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雪昏迷不醒,他心疼的滴血,又是熬汤又是请大夫,吩咐的面面俱到,自己在冷水里泡这么长时间,他半句关心的话没有,还让自己穿着湿答答的衣服站在这里接受他的责问,心真是偏到天边去了。

“盈雪温柔善良,绝不会做伤害别人之事。”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底怒火翻腾:“反倒是你,刁蛮任性,半点儿都不懂顾全大局,算计完雅容,又来设计盈雪,你是相府千金,相府名声尽毁,你又能好得到哪里?”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儿。

沈璃雪冷笑,沈盈雪温柔善良?沈明辉眼瞎了吧,说来说去,还不是怪自己毁了他和雷雅容的名声:“爹,我还没入族谱,不算相府千金!”相府名声尽毁,是沈明辉,雷雅容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我有说过不让你入族谱吗?”沈明辉怒气冲天,因为这件小事,毁掉整个相府的名声,这个女儿真是愚蠢:“这些天雅容布置相府你都看到了,如果你昨天没有大闹寿辰宴,雅容没有吐血病倒,今天就是你入族谱之日了…”

“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相府是为雷雅容过生辰准备的。”事到如今,沈明辉还想将她当成傻瓜来耍,真是无耻。

沈明辉面不改色,继续训斥:“雅容昨天过生辰,你今天入族谱,并不冲突啊!”

“如果她真想让我入族谱,应该在昨天喜上加喜,而不是安排到今天!”寿辰宴,入族谱,相府接连两天宴请京城宾客,只是想想就觉得别扭,懂点礼仪的人,都不会这么做,雷氏是名门千金,更不会办这种糊涂事。

沈璃雪冷眼望着沈明辉:“母亲百日祭,我给她上香有错吗?继母又没告诉我昨天是她寿辰,她名声尽毁,怪得了谁?”沈明辉身为人夫,在正妻百日祭时,连柱香都没上,现在居然大言不惭的责备自己,真是无耻。

沈明辉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璃雪,你少强词夺理,昨天根本就不是青竹的百日祭…”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蒙自己,真是冥顽不灵!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昨天不是我娘的百日祭?”自己在林青竹的铭牌上雕刻了假的死亡日期,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昨天就是林青竹的百日祭,除非知道林青竹真正死亡日期的人,才能推出她正确的百日祭日期…

“你讨厌雅容和盈雪,百日祭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沈明辉冷声解释着:“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晚了,你害雅容吐血,害盈雪落水,等换了衣服,去向她们道歉。”

沈璃雪冷冷注视着沈明辉的一举一动,事情真如他说的这么简单吗?

“爹,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尖锐的女声突兀的响起,沈璃雪抬头望去,一名美貌少女自假山旁走来,明眸皓齿,脸颊红润,身穿粉色荷叶湘裙,梳着精致的双环髻,下巴微昂,远远望去,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沈璃雪扬扬眉毛,相府三小姐,沈采萱,其母李氏原是雷氏的大丫鬟,她帮着沈盈雪对付自己,并不奇怪。

东方湛也出现在假山前,湿透的衣服已经换下,身穿绛紫外衣,头戴紫金发冠,英挺出众,俊美不凡,缓缓前行着,就像散步一般。

沈采萱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当时,水池边只有大姐,二姐,两人,肯定是大姐姐落水后心有不甘,故意拉二姐下水,二姐身体一向虚弱,如今又被冰水冻昏,肯定要病好几天了…”

“璃雪!”沈明辉皱起眉头,声音中暗带了怒气。

“父亲也觉得,盈雪是我拉下水的?”沈璃雪雪眸微眯,似笑非笑。

“难道不是?”沈明辉胸中怒气萦绕,人证在此,她还想狡辩。

沈璃雪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可是眼瞳却深邃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魂魄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窒。

沈采萱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愣在那里,忘记了应该说些什么,

东方湛停下脚步,眸底意味萦绕,好强的气势,这可不是一名普通的贵族千金能有的。

他第一眼看到沈璃雪时,她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冰清玉洁,冷冷的立于假山旁,美丽的容颜如霜花盛开,不耀眼,却夺目。

青焰第一美人沈盈雪站在她身边,不但没能压制住她的光芒,反倒成了她的陪衬…

“扑通!”水花四溅,惊醒众人,沈采萱在水中扑腾,惊慌失措的怒吼着:“沈璃雪,你这个贱人,居然推我下水…”

“璃雪,你干什么?”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底燃烧的怒火,似要将她焚烧怠尽,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推采萱下水!

“父亲认为我害了您女儿落水,我当然要推一个下去,坐实罪名,不然,父亲岂不是冤枉了我。”对沈明辉,沈璃雪彻底心灰意冷,不怕与他正面起冲突。

身为青焰国丞相,沈明辉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青焰百官,绝不能胡乱冤枉人,他犯了错,沈璃雪为给他圆面子才这么做,他绝不能重罚沈璃雪,否则,就是自打嘴巴。

沈明辉愤怒的眸底快要喷出火来,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聪明,真是聪明啊。

沈璃雪望一眼在水中浮浮沉沉,不断呛水的沈采萱,淡淡道:“父亲,快叫人救三妹吧,不然,她淹病了,我的罪过就大了,我先回竹园换身衣服,等候父亲的处罚!”

沈璃雪清冷的眸底满是嘲讽与不屑,径直越过沈明辉,大步走向竹园的方向,身后,传来沈明辉气愤的怒吼声:“璃雪,回房面壁一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竹园!”

面壁一个月,沈明辉还真会惩罚自己,沈璃雪不屑的嗤笑一声,大步前行:不过,自己不想天天闷在那无聊的房间呢!

眼角闪过一道绛紫色的衣袂,东方湛来到沈璃雪身侧,与她并肩前行,锐利的眸底闪烁灼灼光化:“沈盈雪是你拉进水里的吧?”

“没错!”东方湛是青焰湛王,聪明绝顶,和聪明人讲话,沈璃雪不必伪装欺瞒。

“这么痛快的承认了?”东方湛有些惊讶,沈明辉质问沈璃雪时,她可是花费了诸多心思否认。

沈璃雪望一眼东方湛,淡淡道:“湛王不喜欢沈盈雪,不会像我父亲一样,教训我给她报仇!”

东方湛猛然停下了脚步,眼眸凝深,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你怎么知道本王不喜欢沈盈雪?”

032 帮她换衣服

沈璃雪仿佛没有察觉到东方湛的戒备,礼貌微笑:“如果湛王爷喜欢沈盈雪,不会在她被水呛昏后舍她来救我,不会在她全身湿淋淋被人观摩时慢腾腾走到她身边,拿别人的衣服给她盖着,更不会在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时,跑来这里和我聊天…”

东方湛眼眸深处的危险光芒更盛:“你观察的倒是仔细!”她是第一个看穿他不喜欢沈盈雪的人。

“湛王爷喜欢沈盈雪的假相做的很好,但您忽略了细节,虽说大多数人只看表面,但也不排除有人突然观察了细节!”沈璃雪微微笑着,目光清澈如泉,表面现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细节才能体现出事情的真相和本质。

东方湛深深的凝望着沈璃雪,只见她静静立于假山前,笑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自然,周身却像萦绕了一层淡淡的迷雾,朦朦胧胧,任你眼力再好,也看不透彻。

“你为何要提醒本王?”东方湛目光深邃,她没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要挟拿捏他,还暗暗提醒他注意细节,沈璃雪想做什么?

“我没有提醒王爷,只是和王爷随便聊了几句而已!”沈璃雪轻轻笑着,东方湛接近沈盈雪的目的,她并不关心,只觉得东方湛的目的一旦达成,沈盈雪的下场应该会很悲剧,敌人倒霉,她乐见其成,没添把火就已是仁至义尽了,哪还会去破坏。

东方湛剑眉微挑,沈璃雪在与他划清界线,她既不会拆穿他,也不会帮他,今天的事情,她只当没看到:“你倒是聪明!”

“盈雪妹妹在京城长大,见多识广,比我聪明。”沈璃雪淡淡道,沈盈雪虽说没什么头脑,但她是女子,心思细腻,应付她,不可大意。

“多谢沈小姐提醒!”东方湛眸底的危险光芒消失无踪,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沈璃雪却感觉,他笑容中带了几分厉色:“湛王爷,盈雪妹妹应该快醒了,你快去雪园看看她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璃雪穿着湿透的衣服站了一柱香了,很不舒服,一阵风吹过,沈璃雪环住了双臂,该提醒的她都已经提醒了,无心再和东方湛多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步向竹园走去。

东方湛静静站着,目送沈璃雪走远,嘴角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对沈盈雪不耐烦,救人时才会露出这些破绽,别人没在意,沈璃雪却注意到了,真是个谨慎的女子,比沈盈雪聪明多了。

不过,沈明辉最宠沈盈雪,对沈璃雪的态度很糟糕,如果姐妹角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自己暂时还不能抛弃沈盈雪,沈盈雪的脸国色天香,绝色无双,对着她虚情假意,也不是特别倒胃口。

回到竹园,沈璃雪喝了姜汤,泡了热水澡驱寒,但她在冷水中呆的久了,又穿着湿衣服在风中站了很长时间,半夜时分,发起了高烧,盖着厚厚的被子,冷的缩成一团,嗓子却干渴的难受。

朦朦胧胧中,沈璃雪看到有人影在床前晃动,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头试探温度,沈璃雪以为是秋禾,轻咳几声,有气无力的吩咐着:“秋禾,倒杯水来!”果然还是发烧了,可恶的沈明辉,都是他害的!

床前人影顿了顿,离开又回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

细腻的瓷杯递到唇边,杯中清水温度适中,苍白的樱唇触水后微微红润,沈璃雪闭着眼睛,快速喝完了水,嗓子舒服许多,心中有些纳闷:秋禾的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还喝吗?”淡漠的声音响起,沈璃雪一惊,这是,男子的声音!

猛然睁开眼睛,正望进安郡王深不见底的眼瞳中,墨色的瞳仁里清析的映出自己的身影,沈璃雪眨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快速挥开安郡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深更半夜,东方珩不在他房间休息,居然跑来了竹园,还未经同意就闯进了自己房间,真当这里是他自己家了。

“你生病了,头很烫,需要立刻医治!”东方珩静静站立,英俊无筹,神情淡漠,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再配上他那一身白衣,说不出的清华高贵。

东方珩不说还好,他一说,沈璃雪只觉全身发冷,四肢无力,典型的感冒症状:“我是感染了风寒,过几天就好!”只是感冒而已,沈璃雪并不在意,在现代时,她感冒就很少吃药,几天后自动痊愈。

“你额头很烫,病会越来越重,不能再过多耽搁!”东方珩好脾气的解释着,走到衣柜前,拿了件湖蓝色的湘裙,递给沈璃雪。

“干什么?”望着绣有漂亮海棠花的衣裙,沈璃雪不解。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看大夫!”东方珩凝望着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闪过一道暗芒。

“深更半夜,大夫都休息了吧。”沈璃雪声音沙哑,语气虚弱,漫不经心的敷衍着:“相府有府医,我找他来看看就行了!”

“你确定府医会好好给你看病?不会对你做手脚?”安郡王声音淡漠,说出口的话,惹人思量。

沈璃雪沉了眼睑,府医是沈明辉和雷氏花银子请的,他们恨死了自己,趁着自己生病,命府医做点手脚害死自己不是没可能,不过,自己没打算让他看病,他想害也害不到…

如玉般的手指解开了沈璃雪丝质睡袍的一颗衣扣,沈璃雪蓦然惊醒,伸手打开了安郡王的手,美眸中怒火燃烧:“你干什么?”

趁她不注意,解她衣扣,没安好心吧!

“帮你换衣服,出去看大夫!”安郡王声音淡漠,目光清明,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好像帮沈璃雪换衣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的怀疑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我自己来!”沈璃雪急急抓住东方珩伸来的手,美眸中怒火翻腾,东方珩是大男人,居然毫不避讳的给她这名女子换衣服,他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你有病在身,需要休息,我帮你换衣服也一样!”东方珩的手掌挣开沈璃雪的束缚,手指一挑,巧妙的解开了她睡袍的第二颗纽扣…

033 她不想喝药

狠瞪着东方珩,沈璃雪美眸中怒火更浓:“郡王爷,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他是男子,她是女子,她自己换衣服和他帮她换衣服,怎么能一样?

东方珩武功高强,出手极快,两三颗紧扣的纽扣瞬间在他手中土崩瓦解,沈璃雪的身手本就不如他,再加上生了病,头脑昏沉,速度有些迟缓,更加拦不住。

“当然知道!”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如玉的手指又解开一颗纽扣,他生于青焰,长于青焰,这些道理,自然懂得。

沈璃雪:“…”

知道还帮她换衣服!

“男女有别,授受不清,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能帮我换衣服。”沈璃雪冷声解释着,打开东方珩的手指,小手快速扣着被解开的扣子,真不知道东方珩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她教。

“你病的很重,救命要紧,哪还顾得了这些繁文缛节!”沈璃雪执意不让东方珩解衣扣,他也不强求,拿起海棠花的湘裙披到沈璃雪身上:“外面有些冷,你穿着睡袍再穿衣裙也可以!”

东方珩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握住沈璃雪的手腕,沈璃雪一惊,快速挣脱,戒备的望着他:“你干什么?”

“帮你穿衣服,出去看大夫!”东方珩淡淡回答着,深邃的目光居然干净清澈如泉水,让人不忍亵渎。

沈璃雪咬牙切齿:“你见过谁穿着睡袍穿衣裙的?”东方珩的思维怎么这么古怪。

“是你自己不肯脱睡袍。”东方珩一字一顿,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弄成现在这样,都是沈璃雪的错。

沈璃雪:“…”

一个十八岁的大男人站在床边解她的衣服,她当然不能同意。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猛然用力抓过他手中的衣裙,淡淡道:“我自己换衣服,劳烦安郡王移驾门外!”东方珩铁了心要带她出去看大夫,她不能拒绝,就当出府逛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染了很重的风寒,必须尽快就医,不能再耽搁时间…”东方珩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动,沈璃雪睡袍上的衣扣瞬间全部解开。

沈璃雪美眸中怒火燃烧,他居然转移她的注意力,再趁机偷袭她,可恶!

纤纤玉掌,带着浓浓怒意狠狠打向东方珩,掌风未到,手腕已被他紧紧抓住:“别闹了,看病要紧!”

伸手脱下沈璃雪的丝质的睡袍,露出她凝脂般的肌肤,绯红色的肚兜,曼妙的身姿惹人遐思,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眸中快要喷出火来,东方珩的目光却清澈见底,未见半分非份之意,拿过海棠花的蓝色湘裙,小心,快速的帮她穿上。

系好最后一条丝带,上下打量无不妥之处,东方珩松开了沈璃雪的手腕,淡淡道:“去看大夫吧!”

“东方珩!”沈璃雪得了自由,咬牙切齿的挥手教训东方珩,让你帮我换衣服!她穿着肚兜和裘裤,除了胳膊外,东方珩也没看到她多少肌肤,可她是被他强迫着给换了衣服的,又气又恼啊。

东方珩轻轻侧身,避开沈璃雪攻击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凝重,拉着沈璃雪快步向外走去:“你的体温越来越高,咱们快去医馆!”

“东方珩,现在是四更天多不到五更天(凌晨三点),人家大夫都在休息,我天亮后再去看大夫也一样!”沈璃雪抗议着,用力去掰东方珩的手指,她需要看病,但她不想和东方珩一起去。

“有早起的大夫!”东方珩轻声回答着,快速拉开房门。

如水的月光照耀周身,东方珩突然松开了紧扣沈璃雪手腕的手,沈璃雪还来不及纳闷,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拥住了她的小腰,身体一轻,沈璃雪被东方珩半抱着凌空飞了起来,瞬间出了相府。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耳边呼呼的风刮过,眼前的景物快速变幻着,沈璃雪头脑晕眩间,脚着了地。

沈璃雪用力眨了眨眼睛,这就是古代的轻功,确实厉害,改天自己也要学学。

“东方珩,这是什么地方?”回京后,沈璃雪一直呆在相府,对京城并不熟悉,望着眼前这一间间紧关着门的房屋,她自然不知道到了哪里。

“医馆!”东方珩话落,一间房屋的门打开了,一名胡子花白,身穿灰色衣袍的老者自屋内走出:“两位来就医?里面请!”

沈璃雪扬扬眉毛,真有这么早开门的医馆,东方珩离京城三年,对京城还是很了解嘛!

医馆柜台后放了大量的药材,淡淡药味弥漫,安郡王坐在一边喝茶,老者细细为沈璃雪把脉:“姑娘感染了重风寒,幸好来的及时,不然病情定会加深,伤身伤神,老夫开上一副方子,喝上三天便可痊愈!”

“多谢大夫!”沈璃雪望望神情淡漠的安郡王,她忘记她现在的身体比现代那具弱许多,根本抗不住风寒,这次要谢谢他了,不然,她肯定会重病,被雷氏和李明辉抓住机会打击…

“姑娘风寒已深,不可再吹风,先去内室休息片刻,老夫差人熬药给姑娘!”老大夫吹干纸张上的墨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一旁的药童。

“多谢!”沈璃雪侧目望向东方珩:“安郡王,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府吧!”他强逼着给她换了衣服,也防止了她病情加重,算是帮了她忙,功过相抵,两人互不相欠了。

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坐着没动,幽深的目光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吹了一路风,沈璃雪头脑有些昏沉,顾不得理会安郡王,快步进了内室,内室的单人床虽小,却很干净,床单、被褥居然都是新换的,沈璃雪准备养养神,没想到倒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微凉的帕子敷到额头为她降温,沈璃雪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现出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心中不解,他怎么还没走?

“药熬好了,起来喝药吧!”长臂一伸,安郡王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一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中药递到她唇边。

望着黑乎乎的药汁,沈璃雪皱起眉头:“药太烫了,先放着,我等会再喝!”这么苦的药,她怎么喝得下去。

“你病的重,要趁热喝药,药凉了,就会失效!”安郡王眼神清澈,语气平静。

沈璃雪眸光闪了闪,伸手去接药碗:“郡王累了大半夜,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喝药就好!”良药苦口,她会喝一半倒一半,多锻炼身体,风寒自然就能痊愈。

安郡王避开沈璃雪伸来的魔爪,凝眉望着她,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你是不是不想喝药?”

034 换他灌她药

“不是!”沈璃雪斩钉截铁的矢口否认,如果被东方珩知道她不想喝药,哪还能再倒掉一半。

“不是就快喝!”细腻的瓷碗再次递到沈璃雪唇边,东方珩沉了眼睑,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浓浓药味钻入鼻中,沈璃雪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有蜜饯吗?我习惯喝药后吃蜜饯!”东方珩去拿蜜饯时,自己可以最快的速度把药倒掉一半…

“李大夫!”东方珩站着没动,淡淡呼唤一声,一名小药童快步走了进来,白色瓷盘上新鲜的栗色蜜饯让人垂涎欲滴:“安郡王,沈姑娘!”

沈璃雪揉揉额头,居然是让人送进来的,东方珩没中计出去,再想个什么方法倒掉药汁呢?

“喝药!”沈璃雪沉思间,小药童已经放下蜜饯退出了房间,黑乎乎的药汁又送到了她面前。

“好。”沈璃雪清冷的眼瞳闪过一抹光华,白嫩的双手捧住碗底,送到唇边的刹那间,猛然用力向外泼去…

支不开东方珩,不代表她洒不掉药汁,熬药需要一定的时间,短时间内,东方珩是熬不出第二碗药给她喝的,也就是说,这碗药洒的越多,她喝的也就越少…

可药汁并没有像沈璃雪预料的那般洒出大半,而是稳稳的盛在碗中,一动没动。

沈璃雪一惊,是东方珩内力深厚,还是早就防备着自己洒药了?

慢慢抬起头,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进了东方珩淡漠,冷酷的眼眸中,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似要将人吸食进去:“看来,你是不想喝药!”

“药太苦了,我只想喝一半!”东方珩已经看穿了她的诡计,沈璃雪也不再否认,否则就是太过虚伪了。

“良药苦口,岂能只喝一半,全喝了!”冷冷说着,东方珩伸手捏住沈璃雪的下巴,黑色的药汁流出瓷碗,快速灌进沈璃雪口中。

苦涩的药汁流进喉咙,浓烈的苦药味充斥口鼻间,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欲伸手去推药碗,却悲剧的发现,她全身僵硬,根本动不了半分。

东方珩,一定是他点了她的穴道,可恶,欺负她武功不及他高!

沈璃雪狠瞪着东方珩,美眸中怒火燃烧,东方珩视而不见,继续灌她喝药。

药碗见底,东方珩松开手的瞬间,沈璃雪发觉自己能动了,趁着东方珩放药碗,沈璃雪正欲一掌拍过去,新鲜诱人的蜜饯现于眼前。

沈璃雪狠狠瞪了东方珩一眼,正面交锋,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咳嗽着挥手打开蜜饯:“没胃口!”风寒药不知用了哪些药材,味道极苦,自己口中全是苦味,哪是蜜饯能去掉的。

“药喝完了,我走了!”翻身下床,沈璃雪怒气冲冲的快步向外走去,医馆里全是苦药味,她一刻也不想呆,尤其是,东方珩这个冷漠、古怪的家伙也在这里,她更要尽快离开。

“等等!”青色的瓷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进沈璃雪手中。

瓶盖打开,几粒药丸静静的躺在瓶中,淡淡的药味飘散开来,沈璃雪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治风寒的药丸!”东方珩淡淡回答着,嘴角上扬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优美弧度:“你风寒较重,需连服三天!”