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出了翔龙殿,风千雪真正是体会了一次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只要皇帝想出来的,他总有他的办法让你接受条件。

阴啊…

而夜洛尘在出殿后,视线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他亦是没看过她起舞,可是他已经可以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番绝美景象。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期待那天的来临了。

许是被他看得窘迫,风千雪不由抬头问他一句:“师兄,你也很想看我出丑吗?我可真是一点不会啊…”

夜洛尘笑,“我相信千雪是可以的,而且有皇贵妃娘娘在给千雪撑腰。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他的话,可以说让风千雪瞬间明朗起来。

她怎么能忘了那老妖怪呢?那是南炎睿给她安排的最大的靠山。

“谢谢师兄,千雪明白了。”她又朝他笑,如阳光一般的明媚,可照在他的心中,虽然美丽却仍是难过。

因为他在她心中,也只是师兄而已。

两人又走了一阵,风千雪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师兄,你知道这燕城内,哪家人手里有养犀鸟吗?”

“犀鸟?”夜洛尘疑惑,她不是已经有一只鸽子了,现在,又对犀鸟感兴趣了?

风千雪向他解释,“天气慢慢变热了,有一次,千雪在院子里还发现过蛇呢,所以,想找一些什么天敌去对付一下。”

“千雪怕蛇?”这一点,他倒是不知。

她承认的点头,“我想了想,觉得犀鸟比较适合千雪养,所以,想问问师兄知不知道谁家有。我听说最近那些文人雅士,达官子弟,都非常兴玩鸟。只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聚上一次,如有机会,千雪倒是很想出宫看看。”

一说到出宫,风千雪双眸又隐隐亮了。

出宫去多自由啊,不用再面对这宫中的人心险恶,尔虞我诈。

“如今是有兴这个玩法,前几日还有人送了我一只非常漂亮的金刚鹦鹉,会说一些话,本来打算这几日拿来送给千雪的。但既然千雪想要的是犀鸟,明天,倒是可以带千雪出宫一趟。”夜洛尘如是说。

“真的?明天?”风千雪好是意外。

“嗯,明日下午,正好有个公子聚会,已经有人邀请我去了。千雪喜欢,就带千雪一起去。”他温柔的弯着眼,亦是很久没和她共同出行了。

风千雪点了点头,“好,就明日。给圣上治疗完毕,我们就出宫一趟。”

永和殿内,花婉月已经窝在西厢的房间,足足发呆了一个上午。

宇文飞不敢远离她,亦是不敢走进房去,也只有在门外陪着她,呆呆的站了一个上午。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用一切来补偿她,可是,他却怕她避之不受。

他宇文飞究竟哪一点配得起公主呢?

除了一颗真心,他什么都没有。

可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啊…

无论她接不接受,他都会视她做他的妻,并且是唯一的妻。

也不知花婉月是否想开了些,只见她忽然从床上站起,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然而刚要饮下,就又立即想起昨夜的事,蓦地,装着水的杯子被她搁在桌上。

“宇文飞。”她忽的叫。

一直呆在门外的宇文飞听见她叫出了自己的名,立即喜颜于色,转身开门朝屋内走去。

“公主!”他恭敬的道。

花婉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叫我婉月吧。”

“不,公主,还是公主。文飞不敢直呼公主的名。”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公主,他,配不上她。

花婉月听后眉头微皱,也不再强求,直接将那杯未喝过的茶水给他递了过去。

“你帮我试试。”

宇文飞一愣,她这是…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这也同样深深的打击了他。

“公主,若是宇文飞喝下茶后,公主见情况不对,请立即离开这间屋子。或是,用这剑…”他说着解下了自己的佩剑,交到她的手上。

花婉月心中不禁撼动,接过剑的时候,手竟也在微微的颤抖。

而宇文飞想也不想,一口喝下了那杯茶水。

接下来的就是等待,等待…没有任何的反应,唯有四目相对的一双视线,在这一时间中慢慢凝滞。

花婉月再也忍不住了,丢了剑,红着双眼朝他吼了声:“滚!宇文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你给我滚出皇宫,滚得越远越好!”

宇文飞面色蓦地一青,她的话,竟比用那长剑伤他还要刺痛!

可她如今的眼神却是那么的犀利,那么的悲恸,那么的绝情,让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她让他滚,她说她不要再见他了…

他明白了。

“是,文飞这就离开公主。只是希望在文飞走后,公主依然能好好的生活。这样,文飞也就放心了。”说罢,他捡起了地上的剑,套上剑鞘收起,转身,默默的朝门外走去。

又一朵木棉花从树上落下,宇文飞拾了起来,将它收入袖袋之中。

没想到最后,他还是不得不选择离去。

只是,他或许应该和本要留他的风千雪告一个别,毕竟,他曾答应过做她的隐卫。可是现在,他是欠着她了。

于是,他又转身,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在听完宇文飞的叙述后,风千雪和杜芸青都相互望了一眼。

“其实你没必要走,那花婉月现在说的都是气话,你又何必认真呢…”杜芸青真是越来越受不了那大小姐脾气的花婉月,要走,也该是她走吧?

但宇文飞却摇头,“就算知道公主是气话,可文飞也还是要听从公主的要求。郡主,文飞辜负了你的厚爱,如还有机会,文飞定会尽力补偿。”他又转而向风千雪说。

风千雪又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卫凌风,这两天他没有再待在书房,也算是慢慢适应了这宫中的生活。但见他并未言语,风千雪又转回头问:“那宇大哥又有什么打算?”

宇文飞摇头,“暂无打算,先在燕城找个地方暂住下吧,总之,迦兰国是回不去了。”

风千雪点了点头,嘱咐铃兰给他拿了一些碎银,供他在路上备用。宇文飞感激的又磕了磕头,“郡主这么对待文飞,文飞永生不会忘记!今后有什么需要文飞帮忙的地方,文飞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言罢,他又向在场的三人一一道别,然后迈步转身走了。

可是,他刚行至门槛,只听戴着面具的太子忽然说了一声:“宇文飞,本殿下给你安排一个去处。首富金满城名下的多家店铺,如今正缺一人做总负责人,本殿下看你挺合适。如果你愿意,就让莫无痕带你出去。你看意下如何?”

这一提议,根本就如同在大雪天送来的一道火把,既带来光明,又带来温暖,让宇文飞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怎么会不愿意?他太愿意了!

只要能有事做,又不用离开燕城,这样,他便能继续守护,依然留在这里的公主…

------题外话------

宇文飞和花婉月这对也是很不容易的。婉月发了毒誓,不会再对太子有歪心思了。亲们就放心吧~

、第九十七章 淘气的惩罚

这夜,花婉月没有出来吃晚饭,宫人送去的饭菜,也都没动分毫。

婢女们一直在屋外求着,可她硬是不动半分,整个人,趴在床上似是哭了好久。风千雪来到她屋外的时候,就见婢女们一直焦急的在门口踱来踱去。

这些婢女,没有一个是从迦兰国跟过来的。所以,花婉月在这皇宫,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心腹,唯一熟悉的宇文飞,又被她自己赶走了。

风千雪真是有些想不明白,都说花婉月是迦兰国最受宠的公主,为何出嫁的时候,却像被丢弃似的,连国都没回,就直接半途就嫁过来了。

不过现在,她不是来同情她的时候。

那些婢女都发现了她,礼貌的和她行了一礼。

“郡主,太子妃一直不肯吃东西。还锁着门,不让奴婢们进去。”其中一名婢女见她手中亦是提着一个类似装饭菜的竹篮,无奈的道。

“你们把东西都拿走吧,她饿的话,就会自己去吃了。”风千雪朝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婢女们纷纷告退,不一会,西厢外面的院子也就剩风千雪一个人。

也不知刚刚她和婢女们说的话花婉月在房内是否听到,她透过窗户朝里面看了一眼,花婉月依然趴在床上,面朝着枕,也不知是睡了还是继续在哭。

风千雪望了一阵,忽然将手中竹篮盖子打开。里面,艳青的毒蛇缓缓的弯曲成盘状,不时的吐出红信,发出“嘶嘶”的声响。那些蛇的身子,几乎有人的拇指一般的粗,然而长度却不算长,从头到尾,不到两尺。

风千雪将竹篮放到地上,故意将篮口朝门缝的方向微微倾斜。不一会,一条青蛇便从篮中缓缓爬出,直直朝那亮着光的门缝中蜿蜒行去。她立即将竹篮竖起,盖子合上,起身,继续观察着房内的动静。

如果她没估算错的话,那些青蛇和花婉月,应该是灵性相通。

此时,夜还不算太深,那房内的烛火明显是刚点燃不过多久,燃烧的烛芯依然很长。风千雪很快看到了那进去的青蛇,只见它左右摇摆着身子,从那接近门的位置,一直爬到了床边。

“嘶嘶”的吐舌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风千雪已经将内力凝聚在掌心,万一她估算失误,她就用“冰魄神叶”将那蛇解决掉。

等了一会,那蛇似乎定在床边不动了,可却微微直起头部,做出类似眼镜蛇的攻击之式。

风千雪拧起眉,神叶依然搁在掌中。

忽然,花婉月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床边立起半身的青蛇。她似是一惊,急忙朝窗外看了一眼。

风千雪随即闪身,没让她发现自己。

花婉月目光再次回到蛇的身上,冷不防向它伸出了手,“小蛇,来。”她低声喊到。

那蛇吐了吐信,竟一头覆在了她的掌上,身子慢慢向她爬去。

这一切,全然被又闪回来的风千雪看在眼里,心下,她已是完全明白了。

怪不得那些蛇到她手上后,无论喂什么都不吃不喝,其实它们也都是认主人的。而花婉月,就是它们的主人。

“你怎么会进来的?是谁放你进来?是哥哥吗?”花婉月又在对蛇说。

那蛇又吐了吐信,乖乖的盘在她的手臂。

这时,只见花婉月用另一只手夹住那蛇的头,视线朝蛇张开的口部对光向里望去,没发现什么,便把那蛇放开了。

“你只是来陪我的?我还以为是哥哥要给我看什么消息了。”她自言自语到。

那蛇从她手臂上爬下,又慢慢行到她的枕边,缓缓的弯成了一个圆盘。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么毒的蛇,居然和花婉月相处得那么融洽。那这竹篮里的其他蛇若是都和她处在一起,谁还敢去接近她,欺负她?

怪不得花天佑一点也不担心她一个人来到这南陵皇宫,也不分配给她任何一个亲信随从。只要有了这些蛇,谁想要对她不利,都不过是自找死路。

想罢,风千雪提着那竹篮,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西厢。待她返回房间的时候,她将那竹篮盖子一开,手中顿时凝集内力,只一往竹篮内猛一推掌。瞬间,所有剩下的青蛇都像炸开了花,那竹篮内,再无一条完整的蛇。

这蛇,不能留。

花婉月左手的镯子猛的闪出一道暗光,刺痛了她的手腕。她抬起镯子,仔细的打量。只觉那淡淡的琥珀色,像是忽然变得浑浊,有一丝淡淡的血红从半透明的底层浮了上来,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不好的征兆!

就像是,有人破坏了她放在迦兰国内,和这镯子一起饲养的那些生物!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低头看了看那已安静在她枕上盘旋的蛇,并没发现它有一丝异样。

奇怪…

难道是哥哥把她养的蛇全都砸了,而唯有这条蛇跑了出来?它是来向自己求救?

瞬间,她眸中又现出悲哀。

是啊,如今,所有人都抛弃她了。父王和哥哥将她远嫁,就连宇文飞也离开了她。她此刻在这,已是真真正正的人质…

这真是,作为一个公主的悲哀…

她不想再去留恋曾经的一切,干脆连那手镯也一起拔掉,从今往后不再佩戴,反正,她也用不着它了。

地宫,石室内。

风千雪每到睡前都会来给南炎睿施针,然后顺便同他说一说话。

他依然睡得安静,俊美的轮廓仿佛被时间冻住,让她甚至产生错觉,以为只要长期睡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变老。

不过,今天她多拿了一些东西下来,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其中有几张,是白天卫凌风在书房里练下的字。

“卫大哥果然是很勤奋好学,就连字迹,也和你的慢慢像了。而我如今亦是给他换用了另一种方法染发,我想在这月十五的时候,那色剂应该是比较稳固的粘在他的发上,即使水洗或雨淋,都不会再那么容易脱色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调试笔墨。

“告诉你个很意外的消息,秀女进宫已经定在这月十五,而你的父皇,居然让我准备一支舞曲在那晚献上。可我不会跳舞,还好,义娘对这些还算精通。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在她的指导下,勤奋练舞了。唉…如果你在那晚之前能醒来就好了,这样说不定还能看到我在上面跳舞。不过…你不醒也罢,那晚太子要挑选第一个侍寝的秀女。如果太子没有挑中,就会有其他的方法来帮你挑选。反正无论怎样,都会让太子你,抱得美人归的!”

她每一想到,心中还是有些不适。虽说如今太子是卫凌风假扮,可万一没有他呢?

她不知他心中是否有计划ABCD,她只是不高兴他瞒了她太多事。于是,她决定今晚要好好惩罚他一下。

研好了墨,她提起笔,半身倾在他面前,对着他那完美无一丝缺陷的脸,微微弯了双眼。

“这墨汁是我用黑大豆调的,和给卫大哥染发的原料一模一样,所以你就放心好了,完全无毒的。”她先向他解释,再将笔头沾上墨汁。提笔就要落下,她又多说了一句:“这黑大豆还有壮阳补肾的功效,你在这寒冰水晶棺材中躺那么久,该是时候给你补一补了!所以,今晚就不打算帮你洗脸了…”

话音刚落,她已然用笔,在他脸上画了开来。

先画个乌龟吧,让乌龟爬上他的左边脸。再画只甲鱼,长得好像也和乌龟差不多,爬在他的右边脸上。再然后画只猪,霸占在他的额头。还有他的鼻子,她再蘸了蘸墨汁把他鼻头点黑,顺便连眼眶四周也涂黑了,还在他的两颊处各画三根胡须。

好不容易把他的俊脸全部弄花,她非常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笔下的杰作。

再来!

她又蘸了蘸墨汁,这一次,目标是他光着的膀子。

这一次,她开始画植物了。先画两朵向日葵,在他的胸前绚丽的绽放。然后,她在他肚脐眼的地方,画了一根向上生长的藤蔓,藤蔓上,还挂着许多小花。肚皮下沿,再稀稀散散的画上小草。画完了植物,她又继续画动物。一群一群的蝴蝶和蜜蜂,将他上身的空白处全部填满,包括他两条结实的手臂,也已毫无一丝空地。

许是她低头画得太过仔细,完全没注意,那被画的人,此刻已是隐痒难忍,眉眼微微睁开了些。

可他还无法动,只是他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所以,他能听到她讲的所有的话。

然而她似乎还不满足在他身上捣鼓的涂鸦,可放眼望去,真真是不知还有什么地方能再填上一笔了。

“拈花惹草、招蜂引蝶…”她低低的喃了一句,刚要收笔,忽然灵光一闪。

她只在他前面画,那她也可以在他后面画呀!

于是,她将毛笔暂时放下,手中稍稍凝聚内力,好不容易,才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好沉啊!

虽然她已经给自己节省了许多力气,但要给他翻身,她还是吃了些苦头。

终于,后半边干净的背脊在她面前展露了出来。他将他的头向旁侧一歪,又重新提起笔,在他的背上画画。

“拈花惹草、招蜂引蝶…”

她反复的将这八个字喃了几遍,继续在他后背胡乱涂鸦。

不过这次,她又有了新的花样。

既然他今后会有那么多秀女,那她就不妨提前给他享受福利。于是,她开始画一幅又一幅的美女图。有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躺着的,站着的,坐着的…

也因此,她手中的毛笔,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在他身上唰唰唰的来回划动。所过之处,无一不痒。他却只能忍着,因为他如今不但无法自由移动,还无法发出声音。早在他躺下等待复原的时候,他就自己封住了剩余的内力,甚至自解心经脉路,让他整个软骨一般,全身毫无缚鸡之力。但也唯有这样,才能更快的让那水晶棺材释放的能量,自主的吸入他的体内,达到事半功倍的疗效。

这方法是快速的,却也是危险的。

如果他身边来的不是风千雪,而是他的敌人,那他很有可能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对方一击毙命。

只是,如今这女人,真真是来折磨他的啊!

不但把他引以为傲的俊脸弄得一塌糊涂,还在他身上不留缝隙的乱涂乱画,而且那软毛弄得他全身奇痒无比,可他又没办法笑出声来,他真痛苦…

风千雪终于又画完了,再度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其实,如果还能把他下半部分一起脱光一起画了,那才叫真真正正的人体彩绘。

脱,还是不脱?

好像不太好吧?看后面还行,可是看前面的话…

她的脸不禁红了,虽然身为医者,早就习惯了看到人的身体,但是这对象不太一样啊。

她终于忍住了没把他扒光的冲动,收起笔墨,似乎是打算要上去了。

“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和你讲。那迦兰太子推荐自己的妹妹花婉月嫁进来,是真的有问题。花婉月自己养了很多青蛇,而花天佑,正打算用那些青蛇做消息传递的工具。只不过,花天佑不知道当时的花婉月是我假扮的,那些青蛇便错误的交到了我的手上,而我也在今天将它们全部杀了,但还是有一只蛇留在了她的手中。”

她一边说着自己的看法,一边说着自己后面的计划,也不知是不是这地宫的环境太过安静,还是这石室的空气太过舒适,亦或是,受了那水晶棺材散发的能量而影响。她说着说着,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南炎睿此时双眼微瞪,很想叫她醒来,先将他身子扳过来再说。否则他的脖子就这样一直歪着,难保以后会落下什么歪脖子的病根啊!

可她怎么就睡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