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只是顾小九心里腹诽而已,她才不会说出来,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很好的回答。

只是…她看着这架私人飞机,顾家已经算是望族了,虽然只是六大世家中会稽顾家分支,也因发展的好,已经被本家注意到,这些年也多为扶持,大富大贵。可这些跟陆家一比,依然差很多。顾小九默,越发放心,她和陆涫澜根本不可能结婚的,如果是本家,或许还有点可能。

这些外界都不知道,就是在顾家孙辈,也只有顾吟和顾登科知道,她也是听顾登科说的。

她突然想起来,这些也算是顾家的秘密,老爷子肯定知道顾登科会跟她说,只是她挺奇怪为什么老爷子从来没有喝斥过她什么,从小到大武的方面她虽然一点都没学,但顾登科要学的她也必然能学到,从没有例外。

她苦笑,可见老爷子是多么喜欢这个孙子,只要是阿科所求,他即使肃着脸看不出内心所想,也必然是应的,或许是希望她以后能帮助到他孙子吧!

想到顾登科,顾小九唇角不由自主就翘起柔和的弧度,闭着的眼也轻轻弯了起来,像月芽儿。

唇上忽然一疼,居然被一个温柔濡湿的东西咬住,顾小九闷哼一声,嘴已经被陆观澜灵活的舌撬开,夹着风暴般的怒气像惩罚般在肆虐地啃噬她。

顾小九身上绑了安全带,两只手被陆涫澜压住,她睁大着眼看着他,额头突然狠狠向前一撞,碰的一声撞在陆涫澜头上,撞得她头晕目眩,唇上肆意的疯狂却并未停止下来,带着一股霸气的掠夺,掠过她口腔的每个角落,就在顾小九赶紧都快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她,清冷的眸子泛着朦胧的□,嗓音嘶哑地命令:“以后只能想我!”他拇指指腹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她的殷红的唇,笑:“嗯?”

顾小九看着她,泥人的火气倏地被勾起,两眼亮晶晶地,像傍晚被火烧着的云彩一般,熊艳艳地,良久才嘴巴一张:“啊?”

她知道怎么样才能将人气到内伤,不是与他们对着干,也不是阴奉阳违,而是让他们觉得鸡同鸭讲,一拳打到棉花上去,到处使不上力。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陆涫澜,毕竟他不是顾蓝,顾蓝有太多弱点,而陆涫澜…他的弱点顾小九一个都不知道。

于是在她唇瓣红肿并泛着麻麻的疼的时候,她才知道,好女不吃眼前亏,忍一时风平浪静,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某些人是狼柴虎豹,得顺毛!!!!

陆涫澜却仿佛欺负她上瘾了,可能是啄出味道来了,时不时地过来亲一下,看顾小九从一开始的僵硬、怒视,到后面的顺从、安静,再到后面如同小狗般眨着明眸茶似的亮晶晶的眸子,用能让人掉鸡皮疙瘩的声音婉转地娇声:“味道真好~我还要~”

陆涫澜没被恶心到,顾小九自己反倒被恶心的半死,而且惊悚地发现那厮非常享受她的…蹦跶,好像不论她做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仅不惊讶,反而像逗小狗似的,越逗越开心。

顾小九发现,有些人是不能理的,你越理他他越带劲,对待这种人最好的方式是…无视!

无视王道!

不过…这好像也不行,陆涫澜生冷不忌软硬不吃,顾小九摸摸自己红肿的唇,悲哀地发现,她对他毫无办法!他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未婚妻,去他的未婚妻!

飞机降落在一座很有田园风情的私人庄园。

顾小九才下飞机,就有人恭敬地递上大衣来,整个人被陆涫澜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裹进大衣里。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温顺。

面对陌生人的打量和隐隐露出的好奇的目光,她一律当做没看见,陆家的内务管家是一位大约六十岁左右的法国老太太,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脸,脸上的笑容很很温和亲切,像庄园外的风,吹的人舒舒服服的。

来这里几天,除了庄园里的佣人外并没有见到陆家其他人,连陆涫澜也很少见到。

顾小九并不急,事实上,这样她更自在些,陆涫澜的一些举动让她深觉困扰,有种她无法把握的很不安的感觉弥散在她和陆涫澜的周围,让她本能地想要躲避。

她并没有被限制外出的自由,只是不论去哪里都有人跟着,说是为了保护她。

她能理解,她的二姐顾吟从小就是到哪都有人跟着,她却因为尴尬的身份和不受父母老爷子宠爱而每天自由自在的当她的隐形人,真是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待遇,这样的待遇…非常不好!

她发现,她对逃离顾家的执念没那么深了,她似乎有种错觉,似乎有什么人在用他的方式在保护她。

她首先想到的是任性自由的父亲,那个将毕生热情都投注在美术上的男人,她立马否定掉这个想法,在那个男人眼里除了画就是她的母亲。

她又想到她的母亲,再次摇头,可能是任何人,也绝不可能是眼里只有利益,一心想在顾家站稳脚跟的母亲。

她母亲肚子争气,生下顾家唯一继承人,可惜家世不好,她父亲也不成器,对继承家业毫无兴趣,顾家又有老爷子在,否则以那女人对权利金钱的渴望以及手段…她冷笑,说不定还真能成气候。

她靠在汽车椅背上,闭上眼睛。

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被人欺负被人打着耳光却无法还手的病秧子了!

车子缓缓驶入巴X城直达一栋大厦前停下,她拿着一只银色文件夹,身后总是不偏不倚地跟着离她一步左右的法国年轻时尚的男孩,男孩东张西望,英俊的脸上满是青春和朝气,不停滴用法语同顾小九说着什么,神采飞扬。

乘电梯直直而上,门叮地一声打开,入眼是很多时尚男女坐在一起亲切探讨,也有独自沉思的,手上大多数都与顾小九一样,拿着笔和纸,有些人显得信心十足,有些人面露紧张,却都是兴奋盎然的样子,一看到顾小九这个亚洲面孔,众人只是微微侧目,注意力便没放过来,也有人友好地朝她笑了笑。

顾小九知道这些人跟她一样是来参加巴黎的这次国际时装比赛的,她之前也没有这个打算的,但在她的那些图纸进入粉碎机的那一瞬间,她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事情会变得很有趣。

她笑了笑,将资料递给前台一位年轻甜美的姑娘:“你好,这是我的资料!”

四十二.野狗先生

看着递过去的一叠资料,顾小九脑海里突然浮起那日从洗手间回来看到自己准备的下季度的设计稿大半截进入碎纸机的情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在刹那间化为碎片,就像一部慢动作电影。

她眸光倏然一寒,回到自己办公室,发现碎纸机上粉碎的确实是自己下季度的初步设计稿,而办公桌上文件夹里放着的却是她让助理小怪去粉碎的图纸。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过奇怪,箫小怪先是朝她笑笑,表示工作已经做好,然后疑惑地问:“怎么了?”

顾小九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刚刚是不是离开过办公室?”

“嗯,样板师问我一个问题,你不在我就去了!”

顾小九笑了笑没说话,箫小怪从脚底心冒出一丝寒意,与她共事了近一年,确定她一定有事,便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以后工作细致点,在做一项工作前最好检查一下。”她扬了扬被换了图纸的文件夹:“比如有没有什么东西被人调换过!”

助理箫小怪面色一白,如果是设计图纸被换,这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还是出自…她之手。

她一下子记得眼眶都红了,如果再出现这样的纰漏,她也别想在JONSE待下去了,毕竟对于刚从学校毕业的人来说,能来到像JONSE这样的工作室不容易,工资待遇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你能学到很多东西,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当一辈子的助理。

她看着眼前的这份资料…生活在顾家,幼时时常作业被与她差不多大的顾蓝故意藏起来或毁掉,让她习惯了凡事留个备份,连设计稿都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