散了再说。

120 安排

没花太多的时间,应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叶芸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众人日后叶家可能不会再有机会请他们做事了,所以不论如何,还是先将众人应得的工钱付了,而后再各自另谋出路。

见叶芸已经是第二次提及此事,而且这一回的态度颇是坚决,众人心中也明白估计这一次叶家的确是很难再翻身,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散了大伙。

因此众人也都不再说什么,稍微安慰了一下叶家后,便决定还是做完这最后一件差事,各自领着钱银带着账户去将各分店做事之人应得的工钱全都发放下去。总店这边郑远成不在,叶芸让刘管家与大账一并负责去分发。

至于郑远成,叶芸也已经替其铺好了后路,不但留了一笔不小的银子给他,还已经托付了人日后将其从牢中给赎出来。毕竟郑远成不过是叶家一个帮忙做事之人,影响并不大,只要花些银两,再过些时日的话,应该是不会太过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