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能告诉她吗?

让她全部想起一切,让她从此恨他?

他,做不到,不敢做。

他还不想失去她,除非有一天自己真的没希望了,他才会让她从他身边离开,甚至,再一次洗去她对他的所有记忆。

天亮了,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好。原本浓浓的雾气早在艳阳破晓的时候就已渐渐散去,厚重的云层变得薄了起来,天空,映出一片蔚蓝。

风千雪缓缓的睁开双眼,转头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那被子还是叠得整整齐齐,可是那另外的半边床位,却是空的。

咦?

他人呢?

不会是一夜都没入睡?

她疑惑的起身,轻推开门。眼前,几株葱绿的翠竹被风吹得弯了身子,而在那竹下,宽而坚硬的石凳上,赫然坐着一个人。不,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是在打坐。

南若寒此时紧闭着眼,腰背挺直,盘曲着腿,调息像是已有一段时间了。

而她刚一走近,只见他眼皮微微颤了一下,不一会就开了。

“醒了?”他先和她打了招呼。

她点点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笑了笑,“不久前。”其实他从昨夜就一直坐在这了,她如此不设防的在他身边熟睡,他实在不忍下手,却又被那老二憋得难受。迫于无奈,才决定在这竹下打坐。

她似信非信,看他一身寒露,就像是从夜里就爬出来似的。

见她生疑,他松了松筋骨,很快从那凳上跳下。

“今天有什么打算?你来这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吧?”他可不想再继续翻那些尸体了。

“是基本圆满了,但也要再和青城真人谈谈为好。”她说着便往院外的一道拱门走去。

这凌云宝殿庭院果然极多,昨晚她都不知和他是怎么找到这的,只见过了一个庭院还有一个庭院,只不过,每个庭院种的植物各有不同。

刚刚的那是一片翠竹,然后又见一片细榕,再有扶桑、紫薇、银杏…皆是独立成园,别具一格。

好不容易,她又到了昨日路过的那个书库,本还想进去看看会不会见到青城真人,却没想身后忽的一声叫唤,“咦,千雪!”

风千雪循声望去,见那暖暖的阳光之下,婉月朝她微笑如初。今天的她依然梳着和昨天一样的涵烟芙蓉髻,一身被风吹得翩翩晃动的藕荷色百褶裙摆,正婷婷的玉立在前方的半圆的拱门下面。

说实在话,风千雪挺欣赏这女子的。她看着性格直率,长得虽像大户人家的娇贵千金,但却待人谦和,一点都没有小姐的脾气。

而她似乎更喜欢婉月那神秘的琥珀色眸子,在这样白炽的光线下,更像一颗宝石在眼眶中闪闪发亮。

婉月这时也正在看她,其实她这一大早起来,是突然想去书库翻翻医书,看有没有更好更快的方法能让宇文飞的伤口恢复如初。却没想,又在这里碰上了她!

可是很快,婉月的视线又被另一翩然而至的身影夺了过去。

无论此时的阳光多么刺眼,也不比这雪青衣袍来得更加醒目。

啊,那是!

婉月微微的吃了一惊。

怎会是他?

似是发觉了她的惊讶,风千雪朝南若寒疑惑的看了一眼,第一个念头想的竟是,难道昨夜她和他在洞里相拥的事,还是被她知晓了?

可是不对,风千雪很确定昨天她从洞里出来的时候,没有被婉月发现。

那剩下的念头便是…

就在此时,只听婉月开口问到:“你…不就是昨晚在那洞里洗澡的…”话到这里她就忽的捂住嘴巴,看了看风千雪,又看了看他。

南若寒眉头微皱,就算他让她知道他在洞内洗澡了,但她这么说,好像是还看到了他在洗澡一样。他心情顿时又不好了。

“千雪,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同伴吧?”婉月又问。

风千雪点头,“嗯。他叫南若寒。”

南若寒…

婉月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遍,好听的名字,人如其名,她每次见他,好像都冷着脸。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南若寒隐隐散发的寒气,风千雪忽然回头看他。

果然见他在皱眉,还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明白了!

他一直记恨婉月昨晚打扰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才会如此板着面孔。

好在那婉月神经还算大条,并没发觉南若寒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她的原因,还主动上前再道了次歉:“昨天…还请南公子见谅!”

南若寒还是没回应,看了风千雪一眼,目光像是打算离开。

其实风千雪猜的并没错,他确实是不高兴见到这个叫婉月的女子,她打扰了他昨晚的好事不说,如今他才和他的雪儿出来走上一阵,就又碰上这个搅屎碍眼的。

风千雪忽然笑,倒是没有如他的意,反倒亲切的问向婉月:“这么早就来书库,是想看些什么书呢?”

婉月很快回神,答到:“是医书。我的隐卫昨夜伤口发炎,所以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药,能让他好得快些!”

风千雪这才记起昨天,是曾听她提到过这事。

她的隐卫为了护送她到这凌云宝殿,两人不懂有密道,于是便过三关斩六将,在第三关险些丧命。

看来这个隐卫对她来讲非常重要,而且,武艺绝对极棒。

想到这,风千雪亦是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便对她说道:“带我去看看他吧,我觉得我可以帮得到你。”

婉月一惊,“你?你会医术?”

风千雪点头。

婉月大喜,“那太好了!你快快去!”

不由分说,她已经拉着风千雪朝那拱门外奔了去。

南若寒的脸色更加黑了,果然,遇到那个女人,他的好事,就全搅乱了!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风千雪被拉了去,他总不能在这等吧?看情况,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于是,他也只能跟在后面。

宇文飞不知怎的,从今天早晨开始右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心中,某种不安渐渐袭来。

他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公主会出事,见她早早就奔出屋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真恨自己如今躺在床上难以动弹,那断了的经脉还没有来得及接上,如今,也只是暂时用药控制伤口的恶化。

可不一会,他似乎听见门外有人的脚步,那节奏甚是熟悉,是公主的。

他放了心。

但是,他似乎又听见了别人的脚步声,似有一男一女,会是谁呢?难道是,公主又替他请来了青城真人?

就在他猜测时,突然门一开,阳光直直射入,照得他的眼睛一时无法看清除了公主以为另外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究竟是谁?

“宇文飞,我给你带大夫来了!”婉月刚一进门,就对床上躺着的人喊了一句。

宇文飞老半天才适应那过于明媚的日光,终于看清进来的另外两人。

一个,是一身素白的明艳女子,她的样貌亦是上乘,几乎可以和他的公主平分秋色。而另一个,是一身雪青的高大男子,他的五官在光影下显得格外的层次分明,轮廓亦是像经过细细打磨一般,根本挑不出任何的凤毛麟角。

他是谁?

为什么,他觉得那个男人,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而婉月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只拉着风千雪来到他的床边,一把拉下了宇文飞的裤子,露出那受伤的臀部。

“就是这里,伤得最重。他抱我跃起的时候,被鞭子打中的。”

即使每天替他换药,但每次见到这个伤口,婉月心中也还是一骇。

一旦面对患者,风千雪脸上又露出了那份从容和宁静,就好像任何常人看来再恶心不过的症状,在她眼下,不过就是一具模型。

只要不是在杀人,任何血腥她都能面对。

而如今这伤,确实让人触目一惊。那伤口又长又深,中间微微露出白骨,四周的肉亦像开始腐烂一般,偶有脓液积在上面,最外层不但红肿,压上去,还有微微的颤感。

好严重的炎性反应,真不知当初青城真人既然给他用过了药,为什么却不让他完全根治。唯一可能的解释是,青城真人根本无心帮他,不过只是让他不死,但是并不打算让他治愈。

果然是自恋又自私的女人!

风千雪微微叹气,伸手摸上他的脉搏,再仔细检查了其他伤口,然后向婉月找来笔墨,写好之后,她将它递给南若寒。

“这些你能找得到吗?”

南若寒看都没看就接了过来,“这样问不是小看我么?”说罢,他已经动身离开。

婉月蓦地转头看去,暖阳下那飘若柳絮般的雪青身影,不知不觉在瞳眸中渐渐放大,四周一切,皆因他而失去了艳丽色彩,独给他一个人光芒万丈。她刚才,终于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就如他给她的感觉那般,沉稳而又富含磁性,若在春天必如山溪,若在夏天必如冰泉,竟也能让人不觉沉醉。她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不知不觉居然已是痴然。

风千雪此时仍低着头替宇文飞清理伤口,可宇文飞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婉月脸上。他自然是发现了她看着那男子离去时的依依不舍,心就像泡沫一般,轻轻一碰就碎于无形。

原来,他放心底珍藏了许久的公主,也终于,遇到了令她怦然心动的人了…

------题外话------

万更了好几天了,感的小宇宙已然爆发完毕。后面的话,能多更就多更吧,不一定会万更了。

不过如果亲们热情的话,感还会再爆发一把滴~

每天写到半夜头好晕,早上醒来不得不喝咖啡才能提神码字,是要稍微休息一下了。

、第七十七章 他的立场,她终于明白

南若寒果然很快就将风千雪写下的药找了回来,其实这药不多,无外乎是些活血化瘀的草药,比如川芎、蒲黄、赤芍等。只是,和婉月用的方法不一样的是,风千雪并没有将那些药物磨碎,而是直接放在手心搓揉。最后,她将内力汇聚手心。不一会,那冰蓝且泛紫的光晕便在她掌中快速凝集,点点的星光在那搓成团的药物四周闪烁,就像个巨大的璀璨的宝石,微微的灼着人们的视线。

然后,风千雪将手掌一翻,那闪光的药团便妥妥的贴在了宇文飞发炎的患处。

顷刻间,宇文飞只觉那伤处冻得刺骨,仿佛有千万支寒针从风千雪的掌中刺来,他额头冷汗直冒,身子不自觉的微微战栗,甚至咬牙隐忍。

然而,这样的痛楚不过只维持了半盏茶的时间,不过多久,那伤处的寒意愈见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肤原有的温温热度。

风千雪将手移开,那草药早已没于无形,就好像已经渗透进他的骨肉之中,和他的肌肤融成一体。

婉月看着呆了半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都不相信原本破得露骨深深凹陷的伤处,在瞬间就像发面一般,竟都全长了回来,只在表面还有微微的淡红,那是新生肌肤初显的颜色。

南若寒眉毛也不由跳了一下,不经意的朝风千雪的方向看了一看,好像她在内力恢复之后,功力确实比以前进步了不少。那就是《冰魄心经》第九层的威力?几乎可以和他的玉峰剑法旗鼓相当。

“好了,这最严重的地方,我已经帮你弄好。其他的小伤都不碍事,只需再调养几日便能完全恢复。婉月,这个方子你还能继续用,不用研磨,直接用武火煮沸,再以文火煎至半干。取水内服,一日两次。取渣外敷,亦是一日两次。不出五日,即刻见效。”风千雪说着,又在药方上加了几笔,详细写了用法。

婉月感激的接过她递来的方子,喜悦的看了看宇文飞,又看了看她。真没想到,风千雪居然是个无名神医,如此以来,宇文飞定是能迅速恢复如常,又可以保护她了。

“谢谢千雪,早知道你是能帮助我们的贵人,那天我就该直接拉你过来。”说着,婉月起身给风千雪行了一礼。

宇文飞如今已经能半坐在床,看到自己的公主给别人行礼,心中不由一酸。想他宇文飞是何福分,居然能让公主为了他去求别人。今后就算是赴汤蹈火,牺牲性命,他也不会辜负公主对他的施舍之恩。

而面对婉月的行礼,风千雪也是一阵尴尬。

“我只是觉得我们投缘,所以就帮一帮你。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婉月点了点头,目光无意往南若寒那又是一瞥,随后又问:“不知千雪和南公子这次到青山来是有何事?如若不介意的话,可否说给婉月听听。婉月虽然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既然我们已是朋友,相互告知也是无妨。”

风千雪笑了笑,也并不介意将他们的来意告诉婉月,便将白皑山的事情说了一遍。

婉月静静听着,才知道风千雪原来是那从未曾在江湖出现的神秘群体——雪国之人。她对这个群体的了解,也是这几天在青城真人的书库中看到的。不过上面描述的并不算多,只知道这一族人因为修炼一种特殊的功法,即《冰魄心经》,所以体内会带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寒气。而且这种寒气有治愈的力量,但似乎也要修炼到一定程度,这种治愈的力量才会显现。那么这个风千雪,是已经到达那层次了?

“这就是我们上青山的目的,而昨天我们也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本来今早,我是想看看青城真人是否在书库,所以才过去的。没想到遇见了你。”

“那你们将线索和青城真人说完之后,是否就打算回去了?”婉月又问。

“嗯。是有这个打算。”风千雪点头,只要说服青城真人让那些江湖门派从白皑山撤出,她就能放心的回去了。

婉月心念微动,看了看宇文飞,他的伤如果能在这几天好完的话,那他们也应该可以走了。

“婉月,那你们呢?你们又为什么到这青山来?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像南陵国的人啊…”风千雪看她那双琥珀色眼睛,忽然想起了,那迦兰太子花天佑,那眼睛不同样是琥珀色的吗?她甚至有些怀疑,婉月不会也是迦兰国的人吧?和花天佑,会不会也有关系?可花天佑是太子,如果婉月和他有关系的话,那不就很可能是妹妹?是公主?

可若是公主的话,怎么会只和隐卫孤身到这来呢?

据她的了解,凡是公主,都比那些大家闺秀更加久居深宫。她们个个都是身娇体贵,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从迦兰来到南陵,甚至还只身闯关,险些丧命?

见她如此问,宇文飞眉头微微一皱,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婉月抢过了口:“我们…确实不是南陵国人,但也不能说不全是,至少我的母亲,她是南陵国的。她本是商人之女,因为跟随我的外公去迦兰做生意,便遇上了我的父亲,他们这才结合,生下了我。”

她说着,又无意间看了看南若寒,他似乎一直沉默,垂眸望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宇文飞见她竟然对外人说了自己的身世,也不由惊讶。没想他的公主竟会如此的信任这两个人,看来,他真的要好好观察一下了。

婉月又接着说:“此次我上青山,其实是听闻青城真人有不老容颜,所以就好奇的想过来了解,问问她用的究竟是什么方法。如果这方法可行,我还能和她买下这个方子,再拿到世面去卖。”

听到这里宇文飞又震惊了,公主果然说的句句是实话,毫无虚假啊!他就是因为被公主的好奇心所害,才冒着随时丧命的危险将她带到这来。她真的是迦兰国最不听话的公主,也是最大胆的公主。就连太子、王上,都拿她没有办法。

风千雪这才知道,原来这婉月也是个想做生意的,是继承家业了啊!

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能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上青山来,也不得不心生敬意。她和南若寒不是弱者,却还不愿去闯那三个关卡,从而选择了一条捷径走的。

“但没想到那青城真人那么小气,无论我怎么求,她都不说出那秘方,所以我这才鉆到她的书库里,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记载。”婉月又说。

“见了?”风千雪突然也好奇起来,在当今科学技术落后的情况下,不用打肉毒杆菌,不用打羊胎素,不用拉皮,居然能让一个六十岁的老女人,保持十七八岁的面容。这不得不是一个奇迹!难不成那青城真人是神仙,真的能长生不老?

可婉月却摇头:“没见。”

“哎…”风千雪叹一口气。

“所以,我也想走了。如果可以的话…”婉月心底是很想和他们一起走的,反正她在这南陵也没什么事,而她的哥哥如今也在这里。只要哥哥不回迦兰,她就成天无所事事,四处闲逛。

“不可以。”没等婉月说完,南若寒已经开口。他真真是憋不住了,这个女人,明明已经挡在他们中间,耽误了好多个时辰,现在还要和他们一起上路吗?来的时候,他可是想尽办法才甩掉夜洛尘派来的那两个跟屁虫,如今准备回去,竟还要再跟来两个?

这是他绝、绝、对、对、不、允、许、的!

果然,听到他的拒绝,婉月眼神忽然暗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是不曾想过他和风千雪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也没想怎样,只是,心下还是希望能多和他相处一些时日。即使不可能会发展,做做朋友也好。再加上她也很喜欢风千雪,觉得她们就像是一拍即合的挚友,越处在一起,她们就越有话题可聊。

风千雪听出南若寒语气的不悦,足下轻轻踩了他一脚。

他忍住痛,并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们此行回去还有要事在身,时间紧迫。这是其一。其二,我们随时会遇到危险,此次前来,已经和追杀的人交手数次,有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凭这一点,婉月姑娘就不适合与我们同行。”南若寒指出两点,理由堂皇,句句在理,让风千雪听来也是恍然大悟。

“说的也没错,婉月,我们可能还是不便同行。这一路上,确实有莫名其妙的人在追杀我们。我们至今都没搞清楚来者何人。”

这果然是个极大的问题,婉月深知自己不会武功,而他们都是江湖人士,自然是…不想让她拖累他们了。

想罢,她也死了心了。

“那好吧,既然千雪你们此行如此犯险,那婉月就不便跟随了。只希望你们路上小心,将来某日如有缘再见,就必须要一起喝茶小聚。”

风千雪点头,她很少遇到能够谈得来的同性朋友,除了她的师姐们,婉月或许是第一个。

而婉月深吸了口气,起身送他们来到门口,再次行礼表示感谢,便定定的目送他们离开。

花婉月啊花婉月,没想到你第一次动心,就已是比别人晚了一步。

她是多么羡慕风千雪,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将所有目光停留在那一抹雪青的身影之上。怎会有人生得如此闪耀,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精致绝伦的五官,就好像梦幻一般,让她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明知他可能心有所属,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他,了解他。

宇文飞静静的半躺在床上,久久注视那伏在门边的佳人身影,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但是他看得出来,那个南公子,对他家公主根本没有一丝兴趣,反倒是对和他一起来的那名女子,每每看向她的时候,眼中总是充满柔和。

看来,公主这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啊!

忽然,一首婉转的歌从那方传来。他听得出,是他的公主在唱歌了。她唱的是迦兰自己的方言,曲调缓慢,情深意切,听那歌词,就是一个暗暗倾慕少年的少女,对着辽阔的草原和羊群偷偷唱出自己的心声。而那少年却没有听到那少女的心意,便和另一个爱恋他的少女结成一对。

他很喜欢听公主唱歌,她的歌声,是迦兰国最动听的。有很多人为了能听婉月公主的歌喉,千里迢迢来到迦兰,只要皇宫一有宴席,倾尽所能也会求到一个入宫的名额。

在迦兰,爱慕公主的人十分的多,可是公主却一直没有对谁动心。王上和王后本想给她钦指一名良婿,可无奈公主百般拒绝,硬是把自己的婚姻大权握到了她自己手中。王上王后对婉月公主极为宠爱,自然,也就由着她了。

婉月唱着唱着,忽然就回过头来,看着宇文飞,不知怎的居然问了一句:“宇文飞,你跟了我那么久,有没有喜欢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