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瞥他一眼，不知为何，这心里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主意，但是他不介意听听能坏到哪里去。
“眼下秦流苏那边一直没有什么突破口，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去见见她，不说别的，就是偶然看到她，颇为意外，就来瞧瞧她。”
君子越放下茶碗，满脸是笑的看着他。
“不去！”
“怎么回绝的这么坚定，初九那丫头又不在城里，你即便去了，她也不知道，只要我不说，下头的人不说，谁能知道？”君子越站起来走过去用肩膀撞了撞他，“这事，没那么难！”
顾寒抿着唇不说话，脸上却全是寒气。
“好好好，你可以不去，”君子越回去自己的椅子上坐着，翘起二郎腿来，“你可别忘了，皇上可是有时限的，由着咱俩就这样等下去？”
“这好像是你的差事！”
顾寒瞪他。
“我的差事，是我的差事！可是，难道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拿性命做担保救下来的我，就这么再被皇上给砍了？”
君子越拿脚踢踢他，“算我求你，行不行？要是初九发现了，她那儿由我去说！保证不会引起你们夫妻什么不和，顾涵之，就帮我这一次，如何？”
顾寒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我去试一试，但是不能保证会探出什么来。”
“只要你去，我就阿弥陀佛了，不管怎么样，总会比现在有些进展吧？”
闻言君子越赶忙巴巴的走到他面前，一脸谄媚，“赶紧去，赶紧去！”
渝水城虎头巷子的深处，秦流苏的丫鬟莲月正在院子里洗衣裳，院子里种了些花草，秦流苏从屋里提了水桶出来浇水，莲月赶忙站起来接过来，“姑娘，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些事呢？住在这里已经是委屈您了，您快歇着吧，这些事奴婢都能做的过来。”
“什么千金之躯！早已不是了！”秦流苏冷笑一声，避开她的手，“这些事我也会做，你去忙你的，让我来做吧。”
“姑娘，您别心灰意冷啊！咱们…”
莲月话没说完，就被秦流苏给捂住了嘴，冲她摇了摇头，“你去忙吧。”
莲月只好继续去洗衣服，由着她去浇花。
顾寒站在小院门口，看着院子里荆钗布衣自己动手浇花的秦流苏，恍若隔世，还记得小时候的她娇气极了，不小心摔倒了也要伤心的哭上好久，她喜欢金灿灿的首饰，喜欢华丽的衣衫，喜欢被人恭维得意洋洋的感觉，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倒是叫人不敢认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来，倒是莲月发现了他，慌乱之下踢翻了一盆洗衣服的水，秦流苏转头看她，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顾寒，当看到顾寒的刹那，她的眼泪便喷涌而出，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顾寒痛哭失声：“顾大哥、顾大哥…呜呜呜…”
顾寒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好大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赶忙推开她，“流苏，你，这是怎么了？”
“顾大哥，不好意思，我刚一看到你，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小时候我受了委屈，便是这样抱着你哭的。”被他推开，秦流苏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可是我忘了，咱们俩，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她说完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顾大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顾寒淡淡的说道，“我前几天在街上看到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你不是被皇上罚去皇陵守墓吗？”
“若说我是逃出来的，我过够了守陵的日子，你会帮我吗？”
秦流苏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
“我会，若你愿意，我会帮你改名换姓，让你开始新的生活，如果上面怪罪下来，我自然会帮你担着，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有些事我做不到，但这些事，我还是能为你做到的。”
“你不怕被我牵连？”
顾寒扯了扯唇角，“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点旧情也不念的人吗？更何况你这也算不上什么事，成王已死，皇上未必还惦记着你这个成王妃在哪。”
第478章顾寒的拒绝
秦流苏想要伸手拉着他到屋里坐，顾寒却避开了她的手，请她前面带路，秦流苏神色一暗，转身引着他到屋里坐下。
“莲月，去沏茶来。”
吩咐完莲月她笑了笑，对顾寒说道：“家里没什么好茶，我记得你爱喝龙井，尤其是一年的新茶，若是以前，一杯茶算什么，可是现在，只能勉强你尝一尝这渝水城里普通的山茶了。”
顾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秦流苏也沉默了起来，一直到莲月端着茶进来，她才勉强笑了笑：“顾大哥，我还没问你，你今儿个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无事，我只是疑惑，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流苏，你既然不想待在皇陵，逃出来之后为何不回你们秦家的老家安阳？我记得安阳应该还有你们家的族人。”
怕她怀疑，顾寒就扯出了些话题来问，顺便多了解一些信息。
“安阳那些人，怕是再见了我连口饭也不会舍得施舍给我，那些人都是势力眼，以前我大伯和我爹在朝为官的时候，哪年不是巴巴的去送年礼，见了满脸讨好，可是如今，哼！我哪里敢指望！”
“那你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秦流苏眼波流转，看向他，“难道我留在这渝水城久居不好吗？我觉得有顾大哥你在，我在渝水城也有个人能照应，遇到事也有个人可以商量，顾大哥你不会不管我吧？”
顾寒可不敢答应，别说她这话不是真心话，就算是，他也不敢答应下来啊。
见他不说话，秦流苏就落了眼泪，“我知道都是我以前做的不好，得罪了初九，改日我便登门谢罪，希望她能不计前嫌，看在我已经落魄至此的份上，不要再跟我一般见识，以后我待顾大哥如兄长，她不会不许吧？”
“流苏，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在这渝水城住着，有事可以去找阿九，她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你若真遇到难处，她肯定会帮你的。”顾寒说着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这就先回去了。”
顾寒面色自然，不见一点尴尬，提起自家阿九来，心里那是满满的自豪感，让秦流苏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站起身拦在他面前，“顾大哥，你难道真的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皇陵守卫那么森严，我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他只那么随意的问了两句，自己敷衍了两句他也不再细问，就这样就要走了？
“我问了，只是你不肯说实话，你不肯说肯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的，我又何必非要追究下去。”
顾寒也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但是他心里清楚，她是不会跟自己说实话的。
秦流苏站在那里，一身素色衣裳衬得脸色苍白，她紧咬下唇，“若是我说，我这次来渝水城，是有重要的事呢？如果你肯留下来陪我一天，你一定是想知道的，是不是？”
她眼巴巴的瞅着，那些人待自己并不好，只不过自己是名正言顺的成王妃，想用自己这个名头而已，如果顾大哥能对自己好一些，自己跟了顾大哥，即便真的是就这么一个院子，被安置在王府外面，只要天天能看到顾大哥，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顾寒却毫不犹豫的抬脚就走，“我还有事，实在是不能多留，不过看在自幼的情分上，多说一句，不管你身后是成王一脉，还是秦家的人，亦或者是旁人，皇上都不可能坐以待毙，你，顾好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他大踏步离开，秦流苏小跑着追到院子门口，只看到他靛蓝的长衫衣角在胡同口飘过。
她站在那里泪流成河。
“姑娘又何必伤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王爷自从遇到那个云初九之后，待姑娘便是这般凉薄，”莲月放下手里摘的青菜，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过来扶着她回到院子里，在院里的大槐树下坐下，“等咱们成了事，姑娘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到时候再收拾那个云初九也不迟！更何况那个人年纪尚小，控制住了他，岂不是凡事都是姑娘说了算！姑娘稍安勿躁，沉下心来慢慢的筹谋是正经！”
她柔声安慰的话，听进了秦流苏的耳朵里，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你说的是，如今咱们谁也信不过，唯有自己慢慢筹谋是正经！莲月，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也撑不到今日，你放心，待我重新回到京都，定不会薄待了你！”
破破小小的院子里，主仆两个相互取暖、相依为命，而她们所说的这些话，也被监视的人一字不差的传到了顾寒和君子越的耳朵里，这些话自是大有深意的，两人有些琢磨不透，但是秦流苏想要借助这个计划重回皇宫却是不假。
“难道，成王当真没有死？可是也不对，若是成王没死，她又说什么那个人年纪尚小，要控制住他，自己把控大权这个人自然说的不是成王，难不成，她怀了成王的骨肉？也不对，若是成王的骨肉，即便她的计划成功，她也是太后而非皇后，哎呀！我怎么想怎么不明白呢！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君子越越猜越崩溃，气的抓起手旁的茶杯就要砸，却被顾寒冷冷的瞥了一眼，不甘不愿的放下了，嘴里嘟囔着：“不就是一盏茶盅子，小气！”
“那是阿九亲自挑选的一套茶具，你若砸了，阿九会不高兴，仔细她到时候找你赔钱！”
顾寒神色淡然，说到自家媳妇的时候扯了扯唇角。
君子越也动了动嘴角，却是抽了抽，云初九来找自己要账？那岂不是连自己这段日子的吃住还有其他花销一并都要清算了去？说不定还得逼着自己打欠条！要是成天被她那么追着要账，自己哪里还有一点面子能留下的了！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就打了个哆嗦，咋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就觉得这丫头好，甚至还动过抢兄弟媳妇的念头的，虽然自己现在也喜欢她，可是，只敢想，还真不敢娶啊！
第479章终有了眉目
“王爷，木一回来了！”
两人正说话，门敞着，木一站在外面扬声替自己通报。
“进来吧。”
“王爷，六爷！属下查到林氏的下落了！”
木一得了新的消息，进了书房后便立刻回话，“属下是在北宁城找到的林氏，塞了些银子，林氏才开了口，据林氏所说，那些人在一个多月前就找到了她家，说要找她弟弟去做什么事，刚开始那些人不肯说叫人去做什么，后来在她和王坤的追问之下，才说林氏的弟弟长的像一个什么人，还给了丰厚的报酬，可是林氏的父母不同意，他们老俩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孩子养老送终，那些人见软的不行就来了硬的，硬生生把人给抢走了，两位老人哭闹不已，林氏也气恼，王坤一气之下就叫了武馆里的好友吕木去找那些人算账，却被他们给杀了，后面的事情，就是咱们都知道的了。”
“像一个什么人？”
君子越笑了，“叫人去把君慕成的画像画出来，让林氏去认！看看她弟弟是不是长的像那个人！”
一下子有了线索，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迎刃而解，让人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原来这些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成王已死，便找一个假的君慕成来，幕后之人怕是想借控制这个姓林的，来达到把控朝政的目的，但是他们未免把咱们这位新皇想的太笨了一些。”
君子越咋了咂嘴巴。
“是啊，皇上到底有多厉害，六爷你是第一个领教的人。”
顾寒哈哈大笑着揶揄他，君子越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接下来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了，我立刻给皇上写信，请他配合，他们不是想要带着成王的旗号反抗新皇，扶植新帝吗？那就给他们路走！让他们走的顺顺当当的，再在京都一网打尽！”
顾寒没再揶揄他，而是说出了以后的打算，“六爷觉得如何？”
“不错，把这些人引到京都去，让他们以为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也能把渝水城的百姓解放出来，并且，若是在京都失败了，这事也不至于全部怪罪到咱俩头上，你说是不是？”
君子越嘿嘿笑笑，“我是个戴罪之身啊，要是再惹点什么大祸，怕是老七也不会再放过我，所以，还是稳当点的好啊！”
消息很快传到了云岩村，云初九她们已经打算返回渝水城了，离然哥儿考试还有两三天，应该回去让他定定性子了，然哥儿没有异议，反而很有信心的跟她保证，说自己以前学的都没忘，脑子里全是学问，保准一考就考中。
祖母原本也是要跟着回去的，但是她在村子里住了这一段，每天都有陪着说话聊天的老姐妹，又有些犹豫，还是然哥儿劝她她才听，“祖母不跟着回去才好，我压力就小了，自然也就能考的更好了，您老人家就在这儿等着，等我考中了，就拿着书回来陪您继续住一段时间，唔，咱们祖孙俩就在这儿一直住到八月我乡试的时候，好不好？”
“好好好，只要你能好好的，别再让你大哥大嫂和你姐姐、姐夫他们担心，你说什么我都应你，祖母啊，就在这里等着你，你姐姐说的对，咱们家如今这样的光景，你考上了，那是锦上添花，若是…，那也无妨，自己别有压力，啊！”
祖母慈爱的拍拍他的肩膀，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奶娃娃一直拉扯大的翩翩少年，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祖母不在家，但是你大嫂跟着回去，照顾你的一应生活起居，你姐姐也是会回去的，有什么事你就跟她们说。”
说完又想起什么事来，拉着他的手小声嘱咐：“祖母听见说是你姐夫又往京都办差去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考完试回来的时候把你姐姐也给祖母劝回来，别让她一个人在家里闷着，记住了啊！”
“记住了，祖母放心吧，我会办妥的。”
祖孙俩说了几句体己话，云初九就让人进来喊了，“老夫人，姑娘让奴婢来催小公子快一些出去。”
然哥儿立马吐了吐舌头，“祖母，那我先走了，再耽误下去姐姐该生气了。”
云初九一般不生气，但要是生起气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连祖母赵氏也能数落上几句，要是然哥儿犯了错，她直接当着不管谁的面，揪着耳朵就揪走，完全不含糊的，所以一般说她生气了，全家都发怵，连滚刀肉杨氏也不例外。
老夫人赵氏把孙子送到大门口，又交待了洛雪叶和初九照顾好然哥儿，看着马车离开之后，才被青玉扶着回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空荡荡的，心里一下子失落起来，“这几个孩子一走，这院子也太安静了些，还是人多热闹的好。”
霖哥儿巴巴的跑过来，“祖奶奶，还有我呢，我陪着您！”
安北王府里，顾寒不在，府里也是安静的很，云初九回去待了一会，燕管家赶着来回话：“夫人回来了，王爷离家的时候让奴才转告夫人，他这一去，至少也要两月余，夫人喜欢热闹，可以回家去住段日子，也可以回云岩村去，王爷一回来便会去接您和暖暖的。”
“嗯，我知道了，我也正想着回去住几天，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燕叔，就麻烦你了，若是有事，就让人去找我。”
云初九交待了几句便带着暖暖和柳絮、青茫、丁香等人去了云家，她一回去，洛雪叶就笑眯眯的在等着她了，“就知道王爷一走，你就在家里待不住，走吧，你成亲前住的院子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啧啧，还是我贴心吧？”
“嗯，还是你贴心，嫂子照顾小姑子，那不是理所应当的？”
云初九故意气她，她却不生气，还笑嘻嘻的帮她抱着暖暖，“是是是，小姑子，还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你大哥吩咐了，自从他回来，你虽然天天来，可是不曾住过一段时间，如今你回来住，他欢喜的很，已经让我备下酒菜预备着晚上跟你喝酒聊天了。”
第480章不能去强求
两天后，渝水城最大的事情便是比科考一事，全渝水城的读书人都盼着这件事呢，科考第一天，天都还没亮透呢，渝水书院作为考试地点，大门前已经被堵的车马不通了，云初九亲自去送然哥儿和宸哥儿两个，特意坐了安北王府的马车，马车上有安北王府的标记，寻常人看到也就自动的给让路了，因此马车也就顺利的停在了渝水书院的门前。
然哥儿和宸哥儿下了马车，石头、秋生他们四个小厮也都围了上来，石头和秋生也是要参加考试的，云初九说了，只要他们两个能考中，就归还他们的卖身契，由着他们读书。
“姐姐，我进去了。”
然哥儿冲云初九笑了笑，笑容自然大方，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云初九仔细瞧了瞧才放了心，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记住姐姐说的，别有什么压力，篮子里柳絮给你带了些吃的，该吃就吃，别饿坏身子，下午姐姐再来接你。”
这童生试要考三天，每天一早进入考场，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就可以出来，所以然哥儿带了些吃食点心，预备着中午吃。
宸哥儿那边也正在跟他娘沈氏和大哥顾陌说话，然哥儿唤了他一声，他便赶忙提着篮子一起进考场去了。
见他们几个进了考场，云初九就返回马车，想着回去叫燕飞来这里候着，也好知道里面的消息，她叫沈氏：“舅母，陌哥儿回去吧。”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我在这里守着吧。”
沈氏手里的帕子捂在胸口前，一副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舅母，宸哥儿他们这一进去，最快也得晌午才能出来呢，咱们回去我再让人来外面守着，一有什么消息咱们也能知道，你不用自己在这儿盯着，当心累坏了身子。”云初九说完叫顾陌，“扶着你娘上马车，这天眼看着热起来了，在这站一天可还了得。”
顾陌一向听她的话，闻言就赶忙扶了自己母亲上了马车，“我在这儿等着吧，待会儿嫂子叫人来替我。”
“也行，我回去就叫燕飞过来。”
云初九说完就叫车夫赶车，回头瞧见沈氏一副心思沉沉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舅母，您别担心，宸哥儿复习的那么认真，一定能考上的。”
“然哥儿聪明，宸哥儿笨一些，我这心里没底。”
“舅母，说句不好听的，即便他们两个考不上，又能如何，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咱们家也不缺他们一口吃的，您呀，心态得放平了，能考上那是锦上添花的事，就是不行，也别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云初九笑着劝说了两句，“我就是这么跟然哥儿说的，我跟他说，即便你考不中，家里也能养着你，想要考就接着考，不愿意考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去，您也知道，如今这官不是好做的，孩子们有这个志向很好，若是没有，咱们也不要强求，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闻言沈氏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明白，当年顾家和沈家是怎么被灭门的？这个我还能想不明白吗？我也不是逼着孩子去做官，只是一见孩子去考试，我这心里就紧张了。”
“哈哈，那要是叫舅母您自己去考试，那可能还不如宸哥儿，我瞧着宸哥儿倒还好。”
两个人说了会子话，马车就到了顾家门口，两人一并下了马车，云初九走回云家，叫了燕飞赶车去渝水书院门口候着，知道他怕无聊又怕饿，特地叫柳絮给他准备了两盒点心和一壶酒，又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回来的时候给然哥儿和宸哥儿买点零嘴吃。
半下午的时候，燕飞就赶着马车回来了，云初九得了消息，巴巴的跑到门口去瞧，见然哥儿和宸哥儿都回来了，瞧着两人脸上都带笑，心下便大定，便问也没再问这事，就笑着走过去，“我还说下午去接你们，没成想竟然回来的这么早。”
“是挺早的，我守在门口，还没瞧见几个出来的，然哥儿出来的早一个时辰，我们又等了宸哥儿一会，即便这么着，门口出来的也没几个。”
燕飞笑起来，对这两个孩子满口夸赞。
“行，那我让厨房做饭，回头你们俩吃完了在一起看书去，明天后天还有两场呢，还是得好好的准备的。”
她说完就叫燕羽去厨房传话去了。
一连三天考试，然哥儿和宸哥儿回来后都没说过什么，家里人也没有问的，即便是沈氏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也硬是没有问过一句。
在然哥儿的要求下，考完试第二天，云初九就带着他和暖暖又会云岩村去了，云初九在云岩村过了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她带着洛雪叶和柳絮、青茫等人，到云岩山上小白家附近的那条小河去洗澡嬉戏，偶尔也会带着暖暖，深山无人，又有小白守着，她们通常要玩大半天才会回家，还会在半路打只野鸡提回来熬汤喝。
还会去村口的那片荷花池里采了荷花酿荷花酒，亦或者去山上摘了野果子来酿酒，云初九用酿出来的果酒兑上冰凉的西瓜汁或者是其他的果汁，竟然出奇的好喝，而且可以随意搭配喜欢的口味。
她和洛雪叶都特别喜欢喝，连祖母也特别喜欢，天热的时候，总是让用井水镇了的西瓜汁兑上少一点的果酒来喝。
后来云初九干脆就在城西云记进行售卖，刚开始只有西瓜汁和苹果汁等简单的几种果汁进行调配，没想到居然卖的还不错，经过试验，她研究出十几种果酒的方子，按杯来卖，珍稀的水果就卖的贵一些，便宜的水果就卖的便宜一些，再后来，为了改变口味，就用不同的野果子酿酒来作为搭配果汁的酒底，后来，没想到果酒成为了云记的招牌，有钱人家的姑娘，哪天也要来买上两杯，夏天喝冰的，冬天喝热的。
云记果酒一开始卖的就不错，后来每家云记都专门腾出一个地方来售卖果酒，果酒都是新鲜调配的，五颜六色的颜色，很是招人喜欢，再后来这果酒就进了宫，也出现在京都各府的餐桌上，自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眼前是云初九研制出来的这些果汁颇为讨人喜欢，暖暖看了都要喝，云初九哪里敢给她喝，只给她喝果汁。
第481章初九不见了
六月底，顾寒让人送了消息回来，云初九正在荷花池子里摘荷花，手里拿了把镰刀，也没摘了几朵，倒是在荷花池子里的小船上飘飘荡荡的睡着了。
“姑娘，燕羽来了。”
青茫轻轻唤了她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