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浣花就是犯矫情,其实心底里还是相信他的。只是像千千万万个幼稚少女谈恋爱一样需要诺言而已。

安心地在他怀里,听得见最近的心跳,就是幸福了。

电梯开门的时候她速度从他怀里跳开,正儿八经的红着脸朝秘书笑,仿佛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急急上去低声解释:“我刚刚就是有些内急”

连刚刚走过来的何意都是“噗嗤”一声,用眼神像某人示意:你媳妇很极品滴说

章剑这时候也觉得这句话是夸奖,受之无愧地挺胸回视:那是,也不看看挂着谁的牌子!

外卖已经在俩人琼瑶似煽情剧情播放之时彻底冷掉了,柳浣花帮他正用微波炉加热,不敢看他的伤口,头也没回,“大概没有第一次好吃了,你将就下吧。”

家庭医生正在给他换药,冷沁沁的药膏涂在身上,任是叫人从里到外的舒坦。

他难得眉眼柔滑了下来,看看她工秀纤丽的身影,觉得这样的时光真是连鸳鸯都该嫉妒了。

未必潇洒如风的人就是真让人羡慕,有时候一份牵挂一份枷锁有一份顾盼,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套在这个围城里,就在怎么样都是幸福。

虽然两人算是确立了关系,可是柳浣花始终因为两人的关系有些别扭,总有疙瘩过不去。尤其有外人在场,她总是能躲则躲,不能躲也不会硬着头皮上,只是装迷糊。

比如现在,章剑只是用眼神示意:“我不方便,要你用喂的。”

她脸红红的看了眼老实巴交的医生,故作没理解他的意思:“反正很烫,放这儿凉一下再吃吧。”

说完立马闪出八丈远,唯恐俩人偶尔不经意的火热眼神叫人看出端倪来。

章剑心理忒不爽,辛辛苦苦奋斗这么多年,就落得个见不人的下场?

医生收拾东西走了之后章剑脸色臭臭的,一个人背对着她吃着牛肉粥午餐肉。柳浣花刚刚跟窦小妮吃的西餐,她压根就是个半饱半饱,现在被香味一勾引,又觉得肚子饿了。

而且刚刚她看靖西斋的大师傅给的量十分的足嘛

章剑对踱步移过来的阴影视而不见。

“哥,着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边说边舔了下嘴唇。

章剑点头,心想你看起来更好吃

“我也尝尝吧,你看你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她有点不好意思,跟个病人起哄抢食,这完全像是天桥底下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行为嘛。

谁知他眼底饱含深意,慷慨大方往她面前一堆:“吃吧吃吧。”

你吃完了我再吃你也是一样的

这句心里话他到底藏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笑颜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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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襟香 (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H

何意毫无自觉地进了办公室,打断了猛老虎对正嚼着午餐肉的小白兔垂涎三尺

“我几时给了你进门不用敲门的专利的?”他觉得打断别人的好事,哪怕只是打断别人得到yy也是第三者的不厚道行为,因此朝着连续加班了一周的史上苦之最的何意撒火。

何意有口难言,只是在心里咬牙切齿:等到老子赚足了钱娶媳妇儿一定炒丫鱿鱼!

“这是份急签文件,就耽误一分钟。”他递过手上的文件夹,心里极不平衡。为什么桌上文件堆积成山的我只能吃食堂的酸辣秋白菜和肥肉土豆丝,而桌上除了电脑电话之外啥都没有的人可以享受牛肉粥啊!!

再看一下经典的靖西斋LOGO,更加悲愤了,那是每天限量供应啊限量供应

柳浣花终于困难地从美食里抬起头,冲章剑一笑:“你处理公事吧,我去那边沙发上吃。”

你朝我甜甜的笑了,仿佛连空气都掺着香气。

章剑难抵她明媚的杀伤力,只是温柔了起来,笑着点头。

然后,何意终于半石化半僵硬地跟他报告各大主要的次要的事情,声音也是毫无感情,那一刻柳浣花转身看了他一眼,觉得这真是个称职的机器人秘书

学校教务处重新公布了章氏的实习名单,并且将上次的事故解释为系统故障所致。

李向南嗤之以鼻:“学校这样大包大揽肯定是收了不少好处。”

柳浣花没做声。

林嘉桦知道之后也没太喜悦,只是跟她到了谢。整个人变得有些冷了起来。

李向南半是唏嘘半是惆怅:“自拟走后夜不眠啊,晚上跟小林基本属于相顾无言,她真是叫我不太认得了。”

柳浣花继续不做声。

“难道你不觉得憋屈吗?她为了挖墙脚对江洪波造谣,现在工作被你挖了墙角还哭哭啼啼恨不得申诉你一天能个,你不憋闷吗?”李向南这回倒是说了实在话。

柳浣花摇头:“我没啥感觉”或者说当初最失望最难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该不会那场大火给你照成的后一这个就是脑坏死吧?”

或者就是那场大火,让她明白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什么才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在乎的了。

周五晚上收到机密周末行程事项的时候何意有些辞呈的冲动了凭什么他就能去度假而自己苦逼地赶飞机去出差米天理啊米天理

看完密密麻麻的执行文件脸瞬间就僵住了,只能冻得咋舌:这样腹黑这样暗黑的总裁,还是不惹的好

周末的时候柳浣花又是一大早就被敲醒了,她睡眼惺忪地坐上章剑的车子,连声问好的时间都没醒过。

直到脖子歪酸了她才朦胧转醒,看看窗外清华疏旷绿意层层的田园,困难地转过脖子哦询问:“哥,这是去哪啊?”

章剑并没有多说:“到了就知道了。”

她便没有在说话,没吃早餐肚子饿得呱呱叫。她掏出常常储备在背包里的牛肉干,撕了一块递到他嘴边:“空腹开车容易车祸。”

语气较真而诚挚,叫章剑差点握不住方向盘。他若无其事地叼住了干涩的肉块:“这是哪里听来的?”

“我们老师说的啊,尤其是早晨,不吃饭久容易低血糖,低血糖就容易头晕,头晕就容易车祸嘛。”

。。。。也不无道理。

结果越来越远离城区的路线叫她慌了,章剑的品行虽不至于荒郊杀人毁尸灭迹,但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这到底是去哪儿啊?怎么像是那些从人贩子手里讨回来的妇孺描述的路线啊”

章剑眉眼有些舒展开来:“卖掉你?还得倒贴”

“去死!”她拿着吃完了的空袋子往他身上惯,一点力道都没有。

车子一直停在海边,她有些奇怪。A市就数海岸线长了,绵延几十公里,他们住的房子临北便海岸线,现在一路驶到南海岸线

“这是开车晨练吗?”她很无语。

章剑并不答话,只是看着碧蓝的海面,脸色是一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乐。

她觉得猜他的心思比当初高数搞定傅里叶函数还要深奥,索性不去想,只是安静的跟着他欣赏旭日初升的海面。

这个时候的太阳就像个调皮的小子,精力充沛,红彤彤的脸颊像是鸭蛋黄。整个画面呈现一种印象派的朦胧,云翳有些稀薄,挡不住万丈光芒,就像黑暗挡不住希望一样,叫人无端生出喜悦。

视野里白色游轮十斤的时候她才吓了一跳:“这是海军的巡逻游艇吗?好想看看帅气的兵哥哥啊,穿白色制服铁定腰杆笔直,帅的一塌糊涂”她做星星眼状自从李向南有一段时间迷上兵哥哥系列枕美闻之后搜集了不少让人口水的图片,柳浣花毫不犹豫地跟着沦为制服控了

章剑脸色不变,也不屑于解释,只是简单发言:“下车吧。”

一直上了游艇她还是迷迷糊糊的,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务必烧钱的私家游轮???

口胡!章剑你是有多败家啊?!她心里腹诽,章叔叔挣了一辈子的钱,都让他挥霍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那种公主举行婚礼的华丽游轮啊。她当初看电影《茜茜公主》的时候为了她白纱如仙站在游艇上招手微笑的镜头神魂颠倒,当下立誓以后嫁人当嫁游艇主了

“这是谁的啊?”她忍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手紧紧捉着栏杆,压抑着狂喜问道。

他淡定无比地笑了笑:“你以为呢?”

“难道难道这是你的?”她觉得兴奋得有点晕船了。

“当然”他乐意看到她亮晶晶如星字闪耀的眼睛,总是带着湿意,像是夏日暴雨之后油亮的绿叶,盎然的都是生命的搏动。

“不是”果然,看到一瞬间的光亮的明灭,简直是盏接触不良的灯泡儿。

“别人的。”他终于说完,忍不住抵着嘴笑了出来。

柳浣花不过在几秒钟内就经历了狂喜失望再到峰回路转的情绪里,不可谓不精彩。只是鼓着眼睛瞪着他:“你你又不是结巴,干嘛七个字断三次句?”

他揉揉她已经被海风扬起的头发,笑的无害:“急什么,有没人抢我的话头。”

口胡!这真不是神马好男银!柳浣花鉴定完毕,愤愤转过头欣赏海景。

她发质柔软,天生的自然卷让稍稍带点娃娃脸的她添了点成熟与妩媚。海风其实是咸腥的气味,并不好闻。可是章剑感受着夹杂着她发香的空气,突然觉得甜腻了起来。暗香细生的头发,调皮的扫在他的脸颊,他终于按捺不住,将她拥进怀里。

柳浣花虽然被海风吹得极为舒服,也扛不住他的突然袭击,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就脸红了

“去参观参观吧?”她害怕叫那些游艇工作人员看到,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开口。

章剑哪里懂得体谅她的心思,换成手牵着手、径直朝船舱里走去。

柳浣花小手包裹在他干燥而温暖的大手里,觉得哪里哪里都发烧了

驾驶舱很大,可是只有两个驾驶员,因为正在工作,柳浣花没敢细细询问这个操作杆是干什么那个显示又表示什么意思。

只是对着章剑感叹:“我觉得会开船会开飞机的人都是大神!”

章剑轻笑了下:“恩。"表示赞同,只是在心里喟叹当初拼死考了个飞行员驾驶证总算不是百无一用了(表考虑实际问题,俺们楠竹就素要强大到让乃们⊙﹏⊙b汗)

一直开到一座树木蓊郁的小岛上。

柳浣花又一次震惊到了:“这不会又是你的吧?”要真是的话她就真要怀疑章氏企业的负债额度了

当然不是,这是国家的。”他一本正经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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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床之好 (上)

岛上热带树枝比鳞次,竟然有现成修好的环岛公路,俩旁都是十米到三十米不等的绿色乔木,仿佛一直延伸到天堂

她觉得高兴,以前一直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竟像是黄药师那桃花岛一样的存在。隔绝了整个城市的尘嚣和繁华,听着树上雀跃的鸟鸣,只是返璞归真一样的感觉叫人惊叹得合不拢嘴回不了神。

可是也只有这些了,没有了阡陌交通,鸡鸣狗叫,黄发垂髻的场景。

缓缓驶入一座白色宫殿的地下停车场。

巴洛克风格的圆顶叫它看起来更显气势,柳浣花去过一次意大利罗马,特地去看过圣安德瑞和圣卡罗大教堂,虽然对这个建筑文化了解的并不深刻,确实一眼就喜欢上那种讲富丽堂皇和神秘莫测结合起来的玄妙感。

柳浣花偏着头想了一下,兀自笑了起来。

章剑看着她的傻样,觉得心里有风吹过:“傻笑什么呢?”

“我当初跟妈妈和章叔叔一起去意大利罗马的时候看到这种风格的教堂时候觉得像是一种特质,那时候我分辨不出来。”

“哦?什么特质?”他好整以暇等着答案。

我觉得它们熟悉,就像你一样,有着宽阔的霸气,又有很多内敛神秘的心思,华丽繁复又韵味天成,是一种很别扭的平衡”说道后来有些羞涩。

章剑笑了起来,仿佛心情和好:“我很少有听说用一种建筑风格形容认得。确实新颖别致。”

柳浣花见状,也咧着嘴傻笑了起来。那个时候她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像是一见如故的归属感,原来早已注定。

接待的服务生亦是衣装笔挺的绅士,弯腰微笑,分寸拿捏得当,像是专业级别训练出来的人才。

直接撑着金碧辉煌的电梯直达顶楼的总统套房,柳浣花已记录就迭声叫嚷:“竟然有室内游泳池!”

游泳池是脚丫子得形状,设计十分可爱,清澈见底的蓝色水层让人想起蓝宝石,静静躺在与世隔绝的古典宝盒里,无缘触碰。

服务生离开之前很体贴很周到地解释:“章总,这里的水是早晨新换的。”

她其实很想游泳来着,可是柳妈妈死活不让她下水,仿佛水底下就有一只水鬼等着拉住她的脚踝,让她溺毙似的。

所以时至今日,仍是远观而不能近玩的旱鸭子。

“不会?”他一边解着扣子一边问。

柳浣花只顾盯着一汪蓝幽幽的水池,频频点头。

章剑递仍进去一只刚刚在手上摩挲了一阵的游泳圈:“自己下去玩吧。”他用眼神鼓励。

水其实并不深,但是对于从未下过水的旱鸭子而言就是万年大坑了。

她紧紧的攀着救生圈,在滢蓝的水里洗起了脚丫子

章剑无视她,直接到旁边的房间里换衣服去了,只是嘴角边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终于预期所料

“啊哥哥救我”柳浣花迟钝地发觉游泳圈竟然漏气,慢慢地瘪了下去

她像头一次下水就溺水的孩子,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四肢在水里胡乱噗通,嘴里胡乱地喊着,整个人浮浮沉沉,像只落在蜘蛛网上的虫子。

章剑嘴角的笑容终于弯成计谋得逞的形状,状似焦急地走出来跳了进去将她圈住

柳浣花这一刻觉得章剑再一次成为拯救自己的天使,模糊了他所有的恶魔历史,只是惜命地紧紧攀着他。心理满满的都是无比放松的安心和信任。

渐渐的,她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她今天早上急匆匆只是穿了件米色棉质衬衫,一入水就变成了透明的效果了,加之他处于情况紧急,只是赤裸着上半身就跳下来将她捞住

空气里似乎有一堆干柴在缓缓燃烧,将温度直直送到了熨烫人心的高度

柳浣花脸上已是火烧云一样的羞怯,攀在他肩膀上的手触感是光滑而坚实的。两人身体因为在水里紧紧相贴,她身上唯一的热源就是他赤裸的身体,她似乎还感受到某人腹部胸部结实肌肉的轮廓

她一想到这里,又觉得罪恶又是觉得口干舌燥,只能避开他妄图再添一把柴的火热眼神。

章剑生理上心理上的忍耐都已经到了极限,他过来的一瞬间就看到她透明衣物下叫人热血沸腾的身材,脸上惹人怜爱的表情,微微瘪着的红唇都像是烈焰一样一股脑儿向他袭来,哪里招架得住?

他们已经接吻M次了,柳浣花依旧没有习惯,或者是心理上有一道属于自我准则的坎儿,始终跨不过去。

章剑慢慢缓下速度,让她有呼吸的余地,在她口腔里处处扫荡,片甲不留。

柳浣花一如既往地弃械投降,神志不清地抓着他滑溜溜的手臂,半漂浮在水里,半压在他怀中

章剑已然人情楚事实,等着她主动无异于一个等待戈多等待房价下调等待拉登重生,所以计不旋踵地决定今天能吃到嘴的,就坚决不能留到明天了

柳浣花被他抱起来,眸子里如雨,声音哑哑的:“哥,放我下来吧我去换衣服”

他满脸促狭,邪气地拉出一个笑容:“现在不用换了”

柳浣花还来不及再开口询问已经被他扬了起来,扔进柔软如棉的大床上,一蹦三尺高。

即他高大的身影覆了上来,柳浣花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佯装淡定,屏气凝神地问他:“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让开”

声音里时彰明较著的颤抖,泄露了她的心思。

章剑已经感觉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势在必得地揭露现实:“乖,等下就没你说话的机会了”

伴随着字正腔圆的话语砸过来的是他炽热纠缠的吻,柳浣花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中高手,屡屡战胜,总是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就让她不可自拔地沉溺进去,分不清西北。

章剑完全不满足,一只手伸到湿答答的衣摆下去,沿着她的优雅的曲线,带出一路的火花和颤栗

柳浣花心里时集害怕紧张和兴奋于一身的复杂的感觉,只是一个劲地扭动身子,试图办妥他四下乱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