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浣花安安静静坐在章剑对面,食不知味地嚼着所谓的正宗牛排,装模作样小口抿着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心里七上八下,鼓锣声络绎不绝。

“其实,我想说我去你那儿住真的不方便。我上午常常有课,然后宿舍里跟同学可以一起讨论功课”柳浣花其实对章剑这种不是人的人还是心有余悸的,再者他刚回国,统共就全家一起吃了几顿饭,实在熟不起来。说话的声音就有些瑟缩,不大方。

章剑倒是一点都没不自在,还非常自来熟:“哦?就是这样每天讨论功课讨论到专业课门门62分?还有一门58?”语气真是好心询问,可是字字如刀。

千刀万剐之下柳浣花讷讷无言。

“反正学校的宿舍费都交了,我不住岂不可惜?”柳浣花绞尽脑汁地找借口。

“这么算的话你还是住我那儿划算。”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刀叉,抿了口红酒之后优雅地擦了擦没有任何污渍的嘴角。

“呃?”柳浣花算不过来,一脸疑惑。

“你住学校,一学期交的住宿费是一千五百块。我的房子200平米,四室两厅,总价550万,按揭十年,你自己算一下每月房贷是多少。”

柳浣花被说得一愣一愣,只是摇摇头,这谁知道啊?她又不是售楼小姐。

“你觉得住哪儿划算啊?”他继续好心循循善诱。

“啊?不知道”柳浣花还是不懂他说什么。

章剑终于觉得有些脑筋抽搐,跟个芋头讲话果然累得慌:“你在学校也只是浪费1500的住宿费,但是充分利用我那里的空间你会赚到更多。”他终于说得要多直白有多直白了。

柳浣花作为一个应该对数据敏感的会计学学生,终于有些专业敏感性地懵懵懂懂明白了他的逻辑,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章剑见此情况立马乘胜追击,用小区里的蛋糕店里有她最爱的芝士和黑森林蛋糕为诱惑,继而一举拿下,大获全胜。

柳浣花回宿舍的时候李向南关心:“谈判得怎么样?”

柳浣花摊手:“一败涂地。”

“就知道是这样,朽木阿朽木。”李向南一脸哀其不幸。

“啥时候挪窝啊?”

“我拼死才争取了最后一个月的自由时间,唉”柳浣花甚是忧伤。

“那总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啊,这个月咱们拼死了去疯狂,把整个大学里要做的事都陪你做完吧!”李向南熠熠闪光

3、第三章

的眼睛充满期待。

柳浣花感激不尽:“那今晚上咱们?去high歌?”

“你明天要补考滴说”李向南好心提醒。

“唉。”柳浣花忧伤逆流成河,顿时内牛满面,~~~~(>_<)~~~~

其实柳浣花挂掉的只是一个学分的课程,只不过老师三次点名恰逢她偷懒,两次不到,偏偏结课考试还是吊儿郎当得刚刚过线。老师一狠心就拿她开涮,枪打出头鸟了。

柳浣花起了一大早赶到补考教室的时候发现一个教室有四门补考的,到真的是大杂烩得很。监考老师按照补考科目排座位,同一门的就坐在同一竖排。

按部就班之后柳浣花又忍不住泪奔了。

整个学校她这门竟然就她一个人当掉?!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地坐在空荡荡的一排座位上,她被各位认识的不认识的补考同仁的或好奇或不明的眼神都扫射了一遍,心里也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补考的试卷倒也简单,她正答得顺风顺水就听到隔壁的呼救:“同学,可不可以借我一支笔,我的笔没水了。”

她歪过头递了一支过去,正好看到他友善而温和的笑着,不禁有些诧异,帅哥也会挂科?(维:⊙﹏⊙b汗,女大十八变,不明白她的逻辑)

两个小时的考卷,她四十分钟就大笔一挥,果断交卷。

本以为会是第一个的,岂料刚刚借笔的帅哥先声夺人,拔得头筹。两人一前一后除了教室,帅哥递过水笔:“谢谢。”

柳浣花天真愚蠢,不懂就问:“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挂科呢?”

对方明显有些发愣的迟疑,等了一会儿才笑着回答:“我倒没听说过帅哥就不能挂科这种说法,不过是我去年因为别的事错过了期末考试,现在缓考而已。”

“我就说嘛。”柳浣花得意洋洋,“帅哥挂科,天理不容的。”

帅哥主动搭腔:“你是哪个院的啊?刚刚看就你一个人。”

柳浣花无地自容的表情又出来了:“呃,我其实,也是不小心才混不好的。”

帅哥一脸了然,笑意盈盈,伸出手来:“我是物理学院08级的江洪波,你呢?”

“我是经管院的柳浣花,也是08级的。”她赶紧伸手握住,趁机揩油。

柳浣花公选课还差一个学分,这周开始的周日下午有一节课。她抽空打完BOSS就直奔教室,结果好死不死又撞到人,一边道歉一边抬起头一看,惊喜地叫了出来:“江洪波!”

俩人不撞不相识,又恰好选了这一门摄影鉴赏的公选。加之大好懒散的午后,两人坐在教室最后,

3、第三章

晒着春意融融的太阳低声唠了一下午嗑,晚上顺便还在学校食堂共进晚餐,友谊自然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柳浣花进宿舍的时候笑容太过喜气洋洋,由不得人不心生疑窦。林嘉桦正在整理文件,随口说了一句:“没见过补考考成二百五的人。”

向南接茬儿:“难道监考老师是个极品,然后你流了一试卷哈喇子?到现在还止不住?”

柳浣花用唱的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结识新朋友,不理老朋友”

这倒是真引起一干人等兴趣,以向南为主:“花花,你的桃花真开了?”

柳浣花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是桃花,只是一朵花一样的帅哥,今天认识的。另外我发现他完全是我们宿舍三人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真是超给力地帅着啊”

“那你赶紧抓住了啊,人说没修满恋爱学分的人就不算念过大学。这眼看着都快到头了你连个苗头都没有,现在趁热打铁赶鸭子上架,你们赶紧闪恋了吧?”向南苦苦规劝。

柳浣花也觉得不错:“要不我们一起约他吃饭,然后谁看上眼谁脱光吧?”

林嘉桦一口水噎得提不上气,咳嗽得肺都抽搐了:“怎么这么大方?你的座右铭不是‘帅哥就像大姨妈一样私人化’吗?”

“我现在思想进化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李向南一向重口味:“这话听着像是NP”

“@#¥%”两人皆是风中凌乱状。

其实到了大三,单身的女生都是有些源远流长的苦衷的极品。比如林嘉桦,以前的男朋友出国之后果断攀了高枝,结识了某富二代女生,只盼着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甩掉糟糠之妻,后她沮丧不已后发愤图强,誓以成为女强人为此生唯一之奋斗目标。李向南一向是居里夫人更兼乱室佳人,曾一度迷恋网游认识一大神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地一头栽了进去。等事后冷静,人约黄昏后才发现所爱非人,完全是人鬼殊途,所谓的爱情自然是见光死,两两相忘于江湖。李向南顿时悲从中来,捶胸顿足永世不入爱情之门,然后一直理直气壮宅到如今。柳浣花自然也是春心萌动过,看上隔壁班白衣飘飘的少年郎,不过因为是生在A市长在A市的A市土鳖,没敢在妈咪眼皮底下为所欲为。那棵还没萌芽的早恋树苗就这样在她老鼠胆上营养不良而死。然后一直是:吊形吊影无相知,六根清净到如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祝福“清明节快乐”滴维维就不祝大家快乐袅= =

祭祖嘛快乐个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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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这边还没策划怎么勾搭帅哥,江洪波就发出友情邀请。

原来是想趁年华时光大好之际,两个宿舍联谊,周末一起去江堤那里的公园举行户外烧烤。诱惑还有男生全权负责各种搬运拉送的重活,女生有特权,只是负责带着空肚子就行。三个吃货毫不犹疑掷地有声地答应。

因为家就在本市,柳浣花一向是每个周末回家住。上周是因为补考才没回家,这次找不到借口了,只好实话实说:“妈,我周末要跟同学一起去江堤公园春游烧烤,不回家了。”

柳妈妈现在只是担心自家姑娘的终身大事:“哦,又是跟你们宿舍那几个嫁不出去的大龄女孩吗?”

柳浣花几乎吐血:“妈,好歹我们都是九零后啊。”

“哦,你也知道自己已经是九零后不是零零后啊,况且还是90年一月一号,按旧历就是八零后啦,还一点都不着急啊。”柳妈妈很敬业地吐槽着。

“我急,我是真急,这不是周末就是跟一群帅哥去嘛,到时候随手都能捞一个的。”柳浣花糊弄着。

“啊?这样啊,那也不能抓到萝卜就是萝卜啊,至少要睁大眼睛抓个人参吧。”柳妈妈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柳浣花听得翻白眼,真不知道当初章叔叔娶自己老妈到底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那时候他有没有预见到自己即将被老妈的唠叨虐得死去活来?

“人家都是物理学院的精英人才国之栋梁,没有萝卜”柳浣花无力极了。

“哦,那你打扮得体面点,淑女点,不要留个邋里邋遢惨绝人寰破罐子破摔的形象。”柳妈妈终于放手,末了又补充:“就那套粉色的春装,我觉得不错。”

“知道了”

刚晾了电话,柳妈就看到章剑进门:“这死孩子周末要跟同学去参加江堤公园的联谊呢,连个衣服都不会搭配,也不知道以后谁会那么不长眼娶了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章剑小幅度弯了弯嘴角,都需要联谊来推销自己了?

因为是骑脚踏车,为了舒适和安全起见,她慎重甄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还破天荒梳了个马尾。搁平时,完全是几爪子扒拉扒拉就OK的。

另外两个也不是恨嫁之人,无心恋爱,所以也是本着能多吃就多吃,形象啊面子啊都是浮云的原则,一行三人雄赳赳到了校门口汇合。

一见到江洪波李向南就用哭天抢地死了妈的表情幽怨地望着柳浣花:“你丫的当初只是说有点小帅来着,这要只是小帅那王力宏就是基地人员了!”

柳浣花无奈:“没那么夸张吧?不外乎两眼两耳一嘴一鼻而已,再者了,这帅不帅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吗?

4、第四章

各自粗略做了自我介绍,江洪波宿舍四个男生,但是有一位已经名草有主,拖家带口赶了过来,所以恰好是四男四女。八辆车迎着和煦微阳浩浩荡荡出发了。

天气实在是不错,公园里到处都是人,风筝在天上悠闲地飘荡着。展翅欲飞的老鹰,前飘后荡的蜈蚣,还有霸气十足的奥特曼,笨手笨脚的哆啦a梦

到底是青春年少,跳脱飞扬,几个人很快就打成一片,熟得勾肩搭背,肆无忌惮了。四个人凑在一起打升级,另外三个负责端水送茶,还兼烧烤。

柳浣花打牌算是门外汉,但是烧烤更加一窍不通,所以还一个人枕着手臂眯着眼晒太阳。公园里其实零零落落种着些桃花,芳华灼灼,朵朵俏丽,并不显得孤独。三月中旬,兔葵燕麦,杂草丛生,清气十里。来春游烧烤的人也不在少数,整个公园弥漫着浓浓的肉香味,把那些春天的泥土青草气味层层掩盖得一丝不漏,搁别人肯定觉得大煞风景。可是柳浣花却觉得惬意极了,直到巨大的阴影从天际压了过来,柳浣花闻着越来越浓的烤鸡柳,终于弯起嘴角。

“难怪就你一个人补考,这么笨啊,连升级都不会打。”江洪波递过烤的熏香四溢的鸡柳,打趣晒太阳的猫咪。

“你别揪着我不放啊,我那是马有失蹄。再者啊,这个不是我不会,只是不屑于学而已。”她一边接过来啃得满嘴是油一边死鸭子嘴硬。

因为涂了辣椒油,所以眼看着鲜艳红油从嘴角流下的时候,江洪波不由自主地用手上的纸巾擦了上去。接触到时候两人俱是一怔,接着就是微妙而尴尬的气息蔓延开来。

不远处章剑驻足凝睇,秘书在后面惊诧十足:忙得天昏地暗的日子,老板突发奇想来这儿散步?真是圣意难揣

柳浣花愣愣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烤得真好吃。”

她微微低着头,春风美好,拂在发梢,像是百爪挠心,他隐隐觉得心脏像是勤劳的人们翻新的泥土,变得柔软而松散,忍不住有些醉了。

一行人玩得酣畅淋漓,相约回学校还要一起K歌。麦霸李向南慌忙举起双手赞同。

几个男生逞英雄地在行车稀少的路上赛车,空气像是警鸣呼啸而过。

林嘉桦心细如尘,在回家的路上,就落在最后跟柳浣花并排着迎风咆哮:“你不觉得江洪波对你有企图吗?”

“哦?良还是不良?”她转过头刘海就乱飞如蝶。

宝马里章剑正遇到这不早不晚的惊鸿一瞥,旁边的农家大片的油菜花开得灿烂如海,晃得人眩晕,章剑微微将车玻璃往上调了一点。

“你要是对他感冒就是良,不感冒就是不

4、第四章

良啊。”林嘉桦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我觉得他还不错啊,你看多绅士,一看就家教很好。搞不好是个富二代。”

柳浣花意兴阑珊:“算了,我最仇视的就是那些花心的富二代了。仗着自己的家底殷实就沾花惹草不负责任,有什么好的?”

林嘉桦开导:“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正是因为有钱才有人喜欢的,比如那谁谁谁,不是嫁入豪门,现在离婚都能拿到豪宅巨款嘛。有钱啊,连云儿都格外白滴。”

柳浣花笑斥她:“没见你这么往钱眼儿里钻的,难道是当初被刺激狠了?”

林嘉桦不说话,后果很严重。

她一个人渐渐就落后了一截,好在时间正好,足够不急不缓赏赏花。柳浣花的眼神有点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油菜花绵延好几里,像是无边无际的花海,香气并不十分齁人,只是如同卡布奇诺上面恰到好处的牛奶沫儿。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徜徉其中的一只小鱼儿。没有大鱼在后面追赶,生活无忧无虑,再没比这更加惬意的了。

路边有些年头的杨树,正蹒跚地飘着细雨样的飞絮,淡烟笼罩,显得空气并不甚清明。柳浣花纵使再神经大条,此刻竟也小女儿心态地犯傻,有些春深红愁,像是天际缠绵的雪云,缓慢的摇荡着

“砰!”一个走神柳浣花就撞上路边不知是谁不怀好心留下的石头,一个人仰马翻摔倒在地。模样极其难看,手肘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估计是擦伤了。

这一刻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人看到这副糗样。

“起得来吗?”蓦地,一声低沉温雅的男人询问仿佛从异时空传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坚持日更滴银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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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柳浣花转过头的时候觉得这荼靡春意真扎眼,章剑逆着光含笑看着她,意味难明。

粉色的自行车正好压着腿,她只是觉得动弹不了,麻麻胀胀,不确定有没有受伤。而现下,她只是觉得某人的笑容,欠扁得就像恶劣的倒春寒,或者是凶猛地秋老虎。

“你说呢?哥”她故意把那声“哥”拖曳得如累赘的裙摆,风情万种。

被抱起来的时候柳浣花闻到好闻的香水味道,她嫌恶地皱皱眉头:也不知道刚从哪位香闺缱绻里脱身。

“向南,你们到哪儿了?”柳浣花问。

“你咋这么慢呢,刚刚的羊肉串鱿鱼串也没见您少吃啊!我们在前面的岔路这儿等你,你使劲儿蹬啊!”她一向声如洪钟,隔着电话的大喊大叫连坐在旁边的章剑都听得一字不漏。

“不用了不用了,我刚巧碰到我哥了,现在跟他一起回家吃晚饭,你们不用等我了。明天我再把车骑回去。你帮我跟江洪波他们说一声。”柳浣花解释。

“你跟你哥这是什么孽缘啊?昨天还咒他不得超生今天就遇上了?”李向南打趣儿。

柳浣花真是坐卧不安,章剑还在帮她处理小腿上的伤口,手上的动作一顿,肯定听得真真切切了。

“呃,就是,那个费用不是AA吗?你先帮我付一下,回头我再还你。”平白无故占人家一个宿舍的便宜她可不干。

随后江洪波也发短信过来慰问,她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笑话。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竟然骑自行车不稳当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还用不用混了?!

“咝咝”柳浣花疼得像只毒蛇一样吸气叫唤。

“连骑自行车都走神,你这7年都长进了什么啊?”,章剑肯定是故意的,下手这么重!柳浣花撇撇嘴,仗着自己镀了点金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这景色太好了,我看的太入迷了不行啊?!”柳浣花断然没有嘴上服输的习惯。

“我那儿瞰湖背山,也是春暖花开。明天就搬过去吧。”他闲闲开口,手下擦碘酒的力道一点都没缓下来。

“咝咝为什么,不是一个月的期限吗?这才过了一周。”她反抗。

“当然,你有权反对,可是如果把今天骑车摔倒的事情告诉阿姨我也不会介意的。”他声音还是淡淡的,一点起伏都没有,哪有点威胁别人的气势?!

可是,柳浣花还是不得不妥协低头,要让她妈知道了,八成是直接打包回绕半个城的家里,天天汤汤水水地往学校送,气势如虹万众瞩目。这个柳浣花已经体验过,那次不过是睡上铺,急着下床的时候把腿磕青了一块,结果正值周

5、第五章

末回家就被发现了。然后接下来暗无天日的一周全方位伺候,真是叫全班人眼珠子都脱眶了。那时候班上红极一时的口头禅就是“花花,你妈妈喊你出去喝汤呢”,叫人情何以堪。自是不敢这么大把的年纪再一次这样气势汹汹地表现出离不开家离不开妈的温室娇女气质。

医生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稍稍处理了一下上了药水然后嘱咐不要碰水不要沾染不洁净的东西。柳浣花又是被章剑公主抱下电梯的,上至四十八下至一十八的雌性眼神里射出的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柳浣花郁结得不行,这些个莫名其妙不怀好意地眼神被她委屈冤枉地接受了也就算了,起码要让她好受一点嘛,可为什么被人抱着反而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呢?

“你放我下来吧,又不是扭到脚了,我可以自己走的。”柳浣花扭捏着。

章剑依言放下她:“现在直接到学校把东西搬过来吧?”

柳浣花大惊失色:“不用不用,我明天自己去就好,也不多,不劳烦您了。”

章剑听到那个生疏的“您”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像是吃了一颗巨难消化的点心,如鲠在喉。顺带再一想起刚刚春意融融中她低着头,羞涩地跟眉清目秀的男生隔着呼吸相闻的距离,心里一时说不出的堵塞。

“那让老张去接你。”他大步向前迈进,完全没有再体谅小腿肚受伤的某人忧伤惆怅的步伐。柳浣花也觉得这突地急剧压抑的气压很是诡异。时隔七年,这个高深莫测的哥哥继续心思如壑,难以揣测着。

柳浣花知道要是张叔叔就一定是开那个张扬阔气的奔驰,可是相比而言,杀伤力远比章剑亲自出马来得小。只得撇撇嘴一边腹诽他的专制一边小跑着跟上去。

自行车在昂贵的宝马张大嘴的后备箱里显得格外怪异,何况只是二十一天在学校车行里租的。柳浣花讷讷跟着进了车子,司机已经不见踪影。章剑亲自开车,看着她熟门熟路做到后面去又是一阵不爽:“坐前面来。”

她郁闷得慌,一个有腿疾的人适合这样被呼来喝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