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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听雨阁,见柳絮正抱着暖暖坐在树下荡秋千,就先回屋换了身家常的衣裳,跟小丫鬟要了口凉茶才过来,暖暖见了她就笑,还伸着手要她抱,柳絮就站起来把秋千让给她们母女。

“姑娘开完会了?我去给你端井水镇的西瓜汁来…”

“柳絮,你别忙,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云初九笑着招呼她在一边坐下,温和的说道:“柳絮,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从云岩村那么苦的日子,一直到现在,我都已经有了暖暖,我想,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你的亲事了?”

“姑娘,韩扬那边…”

她欲言又止。

云初九却开了口:“柳絮,自从咱们从京都回来,已经一年多了,上次燕飞从京都回来,告诉我说冯婶子要他给我传话,说想来咱们也不会再进京,所以她就做主给韩扬订了一门亲事,这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韩扬人是不错,跟你也相配,可是冯婶子这样,我却不能说什么,她救过我的命,韩扬又是她唯一的儿子,我不能强制他退了那门亲事,柳絮,我…”

“姑娘,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我不能嫁给韩扬,因为我要跟在你身边,你在渝水城,我就绝对不会去京都,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你,既然韩扬已经订了亲事,那岂不是正好。”

柳絮说着笑了,但是笑容里多少还是夹杂着一些苦涩,也还有些释然。

云初九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并不是很委屈自己的样子,才笑了:“我今儿要跟你说的,不是韩扬的事,是林丰。”

“林丰?姑娘要撮合我跟林丰?”

柳絮颇为惊讶。

“怎么?你不喜欢林丰?还是你对他有什么别的意见?”

“不,没有,我只是才想明白,为什么这个人闲着没事就往我身边凑,原来是这事,姑娘,林丰挺好的,他如果对我有意,那我就嫁了吧。”

闻言云初九噗嗤笑了,“我以为自己够开放的,没想到你说话也够直接。”

“哪有什么的,我无父无母,哥嫂又把我赶出来,幸亏姑娘救了我,我跟着姑娘吃喝不愁,可确实是年纪也大了,要嫁人的话就想着找一个性子沉稳一点的,能稳定过日子的人,林丰真的挺不错的,为人虽然木讷,但是该勇敢的还是还是很会保护人的,还有就是嫁给他的话,我依旧还可以待在姑娘身边,现在的生活不会变,这么一想,我还有什么好挑的。”

柳絮爽利的笑起来。

见她笑暖暖也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缝。

“那行,明儿个我就给林丰回个话,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开始准备嫁妆吧,你是知道的,你的卖身契早就撕毁了,林丰的卖身契我也早还给他了,你们俩以后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云初九也高兴起来。

第二天她本想出门去给林丰回话,却被林庆告知林丰去了丁香阁,现在丁香阁的账也归他管,但是他不常去,每到月底算账的时候才从后门进去,算完账就出来,她本想从丁香阁后门进去堵林丰,却碰上了君弈尘。

第三百六十七章再问君弈尘

君弈尘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竟然在丁香阁的门口遇到了。

“七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云初九惊讶道。

“想绕过去丁香阁前面看戏,听说今天的戏不错,跟我一起去瞧瞧?”

君弈尘今儿个没有坐轮椅,而是拄着拐杖,一条腿勉强能撑住地,另外一条腿就完全没有力量支撑。

“好啊。”云初九一边走一边扶着他从后门进去,“从这儿进去有好位置坐。”

她看着他的腿,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丁香阁里的伙计瞧见她来了,就赶忙去通知了玉姑姑,玉叶笑着赶过来,看见她笑道:“哎呀,我忙着呢,马上就要开场了,你是来看戏还是来找我聊天的?”

“看戏看戏,”云初九嘻嘻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干娘,给我和七爷留个好位子,听说今天的戏不错啊?”

“是不错,”玉叶转头叫来竹湘,“去留个最好的位置给姑娘和这位…”

“七爷!”云初九赶忙接口。

玉叶的目光在君弈尘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竹湘身上,“给姑娘和七爷留个最好的包间,姑娘爱喝的茉莉花茶和点心也赶紧送过去。”她说完就急匆匆的要走,“我忙着,等会儿忙完了再去瞧你啊!”

两人去了包间坐下,瞧见两个座椅中间放着的,果然都是云初九爱吃的,其中还有一样小点心,云初九没见过,君弈尘却在第一时间拿了一块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然后仔细的尝,突然就笑了。

“这是巧手酥,有花瓣形的,还有动物形的,你可以把它做成各种你喜欢的形状,比如说,海棠花。”

君弈尘说着说着,好像陷入了记忆,他的眼睛盯着某一个地方,却没有聚焦点,不知道他在看哪里。

“七爷?”

云初九尝试着叫了叫他,他回过神来,面带微笑:“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个,我以为,这个只存在我的记忆里,让你见笑了。”

“哦,不,这个我也是头一次吃,你若是喜欢,以后让丁香阁的厨娘常给你做了送去。”

“也好。”

君弈尘点点头,把手里的巧手酥放进嘴里,一点一点的品尝,像是在品尝巧手酥的味道,也像是在品尝记忆的味道。

今儿个演出的是根据西厢记改编的一个故事,男主和女主相爱,却遭遇阻挠的老式爱情故事,但是大家却都很喜欢看,听竹湘说,这场戏已经隔三差五的演了十来场,每一场人都爆满。

这个给了云初九极大的信心,既然这个大家喜欢看的话,那她以前看的那些古言里的故事情节比这个要曲折婉转的多,自然也是可以改编出来的了。

她跃跃欲试,回到家就开始下笔,因为暖暖时不时的闹着要找她,所以大半个月她才写好了新故事的上篇,这还是用的炭笔,要是用毛笔的话,估计她得写半年,写出来还得跟鬼画符似的。

写完上篇,她兴高采烈的拿着去给玉叶瞧,玉叶留下稿子要细看,从她怀里抱过暖暖,就问她:“这段时间,你说的那个七爷来过好几次,每次都点那个巧手酥吃,临走还让隔三差五的去给他送,初九,那个七爷,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那么喜欢吃巧手酥?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啊?”

“哦,他是当朝七皇子,宸王,那天我跟他一起来看戏的时候,听他提了两句,说是小时候吃过,至于是有什么具体的故事他没说,我怕戳中人家的伤心事,也就没敢问,至于他的腿,听他说,那是从娘胎里就留下的病症,据我看,应该是他娘在怀着他的时候便中了毒,以至于他生下来腿就有毛病。”

云初九边啃一个煮熟的玉米,边说道。

“那他的腿,治不好了?”玉叶很是急切的问道,说完看到云初九略带了些诧异的目光,又赶忙解释道:“我是觉得他还那么年轻,腿就那样了,实在是可惜。”

“不好治,我外祖父留下的银针刺穴的法子都对他的腿无效,但是翻了许多书籍,对比了别的或者是吃药,或者是涂药,再或者是按摩,我觉得最有效的,应该就是针刺加上按摩,但是具体的方法我琢磨不出来,觉得应该是这样吧,但是总觉得隔着一层窗户纸似的,也不敢轻易去试,就怕不但治不好再出什么问题。”

云初九叹了口气。

“就是说,还有机会能治好?”

“应该是可以,只是要等,其实,”云初九看着暖暖,无奈道:“我觉得老是在渝水城,也没什么思路,还是应该到别的地方去走一走,去探访一下别的地方的名医,或者会碰到合适的方法。”

玉叶惊讶:“你要出门?”

“干娘,我想去找顾寒,他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暖暖都这么大了,我想去找他。”

云初九继续啃玉米,“但是暖暖还太小,我寻思着,等到暖暖一岁的时候,我就带着她去找她爹。”

“初九啊,带着孩子出远门可不容易,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

玉叶犹豫着劝了句。

云初九没再说话,但是思绪却飘出了这个小院,飘到了漠北城顾寒的身边。

宇文澈来信,说皇上把云初九写的奏折在朝堂之上念了出来,秦丞相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他以为皇上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当众提出来,但没想到却是在朝堂之上,给了他重重一击,并且因为此事,把他官降一级,不再是丞相之职,而信任的丞相是中立派的一位老臣,只衷心于皇上。

这事让秦丞相,哦不,从一品的秦尚书心里有了波动。

皇上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针对秦家?却又没有下重手,只是官降一级而已,难道是因为秦家放弃太子转投三皇子一事?

三皇子目前在家养病,太子却被放了出来,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是自由之身,而且,皇上对其他几位皇子最近也颇为关爱,难道,会有什么大的动静?但是不管怎么说,秦家商行是不敢太过嚣张了,行事收敛了不少,这也给了云初九机会。

第三百六十八章京都云记开

秦家被皇上点名了批评,又降职的,连秦丞相府的招牌都换成了尚书府,这对秦家来说虽然不伤筋动骨,但是也失去了许多权利,最起码朝野上下都看到了,秦家不再不可一世。

所以秦家商行接到命令,要谨慎行事、低调做人。

云初九看好时机,干脆就在这个时候,联络宇文澈,在京都连开两家分店,分店虽然是叫云记,但是却打着宇文家的招牌,安王爷在朝中地位颇高,尤其是他不爱权势,却爱经商,生意做的虽然没有秦家那么大,但在京都,却遍地都是宇文家的产业,重点是人家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这么干,自然也是被皇上所允许的。

所以云记杂货铺一开张,一些大门大户的老爷夫人接到宇文澈的帖子,知道宇文家新开了这么一家铺子,就授意自家管家到这里来采购,宇文澈再稍微给那些管家一些提成,云记一开张生意就无比火爆,京都一家铺面卖货的速度比得上北宁城和硕宁城三家铺面还要多。

宇文澈大喜,立刻写信给云初九,一是介绍自己所认识的几家货商给她,二是感激她愿意跟自己合作。

云初九闻言笑了,这个宇文澈,明知道云记之所以生意这么火爆也有他的原因,却还是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在自己身上,真是特别可爱了。

她这次跟宇文澈合作,是五五分,她只拿出京都两家云记跟他合作,这家伙知道后还不知足,竟然要求全部云记他都要掺股,被拒绝后还不死心,哪次写信都要念叨两句。

云初九不肯,是还没想好要把哪几家云记留给然哥儿,所以不想让宇文澈乱掺和。

“姑娘,京都那边连管事的带账房都是宇文家的人,咱们要不要争取派过去一个人?”

林庆犹豫着来跟她说这话。

“人倒不用特意派去了,我已经跟宇文澈说过了,韩扬兼任云记两家店的管事,有查账和管理的权利,咱们巴巴的再送个人过去,岂不是让人寒心?再说宇文澈那个人,我自认为还是挺了解他的,他虽然爱做生意,但是不贪财,因为他不缺钱花呀,跟所有的富家公子一样,花钱当流水一样的人,他不会在意咱们云记这么一点小钱的。”

云初九呵呵笑着,想起了宇文澈傻乎乎的样子。

“姑娘,那可不是小钱,照眼前这么好的生意来算,一年算下来,怎么也能挣这个数,这还只是咱们自家得到的,不算宇文家的收益,而且,咱们进货要的货多,各家货商价格还可以再压一压,以后挣的会比这个还多一些。”

林庆伸出个八字在她面前晃了晃。

云初九大惊,“八万两?一年?还不算宇文家的?那要是总账的话,得有十五六万两银子?”

“是啊,姑娘可不要小看京都那边的消费,这些银子里,有一半都来自于各府里的采购。”

“唉!我还是没什么经济头脑,要早知道京都那边生意这么好做的话,该早些把咱们云记开到京都去啊,说不定我现在都发了呢!”云初九撇撇嘴,一副后悔的模样。

林庆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要是早把云记开到京都,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生意,关键是秦家现在不敢插手,不然,哪有这么顺利。”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君弈尘来了,他来的勤了,看门的小厮都认得他,也就从不拦着,让他直接走到听雨阁的院门口,但是院子不经过通报他是进不去的,柳絮出去瞧见他,行了礼就引着他过来了。

看到书房这情形,君弈尘便笑:“是不是又挣了不少?你京都那个云记,开了仅仅短短一个月,已经把秦家的杂货铺给挤垮了,初九,不错啊!”

“哈哈,”云初九见林庆指了指房门口,就摆了摆手让他自去忙,她站起身走到君弈尘旁边坐下,嘻嘻笑着:“虽然不知道挣了多少,但挣钱是肯定的,宇文澈来了信,说下个月要带着惠安公主来渝水城,我猜,他是来跟我商量生意上的事的。”

“什么时候咱们也合伙干点什么,让我也沾沾你的光,挣点银子零花。”

君弈尘自己动手端起茶壶倒茶,还顺便给她倒上一杯,再笑着递到她跟前。

云初九顺手就接了过来,这一幕她已经习惯,也没有什么压力,“哈哈,七爷是说笑呢,我呢,出了丁香阁之外,就只专门做杂货生意,虽然开了一个云生堂,但是不为了挣钱,也没怎么挣钱,前几个月城里来难民的时候,我义诊又免费赠药,连伙计的月钱都是从云记这边的账面挪过去的,七爷的生意虽然不多,可大多是挣钱的生意,像当铺、茶叶行和钱庄,我哪有什么生意能跟七爷合作啊。”

“你这是在变相的拒绝我吗?我觉得只要你想,就一定能有。”

君弈尘宠溺的笑着看她,还伸手点点她的额头。

云初九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借着喝茶往后靠了靠,认真的跟他聊:“我还真是有个想法,但是呢,具体的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一定找七爷你合作。”

“你是哄我还是真有想法?”

“当然是真的,别的事可以儿戏,挣钱这事,我从来都不儿戏的。”

君弈尘闻言忍着笑点点头:“嗯,这个我信。”

“哎呀七爷,你认真点吗?你再这么着可就没意思了。”

她噘着嘴站起身往外走,君弈尘也不生气,就笑着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子里,燕羽和柳絮、青茫还有丁香等几个小丫鬟都在院子里逗暖暖玩,现在四月里,暖暖已经六个月了,偶尔能听懂大家的话,看到她熟悉的喜欢的人还会笑,还会伸着手要抱,比如说君弈尘,暖暖喜欢君弈尘,不管哭闹的再厉害,只要看到他就笑,就要他抱,有时候要比云初九这个亲娘还好使。

这不,暖暖远远的看到他就已经急不可耐的指着他要他抱,云初九推着君弈尘走过去,君弈尘从柳絮怀里把她接过来,暖暖坐在他怀里,流着口水扯着他腰间的白玉蔷薇花玉佩摆弄,那块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是极品,丫鬟们劝阻了几次都无效,君弈尘也宠着她,她每次看见都要用胖乎乎的小手指摆弄着玩,有时候还会放到嘴里啃,或者拿起来给她娘炫耀。

第三百六十九章再回云岩村

对于暖暖的这种偏爱,君弈尘笑着说这是他和暖暖的缘分,因为暖暖出生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云初九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对于女儿的这种行为,她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四月是春天最好的时光,云初九闲来无事,就带着祖母、舅母沈氏、然哥儿、宸哥儿和暖暖,还拉上唐氏带着迅哥儿和霖哥儿,还有挺着大肚子的云香草,一起回云岩村去住了一段时间。

临走前她给君弈尘送了信,说半个月之后再回来。

她们回去之前让人给万氏送了信,所以回去之后家里都收拾好了,直接入住就可以,两家大院子住的满满当当的,当天村里来了一些人,老夫人一一介绍给沈氏认识,带着她与来人闲聊。

云初九抱着暖暖走到家门口,看到正对面的顾寒当时买下的那个院子,告诉暖暖:“宝贝,这是你爹爹的院子,以前娘住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就住在这里,每天都到娘那里去蹭饭,娘带你进去看看好不好?”

她一手抱着暖暖,一手从怀里扯出一串钥匙,找出其中一把,打开了院门上的锁,娘俩个慢慢的走进去,却看到院子里的槐花树已经开满了槐花,风一吹,纷纷往下落,暖暖咿咿呀呀的伸手去接,接到一个就往嘴里塞。

“姑娘,这槐花开的这样好,不如咱们中午做槐花饭吃?”

柳絮进来,从她怀里接过暖暖,笑着说道。

“好啊,许久不吃槐花饭,竟然有些想念了,你去叫然哥儿和宸哥儿他们来摘一些,不但做槐花饭,槐花饼也很好吃。”

云初九笑着伸手折了一个花枝给暖暖,暖暖就抱在怀里啃,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是,奴婢这就去叫小少爷和表少爷来。”

她抱着暖暖返身回家去了。

云初九则轻轻的走到房门前,推开顾寒常住的那间屋子,见里面已经落了一层灰尘,就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打扫,又把床上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了,在院子里水井里打了水,里里外外都给擦了一遍。

燕羽过来看到她这般,眼眶湿润了,旋即挽起袖子想去帮忙,却被青茫拦住了。

“别去,姑娘这是在发泄心中的思念,让她自己慢慢干吧。”

燕羽点点头,轻声叹气:“姑爷走了有一年多了,怎么还不回来?这场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去边关带兵打仗的,少则一年半载,多的,就是十年八年回不来的也有不少,这可怜咱们姑娘。”

青茫也叹气。

“咦,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去喊你们家姑娘来,祖母要去给祖坟上香,叫她一起去。”

唐氏出来见到她们两个站在院子外面说话,就交待给她们,转身回了屋里去准备待会儿要用的东西。

“姑娘,老夫人要去祖坟烧纸,叫您去呢,这里就是等回来再收拾也来得及。”

燕羽走到云初九跟前,接过她手里盛水的瓷盆。

“哦,我收拾的差不多了,走吧,你们把这院门开着,屋门也打开,通通风。”

云初九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淡淡的嘱咐给她们,然后洗了把手回了家。

老夫人带着小辈们去祖坟烧纸,大家分散开每个坟前都烧了纸,云初九去她娘和外祖父坟前烧了纸,就到她爹云如海坟前跪着,“爹,你和娘还有外祖父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我现在过的还好,我给您老人家生个了小小棉袄,她叫暖暖,我本来想带她来给您磕头,可是临来时她睡着了,爹,我很想您,特别特别想…”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就落了下来。

然哥儿也过来了,在她旁边跪下,“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祖母和姐姐的,您不要担心我们,在那边好好的和娘过日子。”

说完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扶他姐姐,“别哭了,爹都去了那么久了,你还哭什么呀,爹爹看到会心疼你的,好了,快起来吧。”

他心疼自家姐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其实他心里是怨爹爹的,因为他撑不起这个家,只能让姐姐来撑,可姐姐心里却从来不那么想,她从不埋怨任何人,而且还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很好。

“姐姐,外祖父的坟怎么能进咱们家祖坟的?”

他聪明的学会了转移他姐姐的视线。

“哦,”云初九拿出帕子来擦干了眼泪,“听祖母说,当时是爹求了族长好久,族长是看在外祖父为咱们全村做了许多好事的份上,格外特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