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七小姐拉着琳怡在园子里转了转,然后让下人弄来蚯蚓两个人钓了些鱼儿,琳怡发现这次的鱼儿比上次来郑家时肥多了。

“这只白额头,这只小花猫,这只黑泥鳅,”郑七小姐数着给鱼取的名字,“都是我们上次放生,现在终于长大了,我一直没有来钓鱼就等着你一起顽呢。”

之前将鱼钓上来嫌小放生了,现在变成了大肥鱼又不舍得拿来

所有的事都是无时无刻地在变。

在郑家吃过了饭,郑七小姐神秘兮兮地将琳怡拉去梅园里。

琳怡本来不想去,转念想想许多话也是该说清楚。

为了怕节外生枝,郑七小姐带了机灵了小丫鬟守在外面,跟着琳怡一起坐在廊下,琳怡才喝了口茶,就看到走过来的黑缎面云纹快靴。

郑七小姐熟练地一溜烟退下去。

琳怡向周十九行了礼,两个人面对面悄无声息地站着。

知晓周十九是康郡王之后,她有意地算计着闪躲,可是每次都躲不过去,不过她无时无刻地在表达着自己的立场,不希望父亲和周十九走的太近。

昨夜她也问自己,若是没有前世的事,她会不会对周十九这样的排

结果是,还会。

面对周十九她总觉得像是站在镜子前,从周十九眼睛里总能照出自己。

谁也不想自己的心思被旁人一眼看透。

周十九微侧着脸,脸上是一种难得的安宁和平静,仿佛放下了所有思量,表露出来的只是纯粹的神采。

眉宇舒展,嘴角微微上扬,平日里都是敷衍的笑容,而今却是如释重负般轻松。

为什么呢,她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求则得之,舍则失之,”周十九眼看着琳怡。谋算自己的婚事顺理成章,就像陈家长房老太太看上齐家,陈六小姐的默许一样。只不过男子多了些自由,他就胜了一筹。

琳怡抿抿干燥的嘴唇,眼睛仍旧明亮如星辰,“我和周夫人见过几次面并不愉快。”

不加遮掩地将话说出来,娶她就是要躲过周夫人的种种算计,让他家宅安宁,她因此明里暗里用尽心思。

所以他算计她用的苦心,仍旧不及将来她的辛苦。

周十九微微一笑,气息放的缓慢些,声音格外清澈,“你放心,我会尽力护着你和陈家长房周全。”

这也是她必须要知晓的,以后路途难行,不先得一个承诺她如何心安。

琳怡向周十九慢慢蹲身。

看着陈六小姐渐渐走远的身影。

周十九脸上是轻畅的笑容,陈六小姐就算知晓要嫁他仍旧没有委曲求全,没有自怨自艾,仍旧似从前,极力为争取,目光中满是坚韧,绝不肯轻易放弃。

这样的女子不多见。

陈琳怡也只有一个而已。

陈允远被皇帝召见之后,康郡王和陈六小姐的婚事进展非常迅速。钦天监批了八字之后,圣旨就发下来。

钦天监算了个好日子,定在来年三月。

陈允远算了算日期,时间不宽裕现在就要着手安排,才能赶得及。不过这已经算好的了,要不是皇上另赐的康郡王府周家要好好修葺,文定的日期还要提前。

小萧氏也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好在那时候琳怡已经及笄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谜题

琳怡的婚期一定,长房老太太也忙个不停,要挑选陪嫁的下`,还要准备琳怡的嫁妆,余下时间就是教琳怡如何管理家宅.

小萧氏临盆在即,是一点也帮不上忙。

陈允远倒是每日都乐呵呵的,在外面的应酬越来越多,京里的大人也结交了不少,晚上正和小萧氏说宴席上的笑话,小萧氏扶着腰在屋子里来回溜达,刚走到矮桌前要给陈允远倒茶喝,就觉得肚子一沉,一股暖流瞬时流下来,哗啦湿了裤子和鞋。

小萧氏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陈允远也在怔愣时,旁边伺候的婆子立即惊叫道:“三太太,三太太这是要生了,快,快去叫稳婆…”

外面的绿萼正要端汤盅进屋,正好和婆子撞在一起,顿时汤盅落地摔的粉碎。

琳怡扶着长房老太太等在隔间,长房老太太指挥丫鬟将陈允远的被褥搬去念慈堂,“让老爷去那边歇着,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还容易冲了胎气。”

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就等稳婆过来。琳怡模模糊糊地听到帮忙接生的婆子道:“先破水不好生…要加紧了才是??????幸好我们请的稳婆是京里极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家人忐忐忑忑等了一晚上,小萧氏终于将孩子生下来。

报喜的婆子笑着道:“是位小姐,模样长得极漂亮。”

长房老太太脸上露出笑容,“母子平安就好。”说着让琳怡扶着去看小萧氏和小宝宝。

小萧氏吃了养身的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琳怡就在旁边逗小妹妹,小粉团看着非常眼熟,好像是嘴巴像小萧氏,鼻子下颌像父亲似的。

不一会儿功夫小萧氏醒过来。

琳怡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说话。

小萧氏没能生下儿子觉得愧对陈家。

长房老太太笑着安抚,“儿女都是缘分,孩子、大人都平安已经十分难得了。多少人家连个女儿还求不来。”

小萧氏想起姐姐萧氏,虽然拼得全身力气得了一双子女?却早早就没了,比起姐姐,她已经是福厚。

陈允远本来只想看女儿一眼,只是软软绵绵的小女儿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陈家好久没有孩子出生,加之衡哥和琳怡出生时萧氏病重不久撒手人寰,陈允远没有精力看一双儿女,也就没有印象刚出生的孩子到底有多大,手仲过去捏捏小女儿,陈允远就皱起眉头,“这?是不是太小了些?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靠在迎枕上的小萧氏差点就吓得流出眼泪来,在福建时听说有个武将家的妻妾连着生了五个女儿,那位大人一气之下将第六个女儿一脚踹飞了。陈允远刚才有模有样的皱眉头,真真将她吓得魂飞魄散,“我的好老爷,刚出生的孩子能多大,乳娘说咱们家的小八已经算大的了。”

旁边的乳娘忙迎合地点头。

陈允远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扫了摇车一眼?紧跟着又是一眼,乳娘看出些门道笑着上前,“要不然老爷抱抱八小姐?奴婢在旁边帮衬着不会有事的。”

听到“抱”字,陈允远挥挥衣袖,“君子抱孙不抱子。”

小萧氏听得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自从有了八姐儿,衡哥和琳怡每日都要去逗小妹妹,琳怡更是将绣好的小袜子、小鞋子一股脑地往八姐儿身边堆。

小萧氏看了埋怨玲珑,“这些针线不要让小姐来做,将出嫁时用的备好了才是要紧。”

琳怡刚将一只拴着五色线的荷包吊在摇车上,“给八妹妹做的东西小,不费功夫的,母亲就放心吧!”

“可不能马虎?”小萧氏提起这个就内疚,这些日子她也没能帮上忙,等到出了月子她就要好好给琳怡张罗张罗,“你是要抬去康郡王府的,做出来的物件儿不讲究要被人笑话,宗室那些夫人都仔细的很。”

她虽没准备在周夫人和众亲戚面前一味低头伏小?但是晚辈和新媳妇的本分她还是会做好,新房里用的绣品是她的面子,自然不能让人给打回来,琳怡嘟起嘴来逗摇车里的八妹妹,不过眼前这个小妹妹也同样重要呀。

小萧氏将要出月子了,贡院才重新开张,陈允远带回来了好消息,“齐家哥儿能参加会试了。虽然没有明言齐家哥儿是被牵连,不过朝廷没有禁令的名单下来,大家也心知肚明。”举子进贡院,陈允远就让人盯着,待看到齐家二郎顺利地走进去待考,他这才松了口气,“要说齐家哥儿,性子那是真的…外面闲话那么多,换做旁人定不敢立即再去应考。”

长房老太太缓缓点头,“这才是心里坦荡。”这一点最让她看重,要是没有赐婚,琳怡嫁去齐家她要比现在高兴许多。

陈允远道:“儿子看,只要主考不刻意将试卷挑出来,齐家哥儿八成还会上榜。”

不管能不能上榜,总是齐家的态度,靠的就是这份骨气。

琳怡听着外面祖母和父亲的话,不由自主就想起琳霜劝她,也许齐二郎也和葛家少爷一样能化险为夷,其实琳怡心里一直也都是这样想。

只可惜像琳霜和葛家少爷这般没成亲前就共患难,实是可遇不可求。

会试结束,举子等着放榜,陈家也开始准备八小姐的满月宴。长房老太太让管事的最近来送贺礼的名单拿来。听竹和白芍两个将名单扯开拉着,长房老太太看着密密麻麻的名目也皱起眉毛,“还是请族里的媳妇来帮忙张罗,太太才出了月子不能劳累,六丫头闺中待嫁又有不能照顾的地方。”

白妈妈笑道:“奴婢瞧着也只能如此。”

白妈妈才下去安排,二房那边就捎来话,大太太董氏和二太太田氏要过来帮忙办宴。

“就让她们来。”长房老太太道,“在外面看来,我们是占了二房的便宜,二房都能放下身段来言好,我们又怎么好计较太多,我们毕竟在自己家里,还能怕她们不成。”

白妈妈仍旧有些担忧,就将长房老太太的话和琳怡说了,“六小姐还是劝劝老太太,就算要强也不是这个时候,起码要等到小姐顺利嫁去周家再说。”

琳怡脸上浮起笑容,“我看祖母说的有理,妈妈就放心去安排,咱们家里又不是没办过宴席,无非是待客要两位伯母帮忙,出不了乱子。”现在就怕成这样,将来她嫁去周家要怎么办?

看着六小姐安然的笑容,白妈妈也微放下心来,“既然小姐也这样说,奴婢就去办。”

林正青从贡院里回来,林大太太领着一群下人等在垂花门,林正青应付完林大太太,洗完澡就躺在床上。

微风轻吹着床帏,林正青睡的迷迷糊糊。

远处传来一声惊雷,紧接着是木叶沙沙地声音,不多一会儿大雨瓢泼而下,丫鬟们忙着关上门窗。

床上的林正青皱起眉毛,梦到满地都是银色的白,漫天大雪盖住了地上所有的痕迹,他仔细找妄图从上面寻到些蛛丝马迹。

他蹲下来仔细的瞧,上面是一个女子小而纤细的足迹。

那个让他困扰的人,让他将情绪带到梦里的人,竟然是个女人。

林正青眼前一花,眼前突然烧起火来,火焰越烧越旺,放眼望去满是红色,红红的喜字被火烧的蜷曲起来。

火光中依稀有个平静的脸。

他出生的时候,比他大两岁的哥哥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脖子。小时候每当到了他的生辰,京城都会下起大雪,他站在院子里背书,其实一直希望冻到手开始发僵的时候,母亲能冲他招手,“来,喝杯姜茶。”

他一直等,却从来没有等到过。

相反的,到了大雪天,所有人只会想起那个夭折的哥哥,都会说他生的不是时候,大家都忙着太太难产,下人一时疏忽才会出了这样的祸事,没有人说是哥哥太调皮,要爬去树上看雪。

不知怎么的,林正青开始觉得沉闷,就像闷了几日的天空,试种阴暗着却没有一滴雨落下。

林正青豁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门口的丫鬟听到声音进屋来伺候。

林正青皱起眉头,“谁将窗子关上的?”

丫鬟吓了一跳,天气不热,大爷额头上却满是细碎的汗珠,“大爷,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梦,就像是一场奇怪的梦,只能让他迷迷糊糊地梦见些情景,却不能让他知晓始末。不过万事都不是只有一条路能解决,就像是一把带钩的刀子,一刀砍下去总能带出血肉来。

第二天,陈家长房的小八姐儿被小萧氏抱着给众位贺喜的女眷传看。不一会儿陈八小姐的斗篷里塞满了金的、玉的各种吉祥挂件。

二太太田氏送了只金镶玉的项圈,陈八小姐似乎偏爱这只项圈,握在手里笑得十分开心。二太太田氏慈祥地笑,“我们八小姐喜欢这个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舍得

小萧氏要出去待客,琳怡就留下和乳母一起逗着八妹妹,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族里的姐妹笑着结伴而来,“六妹妹的婚期在明年呢,就不要避着了,我们在一起也好说说话。”

琳怡笑着和姐妹们一起去了花厅旁边的宜春阁,大家才坐下,外面就传来郑七小姐的声音,“我先去瞧瞧小八妹在哪里。”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屋子里的小姐们都笑起来。 郑七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早就在家里盘算好了都玩些什么,先让琳怡将从三河县带来的陀螺拿出来让她挑,然后又选了一条系着铃铛的长鞭,让琳怡寻了个安静处就在院子里耍起来。 琳怡嘱咐跟着的丫鬟、婆子,“看着些,别玩的手软,一会儿连筷子也不能拿,要叫郡主看出来。”

樱桃笑着道:“也就陈六小姐知晓我家小姐的脾性。要是没人拦着,别说一会儿筷子拿不起来,大约好几日都不能自己吃饭了。” 琳怡回到宜春阁,发现琳婉、琳芳也来了,琳芳不像从前一样坐在一群小姐中说说笑笑,而是阴沉着脸远远地避在一旁,抬眼看到琳怡,冷笑中顿时带了几分凶狠。 琳婉在一旁笑着遮掩,“六妹妹,我们大家正说到你呢,听说你那里有御赐的贡茶,我们能不能讨来尝一尝。” 琳怡笑道:“就是一小盒余姚瀑布茶。”

“那已经很了不起了,”帘子一掀,国姓爷家二小姐周琅嬛和齐五小姐一起走进门,周琅嬛接着道。“会稽茶唯卧龙与日铸相亚,其次余姚之化安瀑布茶,陈六小姐肯拿出来,我们倒是有口福了。” 周琅嬛说完和琳怡对视,两个人颌首互相见礼。

齐五小姐也笑着道:“若说品茶我及不上众位姐姐,若是泡茶我倒是能帮忙。” 琳芳向来是见到贵人就话多。见到周琅嬛倒也不再拉着脸。蹭着上前说话。 琳怡吩咐玲珑去端茶来。然后和齐五小姐拉着手到一旁说话,“三小姐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齐五小姐笑道:“已经要过嫁妆了。”

一转眼大家都要嫁人了。 琳怡道:“我绣了两条鸳鸯藤的汗巾,姐姐拿回去给三姐姐。” 齐五小姐抿嘴笑,“好。”

两个人都没说到齐二郎。屋子里有丫鬟们端茶盏的声音,齐五小姐看着陈六小姐脸上还似从前般亲切的笑容,没有半点做作,想及几个人从前无话不谈,“这次是国姓爷家帮忙,哥哥才能从牢里出来。这次会考哥哥虽然拼着去了。只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看书。又…背着罪名,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家里人都心里害怕。可谁也不敢问哥哥一句,生怕就将他压垮了…这段时日对哥哥来说真是…什么都没了。” 琳怡听得手指一颤,不由自主地抿起嘴唇。 看到琳怡脸色不好,齐五小姐强颜欢笑,“妹妹别嫌我话多。”

“哪里,”琳怡道,“我还怕你不肯跟我说话了。” 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次是皇上赐婚,谁也没有法子,父母说到这个虽然愤愤地骂上几句,她和姐姐还是为陈六小姐抱屈的。外面传言都说这次舞弊案是为了扳倒主考早就算计好的,陈家为了立功连他们齐家也蒙在鼓里,否则通个消息让哥哥远离主考官,何必如此。还有人说,哥哥有今日也是被人利用,陈三老爷因此升职是脱不了干系。直到哥哥会考完,父亲去打听消息,才知道陈三老爷一直暗中托人照应哥哥。

“哥哥回到家中只说这件事都怪他,临考前不应该去主考官家借书。”齐五小姐提到这个,强忍着胸口的酸楚,不知道哥哥在狱中是怎么过的,回家之后身上的傲气都没了,特别是听到陈六小姐赐婚给康郡王的消息,脊背也沉下去,话也不再多说一句。

别看姐姐平日里性子直率,可是未必能看透哥哥的心思,齐五小姐嘴里发苦,哥哥想取个好名次,也是想顺利和陈家结亲。人人都有私心,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和三姐真不该在哥哥面前时常提起陈六小姐。

“你哥哥一定能考上的。”琳怡看向齐五小姐,只有考上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齐二郎不善言辞就算有再大的冤屈都憋在心里,这次借着会考定会全都发放出来。

齐五小姐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只是不敢在母亲面前说,生怕有个万一,母亲承受不住,”说着顿了顿,“哥哥今天也跟着父亲一起来了。”父亲专程来谢陈三老爷,两家的误会总该解开,日后才好往来。

琳怡和齐五小姐送茶回去,宜春阁里周琅嬛被人围着写诗句,从前琳怡只知周二小姐是礼数周到的大家闺秀,没想还是个才女,就连平日爱跟人争个高下的琳芳,也是站在一旁哑口无言。

琳婉凑着说两句,很快就有小姐和周琅嬛对上诗文,琳芳不甘落后也应半首,这样一来就像众星捧月般,将周琅嬛映衬的更加出挑。

前世周十九娶了周琅嬛,那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这世她努力改变一家人的处境,倒连周十九和周琅嬛的婚事也跟着变了。

郑七小姐总算在丫鬟劝说下放下鞭子,见到琳怡就拖起琳怡的手,“上次你做的蟹黄酥还有没有了?我还要一盘苏叶糕。”

“都给你准备着呢。”郑七小姐在吃喝上面总能和琳怡合拍。

郑七小姐不喜欢周琅嬛也是因为吃喝玩乐不能同流吧!

女眷吃过宴席,男人那边酒肉正酣,女眷们仍旧拉着说话,琳怡吩咐厨房去煮青果茶来给女眷解酒,回来的路上橘红一路小跑过来,“小姐,老爷带着…来贺喜的几家少爷给长房老太太请安了。”

来贺喜的几家少爷…橘红将话说的遮遮掩掩。

是在说齐二郎。 橘红目光闪烁。

她和周十九的婚期都已经定了,哪里还能见外男。

看着小姐眉头微皱,埋怨地看她一眼,橘红就知道是自己出格了,看到齐家二爷,她是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人如今比竹子还瘦,就忍不住向小姐说…小姐为齐家二爷担惊受怕了好几日…她觉得齐家少爷也是这个意思,否则进了念慈堂,齐家二爷也不会抬起头来悄悄打量。 橘红的意思是现在不见以后就不可能再见到。

琳怡脚步停下来,看着廊下飘曳的宫灯穗子。

齐二郎是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去给祖母请安的吧!换做是她,在会试成绩没下来之前,大概也没有多大勇气来接受这么多双眼睛的打量。

琳怡提起裙角试着后退一步。

再见一面又如何,时间不能倒退,结果已经注定,挣扎也是徒增烦恼,她早就已经让自己向前看,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为自己争取过,输了就要承担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