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雪,你少得意,那八名杀手,只是个开始而已!”春花是雷氏的大丫鬟,见过许多大世面,短暂的错愕后,迅速镇定下来,诡异笑容浮上她清秀的脸庞,素手狠狠一拍车窗,一道响亮的信号腾空而起,浓烈的黄雾直冲云霄。

“哗!”空荡荡的四周瞬间涌出数以百计的男子,将沈璃雪团团围住,为首一人体态肥胖,满脸络腮胡,小小的绿豆眼内色光迸射,身穿虎皮,狐狸皮拼做的坎肩,腰间系着一条粗粗的麻绳,活脱脱占山为王的土匪。

人墙重重,密不透风,想冲出去比登天还难,沈璃雪柳眉微挑,雷氏果然留了后招!

“啧啧,这小妞长的真漂亮,比怡红楼的头牌都美…”络腮胡用力搓着手,色眯眯的紧盯着沈璃雪,满脸猥亵的淫笑:身段窈窕,前凸后翘,小身子肯定又香又软,如果能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

“大当家,美人随处可见,但命只有一条!”若在平时,春花很乐见沈璃雪被一堆又老又丑的男人糟蹋,但沈璃雪杀了八名高手之事,让她心有余悸,不敢再耽搁时间,尽快杀了沈璃雪,以免夜长梦多。

“明白,明白!”络腮胡干笑着连连点头,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敢得罪那大有来头的雇主:“杀了这小妞,赏银百两!”

“吼!”听到银子,众土匪兴奋的满眼通红,提着刀剑,如潮水般快速向沈璃雪冲去。

沈璃雪站着没动,望着越来越近的土匪,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猛然侧目望向幸灾乐祸的春花,清冷的眸底突然迸射出凌厉的魔魅之气,下一秒,沈璃雪浅蓝色的身影诡异的消失在春花的视线里。

沈璃雪呢?春花大惊,眼皮剧烈跳动间,一道蓝色的衣袂出现在眼角,春花猛然侧目,沈璃雪美丽的容颜映入眼帘,微微上扬的嘴角,轻勾着诡异的笑:“春花,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

狠狠一掌打到震惊的春花胸口上,春花被打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土匪们的刀剑尖上:“哧哧哧!”一柄柄尖锐的利刃自春花前胸穿进,后心刺出,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衫…

“还有你,秋月!”沈璃雪又是一掌过去,秋月也挂在了土匪们的刀剑上!

他们居然将雇主派来的使者杀了,闯大祸了!土匪们停止前行,呆呆的望着剑尖上摇摇晃晃的两具尸体,不知所措!

沈璃雪冷冷一笑,纵身跃上快马,锋利的匕首快速砍断了连着马车的绳子:土匪数量众多,以沈璃雪现在的实力,根本应付不了,如果硬拼,只有被杀的份。

更何况,沈璃雪急着赶回相府给雷氏送大礼,也没空和土匪们周旋,对付完幕后主谋雷氏,再来教训这些小角色不迟!

沈璃雪骑马欲走,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扣住,纤细的身体被狠狠拽下了快马。

踉跄几步站稳,眼角映入一道白色衣袂,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转过身,沈璃雪狠瞪着年轻男子,墨色的眼瞳里怒火燃烧:“你和土匪是一起的?”男子尊贵、高傲如天神,绝不会和这些猥琐的土匪为伍,但男子破坏了她的逃离计划,她气坏了!

“不是!”白衣男子神情冷漠,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那你干嘛扯我下马?”沈璃雪怒气冲冲,没看到强盗在追杀她吗?

“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望着气冲冲的沈璃雪,男子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沈璃雪咬牙切齿:真是个爱记仇的小气鬼!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伴随着标准的打劫语言,强盗们快速上前,将沈璃雪、年轻男子围在中间。

“想不到在青焰国,还有人敢打劫咱们!”一名二十岁左右,身穿青衣的英俊男子自白衣男子身后走出,戏谑的望着众土匪,云淡风轻的语气显然没将土匪们放在眼里。

“小美人,跟我回山吧,做我的押寨夫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土匪首领色眯眯的目光望向沈璃雪等人,沈璃雪是他雇主要杀的人,他再色胆包天,也不敢留沈璃雪,他口中的小美人自然不是沈璃雪。

“哟,小辣椒,有人看上你了!”青衣男子磁性的声音中满是戏谑。

“看上我!”一名十五六岁的红衣女子走到沈璃雪身侧,手中鞭子啪的一声,甩起漫天灰尘,恶狠狠的威胁着:“如果他们敢动手,来一个我杀一个!”

四人中,除了沈璃雪,红衣女子是唯一的女子,土匪首领口中的小美人,自然是指她了!

“谁喜欢你这个泼妇!”土匪首领瞪了红衣女子一眼,目光转向沈璃雪那边,绿豆小眼内,色光闪闪:“我说的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小美人!”

红衣女子:“…”

青衣男子:“…”

沈璃雪四下环顾,空地有近百人,穿各色衣服的人都不少,但穿白衣服的,只有站在自己身边这名爱记仇的小气鬼…

青衣男子与红衣女子望望白衣男子黑透的俊颜,暗暗为土匪首领默哀,这个可怜的家伙!

沈璃雪额头冷汗凝聚,小气鬼的确是俊美无筹,但他清华,冷酷,霸气,宛若天神,哪有半点像女人的地方,那土匪首领,什么眼神…

土匪首领色眯眯的目光锁定白衣男子:“小美人,别以为你穿了男装,大爷就看不出来你是女人扮的,哈哈哈…”

016 他究竟是谁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让人窥探不出他心中所想,清华、冷酷的气息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冰封,无边的冷意迅速向四周漫延!

青衣男子和红衣女子不着痕迹的悄悄后退,白衣男子要发怒了,他们不想被波及,离的越远越好,大难临头的土匪首领却不自知,色眯眯的绿豆眼紧盯着白衣男子,就像讨人厌的乌鸦一般,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小美人,哥哥我睡遍了京城各大青楼妓院的头牌,床上功夫堪称一流,只要美人跟了我,我保证美人夜夜乐不思蜀,欲仙欲死…”

“彭!”白衣男子猛然出掌,大笑中的土匪首领瞬间倒飞出去,肥胖的身体狠狠撞进了远处的小山包里,将山包砸进几厘米,全身筋脉尽断,骨头也被撞碎,保持着大笑的姿势镶嵌在山包中,成为一副永久的画卷,想抠都抠不出来了!

首领被人一掌拍进山包,气绝身亡,土匪们惊的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

望望男子阴沉的脸色,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优美的弧度,土匪是粗人,也是色鬼,说的话十分猥琐,下(和谐)流,他这般清华,高贵,最听不得那些淫(和谐)秽之言,能忍到现在才出手,实属不易…

“啊!”手腕突然尖锐的疼痛起来,沈璃雪痛呼着,狠狠瞪向白衣男子:“你干什么?”男子紧扣她手腕的手指,不偏不倚,正用力捏在她青紫手印处,左手麻麻的,快没知觉了。

“一不小心,捏的用力了!”白衣男子说的轻描淡写,深邃的眼瞳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沈璃雪暗中磨牙,他哪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不就悄悄幸灾乐祸了一下,他至于这么整她,真是小气鬼:“喂,你…”

“想让我改捏你右手腕,你再用这只匕首偷袭我吗?”男子修长的大手张开,掌心一把精致的匕首显现,柄上,点点红宝石闪烁光芒。

望望自己空空的右手,沈璃雪再次磨牙,自己的匕首,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不过,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是这么打算的,但想到对方有三个人,她又改变了计划。

“同样的方法,我不屑用第二次!”沈璃雪辩驳着,抓着男子的手指用力掰开:“你再这么捏下去,我的手真要残废了,我只是强灌了你喝药而已,你再生气,也不必废我一只手吧…”

男子紧捏着沈璃雪的手腕,任她如何掰都一动不动,红衣女子惊讶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停的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冷面神不但拉了女孩子的手,还紧紧抓着不放,她看错了吧,看错了吧,看错了吧…

“别眨眼了,你没看错。”青衣男子目光中满是戏谑:冷面神一向不近女色的,对这名女子…与众不同啊,不过,那女子的容貌,好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要怎样才肯松手?”沈璃雪强忍着怒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男子的手就像长在了沈璃雪手腕上一样,任她如何掰都纹丝不动,只好无奈妥协!

“只要你能让我的手松开你手腕,咱们之间的账就可一笔勾消!”白衣男子淡淡回答着,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

沈璃雪眼睛转了转,这件事情,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她和男子的力量相差太多,力敌不行,只有智取:“公子,大敌当前,咱们的个人恩怨先放一边,想想怎么对付这些土匪吧,你杀了他们的首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近百人的土匪,对付他们四人,真动起手来,有些麻烦…

“土匪聚众杀人、扰民,按青焰律法,斩立决!”白衣男子话落,四周凭空出现十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冲进了土匪群。

没有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没有喊杀声震天,十名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挥动手中剑,剑光所过之处,总会有一名土匪倒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让人遍体生寒。

沈璃雪望向白衣男子,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她原是想挑起土匪与他们打斗,趁着混乱,逃离他,哪曾想他轻轻一句话,不仅让近百的土匪消失,还夭折了她的计划,真是聪明又可恶!

黑衣人武功极高,做为他们主人的白衣男子,绝不是普通人,他究竟是谁?

“人别杀光了,留个活口…”轻声提醒着,沈璃雪快速前行,刚走出一步,就被白衣男子拉了回来:“你干什么?”

“抓个活口,问问幕后主谋!”其实沈璃雪是想趁着男子松懈,摆脱他的,没想到他洞察力高,看穿了她的计策。

“扑通!”一名土匪被踢到沈璃雪面前,鼻青脸肿着,面目全非。

迎着沈璃雪疑惑的目光,红衣女子轻咳几声:“这是土匪的二当家!”

“谁向你们买凶杀我的?”沈璃雪知道幕后主谋是雷氏,但无凭无据,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她需要足够多的证据。

“小的也不知道…是一名穿黑斗篷的男子…看不到相貌…他给小的们两千两银子…买你性命…”土匪战战兢兢的回答着,身体抖如筛糠。

沈璃雪敛眸沉思,买凶之人伪装后才去山寨,可见其小心谨慎,雷氏身边的人,果然没有简单角色!

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舒适,时候不早了,沈璃雪眸光一寒,飞速抢过男子手中的匕首,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刺了下去。

匕首尖在距离男子手腕一厘米处停下,再也刺不下半分,沈璃雪握匕首的右手腕被男子紧紧钳住,黑曜石般的眼瞳暗潮汹涌:“你要砍断我的手?”

“你松手,我就不砍了!”各种计策都行不通,沈璃雪只好来硬的,她没想伤男子,只想吓吓他,就算男子不阻止,她也不会砍掉他的手。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和你耗时间!”沈璃雪初到京城,对人对事都不熟悉,雷氏时时算计她,她不得不小心谨慎,面前的白衣男子,身份神秘,她不敢轻易向他透露自己是相府大小姐,万一他和雷氏有点瓜葛,她就死定了!

男子望望沈璃雪的皓腕:“为什么不砍你的手?”沈璃雪、男子的手随便砍掉一个,她都能离开。

“是你抓着我不放,又不是我抓着你,凭什么砍我的手?”沈璃雪没好气的回答着,错不在她,她当然不会自残!

“那真是可惜了,我既不想松手,也不想做残废!”白衣男子望着沈璃雪,嘴角隐隐上扬。

“那可由不得你!”沈璃雪诡异一笑,右手猛然旋转,巧妙的挣脱了男子的钳制,锋利的匕首划破了男子的衣袖,点点血迹晕染衣衫。

沈璃雪一愣,她只想着挣脱男子,没想到用力过多了…

男子望着伤口一言不发,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四周静的令人窒息,诡异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仿佛在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风雨。

红衣女子同情的望着沈璃雪,唉,她伤了冷面神,要倒大霉了!

在众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中,男子望向沈璃雪,淡淡吐出几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音符:“你走吧!”

啊哈!红衣女子惊的杏眼圆睁:冷面神没惩罚那女子,还要放她离开,听错了吧,听错了吧!

沈璃雪也是一愣,当初自己强灌了他药,他小气的追着自己不放,如今,自己伤了他,他居然不记仇?

“…沈璃雪…沈璃雪…”远远的,一匹快马飞速奔来,带起一路滚滚狼烟。

“南宫啸!”快马跑近,沈璃雪看清了马上的人,南宫啸一袭锦衣,风尘仆仆,邪魅的眸底写满了担忧,翻身下马,无视四周的环境,快步走到沈璃雪面前,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个时间,南宫啸应该在相府参加雷氏的寿辰宴才对。

沈璃雪安然无恙,南宫啸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漫不经心道:“我在京城闲的无聊,出来走走!”

目光望到沈璃雪身侧的白衣男子,南宫啸猛然一愣…

017 谁载她回京

“安郡王,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吧!”望着满地死尸,南宫啸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自己来晚了一步,是安郡王救了沈璃雪。

“看南宫世子的神色,在京城过的很不错!”安郡王清华,尊贵,宛若天神,漆黑的眼瞳幽深似潭!

安郡王和南宫啸明明在说客套问候语,却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沈璃雪望向白衣男子,原来他就是安郡王,冷酷,霸气,清华,尊贵,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难怪沈盈雪如此倾心于他,设下重重陷阱算计自己。

“南宫啸,你是一个人来的?”沈璃雪刚刚认识安郡王,对他并不了解,相比之下,她信任南宫啸更多些。

“没错!”得知沈璃雪来落叶寺,南宫啸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没空召集人手,更何况,以他的武功,在杀手的重重包围下救沈璃雪很轻松,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你一个人,不太够用…”沈璃雪轻轻叹气,她计划的事情,要多人配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什么事情?”沈璃雪抛了安郡王,转向他求助,南宫啸心情大好,挑衅的目光频频望向安郡王!

安郡王目光幽深,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是我继母的生辰,我想送她份大礼!”沈璃雪温柔浅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初次碰到继母生辰,她这个做女儿的,当然要送份大礼,聊表心意!

“你是相府千金?”安郡王蓦然开口,目光深邃,京城高门贵族出门都坐车,马车上悬挂各府的标记,五米外马车上挂的,是相府标志。

“是!”沈璃雪点点头,这件事情她不准备隐瞒。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名字?”安郡王三年前离京奔赴边关,对丞相府的一些人和事还算了解,沈璃雪这个名字,他真是第一次听到。

“我是原配林青竹的女儿,在青州长大,初来京城,安郡王自然没听过我的名字…”沈璃雪轻轻笑笑,她回相府半个月了,雷氏下了禁令,一直对外隐瞒,京城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更何况是远在边关的安郡王。

林青竹的女儿!安郡王幽深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京城所有人都以为,林青竹和她女儿十五年前死于火海。

红衣女子望着沈璃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还活着…堂…堂兄,她…她是你未婚妻…”

安郡王没再说话,锐利,深邃的目光望向天际,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芒,周围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下来!

沈璃雪也是神情淡淡,不以为然!

红衣女子暗自惊讶,未婚妻(夫)近在眼前,堂兄,沈璃雪居然都视若无睹,他们在想什么?

望望天空,南宫啸正欲提醒沈璃雪时候不早了,安郡王居然先他一步开了口:“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丞相夫人?”

安郡王是皇室子女,正妻、妾室、嫡子庶女间的争斗,他很明白,只是出来求个佛,就被人这般追杀,想也知道,沈璃雪和继母的关系不会好。

空地上除了死尸,只有安郡王,南宫啸,沈璃雪,东方玉儿,青衣男子五人,沈璃雪不怕事情泄露,笑着将自己的计划讲述一遍,上官玉儿听的目瞪口呆,南宫啸,青衣男子嘴角抽搐,安郡王黑曜石般的眼瞳依旧深不见底,敛下眼睑,沉声吩咐:“林将军,送礼之事交给你了!”

“末将遵命!”青衣男子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恭声回答着,快速领命离去。

“多谢安郡王!”沈璃雪礼貌道谢,安郡王帮她的忙,出乎了她的意料。

沈璃雪向南宫啸求助的事情,被安郡王命人去办了,南宫啸心里很不舒服,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暗暗气恼,自己怎么不多带些人过来,还有安郡王,自己回京便可,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天空湛蓝,骄阳似火,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搁,沈璃雪快步走向相府的快马,马匹和马车连接的绳索早被沈璃雪砍断,那马居然没跑,站在地上啃青草。

“沈璃雪,你会骑马?”南宫啸有些吃惊,从青州到京城,沈璃雪一直是坐马车的,他从未见过她骑马。

“以前学过骑马,不过,很久没骑了!”沈璃雪的马术是在现代学的,不是很精,但为了早些回到相府,她顾不了太多。

牵了快马,沈璃雪从马车中拿出在落叶寺求的佛像,佛像被春花砸的面目全非,不能再用了,沈璃雪暗暗叹气,到相国寺再求一尊吧…

正准备上马,沈璃雪牵着的马匹突然抬起长蹄,长嘶一声,挣脱了沈璃雪,快速远去,马蹄踏的狼烟四起,尘埃飞溅。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众人反应过来时,快马已经消失成了小黑点。

沈璃雪轻揉着被勒红的小手,又气又急:怎么回事?马怎么突然惊了?刚才明明好好的!

“沈璃雪,我载你回京!”南宫啸牵着马走到沈璃雪面前,他的马是宝马,日行千里,载着两人,也可很快到达京城。

“世子,男女授受不亲!”安郡王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淡淡道:“若是被人看到,世子与沈大小姐同骑一匹马,沈大小姐的名声就毁了,大小姐的继母,应该很乐意看到大小姐身败名裂…”南宫啸载沈璃雪进京,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安郡王,你也是男人,你载沈璃雪回京,她不一样会身败名裂…”南宫啸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想以这些礼法压制他,让他放弃沈璃雪,安郡王的确聪明,但他也不蠢,哪会轻易上当!

“本王坐的是马车,马车四周有车厢遮挡,别人看不出里面坐了什么人!”安郡王有伤在身,不适合长期颠簸,他是坐马车回京的。

“马车,本世子也可以让人送一辆来!”南宫啸是世子,别说一辆马车,十辆,一百辆,他也叫得来。

“天色不早了,等你的人送来马车,相府都散宴了!”安郡王目光沉静,声音平静无波,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无妨。”南宫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你先让人将礼物给丞相夫人送去,我载着沈璃雪看看风景,回京这么久了,我们还没一起出来过呢…”

018 妖孽三人行

“沈璃雪初回相府,除了送礼物,还需要借这次宴会,向世人昭告她的存在!”聪明如安郡王,自然能猜到雷氏封锁了沈璃雪归来的消息:想对付雷氏,她就必须在散宴前回到相府。

“宴会?明天我也设一次,把朝中百官和家眷们都请来,让璃雪当众表明身份不就行了。”南宫啸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安郡王想从他这里抢走沈璃雪,可没那么容易!

“你办的宴会,只能帮沈璃雪昭告身份,她今天回相府,除了送礼物,表身份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宴会,无法帮她达到目的。”安郡王淡淡反驳着南宫啸的话,深邃的目光却望向了沈璃雪。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其他目的?”沈璃雪震惊,那件事情她只在心里想过,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安郡王怎么会知道?

安郡王没再言语,嘴角微微上扬,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转过身,优雅的上了马车。

一系列的动作,无声告诉沈璃雪,想知道答案就随他上马车,如果不想知道,就随南宫啸走吧!

南宫啸狠瞪着安郡王,邪魅的眸底怒火翻腾,说不过他,就将主意打到了沈璃雪身上,安郡王,真是够腹黑,更够可恶。

“南宫啸,你的马跑了七八十里路,已经有些疲惫,奔跑的速度肯定不如之前,再载着两个人跑回京城,最快也要一两个时辰。”如今已是巳时(上午9点到11点),距离相府散宴的时间越来越近,沈璃雪不能再过多耽搁,就算没有安郡王,她也不会和南宫啸同骑一匹马。

安郡王性子冷淡,高深莫测,沈璃雪十二分的不愿意与他同坐一辆马车,但安郡王知道她的计策,她非常吃惊,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典雅、舒适的马车中,安郡王轻轻倒了杯茶,热气袅袅,徐徐飘散,衬的他越发清华、尊贵,端杯子,抿茶水,一举一动,优雅,高贵如天神,让人不敢亵渎。

南宫啸扬扬眉毛,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安郡王这是在等猎物自动上门么?真是自信,自己就‘成全’他。

“沈璃雪,我陪你一起坐马车!”南宫啸不信,他这个大活人坐在一旁监督,安郡王还敢对沈璃雪献殷勤。

“对不起南宫世子,本王车厢太小,最多坐两人!”安郡王轻抿着茶水,淡淡向南宫啸下了拒绝令,他的马车,可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