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儿走得很快,风千雪追得晚了,她早已不见踪迹。

两个令牌,那就意味着,在下月十五的时候,就能实现两个愿望?

不,是这月十五,今天,初一了!

初一!

她又跑去找南炎睿,可她今天一醒来就没见过他,问谁谁都不知他去了哪里,就是莫无痕也不知道。

“爷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不会告诉属下他去了哪里。”莫无痕是这么说的。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他体内血咒再度发作的日子!可她现在,居然找不到他!

山林内的一瀑布群,南炎睿光着膀子,盘腿坐在垂直冲来的水流下方。在他身后,还坐着一个人,她正在用她刚刚研究出的方法,替他理顺体内横行的毒素。

两人的内力逐渐形成一个盾弧,阻挡了头顶水流的冲击。可是那道弧似乎越变越薄,随后突然“噗”的一声,如泡沫般破碎了。

重重的撞击袭在他的肩背上,他抑制不住体内翻滚的腥甜,急急的喷出一口鲜血!

“睿儿,你没事吧?”杜芸青虽然是在他身后,但她的头顶却不是瀑布,而是瀑布后方的岩洞洞口。

他很快就被她拉入洞内,他腰上的符咒之印似乎比之前的还要亮红。

“情况好像不太妙,你体中的血咒像是开始反噬了。这难道和千雪肚里的孩子有关?”杜芸青不由低喃。

“你什么意思?关她腹中的孩子什么事?”南炎睿忍着痛,可那豆大的汗珠一直不停的从他的额角流淌而出,甚至可以见那暴突的青筋如蛛网一般的显在肤下。

杜芸青叹一口气,又继续道:“血咒本是那下咒之人用她的血对你放的毒,那是最原始的母体。可一旦母体离世,母体的子嗣便成了你体中之毒新的母体。若是这母体又怀了子嗣,那你那毒就又多了一个母体。更何况,那新生的母体,还有你的血液?”

他有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如今他体内的血咒,会因为风千雪肚里孩子的长大,而逐渐变得越强。因为母体增加了,那么毒素亦是会受到这母体的增加而变得更烈!

“之前千雪不懂你身上中的这个毒,现在即便是懂了,她也不能再用她的血来救你了。除非你不要你的孩子,但这也会伤到千雪,一大一小都保不了!”杜芸青越说越头大,她已经尝试了几种方法,但终是对他无效。

“平时你都是到了夜间才会发作,现在你看,还没入夜,你就开始发作了。那就证明,毒素确实是增强了。怀胎十月,如今还不到两月,你就增加了发作的时间。那么再过几月,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你就不止是初一十五,甚至有一天,你还会…”

“永远一直发作下去,直到痛不欲生,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才算了断?”后面这句,是南炎睿自己接的。

杜芸青眉头紧蹙,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它的可怕之处,那个疯狂的女人,居然会弄这样的毒!这还真是左丘赞教出的好徒弟!”

左丘赞,迦兰国师,亦是他师父的师兄,那么道行,是在他师父之上?

南炎睿痛苦的想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可他真的很想撑到他孩子出生的那刻,还想陪她长大,他知道,她一定是个女孩子。

都说女孩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那么他的小情人,一定也和他们一样好看。

“看来如今,还真只有取回那令牌才能救你了。”

南炎睿唇角弯起一抹她看不清的笑,可他早已放弃了那个愿望。那个令牌,能让死人复活,他必须要让雪后死而复生,这样,他和他的雪儿之间,才不会再有那层仇恨阻隔。

才稍微缓解了一下,体内的涌动又在叫嚣!

他实在难以承受,抽出剑,起身就朝瀑布飞去!

杜芸青紧随着他奔出,生怕他一挥起剑,就将那洞口击塌,这样可就出不去了!

南炎睿剑气不断上涌,在他四周像是形成了一个新的屏障,以至于那倾盆的激流都无法击在他的身上,他长剑一扫,就将那水花散开了。

杜芸青越避越远,天空仿佛在他舞剑的时候就下起雨了,迷迷蒙蒙,随着他剑气的强弱而骤大骤小。她知道,那都是他挥出的水滴,那威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风千雪等了一天,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天晴等到暴雨,也还是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回来。

她忍不住了,撑着伞走出门外,在那站着。

雨在子时的时候就慢慢减了气势,远处的道路在周边房屋灯火微弱照耀下,渐渐的清晰起来。她隐约听到从后面院中传出的琴声,娓娓动听,曲律暖人。她不由转头,看到那扇闪着昏黄烛火的窗后,挺拔的身影正低头抚琴。

原来这么晚了,除了她,也还有人没睡。

她又等了好一阵,手撑着伞都有些麻了。终于,在那遥遥的路的尽头,她看到了他。

她迫不及待的小跑着上去,经过一盏盏被风雨打湿不再发光的灯笼,慢慢与他缩短距离。淡紫的油纸伞下,他怀中像是抱着一团新鲜采摘的昙花,一朵、两朵、三朵…她有些数不清楚。

他亦是看到了她,加快了行走的脚步,不一会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么晚还在等我?”他笑得一脸轻松,可不知这才叫她看了心疼。

她知道他又躲到一个人找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承受那蚀骨的痛了。他总是这样,不愿让她看到他最脆弱的时候。

“你为什么离开也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从早等到晚等得…”

她还没说完话,唇就被他堵上了。

淡淡的紫荆香从她鼻尖窜入,而他送入口中的温暖也如蜜糖般滑入了她的心。她突然想起了他们还在青山的时候,他将她压在崖壁上,用力的吻着,他满腔的热情,终于将她融化。那时也是下着雨,他将伞丢在脚边,湿了身子也不管。

“我怎是离开?我只是去给你采花。你看,这昙花只会在夜间开,我在这附近的山林里寻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几簇,摘来送你。等它枯了,明天就拿来煲汤。”他吻够了,将怀中的花递过去。

她看了看那些花,又看了看他。他没有易容就出门了,桃花眼还是那么闪烁。

可他今天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你为什么还要躲?你忘了我可以…”她没有被他套入别的话题,还记着他今天血咒发作的事情。

“雪儿,你的血是要来养胎的,我没事。今天真的是去摘花的,不信,你一会问问你义娘。”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将怀中的昙花塞她手里,再将她的伞从她手中拿开,搂着她到他怀中来。

“义娘?义娘来了?”听到这话她不由吃惊,视线朝左右一晃,怎么也没见到人。

他垂头覆在她的耳边,“她说她会给你个惊喜,所以我也不懂她现在走着走着到哪去了。说不定,已经坐在府内,一会我们进去就见了。”

话毕,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她吃痛一叫,拧了把他的腰,“别打岔,你回答我。你今天,真的没事?”

“嗯。你有身孕后,就没那么痛了。这孩子,说不定是我的福星。”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后又将她搂得更紧。他真害怕,若是她知道他因为那孩子承受了比之前更大的痛,她会不会突然说要放弃。

可那是他们的骨肉,即便她想放弃,他也不会让她放弃的。

所以,他又向她撒谎了。

但风千雪却皱了皱眉,有些狐疑的看他。

她对母亲的血咒,实在了解太少,好像是母亲故意不让她知道太多,她甚至连如何下这血咒都不甚清楚,她只知道,用自己的血,或许可以解他体内的毒。只是现在…她低头轻轻抚着小腹,现在的她,还真不能随便放血了。

“你说它真的是女孩子吗?”她眼眸柔光浮动。

“嗯。”他举着伞,朝她那边递去多些。

“那你打算给她起什么名字?”她又抬头看他,那俊挺的轮廓,无一丝缺憾的五官,如果是女孩子,应该会像他多一些吧?她也隐隐的期待着,恨不得明天就把孩子生下来。

他眨眼一想,“叫南千芷吧!岸芷汀兰的‘芷’,比喻美好的事物。”

千芷,他还把她的名也加了进去。

“好,若是女孩,就叫千芷。”她笑了笑,非常满意这个名字,然后伸手同样搂着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中,继续憧憬着她和他还有他们孩子的未来,感觉一切都会是幸福的。

他薄唇轻启,面若含笑,却没人发现,他的额角,还在微微的淌着冷汗。

这真是被杜芸青说中了,他发作的时间已经开始提早,甚至还延长了结束的时间,以前一旦过了子时,那蚀骨的痛便会自然停止。

可是现在…

他俊眉紧蹙,在她没察觉时又多淌下一道汗迹。

风千雪刚一回到府中,果然就见杜芸青单手提着景泽的脚,将他倒挂着从房内拎了出来。

“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有家教。跑到大人睡的床上做什么?”杜芸青毫不客气,也不顾景泽挣扎得多么厉害,硬是将他从本属于风千雪和南炎睿的大床上拿开。

“老妖婆!你快放开我!我一直都睡在那里!”景泽双手抡拳,不停的朝杜芸青的方向挥去。

“你叫谁老妖婆?姑娘我还美如花呢!你睡床,那你让人家夫妻俩睡哪?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房间吧?告诉我在哪!”杜芸青才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打到她,打从她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小霸王时,她就知道这孩子定是来捣乱的!

哼,有她杜芸青在,看还有谁敢在她眼皮底下破坏她女儿与心上人的好事!

“臭妖婆!你敢欺负我,我告诉师母去!”他话音刚落,就见风千雪从门外走来,于是叫,“师母!师母!这人欺负我!”

风千雪看到杜芸青时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要先处理当前的状况。

可是,一个是孩子,一个是义娘,两人居然第一次见面就不合拍,到底有多少人和这孩子八字犯冲啊?

“睿儿,你什么时候收了个这样的徒弟,居然敢爬到你头上来了!这年纪的孩子,若不好好管教,性格养得野了,以后就更不懂得尊重人!”敢情杜芸青还不知道景泽的身份,也不知道景泽为什么会喊风千雪做师母。

“这不是我的徒弟…”他可不敢收这样的徒弟。

杜芸青一愣,“什么?不是?那他还…”

“他是师兄的徒弟。”风千雪将怀中的花放在桌上,刚要接过杜芸青提在手中的景泽,可还没够到,杜芸青就走开了。

“原来你是夜小子的人!哼,从今天起,你和老娘睡!”杜芸青边说边挑着景泽往其他房间去了。

南炎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终于有人能制服这小祖宗了!可他如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体内的疼痛还在不时发作,他不愿被她发觉,也匆匆转身往屋内走去。

“若寒?”风千雪奇怪他居然没有等自己。

“我今天一身臭汗,先去洗澡。”他头也没回,只加快了进房的脚步。

风千雪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也不知他究竟是哪里不对。

南炎睿在浴室中待了很久才出来,回到卧房时,风千雪已经睡了。他展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抚着她散落的墨黑长发,情不自禁的在她发顶亲了一口。

窗外隐隐还传来琴声,那曲调惆怅缠绵,看来弹琴的人亦是同他一样心事重重。

风千雪实在睡得太快,其实她在躺下时还在想着要告诉他圣教令牌其实不止一块,可他洗澡洗得太久,她等着等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她似乎看到自己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

然后那女孩问:“娘亲,为什么我们一直看不见爹爹呢?”

她奇怪的反问:“怎么看不见,他不是一直在我们身后吗?你看…”

她和女孩同时回头,可是身后除了青草便是空气,什么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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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月纱

风千雪醒来的时候,南炎睿已经不在旁边了。

她心头没来由的惊慌,急急下床跑出房门,直到看见在院落中舞剑的他的身影,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许是感到有一灼灼的目光射向自己,南炎睿骤然回头,停了手中挥舞的剑招。

“雪儿?”他朝她微微一笑,面上的精神比昨夜回时要好多了。

她向他走近了些,初露的晨曦不偏不倚的照在他的面上,勾得他的轮廓半明半暗,却有些微微的刺眼。她看他依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伸手可触,脚步不自觉的朝他扑了过去,环抱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香气和体温,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太好了,这不是梦!

他被她大清早的举动弄得有些受宠若惊,垂首看她,笑道:“怎么了,做恶梦了?是梦到我跑了,还是…”

她没有应声,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他居然被她抱得有些透不过气,可又不愿推开她,就默默的享受着。

楼上,夜洛尘拨了一夜的琴,直到黎明破晓才浅浅的去睡了一下,此刻,却又醒了。他推开窗,正好看到他们两人相拥而立,俊眉不由一紧。

桌案上,磨好的水墨已经干涸,那里还平放着一折待写的绢纸,可上面只工整的写了一个“休”字,而且还是没完成的“休”,少了最后收尾的一笔。

他竟写不出,也下不去手。

或许,等这一切都结束后,他真该远去瑞南,再也不回来了。

风千雪抱着抱着,居然又犯困了。若不是身后突然传来杜芸青的声音,她可能真的会站着睡着。

“哟,一大清早的,那么秀恩爱。”

风千雪红了脸,刚要松开双手,却被某人反抱得更紧。

“你羡慕?去找你小徒弟啊!”南炎睿朝杜芸青挤眉弄眼。

杜芸青被堵得心塞,狠瞪着他,“哼,那么得意,今晚我就把那小祖宗放回来!拦一拦你也是好事!”

南炎睿笑,将那长剑收回鞘内,一把将风千雪打横抱起,往屋内走。

“那我现在先回去吃饱一点,免得晚上又睡地板。”

“你…”风千雪面容更羞,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今天开始,便是花天佑定下的甄选舞姬的日子,风千雪作为被邀请的评委之一,一连七天,从早到晚,都必须要待在那醉园内。可风千雪不想去,即使她想去,身边的那个男人也不允许。

“义娘,那就辛苦你这几天暂代我去了。”早膳过后,风千雪才知道原来杜芸青突然出现在这也是南炎睿事先安排好的。

“花天佑城府太深,换我是你,也不愿意去。”杜芸青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下自己,她穿的还是一身南陵服饰,为了彰显华贵,她特地在髻上插了支金步摇。

“青姨,这个。”夜洛尘将一装好书信的信封递了过去,“若是醉园的人不给你入内,递上这个,应该就没问题了。”

杜芸青打开一看,那是夜洛尘以瑞南王的身份,写给花天佑的推诿信。

“瑞南王侧妃…”杜芸青看到了里面代表风千雪身份的五个字,视线有意无意的在夜洛尘和南炎睿身上扫过。

夜洛尘显得有些尴尬,南炎睿面色亦是深沉。

“七王爷,等这件事结束后,你也该下休书了。”南炎睿语气泛着酸味,那五个字他听着也格外刺耳。

“…”夜洛尘没有回答,只以沉默代之。

醉园内,几乎所有被邀请的各国评委都纷纷坐上了安排好的雅座,可某个位置却换了个人。

“王上,这是南陵瑞南王给您的信,瑞南王侧妃回春郡主,因故无法出席。”一随从跪在花天佑脚下,将一封拆开后又折好的信投递过去。

花天佑接过一瞅,好看的剑眉深深一蹙,瞥眼看向那座位,立时不悦。

“罢了,比舞开始吧!”

他扔了那信,可心思已完全不在堂上。

他想见的女人没有来,天晓得,在拥有那么多侍姬后,如今他最想要的,竟还是已经属于别人的女人!

果真是,愈是得不到,就愈想得到。

乐声在此刻已然奏起,一个接一个的婀娜身影盈盈的跃入舞池。她们中,有来自迦兰各地,也有来自周边邻国,可看在他的眼里,竟都只是一人身影。

犹记得那次他看她披着七彩的霓裳羽衣,举手投足间犹如坠下凡间的彩虹仙女,夺目耀眼,直让人无法将视线转移。

他真的,很想得到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夕阳渐渐西下,今日的参赛的舞姬,也就剩下最后一位。

花天佑觉得无聊,美人不在,他明天是不会来了。

刚要起身,心想这最后一支舞不看也罢。可就在这时,四周突然暗了下来。

他警惕的皱眉,是谁那么大胆把窗帘全落下了?

“王上,这最后一支舞,舞姬要求要在暗室中进行。她挺特别的,您不如看完了再走?”阿奴干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花天佑有些不耐烦的又坐了回去,可是脸上并没有对那最后的舞姬表现出过多的期待。

夕阳的余晖还是能透过落下的某一处帘从窗外斜射进来,洒在舞池上,好像闪着淡淡金光。悠悠的乐声瞬间响起,弹琴之人动情的跟着旋律轻轻吟唱,词曲悲然,有一丝凄凄的绝美。

“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桃花长相忆。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潇潇暮雨。今世情缘不负相思意,等待繁华能开满天际,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好熟悉的乐曲,好熟悉的旋律,这难道是…

花天佑精神为之一震。

不一会,他的视线亮了。

一翩然的身影,随着腰间“叮当”的铃声,如彩虹般跃到了舞池之中,如云的水袖随着节奏的强弱蓦地从两侧张开,那起舞的人仿若一只展翅欲飞的七彩蝴蝶,旋转、抬脚、弯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可那舞姬以面纱半遮着脸,再加上室内光线过于昏暗,让他怎么也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她。

琴音慢慢转调,女子也开口娓娓清唱,与那弹琴的人,巧妙的配合着高低声部。和之前的唱词略有不同,她们以民调和声,吐出的,都是只有当地迦兰人才能听懂的话语。而那声色亦和她的舞姿一样摄魂,时而如黄莺嘤鸣,时而如春水细流,婉转缠绵,让听着的人仿若坠入酒泉,沉醉,而不可自拔。

直到琴音渐渐停了,那舞池中的妖娆女子,也结束了她的最后一个动作,不只是花天佑,所有人同样没有回过神来。

“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这才惊醒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